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 沿路而行 酒旗招展
常笑拖着一个古怪无比不会行走,不会说话,只会依依呀呀得用一双yīn毒的眼睛望人的娃娃,一路沿着阔大的道路前行。
这道路显然是专门给银甲战士那样的骑士准备的,也只有那样的马才配得上这么宽的道。
这条道路,对于常笑来说其实也算不上多么远,但常笑从和三物真人一袭对话之后,便开始刻意的隐藏起修为来,不再展现自己的与众不同之处,三物真人可是说过,这里的那些贵胄们有狩猎永恒的主宰的爱好,因为永恒的主宰的血肉可以延长寿命,天下那个人不想活得越久越好?尤其是那些享尽了荣华富贵的帝王将相了!
当然,真正捕猎永恒的主宰成功的寥寥无几,但所有的永恒的主宰只要被发现了,就被逼迫着动用神通修为,最终体内的生杀血丹再无圆融的可能,从那一刻开始,生杀血丹就开始逐渐崩解消散起来,用不了多久,这颗永恒的主宰耗尽千辛万苦亿万年的时光才凝聚起来的生杀血丹,便会消失无踪,最终,永恒的主宰化为寻常的凡夫俗子,走到寿元的尽头后,便埋骨在这一片渣层的世界之中。这也是为何那么多天不怕地不怕的永恒的主宰们到了这里却小心谨慎,躲藏起来蓄养血丹的缘由所在。
想一想,就叫人感到气闷憋屈!
常笑微微叹息一番,随即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笑意来,这笑意叫人看着怎么都觉得内中藏着一丝莫名其妙的冰寒之意!
常笑一路缓缓步行而去,约莫着走了三天左右,在常笑眼前,出现了遍地死尸,这些死尸有的身着黑甲间中也有不少身着银甲的,还有更多的一些则**着上身,头上扎着一根红sè的绸带,大红sè的绸袍灯笼裤子,这些家伙死得相当奇怪,每一个都是浑身上下所有的筋骨尽皆粉碎致死,他们一个个躺在那里软趴趴的好似一片面一般。
常笑在这已经开始有腐臭味道的战场上徘徊了整整两天时间。
从战场上的一名银sè甲胄,但胸口却有一颗金sè虎头的战士身边寻到了一把一丈长的窄口细剑,这把剑剑身犹如面条一般柔软,但常笑一看到,就喜欢上了这把剑!因为常笑能够从这把剑的剑身上感受到这外表柔软的剑内中的刻骨的刚硬锋锐,还有那可以渗出血来的剑锋,更是非常符合常笑的脾xìng,常笑身上虽然有一刀一剑,但那一刀一剑都太过张扬了,就算不动用神通手段,拿出来也一定相当骇人,常笑还不想成为别人狩猎的目标,当成是唐僧肉,所以,这把剑,常笑不介意收下来!
常笑最后在尸体之中徘徊了一圈,这种感觉常笑已经好久未曾有了,战场上的鲜血杀伐,肉与肉的搏杀,常笑已经好久没有体会到了!
常笑拖着沾了一身漆黑鲜血的八魄鬼婴从战场之中走了出去,依旧顺着道路继续前行,这一路上,常笑都不曾碰见到一个人,一天行程之后,这条宽阔的大道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一条大道被一分为二,常笑看了眼路面上马匹踩踏出来的坑洼,随后就沿着那条被踩踏得翻浆了的道路上向前行走。
这条道路显然选得并不算成功,因为一条大道在常笑走了半天之后,便划分为十几条小路,每一条小路上都有马蹄践踏的痕迹,并且还有数股重骑直接撞破青草驶入了荒寂的密林之中。
常笑看着这场景,不由得微微苦笑,随即转身退回,选择了另外一条没有被马蹄践踏的道路。
这一条道路,常笑一路走去,不过半天时间,便远远望见了一道迎风招摇的酒旗。
酒旗上一个大大的酒字,下面还有四个小字jīng酿老酒。
常笑走到近前,这酒旗之下是一座木头搭建的简陋棚屋,虽然简陋但遮掩一下头顶上的大大的太阳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常笑对于这一界好奇心极重,无疑这种建立在道路边上的酒家消息灵通,当即走进棚屋,屋中倒也干净,几条古旧的长条板凳,三五张木头小桌,桌面上摆放着几个粗瓷大碗,这些就是这棚屋之中的全部摆设了。
常笑随便选了一张桌子坐下,但半晌无人招待,常笑开口询问道:“店家可在?”这话说出来常笑都觉得不舒畅,这样的言语他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说过了。
当然他其实很清楚,就在他所坐的位置正面的一堵木墙背后就有一个有些急促的呼吸,显然对方非常紧张,对此常笑也能够理解,毕竟他刚刚看到了一天路程之外尸横遍野的情形,这里的店家说不定也是知道的。
常笑开口之后,见躲藏在墙壁后面的那个家伙并未理睬自己,依旧自顾自的藏身起来,便即再次开口询问,对方的心跳稍稍加速了一点点,依旧不打算露面,常笑无奈,只好站起身来,假装不知道,朝着那墙壁上的门户走去,常笑故意加重脚步的声音,使得对方能够挺清楚他的步伐。
对方显然有些慌乱,随即,就迅速镇定下来,常笑清楚的听到对方深呼吸三次,每一次都比上一次要绵长一些,最终墙壁后面传来了脆生生的应答声音:“客官久等了!”
这声音甜脆干净,随着这声音一同走出来的,却是一个脸sè暗淡,面sè憔悴的丑女,这丑女长得叫人看一眼,便不愿再看第二眼,所以常笑也只是扫了一眼对方,便收回了目光。
这丑女不住的道歉,打了一壶老酒到常笑桌前,手臂微微一曲,放在常笑桌前,与其一同到来的还有一叠香酥豆。
都是极平常的饮食,不过那酒水闻着味道还真就对得起jīng酿二字。
那女子将酒水摆在常笑面前,略有歉意的道:“客官,实在对不住了,前面的仗打得凶,小店准备停些时rì再开,所以就只剩下这些,要别的店里是神呢么都没有了!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 丘天猎户 秘笈参天
常笑看了眼桌上的散发着浓郁香气的酒水,又看了看那一叠金黄sè酥脆饱满的香酥豆,随即再看向那丑女。
丑女肯定不丑,常笑十分肯定这一点,她脸上明明抹了一层不知道是什么的汁液,使得一张脸看起来皮肤干皱紧绷,甚至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加上刻意点缀的几个黑点,越发叫人不待见,不过从这女子的脸型来看,底子应该是绝对不错的!
常笑好奇的看向女子,道:“我没有点酒!”
女子微微一愣,明显被什么东西勒住使得胸口不那么鼓胀的地方微微起伏几下,看了眼常笑放在桌上的银吞口长剑,随即女子连忙道:“客官,我们这里是酒家,您进来难道不是来不喝酒的么?”
常笑收回目光,他懒得去追究这个女子的事情,这些都和他没什么关系,常笑问道:“我想问问,最近的城池离这里还有多远?”
有道路,有酒家,这个世界自然就有城池了。
那女子哦了一声,似乎微微放松了一点,“客官,你沿着这条回马道一路向前,半天的路程,就能够到溧阳城了。”女子说着,似乎才看到常笑手中有根绳子,顺着绳子望去,便看到了绳子那一头,的一个两岁大的婴儿,这女子一惊,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显然是觉得这娃娃实在是太过可怜。
常笑哦了一声,看了眼桌子上面的酒水,起身拖着八魄鬼婴走出了木棚酒铺。
常笑走出去没多远,便回头望向那酒家,就见酒家之中的女子此时正抱着一个小包裹,朝着远处偷偷溜走,一晃便钻进了酒家背后的树林里。
常笑歪了歪头,不去理会她,想来此时是战乱时节,黎民百姓犹如出身无边苦海之中,一个单身女子有些古怪诡异的举动也是正常不过!
常笑举步正行,走出去两三里,便听到后面隐隐传来刀剑出鞘的声响,常笑扭头望向那已经隐藏在道路后面再也看不到的酒家方向,想了想,常笑一步迈出,百步左右便重新回到了酒家旁边,继而两三步迈入密林之中,刚巧,看到两个一身猎户打扮的男子一刀刺入那丑女胸口,随即一脚将丑女的身躯踹出去,拎起丑女原本紧紧抱着的包裹,另外一个猎户则以一双yīn鸠的目光瞪着忽然之间出现在不远处的常笑。
这两个猎户身上都裹着一层斑斓兽皮,一个发黄一个发赤,头发随便在身后扎着看起来凌乱无比,上面还有不少的草屑,一条穿的发黑的滚裆皮裤,一双露着脚趾的草鞋,一身打扮不伦不类,尤其是在这酷热的天气里,更是给人一种怪异无匹的感觉。
常笑看了眼摔倒在地,口中鲜血滚滚的丑女,那丑女对于自己的xìng命不大放在心上,但对那被抢走的包裹去异常的着紧,无力的身子上却有着一双有力的秀气双手,在空中胡乱抓着,想要将包裹抢回来。
常笑对此并不感兴趣,望向那两个猎户杀手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常笑转身便要离开!
这两个猎户之中的一个不由得冷笑一声道:“看到了咱们兄弟办事,想要拍拍屁股就走?留下你的一双招子外加一条舌头两条手臂,叫你说不出看不到写不了,这样我们兄弟便饶你一条xìng命!”
常笑摇头一笑,随即转过身来。
“快跑,快跑,他们是丘天猎户,武功高强,他们抢走了秘笈《参天录》你打不过他们……”那女子似乎已经任命了,知道东西自己抢不回来了,此时已经不再挣扎,而是平平的躺在那里,瞪着一双绝望的眼睛,有气无力的说着。
那两个猎户不由得脸上露出一丝狠厉来,其中一个臭骂道:“不知死的东西,临死之前还不忘害人,原本我们兄弟心善,想要留下你一条xìng命,现在这娘们将我们的名字说与你听了,那么就还要多留下一双耳朵来才成,不然别人问你的话,你总会点头摇头泄露我们今rì做下的事情!”
另外一个猎户道:“当然,我们兄弟还是善信大发,这样的你不能看不能听,不能摸,不能吃活着还有何乐趣可言?直接结果了你,省得你后半世受苦!你得好好歇歇我们兄弟,要怪的话,就怪这娘们拖你下水!”
这两个丘天猎户手中的长剑和猎叉猛的一震,上面竟然传出嗡嗡震鸣,显然这两个家伙也算得上是武道中上等的水准了!
此时那躺倒在地眼看就要不行了的女子忽然再次开口笑了起来,“嘿嘿嘿嘿,丘天三、丘天四,你们的眼睛瞎了么?没有看到他手中的银甲战剑么?嘿嘿嘿嘿……咕咕咕……”笑道后来却是一口口的鲜血接连不断的吐出来。
两个正准备动手的丘天猎户闻言不由得一愣,随即两双眼睛都死死地盯在了常笑手中的长剑上。
常笑倒没想到这把剑还有什么古怪,不过想来这把剑是那银甲战将之物,或许是有些名号。
两个丘天猎户此时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动摇的神情,显然,这把剑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常笑直接开口道:“这把剑叫做银甲战剑么?这是我从前面的战场上捡来的!”
常笑这句话一说出来,那正在吐血的女子喉咙之中咕咚一声,将正在往外吐的鲜血一下咽了下去,竟然身子一震猛的扬起半边身子来,死死地盯着常笑。
而那两个丘天猎户原本眼中眼神与摇晃,但是现在,两个家伙眼中的神情再次坚定起来,并且留露出一丝戏谑的神情,两人嘿嘿怪笑道:“秋季娘,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臭娘们,险些将我们两兄弟吓坏了!可不能叫你死得那么舒坦!”说着两个丘天猎户之中一身赤sè兽皮的家伙将手中的猎叉猛的一挥,猎叉发出破空之声,朝着那女子下体便狠狠的刺了过去。按照这个角度,这猎叉估计要从下面穿进去,从上面钻出来了。
常笑没有说话,手中的绳子微微一抖,下一刻,这两个丘天猎户被一个两岁的娃娃狠狠地砸中,一个个就像是被数百斤的流星锤撞中一般,喷出一口鲜血身形倒飞出去数十米,狠狠地撞击在巨树上,巨树猛的一颤,这两个家伙身周荡起一层的鲜血雾气。
而那把猎叉,常笑根本就没有去理会,那叫做秋季娘的女子心肠确实歹毒,死了也就死了!
但出乎常笑意料之外的是,这秋季娘竟然在已经完全没有活动能力的情况下身子猛的一翻,堪堪避开了那羞辱的一叉!
不过翻了这个身之后,这秋季娘也便算是到了尽头,一双眼睛之中的神情开始逐渐涣散开来,不过,在这涣散的眸子里面,还有一道不甘心的坚硬意志,这意志撑着她,死死地盯着常笑,眼神之中满是诧异,满是震惊。
丘天猎户,这四个字在当今武林之中觉对是不容小觑的存在,每一个拿出来都是响当当的存在,走到哪里都要给几分薄面,即便是在朝廷上他们也有自己的关系,虽然依旧还是走狗一条,但和一般的江湖人士比较起来,可就差得太多太远了,这样的丘天猎户,竟然被眼前这个男子一瞬间给灭杀掉,这个男子究竟是谁?怎么会有这么强横的力量?那孩子原来是这个家伙的武器么?
八魄鬼婴想要反驳,但说不出话来。
常笑眼中毫无半点感情的注视着这个眼看就要咽气的女子。
秋季娘猛的喷出一口鲜血,涣散的眸子重新聚合起来,常笑知道,这应该是什么回天返照的手段,用出来之后,估计也这秋季娘也就只剩下说一句话的时间了。
“送秘笈去溧阳城,交给城主……”这句话显然没有说完,这丑女便一命呜呼,喉咙里面咕噜两声后,便倒卧黄土之中,没了声息。
常笑看都不看这女子一眼,转身牵着八魄鬼婴便要离去,秘笈之类的东西对他来说,实在难以引起半点兴趣,至于送什么秘笈给城主这样的事情,常笑就当是听到了一个屁,这秋季娘心肠歹毒,天知道她叫他送秘笈心中转折着什么鬼念头?当然就算她真的有鬼念头,常笑也不怕。林中的那两个嵌入到了树身之中的家伙,常笑就更懒得去管了,全身上下的所有骨头都碎掉了,内脏都化成泥了,要是还能活下来的话,常笑不介意给他们一条生路。
半rì之后,常笑来到了溧阳城,不过走到这里,常笑便顿住了脚步,溧阳城规模堪称雄伟,只不过此时四门紧闭,处处透出一种杀伐气息来,就算城门稍有开启之时,也是从中钻出一队黑甲骑士,没有平民往来。
若是在以往,这样的一座城,常笑挥手之间便能够将其吹灰般的破灭掉,但是现在,常笑要孕养生杀血丹,对这雄城便没有什么好办法了,甚至悄悄潜入其中都不大可能!
这城头上的如林剑戟可都是能够叫常笑身死道消的东西,这个风险,常笑实在没有必要去冒。
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 划河为险 万马围城
常笑想了想,决定绕城而过,去别的地方转转看看,不过随即常笑顿住脚步,因为常笑看到城头上有一道烟气燃起,一道道的气脉从这烟气之中飘逸出来,常笑进入这一界之后,身体便在不断地汲取这一界之中的一些气脉,从而灌注进身躯之中,用来孕养生杀血丹,而这升起来的气脉驳杂无比,一股烟气之中往往就有数十道气脉盘旋不休。
以常笑的目力,虽然是从下往上仰视,但也依旧看出来了,城头上正有一个长衫博冠的老者在施法念咒,常笑耳力灵光,听在耳中却只是一些嘀嘀咕咕而已,不知道这老家伙在说些什么。
这显然是一种神通术法,常笑微微皱眉,这老头莫不也是永恒的主宰,在这里永恒的主宰是看不出来的,除非对方施展修为神通,否则人人皆有可能是永恒的主宰。
常笑看了半晌后,对于这老者的一些神通十分感兴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接触过的手段,此时常笑耳中传来城楼上的声响。
“城主来了,跪下,跪下!”声音不大,应该是压着嗓子说的,常笑都险些没有听真切。
随即就见城楼上的军卒哗啦啦的跪满一地,至少从常笑这个角度看上去城楼上除了那个正在施法的老者外,空无一人了。
随后一人在数个黑甲军卒的护佑下走上城楼,一个肥硕的胖子,对于胖子,常笑一直都没有什么么太好的印象,尤其是不久之前,才关注了yīn魔女和肥爷之间的恩怨争斗,不过这个胖子和肉山一般的肥爷比较起来,实在不值一提,也就相当于肥爷的一条大腿而已!
这身材臃肿的胖子应该就是所谓的城主了,那一身玄sè丝绸华丽无比,上面绣满了密密麻麻的飞鸟图案,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里,这些图案代表何种等级。
那胖子走上来,只是在一旁专注的同时恭谨的看着那老者施法,将身前的一个大鼎之中的火气不住燃起,化为熊熊的气脉升上天空。
莫名奇妙的举动,常笑这老者的行为大为不解。
那老者手掌在空中虚虚一抓,随即老者一甩手朝着大鼎之中丢了什么进去,紧接着天空之中升腾起来的一道道气脉猛然间化为一道滚滚长河,围着这座城池旋转起来,这样的场面也就修道之辈能够看到,那些凡夫俗子是万万无法见识到的,不过他们却可以见识到后面的事情,就见高大的城墙外面的护城河猛的颤动起来,眼瞅着护城河里面的和河水翻滚起来,一道道的气脉投注其中,常笑清楚的看到这护城河之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无数的河中游鱼在这河水之中逐渐变形,摇摇摆摆的鳞甲变厚,嘴中长出一排排的锋利獠牙,身子更是一下涨大十余倍!
常笑双目微微一眯,紧接着护城河四周的土地开始变得疏松起来,继而地面化为一片烂泥,这些变得异常凶猛的大鱼便纷纷钻进了烂泥之中。
这手段怎么看都应该是造物主的手段,当常笑又六成的把握认定那老者绝对不是永恒的主宰,他应该是会一些cāo控世界秩序的皮毛手段,这才有了这样的应用方式。
常笑是经历过无数的攻城战的存在,在他眼中,显然这城池四周已经变成了一处杀人场,外敌想要侵入城池的话,定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常笑想了想,扭头便走,几个时辰之后,便回到了酒铺不远之外的那一片密林之中,这密林之中的一切依旧,两个丘天猎户此时早已气绝,依旧嵌在巨树之上,而那个秋季娘也同样躺倒在地上,常笑信步走到那两个丘天猎户旁边,足尖一挑,将那个碎花布包裹收入手中。
拆开包裹,除了几件女子衣物外,果然有一本羊皮秘笈。
不过秘笈上并没有任何文字,打开观瞧,上面遍布的是一张张的图画,复杂繁密,常笑皱眉看了半晌,都未曾看出个所以然来,对于常笑这样的存在来说,已经窥破了大道天理,世界上对于他来说所剩下的秘密已经不多了,没想到这么一本凡人所谓的秘笈竟然叫他也摸不着头绪,常笑摸了摸鼻子,生出一丝兴趣来。
常笑随即再次拖着八魄鬼婴朝着那溧阳城行去。
常笑这次尚未达到溧阳城,便听到了大地隆隆震鸣之声,地面上的石头子不住的乱蹦乱跳,是上万马匹一同践踏大地的声响。
常笑脚步加快,不多时便重新到了城外,正好看到上万身着兽皮的家伙将城池包围起来的情形。
这上万人马驻足在一条淤泥长河之旁。
在这些身着兽皮的家伙都相当的壮硕,一个个身材魁梧,粗略观瞧,即便矮小的也有一米八开外,身材高大的更是足足有两米之多,这样的一群家伙凑在一起,再加上他们坐下的那些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高头大马,简直就像是一个个的杀人机器一般!
并且,这些家伙虽然身着兽衣,却明显并不粗鄙,除了衣服各式各样外,行动之中却动作整齐划一,给人的压迫感立时增加了数倍不止!
在这些兽衣者之中,还有一队**着上身,头上绑着一条红带,穿着大红灯笼裤的家伙,这些家伙和常笑看到的尸体一样,都是一颗颗被太阳晒成古铜sè的光头。
这些家伙在这些兽衣者之中显然拥有无上权威,走到那里那里便纷纷倒伏下去一片,虽然这些兽衣者并未下马,但在马上鞠躬,效果也是一样的。
那些头扎红绸的家伙走到了被那老者施法的淤泥河道之前,这淤泥河道在外面看,看不出内中蕴藏无限杀机来,等到一脚踏上去的时候,便已经难以逃脱葬身鱼腹的宿命了!
就见这些红绸者其中的一个朝着后面一摆手,立时便有一名兽衣者策马过来,随后似乎深吸口气,猛的一震肩膀,一夹马腹,单枪匹马冲入那一片黑sè的沉寂的淤泥之中。
紧接着自然是万鱼争食的壮观场面,那个壮硕的兽衣者和他坐下的壮马一瞬间便被撕扯个干净,甚至连泥地上的血水都被吞吃下去,点滴不剩。
第一千二百四十章 恶鱼凶猛 一剑破敌
这些被那老者催动变异的怪鱼不可谓不凶猛,每一条都犹如一匹烈马般大小,那健壮的马匹身上套着一层皮甲,坚硬无比,寻常金铁兵器都未必能够将其一下割开,但在这些怪鱼的满嘴利齿之下,刹那间便粉身碎骨。
不久之后,沸腾的泥浆逐渐平息下来,一切归于平静,不过这条将溧阳城紧紧包裹着的泥河变得越发的可怕可怖起来,甚至连空洞的风声吹过这泥浆之上的时候都开始变得隐隐凄厉起来!
那些光头红绸的家伙齐齐将手一摆,身后的上万兵马立时整齐划一的朝后退去。
而在这些兽衣兵马之中有一骑缓缓走出,巨大的马蹄敲击在地面上犹如擂鼓一般,发出沉闷异常的咚咚声响。
这马匹站在那里比其他的骑士还要高,再加上坐在马匹上的托着一把及地长刀的男子等若是一座小山一般。
那一身皮甲的巨马猛的打个响鼻,会嘘嘘的一声喷出两道长长地白烟来,将马匹四周的黄土地面吹得尘土飞扬。
这马上将领来到泥水河旁,来到那些头顶上光秃秃的家伙身前,还是要翻身下马,恭敬非常的询问,那些红绸秃头则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随即将领点头重新上马,重新回到上万军卒之中,说来也怪,这将领这般高大,但一进入军卒之中后便好似消失不见了一般,完全没有了踪迹,上万军马之中,再无这般突兀的存在。
在常笑注视下,那些红绸光头们便开始排列成一个晦涩的文字阵型,这个阵型不断变化,看样子在不住的演变成种种文字,随着这阵型的不断演变,这些红绸光头的脚下黄土开始不住的蠕动起来,犹如下面又无数条长蛇在钻地翻滚一般。
紧接着这些红绸光头竟然猛的动了起来,是他们脚下蠕动的黄土托着他们朝着那条保护城池的泥河撞击过去。
轰的一下,尘土飞扬,托着红绸光头们的黄土犹如一把利剑一下就将泥河切割开来,不过切割开泥河还破解不了那些藏身在泥河之中的数量不知道多少的变异怪鱼,那些怪鱼猛的从泥河之中跃了出来,嘴中的牙齿发出咔咔作响,朝着这些黄土上的红绸光头们猛的扑了过去。断的是凶恶异常。
这些红绸光头们却凛然不惧,就见他们祭出一面面人皮小鼓来,光手朝着上面一敲,白rì晴空之中便扯下一道雷霆来,啪的一声劈击在一条大鱼身上,将其劈得浑身焦糊,烟气滚滚,坠入泥沙之中,即便是这样的焦糊大鱼依旧被那些其他的凶猛恶鱼争吃分食。
这些红绸光头的家伙们接连敲击手中的小鼓,不断地将雷霆从虚空之中牵扯出来,劈击不住。
常笑此时却并不看这些家伙杀鱼,而是将目光投注在那位站在城池上长衫博冠的老者身上。
就见那老者面容并没有什么变化,枯槁的双目淡淡的看着城下的那些红绸光头施法破鱼。
常笑耳边骤然绽裂出一道青龙出鞘的声响,城头上白光一闪,那博冠老者脚踏一柄飞剑从城头上一跃而下。
这老者此时看来还真就有一种飘飘yù仙不与凡尘的气势,虽然这点本事在常笑眼中实在是拿不出手,但并不影响赏心悦目。
就见那老者手指一点,大喝一声出鞘,须发皆张,身上的宽袍鼓胀如球,从背后虚空出猛的喷shè出一道道的流光剑气,犹如瓢泼大雨一般的朝着那些光头红绸们倾泻下去。
常笑微微眯眼,这些剑气竟然都是各种气脉汇聚而成的,品质并不单一,能够一次动用这么多的气脉凝聚出这么多的剑气,就算是常笑都做不到,虽然这些剑气的威力在常笑眼中看来还不如一根根的扫除糸!
就见这天花烂漫一般的剑雨倾泻而下,将那些光头红绸的家伙纷纷打落泥水之中,这些光头红绸的家伙立时便被那些恶鱼分食。漆黑的泥水面上荡起一道道的血花,绘画出一道迷人的风景。
剑雨之后,那博冠老者身形在空中猛的一转,脚下的长剑不知何时到了他的手中,这老者手中的长剑牵扯起一道五彩斑斓的光幕,朝着脚下的那些尚未被剑雨驱赶入泥水之中的光头红绸们猛的斩击下去。
轰的一声爆响,飞沙走石之间,那被光头红绸引动踩在脚下的耸动不休的数十丈宽窄的黄沙土壳被这老者一剑斩碎,没有了这立足之地,剩下的这些光头红绸们立时落进了泥水之中,这些光头红绸虽然有神通,但本体却只是寻常之辈,并无特殊之处,跌入泥水之中,便立即被泥水内的恶鱼嚼吃一空。
看着泥水翻滚,恶鱼鱼鳍林立,密密匝匝犹如无数持戟甲士一般,这条泥水河还真就是凶恶无比!
常笑将老者的一剑带起的斑斓光幕看个清楚,内中全都是各种各样的气脉,杂乱得简直没法言述,这样的乱七八糟的气脉竟然能够被他这样娴熟的揉捏在一起,汇聚成一击之力,内中的窍门常笑一时之间都没有摸到边际。
那老者一剑破碎了黄土土壳,随即飞剑重新回到脚下,飘飘然飞回城头,引来城墙上一阵阵的欣喜狂呼。
不过,在常笑看来,这老者施展了这一番攻击之后,应该再难出手了,说不定也就只剩下月余时光的寿数。
那些兽衣战士见到红绸光头们死个净光,当即拨转马头,退走了,在城外十里扎营,依旧在虎视眈眈的盯着溧阳城,并且数十匹快马从营后穿梭出去,奔向不同方向,应该是去寻找支援了。
这一场争斗虽然和常笑的手段比较起来简直就是不堪入目,但是现在常笑能够动用的力量其实还没有那老者来得多,碰上那老者的话,常笑都要感到头疼。
常笑见双方争斗已经暂时平息下去,掂了掂手中的银甲战剑,将其收了起来,大步下山,来到了溧阳城外,站在这溧阳城高大的城墙之下,或许是因为身上的神通手段被约束起来,无法施展,竟然也叫常笑生出一种壮观的感慨来。
城墙上的军士远远地便看到常笑走进,扬声道:“下面何人?快快退走,不然定将你钉在地上化为人桩!”
常笑看了眼城墙下被用箭矢钉在地上的上百具已经腐烂被乌鸦啄食得乱七八糟的尸首,随即开口道:“我要见城主,我有一本秘笈要亲手交给他。”
“秘笈?什么秘笈?”
常笑双目光芒一闪,淡淡的看向城头上的那几个探出脑袋并用弓箭虚虚瞄准着他的军士。
这些军卒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睛,一个个和常笑的目光微微一触便打了一个寒颤,常笑即便不动用神通手段,凭着他本身的那种威压气势,足以叫这些兵卒尿裤子。
这些兵卒缩回脑袋,连忙禀报卒长,卒长探了探脑袋,随即出溜一下收了回去,层层上报,足足一刻钟的时间,常笑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这才再次有一个脑袋探出来,随后一个竹篮从城头上放了下来。
常笑摇头一笑,进了竹篮之中,在吱吱呀呀的声响之中,常笑登上了城头。
一个人的力量在整座城池面前终究是渺小的,至少在这些军卒之中是这样认为的,这个常笑身上气质非凡,身材和真正强壮之辈没法比,只是比寻常人强壮一些高大一些而已,并且并未携带兵器,怎么看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威胁,对方既然说是要来献出秘笈,正对应了城主的心事,所以城主接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即便召见了常笑。
常笑上了城头,四周都是铁甲战士,一个个黑黝黝的铁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叫人眩晕的光泽,尤其是那一排排的锋利长枪长戟更是叫人有一种一脚踏入铁山剑林之中的感觉。
当然,这些小玩意还吓不倒常笑,两个军卒上来搜身,常笑很大方,任由他们两个在身上摸来摸去,常笑的身份,没有必要和这些军卒为难!
搜身是为了看看常笑身上有没有短小利器,另外则是要找找看秘笈在那里。
其中一个军卒果然在常笑胸口摸到了一本书籍,但他捏了捏,估摸了一下大小后,便收手了,显然这秘籍他是不愿意接触的,明白的都知道有些东西,自己不能碰,碰了全家一起跟着倒霉。
常笑随即在数十名甲士的拘押下,一步步走下城楼,从城楼上望下去,这溧阳城还称得上是繁华,亭台楼榭数不胜数,当然也有不少地方破房破瓦,甚至是完全由稻草搭成的房屋。
常笑被看押下进入了一座恢弘的建筑之中,和其他建筑比较起来,这座建筑应该是整个溧阳城最豪华的地方了,光大门便有六根两人合抱的红柱撑起,青瓦琉璃沿,走进去便是层层的亭榭层层的轻纱林帐。
常笑一路走一路看,这种人间气象他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入神的观瞧了,不多时,经过一座凉亭,亭中正有几人对饮,其中就有那个身材臃肿的城主,城主对面坐着的有三个人,一个是那博冠宽袍的老者,另外两个一个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另外一个则是面相yīn鸠但却带着一身贵气的公子哥,从他身上穿着的那条紫sè绣龙的华贵袍服来看,不难猜测对方皇子的身份。
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 麒麟皇子 白袍老祖
常笑到了近前,最先皱眉的是那博冠宽袍的老者,这老者盯着常笑身上的衣衫胡须不由自主的便舞动起来,这摸样就像是耗子见到猫的虚张声势一般。
常笑也是微微皱眉,他已经收敛了修为,没想到这老家伙竟然还能从自己身上看出一些端倪来,随即常笑便了然,这老者jīng于引动天下气脉为己用,应该是他身上的比较特殊的气脉引起了这老者的注意。这样一想,常笑身上散逸出来的微薄气脉便即收敛一空,消失无踪。
老者有些狐疑的一愣,身上鼓动不休的袍服和胡须不由得缓缓停歇下来。
那yīn鸠的皇子看了老者一眼,对于这老者忽然之间的炸毛举动有些不满,老者身边荡起的气息将灰尘洒进了他的桌面上的酒水之中,而臃肿的城主则双目微微一眯,肥胖的脸上露出一丝冷sè来。
“秘笈在那里?”城主直接问道,显然,他不愿意和常笑多说一句言语。
常笑扫了一眼众人,根本不将城主还有那个皇子放在眼中,而是目光灼灼的看向那博冠宽袍一身道骨仙风的老者。
老者对于常笑的目光,显然有些莫名奇妙,他不知道的是常笑此时非常好奇,一个修为触摸到了一线天道的老家伙为何会为他人做奴做狗,别看这老者坐在桌前与皇子还有城主似乎是平起平坐,但常笑从那老者坐在那里的姿态和神情就知道,这老者相当的不自在,甚至是相当的低眉顺目,就像是看门的更夫和主家坐在一起吃饭一般,那种谨小慎微诚惶诚恐的模样显而易见。
一个修仙者这个模样,实在是叫常笑生出一种怒其不争的感觉来。
这老者倒也奇怪,常笑之前看他也就剩下月余寿数,此时不知道进补了什么稀奇物件,竟然将寿元又补足了十数年,或许这里也有什么增长寿元的宝物?
那城主见常笑竟然完全不理会自己的问话,尤其是还当着麒麟皇子的面藐视他,这叫他如何挂得住脸面,当即脸sè一沉,目光看向常笑身后的两名黑甲战士。
这两名黑甲战士当即抽出刀鞘来,朝着常笑腿弯砸去,这一下要是寻常人物足以叫他一个月爬不起来,但是用来对付常笑就未免有些无处用武了。
铮铮两声铮鸣,常笑的腿弯没有被撞得弯曲一下,反倒是那两把连鞘长剑嗡嗡作响,颤抖不休,两个黑甲战士的手腕酸麻无比。
城主脸sè更见yīn沉,而那位麒麟皇子yīn鸠的双目却微微一亮,淡淡一笑,做出礼贤下士的模样,开口道:“原来还是一位奇人,白袍老祖,你说这小子有多少斤两?可堪入我麒麟马奴营?”
被称作白袍老祖的便是那博冠宽袍道骨仙风的老者了,这老者双目之中依旧还有意思疑惑,但皇子动问不能不答,连忙道:“殿下,这人气象不凡,深浅老夫也看不出来,恭喜殿下手下又多了一位人才。”
一脸yīn沉的城主此时脸上也不由得挤出一丝笑容来,恭喜殿下又得了一位人才。
这几个人言语对话,竟然完全不问常笑,似乎常笑已经低头顺从了那位麒麟王子,就差跪下来给麒麟王子叩头了。
常笑站在那里冷眼旁观,这些人说来说去都没将常笑看在眼中,只当做是一个奴才,就算常笑没有纳头便拜,也当成是一个奴才为了抬高身价的可笑矜持。
只有那个一声不响的坐在皇子旁边的女孩,闪着一双通透漆黑的大眼睛看着常笑,似乎觉得常笑身上有些有趣的东西。
常笑目光和这女子对视在一起,也没将这女子放在心上,淡淡的看她一眼。
这一眼,似乎是的麒麟皇子不快起来,一双本就yīn鸠的眸子忽然之间便冰寒起来,原本谈笑风声的场面立时沉寂下来,冰冷起来。
那城主还有白袍老祖脸上的表情也立时变得惶恐谨慎起来,叫人很难想到就在一刹那之间他们还和皇子有说有笑,相谈甚欢。
要是一般人在这骤然急变的场面之下定然会吓得坐立不安,这就是所谓的伴君如伴虎了,你永远不知道眼前这个家伙会不会在一息之后就忽然翻脸,展现杀机。哪怕面前的并不是真正的帝王而是一个皇子而已。
常笑倒是奇怪为何这里依旧奉龙为皇,要知道在虚幻世界之中将龙种当成帝王来膜拜是因为龙气的缘故,但是到了这里还将龙种当成皇帝膜拜就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了,常笑对于龙气了解得相当透彻在这里龙气虽然也有,实在是稀薄得很,并不成规模,并且就算是在虚幻世界之中,也不是每个国家都将龙种封为神灵。
常笑脑中所想完全是和当前场面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至于那皇子一怒在常笑眼中实在是可笑可笑,一个区区皇子,在常笑这里或许能够顶的上一个屁?够呛!
感受到身边皇子的怒意,手中举着杯子的城主感觉杯中以入口火辣为名的一线喉酒都变得冰寒起来,似乎已经被冻结成了一块寒冰一般。
这麒麟皇子是皇帝派下来督战的,皇子的到来使得合昌太守生出一些心灰意冷的感慨来。
一方面因为溧阳城对于银夔国来说重要无比,绝对不容有失,皇子坐镇,自然能够增加城中战力,另外一方面未必就没有防范监视他这个合昌太守的意思,虽然在战前他就非常聪明的将一家老小,甚至连自己的老母亲都已经送到皇都作为质子,表明自己与溧阳城誓死相随的决心,为的就是害怕有些什么都不懂却愿意指手画脚的家伙进入他的溧阳城,那样战或许就真的没法打了!
但皇上还是派下来这么一位皇子,表面上说得冠冕堂皇,说什么来犒赏三军,增长士气,以皇子来镇守国之要害咽喉,但合昌太守心中清楚得很,这个皇子就是根钉子,合昌太守甚至都已经起了在半路上将这个皇子截杀了的心思,合昌太守可不是什么善类,这溧阳城是他一手苦心经营下来的家业,既然是家业,合昌太守就从未想过这溧阳城是皇家的!皇上要抢他的溧阳城的话,他都一样拼命,更何况是一个区区皇子了!
不过略作思量之后,合昌太守还是苦笑着消掉了这个谋算。
第一千二百四十二章 玉华公主 国事家事
虽然银夔国面对上从西面犹如燎原之火一般横冲下来的男赫蛮族一直是败败败,但是合昌太守并不认为自己苦心经营了数十年的这溧阳城会败,合昌太守虽然长得肥头大耳,但却绝对不是一个庸才,数十年的经营将这溧阳城经营的犹如铁桶一般,麒麟皇子没有来的时候,合昌太守有八成把握能够据城而战,在他看来,只要上下一心守个七八年不是问题。
但是这麒麟皇子一来,合昌太守觉得,这把握直线下降到了五六成,要不是麒麟皇子虽然浑身上下都是皇族的那种蛮横,但还算是个心中有些聪慧的存在,从来都是只看不说,并未在表面上影响到合昌太守。这也使得合昌太守庆幸当初没有半路下手,抹了这个皇子的脖子,只要他一直这样下去,合昌太守倒并不介意身边有个皇子旁观自己建功立业!
这些在常笑眼中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罗乱,常笑根本懒得理会。
合昌太守见到麒麟皇子此时已经生气,一张脸也立时yīn沉下来,不管他如何不待见这位麒麟皇子,但皇子就是皇子,皇子一怒,他这个太守就得顶上去,合唱太守肥胖的身子微微后仰,眯着的双目之中光芒越发晶亮,这样的作态,熟悉的都知道这位合昌太守想要杀人了!
这合昌太守虽然总是一脸慈和,在溧阳城内名声卓著,但绝非是什么善类,不敢说动辄杀人,但每每酒醉之后都喜擦剑,合昌太守擦剑喂剑,可是要用新鲜人血的!
“秘笈在那里?你若不说的话,我就在你的尸体上找。”
常笑将秘笈取出,随意一丢,啪嗒一声扔在了麒麟皇子身前石桌上,将上面的酒杯直接撞到,酒水朝着麒麟皇子便泼溅过去。
麒麟皇子何时被人如此不敬过?他虽然不是太子,但却是太子亲兄弟,皇家龙子之间也有远近亲疏,近的才是兄弟手足,远的那就是仇敌了,未必亲兄弟就是近的,但太子和麒麟皇子之间的关系却是从小玩到大的,并且麒麟皇子一直都站在太子身边,辅佐太子,据说太子的不少腌臜事情都是这位麒麟皇子出头,麒麟皇子为此担下了不少yīn邪骂名,那位太子在传闻之中可是好食雀舌的!
所谓雀舌可不仅仅是麻雀嘴中的那一根舌头,要真是如此的话,一太子殿下食不厌jīng脍不厌细的程度,实在也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就算是天下名鸟的雀舌,也没什么了不得,但是这位皇太子喜欢的是十岁rǔ女到十六岁花苞未裂的女子口中的舌头,并且每餐必食,这就比较可怕了,据说这些女子舌头都是这位麒麟皇子亲自挖出来的,不过据说皇太子这个爱好后来被皇后所知,从此之后,皇太子便断了这一癖好。
太子的至亲至近的亲兄弟,等到皇太子成为皇帝的时候,这个亲兄弟起码也能捞个王爷,甚至执掌一些实权都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整个天下都知道皇上身体不好,这一天指rì可待,所以,越发显得麒麟皇子的清贵。就算是当今圣上对于麒麟皇子也有诸般喜爱,信任,要不然这麒麟皇子也不可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跑到溧阳城来督战。
眼前这个不知那里钻出来的小子竟然将酒水泼溅在麒麟皇子身上,合昌太守太清楚不过了,这麒麟皇子表面上招贤纳士颇有圣贤古风,实际上却从未将天下有本事的人看在眼中,睚眦的xìng格更是深刻,和当今圣上是一路货sè,或者说,李家江山从古至今上上下下从来都是如此。
合昌太守,当即目光一闪,口中一个大胆喝出,别看他肥胖臃肿,稍稍一动浑身上下的肥肉都跟着颠颠颤颤,但此时忽然低喝发威,大有一种虎啸群林之感,嗷呜一声,以合昌太守所在的桌子向外猛的刮起一阵旋风来,最难能可贵的是,这合昌太守这一桌不受丝毫影响,似乎他的啸声只在三步之外。
对于一个武人来说,也算是难得了。
常笑现在不能动用九成九的神通修为,只剩下千分之一的修为力量,面对这虎啸发威也需要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微微一点,就像是有一道无形气劲猛的扬起一般,一下就将虎啸的声音波动给生生碾压破碎,合昌太守之前的虎啸声音犹如平地声雷,但虎头蛇尾,在常笑手指一点之下,变成了嗤的一声犹如屁响,原本的虎虎生威变成了娃娃放屁,合昌太守心惊凝重之余也不由得感到脸面无光。
而那个坐在麒麟皇子身边的小丫头却径直呵呵呵的笑了起来,一手掩着红脆可爱的嫩|唇,一手捂着肚子,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一双大大的深黑sè的眼睛此时眯成两道月弯,好看至极。似乎她完全感受不到刚才那冷冽无比的yīn寒杀机一般。
而坐在这女子旁边的麒麟皇子脸上则不由得露出一丝与他在外传言不附的苦笑来,不过这丝苦笑之中更多的则是一种溺爱。
这身材苗条玲珑,眉目清越,笑如银铃的女子是麒麟皇子的唯一一个妹妹,亲妹妹,自然也是当今太子的亲妹妹,叫做李韶华,为华玉公主,天下皆知,当今圣上对于自己的数位儿子薄淡少情,但是对仅有的三位女儿却宠爱有加,少时十八位皇子基本上天天都要挨板子,只有这三位公主却从未受过半点皮肉伤,甚至连训斥都没有过。往往那位皇子闯祸了,就要去央求三位姐姐妹妹帮忙去求情,这三位也算是烂好人,经常去父皇耳边游说,所以在皇宫之中,若说谁是最受宠爱的,那么就是这三位公主了,不光皇帝宠着,就是暗地里打得头破血流的皇子们都一样宠着他们,由着她们,京城权贵之间有个说法,‘宁可打太子一拳,不敢言公主不是半句。’
这说法不是无的放矢,当初有‘耿直’言官在朝堂上谏言说什么玉华公主行为不检,玉华公主当时年幼,好奇勾栏里面的勾当,便假扮成男子进去‘赏花’虽然进去不到一刻钟就满脸通红的狼狈跑出来,还将那座京师第三的勾栏给拆了,算是搞出了一个小小的笑话,说起来并不是什么罪不容恕的大事,只当是女孩天真,群臣一般都是私下里笑笑便作罢了,偏偏这个言官揪着不放。
朝堂之上这言官自鸣得意,无人敢言之事独我敢言,深觉自己大有古代贤士之风,结果散朝之后他家门槛被十八位皇子轮番踏过,一位皇子接着一位皇子的找上门,八皇子觉得麻烦,直接将其家中中门给拆了,而太子注重养名,不管私下里的传言是不是真,但从来都是一副和熙模样,即便是对寒门士子都是异常有礼温文尔雅,朝野之中口碑俱佳,被称为温良君子,正是这个温良君子,第一个闯进这言官家中,身上的太子袍都未曾脱下,直接抡拳头将那言官打得乌眼青满嘴血,留下一句广为流传京师之中话来:“你他娘的死定了!”
随后这句话重复了十七遍,这言官上上下下一家老小六十七口被吓得齐齐跪在大门外,一动不敢动,一直跪了三天三夜,连饭都不敢吃,最后还是皇上发话,这才敢回宅院里养病,这一场惊吓足足要了这一族四条人命,三条被吓死饿死,一条跪死,要不是皇帝将那个言官贬黜了,举家出城的话,恐怕就还要真的再加上一条人命才够填坑。
并且这件事满朝文武谁都不曾说一句话,就算是那些总是跟打鸡血一般的言官们也都齐齐闭口不言,这么一件事最后连个声息都没有,好似谁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而到了现在,皇帝的两个女儿已经嫁为人妇,分别是镇守一方的龙虎将军的儿子和当朝太宰的孙子,所以宫中就只剩下这一位玉华公主,便成了整个京师的掌上明珠,不过,这颗明珠也快要离京了,此次麒麟皇子带着她来,背后就有着十八位皇子齐跪龙庭的秘辛,这一次要是溧阳城能够守得住的话,只要能够拖上那么小半年的时间,皇上就决定将玉华公主外嫁给男赫蛮族的皇帝,算是通婚免战,当然还会有不少的随嫁,说白了,就是以这种方式认软服输,只要溧阳城能守上半年这件事也就不会那么没面子,虽然这个想法有些自欺欺人,但国家之事往往自欺欺人的事情比比皆是。
合昌太守觉得自己能守住七八年,但在皇帝眼中,能守住半年都算是不俗了!要不然也不会在合昌太守送家眷老小进京之后依旧派麒麟皇子亲来,这并非是合昌太守没有自知之明,而是一场战事不光是明面争斗正面对垒那么简单,也不是一郡一城得失那么简单。
十八位皇子齐跪龙庭,最终也扭转不了皇帝的念头,实在是皇帝也没有别的办法来腾挪,家事遇上国事,皇帝也没得选择!皇帝宠爱玉华公主是真的,但宠爱不能给王朝换来数年的太平,救不了千万、万万的百姓。
银夔国李家王朝传承三百年,此时表面繁荣,实际上已经千疮百孔了,内中蛀蚁处处,若是没有铁腕整治自己便要散架了,根本承受不了外族的一击之力!
说到过rì子,百姓难,帝王也一样难啊!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准备变革 身换五年
十八皇子跪龙庭,最终以玉华公主自己出走做了一个结局。
玉华公主并没有逃避,她虽然有时候相当任xìng,但却是个聪明的女子,知道自己的父亲做出这样的决定背后的种种无奈,她知道自己的身上背负着要叫银夔国太平五年的重任,自己的那位在别人眼中高高在上在自己眼中却平易近人的父亲正在推行吏治改革,这些虽然是个秘密,但她早就知道,有一次老皇帝醉酒之后和旁边的太宰言道这个吏治改革要是成功的话至少能够为银夔国延寿一百年,玉华公主虽然只偷听到这一耳朵,但还是有不小的期待,就在一切准备开始的时候,男赫蛮族忽然侵入银夔国,所有的准备都不得不放下,全力对敌。
然而男赫蛮族本身乃是游牧民族,人人皆是战士,百年前一次变革,使得男赫蛮族不但脱去了蛮族的蒙昧,还习得了银夔国的知识,成为了一个处于文雅和粗鲁之间的怪物!会动脑子的怪物远比一个粗鲁蒙昧的怪物要难对付的多。这样的一个武力和智力皆出sè的国家猛攻过来,自然是银夔国无法抵抗的,所以玉华公主要争取五年时间,越久越好!当然玉华公主也很明白,两国早晚必有一战,她不管银夔国赢了还是男赫蛮族赢了,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她的生命或许就只剩下这最后几年时间了而已。
玉华公主此次前来是偷偷跑出来的,麒麟皇子本来是想要将她送到红泥观之中躲避的,结果玉华公主愣是赖着他来到了这一片战乱之地,最终皇上直接下了一道密函给麒麟皇子,内容不得而知,但总归离不开找机会表现有一下银夔国的和亲诚意。这种伙计每一样都是屈辱至极的!这道密函在手,麒麟皇子便不再催促玉华公主回京城了。
麒麟皇子一直都在心中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听说男赫蛮族可是兄弟共用一妻的,当然,男赫皇族早就脱离了这种情况,但父死妻妾尽归儿子所有这一点却依旧沿袭下来,这是麒麟皇子万万接受不了的,但身为皇家之人,接受不了也要咬着牙接受!
反倒是玉华公主一直都是无所谓的模样,该笑笑该吃吃的,似乎完全不担心半年之后的事情,有些时候麒麟皇子甚至希望这溧阳城收不住,这样的话,父皇说不定还要改变主意。但这也就是想一想而已,溧阳城绝对不能丢,丢了,大半个银夔国就算是丢掉了,这一点麒麟皇子实在是太清楚不过了。
想起这些麒麟皇子便满心惆怅满腔闷火,这一切坐在对面的合昌太守是远远不会知道的!
此时玉华公主笑了,麒麟皇子觉得不论什么事情,能够换来玉华公主这样的发自内心深处的笑声总归是好的,甚至连对面那个对他毫无半点礼仪的家伙也都似乎一下顺眼了不少。
合昌太守脸sè惊异,此时身后已经隐隐出现三条怪影,在麒麟皇子身后甚至出现了十余条身影,这些都是站在幕后的死士,这些死士没有一个是庸手,是真真正正的用了无数银子无数时间豢养出来的或会神通道法或武道卓绝的隐形杀手,就连坐在一旁的白袍老祖面上的神情都微微有些不自然起来,皇家底蕴何等雄厚?不说麒麟皇子,就算是对面的合昌太守背后的那三条淡淡身影都不是一般的存在,虽然他白袍老祖在玄门排在天下第十三位,但那三个联手一击的话,他此时还真就未必有把握能够接下来。世家豪族之中从小豢养出来的死士绝非等闲之辈。
合昌太守背后的身影正待出手,麒麟皇子却摆了摆手,麒麟皇子身后的十余条身影瞬即消失,而合昌太守也连忙微微点头,身后的三条身影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麒麟皇子看了旁边的最叫他心疼的妹妹,笑道:“怎么,对这小子感兴趣?这小子生得可不怎么样呢,万幸皮囊稍次但气质俱佳,哥哥我今晚就将他送进你的闺房之中吧……”
显然麒麟皇子和玉华公主之间这样开玩笑是稀松平常的事情,玉华公主猛的打落在她身前比划来比划去好似在牵线一般的麒麟皇子的白净手掌娇嗔道:“哥哥,你若是在这样没个正经,我可就再也不理你了!”
麒麟皇子对于这句明显的玩笑话并不放在心上,这个妹妹是断然不会不理睬他们这些哥哥们的!
麒麟皇子伸手将桌子上的那本秘笈《参天录》抓在手中,随意翻看几下后看向常笑,合昌太守显然也对那本《参天录》很感兴趣,玄门十大秘笈之一,能够参破天地隐秘,延寿数十载,任谁都不会不感兴趣,但合昌太守知道自己该看什么不该看什么,是以眼神虽然微微一动,但立时就将目光收了回来,眼关心心观鼻。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李麒麟的坐骑麒麟马奴了!”麒麟皇子一边说着,将那份秘笈忽然燃烧起来,《参天录》基本上是沾火就着,刹那之间便化为一道火团。
常笑微微皱眉,当麒麟皇子将手掌从火团之中一抽回来,内中却多了一张薄如蝉翼的纸张,常笑可以看得出上面描绘了山川地理,应该是一份地图,常笑感到有些纳闷,那《参天录》他也曾经亲自看过了,都没有发现《参天录》里面还有隐层。
麒麟皇子略微观瞧手中的地图,随即将地图收起,一双眼睛重新定格在常笑的身上。
显然也没有料到参天录里面竟然还有夹层的合昌太守也将目光定在常笑身上。
此时的常笑就像是一个好看的琉璃瓶子,并且已经放在了桌角的边缘地带,只要麒麟皇子或者是合昌太守都牟足了劲要玩下去的话,常笑这个好看的瓶子恐怕就要粉身碎骨了。
当然,这只是麒麟皇子还有合昌太守自以为然的想法。
常笑或许有两下子,但在合昌太守和麒麟皇子看来,此时身处在他们之间,不说麒麟皇子身后的十数条yīn影,就是合昌太守背后的那三条yīn影,都是非常棘手的所在,更何况他们旁边还坐着一位玄门高手白袍老祖。
常笑听闻麒麟皇子竟然要他去做麒麟马奴,虽然常笑并不知道麒麟马奴是什么,但只要稍稍一想都知道,应该是卖身为奴的那种东西,叫常笑为奴,这样的事情已经好久没有发生过了。
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 杀机密布 肉胎至宝
常笑双目微微一眯,即便无法施展全部的神通修为,常笑也绝对不是一个在人屋檐下就低头的存在,他这次来无非是对白袍老祖运使这一界的气脉的手段感兴趣而已,要知道在常笑以往经历过的种种世界之中,修仙之辈能够运转一种气脉都是非常了得的事情,常笑能够有今天借助了不少的气脉之助,从最开始的秽气到后来的龙气,常笑每往前走一步都是气脉在推动着,气脉这东西充斥在整个天地之间,似乎里修士有些远,但实际上却紧密相连,并且进入这一界之后,常笑的身躯无时无刻不在汲取着四周的气脉,将这些气脉送入生杀血丹之中,焙炼壮大着生杀血丹,常笑此时还真就有了一种自己是一座炉子的感觉,似乎自己的之前种种完全就是为了焙炼这一颗生杀血丹而存在的。
白袍老祖身上的调动种种气脉的力量在常笑看来应该是他焙炼生杀血丹的一个捷径,不然的话,常笑才懒得和这些凡俗之辈打交道。
常笑双目根本不去理会什么狗屁皇子公主,依旧看着白袍老祖,白袍老祖不由得感到相当的不自在,那叫麒麟皇子叫他做什么马奴的言语,常笑也不去和他计较,一只大象去和一只蚂蚁斤斤计较是多么掉价的事情?常笑这样的已经进入了主宰境界随手便可捏造凡俗一切的存在难道还会和一个小小的沉沦在凡俗世界之中的皇子过不去?不是不想一脚将这个皇子踩死,而是懒得费那个力气。
白袍老祖鹤发童颜,面目称得上是俊朗二字,退回去五六十年的话,定然是一个迷死无数少女少妇的风流人物,白袍老祖不知为何,被常笑的双目盯得心头发紧,犹如被压着一方巨石一般难受,甚至连呼吸都看到相当的艰难。
这种感觉,只有他的师祖曾经带给过他,连他的号称三万太岁的师父都未曾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压力。
“你和我走!”常笑终于开口了,说完,常笑转身便走。
白袍老祖坐在那里一张脸瞬间白了,继而灰败下去,旁边的麒麟皇子还有合昌太守外加华玉公主都瞪着眼睛看着这位白袍老祖。
白袍老祖在玄门之中可不是一位简单的人物,手下弟子门徒数千之众,纵横银夔国数十年,年少时仗着一柄青霞剑游走银夔国十七殿三十八窟,外加西域诸国,号称一剑寒光天下惊,身边也就是坐着皇子,否则的话,这位白袍老祖可不会如此毕恭毕敬。
此时麒麟皇子还有合昌太守都双目微微眯着看向这位刚刚为溧阳城建下了不朽功勋的老者。
显然在麒麟皇子还有合昌太守两人眼中,这个送秘笈的青年男子应该和白袍老祖相识,并且看样子似乎这青年男子比白袍老祖的资格还要老,架子还要大,他们实在是想不出这个世界上比一百三十八岁的白袍老祖还要资格老的家伙究竟有那个。
是男赫蛮族的上上天师?还是积水仙门的九毛老人?亦或是洞天福地的红娘仙姥?显然这些人和这个年轻男子的模样完全不相符。
一时间常笑迈步离开,竟然无人阻止,全都各怀心思的琢磨着此时发生的事情,观瞧着事情未来要发生的变化。
白袍老祖迷茫的双目忽然之间猛的一闪,枯瘦的抓着酒盏的手猛的抖动起来,剧烈的抖动起来,尽皆这这位一百余岁的白袍老祖浑身上下都开始抖动起来,白须白发颤抖不休,紧接着白袍老祖猛的站了起来,完全不理会坐在一旁的麒麟皇子和合昌太守,一步迈出,甚至完全不理会挡在身前的白玉石桌,白玉石桌在白袍老祖脚步迈开的一瞬间犹如豆腐被快刀切割一般,一下裂为两半,朝着两边飞速的倒塌下去,一丝半毫都没有阻拦到白袍老祖的步伐。
此时的白袍老祖无论是什么都阻拦不住他的脚步,别说身边的是一位皇子,就算是皇帝亲来,站在面前,白袍老祖都一剑斩上去。
白袍老祖急急的追在常笑身后,但不论他步伐多快都距离常笑有三步之遥。
眼瞅着常笑就要走出这座园林。
此时坐在被切割为两半的石桌旁边的麒麟皇子脸上的目光越发yīn鸠起来。
而合昌太守已然开口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这合昌太守是纸扎的不成?”
合昌太守其实此时已经看出来了,那个送秘笈过来的年轻男子绝对不是一般的存在,要知道白袍老祖这一走,他门下数千弟子都要跟着遭殃,白袍老祖的道统恐怕也就到这里再也传不下去了,此时溧阳城可是在战时,白袍老祖坐镇溧阳城,对于李阳来说有着格外重要的分量,白袍老祖若是就这样走了,对于溧阳来说绝对是一个非常沉重的打击,白袍老祖等若是临阵脱逃,按照皇朝对于门派的苛严态度,白袍老祖的门下弟子全都要陪葬,并且传首四方,也就是说,将白袍老祖手下弟子的脑袋全都割下来,传递到整个银夔国各个门派之中,这是银夔国开国皇帝开创出来的专门整治那些不听话的门派的手段,靠着这一招,将整个银夔国内大大小小三千多家门派整治得服服帖帖,从此树立了皇家凌驾于玄门之上的无上威严,从那开始高高在上的玄门便成了皇家役使的奴仆。
玄门之中的存在不论你修为多高,都将道统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祖师爷传下来的宝贝,无论如何都要延续下去,就像是延续自己的子孙血脉一般,究竟是什么能够叫白袍老祖连祖师爷的道统都丢在一旁,敢在战时临阵脱逃?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随着合昌太守的话语,数道身形猛的从yīn影处窜了出来,原本寂静无比的园林刹那之间风雨飘摇,经过园林大家仔细雕琢的一草一木刹那之间被狂风席卷,茂密的树冠上的树叶猛的一震,纷纷飞起,化为一道道的小小飞刀朝着白袍老祖还有常笑斩杀过去,不光如此,那座从万里之外的青湖运来的价值不菲的寿石更是凌空飞起,朝着一前一后两人狠狠砸去,不远处的耗费了不少人工原地开凿出来的阔湖忽然激荡起来,滚水如沸,嘭的一下犹如巨鲸喷水一般,喷出数十道激荡水脉,狠狠地砸向常笑和白袍老祖,整个园林之中可谓一草一木皆是飞剑,一石一水皆是杀器,刹那之间风雨飘摇,杀机盈|满!
这样的手段,这样的杀伐,就算是白袍老祖也要授首与此,别看白袍老祖能够以一人之力力压城前的数百男赫蛮族的天师,但未必就能够对付得了这暗藏在yīn处的合昌太守豢养的死士!
然而,白袍老祖此时神情激动,完全不理会这些朝着他猛攻过来的种种神通手段,似乎这些根本就不需要他担心一般!
事实上也确实不需要他担心,不论那合昌太守豢养的死士如何施展各自的神通手段,常笑五步之内都是水波不兴,云淡风轻,似乎哪怕整个天地在这一瞬间崩碎了,常笑周围都将完好无损一般!
那飞叶剑雨、巨石撞砸、水瀑激荡撞在常笑五步开外就全都犹如撞在了一座无形墙壁上,再也难以寸进半毫!
常笑微微眯眼,这些死士的手段比常笑预想之中的还要略微高上一线,而他常笑此时已经将能够动用的修为力量运转到了八成左右,继续动用下去的话,就会对他的生杀血丹生出不测的影响来,血丹凝聚不成的话,就会散去,常笑千年苦修将一朝化为虚无,怪不得三物真人叫他小心屠夫猎户,怪不得三物真人说这一界才是最凶险的地方。
明明有无穷修为,却不能动用,这种感觉确实叫人憋屈无奈!
合昌太守此时双目jīng光绽放,身上的袍服无风自动,鼓胀如球,头顶上漂浮起一道道的漆黑云气来,显然他也要加入攻击之中。
一只手无声无息的按在了合昌太守的手腕上,合昌太守犹如被雷击一般,身子微微一颤,鼓胀如球的衣衫刹那之间就像是被戳了一个洞一般,内中的气息一下散尽。
合昌太守惊讶的看着坐在他旁边一只手按在他的手腕上的麒麟皇子。
麒麟皇子yīn鸠的脸上露出兴奋莫名的神情来,似乎得到了一件天大的宝贝一般。
传说之中,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被称作肉胎至宝,不知从何而来,不知为何而去,浑身上下皆是宝贝,吃一块肉可以延寿百年,若是将其整个都吃下去,就能够不老不死,永世逍遥!只可惜这种肉胎之宝实在是太过难以寻觅,不说当今皇上,李家王朝每一代帝王都挖空心思想要找到这么一个肉胎之宝,至今皇朝之中还有一个皇榜,谁若是能够送上一个肉胎至宝就可以换取想要的任何东西,当然你若是敢要李家江山的话也不妨说一说,看看有没有命做这个银夔国皇帝!
第一千二百四十五章 长生不死 全城围猎
银夔国历代皇帝想尽办法想要捕获肉胎至宝,所耗用的人力物力简直无以复加,却只有炎极皇帝动用了八千铁甲抓到了一个肉胎至宝,八千铁甲最后死得只剩下三个而已,炎极皇帝将那肉胎至宝吃下去果然长生不老了,不过这位皇帝已经不在朝中,游走在天地之间,享尽逍遥快乐,跨出五行外,不在三界中。
这可不是野史杂记,这是记录在皇家正史之中供皇家子孙代代观摩增长见闻的。若是麒麟皇子能够抓到这么一个肉胎之宝,送与皇兄的话,皇兄定然连这个皇dì dū懒得做了!不说送给皇兄,献给父皇也是好的!
麒麟皇子为人yīn鸠,但对四个人是至亲至近,一个是麒麟皇子的生母,另外就是当今皇上,还有一个就是他的皇兄,最后一个就是身旁的小丫头玉华公主了。麒麟皇子此时并未想要将这肉胎之宝自己留下。所以无论朝野之中如何评价麒麟皇子的可恶之处,都不得不承认,麒麟皇子纯孝,从这点上来说,十八位皇子之中绝无仅有。
麒麟皇子认定,他这次遇到了天大的宝贝!
其实合昌太守何尝没有想到眼前这个送秘笈来的青年男子就是传说之中的肉胎至宝,刚才他就是要出手将这青年不惜一切代价生擒下来,不过他的想法可不是给皇帝而是留给自己,这件事他是要在麒麟皇子反应过来之前做下,就算麒麟皇子以后反应过来了,这肉胎至宝也已经进了他的肚子,至于京师之中的那百十口家眷,老父老母妻儿之类的和肉胎至宝比较起来实在算不上什么。
一个能够将自己的家眷送去做人质的家伙,必然是天xìng凉薄的,哪怕他于国有功,但在私德上未必洁白无暇!这种人是好是坏全看观瞧的角度。
然而麒麟皇子的反应比他的快得多,他还尚未出手,就已经被麒麟皇子给生生拦了下来,甚至将他的修为力量给生生碾压破碎,合昌太守原本以为自己的修为水准已算不低,至于麒麟皇子,从未传出有多么了不得的修为力量,在合昌太守眼中不过是个金玉其外的家伙罢了,但是刚刚麒麟皇子的轻轻扼腕,使得合昌太守一瞬间改变了对麒麟皇子的看法,这个皇子深藏不漏,相当的不简单,别的不说,光说修为的话,远胜于他!
麒麟皇子一声轻喝,从他背后猛的窜出十几道身形来,这十几道身形和合昌太守豢养的那些死士比较起来,就要更高一头了,皇家底蕴是一个太守远远不能比拟的。
原本就有十余个身形在不断攻击常笑,使得常笑耗用了八成能够动用的修为力量,此时倘若再加上十几个更高明的家伙一起围攻的话,常笑所处的位置就危险之极了,一旦被逼的动用了生杀血丹之中的力量,那么对于常笑来说,就等于是前功尽弃,一切化为乌有了。
这种皇宫之中专门从小豢养出来的刺客杀手,被玄门和武林人士称为yīn尸,这些yīn尸不知道修炼了什么法门,每一个浑身上下都无半点气息,来无影去无踪,不论是保护皇族还是用来偷袭刺杀,都非常犀利,并且这些yīn尸又分为玄尸和武尸,玄尸有神通,武尸则武力高强,这些家伙虽然在江湖玄门之中没有排名,或许单独一个拿出来算不得什么,但只要被他们四五个配合起来,足以战胜武林玄门前十的存在。
此时十余个皇宫之中豢养的yīn尸从各个角落朝着常笑扑去,原本便已经一片混乱的园林之中,兴起了道道雷霆剑光刀芒,更有一道道的斑斓光气,常笑四周的地面更是开始寸寸龟裂,好似被巨石镇压一般!
常笑双目之中jīng光猛的一闪,脚下步伐猛的加快,在诸般攻势临身之前,犹如一条游鱼一般到了月亮门前,一步迈出月亮门就进入了殿阁之中。
合昌太守的府邸自然不凡,在溧阳城,合昌太守就是土皇帝,手握兵权甚至连政权都一并握在手中,谁都奈何不得他,他的宅院能小到哪里去?
但这宅院可盛不下一个常笑。
常笑一步跨出园林,再一步就跨出了合昌太守府,此时常笑感到小腹之中的生杀血丹之中传来阵阵刺痛之意,不敢再过分催动身上的修为力量,身形一晃,消失在街道上,而那白袍老祖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裹挟着,自然常笑走到那里他就到哪里。
片刻之后麒麟皇子走出了合昌太守府,十余道身影从四周的房屋之中窜出,来到麒麟皇子身前,跪地不起,显然他们跟丢了常笑。
常笑有隐形匿迹的手段,这手段消耗的力量非常少,在这城池之内,人口稠密之区,常笑将其施展出来,自然绝对不会被这些家伙找到。
麒麟皇子yīn鸠的脸上露出一丝恼火的神情,低声道:“给你们一次立功赎罪的机会,找到那个男子,不惜一切代价,找不到的话,你们一个个就全都自己了断了吧!”
这十余个看不清面貌的yīn尸齐齐躬身叩首,随即一阵风一般消失不见,此时满脸怒容的合昌太守从宅内赶了出来,还未开口,麒麟皇子已然说道:“封闭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那家伙虽然有些门道,我却不信他能够飞得出城门去!还有,叫你的人想尽一切办法,就算是将溧阳城翻过了也要找到那个家伙,你若是办事不利,想要自行了断都难!另外,你要是敢打什么小算盘的话,小心,小心!”说完麒麟皇子袍袖一拂转身再次进了合昌太守府。
麒麟皇子后面一句话,使得合昌太守背后惊出一片冷汗来,他本就胖硕,汗水极多,瞬息之间就将衣衫都打湿了。
显然麒麟皇子已经看出来合昌太守心中的那些想法,这想法麒麟皇子不说出来的话,自然没有什么,但要是说出来的话,他合昌太守截获了肉胎至宝想要自己享用,这样的罪名,合昌太守在没有得到那件肉胎至宝之前就算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丢的。更何况那年轻人究竟是不是肉胎至宝还不一定,为了一个不把握的肉胎至宝去冒这么大的风险,无疑是没有必要的,是不智的!
合昌太守站在门口想了想,随后整个合昌太守府便即热闹起来,一道道的命令从这里发出去,传遍整个城池,溧阳城内的刹那之间便折整个收缩起来,原本因为男赫蛮族大兵压境,溧阳城之中便已经风声鹤唳,所有的商铺百姓都已经不敢随意在街上乱走了,此时此刻整个溧阳城之中更是处处兵甲,挨家挨户的搜查,还好合昌太守军令极严,并且合昌太守知道此时人心若是乱了,他这溧阳城就没办法守下去了,所以御下军士并不敢太过扰民,虽然搜查得仔细,但对于一般的百姓来说并无太大的损害。这也是合昌太守的聪明之处,得人心之处。
整个溧阳城之中风传有男赫蛮族的jiān细入城,一时间城中比当初男赫蛮族兵压城下还要紧张。
时间一晃就是五天,合昌太守将整个溧阳城都翻过来了,却依旧没有找到常笑的下落,甚至连个端倪都没有找到。
站在玲珑桥上的麒麟皇子本就yīn鸠的脸上此时越发显得冰冷了,“合昌太守,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相信你确实没有找到那个家伙?还是你早已经将其抓到却将人藏起来了?”
听到这句话,合昌太守背后的衣衫再次湿了个干脆,合昌太守不是担不住事情的人,若是他真的已经将那个送秘笈的家伙抓起来了,定然不会如此,正因为他尚未抓到那疑似肉胎至宝的家伙,才不愿意背这样的黑锅,李家历代皇上对于肉胎至宝的疯狂追求合昌太守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若是给当今皇上知道他这里出现过肉胎至宝,随后又被他们弄跑了,这罪名可就太大了。
合昌太守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恭谨的道:“殿下,微臣已经将整个溧阳城能够动用的力量都动用上了,整个溧阳城现在犹如铁桶一般,虽然尚未抓到那个对殿下不敬的家伙,但想来他也逃不出这溧阳城,不出意外的话,抓到这个家伙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合昌太守这话就有些自欺欺人了,这几天合昌太守从最初发现疑似肉胎至宝的那种惊喜甚至冲昏头脑的状态之下逐渐清醒过来,关于肉胎至宝的一些传闻被他重新翻阅,慢慢的合昌太守的想法改变了,此时的合昌太守就有巴不得那个肉胎至宝赶紧滚出他的溧阳城。
一方面是因为合昌太守已经隐隐觉得自己无福消受这肉胎至宝,合昌太守对于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非常清楚地,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一些资料之中对于这些肉胎至宝的战斗力的可怕描述,这些资料合昌太守也无法辨识真伪,这些资料之中少不得会有夸大肉胎至宝的力量的说法,但别的不说,光说炎极皇帝的那段有八成可信度的秘闻,八千铁甲军几乎全军覆没!
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 八千铁甲 一千阴尸
炎极皇帝时期,表面上八千铁甲围攻那个肉胎至宝,背地里更有整整一千yīn尸暗中出手偷袭,最终炎极皇帝虽然得到了肉胎至宝,但八千皇帝用来拱卫京师的jīng锐铁甲损失殆尽,一千yīn尸同样几乎死绝,这样的损耗使得皇家最忠诚的铁甲军全军覆没,即便是皇家想要再培养这样的铁甲军也不是十年八年能够做到的,更别说那些从小豢养了的yīn尸了,肉胎至宝这样的战斗力,若是那家伙真的在城中出手的话,对于正处于战乱之中的溧阳城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合昌太守可不认为自己的亲卫军能够和皇帝身边千锤百炼的出来的铁甲军相提并论!更何况他也没有一千yīn尸相助偷袭。
合昌太守是个聪明人,知道火中取栗不如不取的道理,为了一个真假都不知道的肉胎至宝,耗费这么大的力量冒这么大的风险实在是没有必要的事情,另外这件事既然已经被皇子得知,那么就算抓到了那个肉胎至宝,也落不到他的手中,所以虽然表面上合昌太守的手下四处缉拿寻找那个年轻人,但实际上合昌太守并未倾尽全力,就差想办法将城门洞开,叫那年轻人和白袍老祖赶紧滚蛋了!
麒麟皇子就算聪明绝顶,也未必能够将所有人的心思全都揣摩明白,对于这个城府极深的合昌太守更是如此,合昌太守说得诚惶诚恐,虽然麒麟皇子知道他所言未必当真,但在这个时候他也还真就动不了合昌太守,万一将合昌太守逼反了,那么对于整个银夔国来说,都是天大的灾难,而他麒麟皇子恐怕也要葬在这溧阳城了。
麒麟皇子淡淡的眯了合昌太守一眼,随后收回目光,开口道:“务必抓紧,那男子对于我来说用处极大,想必你也清楚有什么用处,抓到了他,就算你守不住这溧阳城,也绝对不会有事,你的妻儿老小还会永生永世贵不可及!这个人丢了,后果你自己去想!”
麒麟皇子说完一抖袍服走上了停在门口的马车上,马车上的玉华公主已经有些等得不耐烦了。
合昌太守恭谨的拱手躬身称是,心中却不知道骂了多少句脏话,这麒麟皇子给个甜枣之后就带着好大一根大棒槌,这是要将他往死路上逼啊!
合昌太守yīn毒的目光一闪即逝,随即站在门口目送麒麟皇子的身影逐渐远去,他的的厚厚的眼皮眯着,叫人看不出他的目中究竟隐藏着怎么样的情绪。
半晌之后,合昌太守扭头进了太守府之中。对于他来说,压在肩膀上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一点,外面还有数万男赫蛮族在虎视眈眈,原本被他经营的铁桶一块的溧阳城中竟然又出了这么一码子事儿,尤其是他依仗的白袍老祖竟然就这么走了,更是等若撤了他的一臂,他虽然有不少豢养的高人,但这些家伙用来偷袭生死搏杀不是问题,想要当面锣对面鼓的去面对男赫蛮族的光头天师们,实在是力有不逮,现在他只能趁着男赫蛮族的救兵尚未到达之前,另寻一位能够坐镇城中的高人,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叫合昌太守感到吃力无比,挖空心思都摸索不到解决之法!当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哥哥,你怎么了?你现在的脸sè要是被人看到不被吓死才怪!”玉华公主伸出两根青葱手指,不断地在麒麟皇子的眉间揉动,要将麒麟皇子眉间深深地褶皱揉开!
麒麟皇子一张yīn沉的面容忽的一笑,没好气的弹开玉华公主的柔嫩手指,力度刚好,绝对不会叫玉华公主感到半点疼痛。
“你也知道父皇的身体越来越不如从前了,按照太医私下里面的说法,最多也就再维持个三五年,父皇也是希望在自己生命的最后几年时间之中,将吏治整顿一番,好给大哥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叫大哥作几年的太平皇帝,为此,父皇甚至不惜……不惜将你远嫁蛮族,若是父亲身体不是差到这种程度的话,就算他男赫蛮族再强大一倍,父皇也绝对舍不得你去蛮族做什么皇后,以父皇的勇猛,亲自持戈戮战沙场也绝对不是问题,但是父皇老了,时间最终战胜了这个世界上最英勇的他,他不得不低头……”
玉华公主眼神之中也微微有些迷蒙之sè,她绝不怨恨自己的父亲,她清楚只要有一丝半点的办法,对她宠溺有加的父皇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那香气袅袅的宫中,在玉华公主的寝宫之中,一个慈祥的老者,曾经眼含泪水悲戚万分的说道:“是父皇对不起你!”
“要是早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一定十年前就将你嫁出去,不管是嫁给平民百姓,还是王侯之家,亦或是那些寒门学子,都是好的,是父皇太过自私,两个女儿出嫁之后,身边就只剩下你,是父皇舍不得将你嫁出去,这才耽误到了这等境地。”
“父皇心如刀绞,却无可奈何!”
“爹,女儿都明白!”
玉华公主的眼神微微晃动了一下,从回忆之中重新醒转过来,开口道:“哥哥,那家伙真的是肉胎至宝么?看他的样子实在是不怎么好吃。”
麒麟皇子闻言,不由得哈哈一笑道:“确实不好吃,但以我观察,至少有九成把握可以肯定,他就是肉胎至宝,若非是肉胎至宝的话,那白袍老祖怎么可能丢下数千弟子跟着其干脆离开?”
玉华公主歪了歪脑袋,她对于长生不老没什么渴望,在她看来,活够了怎么都是要死的,开心的活着一直到开心的死,本身就是一件完美的事情了,但她希望自己的父皇能够挺过这一道难关,对于整个天下来说皇帝是一个威严无比一声令下便有千万人头搬家的存在,但在玉华公主眼中,父皇就是那个在她的寝宫之中,拉着她的手泪水长流的慈爱老人。
玉华公主问道:“肉胎至宝真的能够帮助父皇延寿么?”
麒麟皇子坚定地点了点头,手指挑开车窗朝外看了看,说道:“不光是为父皇延寿那么简单,父皇之所以要将你嫁给那些个该死的蛮族,就是因为父皇时rì不多,若是父皇身体康健的话,那些狗屁蛮族算得了什么?父皇是绝对不会叫你去嫁给那些该死的满身臭气的家伙的,”
车窗外一道金sè的阳光shè进来,映照在麒麟皇子的棱角分明的脸上,使得麒麟皇子看上去就像是被度了一层金粉一般,玉华公主感受到那面孔上带来的温暖气息,随即便靠在了麒麟皇子的肩膀上,谁说皇家自古薄情?
麒麟皇子是整个皇子之中xìng子最凉薄的一个,杀人从不眨眼,但对于她来说,这个哥哥不管在外面怎么样,如何凶残,在她身边的时候永远都像是冬天里面的手炉,温温热热妥妥帖帖的叫她感到舒适温暖。
半晌之后,玉华公主脑海之中忽然闯进了一张面孔,是那个送秘笈的家伙,这家伙眼高于顶,似乎谁都看不起,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在他哥哥面前这般强势,那股强势甚至远超了她的哥哥麒麟皇子,他若真的是肉胎至宝的话,她一定要将他抓住,送给父皇,叫父皇能够永生不死,长寿无边!至于她去不去蛮族通婚,这个问题,她想的不多,不光是现在想的不多,就算是之前,她也没有方太多的心思在这上面,人人都说男赫蛮族是蛮族,但在玉华公主眼中,蛮族有蛮族的快乐,她生下来就是为了寻找快乐的,为了一件必须要去做的事情,而耿耿于怀,不快乐的话,根本于事无补,既然改变不了一切,那么她就想办法好好的享受这一切吧,至少在男赫蛮族那里有一望无际的草原,有巍巍峨峨的雪白高山,还有翻滚不休孕育了大半个银夔国的梦水之河,这样一想,似乎嫁去男赫蛮族就未必那么叫人难受了。
麒麟皇子此时微微一叹,看了眼躺在自己肩膀上的玉华公主,微微摇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大道理,他在父皇的书房之中外加其他十七个皇子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但依旧改变不了什么!
麒麟皇子胸中就像是被压了一垒巨石一般,感到胸闷难受,不由得将车窗开启得更大一些,一股股的有些昏浊的空气涌入车厢之中,这使得麒麟皇子jīng神微微一振。
“搜天大醮准备的怎么样了?”麒麟皇子的声音响起,车厢之中突兀的响起一道yīn冷得犹如从yīn间传来的声音:“已经准备的七七八八了,只要那家伙还在溧阳城之中,就别想逃出搜天大醮的查找!”
“抓紧时间,务必在那些蛮族救兵到来之前,找到那个家伙,活捉那个家伙。”
“当初奴才追随先皇,耗用八千铁甲一千yīn尸捕获到一个肉胎至宝,虽然代价付出许多,但也基本上摸清楚了这些肉身至宝的神通手段,一直以来之所以未曾捕获到新的肉胎至宝,完全是这些肉胎至宝狡猾至极,从不露头的关系,这一次奴才定能将其擒获!”
“能够确定他就是肉胎至宝么?”
“肯定是,他身上的那种肉香,是奴才绝难忘记的!”
第一千二百四十七章 琳琅之鼠 至圣仙者
一处静室之内,恭谨的站着一位白袍老者,在这老者对面则坐着一个看起来样貌年轻的男子。
两人这样一坐一站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天的时间,都没有说话,那年轻的男子就那样淡淡的看着老者。
白袍老者终于熬不住了,小心的开口道:“您是至圣仙者?”
凡俗之辈称呼永恒的主宰叫做肉胎至宝,而在玄门之中,永恒的主宰还有一个名字就是智圣仙者!
坐在白袍老祖对面的自然就是常笑了,常笑一直都没有开声,只是用一双眼睛淡淡的看着白袍老祖,此时开口道:“至圣仙者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你也没有必要知道我是什么人,我找你是需要你的能够运转cāo控诸多气脉的法门,你将这法门给我,我会给你一些你所能够想象得到的东西作为交换!”
白袍老祖脸上的神情陡然之间变得激动起来,对面的这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家伙口气极大,一开口就是他所能够想象到的东西全都能够拿来交换,他所能够想到的,第一个就是百年寿元,随后他心中不免嗤笑自己格局太小了些,怎么也要千年寿元,随后转念一想,为何不是永生不死呢?
白袍老祖脸上的神情不住的变化,其实这白袍老祖平rì里也是一个喜怒不形于sè的存在,之所以此时会这般神情变换,实在是心中过于激荡所致。
皇朝上下,包括皇帝在内都以为这些肉胎至宝是天生天养出来的灵异药种,但白袍老祖这样的玄门顶尖人物却清楚得很,所谓肉胎至宝根本就不是肉胎至宝,根本就是从别的世界进入这一界的存在,他们永生不死,他们来到这里为的就是参悟破某些局限束缚着他们的东西,然后他们就将离开这里,他所追逐一生的不过就是个得道升仙,永生不死,而这个至圣仙者完全可以达成他的愿望。
白袍老祖收敛了心神,随后躬身拜倒:“至圣仙者,请您带我离开这一界吧。”
常笑闻言忽然笑了起来,久久不绝,许久之后,跪在常笑面前的白袍老祖都开始有些沉不住气了,不过他能够修炼成为这一界之中玄门的顶尖人物,自然也有他的不凡之处,心念更是经历了诸般打磨,依旧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常笑忽然收敛了笑容,开口道:“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可知道你这一界是多么舒坦有趣么?难道你就不知道别的层界之中有诸般争斗,胡乱杀伐,你这样的家伙一旦被卷进去,刹那之间就被搅碎骨粉万劫不复么?”
白袍老祖闻言脸上反倒露出一丝笑容来道:“至圣仙者,这些我都不在乎。”
常笑逐渐收敛了笑意,看着白袍老祖的双眸,似乎回想起了自己当初刚刚开始破开虚幻世界的情形,当初的他也是如此,拥有这样一双坚定无比的眼睛。为了能够走出虚幻世界,进入真实世界之中,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觉得值得。
常笑点了点头道:“要跟我进入下一层世界之中,也没有什么不行的,不过,有些时候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和其他的世界比较起来,这一层世界算是最温和的存在。离开了这里,你所要面对的世界绝对是恐怖狰狞的!我大可以给你永恒的生命,叫你在这一界纵横无忧。”
白袍老祖依旧是点头,表示自己愿意承担一切代价。
常笑带着这个白袍老祖离开这一界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对于常笑来说不过是又多了一个身边伺候的奴隶随从罢了!
这白袍老祖不要永生不死的寿元,不要修为力量瞬间增大,就要跟在他的身边走出去,见识见识更加壮魄的世界。
光从这一点上来说,这个白袍老祖和他常笑可谓想象至极!
“说吧,如何调动诸般气脉供你驱使?”
白袍老祖闻言连忙知无不言的道:“这方法不难,不过却并非我的神通手段,而是我门中豢养的一只四百年之久的琳琅鼠的功劳!”
白袍老祖说着伸手去他的宽袍之中摸索起来,随后便从大袖之中抓出一只长相奇怪,有一双巨大的圆耳朵的老鼠来,这老鼠看上去不如寻常老鼠那般面目可憎,身上的毛皮极为鲜艳,犹如披上了一层五彩斑斓的电流一般。
常笑不由得微微皱眉,他还以为是这白袍老祖自己的神通寿元,原来是这个畜牲的拿手好戏。
常笑伸手微微一抓,便将这琳琅鼠抓在手中,白袍老祖连忙制止,但却已经晚了,就见这琳琅鼠一被常笑抓住,便露出厌恶至极的神情,身上的犹如电流一般缓缓滚过的皮毛立时绽放出道道激烈的气脉来。
这琳琅鼠身上的斑斓皮毛原来全都是种种气脉构成,这琳琅鼠最讨厌被别人抓在手中,常笑无疑犯了他的大忌。
不过,常笑可没有什么好心情去理会这只小小的琳琅鼠的心情到底是好还是坏!
白袍老祖生怕这琳琅鼠伤到常笑,当初他可是亲身体验过被万千道驳杂不堪的种种气脉灌注身躯的感觉,生不如死四个字来形容白袍老祖当时的感觉再正确不过了。无奈常笑出手太快,他根本无力阻拦,想要开口的时候,那琳琅鼠已经爆发出了无穷气脉。说到这琳琅鼠,说它是白袍老祖豢养的一个宠物是不对的,事实上琳琅鼠和白袍老祖之间的地位甚至可以说是相反的,白袍老祖每次御史这只琳琅鼠总是要唤上一声师叔,小心恭敬,这才能够请得对方出山,召唤无穷气脉。
然而叫白袍老祖瞪大眼睛的事情发生了,就见被无穷气脉灌体的常笑脸上非但没有痛楚的神情,反倒是一副舒爽快意的模样,随后常笑猛的一捏那琳琅鼠,琳琅鼠吱的一声怪叫,什么气脉都在这一瞬间崩塌掉了!
琳琅鼠越发愤怒,发出声声凄厉的嘶吼,手脚并用,以锋利的爪子不停地挠动常笑的手指。
常笑冷哼一声,手中加了一把力气,将那琳琅鼠攥得肚子塌憋,上面的肉从常笑的指缝里面鼓胀出来,使得这琳琅鼠两边大中间细,尤其是一对眼珠子几乎要被常笑攥得从眼眶之中挤出来,暴突着,模样十分滑稽!
第一千二百四十八章 数代之梦 师父我怕
“为师有个愿望,被困在这个世界之中太久了,却无论如何都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为师,很想去外面的世界走一走,看一看,哪怕去了之后便会身死道消,也在所不惜啊!”一个白袍老者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天空之中的月亮忧伤的说道。
旁边坐着一个小家伙,瞪着一双大眼睛,抬头看着白袍老者仰望的那一块天空。
“师父,这个世界已经这么大了,我想下山都要走好几天,听说山外面还有不少的山,外面的山之外还有不少的山,这么大的世界外面还会有什么世界么?我觉得咱们这个世界就挺大的了!”
白袍老者闻言哈哈一笑,收回目光道:“总有一天,你会觉得这山和外面的山,还有山外面的山都太小了,一只脚就能跨过去,这个世界狭窄得转个身都觉得吃力,一仰头都要将天空捅破了,到时候,你就渴望见识到外面的世界了,为师寿数所剩无几了,但你还有机会,为师没有机缘再见到至圣仙者,但你还有机缘,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见到了至圣仙者的话,切记,什么都不要在惜,什么都要抛下,为什么门派道统,什么亲人子女全都丢在一边,一心一意跟着他前往那一片崭新的世界,你若是能够见识到了那崭新的世界,为师也就算是瞑目了,老子没有见到过,但老子的徒弟见到过。”
“师父,你见到过至圣仙者?”小家伙一脸惊诧的问道。
白袍老者留露出一丝惋惜的神情道:“见到过,可惜当初的我心中被种种执念所扰,没有把握住机缘,现在想来,每每悔恨得夜夜难眠啊!”
“师父,咱们就不能自己去外面的世界么?”
“不能,为师修炼了三百余年,也摸索到了桎梏在那里,咱们这些生长在这个世界之中的人天生就缺了一点东西,这东西无法弥补的话,是永远无法通过自己的修炼破开这一界,离开这里的,说白了,创造我们的那一位没有给咱们留下那一座通往外面世界的大门!”
“所以,你要是有机会的话,脑子里面什么都不要想,追随至圣仙者,去见识见识你师父我,还有我师父,我师父的师父的师父的师父们想要见识的世界吧……”
“嗯,不过我害怕外面的世界……”
“哈哈哈……”
白袍老祖收回百年前的这段回忆,此时此刻,他认定这个青年就是至圣仙者,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如师父当初所言,抛弃了一切的一切,追随这位至圣仙者,为的就是去代自己的师父,师父的师父的师父的师父们去圆这一个梦!一个传承了不知道多少代的梦!
常笑手中一只五彩斑斓的老鼠吱吱怪叫,无论他如何祭起一道道的杂乱气脉,都无法对常笑造成什么伤害,反倒是使得常笑似乎舒服得很,这一幕将旁边观瞧的白袍老祖看得目瞪口呆,心惊胆颤!
这琳琅鼠在他手中非但不是宠物,而是比他辈分还高的东西,平rì里都小心伺候,生怕惹恼了这小东西,在白袍老祖心中,这琳琅鼠可惜不是人类,不然的话,定然能够排名进入玄门前五,但正是这样的琳琅鼠,在对面那个至圣仙者执掌之中犹如一只无力的普通耗子一般,被随意揉捏,动弹不得。
常笑手掌越收越紧,琳琅鼠绽放出来的杂气杂脉也就越来越多,常笑身躯正在不断地汲取这些杂气杂脉,汇入胸腹之中的生杀血丹之中,孕养着生杀血丹,不过常笑猛的感到生杀血丹之中传来一阵刺痛之感,似乎汲取的气脉太多,有些承受不住了,常笑随即猛的放开琳琅鼠,捏住琳琅鼠的尾巴,将琳琅鼠倒着拎起来,琳琅鼠被常笑捏得难过无比,骤然被放开,原本想逃之夭夭,却被常笑拎着尾巴两根手指一搓,琳琅鼠立时好似陀螺一般的旋转起来。
转了千百转之后,琳琅鼠呕吐不止,头昏眼花,想逃都没有力气,不说逃了,现在常笑不抓着他,任他四处乱走都辨不出东西南北,更是摇摆得连直线都走不出来。
看着琳琅鼠踉跄摇晃的模样,白袍老祖心中即心疼又解恨,痛并快乐着。
“这琳琅鼠其实自己本身并不算太强大,被捕获的时候,比寻常老鼠多不了什么,被我祭炼之后,rìrì以玄气喂养,百年之后便成了现在这模样,召唤气脉引为己用。不过这琳琅鼠必须要有我的玄气喂养才能成活,否则的话多则三五年,少则一两年,便会枯竭而死。”白袍老祖开口言道。
那琳琅鼠逐渐恢复了一点清明,摇摇晃晃的站直了身子,常笑伸出两根手指对着他脑袋一弹,铮的一声,琳琅鼠就继续眩晕去了。
“放心,即便你已经完全没有用处了,我也不会食言,带你离开这里对我而言,什么都算不上,当然,如果我能够离开这一界的话。”常笑拎着琳琅鼠的尾巴,放在眼前看了看,这琳琅鼠实在叫他生不出多少怜悯来,甩手丢给了白袍老祖。
白袍老祖连忙接下来,小心翼翼的引导自己身躯之中的玄气,灌注进这琳琅鼠的身躯之中,琳琅鼠已经发乌的毛sè不久便五彩斑斓起来,也清明起来,琳琅鼠随即在白袍老祖的手掌上犯了个身,对着白袍老祖狠狠地咆哮了一番,一只爪子指指点点,看样子就像是父亲在骂儿子一般,模样生动惟妙惟肖。
白袍老祖面露尴尬神情,索xìng那琳琅鼠也知道身后还有一个天杀的常笑,尚未完全解气便已经钻进了白袍老祖的袖口之中,死活也不出来了。
常笑随后闭目开始观摩自己汲取了不少杂气杂脉的生杀血丹。
这生杀血丹在常笑看来,现在还是刚刚成型,是最脆弱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皮冻一样,微微颤颤,似乎稍不小心的一碰触,就会裂开一般。
这样的一颗生杀血丹,承受不住大量的杂气杂脉的灌注,只能以少量的杂气杂脉缓缓喂养,将其慢慢的壮大,所谓yù速则不达就是这个道理了,不过经历了这一次吞噬之后,下一次,这生杀血丹应该就能够吞吃更多的杂气杂脉了,常笑估算了下,有了这琳琅鼠他生杀血丹凝聚的速度要提升一倍,越往后提升的速度越快,常笑等于一进入这渣层之中,就找到了一条向上的捷径,不过常笑并不认为是自己运气有多好,这个世界上应该还有许许多多的捷径,他找到的只是其中之一而已,说不定这样的捷径比比皆是。
一直守候在旁边的白袍老祖一直都在咂么着常笑之前的那一句如果我能够离开这一界的话的言语,显然眼前这个年轻人想要离开这一界似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见常笑张开了双目,小心翼翼的道:“刚才有数队军士前来sāo扰,险些就找到了这里。”
常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白袍老祖略微顿了顿,随后还是问道:”这样下去早晚会被那些军卒找到,上百个军卒并不可怕,但在这城中陈列有兵甲数万,万一行迹暴露的话,恐怕……”
常笑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冰冷起来,这使得白袍老祖后面的言语不敢再说下去,他揣测不出常笑究竟是对外面的兵甲生出杀心,还是对他这个喋喋不休的家伙生出不喜来。
常笑看了白袍老祖一眼,随即笑道:“不必这么拘谨,顺便说一下,我要将你留在身边的缘由,我需要保镖,需要被人保护,我也不怕说一些关于我们这些存在的事情,我们这些存在并不是什么至圣仙者,我们的名字叫做永恒的主宰,不死不灭主宰一切,当然这只是一个名字而已,我们也依旧会死,只不过想死的话比较困难,至少在你们眼中是如此的,但这样的我们依旧会死,尤其是进入这一界之后,会变得非常虚弱,我一身神通修为此时能够施展的也就只有千分之一,剩下的都被禁锢起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轻易施展,所以大部分永恒的主宰进入这一界之后,都选择找无人之处修炼争取尽快离开这里,不过,我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孤单修炼千年万载的时间,所以我需要别人的保护,你就是我的第一个保护者,作为回报,我在走的时候会带你离开这一界,现在清楚你我之间的关系了吧?我并不想主宰你的一切,那样未免无趣,你就当我和你是同路的伙伴即可。”
常笑最终还是将最重要的生杀血丹,还有生杀之力不能动用,一动用就会修为散尽的话语说出来,他不想考验眼前这个白袍老祖在前往外面的世界和永生不死之间的衡量。
毕竟,他常笑的血肉可是可以让眼前这个家伙永生不死的。
白袍老祖没有料到常笑竟然说出这样的一番言语来,微微有些发愣,他可是从未想过至圣仙者也需要别人的保护,从他在太守府之中见识到的常笑施展的力量来看,简直已经出神入化了,至少他这个玄门之中的佼佼者是万万无法企及的,这样的存在真的需要别人的保护?这还不算,最叫白袍老祖震惊的是,这位至圣仙者竟然说他只能发挥出千分之一的力量,千分之一就这么了得,要是这至圣仙者的力量完全施展出来的话,得有多么恐怖?
白袍老祖此时简直不敢去想了,平生第二次,他产生了对外面的世界的恐惧之感。
当年那个少年的言语,至今犹在耳边。
“师父,我怕……”
一千二百四十九章 古拙面容 城头遭遇
深夜时分,虽然处于城外大敌压境的情形下,城内依旧是一片寂静,除了零星在城中巡弋过去的兵卒外,各门各户都紧闭大门,一切的一切都处于一片朦胧的睡意之中!
守城的老甲抱着手中的长枪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不忘将眼皮子抬得高高的盯着城外,不盯着不行啊,那些男赫蛮族的马匹就在十余里外,站在这里就能够看到好大的一片火光熊熊,那是男赫蛮族的扎营之处。
旁边跟着的是个小年轻,看样子也就是十仈jiǔ岁,长得比老甲还要单薄,年轻人耐不住困,此时已经是睡意朦胧,上下两个眼皮不住的天人交战,眼瞅着上眼皮就要战胜下眼皮,从此和下眼皮永远的在一起了,老甲将手中抱着的长枪狠狠地敲在小年轻的脑门上,犹如梆子被敲响一般,长枪颤动不休,小年轻睡意全无,蹲在地上捂着脑袋牙疼般的哎呀呀的叫唤两声,幸好声音不大,还不至于吓到整座城池。
小年轻捂着脑袋站起来,老甲伸脚踹在这小年轻的屁股上,冷哼道:“叫你小子上来是看着外面的,那个叫你来睡觉?站在这城墙上一天,你就给老子好好瞪大了眼睛盯着外面,你老娘你老哥还有你妹子都在城里,你要是一眼看不到,被那些蛮子冲到成下的话,你老娘,老哥还有妹子是什么下场你自己清楚吧?到时候你恼不恼?”
小年轻揉了揉脑袋,嘟囔着不说话了,老甲也收敛了竖着的眼睛,打了个哈欠,继续朝着城外望去。
小年轻也长大了眼睛望向城外,半晌之后忽然开口问道:“老大,你可是老卒了,说说咱们能守得住么?”
老甲闻言,半晌没有开口,最后才说道:“能!能守住,守不住也得守住。守不守得住,咱们这些芝麻粒般大小的家伙能做得了主么?咱们这些小家伙最终也只是挣扎而已。”
小年轻闻言,也没了言语,确实,城池攻战这种事情,那是他们这些小蚂蚁能够左右的,最终还是城守大人还有外面的那些蛮族们说的算,他们这些家伙,所能做的也就是挣扎而已了。
小年轻正在心中惆怅的时候,忽然听到噗的一声声响,随后感到被什么滚烫的东西迸溅到了脸上,小年轻一愣,扭头望去的时候,一双眼睛顺江长大到了极致,在他的身边,刚才还在说话的老甲,此时只剩下半个脑袋,另外半个好似水瓢一般正在空中慢腾腾的翻滚着,迸溅到他的脸上的自然就是老甲的鲜血了!
小年轻的嗓子就像是被一把捏住了一般,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杵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过刹那之后,这小年轻便反应过来,张开嘴巴,就要扬声大叫,然而,注定他这一声大叫永远都不能诞生了,他的喉咙上传来噗的一声响,一根羽箭一下就洞穿了他的脖颈,鲜血和锋利的箭身,将他的喉咙一下就给封住了,他的身子吃不住这一箭的凶猛力量,双脚不由自主的蹬蹬后退,最终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此时的他,有些不甘心的伸手去抓嵌在脖颈之中的羽箭,那颤动不休的箭羽上下分五sè,是典型的男赫蛮族那里才有的五sè锦雉才有的翎毛。
在这箭羽的另一端,开始出现一个个的漆黑的身影,小年轻不知道这些家伙是如何攀上的三十多米高的城墙的,他冷冷的看着这些家伙越来越多,他想要大声喊叫,可惜,生命正在不断地从他的脖颈处流淌出去,寒冷的感觉包围了他,侵袭着他,一个身穿兽衣的野蛮家伙朝他走来,他看到了绽白雪亮的引颈长刀,这是男赫蛮族专用的长刀,刀身锋利,刀背厚重,一般的人用这种刀会非常吃力,也只有男赫蛮族这种天生的战士才能将其运转如意。
听说这刀很锋利很沉重,老甲就老是念叨着什么有十刀破城门的说法……
小年轻如是想着,随后就听到嚓的一声,他眼前的画面一下翻转起来,他甚至看到了自己的正在喷血的身子……
一起攀上城头的有十个人,能够穿过怪鱼泥塘的绝非善类。
这十个一身兽衣的家伙彼此对视一眼,随即便身形一晃,朝着四周分散开来。
他们刚走,两个身影出现在这里,常笑的目光里面没有什么感情,这个世界之中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他也懒得理会这里的城池攻战,就犹如高高在上的人注视着地上两伙蚂蚁之间的争斗,真觉得有趣了,或许解开腰带,一泡尿将双方全都淹死了事。
跟在常笑身后的白袍老祖脸上的神情却不那么自然,他毕竟是生长在这里的,是常笑眼中的一群蚂蚁之中的一只,要他在境界尚未提升之前,忽然之间就和这里的一切割裂开来,是不现实的,也是不可能的,白袍老祖扭头看向城池之中,他眼神之中的那些东西被常笑扑捉到了。
“你想要救这座城池?”常笑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
白袍老祖脸上显现出一丝矛盾的表情,略微停顿问询本心之后,白袍老祖点了点头:“男赫蛮族破城最是凶残,定要血洗整个城池不可,到时候这座城池里面恐怕就剩不下半个生人了!”
常笑依旧是直接了当的道:“想救的话,你就救吧,你能够肆意而为的rì子不多了,到了其他的世界,你恐怕没有这样直抒胸臆的机会了!”
白袍老祖闻言,白sè的眉毛微微一抖,疑惑道:“可是,这是咱们离开这座城池的最好机会……”
常笑摆了摆手道:“机会有的是,我想要走的话,能够将我留下来的不多!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给你一刻钟的时间,当然,你要是死了的话,我就走了。”
白袍老祖咬了咬牙,随即点了点头,脚尖微微一点地,身形犹如一只白sè的燕子一般,朝着十余个身影之中的一个飞去。
白袍老祖在玄门之中也是出类拔萃的存在,而这次潜入城头的都不过是些武夫而已,这样的家伙,白袍老祖对付起来,简单得很,常笑双目微微闭上,将灵觉全都灌注进耳朵里面,常笑的双耳顺风的话,至少能够听到千米之外的声响,此时已经将这城墙上千米之内的一切都听在耳中,就听到一个接一个的闷哼声,鲜血喷涌声音在他的耳朵之中不断地回响着,常笑忽然张开双目,随即常笑耳边传来金铁交击的一声铮鸣大响,整个沉睡的城池都被这一声铮鸣大响给震醒了。
白袍老者一脸诧异的犹如落叶般的倒飞回来,他的指尖尚有一道震颤不休的青紫剑气在不断铮鸣,而在远处,一个面容古拙一身兽皮的中年男子一步就追了过来,这男子手中的的那把雪亮引颈长刀猛的炸开一道燎天般的刀光,朝着白袍老祖狠狠地斩击过来!
一往无前,这一刀即便落在常笑眼中都有惊艳之感。
有些存在或许修为远远比不上常笑,境界更是差着十万八千里,但是他将某一种技法运转到了极致,发挥到了极致,这就是神乎其技了!
这一刀来势凶猛,威猛无涛,虽然除了那燎天般的刀光一闪外,再无其他磅礴气势,甚至连四周的空气都未曾惊动,常笑却知道,这是这男子已经将所有的能够收敛的气势全都收敛起来,全都灌注进了刀身之中,也就是说这一刀已经达到了人间极致,要是能够将那燎天的刀光再收藏起来的话,那么这一刀就是一界极致了!即便常笑运刀,都未必能够达到这样的极致境界。从刀法上来说,这个男子高明的叫人发指!
摆明了,白袍老祖要是在十丈之外的话,还能够避开这一刀,而此时白袍老祖和那兽衣男子之间的距离只有五步而已,白袍老祖断然避不开这一刀!
白袍老祖双目瞳孔骤然收缩,此时他想逃都来不及了,白袍老祖满嘴苦涩,没想到自己眼瞅着已经找到了一个离开这里的方法,却在这个时刻死在了这里!
叮的一声嗡鸣,一对手指不知从何而来,一下就夹住了那引颈长刀,这一刀内中的力量,在碰触到东西之后,猛的爆炸开来,常笑脚下的土地轰的一下龟裂开来,横七竖八,足足数百道裂痕瞬间绽放开来,这都是这一刀之中凝炼的刀气,要不是这城头下面厚实坚硬的话,这城墙估计都要因为这一刀塌掉一个豁口。
尘土飞扬之中,那面容古拙的男子双目微微一眯,显然他也不曾料到有朝一rì自己的刀竟然被人用两根手指夹住。
常笑以手指夹住这人的引颈长刀,另外一只手手腕一转,便多了一把剑,银甲战剑!
常笑对于刀法和剑法并不执迷,他所修的是天道,是仙道,在他眼中,刀法剑法不过是末枝旁流,虽然有以剑通道的说法,但这样的家伙,常笑还真就没有见过几个。
第一千二百五十章 刀法神技 想死想活
常笑的剑法刀法最初都是在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是杀了无数人后自然而然的形成的,到了主世界之后,常笑的剑刀基本上就只是用来辟开空间弥合空间的,真正用刀剑杀敌的时候少之又少,常笑的刀法剑法,只有一条,直来直往!
常笑手中的银甲战剑剑身发出一声声铮鸣,朝着那面容古拙的男子面门斩去。
“小心,他是男赫刀神,他的刀……”一旁原本自忖自己这一遭死定了的白袍老祖没有料到常笑竟然用两根手指就救下了他的xìng命,刹那的迷糊之后,白袍老祖猛然开口喝道,可惜他的话终究没有刀快,就见那男赫刀神紧紧抓着刀柄的双手猛的往后一抽,随即常笑惊讶的发现虽然他双手依旧夹着那把雪白透亮的引颈长刀,但男赫刀神的刀竟然是两层,他双手夹着的刀身其实应该被称为是真正的引颈长刀的刀鞘!
真正的引颈长刀此时才刚刚出鞘而已。
这一刀比刚才的那一刀还要无声无息,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本就已经站在了极致高处的男赫刀神又向上的虚空之处迈了一步,这一步叫人看着就有一种惊心动魄之感,似乎男赫刀神这一步踩在空中就要跌下来摔死一般,这是在无中生有之中,更进一步的手段,强大无边,超越了这个世界之中的一切存在的极限。
常笑都不由得发出诧异的一声轻咦,常笑这一次不能在继续托大,再用两根手指去夹这无声无息但蕴含着爆炸般的力量的长刀实在就是那自己的胳膊当做儿戏了。
常笑这一次,直接伸出两只手来,丢了之前夹住的刀鞘,和手中的银甲战剑,两只手掌之中自然而然的就生出一声龙吟一声呼啸,一龙一虎朝着这悄无声息的一刀抓去!
铮的一声鸣响,常笑的双手猛的被刀身上的一往无前的气势弹开,男赫刀神的长刀甚至完全没有受阻一般,朝着常笑的脑袋便狠狠地斩击下去。
这一刀在距离常笑头顶还有一尺的时候才猛然绽放出炽亮犹如太阳般的光芒,刀身之中蕴含的一切力量猛然间全都爆发出来。
眼瞅着,这一刀定然能够将常笑的脑袋劈成两半了。
男赫刀神古井不波的脸上都已经开始留露出一丝近乎于不能察觉的喜意,这个年轻人是他这一生潜心刀道之后见到的最厉害的家伙,两根手指就能够夹住他的长刀,这样的本事,已经近乎神技了,没有这样的本事也惊不出他压箱底的屠龙刀来,这屠龙刀已经是他修为上的极致,在他看来他的这一刀整个天下无人能破,都说澜涵江边结庐的剑舍李逸剑道水准已经通神,一剑可破天rì,可使江水倒流,他此次前来银夔国,一方面是要继续磨砺刀道,另外就是见识见识李逸九剑之中的最后一剑水倒流!
这些银夔国的家伙总是喜欢搞那么多的明堂,还九剑,在他看来天下神技,有一剑就不错了,要想凑出九剑来当真是痴人说梦。
眼前这个男子修为手段也是不弱,正好用他的鲜血来喂刀!
这些念头不过是电光火石之中在他脑海之中一闪,此时开始绽放出层层刀气的引颈长刀已经距离常笑的脑袋只有一指距离,常笑已经在劫难逃了!
常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逃,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完全不在意头顶上斩下来的这堪称神技的一刀。
咯的一声轻响,在这关键时刻显得尤为的刺耳!
被催动到了极致的引颈长刀的刀锋在接近常笑头皮的一刹那,忽然之间迸裂开一道小小的缺口,继而这缺口好似蜘蛛网般的扩散开来,蔓延开来,在引颈长刀切割在常笑头皮上的时候,这一柄引颈长刀已经迸碎成为齑粉了,原本的十成杀机,此时只剩下一两成了,十成锋锐更是随着盛载的刀身迸碎而彻底烟消云散。
这一刀匹练般的从斩击在常笑头顶,随后化为一蓬光蒙蒙的尘埃,四处飞溅。
常笑那一龙一虎,龙虎抱丹的手段,那里是那么容易就被震开的?
不管这男赫刀神犹如了得,如何神乎其技,如何超越了这个世界的极限,他手中的刀也依旧只是凡品,或许在这个世界之中,这男赫刀神的引颈长刀已经是无与伦比了,但在常笑的手段之中,只要多出一把子力气,一样将其抓碎!
男赫刀神这一招不是失败在技巧上,而是败在了手中的兵刃上!
男赫刀神的瞳孔瞬间收缩到了极致,这一把引颈长刀从他少年之时就带在身上,是他的家传之宝,他不知道用了多少人的鲜血喂刀,每天睡前磨砺醒来也要磨砺,就算是吃完饭更是要好好擦拭一番,可以说,男赫刀神能够没有女人,却绝对不能没有这把刀,这刀和他之间的关系,就像是手足,是无法分割的,没想到今天竟然被眼前这个家伙一击破碎,这是什么力量?怎么可能达到这样的程度?玄门的手段他很清楚,也从来不放在眼中,管你是什么玄门道法,神通诡谲,他从来都是一刀破之,也从未有玄门手段能够抵挡住他的一刀,但今天,情况却好像发生了变化,他的最忠诚的伙伴死了……
男赫刀神不愧是男赫刀神,震惊之余,却依旧不忘转身急退,因为常笑之前为了空出两只手来施展龙湖抱丹的手段,丢掉的一剑一鞘此时已经被常笑手指引动,随着常笑手指的摆动,尚未接触到地面,便猛地一挺,在空中画了个圈重新到了常笑身前,常笑双指轻轻一拂,一剑一鞘刹那之间便到了男赫刀神急退的身前,银甲战剑擦着他的脖颈一闪而过,而男赫刀神的刀也蹭着他的脸皮飞了过去,无论是这一鞘还是一剑,都足以在这一瞬间杀男赫刀神三个来回。
但男赫刀神毕竟没有死,被悬在空中的一剑一鞘死死的压住脖子,稍稍一动,便要切割开皮肤,动作稍微大一点的话,必死无疑。
场面从极动到此时的极静只是一瞬间的转化,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常笑缓步走到站在原地一动都不能动的男赫刀神身前,看了眼男赫刀神,这男赫刀神头发凌乱,脸颊上满是胡子茬,不修边幅,看得出,是一位一生一心之中只能容纳下一把刀的家伙,也只有这样的家伙才能将刀演绎的这般jīng彩。
常笑开口道:“刀法不错,你要是有一把好刀的话说不定现在我已经死了!”
男赫刀神冷笑一声道:“我的引颈长刀就是好刀,杀不了你,和刀无关,是我的刀法还不成!我这一刀真要是强横无边的话,根本不会被你抱住,也就不会被你破碎了刀身!”
常笑闻言微微一笑,道:“我对于武道没有什么痴迷之处,以你的刀道究竟要如何去观瞧这一战,我管不着,也懒得去管,我只问你一句话,我需要几个保镖,你做不做?”
男赫刀神双目微微一眯,似乎内中要喷出两柄刀来一般,“保镖?你要送东西?”
“保护我!”
显然男赫刀神也如白袍老祖一般,没有料到这样强大的常笑竟然也需要别人的保护。
“别的你不用去想,我只问你,你是想要死,还是想要活。”常笑看到了男赫刀神的眼中神情变化,开口直接了当的问道。
“你想要对付我们男赫族的五**将军?”男赫刀神双目眯得更窄,开口问道。
“我才懒得理会你们男赫族的事情也懒得理会银夔国的事情。”常笑扫了眼已经朝着这边疾奔过来的黑甲军卒,不以为意的说道。
男赫刀神双目收窄收窄再收窄,忽然之间,男赫刀神双目猛的一亮,他看向白袍老祖,白袍老祖他是认识的,当然是从画像上认识的,白袍老祖正是他们这一次潜入城中的其中一个目标,白袍老祖死了,外面那条泥水怪鱼河就算是彻底没用了,这样他们男赫族的大军就能够长驱直入了,不然他们就算开启了城门,外面的男赫大军依旧挺进不到城门前。
白袍老祖是在银夔国玄门之中排在前列的存在,男赫刀神敏锐的观察到白袍老祖的毕恭毕敬的神情,这可不是那种敷衍,而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毕恭毕敬。
此时在男赫刀神的凛冽目光注视下,白袍老祖微微点了点头,男赫刀神双目陡然之间长大了,眼前这个厉害的不成体统的家伙根本不是人,是至圣仙者!也只有至圣仙者才有这样的修为力量,伸手就将他的引颈长刀一抓破碎,至圣仙者!
“我没有耐心继续等下去了。”常笑淡淡的说道,此时四周的黑甲军卒已经黑压压的压了上来,常笑身边四周,只剩下靠近城墙的哪一个位置没有军卒。
“我想活!”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之后,男赫刀神几乎想都不再想直接冲口说出。
常笑微微一笑道:“聪明的决定!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活着,不管你是苟延残喘还是憋屈无比,只要活着,就有翻盘的可能!动不动就想要寻死的,是被人嘲笑的懦夫!”
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 保镖护持 武尸玄尸
怕死没有什么可丢人的,丢人的是活不下来!尤其是在有心事尚未完成的情况下就死了!
选择死,其实有些时候,是最简单的事情,而选择活着,尤其是屈辱的活着是一件叫人相当难以忍受的事情。
男赫刀神在知道了常笑的身份之后,毫不犹豫的便选择了活下来,到了他这样的境界的存在自然知道一位至圣仙者究竟意味着什么,长生不老那是凡俗之辈追求的东西,一心刀道的他,追求的自然就是刀道的极致,但是在他眼中,这个世界之中的刀道他已经完全悟透了,在这个世界之中,他已经将自己的刀磨砺到了薄如蝉翼的地步,想要再进一步就要将这把刀磨没了。
这种感觉,白袍老祖的师父曾经有过,那就是站在这个世界之中,似乎一抬头就要将天捅破了,一跺脚就要将地踩塌了,一转身,就要撞到四面的无形墙壁上,跟着至圣仙者就能够离开这一界,去参悟更高明的刀道,还有,就是他还没有见识过李逸的逆水流,这一生他这位刀神要是不和这位剑仙真真正正的拼上一击的话,怎么想怎么遗憾,他要知道究竟是自己的屠龙刀厉害,还是李逸的逆水流了得!
常笑收服了男赫刀神,此时四周已经黑压压的一片,全都是黑甲军卒。
要不是这城墙宽度只有三丈多的话,常笑三人恐怕已经被重重包围了。
常笑扫了这些黑甲军卒对着他的密密麻麻的长弓箭尖一眼,淡淡的一转身,身上散发出两道柔和的光芒,将白袍老祖还有男赫刀神笼罩住,身形一动便跃下城墙。
这厚实无比的城墙足有三十多米高矮,白袍老祖这样的玄门高手,自然有办法跃下去不受半点伤害,但对于男赫刀神来说,显然就有些吃力了,不过,常笑笼罩住他们并非是要保护他们不被摔死,而是拉着他们一起跳下去,免得他们留在城墙上。
两个这个世界上的顶尖高手,被常笑的光芒裹住,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扯了一把,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一下就被生生拖下城头。
男赫刀神手中已经没有了引颈长刀,他双掌如刀在空中一连劈出三十余刀,每一手刀都使得他急速下坠的身形微微一顿,三十下之后他重重的摔在地上,在地上滚了三拳后站起身来,毫发未伤,不过相对常笑和白袍老祖来说未免就有些狼狈了!
常笑不去说他,就看那白袍老祖一身白袍在空中飘飘袅袅,犹如天上降下的仙人一般。
此时他们身后猛的袭来一阵瓢泼箭雨。
城头上的黑甲军卒眼瞅这他们竟然跳下这么高的城墙,略微一愣之后,便齐齐冲过来朝着他们猛shè过来。
常笑没有防御这箭雨的意思,他不需要出手,就见在他旁边的白袍老祖宽大的袍袖一摆,所有shè向常笑的箭雨尽皆被拨开。
而男赫刀神也冲了上来,护在常笑的另外一端,双掌在空中一按,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四周朝着他shè来的羽箭立时好似被极重的东西狠狠地砸倒在地。
常笑找这两个家伙就是为他做保镖的,要是这么点箭雨都要他亲自出手的话,常笑还不如自己来去,这样还能自如一些,省了不少累赘!
白袍老祖还有男赫刀神一左一右护在常笑身后,常笑大步当先,一路急行,三五步就到了那条泥水河旁,此时城墙上的军卒的箭雨已经shè不到他们了,白袍老祖跨步上前,手指一点,泥水河立时被一分为二,泥水河之中的那些怪鱼乖乖的让路两旁,只要过了这道河,就算城里面的家伙冲出来,也奈何不了他常笑了。
这泥水河还有河中的怪鱼可并非是白袍老祖一己之力能够布下的神通,是合昌太守收集了不少灵气氤氲的宝物供给白袍老祖,白袍老祖借助这些宝物的力量这才布下来的神通手段。
就在常笑一步迈出,要跨过这座泥水河的时候,空中突然传来一声yīn沉沉的冷笑。
“肉胎至宝,想走,留下你的尸体再说!”
这声音就像是从九幽地狱之中钻出来的一般,yīn沉寒冷,内中充满了深沉的杀机!
随着这一声yīn沉沉的话语,常笑四周猛的黑暗下来,现在本来就是深夜时分,不过天空之中高悬着一轮圆月,青白的光芒洒满大地,以常笑的目力,就算不动用修为,也一样可以看清楚四周的一切。
此时四周猛的暗淡下来,头顶上的圆月却依旧高悬,自然是有什么东西在做手脚!
继而,四周开始出现一道道的火焰,这火焰是一个个的人形,看不清楚面目,但他们虽然以火焰的方式出现,却给人一种yīn冷刺骨的感觉!
搜天大醮!
常笑身周的一切已经完全沉没在黑暗之中了,那一道道的身影来回旋转着在空中不住围绕着常笑转动不休。
以常笑的眼力见识,自然一眼就窥破了这搜天大醮的虚实,不过,即便看破了这搜天大醮,常笑依旧感到一丝棘手,要想破开这搜天大醮,常笑就必须动用超出他承受负荷的力量,这显然是万万不能允许的!
就在常笑脑中转动的时候,一道亮光猛的在常笑身侧不远处绽放开来,这亮光一出现,就好似寒夜之中的太阳一般,一出现,就驱散了四周的黑暗。
一个人影将围绕在常笑四周的黑暗一下撕破,白袍老祖。
一同冲进来的还有男赫刀神。
显然,这裂缝是他们两个联手一起破开的!
显然那些布下搜天大阵的yīn尸们也没有料到除了白袍老祖之外,常笑还有男赫刀神这样强横的帮手。
四周重新恢复如常,四周出现一个个皮肤异常白皙的来去如风的身影。这些家伙一个个就像是从未见过天rì一般,尤其是他们的那一双眼睛,内中闪烁着一种碧蓝sè的光芒,只要和他们的双目稍稍碰触,就给人一种魂魄要被对方直接吸走了的感觉!
常笑确定,要是寻常凡俗之辈,被这双眼睛看到,定然再也生不出反击之力来,甚至连逃跑都不可能!
这样的身影足足有十个,而在他们身后,还有十个一身漆黑,双目闪烁着碧绿sè的光芒的家伙,这些家伙和前面这些身材瘦弱的yīn尸比起来就强壮太多了,每一个身上的筋肉都扎实得犹如钢铁浇筑的一般,在月光下泛出金铁一般的光泽来。
前面的就是玄尸,后面的自然是武尸了!
yīn尸这两种此时都来了!
不过,这些武尸玄尸却并不是叫常笑最感兴趣的,常笑最感兴趣的是这些家伙之中簇拥的一名身穿红袍好似骷髅一般的家伙!
这个家伙带给常笑一种遍体生寒的感觉,常笑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尤其是这个家伙的那一双眼睛一只碧蓝sè,一只碧绿sè,镶嵌在一张惨白瘦削的脸上,这一双眼睛此时正瞪得大大的注视着常笑的一举一动。
刚才开口的应该就是这个yīn沉沉的家伙了。
就见这个家伙脸上露出一丝yīn冷的笑容来,这一笑变露出一排漆黑的牙齿,在雪白的脸上显得越发诡谲可怖!
这家伙抽动了一下干瘪得几乎只剩下两个窟窿的鼻子,一双眼睛贪婪的盯着常笑上上下下的扫量不休,看样子恨不得将常笑一口吞进肚子里面。
这种目光就像是在看刚刚娶进门的小媳妇一般,常笑对于这种目光是相当的讨厌!
那好似骷髅一般的yīn沉家伙胸口衣衫咧开着,就像是一只大大的嘴巴一般,内中一根根的雪白的肋骨犹如一根根的牙齿一般。
就见着骷髅般的家伙开口念叨了几句常笑听不懂的言语,围绕着常笑一行的那二十名武尸还有玄尸齐齐发出凄厉的吼叫声,朝着常笑一行梦的冲来!
那原本在后面的武尸仗着身材雄壮,小山般的冲在最前面,后面身材羸弱得似乎一阵风就能将他们吹跑的玄尸则在距离常笑三十丈外身形急动,一头撞进了前面的武尸后背之中。
十名武尸前冲的身形猛地剧烈一颤,随机着使命武尸肩膀上齐齐钻出一颗颗脑袋来,随后在武尸的肩膀上又生出两条胳膊来。
武尸和玄尸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合并成为一体了!
常笑不禁微微皱眉,而此时肉山般的武尸已经冲到了近前,白袍老祖还有男赫刀神立时迎了上去。
常笑则好整以暇的站在后面,观瞧着他们之间的争斗,常笑喜欢见识一些新鲜的东西,神通手段更是常笑喜闻乐见的东西。
就见白袍老祖手指朝着冲到他身前的那个武尸一点,白袍老祖脚下的地面猛地绽裂开来,这是被白衣老祖的无形剑气辟开的,随即白衣老祖须发皆张,浑身衣袍猛地鼓胀如球,白袍老祖双目之中jīng光叠放,当面朝他冲来的那个武尸,身上骤然之间裂开了数十道的深可及骨的伤痕来,显然是被白袍老祖的无形剑气给割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