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靳国叶城
“你们在说什么?”
韩骄不准备现在就告诉齐芫前因后果,不然以她的性子有得哭哭啼啼的大半个时辰。
“夫人先去休息,顺便看看厨房的席面准备好了没有,公主一路风尘仆仆,我们也得为她接风洗尘并践行。”
三言两语打发了齐芫,察觉周围已经没有任何的气息后,韩骄才脸色凝重的说:“公主有何吩咐,我韩骄万死不辞。”
“韩将军真的准备好了?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选择,那可是一条胆战心惊、危机四伏的道路,你不后悔?”
七月面色沉重的最后问他一遍,其实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愿意让他们卷入这危险之中。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十三年前我选择不联系你就已经说明了自己的态度,为了心中的美好有什么可后悔的,阿芫也会这么做的!”
韩骄坚决不改初心,宁宁、齐芫、和他的成长就是美好的回忆,现在他们的美好中有一个人就因阴谋而逝,他们理因为她做些事情。
七月心中百般滋味的向韩骄行了一礼说:“多谢韩将军和姨母对我母后的一番真情!”
“公主不必多礼,这些都是作为一个心灵相通的挚友应该做的,您这样让末将很惭愧。”
韩骄并不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反而觉得这是人之常情。
“无论京城那边有什么旨意,你都不必理会,好好的待在燕州就行。”
七月并不是担心暮,而是现在暮手中并没有权力,大权都旁落在朝中的大臣手中。
“京中局势有变?”
“我父皇手中的实权都被宁国公和萧贵妃一派的人架空了,我就怕有人打上燕州的主意,所以一切旨意你不必理会就行。”
七月将京中的实情如实相告,这也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燕州我也不能久留,明早我就会启程前往靳国,那件事你还是向姨母透露一些,免得有人从她那里入手。”
“是”
“燕州军加强军演练习,暮西那里有训练一流王牌军队的训练方法,我会让他整理好交给你,日后我能否看见一只所向披靡的军队就看你的了。”
七月轻轻的拍拍韩骄的胸膛,用这特殊的方法表达了她的信任。
“叩叩”
书房的门被人敲响,七月和韩骄互相看了一眼对方。
“谁?”韩骄低沉浑厚的嗓音问道。
“骄哥、七月,是我,你们谈好了吗?席面都准备好了!”
书房外传进齐芫温柔而似水如歌的声音,却显出了略微的焦急,声音也比平时的声调高了几分。
七月率先出去打开门说:“姨母,刚才韩将军还说您马上就要来催呢,可不就来了!”
“姨母有何事这么着急”七月笑意盈盈的说完之前那句话后,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清的声音问。
齐芫看七月如此小心翼翼,就知道这事不简单,立马拉着七月的手说:“我也是看着席面准备好了,来提醒提醒你们,可不就是怕老韩讲起他行军打仗的事儿就没完没了的吗。”
她说话的时候,七月一直注意些她的神情和眼神,见她若有若无的总朝一个方向示意,七月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人各含心思的离开书房来了餐厅,面上没有丝毫影响的该喝酒的喝酒,该吃菜的吃菜,一顿饭主宾尽欢。
即玉扶着喝得走路都歪歪倒倒还满嘴胡话的七月回了自己的房间,暮西跟在身后也闪身进去,丝毫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一进屋七月打了一个酒嗝,双眼虽然朦胧但是格外有神的冲暮西招招手示意他低头在他耳边轻言了几句。
暮西领命离开,即玉继续伺候着七月梳洗、换装,看着她沉沉的睡去。
第二日清晨,七月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未施粉黛就如花般娇嫩的面孔,微微一笑暗道:也不知道靳国的太子受不受得起我这张容颜!
“即玉,梳妆”
即玉立马上前为七月微微的上了一层清透的妆容,飘飘欲仙的发髻加上那轻垂在额头的眉心坠让七月透发着一股仙气。
在城门口,即将离去,七月向韩骄和齐芫行了一礼以示感谢。
“多谢姨母和韩将军款待,七月无以为报,就借花献佛送两位一个奴才吧。”
“暮叔,带上来!”
就看见暮西押着一个穿着将军府衣裳的丫鬟上前,将其狠狠地踢倒在韩骄的面前。
一联想七月刚才的“借花献佛”的言论和昨日书房前齐芫看到的那个背影,韩骄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看着那丫鬟的双眼迸发出必死的杀意。
抬脚用力的往她脖子处一踩,这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消失在天地间,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恭送公主,一路平安!”
解决完那丫鬟的韩骄面不改色依旧稳重不失恭敬的向七月告别行礼。
看着逐渐离去的车队,将军府一行人也浩浩荡荡的回去了,临走时更是将那一具尸体也带走了。
回到将军府,韩骄第一时间将自己的心腹管家和副将叫到了书房说:“我已经投靠了萧阳公主,你们有什么看法?”
这两人已经跟在韩骄身边几十年,一起上过战场,一起经历过浴血奋战和生生死死,早已经是能将自己的后背放心的交付的铁哥们。
“将军的选择就是我们的选择!”
一句话将他们的那颗赤胆忠心透露得淋漓尽致。
“那具尸体是奸细,昨日我和萧阳公主谈事情时被你们嫂子发现的。”
“什么,奸细,我们燕州城竟然混进了奸细?”
这对于边境第一城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漏洞和危机,出现了一个,就说明也许还有更多的潜伏在他们之中。
“所以,我要你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全力以赴的将军中和府中的细作全给我拔掉。”
要全部铲除这些扎根在他们身边的蛀虫,韩骄还是很有信心的,如果连这个都不能完美的解决,那还有什么能力上阵杀敌。
“是”
回答的斩钉截铁,更是体现了他们的不俗的能力。
得到了韩骄的指示,两人离开准备大刀阔斧的干上一会,好久都没有这么痛快的有任务了。
韩骄将暮西清晨交给自己的册子专心致志的品读,越看越胆战心惊,如果真的按照这册子上的训练方法和战略进行下去,那燕州军真的战无不胜、无坚不摧了,那该是多么可怕的存在啊。
他小心翼翼的将那册子谨慎的准备藏起来,最后还是觉得放在自己身上最安全。
“骄哥,我能进来吗?”
齐芫其实一直就想来问问他和七月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她相信自己的的直觉。
“进来吧,阿芫。”韩骄知道她是来问自己那些事情的,七月既然吩咐可以透露,他就不在阻拦。
“骄哥,我……”
齐芫坐在了韩骄的身边,两眼清澈的看着他。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今天我都告诉你,不是为了让你悲伤,而是为了让你更好的记住仇恨,你能做到吗?”韩骄打断齐芫的话,两手扶住她的肩膀慎重其事的说。
齐芫也知道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就狠狠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十三年前,你准备联系七月我阻止了你,并不是因为我不愿意,而是我觉得宁宁的死也许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干净,后来经过我的查证和昨日七月的验证,宁宁的死的确是人为的阴谋,其中有宁后,也有宁家的插手,也有后宫宠妃的手段。”
韩骄平平淡淡的说出这么一段让人后怕、毛骨悚然的往事,齐芫愣愣的坐在他的身边没有一丝反应,也许是被这个答案刺激、震惊到了。
“为什么会有他们?”
齐芫不明白,血缘亲情怎么能够割舍得了,他们怎么能如此的丧心病狂。
“一切为了利益,我已经投靠七月了,也许未来会有更多的腥风血雨和不安,你害怕吗?”
他倒是无所谓,什么血流成河的场面没有见过,他就怕齐芫不能接受。
一想到七月的孤苦伶仃和宁宁的惨死,齐芫就像是突然长大了一样说:“骄哥,有你在,我不怕,为了七月和宁宁,我也不怕。”
韩骄紧紧的保住齐芫,想将她永远的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好好的保护着。
燕州将军府的雷厉风行并没有影响到七月的进程,眼看着车队渐渐的远离唐暮缓缓的进去了靳国的地界。
七月嘴角上扬,微微的带着浅笑却心中暗骂,看我不把你靳国给搅得天翻地覆,竟然还厚颜无耻的要和自己和亲。
“暮叔,到哪了?”
进了靳国境内,七月就有意的放慢了速度,一路上走走停停,现在七月都不知道究竟到了哪里。
“罕都南部的叶城,方圆之间这是最大的城镇了,公主,是否在这里休整一番?”
原来是进靳国来最大的地方,怪不得一路走来都荒廖,直到附近才慢慢的热闹、繁荣起来。
“既然周边只有这一座稍微大一点的城镇,我们今夜就在此歇息一晚,一路上也累极了,找一个酒楼好好的喝上一杯!”
七月是一个不愿意委屈了自己的人,既然有更好的条件,当然要好好的享受。
“进城”
看着城楼上两个大气磅礴的叶城二字,七月就看出这叶城并不简单,至少不是世人眼中看到的“叶城”。
七月反应过来的时候,长长的车队已经进城一大半了,当暮西一拿出唐暮国书,守城的士兵变得无比的热情和恭敬。
到了驿馆,七月赶紧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在马车上坐了几天几夜,七月感觉到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揍了一顿。
本来就困极的七月,一沾上软榻就沉沉的睡去了,连肚子“咕噜咕噜”的抗议都无能为力。
傍晚时分,七月还在呼呼大睡,可是接到消息的叶城太守却马不停蹄的到了驿馆准备拜见七月。
在叶城太守的眼里,虽然这只是唐暮的公主,但是她可是靳国的准太子妃,也可能是未来的皇后,现在有能够巴结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这位将军,微臣叶城太守叶罗,前来拜见萧阳公主,请将军代为通传。”
叶罗一见暮西通身的气势就知道不是普通人,说话语气和态度就降低了许多,这样的一个人可不是自己能得罪的。
“叶大人请稍等片刻,喝会儿茶,末将这就去请公主。”暮西不卑不亢的回应叶罗的话。
“公主还没醒?”暮西声音有些高亢。
“暮将军有什么事吗?”灵害怕吵醒七月压低了声音问。
“也没什么大事,叶城太守求见,就想问问公主是否接见。”
即玉是不怕七月怪罪的,她大大咧咧的从屋子里走出来说:“都已经到了靳国了,还有什么好见的,就他一个小小的太守,也配?”
即玉可是深深地将七月的话记在了脑子里,到了靳国管他什么皇亲国戚、达官贵人,都不必放在眼里,要做到有多跋扈就跋扈,多傲慢就傲慢。
“即玉,你们在闹什么?”
七月睡眼朦胧的倚在门上问,小脑袋还一点一点的。
“公主,叶城太守求见。”暮西认为七月一定有那个心思去见上一见的。
“叶城太守?”
“他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估计是我们进城的时候,守城的士兵去通知的他吧。”暮西觉得只有这个解释才是合理的。
经过即玉和灵梳洗打扮一番,七月的睡意全无,叶城太守,她得好好的会一会,看看这叶城究竟有什么秘密。
“有,去见见。”
七月健步如飞的走到大厅后的后阁里,透过屏风观察叶罗的一举一动,大腹便便、双眼透着贪婪和淫欲,一看就知道这叶城恐怕是这个草包太守遥不可及的。
想到这一点的七月便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了,在叶罗低头喝茶的时候走了出去笑着说:“叶大人真是有礼了,萧阳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邻国公主,叶大人亲自登门拜访,真是不敢当,不敢当。”
第三十二章 呼曳回西蛮
七月这番捧他的场面话,却让叶罗深深地感觉到前所未有的体面,直到离开的时候还保持着笑脸如旧。
“真是蠢货”
七月见暮西从门外进来,忍不住骂了一声。
整整一下午没有吃过东西,七月已经饿惨了,还饿着肚子和这么一个没有智商的人交谈了这么久,七月觉得自己真是疯掉了。
“即玉,摆饭。”
在七月睡觉的时候,即玉就已经在准备膳食了,知道自家主子已经饿坏了,她手脚并用很快的将饭菜端上桌摆好。
看着眼前全是自己喜欢的菜式,七月的心情也好上了许多,连吃了好几碗才舍得放下碗筷。
“二月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七月看见端端正正的站在一边的一月,忽然之间想起已经好久没有收到二月那边的消息了。
“回公主,有。”
说时从袖袋中掏出一个锦囊交给七月,小小的丝制锦囊。
七月接过手,反反复复的仔细一瞧,真是想不通明明是飞鸽传书,怎么看着倒像是锦囊妙计。
外形在怎样吸引人,七月也没有注意太久熟练的将锦囊中的密信取出来交给一月去处理了。
不一会。
一月就拿着布满密密麻麻小字的薄笺给七月说:“公主,好了。”
七月一看一张纸上全是字,也是惊住了,这是得收集了多少人的信息啊,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太不可思议了。
仔细看却让七月哭笑不得,还以为有多少人的信息呢,没想到只有两个人,而且其中一人还是廖廖几字,另一个人却是长篇大论。
看完整整的一张纸,七月忍不住笑出了声说:“这靳国太子也算得上是一个奇人了,如果不是我们是注定了的敌人,还真想和他做朋友呢!”
二月传过来的信中大肆的描写了一些靳国太子冷桐的花边传闻。
听说这一位太子殿下可是独一无二的,正经事没做多少,糊涂事倒是不少,但是呢却倍受靳国皇帝的喜爱,为人轻浮,又欺软怕硬,还好色。
七月唏嘘不已,还不停的感叹道:“找了这么一个未婚夫还真是不容易啊!”
听得即玉几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这二月究竟写了一些什么,竟然让公主如此感叹。
“公主,你怎么了?”
还是即玉忍不住问,七月又笑又叹的把她的好奇心都勾得直直的,见其余的人不准备问,她可沉不住气。
七月手指点了点即玉的脑门打趣说:“即玉姑姑,你可是都这么大的年龄了,怎么还比灵这几个小的还八卦啊?”
说完从凳子上飞快的跳到远处,看着即玉哈哈大笑。
即玉看着满屋子的人跟着七月哄堂大笑,即玉假装恼怒的抓过身边笑得一脸无知的灵边挠她痒痒边说:“还笑不笑你即玉姑姑了,现在可被我逮着了。”
七月看着这欢声笑语的一片,心中也是一片灿烂。
“好了,即玉,你就放过灵吧,活跃活跃气氛就行了。”
听七月发话,即玉轻轻的松手放开灵还警告她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笑你即玉姑姑。”
七月听了强忍住了笑说:“二月送来的是靳国太子冷桐,也就是我那个名义上的未婚夫的资料。”
“靳国太子?”
“他怎样?”
七嘴八舌的一人问这个,一人问那个,弄得七月一阵扶额头疼。
“好了,好了,听我慢慢说,不要着急。”
“这人呢,最大的特点就是好色,二月说是相当的好色。”
“这……这可怎么办,公主长得这么动人,他要是垂涎公主该怎么办?”
即玉现在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她家公主的美可是谁也比不起,万一那靳国太子就看上了公主的美貌,死缠烂打的可就不好了。
“哼,那就看看他吃不吃得消了。”
七月笑着说,这笑声有一点算计的味道。
“好了,你们大可不必担心,到时候这靳国太子见了我说不定还得绕道走呢!”
让即玉几人没想到的是,七月今天的话竟然一语中的了,以后太子冷桐只要听到她的消息就会先抖上三抖,只要七月在的地方他绝不出现。
“这太子大可不必担心,不过二月还提到了一个人,所有的资料都一目了然,就不知道是真的背景干净还是隐藏得没有痕迹了。”
七月认为靳国值得深思的人就是他,一个闲散王爷,真的是干净的让人不想怀疑都难。
“谁”
暮西一向少话,却对七月口中的那个人很感兴趣,他有直觉这人定不简单。
“靳国皇帝同母弟沐王冷暮”
七月不带一丝感情的将他的身份说出,可是后来却发现心有点疼,就像是被针微微的刺着。
“既然已经到了靳国,就不必多想了,一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要你们记住了语,到了罕都,无论如何都要给我摆出一副飞扬跋扈的样子来,哪怕不会也得给我硬装,知道吗?”
七月可不想让靳国皇帝知道她的真实的性子和能力,她要让靳国上下都知道她萧阳公主只是一个被宠坏了的没脑子的人,尤其是要让那些准备或者有想法利用她的人好好的看清楚了。
“是,公主。”
即玉几人一听七月的嘱咐就知道她的打算,他们几人肯定不能拖了自己公主的后腿,自然要支持。
“都大半夜了,去歇着吧,明日早些离开叶城,不然和那草包太守待久了说不定就被传染了。”
看得出来七月对叶城太守叶罗是很不满的,其中最主要的就是他让自己饿了肚子,还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怎么委婉的逐客都听不懂。
七月怎么也不往自己的身上想一想,如果不是自己好奇心太重,能饿着肚子嘛!
七月越想越觉得睡不着,可是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有自己在床上躺着慢慢的计划接下来该走哪一步路,哪一颗棋。
心中暗想,也不知道呼曳表哥回了西蛮没有,他的父王会不会同意,如果没有同意自己又该怎样去打算。
慢慢的,越来越困,最终还是现实抵不过困意,沉沉的睡去了。
而她挂念的呼曳此时却遇到了一点麻烦,临近西蛮的时候遇见了他们的敌人,不料,自己和同行的路人被俘了,他费尽千辛万苦才从敌营里逃了出去,隐隐匿匿的躲藏后面的追兵。
看着自己破破烂烂,没有一处好地儿的衣裳,他庆幸当初七月让他送回去的消息是口诉的,不然可就危险了连带着他。
好不容易躲过一路的追杀,呼曳是终于回到了西蛮的风城。
由于身上脏兮兮的,比一个乞丐还不如,这皇宫他肯定是进不去的,于是他眼睛一转,决定先去他姑姑家,好好的梳洗一番再进宫。
可是无论他怎么说,这公主府的人都以为他是骗子,其实也不怪那些守卫,主要是现在的呼曳胡子长长的,整张脸黑黢黢的只看见两个眼睛在转,无论是谁见了都会觉得他是骗子。
“唉,你个死骗子,臭晚饭的,赶紧给我走,待会儿我们公主就要回来了,要是冲撞了我们公主,我看你的脑袋够不够砍。”那守卫凶巴巴的推搡着呼曳大声的说。
呼曳听说他姑姑快回来了,只得忍下这一个恶气,自己到旁边找了一个角落藏好。
看见那守卫得意的样子,呼曳心中暗骂,我看你能得瑟多久,到时候有你好看。
约莫大半个时辰,长公主的车驾果然出现在了公主府门口,眼看着墨夷念若就要进门了,呼曳就像一阵风样冲上去跪抱着她的腿大哭着说:“姑姑,你怎么才回来,我都快被欺负死了。”
呼曳还当着墨夷念若的面儿大把擦着眼泪哭诉着自己的不幸,脸皮够厚的说自己被欺负了。
猛地被这么大一个男子抱住腿,念若公主哪里还能去思考他是谁,看着围在公主府看热闹的老百姓,她觉得自己的脸都被丢光了,简直就是臊的慌。
本来以为已经将赶跑了,哪里想到他又冲了出来,还没脸的抱住公主的腿,那门卫直觉完了,完了,不过还是立马冲上去准备将呼曳拉下去。
看着朝他走来的几个侍卫,一看就是武功高强的,呼曳可不想被他们揍,连忙哭爹喊娘的说:“姑姑,姑姑,是我,呼曳啊,你怎么就不认识我了,我太伤心了。”
说完就抓着念若公主的裙摆抹着眼泪鼻涕的痛哭起来,弄得赶来的驸马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过,那几个侍卫还是上手了,可是呼曳就是死也不松手,就在他们准备动手和她身边的驸马准备一脚踢飞他的时候念若公主大声说:“慢,等等。”
其实是念若越听越觉得这声音和行为确实是很像自己的大侄子呼曳,可是她又有一点不确定,她侄子不是出去游历了吗,而且平时他可是有洁癖的,眼前这人,的确和他以往的形象不搭边。
“哥,你去仔细看看,他长什么样?”
念若长公主微微的拉动自己身边的驸马,让他赶紧去看看。
第三十三章 回西蛮
墨夷念若也好奇这人究竟是谁,竟然躲在自家府前就为了蹲到自己回府。
驸马听了蹲下身子,他也想看看这个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自己媳妇的腿的混蛋究竟是谁。
正当驸马准备将脸凑过去仔细瞧一瞧的时候,呼曳一下去扑上去抱住驸马李的说大叫:“姑父,姑父。”
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了,可是看这衣服李急忙拉过呼曳的手说:“呼……呼曳,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念若,真的是呼曳,是呼曳呢!”
李的叫喊成功的引起了念若长公主的注意,她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脏乱不堪的人会是自己的大侄子。
不过一听到李的呼喊,念若也担心呼曳是遭受了什么,赶紧的让李将他扶起来,自己也伸手有些慌乱的将呼曳耳边的碎发拨起看见那颗如朱砂般的痣才真正的确认了这个人真的是呼曳。
看着侄子变成了这样一副蓬头垢面、不堪入目的样子,墨夷念若就觉得他是吃了不少的苦,不然怎么会这样。
“呼曳,快告诉姑姑,你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怎么……怎么搞成这副模样了。”
知道了是自己的侄子,再看见是这样一副模样,她怎么不心疼,一想到他一路上可能遭受了不好的经历,她就忍不住心疼,眼角的泪再也止不住了,哭的梨花带雨。
李看着在自己怀里拉着呼曳的手不住哭泣的妻子,又见周围都是在看热闹的人就说:“念若,我们进去吧,这么多人看着呢,况且呼曳也累了。”
墨夷念若一看四周指指点点的人,也觉得不好意思,她是一个特别的好面子的人,决不允许别人看见自己难堪的画面,让她当着这么多的人哭哭啼啼她是做不到的。
“呼曳,我们进去吧,你也好好的梳洗梳洗,要是你母后看见了你这个样子风多心疼啊。”
边说话边快步的往府中走去,她现在就像快快的逃离这里。
一进花厅,雷厉风行的墨夷念若一想着一身脏兮兮的呼曳就觉得心酸,所以踏进屋子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人去给呼曳准备换洗的东西。
“蓝衣,速速去将太子殿下沐浴所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了,要是有任何的差错我唯你是问。”
现在呼曳在她的公主府里,那么就必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的伺候着,而且呼曳还是她最疼爱的侄子,怎么样也不能让他在这里感受到不舒服。
“是,奴婢谨记。”
作为长公主的贴身侍婢,见过大风大浪,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太子殿下身份的贵重和特殊,稍有不慎,她们长公主府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即使她家长公主是当今王上的亲姐姐。
呼曳被念若长公主打发去沐浴,起初他并不愿意,可是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他差点都晕过去了,一直都没怎么注意自己的形象,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一个鬼样子。
“哥,你说呼曳究竟是怎么了?”
念若长公主自己想不通呼曳怎么会变成这样,就问李的看法。
李是一个决不愿意参与到政治或者党争中的一个人,呼曳这件事他为不愿发表更多的想法,就隐晦的说:“念若,这些事只有呼曳才是最清楚的,我们只不过是旁观者。”
在深宫中生活了那么多年,又经历过那年九死一生天应宫变,她又何尝听不出李的话外音,可是她是长公主,就算自己想要逃离、挣开这权力的束缚,可是她的身份是不允许的。
“哥,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我自有分寸。”有些事不是他们想躲过就能躲过的,既然躲不过那就必须为自己的一切去谋划。
李深深地轻叹一口气,他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他憎恶这个活得一点没有自我、每天在一群人中尔虞我诈,可是他没有任何解脱的方法,就因为他深深地爱着他的妻子念若。
墨夷念若看见了李眼中的厌恶和悲伤,她知道他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可是为了自己他就这样坚持了二十年,念若眼角微微湿润,很快又在李不注意的瞬间轻轻的擦干了。
“哥,谢谢你,为了我。”墨夷念若柔柔的靠在李的胸膛。
就在两人准备说说情话的时候,沐浴收拾好了的呼曳一身清爽的跑进琅华堂,没想到却碰见了两人秀恩爱的画面。
“哎哟,姑父和姑姑都是已经当祖父祖母的人了,还卿卿我我的,就不怕被景姚和景他们看见了。”
呼曳是一个口不饶人,并且还有点记仇的人,现在他可是还记得之前他姑姑不认识他和他姑父还想一脚踢飞他的事情,绝不会放过这个取笑、打趣他们的机会。
一听见呼曳的声音,两人立刻松开了彼此的手,念若迅速的从李的怀抱里逃离开,还故作镇定的整理整理了自己的衣裳。
“呼曳,你这么快就收拾好了?”念若有些尴尬,竟然在自己晚辈面前如此的不严肃,还让他看见了自己夫妻之间的点点暧昧。
“是啊,不然能看见姑姑姑父如此恩爱的一面吗?”
呼曳见他姑姑念若的面色有些许的微红,再接再厉的打趣着。
“呼曳,怎么和姑姑说话,还有没有晚辈的样子。”被呼曳打趣的实在没有办法的念若只好摆出长辈的谱。
为了让呼曳转移话题,她抢着话问:“你是上哪去了?怎么还这一副模样了?”
一提这事儿,呼曳就来气,没想到那群柔族的王八犊子竟然会对自己穷追不舍,不然哪里用得着这副模样。
“本来我游历好好的,可是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柔族的人,竟然还在我西蛮的地界上杀烧抢掠,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居然还一路把我追到了风城?”呼曳一脸怒气、咬牙切齿的说。
“还有,姑姑竟然还不认得我,姑姑家的护卫竟然还说我是臭乞丐、死骗子,你说我可不可怜!”说时还假装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眼角。
“这不……不也是没看出来吗,就你之前那样子恐怕连你父王、母后都认不出,难不成还来为难姑姑?”
念若可不会接这个茬,她现在最担心的是柔族,竟然跑到他们西蛮的地界上为虎作伥,也许是为了另外的目的和意图,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这个消息传达给她哥哥墨夷空。
“呼曳,你赶紧回宫去,将你一路遇险的经过一字不落的告诉你父王,最重要的是柔族的事情。”
她一想到柔族的不正常的反应,墨夷念若突然严肃起来,她催促着呼曳赶紧回宫,毕竟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呼曳也并不是真正的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其实他心中对家国大事的见解是跟独到的,不然怎么能做好一国太子。
“那多谢姑父和姑姑款待,呼曳告辞。”
呼曳也觉得的确应该立刻回宫,毕竟往大了说这可是军国大事,是一场政治上的阴谋。
可是,他离开的时候突然转身问:“姑姑,如果我选择了一条关乎西蛮前途命运的道路,成则西蛮兴,败则西蛮衰,姑姑会支持我吗?”
呼曳很想看看念若对自己的选择的看法,他希望有人支持他,而这个人就是他的姑姑墨夷念若。
墨夷念若一听,很茫然,她不知道呼曳怎么会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而且还是关于西蛮的未来,可是一看呼曳那认真、发亮的眼睛,她就知道这是不一般,呼曳是真的做出了那样的选择。
“呼曳,你要记住,你是西蛮的储君,我们西蛮的未来就是你,姑姑会相信你的,放手去做吧!”墨夷念若双眼炯炯有神的说。
“多谢姑姑”
呼曳像一阵风样飞快的窜出门外,大声的呼喊着对墨夷念若的感谢,他现在是真真正正的有信心去继续坚定不移的往那条道路上走下去,哪怕一路荆棘。
离开长公主府的呼曳,一路轻快的回宫去了,以以前的的经验看,现在他父王一定在母后的昭华殿陪着母后练字下棋,或者舞刀弄枪呢!
所以他直接去了昭华殿。
“我父王、母后在吗?”殿外站着一排的宫女太监,呼曳一开口,阳光、如玉般的声音让她们仿佛荡漾在温柔乡里。
“回殿下,王上正陪着王后在画画。”
呼曳大手一挥,一溜烟的就进去了,他一进去就大嗓门一喊:“父王,母后,我回来了。”
那声音吓得宁画手一抖,一副大好的秀丽河山图就被毁了。
虽然画被毁了,但是宁画的心是激动的,也轻轻的落下了。
呼曳走了这么长的时间,可是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作为母亲,她是担心的,也是痛苦、愧疚的。
“呼曳回来了,我们的呼曳回来了!”喜极而泣的宁画转身猛地拉住墨夷空的手稍显激动的说。
“是啊,是呼曳!”
爱妻的担心他是知道的,最近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不就是害怕呼曳出事吗。
“父王、母后”
呼曳一进内殿就看见自家母后脸上的泪痕,很显然是哭过,自己父王是绝不会让母后伤心难过的,那就只有自己了。
“母后,你别哭了,儿子此次去唐暮京都可是找到了七月表妹,她长得和你画中之人一模一样呢。”
一听七月二字,立马转移了宁画的注意力,很惊慌的问:“她过得好吗,你怎么不把她带回唐暮呢?”
第三十四章 墨夷念若
“母后,我们先坐下,我再好好的给您说说七月的情况。”呼曳一路从长公主府到皇宫都是兴奋和激动的,已经太长的时间没有见过父王和母后,他其实是思念他们的,只不过不好太过直白的表达。
宁画是太久没有看见呼曳,并且最近一直提心吊胆的,现在突然一见,难免有些想得不周全。
“画儿,先让呼曳歇一歇再说吧!”
他看呼曳的行动间略显疲惫,也不知这孩子在外面遇见了一些什么事情,不过,看上去却比之前更加的沉稳和谨慎了。
如今见了儿子,宁画的眼里哪里还看得见墨夷空,更别说墨夷空的话了,心里眼里全是站在自己心心念念的儿子。
头也不回的甩开紧紧跟在她身后的墨夷空,如羊脂玉般的纤纤素手轻轻的将呼曳按坐在椅子上说:“儿子,好好的坐着,你饿不饿?”
宁画是一个急性子的人,一想到呼曳可能会饿,她哪里还能坐得住,急冲冲的就欲起身去安排呼曳的膳食。
“母后,我不饿,已经在姑母府中用过膳了。”
呼曳见宁画有起身的意图,连忙拉住了她阻止,他不想让他母后忙碌,况且他是真的不饿,才在长公主府用过膳,肚子里可是再也装不下了。
“你真的不饿?”
宁画对呼曳的话很是怀疑,可是自己又被呼曳父子二人死死地拉着不放,她最后只好放弃了。
“母后,我这次去唐暮,七月表妹让我转交一个东西给你。”
说话间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副小小的耳环交给宁画。
这可是他放在自己的靴子里藏着,才能完好无损的带回西蛮,现在是时候交给母后了。
一看见那副袖珍玲珑的耳环,宁画完全不顾形象的伸手将呼曳手中的耳环抢到了自己的手中,就像对待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看着。
这是她逃离唐暮的时候,自己留给小妹阿宁的念想,两个耳环一个是自己的,一个是小妹的,这样无论多远,彼此都在身边。
眼看着要泪珠就要划过脸庞,呼曳想着七月的交代说:“母后,七月说给您这个不是为了让您思忆旧情而伤感,而是为了给您一个寄情的物品,所以您不必为此伤怀。”
呼曳的话让宁画陷入了自己的思考,自从收到宁宁的绝笔信后,她只要一触碰到关于宁宁的记忆就伤感不断。
“母后,七月为了小姨母的仇恨放弃了太多的东西,她只希望其余的人能够开心无忧的生活。”
这句话是七月告诉呼曳的,虽然他还不是很明白其中的含义,但是这并不阻碍他用这句话来宽慰宁画。
当时,他听到这句话从七月的口中说出的时候,他百般不得其解,为什么这样一个处心积虑谋划的一个人竟然会考虑到他人。
他问了七月一句话,七月的回答让他震惊不已。
他问七月,那她为什么还为了仇恨将西蛮也牵扯进去,那时,七月的脸看不出任何波澜,平静的说:虽然仇恨在我的心中,但是我的眼里全是秀丽江山。
墨夷空没有错过呼曳眼神的变化,从恍惚到坚定不移,这是成长的表现,看来呼曳是真的能够挑大梁了。
“那七月怎么样,她过得好吗?”
宁画生生的忍住了眼中的泪水,让它不再往下流,她也渐渐的明白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提起七月,呼曳的心中有一丝的落寞的伤感,他不是神,他理解不了七月和亲的做法,但是却只有接受。
“母后,七月很好,虽然没有小姨母,但是她还有很多爱她的人,她的太祖母和父亲一直关爱着她,就像父王、母后对我和冉冉是一样的。”
这是呼曳从暮西的口中知道的,暮西看着七月长大,自然知道的最多。
“我都没有见过她,辛好还知道她和阿宁长得相像,那肯定就是不差的。”
宁宁是她们几姐妹里颜色最好的,也是最开朗、任性的,说七月长得好,她是一点也不怀疑。
墨夷空轻抚宁画的背,慢慢的稳定着她的情绪,而呼曳却在想着如何将他母后给支走,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和他父王商议呢。
“母后,儿子好久没有吃过您做的面条了。”
一句话就打断了宁画的思虑。
宁画风风火火的就离开了,准备亲自下厨为呼曳做他心中的面条。
墨夷空的目光随着宁画的离开而深邃、凌厉起来。
“这么费尽心思的将你母后骗走,说吧!”
之前呼曳那算计的小眼神可是丝毫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呼曳嘴角微微一抖,这都能被他父王看出来,真是不可思议。
“七月让我带一句话给您。”
“是吗?你的小表妹有什么话值得你跨越千山万水的也要送回来?”墨夷空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呼曳。
犹豫片刻,呼曳决定赌上一次,也许他父王会对七月的话产生不一样的想法。
“七月说:她要整个中原,西蛮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未来就看父王的抉择。”
整句话一说出,他就松了一口气,这句话压在他的心底好久,让他紧紧的喘不过气来。
他久久不敢直视墨夷空的眼神,更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哪里还敢发言规劝。
“听说,唐暮的萧阳公主去靳国和亲了?”
墨夷空不去讨论呼曳刚才才提过的话题,而是说起了不久前才传来的消息。
“父王怎么知道?”
呼曳惊讶的问道,按理说此事并没有大肆宣扬,他父王又怎么会知道。
“那就是真的了?”墨夷空并不理会呼曳的质问。
“是”
呼曳只能明确的回答,既然他父王已经知道了,那就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
“既然如此,那萧阳公主也未免太天真了吧,一个无权无势、身份尴尬的和亲公主还妄想整个中原的天下,太过痴人说梦了。”
墨夷空一声冷笑,他心中却在想这个萧阳公主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竟然有一统中原的野心。
他也算是一个有雄心壮志的人,但是他能认清自己的位置,驰骋中原是他绝不敢想象的,现在竟然被一个小女孩提起。
“父王,七月说得出就一定能做到,您就答应吧!”
呼曳清楚七月的能力和势力,她想要的东西,哪怕是毁天灭地她都绝不会放手。
“呼曳,你是西蛮的储君,做任何事情都没有随心所欲的资格,你是西蛮人未来的王,所做所为都要为了西蛮考虑,知道吗?”
墨夷空想考验考验呼曳,看他究竟有多大的决心,一个成功的帝王需要的不仅是谋略,还需要永不服输的毅力。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连气息的波动都越来越弱。
“父王,我回来的路途中在我西蛮的地界内,遇见了柔族的人,他们假扮我西蛮的人杀烧抢夺,我就是其中之一,不过辛好逃过了。”
呼曳将他在路上的惊心动魄的经历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这件事势必是柔族的阴谋,也许还会牵扯到西蛮的隐秘势力或皇室贵族。
墨夷的话让呼曳陷入沉思,究竟是谁想在西蛮兴风作浪,还隐藏得这么深。
“父王,我们的选择会让西蛮越来越好的,也会让那些人彻底的消失。”
呼曳的话一下钻入墨夷的耳里,其实这的确是一个转折,成则西蛮也会走上不一样的高度。
“呼曳,父王和母后都老了,以后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墨夷空哈哈一笑,在他眼中柔族的问题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呼曳那一腔壮志。
“你们父子俩说了什么,这么开心?”
宁画亲自端着两碗面条款步姗姗的揭帘而入,面带如桃花般的微笑,看着呼曳的眼神全是慈爱。
呼曳匆匆的上前接过宁画手中的托盘,墨夷空有些愠怒的说:“怎么不让身边的宫女端,要是烫着了该怎么办?”
说完还拉过宁画的手仔细的检查了一遍。
“哪里有什么问题,你快去尝尝,我给你们父子俩一人做了一碗。”
推着墨夷空坐在座位上,看着他们滋滋有味的样子,她心里也甜蜜蜜的,如果有冉冉在跟前儿,那就太完美了。
呼曳看着恩爱的父王、母后心中感慨不已,但是他最愉悦的是父王同意了他的选择,这样他们西蛮就是七月的后盾,有和她共同进退的机会了。
此时的七月正思虑着进入罕都后该以怎样的方法来摆脱靳国太子冷桐并取消他们两人之间的婚约。
“暮叔,还有多久到罕都?”
“公主,不远了,估计还有半个月。”
七月一个人在马车上无聊透了,还有半个月才能到罕都,那就说明自己还要在这马车上待待上半个月。
有马却不能英姿飒爽的扬鞭驰骋,七月都快憋坏了。
现在她最想的就是赶紧到罕都,到时候她就可以为所欲为的在罕都鲜衣怒马。
越想越觉得那样的日子简直就是天堂,七月期待着这样的日子快快来临。
大半个月慢慢的过去,七月一行人终于到了罕都的城门口,看着这两个矫若惊龙的字,七月浅浅一笑,暗想:这一切都会是我的。
第三十五章 靳国罕都
车马一到靳国罕都就受到了热情的迎接,礼部官员早早的等候在城门口,只为了让七月感受到靳国的诚意。
两排官员整整齐齐、恭恭敬敬的,即使心中有些许不满,也好好的隐藏起来了,只要不出意外,这可就是未来的皇后,他们得罪不起,也不敢得罪。
七月的马车驶进了罕都,微微的揭过车窗上的绸帘透过缝隙看见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穿着官服的人,她就知道是靳国皇帝派来装饰这面子的几个小虾米。
“礼部尚书裴焕率礼部官员见过萧阳公主,萧阳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七月只见一个两边鬓角头发花白却神采奕奕的老人脊梁挺直的跪在地上,没有一丝的摇动,尤其是那一双眼睛让人过目不忘,清澈却又不失热情。
七月仔细的观察他身边的其他人,迟迟的没有出声,那些人渐渐的烦躁起来,或许是认为七月的身份并不足以让他们如此恭敬的跪拜。
七月嘴角微笑说:“裴尚书和各位大人请起,萧阳愧不敢当。”
“臣等惶恐”
七月的话让裴焕感到了一丝的窘迫,他手下的人是什么样的他知道。
“请问裴尚书,我们现在应该去哪?”
到了靳国,自己的府邸就应该由靳国的认事先安排妥当,当然她是不知道的。
“皇上为公主赐下清月台,请公主移驾。”
清月台是自古以来的和亲公主居住的地方,萧阳此次和亲自然需要住到这个历史上毁掉了无数少女青春的梦的地方。
马车缓缓的往前行,七月从窗户看见外面亭台楼阁林立,商铺酒楼数不胜数,看来这罕都的繁荣不比永安城差,想要收获丰厚的利益,就要看自己的手段了,也不知道小舅舅那里进行的怎么样了。
商旅小贩沿街叫卖着,街上往来的人络绎不绝的买卖着,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行人看起来热闹极了。
这里就是她即将生活的地方,也是她叱咤天下的起点。
七月默默的放下车帘,现在她心中满满的担心二月和红月那边的进展,已经好久没有收到他们的消息了。
悠悠的前行着,约莫半个时辰,大队车马就到了清月台前。
“公主,到了。”
即玉清悦的声音响起,提醒着马车里的七月清月台到了。
即玉和灵一人掀着车帘,一人侧身扶着七月的纤纤玉手,全方位的伺候着七月下车。
暮西和一月坚定的守护在七月身后,仿佛就像两座守护神一样,凌厉、威严,不容许任何人靠近。
映入眼帘的清月台,气势磅礴中带有唐暮江南的独有的飘渺、悠然韵味,亭台楼阁林立,又不失小桥流水,这让七月看见了家乡的温暖。
“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清月台。”
七月转身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靳国礼部官员说:“各位大人回去复命吧,萧阳明日自会拜见靳国皇帝。”
说话间高傲的朝清月台里走去,一点都没有将后面的那些人当一回事,这些人还入不了她的眼。
直到七月的背影看不见了,以裴焕为首的礼部官员面面相觑,脸色十分的难看,没想到他们竟然被无视了。
即玉见这群人还不准备离去,想着公主嘱咐的要傲慢,她语气不善的说:“各位大人还是先行离去吧,我家公主可没有时间招待各位大人。”
说完径直的转身跟在灵等人的身后进了清月台,连个正眼也不看他们,徒留那些老少不一的官员在寒风中颤抖。
“传话给二月、红月,我要见他们。”
清月台里只听见七月的声音,七月看着满树的秋意,和这个院子里所散发的悲凉气息,似乎看见了以往的那些人悲惨的命运。
七月突然想起了被自己压制在心底的冷暮,这么多年过去了,爱已成恨,恨却无法得到解脱。
同在罕都,七月丝毫没有感受到冷暮的气息,而冷暮却时时的关注、接受着七月的点点滴滴。
沐亲王府和以往一样的冷清孤寂,府中并没有太多的下人仆妇,能进入冷暮念七阁的人基本都是他的心腹。
“主子,萧阳公主住进清月台了。”
冷河的话并没有打扰到冷暮,他依然聚精会神的注视着他的棋局,轻轻的落下一子后,声音略显惆怅的问:“她……她还好吗?”
自从唐暮一别以及绝情断爱后,冷暮一直活得像没有灵魂的木偶,他的生活再也没有了一点的阳光。
“主子,你的毒已经解了,而且你依然深深地爱着萧阳公主,你为什么要这样残忍的对待自己,你去找她,行吗?”
冷河有些激动,他不想再看见没有生机的主子,而萧阳公主才是主子的一抹阳光,他是很希望主子和萧阳公主在一起的。
冷暮又何尝不想和七月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皇帝不会允许的,七月代表了唐暮背后的势力,把七月嫁给他,不就是将唐暮的势力拱手让他了吗。
“能吗?我们彼此都有婚约的束缚在身,而且我不久就要完婚了,到时候我终将只会是她的十七叔而已,不会再有更多的交集。”
他看得很明白、通透,以七月的性格她只会恨自己,那爱不会太多。
“主子,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冷河着急的很,他想想都觉得遗憾,如果可以,他都想自己跑到七月的面前大声的告诉她,他家主子是爱她的,以前只是突然的发疯。
“不必,你们都给我记住了,你们未来的王妃是益阳侯府小姐颜襄,如果以后谁敢再提起萧阳公主,家规处置,冷河,自己去领罚吧!”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痛彻心扉,明明深深地爱着,可是自己又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以后再次遇见也只能牢牢地锁住自己的心,不让它有开花的可能。
“你们都下去吧,以后和萧阳公主相关的事都不必说了。”
可以看出的是,冷暮面色苍白,双眼中神采全无,身形消瘦,一看就是身心俱疲。
七月到罕都的时候正是中午,将那一群虚伪的官员撵走后,她身心愉悦,甩掉跟班在园子里逛了许久都没有将清月台逛完,可见,这地方是很大的。
顺着一条石头小路,七月不一会儿就回到了自己挑中的那个院子。
七月看中的这个院子和其它的院子很不一样,秋风萧瑟,其余的院子一片黄叶飘落,而七月住的这个院子却枫林尽染,似火似血的红叶飞舞,整个院子看上去只剩下激情和热情。
七月一见,就爱上了这个没有秋天萧瑟的院子,这个院子所透发的气息和她很相符,也很适合她。
逛了一会儿的院子,七月早就已经饿了,即玉和灵准备的食物发出诱人的香味,勾发了七月的食欲。
即玉端着托盘,里面是七月教给她的水煮鱼,这也是七月最喜欢的菜之一,远远的看见了七月,她边走边说:“公主,该用膳了。”
七月快步的走进正厅,果然桌上全是自己最爱吃的菜品,想来即玉和灵、栀灵三人应该累坏了吧。
“即玉,谢谢你们!”
“公主,这些都是奴婢们该做的?”即玉在一旁一边给七月布菜一边说话。
紧接着灵和栀灵也端着新出的菜品进来端端正正的放在七月的面前说:“公主,这可是你最爱吃的。”
七月连忙吞下口中的食物说:“你们也快去吃吧,待会儿还要出门呢。”
即使七月已经发话让她们去用饭,可是她们还是不愿离开,即玉见七月有些微怒。立刻开口说:“灵和栀灵先去吧,公主这儿有我就行了。”
还一个劲的向她们使眼色,才抬头看了一眼七月,欠身离开了。
即玉伺候着七月用完膳,觉得七月会搁食,费尽心思的让七月先去院子里消消食,自己却将屋子收拾干净了。
下午,七月眯了一觉,但是很快就醒了,她惦记着已经到了靳国很久的一月和红月,也不知道他们过得怎样,是否遇到了困难。
约莫未时,七月和暮西等人齐聚枫院,商议去见二月,所以还是谨慎小心些为好。
“我就以栀灵的身份外出,栀灵就易容成我的模样留在清月台,灵也留下。”
不一会儿,七月换上了栀灵的衣服和模样带着即玉、暮西、一月三人聪角门离开,先在街上四处的逛逛,发现后面没有尾巴后拐进了城南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院子。
一进内堂就见二月和红月恭恭敬敬的行礼说:“属下参见主子。”
虽然七月此时的面貌是栀灵的,但是二月和红月还是在第一时间就认了出来,看来主子还是很谨慎的。
“二月,你那边进展如何?”
七月在靳国最需要的就是自己的势力,所以二月的成果是很重要的,也是七月最需要的。
七月坐在上首,全身散发着凌厉的气息。
“归主子,一切顺利。”
二月一到,靳国就马不停蹄的进行着七月交代的任务,他的责任是重大的,培养出另一批“啼血”杀手,也让他倍感骄傲。
“红月呢?”
“红月的人已经渗入了达官贵族之家,其中有一人进宫了,不久后她肯定会三千宠爱集一身,因为她有这个实力。”
对于红月和二月的表现,七月无可挑剔,她认可他们的实力,自然不会有质疑,毕竟他们二人都是自己带出来的。
“你们办事,我最放心不过了,可是这里不是唐暮,你们行动最需要注意的就是谨慎,我在靳国的身份是很尴尬的,你们如若出了事,我帮不了你们,那一切就只能靠你们自己,知道吗?”
七月作为一个和亲公主,按理说,在靳国她是没有任何权力的,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即使和她有关,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属下明白”
作为杀手、暗探,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服从命令的重要性。
“红月,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需要什么消息自然会通知你。”
红月那里她没有任何的担心,红月是一个聪明有自己主见的人,只需要轻轻的点醒,她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主子,属下得到消息太子冷桐明日会在太下楼宴客。”红月觉得这个消息是七月所希望的。
“天下楼?这靳国也有天下楼?”
天下楼不是唐暮京都永安城特有的吗,竟然在千里之外的靳国罕都出现了。
“天下楼的源头就在靳国,而这罕都的天下楼又是靳国天下楼的源头,我们唐暮的天下楼只是靳国的隐秘势力的信息来源。”
这是红月来到靳国后竭尽全力查到的,当时她到罕都看见天下楼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会不会是唐暮的人在靳国布的暗点,可是她费尽心思却查不到任何的有用的信息,当她从靳国别的城池看见天下楼这三个字的时候她才觉得这天下楼也许就是靳国特别势力的产业。
从那时开始她才慢慢的找线索,从靳国入手查到了交给七月的资料。
“藏的真深,用心良苦啊!”
这样的一个人,背景如此的干净,连红月和二月联手都只抓到一些蛛丝马迹,只能说他心计和手段都是不一般的,而且还有很大的野心。
只是不知道他的野心是否会阻碍自己的道路,如果会,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我那好姨母那里有什么动作?”
从和亲这件事来看,七月就知道她宁书是选择了宁家和宁皇后,自己在她的眼里不过是一个没有用的随意丢弃的棋子。
宁书不把她放在心里,七月也不会把她放在眼里,她既然选择了自己自认为最有利用价值的路,那她就别怪自己不顾那点所谓的亲情了。
“宁景妃年前生了一个皇子,靳帝子嗣不足,算上宁景妃所出的小皇子才四个,而且那小皇子是现在靳帝最小的孩子,自然倍受宠爱,这些宠爱让宁景妃感到了希望。”
宁景妃宁书六年前的那一胎在四个月的时候流掉了,从此以后肚子就一直没有消息,直到去年年初的时候发现怀孕了,她用尽了一切方法才将她朝思暮想的皇子生下来。
第三十六章 花市颜襄
这个皇子给了她希望,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力量根本没有办法让这个小皇子健康的长大乃至于得到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刚巧,无意之中知道了靳国和唐暮和亲的消息,她觉得自己抓住了一次机会。
她将这个消息快速的传回了唐暮宁国公府,她知道她长姐宁皇后的独女还没有驸马,她希望这个消息能给她带来希望和利益。
当时,她心中是闪过那么一丝愧疚的,可是对她来说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他要的东西,七月给不了,所以她选择了丢弃这一份姐妹情谊。
“怪不得,原来是有了皇子,必须要有更强大的后盾。”
七月微微一笑,眉眼间的笑容灿烂无比。
“公主,需要在宁景妃的身边安人吗?”红月试探着。
“不必,宁景妃那里暂时不用理会太多,等你的人在宫中站稳了脚跟,再给她找一些事儿让她心烦吧!”为了一个宁景妃让她更重要的棋子暴露那可就不值了。
“是”红月听了七月的话,恭恭敬敬的答应着。
处理完红月和二月的任务,七月带着暮西和即玉翻墙而出,转而去了罕都的西市。
西市也就是花市,里面全是经营名贵花卉的商户,七月来此主要是采购一批当下开的最灿烂锦簇的珍贵花卉。
她是以栀灵的身份出来,回去的时候带些花卉会更加的让人没有怀疑的理由。
虽然到了下午,但是整个西市依旧热闹非凡、摩肩接踵的,七月静观默察,这些人的衣着、行为处处不凡,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秋寒已露,花市中的菊花开得正艳,此时更是赏菊的大好时候,整个花市卖的最好的也是菊花,七月也想抱上几株品相皆佳的回去清月台。
她是一个爱花之人,以前在明华山的时候,时间难熬,七月就养花来打发时间,那段时间是她最悠闲自得的日子,以后恐怕是不会再有了。
一路走来,七月看上了几株不错的迷迭香和菊花,当她走到一家名叫“忘忧”的花铺是一眼看中了百花丛中开得正艳的两株菊。
“掌柜,玉翎和胭脂点雪我要了。”
“我要这株玉翎。”
七月和另外一个妙龄少女的声音同起同落,都点名要那一株玉翎。
七月毫不顾忌的打量和自己看上同一株花的女子,脸上带着一面白纱,只能看见一双眼睛,而这一双眼睛却上七月憎恶。
虽然一双眼睛顾盼生辉,但是七月从中感到了她的鄙夷和不屑,这正是七月最深恶痛绝的。
既然是这样的人,七月可不会好心的将自己看上的东西拱手相让,而且自己对这两株花可是势在必得。
也许是看见了七月的眼神,或者是见七月没有退让,她脸色闪过一丝不悦,眼中更是厌恶和不善,看七月的感觉就像是仇人一样。
“掌柜,将这花送到信阳侯府,我家小姐可是信阳侯府的二小姐。”言语中透露出强烈的自豪和骄傲。
那小丫鬟说话时,颜襄挑衅的看了七月一眼,好像就她是最高贵的,以为亮出了他的身份,七月就会给她几分薄面。
看那玉翎的眼神就像是看自己的所有物一样,深深地觉得这花就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原来是颜二小姐,鄙人失礼了,还请颜二小姐见谅,鄙人马上给你包上亲自送去益阳侯府。”
一听颜襄的身份,那掌柜的态度立马转变了,虽然益阳侯府日渐衰落,但是颜襄可是即将过门的沐王妃,那沐亲王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颜二小姐能光顾,可就是天大的面子。
“掌柜的,你这么做生意可就不对了,这玉翎和胭脂点泪可是我先看上的,你怎么就将我要的玉翎卖了别人,我可不服气。”
七月绝不会让颜襄如愿,她管你是什么益阳侯府,在她眼里也不过是一个靠祖上荫封的贵族罢了,反正她才刚刚到靳国,今日她就要一战成名。
“小姑娘,这位可是圣上御赐的沐亲王妃,你还是让一让吧!”
那掌柜的话看起来是在劝说七月,可实际上每个字都带着威胁。
“我管她是谁,我家公主要的东西我可不敢让!”七月说话的时候目空一切的抬起头斜睨了她对面脸色中带着高傲的颜襄。
颜襄和那掌柜捕捉到了七月话中最重要的“公主”二字,颜襄的脸色是刷白的,如果真是公主,她可是得罪不起的,到时候侯府和沐亲王府都不会保她。
而那掌柜却是狂喜,他的铺子可是要出名了,竟然出现了一株让未来亲王妃和公主相争的花卉,从今天开始,他店中的话恐怕就会一洗而空,这对他来说可是最大的惊喜。
“暮西,将这玉翎和胭脂点泪给我搬回清月台。”
说完话白了颜襄一眼径直的就离开了,暮西将银子扔下后,和一月一人抱上一株带着之前在七月的地方买的话带着匆匆离去。
颜襄就眼睁睁的看着暮西和一月将她喜爱的玉翎从她的眼前带走,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前哪里还有花,只有包围成一圈圈的“看客”还滋滋有味的没有离去。
颜襄自恃自己即将嫁入沐亲王府,现在却被一群低下的贱民当猴子一样“观赏”,她哪里能够容忍,低头在侍女的掩护下离开了。
她恨死了七月,就是这么一个人竟然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下丢了脸面,这件事她记下了,以后她绝对要找回来。65
“那人说将花送到哪儿去?”
没有买到自己心仪的花,颜襄只得离去,上马车的时候想起那小贱人说的话,但是她没有听得清晰。
“小姐,是清月台。”颜襄身边娇小的巧叶扶着她踏上马车边上的小脚踏,小心翼翼的。
不过颜襄一听‘清月台’,嘴角就忍不住上扬,有一个那么嚣张的婢女,她还以为真是名正言顺的公主,竟然只不过是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弃子。
“原来是唐暮和亲的公主,算了,就当是本小姐为两国和平做些贡献吧!”
虽然颜襄并不将七月放在心上,她自认为一个和亲公主哪里有她未来亲王妃高贵,但是现实是不容许她对七月做出任何恶劣的报复,即使她心中的恨如滔滔不绝的江水。
七月可不会去想颜襄对她的看法,不就是一个靠家族靠男人的小白花吗,将那种人放在眼里就是对自己的不屑,七月向来孤傲,这类人她看不上。
出门时为了不引起注意,七月几人并没有用马车,由于在花市里买了几株不错的花,只好在花市外租了一辆车回清月台。
七月一回到清月台,换回了自己的服饰妆容后,她身心畅快的去瞧她的几株花。
“公主,胭脂点雪开得真好,”
七月带回的几株菊花在斜阳下秀丽又不失淡雅,尤其是那一株胭脂点雪,似火似雪,点点滴滴,丝丝缕缕都是她的婆娑姿态,一点也不显清瘦。
“是吧,这可是我看上的,以我的眼光是绝不会买到次品的。”
七月很是得意,听到即玉的夸奖,她随声附和着,自己肯定自己。
胭脂点雪旁静静盛开着的那一株玉翎丰腴传神,和胭脂点雪的美完全不同,她的神态和韵味是传神脱俗的。
虽然很有特色,但是七月并不喜爱,至少没有了第一眼的惊艳和倾心。
现在她一看见这株玉翎,就想起在花市颜襄那不屑的眼神和表里不一的嘴脸。
七月可不是一个以德报怨的人,她看谁不顺眼或者谁得罪了她,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反击回去,直到那人没有还手的余力。
眼睛微转,露出狡黠的光芒,一看就是想到了恶整那人的好计谋。
她微微一笑凑近即玉的耳边轻轻的嘱咐了好几句,边说边指着那一株柔美的菊花。
即玉忍住笑声,不断的点头,心中不断的为七月的计谋叫好,自家主子真是出手就是不凡。
即玉带着几个人,抬上那株七月嫌弃的玉翎就焦急的去完成七月交给她的事情,在她眼里这可是很重要的,谁让颜襄得罪了她主子呢。
就在即玉离开不久,灵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在为七月将那株玉翎送走伤神呢,在她眼里那株菊花是很名贵漂亮、不可多得的。
“公主,这花就这么送走了?”语气中全是可惜。
“那当然了,我还等着这株菊花能为我发挥最后的余温呢!”在七月的眼里,这花即使自己不再喜爱,它也得为自己做出贡献,那才对得起自曾经的眼光。
灵迷迷糊糊的点头不再执着于菊花,暮西和一月是知道事情的经过,看来自家公主是要腹黑一回了。
七月喝着茶悠闲的等着即玉给自己带回好消息。
即玉到了信阳侯府,让跟着的小厮先去敲门将帖子递了进去。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信阳侯府的管家颜久匆忙的跑出来,而且神色紧张,颜久看着帖子上清月台的字样,当时吓得腿都软了,清月台可是每一位和亲公主该住的地方,那就是说那和亲的公主前来拜访了。
他一想到这个方面,立马扔下手中的东西,飞奔着出去迎接,第一时间派人去通知信阳侯颜值和侯夫人李佳慧。
颜久见到即玉的第一眼,先上下大量了一番,虽然自己面前的女子气质脱俗,通身的风韵连侯府里的嫡出小姐都比不上,但是从她身后跟着的是小厮,颜久就知道此女应该只是那公主身边地位较高的宫女。
即使并非公主本人,颜久也不敢怠慢,表现得毕恭毕敬。
“这位姑娘久等了,老奴颜久。”
出门在外,即玉绝不会给七月丢面儿,脸色丝毫没有变化,不卑不亢的说:“颜管家多礼了,小女是萧阳公主的贴身宫女,此次来府是奉我家公主之命为贵府二小姐送上这株玉翎。”
身后的小厮赶紧将那株玉翎抬了出来放在颜久的身边。
颜久看着他们的动作刚想说话,却被即玉打断了。
“我家公主和贵府二小姐在花市上同时瞧上了这株玉翎,见贵府二小姐临走时恋恋不舍,我家公主忍痛割爱将此花送于颜二小姐,也算结个善缘。”
即玉这番话说的很隐晦,丝毫没有提及颜襄与七月相争的字眼,更是将七月送花的原因解释得一清二楚。
“多谢萧阳公主赠花,我家二小姐不在府中,改日一定登门拜谢。”
颜久此时还以为七月是真的刚来靳国,想结交一些大家闺秀才赠花于二小姐,毕竟二小姐可是未来的沐亲王妃,真正的皇亲国戚。
即玉狡猾一笑说:“我家公主特意交代务必送到颜二小姐手上,请颜管家费心了。”
“走吧,既然公主交代的任务完成了,我们也该走了。”即玉花送出去了,话也说完了,她便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儿。
即玉回清月台的时候七月正在侍弄她心尖上的那盆胭脂点雪,听到即玉的脚步声,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花剪搁在了一旁问:“怎么样,收了吗?”
即玉将七月放下的花剪收起说:“回公主,信阳侯府的管家收了,还说一定让颜二小姐登门道谢。”
七月坐在庭院中的秋千上前后摇摆着,即玉见她起了玩心,亲自去她身后给她推着。
“既然如此,如果以后有她的帖子不必去管了,她登门拜访也拒了。”
七月送花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让她登门拜访,只不过是想恶心恶心她罢了。
傍晚时分,灵和栀灵准备好了晚膳,七月看着眼前的美食将暮西和一月几人叫到一起说:“大家都一起吧!这估计也是最后一次我们主仆一张桌子上用餐了,过了今天,凡事都要讲究规矩。”
这一夜,清月台一片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相比于清月台的轻松、热闹的场面,信阳侯府的气氛就显得凝重多了。
即玉离开后,颜久立马吩咐下人将那株玉翎抬了进去,这可是未来的太子妃送的,可不能出任何的差错,不然自己可就完了。
虽然信阳侯府衰落了,但是却很是重规矩,每天早上的晨省请安是必须的,每晚的晚膳也得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吃。
第三十七章 腹黑七月
在所有人到了老夫人的荣华堂的时候,颜久恭恭敬敬的请安说:“颜久给老夫人请安!”
颜老夫人一看颜久的眼色就知有事,威严有力的声音问:“颜管家有何事?”
颜久可是她的心腹,见他跪着,就示意身边的心腹嬷嬷将他扶了起来。
颜久感激涕零,给身边的小厮使了一个眼色,不一会,那小厮将那盆玉翎抬进来后他才开口说:“回老夫人,这花是刚来靳国的唐暮公主今儿下午派人赠于二小姐的。”
本来小厮将花抬进来的时候,屋子中所有的人都一脸茫然,直到颜久说话才知道是什么原因。
颜老夫人听说是唐暮公主送来的,本来是觉得很自豪的,但是一听说是送给颜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脸色特别的难看。
侯府中所有嫡出的姑娘,颜老夫人最喜欢的是大房的大姑娘和二房的三姑娘,其中最憎恶的便是颜襄,主要是因为颜襄克夫的传闻影响了她们侯府的声誉。
“果真是唐暮公主特意送给二丫头的?”
“是,即玉姑娘离开的时候还嘱咐过。”颜久弯腰答道。
“二丫头,你何时和唐暮的公主有交情了?”颜老夫人锐利的眼神察觉到其中的不简单,一个初来乍到的邻国公主会认识颜襄一个深闺女子,她可不觉得是像颜久所说的是为了结交闺中密友。
被点名的颜襄此时脸色有些难堪,她没想到七月竟然会将那玉翎送到侯府里,这可是对她**裸的羞辱。
“回祖母,孙女儿并不认识唐暮的公主。”
颜襄说话有些忐忑,她不知老夫人为何这么问她,难道是她发现了什么。
颜老夫人经历了那么多的风波,怎么能看不出颜襄眼神中的闪躲,肯定是有事隐瞒。
“哦,这唐暮的公主也是奇怪,竟然将如此名贵的玉翎毫无理由的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颜老夫人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不敢说话,连默默私语的小孩子都用小手捂住了嘴,大气儿都不敢出。
“孙……孙女儿实在是不知唐暮公主是何用意。”颜襄小心翼翼的说话,生怕露出马脚,在大街上和七月因为这一株花发生争执的事情绝对不能让颜老夫人知道,不然万老夫人肯定会惩罚她。
看颜老夫人咄咄逼人的逼问自己的女儿,侯夫人李佳慧很不好受,上前解围说:“老夫人,我们襄儿怎么能猜透唐暮公主的用意呢?这公主的心思不都是难猜的吗?”
“放肆,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老夫人,我们襄儿可是未来的沐亲王妃,也许那公主只不过是看在沐亲王的面上送我们襄儿的。”
在李佳慧的心里,颜襄能嫁入沐亲王府可是她的骄傲,大姑娘再好又怎样,最后还不是比不上自己的女儿,那可是皇亲国戚。
颜老夫人和侯府二房的人看着李佳慧那一脸自豪的样子就鄙夷,颜襄那小破烂货上赶着的要做皇亲被赐婚了,竟然还四处炫耀,以为有多了不起一样。
“未来的沐亲王妃又怎样,唐暮公主可是未来的太子妃。”
一句话将李佳慧怼得半句话都不敢说。
“今天都是谁随二小姐出去的?”颜老夫人低沉的声音穿透力极强。
管家颜久脑中飞速的思考了一圈,二小姐即使真的嫁了沐亲王对他也是没有任何利益的,现下老夫人可是很生气的,他决不能隐瞒。
“老夫人,今日随二小姐出去的人都有巧叶、楠叶还有车夫颜柱。”颜久毫无保留的说。
“派人去将她们叫来。”
颜襄嫉恨的看了颜久一眼,那眼神就像要将颜久杀死一样。
“奴婢给老夫人请安。”几人一口同声的说。
“你们几人说说,今日二姑娘出去发生了什么是,都给我老实的交代。”
巧叶和楠叶是颜襄身边的贴身侍女,自然不会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出去,可是颜柱就不一样了,一听到老夫人的警告就什么都说了。
一听颜襄因为一株花和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产生争执,还被人嘲笑到了自家门前,这是颜老夫人不能接受的,这可是他们信阳侯府的面子问题。
一看送的这一株玉翎就是将人得罪了,问题是得罪的还是唐暮的公主,未来的太子妃,这可不是好事。
“二丫头,明日你自己亲自上门拜谢道歉去,你还在我信阳侯府一天就别想着为我侯府招来麻烦。”
侯府的地位和利益是颜老夫人最重视的,唐暮的公主不能得罪,可是让她侯府的人亲自去赔罪她还拉不下这个面子,那就谁惹出来的事情谁去解决。
“是,老妇夫人,”
虽然颜襄心中百般不情愿,但是颜老夫人的话她不得不听,她还未出嫁,现在还不能和侯府撕破脸,有太多的事情需要靠侯府,尤其是自己的婚事嫁妆,如果光靠她母亲那点微薄的钱财,恐怕到她出嫁时的嫁妆连她大姐颜姣的一半都比不上,到时候看她估计就是全京城的笑话。
颜襄向来好强,觉得谁也比不上自己,尤其是自己的嫁入皇室的愿望实现了,圣上亲自赐婚自己和沐亲王,那可是最大的颜面,她自认为自己比颜姣嫁的好,那在嫁妆上肯定也必须压她一头。
其实颜襄担心自己的嫁妆不够丰厚、风光也是正常的,一个女子出嫁时的嫁妆代表着新娘在家族中的地位和家族的重视。
颜襄的母亲李佳慧是益阳侯颜值的继室,益阳侯府本就日渐衰落,自然只能娶小门小户的李佳慧,李佳慧父亲只是一个五品小官,在京城这个遍地是权贵的地方只能算末等之流。
家境如此,即使当初李佳慧是要嫁入侯府,她家里东拼西凑也没能为她打理出令她满意并且丰厚的嫁妆,还因此和母家产生了隔阂。
而颜值的原配出身名门徐家,是两家长辈定下的娃娃亲,即使颜家落败,徐家也不好毁亲,便在姑娘徐竟的嫁妆上煞费苦心,当年也是震惊罕都,十里红妆。
当初她初入侯府,生下颜襄后,也曾对颜姣背后所拥有的巨额的财富动过手脚,只不过徐家的老嬷嬷、婢女太过谨慎,最后徐家竟然派人将嫁妆取回代颜姣保存,她的心也渐渐冷了。
“你知道就好,你别以为除了你别人就没有靠山,据说这次和亲的公主可是正值盛宠的宁景妃的亲外甥女儿!”
颜老夫人看似在训斥颜襄,却是在警告整个侯府的人最好别去惹事,这和亲的公主的哪一个身份都是她们不能得罪的。
“儿媳(孙女儿)谨记老夫人教诲,绝不敢犯。”屋子里所有夫人、姑娘有所感触的说。
“好了,摆饭吧。”
颜老夫人一声令下,她身边的媳妇仆妇立马忙碌起来,伺候在颜老夫人两旁,布菜的布菜,倒酒的倒酒,表现得孝顺极了。
虽然还是一片和乐,但是很压抑,每个人都想着赶紧吃完逃离这个地方。
第二天,唐暮的和亲公主和益阳侯府二小姐当街争抢一株玉翎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罕都。
“公主,昨天的事情都传的人尽皆知了,不知是否有有心人推波助澜?”灵关心的是七月刚到罕都是有谁和她们过不去。
七月很悠闲,根本不将这件事放在心里,依然我行我素的吃着她的瓜子。
“十有**是那花铺的掌柜传出去的,为了给他自己带来效益而已,不必担心。”
七月看着着急恼怒的灵立马劝着她,生怕她气狠了。
“是”
灵看七月的脸色就知自己心急了,心中暗骂自己怎么不长脑子,不会好好的分析才开口。
“公主,今日我们需要进宫拜见靳国皇帝吗?”
即玉正为七月准备要穿的衣裳和首饰,如果需要进宫就该准备代表了七月地位的宫装,自己也好谨慎小心写,决不能让让人看低了唐暮。
“自然”
七月决定今日进宫,反正这一天迟早要到来,何不主动出击,握住了主动权。
七月一松口,所有的人都忙碌起来,进宫可是一件大事,服饰妆容都要处处到位、精致。
即玉为人老成,处事做事都沉稳、找不出任何的错处,很快就为七月将要穿的衣裳和佩戴的首饰准备妥当了。
“公主,你觉得这些行吗?”
即玉拿出的衣服是一件红色的苏绣流光锦,七月穿上后衬得白皙的脸如桃花般的灿烂,肤如凝脂、唇如点樱。
一身大红色高贵又不失典雅,气质也显得更加的端庄,一颦一笑间楚楚动人、风华无双。
“就这身吧!”
七月的声音唤醒了呆愣住的即玉、灵等人,这身衣服是七月第一次上身,七月转身的一瞬间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即玉和灵等人就被这气质迷住了。
“是”
几人意识到自己的失神,立即收回心思有条不紊的整理着七月的裙摆和衣角,认认真真的。
即玉扶着七月坐在梳妆台前,七月看着铜镜中模糊的自己,更加的明确自己的心志。
“公主,您想梳一个什么发式?”
即玉每次为七月梳发的时候都会问七月这个问题,七月喜欢什么她就梳什么。
“简单清雅些就行。”
七月虽然已经及笄,但是七月初七的时候还在从唐暮到靳国的路上,并没有举行及笄礼,所以七月一直都没有梳髻。
“是”
即玉向来心灵手巧,眼疾手快的打理着七月的头发,三千青丝自然而下,简简单单的眉心坠点缀修饰的脸更加的柔和。
和一身大红华服相比,妆容和发饰天然去雕饰、清淡自然,带有少女独有的天真和无邪。
一阵“咚咚”的脚步声从院子里传来,越来越近,只见暮西健步如飞的从外面进来,沉稳冷静的说:“公主,齐大人到了。”
原本在闭目养神的七月睁开眼慵懒的说:“齐聚到了?”
暮西微微点头示意,侧立在一边等候七月吩咐。
“既然如此,我们也出发吧。”七月轻轻的说。
即玉和灵迅速的上前伺候着从软榻上起身,稍微整理补妆后紧随七月身后出了院子。
秋风乍起,三千青丝起,如絮如烟、如幻似真、飘飘渺渺的闲愁如旧,七月知道此步一出就再也不能回头,也回不了头。
每走一步就是一阵心痛,走出了这一步就代表她必须、一定会在靳国斩断心中的情丝,即使她不会嫁给太子,她也要在靳国找一个适合她的青年才俊下嫁,哪怕不爱。
可是她心底的那个伤她最深的人却久久无法忘怀,哪怕那份爱已经慢慢的变质掺杂了些许的恨意,她依旧不愿将他移除。
也许是秋意渐浓,所谓离人心上秋,七月因为忆起冷暮和她之间曾经的快乐和痛苦、伤情更加的惆怅和伤感。
即玉等人感觉到了七月的情绪的变化,即玉不动声色的上前轻轻的扶上七月的手说:“公主,无论您有什么选择,我们都在!”
暖暖的一句话让七月感受到了同伴的信任和温暖,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身边的每个人都付出了或多或少的心血,她没有理由为了所谓的根本不值得的爱情毁了自己的努力。
“即玉,我的信念不会改变,你不必为此多心,我很好!”七月的声音不悲不喜,听不出任何的悲伤痛苦。
一出清月台,齐聚毕恭毕敬的上前行礼道:“微臣参见公主。”
“齐大人免礼,国家大事七月不懂,烦请大人费心,以我唐暮为重,不必顾忌七月。”
七月对齐聚是十分敬重的,齐聚在朝多年从无二心,为官清廉刚正,此次作为文官护送七月和亲,七月婚礼的一切事宜也是由他负责。
“公主言重了,这些都是微臣的职责所在。”对于七月的嘱咐,齐聚谨记,在他的心中只有唐暮的江山社稷。
七月登上华丽的马车,摇摇晃晃的前行,从清月台到皇宫的路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七月准备浅眠一会儿。
突然像是梦魇了一样,七月猛地睁眼慌慌张张的揭开车帘前后张望,失魂落魄的样子吓坏了和她坐在车里的即玉。
第三十八章 乾坤殿论婚约
即玉看她脸色苍白无力,立马伸手轻抚七月,安抚着她说:“公主,没事,没事了!”
刚才七月在梦中明明看见了冷暮言笑自若的在向她招手,当她正浅笑着靠近的时候,那人突然凶神恶煞的用匕首往她心上狠狠的一刺,她只感到了痛不欲生。
无论即玉如何安抚和呼喊,七月都没有任何的反应,现在她只记得冷暮那毫不留情的一刀,彻底的激化了她心中的恨。
见七月没有反应,平时稳重、镇定的七月也心急了,她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都急得在一旁默默的淌眼泪。
即玉的泪滴在了七月如削葱般的素手上,泪水的寒冷激醒了在自己世界中的七月。
她转眸恍惚的看着泪眼婆娑的即玉问:“怎么哭了?”
见七月恢复了神采,即玉抬手擦了擦泪笑着说:“公主,奴婢没事,见您没事,奴婢就开心。”
其实就在七月睁眼的那一刻,冷暮所乘坐的马车和七月的马车迎面而过,七月揭帘儿的时候已经走远了。
当七月心痛的时候,冷暮也感觉到了心里就像是有一根刺在扎着,让他一阵心悸却不知是为何。
痛的他轻呼出声,连马车外赶车的冷河都听见了,他急急出声问:“王爷,您怎么了?”
“没事!”即使痛到了极点,冷暮也咬牙坚持住了。
冷河想想没有继续说话,也将自己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当他看见七月马车过去的时候,他就知道这肯定是萧阳公主的马车,只是可惜了他家王爷只能暗暗伤怀。
可是他还没有想好怎么用语言将这个伤心的事实告诉冷暮,就听见了冷暮的呼痛声,他也不敢继续的往下说了,之前就被警告过不许再提起萧阳公主,现在他更不敢说了。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阳公主和自家主子就这么错过了,自家主子还得忍痛娶一个自己不爱的爱慕虚荣的女人。
马车渐渐的缓缓前行,两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远,心里的痛感和不适感也慢慢的减轻直至消失。
七月为了不让即玉担心就安慰着她说:“即玉,我没事,只不过梦见了一些恐怖的事情,都过去了。”
直到现在即玉那颗高高悬起的心才慢慢的放下回了原位,看七月之前的情形,即玉很是担心,更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她差点都下车向暮西求救去了。
七月见即玉脸色已经和平时相差无几,她陷入了沉默,实在是想不通究竟是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难道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才会在梦中惊醒。
不过那梦中之人真的是像极了,尤其是抬手将匕首深深地刺进七月心脏的那一眼让七月以为这并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实在是想不通,七月便渐渐的放下,当前最重要的事情并非是此事,而是面圣。
七月压下心中的疑惑不解,让即玉将自己的衣裳裙摆、妆容好生的整理了一番才作罢。
约莫又过了半刻钟,七月等人便到了皇宫,靳国皇帝冷炀早就下了旨意任何人不许拦下萧阳公主的车马,所以齐聚一说车中之人是萧阳公主,守卫宫门的士兵态度立马恭敬起来,也不在例行检查便让七月进去了。
直到马车再也不能前行,七月才下车,暮西早早的将马踏放在了马车前,即玉先跳下马车在轻扶着七月。
早知今日七月会进宫拜见,毕竟两国之间暂时没有利益上的冲突,还是姻亲的关系。
冷炀早早的派遣身边的心腹太监庞加在宣华门等候七月,七月一到,庞加立马凑上前恭敬的请了个安,即使他表现得多殷勤,七月也从他的要眼神中看出淡淡的疏离和虚伪。
七月下车的一瞬间,即使不是正常的男子,庞加也感受到一股压迫性的美,但是无论再惊艳,他也知道每一位和亲公主都不能得势,况且这次和亲也是皇帝无奈之下做出的决定,虽然唐暮的国力大不如前,但是唐暮的燕城守将韩骄和罗城守将覃建很实在是骁勇善战,尤其是近几年韩骄的动作很大。
这让冷炀产生了深深地危机感,思虑再三,还是决定用和亲来暂时的解决这个问题,于是便有了七月被设计和亲的事情。
即使庞加表面看起来对七月很是谄媚,但是七月连一个正眼儿都没有看他,并非七月看不起这些内侍,而是既然她要树立一个飞扬跋扈、傲慢的形象,那就从一开始。
见七月并不打理他,庞加的脸上有些难看,他在宫中经营这么多年,哪一个人看见他不敬重的唤他一句庞公公,虽然并不一定真心,但是表面的工作却是做得很好的。
即使七月对他的态度再恶劣,他也只能在心里暗骂几句,并不敢表现在脸上,依旧一脸敬畏的说:“萧阳公主,皇上已经在乾坤殿等候您多时,吩咐老奴只要您来了不必通传。”
“废话少说,带路就行了!”七月一脸不耐烦的大声打断庞加的话,还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斜睨了庞加一眼。
这让庞加是敢怒不敢言啊,稍微不好就是两国之间的问题,他还想好好的多活几年,自然不敢在七月面前表现出任何的不悦。
“请公主随老奴来。”虽然被骂了,但是他还是毕恭毕敬。
既然是两国之间的大事,即玉和灵两人自然不能伺候在七月身旁,暮西在七月身边领的是武将的职,所以最后跟随在七月身边的只有暮西、齐聚和前来送亲的官员。
乾坤殿门口,七月不能直接冲进去,她现在代表的是唐暮,便随着众人等候宣她觐见。
“宣萧阳公主、唐暮国使等人觐见。”
一个细尖细尖的声音想起,七月知道并不是刚才的那个姓庞的阉人。
该交代的都已经嘱咐好了,七月并不担心齐聚会在大殿上掉链子,看得出他是一个聪明能看清时势的人,绝不会在朝堂上因为其他的事情去反驳。
风华绝代的七月英姿飒爽的朝乾坤殿中走去,暮西和齐聚等人紧跟七月身后,这样的七月是齐聚第一次看见,他的心里有一瞬间的震撼,如果萧阳公主不是女孩,那他们唐暮的盛世就不远了。
一步一风华,一颦一笑尽显皇室子女的高傲和风范,七月进殿的的一刹那全殿鸦雀无声,本来还在争吵的在那一瞬间眼睛微睁、嘴巴张得老大,连呼吸都变得凝重起来。
冷炀只因一眼,眸色渐渐变化,七月一抬眸灿如春华、皎如秋月,就像抓也抓不住的白月光,只是人们心中的一个遐想。
“唐暮萧阳携国使等人见过靳国皇帝,望唐暮与靳国互通有无、百年修好。”
七月的声音沁人心脾,整个乾坤殿都是她如空谷幽兰的声音,然而无论她表现得多么的友好和尊敬,也没有向高高在上威严的皇帝行跪拜之礼。
在七月的眼中,现世的人除了她父皇没有人承受得起她的“膝盖”,况且她只是唐暮的公主而并非他靳国的子民,至少现在不是,那她凭什么去跪一个对自己有企图的人,既然她不跪,她身后的人就更不敢跪了。
虽然靳文帝见七月如此的有傲气凌天,但是他只是眼眸微微闪了闪,便不再抓住这件事说话,毕竟他不敢拿七月怎么样。
“萧阳公主不必多礼,不知你父皇可好?”靳文帝忽然转移了一个话题,他不想在去继续想那件事。
七月可是有问必答,只是语气并没有那么好,冷淡的说:“不劳皇上您挂念,我父皇挺好的,吃嘛嘛香!”
冷炀被如此冷待,作为一个皇帝,他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战了,还一而再再而三的,他脸色很快的闪过一丝凌厉,不过他觉得自己掩饰得很好。
七月自然没有放过他脸色的变化,心中冷笑,还是一个皇帝,竟然这么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七月环视四周,并没有发现疑是是太子冷桐的人,她垂眼仔细一想娓娓动听的问:“唐暮和靳国此次和亲乃是两个国家最大的事情,也关系着两国之间的友好,不知萧阳的未婚夫是谁?”
一听七月提起太子冷桐,靳文帝的脸色变了又变,没想到这个不孝子为了逃避这次和亲竟然不来大殿,这可是他们靳国的重中之重的事情。
不止靳文帝,就连靳国其余的大臣脸色也有些不自然,眼神躲闪着。
从进殿就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周围所有人的表情与变化的齐聚也知此事恐怕不简单,应该是不愿意娶他们公主吧,。
“太子近来身子不适,他还让我代他向萧阳公主请罪,等他病愈一定亲自前去拜访公主。”无论说什么都不合适,靳文帝只好向七月解释冷桐身子不适,绝对不能让她知晓冷桐的不情愿,不然恐怕又会引起轩然大波。
“原来是身子不适,萧阳还以为是心里不适呢,看来是我多心了。”七月看似无心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将冷炀刺激得恨不得马上去将那小子狠狠地抽一顿。
七月深知自己暂时不能解除和冷桐的婚约,自己还不能得到自由,但是他冷桐迟早有一天会落到自己的手里。
“既然萧阳公主到了靳国,那就命钦天监选出合适的良辰吉日为公主和太子主持婚礼,不知萧阳公主意下如何?”
冷炀想的当然是赶紧的让萧阳和冷桐赶紧完婚,这样他才放心。
“皇上还是缓缓吧,我萧阳此生只嫁我愿意嫁的人,太子殿下是不是这个人萧阳不知,况且今日太子殿下避而不见令萧阳很是伤怀,我父皇说过,如果萧阳不愿他绝不逼迫,我和太子殿下的婚约萧阳还得看太子的意愿和表现。”七月一席话激起了靳国满朝文武的不满,其中最为愤怒的人自然是冷炀,但是他却极力的压制着。
冷炀转念一想,看站在七月身后一言不说的齐聚,其实齐聚才是此次和亲的决策人,冷炀开口说:“齐大人,不知此事你怎么看?难不成唐暮的国事都是由一个女子决定的?”
见冷炀将话题转到了他的身上,而且还是让他来解决萧阳公主提出的意见,当他没看见冷桐和冷炀的辩解的时候就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如果他是萧阳公主,估计也会不好受。
况且他从殿中的变化和冷炀处处忍让他就知道唐暮有让靳国惧怕的地方,一看清形式,齐聚笑笑说:“皇上,萧阳公主金枝玉叶,齐聚唯公主马首是瞻。”
一句话道出了他对这件事的看法和对七月想法的赞同。
“难不成你萧阳公主还认为我们太子殿下配不上你?”靳国一个大臣站出来痛心疾首的怒斥七月,仿佛七月做了一件多么令人心痛的事情,搞得七月还一脸的茫然。
这句话一出,靳国所有的人都带着排斥的眼神看着七月,七月满脸嘲讽的问:“不知这位大人是如何理解的,竟然将萧阳的意思曲解至此,不过萧阳关心的是难不成靳国太子真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你……你……你……不可理喻,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听七月如此回击他,而且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尤其是皇上的脸色很难看。
“原来你娘和你夫人都和小人相差无几,也不知道你娘知不知道?”七月是用气死人不偿命的心态去回击人,谁让他们这么的不识时务呢。
看见那人气的直咳嗽,七月便觉得身心愉快,她可是只要得罪了她绝不饶人的。
“皇上您也不必担心,萧阳既然来了靳国,就不会再回去,即使我和太子殿下有缘无分,萧阳也会在靳国选择一个有志青年作为我的夫婿,到时候唐暮和靳国的和亲依然不会改变,我也一直会是靳国的媳妇儿。”
七月知道冷炀担心的是什么,只要靳国和唐暮和亲,无论是谁他都没有意见,当然如果那个人是太子他会更加的满意,但是不是太子他也不介意。
七月轻松的抓住了他心中的想法,一字一句让靳文帝不得不接受,现在最重要的是只要唐暮和靳国能够和亲就好,他靳国危机四伏,就怕唐暮突然趁火打劫,只要和亲了便能保持一段时日的和平。
第三十九章 朝堂
况且从他的观察来看,萧阳估计是被唐暮宠坏的一个娇公主,这样的人嫁给太子,对太子是没有任何帮助的,或许还会对太子产生不好的影响。
综合多方面的考虑,冷炀也认清了七月的“真面目”,于是装着很大度的样子说:“萧阳公主此言有理,朕准了,如若你觉得太子和你缘分未到,朕会为你做主。”
“萧阳多谢皇上。”七月表现得对此毫不在意,仿佛与冷桐的婚约她没有任何的意见,那她和太子之间也许有缘无分的话并不是她提起的一样。
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冷炀也不能将她怎样,毕竟她的身份代表的是唐暮的公主,他们靳国不敢得罪的。
看七月无论对谁都是冷漠的,而且还表现得有些急躁,为了拉进彼此的关系,套套近乎,冷炀想着宁景妃可是这萧阳公主的亲姨母,况且宁书早早的就向他讨了旨意,想见一见她这一个“外甥女”,他自然是及其愿意的。
“萧阳公主,我后宫中的宁景妃一直都惦记着你呢,今儿一大早还念叨说想见见你,不知你能否赏脸?”冷炀的话让七月为之一振,这宁书竟然还想着见我,真是脸皮够厚,也不知想弄着什么玩意儿?
七月不是那种听话的人,她才不会给别人脸,立马有些为难的说:“皇上,萧阳初来靳国,后宫之中自然要先拜见太皇太后,即使宁景妃是我嫡亲的姨母,此礼也不能废,况且我太祖母在世时时常嘱咐她最挂念的便是靳国的太皇太后,如若萧阳有能见着她的机会一定要为她弥补遗憾!”
七月将并不在宫中的太皇太后暮荞搬了出来,而且她说的还有理,便被堵的无话可说。
靳国的太皇太后也是唐暮和亲的公主,明确的说她是唐暮已逝太皇太后的长女,七月的姑奶奶,此时她并不在宫中,而是去大乘寺为国祈福了,七月早就已经决定好了,只要太皇太后一日不回宫,她便一日不进后宫请安。
“既然萧阳公主要以孝为先,朕也深感欣慰,太皇太后为我靳国祈福劳心劳力,理应如此。”
靳文帝冷炀此生最忌惮、害怕的人便是太皇太后暮荞,她的那一双眼睛能震慑人心,好像随便一看就能看透心灵和隐藏的肮脏,即使她远离朝堂,冷炀叶感觉到了她的影响,整个朝堂都像是被她牵引着让他很无力。
“多谢皇上!”
七月此语一出,唐暮的人全部异口同声的说着这句话。
七月的事情一解决她就两手一甩什么也不管了,靳文帝问一句她有气无力的回一句,显得自己对这些问题特别的厌恶和不耐烦,一双剑眉微微的蹙着。
冷炀看出七月眼中的敷衍,便说:“萧阳公主在清月台住得可习惯?”
“还不错,清新淡雅,质朴无华,一览无余。”
其实七月并非是想说这院子不好,相反她还觉得这个院子特别的符合她的气质,就像是专门为她准备的一样,每一景都恰到好处、刚好能进了她的心坎儿。
而冷炀一听却咬牙切齿,以为七月并不喜欢清月台的布置,真不知是谁将靳国的脸面都丢到人家的面前让人踩。
而且这七月说话实在是太难听了,什么都敢说,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傻。
“皇上,如若无事,萧阳等人就告退了,在这里实在是无趣!”一句话雷翻了在场的官员,更让除齐聚和暮西在外的唐暮官员冷汗连连,萧阳公主真是胆大,连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
冷炀脸憋的通红,眼中的怒气越积越多都快爆发了,立马说:“无事,萧阳公主请便,庞加送送萧阳公主。”
“那萧阳多谢皇上成全,告退!”说完潇洒的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不带走一片尘埃。
萧阳一走,冷炀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女孩给无视了,怒气冲冲的顺手将龙案上的砚台“啪”的一声狠狠地摔在地上,阴郁的说:“一个小小的公主也敢放肆到如此的地步,这唐暮也是欺人太甚。”
“皇上,这萧阳公主也……也不将我们靳国放在眼里了,老奴恳请皇上降旨处罚!”那个被七月骂过的大臣一心一意的就想着冷炀能狠狠地教训那破公主一回,看她还敢不敢嚣张。
谁知这话却上冷炀倍感尴尬和为难,要是自己能不露声色的将萧阳处置了,那他还需要如此煞费苦心的讨好他们,费尽心思的维护靳国与唐暮的婚约吗。
冷炀第一次看着自己的大臣觉得他们太笨了,连自己国家的局势都看不清,他这一刻真的觉得太累。
“萧阳公主嚣张是她有嚣张的资本,在靳国即使她横着走你们也得给我礼让三分,我先警告你们,将家里那些土霸王给我管好了,要是得罪了萧阳公主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可别到我这儿哭。”
没想到冷炀这句话一语成谶,此后太多的权贵子弟、纨绔子弟因为七月而哭爹找娘,那段时日连罕都的医馆的生意都财源滚滚、日进斗金,连找皇帝主持公道都被今日冷炀的这句话给堵上了。
“皇上,就一个萧阳公主我们有必要如此吗,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唐暮也想凌驾到我靳国的头上,真是不知所谓!”国舅郭容涛自认为靳国的实力是中原最强的,唐暮在他的心里不过是小小的蝼蚁。
那些故步自封的老派权贵更是随声附和,做着自己第一强国的美梦,以为唐暮衰落了就没有动手的能力,殊不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你们以为唐暮衰落就什么也不是了?你们以为那燕城的韩骄和罗城的覃剑狠是瓷娃娃还是放着看的摆设?听说信阳军换了一个叫纪程的将领后更加的骁勇善战,我不知你们是哪里来的自信!”
冷炀这皇帝虽然做得不咋的,但是他的头脑还是清晰的,不然以他的性格,七月在他的面前得不到好,他最不能容忍别人挑战他的权威,如果七月不是唐暮的公主,恐怕现在不过是一具不能呼吸的尸体了。
冷炀的话针针见血的刺在那些权贵得心中,静静的沉思,难道真的是他们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难道靳国真的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难道唐暮真的如皇上所说的那样即使衰落该有的底蕴还在?
但是他们也只是仅仅沉思片刻,那些思想已经深深地刻在了脑海里,他们只愿意活在酒色温柔乡中醉生梦死。
“退朝”
冷炀本就心中不爽,见那群老顽固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直接甩手离开,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冷炀一走,剩下的大臣也三五成群的离开了乾坤殿,一群一群的结伴而行。
“这萧阳公主还真当我靳国是她唐暮了,为所欲为!”靳国刑部尚书一出乾坤殿就先说了这么一句话,他是太子一党的人,七月不将太子放在眼里的行为让他很是不爽。
“哼,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我看她和我们太子完婚后还有什么好威风的,也不过是多一个不受宠的女人!”一路随行的工部尚书苑领也是***。
所有的太子一党因为七月那句和太子有缘无分的话都对七月有敌意,在他们眼中太子可是未来的皇帝,七月是配不上太子的,而且当初决定让太子取七月的时候,他们都是无比反对的,可是现在七月一反对和太子的婚约,他们就觉得是对他们的侮辱。
只有少数的沐王党此时正脑海中一遍一遍的重复着皇帝那句‘萧阳公主有她嚣张的资本’和‘唐暮不是你们眼中的唐暮’,他们从皇帝的眼中看见了深深地危机和恐惧,看见了他对萧阳公主的百般忍耐,看来这些事都是百分之百确定的。
“看来我们要做打算了!”聚贤阁大学士方效喃喃自语,心中一片清明,他的选择不会错。
“是啊,我们是该打算了,相信明天会更美好的!”
虎威将军刘海华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沐王党,他从小和冷暮一起长大,冷暮的痛苦和希望他都一清二楚,当然不包括七月这一段故事,他是武将,自然清楚唐暮在军事方面的碾压之势,如果没有这次和亲,不久之后唐暮和靳国必然会有一场世纪之战,到时候靳国恐怕是没有实力和财力来应付的,那他们靳国经历的将会是亡国之痛。
只有冷暮有这个实力去改变靳国的现状,萧阳公主既然来了,那他们就有时间去改变,所以他说明天是美好的。
看来该走一趟沐王府了,许久未见,也不知冷暮的计划怎么样了。
永亭宫中菊花开的正盛,全是名贵的品种,花团锦簇、傲霜独放,将整个院子衬托的风骨傲然。
宫中一个中年美人,高贵典雅,人面桃花、情致两饶,眉目间和七月有些许相似,尤其是七月酷似宁宁的那双眼睛和她的风韵特别的想像,就算是不知道她们关系的人一看就知她们有关联。
这人便是唐暮宁国公府的四小姐宁书,现在靳国的四妃之一宁景妃,越大的显得雍容华贵,只见她皓齿轻启,两片如樱花般的薄唇微动说:“皇上,怎么萧阳没过来?”
她以为萧阳一听自己想找她,肯定会心心念念的想和自己相见,可是冷炀来的时候她怎么也看不见后面的人,这是她才慌了,怎么会不愿意见自己呢!
“爱妃,你这小外甥女可是一个小辣子啊!”冷炀抱着宁书的腰坐在椅子上似调侃又似试探的说。
宁景妃一听冷炀的语气就知道不好,也许是萧阳惹他生气了,便柔声细语的问:“是吗?臣妾还没有见过她呢,也不知道会是一个怎样的孩子!”
“眼睛倒是和你有几分相似,不过就是太自以为是了,也许是被宠坏了吧!”冷炀看见七月那灿若星辰的眼睛是走过恍惚,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刚一看见宁书便知是在哪里见过了,真不愧是姨甥女的关系,血缘是改变不了的。
“那她就和我那可怜的妹妹长得相像了,我和小妹最像的地方就是眼睛,也不知何时才能见一面。”
说话时眼角微微流着泪,仿佛自己的心有多痛一样,其实她是想看看七月究竟是否知道自己将靳国的的消息传入唐暮的事情,这样她才好有别的打算。
看见宁书泪眼朦朦,冷炀那颗老心心疼极了,他最看不得自己后宫中的美人哭泣,这样很显得他的无能,不过偶尔的泪水又让他激动。
第四十章 宁书的担忧
宁书的低泣声激起了冷炀的疼爱之心,宁书虽然年近四十,但是常年的富贵生活让岁月在她脸上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微红的双眼让冷炀想起了她初到靳国时因想念家乡亲人而腌面哭泣的模样,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他轻拍着宁书的背部声音比平时不止温柔上百倍的说:“她唐暮的太皇太后临逝前嘱咐过萧阳公主如若到了靳国第一时间必须去见太皇太后以消她的遗憾,太皇太后也快回京了,你想见她也就快了!”
“那就好,百善孝为先,太皇太后可是萧阳的姑奶奶,只要不是萧阳不想见我这个姨母就好。”
一听七月不愿意进宫的时候她的心都紧了,她以为七月真的知道了她和大姐姐宁皇后的交易,按理说七月对宁皇后的恨意是滔滔不绝的,如果她知道了自己和宁皇后交往过密,或许她会对自己也产生敌意,这是她不愿意看见的,辛好是因为太皇太后的原因,不然她又要提心吊胆的生活了。
“萧阳自幼丧母,或许性子孤僻,听说她在唐暮时被太皇太后宁氏宠得无法无天,如若萧阳闯了什么祸,请皇上看在她年纪小的份上不要怪罪。”宁书一副怜爱的样子,让靳文帝都误以为宁书是真正的关心七月。
“爱妃莫忧心,看到萧阳公主那一双似你的会说话的眼睛,我又怎么舍得呢!”
即使宁书不交代、嘱咐这些话,冷炀也暂时不敢对七月出手,宁书的话就像是为他铺上了一层台阶,他顺着往下就行了。
“多谢皇上!”
听着冷炀的甜言蜜语,即使她不相信,也笑得面若桃花,极力的表现她的善解人意。
在冷炀的怀抱里轻柔的为他捏着手臂,顺势给身边的青云使了个眼色,冷炀现在的精力已经大不如从前,而且后宫中先进的年轻貌美的女子太多了,近两年他也更加的喜欢二八年华的出尘不染的女子,到像她这样的老人儿的宫里宿下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有时候几个月都见不着一次,都靠着那些旧情慢慢的耗着,只要他来一次,宁书便会使尽浑身解数让他恋恋不舍。
而且两人还有一个一岁多的小皇子,宁书最大的靠山便是这个她费尽心思才生下的儿子,自然要好好的让他们父子之间培养感情,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虽然冷炀对她儿子的宠爱不亚于太子,但是她想要更多,最好是包括那个位置。
宁景妃自到唐暮后,从一个小小的美人做到四妃之首,靠的不仅仅是她的一副好皮囊,更重要的是她有好手段和好家世,一路走来,她的手上可谓是鲜血淋漓,从和她一起同为和亲媵侍的好姐妹乔绡到她的主子和亲的主角暮溆公主,全是鲜活的生命。
虽然她的手上全是别人的生命,但是这一切都是深宫的噩梦所逼,如果不是她下手够狠,今日的她也不过是一堆白骨。
刚开始她即使狠心,也对亲情和家人充满了爱意,当她十二年前接到宁宁绝笔信的时候,她内心对宁国公府和宁皇后是憎恶的、痛恨的,可是自从她六年前那次意外的小产后,她才意识到母族的重要性,慢慢的心里的对宁宁的那些思念和愧疚也慢慢的变了质,直到去年年底她期盼已久的而已呱呱坠地后她才彻底的背叛了那一段尘封的亲情,在她心底,宁宁和七月对她的人生已经不能起任何的作用了,这一切要怪也只能怪宁宁死得太早了。
“爱妃,爱妃,你怎么了?”
冷炀见宁书的眼神有些恍惚,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他有些愠怒,竟然在自己的怀中还能想到别的事情,这让他不能忍受。
冷炀的话打断了宁书的回忆,她突然一惊,现在心中全是悔意,自己竟然在他怀中愣神了,她眼眸微转伤感的说:“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只是突然想到了萧阳的母亲,想起我待字闺中时她对我的好,本以为还能和她相见,谁知再见只是她的影子,臣妾心里难受!”
用手帕微微的轻擦自己的眼角,显得自己难过极了。
“好了,爱妃,你被难过了,天人两隔,你的妹妹不会忘记你的。”冷炀温声劝慰宁书。
听冷炀声音虽然温柔,但是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宁书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下去,这已经是冷炀能够接受的底线了。
“是,皇上,你对书儿真好!”
宁书一双素手轻抚冷炀的胸膛,声音更是娇娇滴滴的,旁人听了或许会难受,但是冷炀好的便是这一口,这也是他喜欢妙龄女子的一个原因,声音都让人如痴如醉。
“朕不对爱妃好还能对谁好呢?”说话的同时一双有力的大手在宁书盈盈一握的杨柳***格外卖力的轻抚着。
宁书心中嗤笑,根本不相信他的花言巧语,暗道:哼,你最爱的恐怕还是那些正值妙龄的花样年华的少女吧,不然怎么还办选秀,大批大批的女子迎进宫中。
不过她还是极力的配合着冷炀的动作,即便她对冷炀选秀的行为感到不满,但是她却明白自己在这深宫中除了儿子就是冷炀,现在儿子年幼,唯一能靠的便是冷炀,所以无论冷炀做什么,她都承受着。
“父皇,母妃,杉儿来了。”
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打断了冷炀的动作,起初他还有一些愤怒,不过压抑的死死地,当看见冷杉那肉乎乎的小脸的时候,一腔的怒气全部消散了。
宁书眼神轻轻的从青云身上飘过,笑意盈盈的看着冷炀和冷杉父子间的交流。
青云跟了宁书这么多年,她并不傻,知道宁书那一眼是什么意思,突然“咚”的一声跪下颤颤的说:“奴婢知罪,请皇上和娘娘责罚。”
“皇上,青云跟在我身边多年,您就饶了她吧!”宁书在青云请罪后,第一时间为她求情,上演了一幕心地善良、主仆情深的戏码。
“你何罪之有?”
冷炀并不知道青云是什么意思,一上来就是请罪,连宁书都为她求情。
“奴婢不知皇上和娘娘单独在一起,便向小皇子提起了皇上,哪知小皇子一听便吵着要见皇上,奴婢一时拉不住,扰了皇上和娘娘的雅兴。”
青云一脸后悔的跪在冷炀和宁书的面上,宁书又在冷炀的耳边柔声劝慰着,那胖成一团的冷杉两眼泪汪汪的望着冷炀无辜的问:“父皇,你不想看见杉儿吗?杉儿最想父皇了!”
一句话变让冷炀的心融化得软软的,看着青云说:“此次看在杉儿的面上也就不罚你了,如若有下次,定要重罚。”
青云使劲的磕着头说:“奴婢谢皇上开恩。”
在冷炀看着冷杉笑意慢慢的时候,青云悄悄的退在一旁,宁书的笑意更是没减,看冷杉如此黏着冷炀就假意伤心的说:“杉儿,难道你就不想母妃吗?”
冷杉偏着脑袋想了好一会,还皱着眉头说:“杉儿不想母妃,只想父皇。”
冷炀对孩子这样的回答感到意外,就有些疑惑的问:“杉儿为什么不想你母妃呢?”
“因为杉儿每天都能看见母妃,而父皇杉儿要好久好久好久才能看见。”说话的时候还掰着自己小指头数了好久。
冷炀一听冷杉的话久久没有回应,见拉着冷杉的那只手也轻轻的松开了,宁书一见,心里突然一紧,不知这是什么意思便拉过冷杉说:“杉儿,母妃不是告诉你父皇很忙吗,父皇每天都要批很多的奏折,很累的,难道你忘了?”
“杉儿都记得呢,杉儿把自己的糕点给父皇吃,父皇就不累了!”
幼稚的语言激荡在冷炀的心中,儿子的童真让他久久无法忘怀,竟然最想他,还要把自己的零食全给他,有多少年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画面了。
“杉儿,父皇以后会经常来看你的,到时候你可别说不想父皇啊!”冷炀不想让他最小的儿子失望,尤其是冷杉那双眼睛让他无法抗拒和拒绝。
宁书依旧微笑着,至始至终没有任何的改变,但是她的心里早就已经沸腾了,只要冷炀承诺了他会经常来陪冷杉,那他就有信心让他彻底的冷淡那些小妖精,自己儿子也很有可能在冷炀心中的地位超过太子,如此,那个位置就指日可待了。
“真的吗?”
冷杉一脸天真的看着冷炀,眼中全是喜悦,就像是得到了自己从没有得到过的东西一样,眼睛亮晶晶的。
“当然是真的,父皇九五之尊,说过的话是不能反悔的。”冷炀越发开怀,看冷杉的眼神更是温柔极了,是宁书从来没有看见过的一面。
“好了,好了,就你们父子俩最要好。”说着假装生气的别过头不再理他们。
冷炀和冷杉相视一笑,为了冷杉,冷炀也放下自己的身份和冷杉一起讨好宁书,永亭宫里一片欢声笑语,连来得正盛的菊花都自愧不如。
凤阳宫里靳国的皇后郭襄澜冷面霜眉,没想到皇上竟然第一时间去了宁书那个贱人的宫里,简直就是不将自己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那贱人的外甥女,唐暮的公主进宫了吗?”郭襄澜忿忿的问。
她对宁书的恨意滔滔不绝,暮溆的死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宁书那贱人竟然将矛头指向她,如果不是母家的势力够强,现在的皇后说不定是谁呢,从那以后,郭襄澜和宁书便成了死敌。
“娘娘,今日萧阳公主进宫了,不过只在乾坤殿讨论了唐暮和靳国和亲的事宜,并没有去永亭宫。”皇后身边的丹尼沉稳的说着话,她是皇后的心腹,最信任的人。
“没去,怎么回事?萧阳不是那贱人的外甥女吗?”
郭襄澜还以为丹尼说错了,将信将疑的看着她。
“是,有消息说如果太皇太后一日不回宫,萧阳公主便一日不会进宫。”丹尼的语气很确定,这是她非常确信的消息。
丹尼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该不该将自已打听到的消息告诉皇后,毕竟这个消息皇后听了肯定会暴跳如雷。
“丹尼,说吧!”
丹尼自小伺候在郭襄澜的身边,一看丹尼这表情就知道她有事瞒着自己。
“娘娘,萧阳公主……萧阳公主说她和太子殿下也许有缘无分,这桩亲事是否能成全看太子殿下的诚意。”丹尼的声音有些低,她总感觉气氛越来越低。
一听这话,本来脸色就不悦的皇后更加的黑脸,不就一个和亲的公主,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还看不上她的儿子,自己还看不上她呢!
“萧阳公主真这么说?”
郭襄澜虽然也看不上萧阳,但是她知道冷炀让太子娶她是有隐藏的用意的,所以她为了太子的未来,她必须要让他娶了萧阳公主。
而且听她四哥说过一个他自己最崇拜的人,唐暮燕城的将军韩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她很聪明,从丹尼讲的朝堂上的变化便知道萧阳公主的重要性。
“太子呢?”郭襄澜恨铁不成钢的问,对冷桐她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去管教了。
“太子今日没去乾坤殿,正是因为这样,萧阳公主才说出那番话的,而且皇上同意了。”丹尼不敢有任何的隐瞒,显然皇后是很重视这件事的。
郭襄澜眼睛微闭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没想到太子竟然胆大到如此的地步,连乾坤殿都不去了。
“传话出去,让他下午来见我。”郭襄澜不想在说什么,只好等着他来了再好好的教训一番。
皇后的烦恼七月可不知道,离开了乾坤殿的后七月便回清月台了。
当然所有的臣子也随她到了清月台,尤其是齐聚紧紧的跟在七月的身后欲言又止。
“齐聚,你想说什么?”她知道齐聚已经忍了很久,在乾坤殿里不过是因为自己是公主,他给自己面子罢了!
第四十一章 冷暮忆七月
齐聚见七月的脸色并没有变化,就说:“公主,您和靳国太子的婚约真的要解除?”
七月看着远方那一引活水,眼睛里毫无波澜的说:“靳国的太子不是我的良人,齐大人觉得该不该解除?”
齐聚没想到七月会问他这样一个问题,可把他难住了,怎么回答都有问题,最后他狠吸一口气说:“公主的选择便是微臣的选择。”
“难道齐大人不觉得本公主最大的职责就是维护唐暮和靳国的和平吗?我这么做也许会让唐暮陷于危难之中吗?”七月目光如炬的看着齐聚,就像一眼要将他看穿一样。
对于七月的眼神,齐聚毫不惧怕。他问心无愧,无论是对唐暮的江山,还是对现在坐在他身前的萧阳公主。
“一个女孩子最大的幸运便是遇到一个良人,在微臣的心中,公主也不过是一个小女孩,你应该有你的追求。”
齐聚和七月相携走过了这么几个月,他了解七月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一直觉得七月是一个对自己所做的的事很有把握的人。
“没想到齐大人竟然也是一个性情中人,不过我萧阳喜欢,我还以为大人和朝中那些老顽固一样呢,看来萧阳还是看人不准啊!”七月调侃道,她没想到齐聚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公主过誉了,微臣虽然年近古稀,但是微臣并非是看不清形势的人。”
齐聚一向不是墨守成规的人,他觉得只要对唐暮好的事情他便觉得这是好事。
“齐大人觉得本公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齐聚愣了愣说:“公主是一个很好的人。”
七月久久不说话,一直看着远方,感觉根本没有听见齐聚的话一样,似乎能入她眼的只有这庭院中的山水。
齐聚见七月不说话,他默默的退在一旁并不言语,也不觉得七月是没有听见他的话。
“那如果我想要一个东西,齐大人愿意鼎力相助吗?”说话间还是看着远方。
这时齐聚才觉得七月的眼中并不是这清月台的景色,随她眼光看去,那正是唐暮的方向,而且他在七月的眼中看见了势在必得的野心,心里越来越胆战心惊,原来萧阳公主想要的是唐暮,他怎么说一路上萧阳公主总有一股令他折服的王者之气。
看见齐聚眼中的震惊和不可置信,七月微微一笑说:“齐大人觉得七月这个女子不配?”
“微臣不敢,公主可比男儿。”
这句话的确是齐聚的真心话,他曾觉得如果七月是男子,那他们唐暮的明天绝对不可小视。
“那齐大人是什么意思?”萧阳步步紧逼,就是不肯放过齐聚,虽然就此放过了他,他也不会将今日两人的对话传出去,但是七月看中了齐聚的才华和他的为官之道,她需要这样的人才。
齐聚思虑再三,他才决定好了该做怎样的选择,一脸坚定的看着七月说:“微臣相信公主。”
“果然聪明,本公主就需要你这样的人。”七月称赞道。
“为公主办事,微臣很荣幸。”
齐聚毕恭毕敬的向七月做了一揖,眼中的坚定流露出来,既然选择了,他就会做的更好,在他眼中七月是那个能改变唐暮的人,毕竟太皇太后的眼光不会差。
这一行,七月又得了一员肱骨之臣,这是她最大的收获。
“公主答应和亲,难道是为了……”齐聚一想到自己的猜想就不敢相信,萧阳公主这不是野心了,而是雄心。
“齐大人知道就好,有些事不需要说,心知肚明即好,毕竟隔墙有耳。”七月打断了齐聚的猜想,这些事说出来说不定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是”
齐聚感觉自己的后背全是冷汗,没想到自家公主的胆子这么大,怪不得太皇太后对她那么的喜爱。
“公主,靳文帝为何会同意,这对靳国没有好处。”齐聚想不通这件事,他只知道唐暮有让靳国惧怕的东西。
七月莞尔一笑,刚开始的时候她并不知道靳国和唐暮和亲是为了什么,不过今日在靳国乾坤殿上她步步紧逼而靳文帝却步步退让的反常态度让她觉得靳文帝不敢对她做什么。
七月知道她并不可怕,那靳文帝怕的便是唐暮,唐暮早已日渐衰落,但是唐暮的军队却是骁勇善战,尤其是驻守燕城的韩骄,只要有韩骄在,他靳国绝不敢越界一步。
她才想到,原来靳国怕的是唐暮的军事力量,北有韩骄,西有覃建很,中有纪程,这不是现在的靳国能惹得起的。
“因为我们唐暮虽然文臣**,只知夜夜笙歌、纸醉金迷,但是却又一群只解沙场为国死的武将,你应该为之感到幸运,不然今日的唐暮还不知是什么样,我们也许不会在此漫谈。”
七月的话震撼了齐聚,他知道京都文官都奢靡成风,爱好寻欢作乐,而他并不知道唐暮的武将如此的强悍。
“原来如此,微臣受教了。”
很明显齐聚的心中发生了一些变化,他有些不敢面对这个现实。
“齐大人不必困扰,勿忘本心就是最好的你。”七月不想自己刚刚收服一柄“好匕首”就因为这小小的事情而毁了。
“齐大人回去好好的思考思考吧,也许就能明白自己的初心了。”
七月吩咐暮西将他送出去,顺便打发了还在外面等着的官员。
直到看不见齐聚的背影,七月才对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即玉说:“即玉,我都饿了,也不知道那破皇帝一直问这问那的都有些什么用。”
看着眼前孩子气的七月,她脸上的笑意更甚说:“栀灵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你说饿呢!”
七月被即玉推着往屋子里走去,正巧看见栀灵正在往外面端菜,全都是七月喜爱的精致小菜,可以看出栀灵为了七月的膳食是费了心的。
即玉立马上前为她布菜,如若平时七月肯定要对即玉说教一回,让她不必如此伺候,可是今日她实在是饿坏了,早膳没怎么用,又在宫中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七月便没有说什么,端起饭碗先填饱肚子才是正理。
等暮西回来的时候,桌上的菜已经所剩无几,不过辛好栀灵给他们留了饭菜。
冷暮和七月擦肩而过后,冷暮匆匆的回了王府,他有一种七月就在他身边的感觉,他想逃离这个充满七月气息得地方,因为他害怕遇见,害怕七月问他为什么,即使是久别重逢他也感觉不到喜悦。
只有沐王府,在自己的地方他才能感觉到安全,只要没有和七月相遇的可能,他便觉得一切安好。
“阿河,海华那边有消息吗?”,
冷暮席地而坐,青案上沸腾着香茗,虎威将军刘海华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他们之间的情谊无法用语言表达,近几年,为了避嫌,两人已经很久未见了,但是他还是始终义无反顾的支持自己。
“大人还没有什么消息,不过……不过……”冷河吞吞吐吐的不知该怎么往下说,他都想扇自己一个大耳光了,怎么会提到这件事。
冷暮品着清茶,抬眼淡淡的看冷河一眼说:“不过什么,有什么值得你这样支支吾吾?”
“我……我……没什么,王爷您还有其他事情吗?”
冷河的眼神闪烁,神情慌乱却故作镇定,他的表现更让冷暮觉得他有事情瞒着自己。
“你们主仆二人都说了些什么,我怎么感到了一阵寒风凛冽呢,这可还没到大雪纷飞的季节啊!”
纯净浑厚的声音在念七阁里飘荡,冷暮眼眸未转,却自然的另满一杯清茶抬头眼中笑意不达底的问:“喝吗?”
“好不容易能讨你一杯如此充满芝兰之气的香茗,当然要品上一品,看看究竟是怎样得茶才能入你的眼。”刘海华自然的伸手接过冷暮手中热气腾腾的茶杯,一不小心触摸到冷暮寒如冰霜的指尖,和那火热的杯子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
面对多年好友的打趣,冷暮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依旧笑得很儒雅,一尘不染很干净的笑容让刘海华都有些晃眼。
他虽然担心冷暮的身体,但是他知道无论怎么劝解,他依旧是固执的,不会听进去任何人的劝慰,索性就放弃了。
“不错啊,你那未婚妻丢了这么大的脸面,你这名正言顺的未婚夫还如此悠闲,也不知道颜家二小姐知道后是否会心碎?”
见冷暮还是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刘海华为了刺激刺激冷暮就将昨日颜襄和七月的争花之战拿出来说,还一脸好奇的看着冷暮。
冷河听刘海华毫无顾忌的说出这番话,心中才安定下来,暗道:辛好刘将军来了,不然自己可就完了。
“颜二小姐?怎么了?”他的声音很平淡,仿佛这个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还真不知道呢?昨日颜二小姐可是大放异彩,在花市和清月台的人争锋相对,不过是为了一株名贵的菊花,虽然落败没讨到好处,但是却让那株玉翎出尽了风头,现在罕都权贵们最自豪的便是买到一株花市那小铺的花。”
刘海华端起冷暮斟满的茶水一饮而尽,如牛饮一般,本来一脸平静的冷暮微微皱眉,对刘海华牛饮的行为感到不满。
“我刚才讲的不过是一部分,那萧阳公主竟然派人大摇大摆的将那株罪魁玉翎赠予颜二小姐,这可是对益阳侯府的羞辱。”
冷暮一听提到七月,思绪就已经渐渐的飞远了,多年未见,不知那个敢爱敢恨、潇洒却眼神中带有淡淡忧愁的小姑娘是否恨过自己,应该是恨的吧!
“冷暮,冷暮”
刘海华见冷暮眼神恍惚,似乎想到了什么令他无法忘怀的故事,害怕他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无法走出,便大声的唤了出来。
“这萧阳公主也是一个妙人!”
冷暮含笑出声,还好她没变,依然我行我素,喜欢捉弄人。
“不仅是妙人,还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美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美得令人失神!”
刘海华自认自己见过无数的美女,毕竟都是簪缨世家、权贵子弟,年少时也曾鲜衣怒马、称霸京都过,京都中那些权贵之家的闺秀无一比得上七月。
而且一说起七月时,刘海华的表情是痴迷的,冷暮突然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的感觉,眼中的暗光无限,恨不得能够用自己的眼神杀死他。
“她是独一无二的,世间只有一个七月。”
冷暮的语气似思念似肯定,在他的心里七月是无与伦比的,哪怕她和他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但是他还是愿意守着和她的回忆度过余生。
“你说什么,七月是谁?”刘海华疑惑的问道,在他的印象中他们这一圈人中并没有七月这个人。
“你听错了,我是说萧阳公主。”冷暮并不承认他说过的话,七月是他心中美好的追忆,他不愿别人触及他的秘密?
“是吗?”刘海华表情疑惑,难道真的是他听错了,不过他记得自己没听错啊。
“是”
“那你怎么会知道萧阳公主萧阳公主独一无二?”刘海华还是不相信冷暮的说辞,他说那句话的表情就像是坠入了爱河,神情温柔极了。
见他还是不肯信自己的话,冷暮言笑自若的说:“满罕都的名门贵女,你见过这么有趣的人吗?可惜名花有主了!”
他最后那句话尽显落寞,有时他很恨自己的懦弱,让他永远的失去了拥有她的机会。
“那你就想多了,今日萧阳公主进宫当着那位的面拒了和太子的婚约,虽然没有定下他们的婚约该如何,但是那位当着群臣的面承诺萧阳公主,只要她有任何意见,那位就为她做主,不过萧阳公主承诺会在靳国下嫁一位贵族青年才俊,你说,我行吗?”
刘海华笑嘻嘻的问冷暮,他总有一种冷暮和萧阳公主之间有不为人知的故事,他们应该是认识了很久很久,冷暮一提起萧阳公主就整个人都温暖了,没有了往日的孤寂,既然他遮遮掩掩,自己就胡言乱语让他嫉妒一番。
“她真的拒绝了,毫不犹豫?”
第四十二章 沐王府
对于七月的拒绝他毫不惊讶,没有人可以安排她的人生,她永远那样追求自由,只是猛然听到这个消息,他很想再确定一次。
“你果真认识她,是因为你吗?”
冷暮久久无法说出话,海华的猜测让他无从回答,在他印象中的七月不会为了曾经伤害过她的自己而拒绝婚约,她应该是有自己的打算吧!
“她是恨我的,恨到了骨子里。”冷暮说这句话的时候掩饰不住心中的疼痛,每次只要一提及七月,不知为何他就疼到不能呼吸。
也许感觉到了冷暮眼中的伤痛,刘海华转移话题说:“萧阳公主在朝堂上太自傲了,不断的挑战那位的权威,但那位不但没有怪罪,还警告当朝权贵萧阳公主即使嚣张也是有资本的,是唐暮有变化了吗?”
虽然三年前,冷暮召回了所有唐暮的暗桩,但是他时时刻刻的思念差点将他折磨疯了,每次毒发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冷河就会将关于七月的点点滴滴透露给他,让他有活下去的念想。
因此他知道七月在唐暮埋下的那些钉子,他也深知七月现在要的不止是为她母后嘉皇后复仇了,应该还掺杂了她的野心。
“燕城有一个守将,叫韩骄,他近年来整顿军务,如果我们开战,我们会不战而溃,而他,是萧阳公主的人。”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可是不代表听的人就平静了,刘海华还以为他听错了,作为武将,他自然知道唐暮的韩骄,毕竟唐暮所有的武将也许未来都是他们的敌人,对韩骄的了解他不一定比冷暮少,只是没想到这么一个顶天立地的大将军竟然会心甘情愿的听命于一个小姑娘,那只能说明萧阳公主用人的手段极其高明。
“韩骄真的是萧阳公主的人?她一个公主掌控整只军队,为的是什么?”刘海华作为武将,他对于边境的问题很敏感。
冷暮拍拍他的肩膀深深地叹气说:“她有她的思量,你也不必太过紧张了。”
“还有,你听了萧阳公主的这件事就将它烂在肚子里吧,不然讨不了好处,她是心狠的人。”
为了七月,也为了刘海华的安危,冷暮不得不警告他,如果今日这些言论因为刘海华传了出去,七月绝对不会放过他。
“你很了解她?”
“我和她一起朝夕相处了一年多的时日,她脾气很急躁,也很向往自由,她曾经是温暖我心的阳光,可是后来仇恨笼罩了她的生命,让她总有一股淡淡的忧愁,我爱她,如爱我的生命。”冷暮不想隐瞒刘海华,他不会多嘴,而且这是自己仅有的伙伴之一。
“可是你注定了要娶益阳侯府那虚伪的女人,还是忘了吧!”
作为冷暮的好朋友,刘海华不愿意他和萧阳公主有过多的牵扯,毕竟萧阳是那一位想要拉拢的人物,而且还是太子的未婚妻,无论他们两人是否能成,冷暮都最好能避嫌,本来那位就已经将冷暮看成眼中钉、肉中刺了,如若冷暮和萧阳公主的关系北那一位知道了,恐怕冷暮的日子更加的不好过了。
“我这王府必定要有一个女主人,他既然想掌控这个位置上的人,我无能为力。”
冷暮对冷炀赐婚这件事是极为不满的,他并不想自己每天醒来身边是另外一个女人,而且他已经做好了孤老终生的准备了。
“我会想办法的,那个女人绝对不能进我沐王府的门。”冷暮的话坚定而狠厉。
“你准备好了吗?”
刘海华眼中清明,他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结果,这样他才更加的坚定。
冷暮手中的茶水早已冰凉,就如同现在的天气,但是他内心是火热的,他准备了十来年,只为了他的锥心之痛。
“只待东风”冷暮的每个字都清清楚楚,也异常的坚定。
“既然如此,我便安心了。”
冷暮轻轻点头,看着刘海华一步一步的走出念七阁,一袭白衣轻扬,留下他独有的阳光。
“阿河,萧阳公主昨日去见了什么人?”
冷暮现在害怕七月将在靳国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这不是他想看到的,毕竟这是他父皇托付自己一定要守护的东西。
“请主子责罚,萧阳公主易容成婢女的模样出清月台,不过我们的人在城西跟丢了。”
因为这件事,冷河感到很丢脸,连自己的老本行都能出错,都不敢面对冷暮。
“跟丢了也是正常,七月身边的人你恐怕是比不过的,不必为这么一件小事萎靡不振。”冷暮见七月的表情有些失落便安慰他道。
“是”
冷暮发话,冷河不得不从,其实他也知道萧阳公主的手段,并且和暮西、一月他们接触多时,他自然知道他们的实力,只不过有些不习惯而已,他从没有遇见过失败。
“下去吧,如果颜家那女人上门,轰出去就行了,免得脏了我的地方。”冷暮对颜襄的感觉不止是讨厌,而是到了憎恶的地步,就这样一个不自重、自爱的女子踏进他的沐王府就是对他的侮辱。
冷暮的眼光一直看向西方,那里正是清月台的方向,和煦的阳光阻挡不了他眼中的温柔。
冷暮的温柔和思念影响不了七月用膳的速度和打算,七月用完膳,小憩了片刻,心中顿生一计,红月说冷桐今日下午会出现在天下楼,自己何不去会会他呢。
“即玉,赶紧给我梳妆,待会肯定有大事要发生。”
七月对冷桐的印象现在是坏透了,虽然七月并不愿意嫁给他,但是却不容许冷桐无视她。
约莫大半个时辰,七月终于装扮好了,和进宫时的妆容完全不一样,简直就是两个全然不同的人,进宫时即使张扬,但是那妆容却是无害的,现在却美得带有攻击和侵略。
“公主,我们去哪儿?”暮西并不知七月还有何安排,便问了出来。
“带你们去做一件好事,也许本公主明日就名扬整个罕都了,到时候我就要在在京城横着走,看他们谁是我的对手!”七月早已准备好了称霸整个京都。
“天下楼?”
之前七月见红月和二月的时候,并没有回避他们几人,他知道七月应该是要去‘偶遇’太子冷桐了。
七月到天下楼的时候,正值残阳如血的时候,也是一天中天下楼最热闹、最繁荣的时候,整个大堂里全是人,密密麻麻的。
“掌柜的,还有包厢吗?”
虽然七月喜欢在大堂用膳,但是他一见这么多的人便不愿意七月在这里用膳。
“几位客官,里边儿请,正巧了,刚有客人退了包厢,您们请上楼!”掌柜的语气很客气,虽然他不知道七月的身份,但是他看七月通身的气质就知道她的身份不一般,绝对不比那些权贵子弟差。
“多谢掌柜了。”
七月四人上了二楼,经过冷桐的包厢绿梅阁的时候二月轻咳一声低声说:“主子,就这儿了。”
二月的声音仅仅只能七月听见,她嘴角微微勾起,一看就是有阴谋,眼中透露着狡黠的光芒,很显然,她此刻正在计划着什么。
七月进了隔壁的蝶兰阁,叫上几个小菜,上了一壶小酒,主仆几人好不尽兴,七月坐等时机上去撕了太子冷桐。
冷桐本来是叫了几个好友,倾诉自己心中的苦闷,尤其是他背负的该死的婚约,虽然他这人并不靠谱,喜爱美色,但是他却不想娶一个和亲的公主。
“表哥,你真的要娶那唐暮的公主吗?”一个娇娇滴滴、柔柔弱弱的声音说这句话的时候令七月手上的鸡皮疙瘩都起了。
虽然隔着一层消音板,但是七月凭着自己敏锐的听觉还是将他们的对话清清楚楚的听明白了,原来这太子是来会美人的呢!
“即使我不想娶,我也不得不娶啊,今日我母后宣我入宫将我痛斥一顿说,这萧阳公主我是非娶不可。”
冷桐说这句话时候有种认命的感觉,但是郭芮就像没听见一样说:“表哥,姑姑不是说最喜欢我吗?为什么她突然让你去娶那刁蛮的公主啊?”
郭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郭然眉头微皱,他小妹竟然如此口无遮拦,完全没有大家闺秀淑女的模样,看来家族给她的期望让她渐渐的失去自我了,以为她还会成就下一个像姑姑一样的传奇。
不过再怎么无礼,也是自家嫡亲的妹妹,他也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训诫她,于是便对四处招蜂引蝶的太子心生不满说:“太子殿下也不必为此过于担忧,今日萧阳公主不是已经在乾坤殿当着皇上的面否了这婚约吗?现在不是你娶不娶的问题,而是萧阳公主嫁不嫁的问题了,你应该感到幸运。”
起初冷桐还觉得郭然是在宽慰、劝解他,可是听到后面那些话中带着浅浅的嘲弄和讽刺,他双拳紧握却不敢随心所欲,他虽然时常犯浑,但是却知道他的太子之位全靠郭家的支持。
“然表哥这是什么意思,阿桐怎么不明白?”
冷桐绝不会承认他认同七月的话,即使他不娶七月,也决不能是七月开口毁了着婚约,不然这就是他一生的耻辱。
“难道不是幸运,只要你将你平时做混事的本事发挥的淋漓尽致,那萧阳公主绝对不会嫁你。”郭然脸带笑意却一脸真诚的说这番话。
本来就已经气急的冷桐一听这话那还了得,可是一想着他母后说的,无论如何也不许和郭家的人有任何的冲突,不然她绝对饶不了自己,还是压制住了自己的怒气。
隔壁间的七月一听郭然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双玉手掩着嘴角说:“这人可真有趣,是郭家的郭然?”
七月一到靳国,就将靳国所有的权贵之家了解的一清二楚,听冷桐叫那人然表哥,七月就知道一定是郭家的人。
“是郭家的人和成家的人,还有于家的人。”一月已经将他们的身份探查清楚。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对话已经被隔壁绿梅阁的郭然听到了,郭然自幼习武,而七月的交谈并没有特意的压低声音,很显然是低估了郭然。
郭然听到七月声音的时候,大胆的猜测那可能是他们正在谈论的萧阳公主,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有趣、让人忍不住去了解她。
“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表哥,那不就是一个公主吗,就凭她怎么能配得上表哥,不过是一个贱人。”最后那句话的声音很小,但是还是被七月听见了。
本来不想这么快去打扰他们的,但是七月忍无可忍,怒气冲冲的就要去撕了那小白花。
“放肆,萧阳公主也是你能诋毁的?你的教养都去哪儿了?”
郭然一声怒斥,吓得郭芮浑身颤抖,她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是还是嘴犟的说:“我又没说错,她就是贱人。还妄想嫁给表哥。”
眼泪汪汪的让人无限怜爱,郭然即使愤怒,也不忍心斥责,郭芮从小到大都是家中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作为兄长,他更是将郭芮疼到了骨子里。
郭然确定萧阳公主肯定听到了阿芮最后那句话,现在,他只期盼真实的萧阳公主并不是外面盛传的刁蛮、任性。
这是七月正站在绿梅阁的门外,一月更是准备一脚将那碍眼的门板给毁了。
“砰”的一声,随着一月的脚起脚落,最先映入眼帘的正是吓得面色惨白的郭芮,七月眼光一扫而过,果然还真是那几人。
冷桐等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样的一回事,就注意到眼前一身蓝衣,绝世而独立的佳人,眼中光芒越发的炙热,看七月的眼神也带着侵略性。
七月微垂的眼帘缓缓抬起,眼中的不屑和鄙夷毫不遮掩的流露出来,嘴角的笑容更是灿烂,却带着嘲讽。
“本公主还以为这忠义公府出了当朝皇后,那该是整个靳国最有礼仪的家族,没想到这教养竟是如此,不过也让本公主明白了一个道理:传言不可信哪!”
第四十三章 郭芮
七月痛心疾首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对忠义侯府是多么的失望。
本来郭芮是心知自己的错处,但是一看冷桐看七月的眼神是痴迷的,她心中那只嫉妒的小虫,又开始肆无忌惮的疯狂起来,而且七月还长的那么的漂亮,她感到了深深地恐慌,冷桐素来爱美人,她怕他会爱上七月,那她就彻底的没有做人上人的机会了。
“我郭家容不得你一个外来公主议论,你没有资格。”
郭芮从小自傲,自从郭襄澜被册封为靳国的皇后之后,忠义侯府就愈发的繁荣,而且郭襄澜所出的冷桐又早早的被封为了太子,现在忠义侯府正是风头正盛。
正因为忠义侯府的权势,郭芮自出生便是在京城名门贵女的奉承阿谀下长大,只要有她的地方所有的人都会避开风头,现在看见样样比她出色,尤其是她引以为傲的好颜色在七月的面前便是自惭形秽,这让她深深的感受到了害怕的感觉。
七月轻瞥郭冉一眼,看她的头颅高傲的昂着,七月掩面嗤笑一声说:“本公主喜欢,你又如何?”
不比郭冉的愤怒和急躁,七月一直面无表情,仿佛这一切都和她不相关,她就像是九天之上的仙女,不食人间烟火。
郭然没有见过七月,乍一见,才让他知道世间上美丽二字的含义,京中一直盛传他妹妹郭芮是京城第一美女,今日他才知道什么叫做清冷孤傲,什么是风姿绰约。
“在下忠义侯府郭然,请萧阳公主看在侯府的面上原谅我家小妹阿芮!”郭然躬身行礼道,虽然他和郭芮隔了一层,但是从小郭芮就喜欢粘着他,他也因此将她当成了亲生妹妹来疼爱。
七月看着自己眼前谦逊的男子,她很欣赏这样的人,即使也许未来会是敌对的关系,虽然郭然在几人中长得不是最出色的,但是是最儒雅的,一尘不染的青衫,即使七月看他的眼神不善,他依旧保持着温暖的眼神和淡然的面容,整个人更加的清新俊雅。
“你就是京城第一才子郭然?”七月直视他的眼睛,不容许他有任何的躲闪。
“正是”
京城第一才子也是别人封的,郭然并不以为这是什么自豪的事情,但是七月如此一问,他只好说是。
“那也不过如此。”七月可看不上这些所谓的称谓,不过是一些自持罢了。
郭芮一听,最不服气了,平时她最自豪的便是她有一个被称为京城第一才子的大哥,现在七月竟然口出狂言说她大哥不过如此,她心中气急,可是郭然一直拉着她让她无法动弹。
“萧阳公主何出此言?”
虽然郭然并不认同自己是京城第一才子,但是他对自己的文采还是很认可的,现在竟然被一个女子当着众人的面如此说,即使他再能忍,脸上也有动怒的痕迹。
“在本公主的这里,忠义侯府的面子还不值得本公主看在眼里,如此一个简单的道理,作为京城第一才子竟然看不通透,不是浪得虚名,那是如何?”七月一本正经的说着话,丝毫不看他们几人,自顾自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请萧阳公主慎言。”
虽然郭然对忠义侯府有诸多不满,但是那也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他无法听到别人的嘲讽还无动于衷,更无法忍受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
七月看了他一眼,眼中全是清冷,暗道:慎言,我去你的慎言,不就一个郭家吗,有什么好了不起的,哼!
冷桐一直愣愣的,不敢相信这个试事实,前来和亲的萧阳公主竟然这么美,他怎么早没有想到呢,不过也不迟,他们之间毕竟还是有婚约的,即使萧阳公主想解除婚约,不是也说了看自己的诚意和表现吗,那自己就让她没有提出这话的机会。
“你……你真是萧阳公主?”冷桐并不是很确定,不是传言萧阳公主是一个无盐女吗,怎么突然就美若天仙了,这是他才知道自己可能是被骗了。
“难不成你以为本公主是谁?太子殿下?”七月嘲讽道,果真和二月提到的一样,好色成痴,长得虽然还不错,但是人品却是跟没有一样。
七月就着身前的椅子坐下,看着眼睛痴迷的盯着她的脸,真想一个打耳光就这么扇过去,不过还是忍住了。
“我……我不知道你竟然长得如此好看,还以为你不是萧阳公主呢!”
冷桐说话时的语气不自觉的压低了,他现在是多么的后悔自己今日没有去乾坤殿了,不然也不会闹出什么她要考验自己的事情了,说不定不多时就能洞房花烛了。
“原来如此,萧阳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如此英俊潇洒呢!”七月见被郭然压抑的死死地郭芮眼中迸发出来的恨意,便存心的想看她控制不住自己后的疯狂,便假意温柔的和冷桐说话,看冷桐的眼神更是温柔如水。
冷桐更加殷勤的围着七月一人转,一会儿端茶倒水,一会儿给七月布菜,说话逗着七月开怀。
看着谈笑风生的两人,郭芮心中嫉妒的发狂,但是她知道如果表现出来,她大哥更加会死死的守着她,为了让她大哥相信她已经平静下来,更是强颜欢笑。
由于她的百般哀求和保证,想着反正有自己看着她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郭然便松开了她的手,只是郭然没想到,就是这微微的松手,让郭芮惹出了大事情,一件关乎两国之间的和亲能否继续下去的大事,更让忠义侯府的辉煌从此蒙上了耻辱,慢慢的走向了下坡路。
起初郭芮并没有动手,因为她知道郭然正时刻关注着她,现在动手无疑是不会成功的,就是她大哥那里也过不去,于是她便一直等着她大哥慢慢的转移注意力。
当她看见她哥哥的双眼渐渐也被七月吸引住了,她心中的仇视更甚,虽然她并不在意郭然,但是他只能围着自己转,这贱人就是存心和自己过不去,不仅抢了属于她的表哥,还想勾引一直疼爱她的哥哥。
她决不能让这些事情继续发展,所有的疼爱和目光只能在她的身上,而且她母亲说过,只有她才有资格做皇后,只有她才是靳国最尊贵的女人,眼看着自己多年的期望就要被眼前这个风华正茂的女子毁掉,她是不甘心的。
她突然狠厉的快速拔下自己头上的珠钗向七月的心口刺去,眼中全然不后悔的怒骂:“萧阳,你去死吧,你一个贱女人,果真是有爹生没娘教的无耻贱人,竟然勾引我表哥,我要你死。”
越骂越激动的郭芮,彻底的失去了理智,她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了,那就是七月必须消失,只有这样,她才会名正言顺的嫁入东宫。
不过即使她下了必杀的狠手,七月从小习武,身体轻盈,轻而易举的就躲过了郭芮手中异常尖锐的珠钗,七月才不会上让自己受伤,哪怕是为了彻底的令忠义侯府让靳文帝厌恶,七月也不愿意,不过却在闪身的时候缓慢的停留了片刻,就是这一瞬间,那珠钗锋锐的一端就和七月的宽袖有了亲密的接触,‘哧’的一声,划破了七月的衣裳。
暮西出手一点郭芮的手臂,郭芮疼痛难忍,手中的珠钗更是滑落了下去,眼中噙含着泪水,暮西不是怜香惜玉的人,至少对他眼前这个蛇蝎心肠的女子不会产生怜惜,毫不心软的一脚踢在郭芮的心口,不过在下脚的时候他收回了一些力道,并非同情、怜惜,而是想起七月曾说,想让一个人难受,并非让他突然失去,而是让他感受渐渐失去而不能把控的感觉。
在郭芮出手的时候,郭然反应过来的时候想要去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看见郭芮的身体如柳絮一般飞向他的时候,他有的不是对七月的仇视,而是对自己的痛恨,为何她的小妹会变成这种满口谎言的人,为何他会轻易的放手。
一月眼疾手快的探手接过即将要落地的珠钗交给七月说:“公主,一个小姑娘竟然在头上带着一个暗器,我可真想不通。”
即使郭芮已经深受重伤,口中的鲜血如不断涌出的泉水浸湿了身前桃色的衣裳,七月抬眼清冷的看着奄奄一息的郭芮说:“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父皇和母后能骂我暮懿祁,你算老几?不过也是一个靠女人上位的废物家族中比较优越的棋子罢了,而且我最恨别人提及我的母后,更何况是对她的侮辱,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呢?”
七月语气清冷并感谢微微的愠怒,从来没有人会指着鼻子骂她,虽然她说只有父皇母后能骂她,但是他们是将她捧在了手心里,又怎么舍得去骂她呢。
七月眼中微含着泪水,宁宁给了她这个身体,给了她短暂的她从没有体验过的母爱和家庭的幸福,在宁宁离世后,她听不了任何和宁宁有关的话,这一次竟然被一个自己厌恶的女子提及,而且还是辱骂,七月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郭然看见七月眼中的怒火,他知道自家小妹是彻底的激怒了萧阳公主了,触及了她的底线,抱住郭芮的一双手也更加的紧张和恐慌了。
而七月的行为,也让其余的人感到害怕,更是对七月产生了一种恐惧,一种发于心底的恐惧。
不过七月很快隐藏了自己眼中的幽光和痛恶,没让人看出自己想置她死地的厌恶。
冷桐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并不是什么都不懂,他想着郭芮再怎么不对,也是他的表妹,如果让她在自己的眼前出事,到时候他肯定会被他母后责怪,更别说还有他护短严肃的舅舅和那总是哭哭啼啼的柔弱舅母,他想着就头疼。
七月看冷桐在她身边欲言又止的样子,她轻轻的瞥了即玉一眼,即玉一看就知,悄悄的退下在不知不觉中将包间的门打开了,见足以让外面的人看见里面发生的状况才满意的笑了。
“萧阳,要不就算了吧,你看表妹都已经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呢,表妹不是故意的,你就放过她吧。”冷桐和稀泥的说道,他就只想让七月不再追究这件事,郭芮受伤的事他再想办法向他舅舅解释,况且还有郭然可是知道所有的细节的,他也不怕忠义侯府将这件事怪在他的头上。
七月看着冷桐焦急的模样,心中冷笑道,既然想两边都不得罪,世界上没有这么好的事情,要想左右逢源,是要付出代价的,只不过就看他付不付得起了。
七月立马做出一副无辜可怜,泪眼朦朦的看着冷桐说:“太子殿下,您刚才不是告诉七月,无论发生什么事,您都会为我做主的吗?况且您……您还说您并不喜欢郭芮姑娘,是她一直纠缠着您吗?让我随意吗?您怎么骗萧阳呢啊?”
七月的话激起了郭芮的意志,她怎么也想不到表哥会这样看她,怎么就不明白她的一腔真心呢,看着七月那可恶的嘴脸,她真相了,觉得一定是七月胡言乱语骗她的。
“表哥,她说的一定是骗人的,对吧,你说了一定会娶我的,你说过的,我才是你的太子妃。”
虽然她受伤了,气息不足,但是她还是憋足了一口气将一句话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脸色、语气都显得很着急,就怕冷桐会突然的打断她。
郭芮的话一出,周围人看冷桐的脸色都不一样了,原来是自己给了人家小姑娘希望,现在有了婚约在身,竟然利用自己的未婚妻来抛弃小姑娘。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更是指指点点的,虽然包间中的几人碍于冷桐的身份,不敢妄加评论,但是看他的眼神中却带了几分疏离。
向来和冷桐极好的乔预却往冷桐的身边赶紧凑去问:“唉,桐哥,你真的说了那些话,我不是早就告诫过你了吗,郭家那小丫头可不是能招惹的,惹谁都不能惹郭家的女人吗?一惹上一辈子都摆脱不了的,你看,现在出事了吧!”
第四十四章 郭然
七月强忍着笑意,默默的打量着乔预,心想:这可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也不知道是谁。
和冷桐一起的曹彦尴尬极了,一把拉过还在冷桐身边嬉皮笑脸,丝毫不管冷桐脸色越来越黑的乔预说:“乔预,你能不能别捣乱啊,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情况。”
说话的时候一个劲儿的给他使眼色,让他看看冷桐和郭然的黑脸,别在说话了。
乔预说话从不管别人心中的看法,一看郭然的黑脸和对他的怒气,他心里更是不愿意闭嘴了,还火上浇油的说:“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他可是郭家的人,难不成还不知道自家的女子是什么样的吗?和那益阳侯家的颜襄都是一样的货色,敢做还不准别人说了。”
乔预被称为罕都小霸王,无论是普通老百姓,还是满朝权贵,都不敢惹他,不仅是因为她的母亲是靳国最有权势的邵阳大长公主,而且他还是邵阳大长公主的老来子,自幼是最得宠爱的,从小到大闯下了无数的祸,起初还有人想着去报复他,可是一看见他身后的三个哥哥和四个全是武将的姐夫,身后还跟着一堆的侄子、外甥,哪里还有报复的勇气了,连跑路的力气都没有了,从此乔预开始了他京城一霸的生活。
七月暗想,原来这人就是邵阳大长公主的老来子,还真是和传言中一模一样,今日来得还真是赚了,不仅见到了翩翩冷公子郭然,还见到了暖心公子乔预,这两个她最想见的人都一次性聚齐了。
“乔预,我妹妹何时得罪你了,竟遭你如此贬低,你别把我郭然不放在眼里,虽然我忠义侯府不如你邵阳大长公主府有权势,但是我不是懦夫,更不会往哥哥姐夫的身后躲。”
郭然平时都是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是公子如玉,可是这次显然是被逼急了,连狠话都撂下了,虽然他在侯府里并不受关注,但是怎么也改变不了他身上的血脉。
就在两方的人剑拔弩张的时候,七月一句话打破了他们的紧张和一触即发的局面。
“好像两位的话题跑偏了,现在应该解决的不是萧阳和郭芮姑娘的事情吗?”七月可不想此事因为他们的插科打诨而不了了之。
早被郭然打发去请大夫的小厮带着大约年逾古稀的大夫急冲冲的冲出人群走近郭然耳语了几句。
郭然看看怀中气息不稳的郭芮,轻叹一声诚恳的直视七月说:“萧阳公主,家妹做的错事她一定会承担,请公主让大夫先行给家妹诊治一番,多谢!”
七月对郭然这个人没有什么成见,反而还为他的出生感到悲哀,如果他没有出生在忠义侯府这样一个腐朽和黑暗的家族里,他会是一个很出色的人,但是现在他的出生拖累了他。
“既然郭公子开口,本公主也不是不讲情理的人,请便,如若有需要,请开口,毕竟郭姑娘是被我的人失手打伤的。”
七月的话有理有据,绝不承认郭芮的伤是暮西故意为之,而且表现得很通情达理,周遭的人都赞不绝口,不过那几个了解情况的人一听,眼睛瞪得老大,从没见过如此睁眼说瞎话还一脸正气的人,都深深的惊叹,以后惹谁都不能惹上这萧阳公主。
“多谢公主。”郭然嘴角微搐,却不敢说什么,自家小妹还等着救治呢。
片刻之后,七月问:“大夫,不知郭芮姑娘如何?”
那大夫是罕都生意最好、最有名的医馆的人,经常来往于各达官贵人、权贵功勋府中,这里的人随便出来一个都不是他们医馆能得罪的,而且郭公子让他给郭小姐诊治之前还征求过这女子的意见,并且唤她萧阳公主,一想到这里,他就不得不谨慎小心起来,暗想,问他话的人连忠义侯府都不能得罪,那他更不能得罪了。
“公主,郭小姐并无大碍,只需好好静养便好。”虽然已经到了秋意渐浓的季节,但是那大夫虚汗连连,不时的用袖角擦着额上的冷汗。
“那便好,不然本公主的罪过可就大了。”
七月柔柔一笑,好像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一样一下变得轻松起来。
听了大夫的话,郭然虽然知道这些话中假话的成分很多,但是他也放心了一些,毕竟那大夫刚把着郭芮脉的时候没有多少的惊愕和慌乱。
冷桐一直在边上站着,降低他的存在感,可是七月就是不想让他如愿,他越想远离就越要让他牵扯进来。
“太子殿下,大夫都说郭芮小姐没有大碍,可是她刺杀我的事情还未解决,不知太子殿下认为该如何解决?”
七月的声音清脆悦耳,就像是山间飘渺的精灵一样,透发着无法捕捉的灵气。
冷桐本来对七月还有那么一丝的好感,可是七月就是咬着他不放令他很是苦恼,而且还污蔑他,现在他是相信了之前有人说的唐暮的公主就是他的克星的说法。这婚约是必须得退,不然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没命了。
虽然现在恼上了七月,但是他却不能不搭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到:“这关系到唐暮和靳国之间的和平,已经不是个人的问题了,而是两国之间的事情,本殿下也不好处置,萧阳公主还是当着朝臣的面处置最为妥当,这也不会牵扯偏不偏袒谁的问题。”
冷桐如此说,七月却不好继续的追问他,心中暗骂,算你聪明,这次就先放过你,看我以后怎么还回来。
“即玉,把外面不相关的人都给我请出去,有些事不是他们该听的。”七月看着外面的看客,既然该看的已经让他们免费的当做了笑料,现在已经没了需要他们知道的东西,七月可不会好心的让他们继续做他们的笑料。
即玉和暮西立马行动了起来,两人配合不到一会儿便将多余的人打发了。
“郭芮刺杀本公主的事情,郭公子还是回去好好的如实向忠义侯交代清楚吧,代我向他老人家带一句话,就说,我萧阳明日在乾坤殿奉陪到底。”
包间外的人一走,七月的脸色便清冷起来,一点好脸色也不给,说话的语气也是冷冷的,和之前那个柔弱的人丝毫不同。
“郭然一定带到,萧阳公主,告辞。”
郭然知道,这是在放自己走了,他抱起轻飘飘的郭芮向七月轻轻拱手行礼,带着和他一起出门的小厮、下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他妹妹的伤,他是在向时间抢速度。
看着郭然单薄的背影,七月心中凄楚,这样一个人也许就被毁掉了,他应该是落寞的吧!
冷桐看着七月看着郭然留恋的眼光心想,不会萧阳是爱上了自家表哥,才回对郭芮下狠手来期望得到郭然的关注,越想他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也庆幸萧阳不喜欢自己,不然这样的想法,自己肯定会被欺负的狠狠的。
“萧阳公主,你是不是该回清月台了,需要本殿下送你吗?”虽然现在他对七月充满了恐惧,但是这并不影响他装装自己的儒雅之气,毕竟他可是太子,让别人以为被吓住了,可就不好了,有辱他的风度。
“太子殿下不该去忠义侯府看看吗?受伤的可是对你心心念念的表妹,人家对你的深情可是天地可鉴,日月为证,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虽然本公主是你的未婚妻,但是本公主是很通情达理的人,绝对不会阻拦你。”七月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说到。
幸亏了七月的提醒,不然冷桐还忘了郭芮的事情,可是一想起他就头疼,那无理取闹的舅母到时候肯定要到自家母后面上哭诉,他母后不好说什么,便会将他训斥一顿。
一想起这问题,他就火急火燎的说:“萧阳公主,本殿下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
说完带着人急冲冲的就离开了,就像后面有鬼在抓他一样,连头也不回,背影不一会儿就看不见了。
其余的人一见太子都走了,他们更不敢呆在这里了,便纷纷的告辞要离开,七月可是可是巴不得他们快走,就警告道:“各位公子回去还是好好的问问你们老子们,也许他们有一些良言要交代的,还有今日之事并非萧阳找茬,而是她郭芮太过分,请诸位记清楚了。”
“是,是。”几人连称是,赶紧的跑了,就看七月身后那两人,哪里还敢瞎说话。
其他人走了,而乔预却是怎么拉都拉不走,最后没办法,拉他的人只好和她一起留下来,他认为,两个人留下至少比一个人好,怎么说也有一个帮手,还有他对萧阳公主也很好奇,如果让他一个人就在这儿,他是不敢的,可是有乔预陪着就安心了。
“你们怎么不走,就不怕我让你们变成郭芮的样子?”七月微笑着问。
乔预就像自来熟一样,上前坐在七月的旁边说:“我们有没有得罪你的地方而且我们俩可是有觉悟的乖宝宝,怎么会做一些蠢事,那哪里还存在会变成郭家那小丫头的担忧呢。”
“你分析的还头头是道,不过就是太过于自信了。”七月看着乔预的眼睛冷冷的说,她现在倒是对这个善良、嘴巴厉害的大男孩产生了些许好感。
第四十五章 乔预
“我喜欢和你做朋友,要是明日郭全那老匹夫在乾坤殿欺负你,我让我祖父说话气死他。”乔预是一个特别随心所欲的人,他喜欢一个人没有理由,讨厌一个人更没有理由,也许是七月对郭芮的手段或者是对冷桐的态度,让他觉得是一个值得一交的朋友。
“邵阳大长公主家的小公子,乔预?
“是”
“我也喜欢你,你很有趣,我的朋友都是不容背叛的,是最值得我相信的,你们是吗?”七月想能和一个这么有趣的人做朋友也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毕竟那张嘴可是战无不胜的。
“是,我乔预说话向来绝不反悔,今日相聚即是有缘,不管是以为什么,遇见了什么不痛快,至少现在我们是愉悦的。”乔预从来没有遇见过如此潇洒的女子,而且和自己的想法是不谋而合。
七月看着乔预身边的千年,嫣然一笑问:“你叫什么?”
七月现在需要的就是一般属于她的朋友,建立一个属于她的圈子,在他看来能和乔预做朋友,而且被乔预看上眼的人那也是值得相信并且不简单的人。
“我叫冷枫。”冷枫的话少的可怜,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想法,七月问什么他就说什么。
“你姓冷?”七月很惊讶,冷应该是靳国的国姓了,既然姓冷,那就便表示他也是皇室中人,那为何会和自己示好。
冷枫看出七月的惊讶和疑惑就说:“我父王是临江王冷延,当今圣上同父异母的弟弟。”
依旧只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并不多说话,看得他身旁的乔预一阵心急,怎么说句话就这么难呢!
乔预在忍不住了,就对着七月笑嘻嘻的说:“萧阳,阿枫不太爱说话,你别想太多,当今圣上对皇室的藩王并不喜欢,所以所有的藩王都不能离京,就连他的亲弟弟沐王也是,虽然阿枫和冷桐是堂兄弟,但是阿枫和冷桐那小兔崽子的关系并不好。”
“原来如此。”七月没想到自己还知道了这么大一个秘辛,而且真看不出来冷枫竟然还是一个低调的小王爷。
“那你们能给我讲一讲沐王的事情吗?”不知为何,七月总觉得自己对这沐王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感觉,而且就想时刻知道他的消息。
冷枫和乔预对视一眼,乔预抢先说:“还是我来说吧,阿枫毕竟是晚辈,长辈的事情他是不好议论的。”
乔预得意的一笑,平时他最得瑟的不过就是在皇室中,他虽然人小,但是他的辈分却是相当的高,像太子冷桐这一辈的人也只能叫他舅舅,每次一见这些小辈儿,他都会连续开心好几天。
“我沐王兄叫冷暮,他是我舅舅最小的儿子,也是最疼爱的儿子,只是多年前在战场上伤了腿,因此终日只能坐在轮椅上,从此以后就不大出现在人眼前了,听我娘亲说,他因为忍受不了自己的变化,就慢慢的颓废起来,每日在他的沐王府里举杯消愁、醉生梦死。”乔预说这番话的时候很明显的伤感起来,看来他对冷暮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
“你很喜欢他,也因为他的改变难过?”七月脱口而出问,其实她的内心现在也是不好过的。
“十七叔是一个很好的人,他曾经是我们皇室子弟的骄傲和榜样,只是被毁了。”很显然冷枫这番话藏着许多的秘密,不过七月知道现在不是探秘的好时机,边什么也没有问。
“你们也不必难过,也许他只是暂时的麻醉了自己的内心,终会有醒来的那一天。”七月一言,让乔预和冷枫眼中又有了生气,他们相信自己一定会等到那一天的。
“今日天下楼一行,我萧阳并不可惜,结识了两个可以交心的好友,萧阳倍感荣幸,他日定在清月台设宴以庆今日相识之喜。”七月欠身行了一礼顺道。
三人一起下楼,纷纷告别上了自家的马车,七月看着笼罩着的黑色,她自从听了乔预所讲的冷暮,心中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又无从忆起究竟是什么。
“公主,您真的要和乔公子和冷小王爷交朋友?”暮西小心翼翼的问。
七月脑海中想起和他们相处的片段微微一笑说:“他们是那几人中最适合做朋友的,初到靳国,我需要几个朋友。”
即玉和七月一起在马车上,她善于观察人心,知道七月对郭然的不明感觉,就问:“公主,您觉得郭公子这人怎么样?”
七月沉默了,她很欣赏郭然,而且郭然身上有一种吸引她的气息,这种气息很像很像即使伤她很深、她也恨之入骨却依然深爱的冷暮,他们两人的气质格外的清冷。
“郭然,很像一个人,我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就和他的感觉一模一样。”七月语气中带有淡淡的伤感。
七月从始至终都没有明白过冷暮当初为什么会抛下她,为何会忍心伤她如此之深,而且还从此不见踪影,让她连找他理论的机会都不给。
“公主,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前面的路程值得你细细品味,过去的就让它随风而逝,慢慢沉寂吧!”即玉见到过七月伤心欲绝,思念成狂样子,她不希望再次看见七月因为回忆醉生梦死、痛苦的模样。
“即玉,你说的我都知道,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被放手的爱情没什么值得回忆的。”七月违心的回答即玉的话,把刻入心底的爱就此忘记,不是她能做到的,而且她想留下这爱的痕迹。
随着七月的沉默,所有的人都不在说话,保持着寂静。
“那公主对郭然是什么态度?”即玉有意的避开冷暮,但是又不得不问清楚七月对郭然的态度,况且太过寂静的感觉让人压抑。
“再像也只是影子,一触摸就成了泡沫,我对郭然只有惋惜,他不应该属于那样的家族,他也不该背上那么沉重的压力,郭然就该只是郭然,一个干净、洒脱的郭然。”
七月对郭然的确是存在着一定的欣赏态度,他虽然也很冷,但是和冷枫的冷不一样,他的冷里带着温度,融化人心的温度,就像他春风一样的笑容。
“可是,忠义侯府和我们从此以后只能是敌人了,公主,郭公子也许就变了。”即玉不想让七月陷的太深,到时候又想当初一样伤的遍体鳞伤、伤心欲绝。
七月一看即玉那紧张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到了什么,觉得这即玉一天到晚的不知道都在想一些什么,自家的主子都不了解,还以为自己有对郭然动心了。
“你啊,都在想些什么,我对郭然只是欣赏和可惜,绝不是因为爱,而且心已死,无力再爱,难道你不明白?”七月两眼直视即玉,只希望她能明白自己心里的疼痛,已经无心再爱了。
即玉不再说话,是她想得太多,也过于心急了,只想着不想七月再收到伤害,可是她忘了,无论怎样,七月都是要出嫁的,以前在唐暮,依仗权势便无人敢背叛伤害她,可是现在是靳国,七月只是邻国的公主,如若不能找一个彼此相爱的夫君,那七月即使嫁人,又有什么意思。
“既然公主欣赏,那做朋友也是挺好的,不过奴婢也觉得可惜,忠义侯府最终是要败落的,只是苦了郭公子。”
即玉知道七月对郭然那种心心相惜的感觉,便顺着七月的话往下说,而且郭然的确可怜。
“暮叔,以后若是要动忠义侯府,把他摘出来吧,也不枉相识一场。”七月知道忠义侯府的存在会挡了她的路,那就是必定要处理掉的,可是郭然的存在让她为难了,但是她不能应此放弃,那就只能让郭然为难了。
“是,公主。”
暮西不管七月的命令是什么,他都会去遵从,哪怕他有时并不认同。
“邵阳大长公主回京了吗?”
邵阳大长公主去了永阳山,七月上门拜访自然要挑一个主人在家的时候,况且她想要见太皇太后,最好还是通过邵阳大长公主,这个京中最有权势的公主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邵阳大长公主是太皇太后暮荞的大女儿,更是当今圣上靳文帝的亲姑姑,她手中掌握的人脉权力可不一般,而且靳国不像唐暮那样驸马不能当权,邵阳大长公主的驸马更是显赫的异姓王乔安,而且她的儿子女婿都是朝中的中流砥柱,七月认为,这样一个人物,不见便是遗憾。
“二月得到消息,邵阳大长公主一行前日从云河出发,不日就将到京。”一月时时刻刻关注着二月那边的消息,随时向七月汇报。
“云河?不是永阳山吗?”七月很疑惑,外界传闻邵阳大长公主是去永阳山避暑一直未回,而且从乔预的话中也隐约的听出是永阳山,现在怎么又变成了云河,说传言不可信还好,可是乔预应该不会煞费苦心的布局来欺骗自己,况且他也没有任何的好处,如果二月的消息是真的,那就说明邵阳大长公主连乔预都瞒着,那会是什么事情连亲生儿子都要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