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9、哀民生之多艰
“澈丹?”白衣女子下意识地联想,清澈如水,其质如丹?
比起乱来,这个法号,终于靠谱了很多,也符合小和尚这呆呆傻傻的形象。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赶快走吧,那几个坏人,肯定会再回来的……他们很可怕的。”小丫头着急地劝道。
蔡婆婆也是连连劝说李牧两人离开。
以马三为首的这群泼皮,前些年不过是这镇子上普通的泼皮,还不敢如此嚣张,但是在一年之前,新任的镇长上任之后,马三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得到了这位新镇长的青睐,被镇长的明许暗纵之下,立刻就膨胀了起来。
尤其是这半年,更是嚣张到了极点,胆子大了心也黑了,无恶不作,杀人不眨眼。
李牧听了,心中气愤。
西秦帝国的地方官府,竟然腐烂到了这种程度?
一个小小的镇长,就可以让一个原本安详平静的镇子的居住环境恶化到这种程度,已经快要到民不聊生了。
他没来就不想这么轻松地放过马三等人,听了这些话,心中的想法,就更加明确了。
倒是那白衣女子,一直都沉默着,没有再多说什么。
通过对话,李牧知道了小丫头的乳名,叫做菜菜。
“菜菜,爸爸妈妈呢?去了哪里?”李牧笑着逗着小丫头。
“爸爸出去打仗了,已经五年没有回来了,妈妈去深山里采药,奶奶说,等到妈妈回来,就带着菜菜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去找爸爸,把爸爸带回来。”菜菜低着头,说起来的时候,脸上闷闷不乐:“可是,妈妈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她已经一年时间没有回来了,菜菜真的好想她啊。”
蔡婆婆在一边,边收拾东西,边抹眼泪,没有开口再说什么。
但他这一副样子,让李牧和白衣女子,心中都猜到了什么。
只怕是菜菜的妈妈,不会回来了,在山中采药哪里用得上一年这么长的时间。
“菜菜爸爸是军人?”白衣女子开口问道。
蔡婆婆抹着眼泪,道:“是,五年前的年关,家里欠了债,地里颗粒无收,眼看着最后五分地,要被抢走抵账,一家人要活不下去,菜菜爹一咬牙,出去领了一笔钱,当年冬天就随军出征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后来,后来……唉。”
说到最后,看着一边的菜菜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这位一脸沧桑沟壑的老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闭口不言,再也说不下去了。
李牧心中默然。
他不由得想起了,初中时在语文课上学过的白居易的传世之作【卖炭翁】,还有另一位大诗人杜甫的【石壕吏】,诗中没描述的命运,何其悲惨,现在看来,不管是在哪一个世界,底层贫民的生活,都是这样凄苦,正应了那一句诗——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白衣女子沉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道:“五年前?菜菜爸爸参加的,莫非是长安府的靖边军?”
蔡婆婆擦干了眼泪,一边收拾摊子,一边点点头:“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当时镇长急征壮丁,听说连镇长一门三壮丁,也都应征而去……”
白衣女子不用知道该如何说了。
这段历史,她心中其实是很清楚的。
五年之前,三大帝国之间爆发又一次的三方会战,西秦帝国损失惨重,局势岌岌可危,在全国诸大州府急征兵,从长安府征过去的一支新军,名为靖边军,最终帝国转危为安,过程中,靖边军立下了大功,可以说是以一军之力,扭转了危局也不为过。
但那一战之后,靖边军在最后的战斗中,全军覆没,几乎无一人生还,统帅级的将官全部战死。
所以,如果蔡婆婆的儿子当年参加的是靖边军的话,那他很可能已经是战死五年了。
看蔡婆婆的表情,她自己心中,大概也是知道这个结果的,只是没有让小菜菜知道这个残酷的事实而已。
“婆婆你没有其他子女吗?”李牧忍不住问了一句。
在这个世界,可么有什么计划生育之类的政策,一般来说,一个家庭中子女应该很多。
蔡婆婆叹了一口气,仿佛是吐尽心中所有的悲伤和绝望,道:“老身的男人,曾是一个小军官,十六年前战死,身下有三个儿子,可是……唉,老大和老二,比老三更早就被征召入伍了,还没有来得及娶妻生子,就战死了,老三参军前,终于娶了媳妇,可也就留下了菜菜这一个独苗……”
李牧一下子呆住。
男人和儿子,都战死了,这位蔡婆婆,心中该承受着如何浓郁的悲苦啊。
命运对这样一家,何其不公。
再看向小丫头菜菜的时候,李牧对于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心中就充满了同情和怜悯。
基本上是同龄人,这个年纪,本该是与父母在一起,像是普通人家的小孩子那样享受爸爸妈妈的爱,可现在小小年纪,饥饿交加,为生活所迫,每日里穿梭风雨,与奶奶一起出来卖面,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一张小脸蛋,都快要饿脱相了。
发誓绝对不做圣母的李牧,这一刻真的是圣母心泛滥。
菜菜的命运,和李牧何其相似。
李牧从小也是孤身一人,没有爸爸妈妈,与菜菜一样,是被一位老人拉扯大,不过李牧更加幸运一点,他好歹还生活在一个和平的环境中,可以上学读书,老神棍坑蒙拐骗,但好歹也算是也有一身本事,所以李牧还能上学,衣食无忧。
相比之下,菜菜的命运,就悲惨太多了。
一下子,李牧就决定,要帮这一对祖孙了。
他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某些想法。
而白衣女子显然的神态,显然也变得柔软了许多,道:“按照我大秦帝国的律法,像是婆婆家这样一门军属的家户,是可以免税赋,还享受抚恤,分田地,按照镇上的米粮油价钱的涨幅,可以定期领一定数额的月钱,为何婆婆你……”
“哼,自从坏蛋镇长上任以后,奶奶就再也领不到钱了,还要交租交税……”菜菜忍不住道。
“菜菜,别乱说……”蔡婆婆连忙制止了小孙女继续说下去。
街道上,人多嘴杂,在这里说镇张大人的坏话,被听到了,传到镇长的耳朵里,那还了得?前段时间,就有人因为背后议论镇长大人,被割掉了舌头。
蔡婆婆心中惧怕,不敢再做生意了。
她吃力地收起来了素面摊子,担着挑担,带着小丫头离开。
白衣女子看了李牧一眼,最终也转身离开了。
那一锭金子,被她以极为巧妙的手法,悄悄地放入到了蔡婆婆的面盒中了。
李牧站在原地,目送蔡婆婆等人离去。
“小师傅,快走吧,你今天闯了大祸了……”
“小和尚,那马三一定会来报复的,你赶紧换一套行装,趁夜离开平安镇吧,走的越远越好,千万不可停留啊。”
“是啊,乱来大师,那些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一些好心的居民,明里暗里都在劝李牧赶紧离开。
他们都因李牧刚才收拾泼皮马三一群人而对李牧心生好感,尤其是那两个巴掌,扇的多响亮啊,简直是让那些恨马三等人恨得牙痒痒的居民们,觉得前所未有的舒爽。
此时看到马三等人离去,许多好心的居民都在提醒李牧,这群泼皮,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最是阴毒,千万不可大意。
平安镇的民风,还是淳朴啊。
李牧在心里想着。
“阿弥陀佛,小僧乱来,多谢诸位提醒,我佛保佑诸位,好人一生平安。”
李牧一一感谢,然后转身离开。
但是,他的行踪,却被藏在远处的几个泼皮,看了个清清楚楚。
“跟上去,看看这秃驴在那里落脚,马爷说了,一定要弄死他。”
“敢和爷爷们作对,这个秃驴死定了。”
泼皮们咬牙切齿,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悄悄地跟了上去。
但是,他们跟了不到一会儿,就发现那小和尚滑溜的像是一条鱼一样,竟然穿过一个拐角就消失不见了。
几个泼皮傻了眼。
……
同一时间,李牧的身影,出现在了客栈中。
客栈房间里,【黑心秀才】郑存剑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发现李牧不见了之后,他衡量再三,还是没有敢逃掉。
“啊,二公子,您回来了。”
看到李牧回来,郑存剑吓了一跳,连忙谄媚地行礼。
李牧点点头,道:“我要你帮我做一些事情。”
……
……
平安镇东头,一条小河流淌而过。
河水舒缓,芦苇茂密。
在河岸的两侧,舒缓的河坡上,有绵延三四里的贫民区棚户,大多建筑,都以干芦苇杆子和枯木,搭建出来,简陋且低矮,勉强可以遮风避雨,住着大量失去了土地的贫民佃户,鸡犬相闻,颇为热闹。
蔡婆婆祖孙两个人,就住在此处。
挑着家伙事儿回到家里,蔡婆婆小心地朝门外看看,发现没有人跟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奶奶……”菜菜跑的气喘吁吁:“其实……其实今晚时间还早,我们今天还能再卖几碗面呢,这样就可以多攒点儿钱,去找妈妈,把爸爸接回来了。”
蔡婆婆也不知道怎么和孙女儿说。
今日开始,只怕不能再去镇上卖面,得躲起来几天,避避风头,等到马三那群人气头上过了,才能再去,这伙子泼皮,心狠手辣着呢。
“菜菜,饿不饿,奶奶给你煮碗面吃。”蔡婆婆笑着摸摸孙女的头。
“不,菜菜不饿,菜菜喝点儿水就好了,面要留着卖钱呢,攒钱去找爸爸。”小丫头已经饿得肚子咕噜噜叫,但却还是忍着口水,很懂事乖巧地道。
正说着,突然砰砰砰的砸门声传来。
“老不死的,跑的还挺快,爷爷看你能跑到那里去……还不快滚出来。”穷凶极恶的声音传来。
蔡婆婆顿时吓得面色大变。
她听出来,这个声音正是一只都跟在马三身边的一个叫做黄勇的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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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一更
0120、小和尚杀人啦
小院子的木门,很快就被砸开。
泼皮黄勇,带着三个帮手,气势汹汹地闯进了蔡婆婆家的柴草小院子里。
“老东西,躲在房子里躺尸是吧?赶紧滚出来,老子刚才看到你回来了。”黄勇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身高力壮,面目黝黑,出了名的好勇斗狠,原本是屠户出身,腰里挎着一柄杀猪的尖刀,这一年多时间,他杀过人,手里见过血,是马三手下泼皮中的一个小头目。
一个泼皮,上去就踹房门。
蔡婆婆知道躲不过去了,最终惊惧万分地打开房门,沟壑纵横的脸上,堆着笑,道:“黄四爷,您怎么来了……”
“嘿嘿,老猪狗,你跑的倒是挺快,今儿在镇上帮那个外乡和尚说话,以为我们没有看到吗?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黄勇满脸横肉,反手拔出腰间的尖刀,冷森森地一笑:“得罪了马三爷的人,没有一个能够活到第二天,爷爷这就送你上路。”
蔡婆婆一下子,就吓得面无血色。
“黄四爷,黄四爷饶命啊……往日里,咱们也是邻居,昔日我大儿子在世时,还照顾过你,与你称兄道弟……你也知道,我那三个儿子都不在了,就只有这一个小孙女,我若是死了,她怎么办啊,您行行好……”老人家浑身哆嗦,也不敢反抗,跪在地上求饶。
她这个年纪,黄土都埋到了半脖子了,已经不怎么看重生死了,但若是她死了,菜菜没有人照顾,下场会是何等悲惨,简直不敢想象。
“爷爷怎么行行好?你得罪了马三爷,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黄勇说着,提着尖刀一步步地逼近,满脸的凶光:“至于你孙女,嘿嘿,放心,马三爷会帮她寻找一个好去处的,只要听话,绝对吃得饱穿得暖。”
“不,不,黄四爷,求求你,求求你……”老人家吓得面无人色。
黄勇口中说的‘好地方’,她一听就明白,乃是肮脏之地,清白人家的女孩子,谁会去那种魔窟,到时候必定是生不如死,但是,她年老体衰,想要反抗,也根本不可能,只能苦苦哀求。
“坏人,快离开我家,不要伤害我奶奶……”小菜菜吓得面色苍白,但还是没有听奶奶之前的劝告,从床下面爬出来,冲出小屋,握着拳头,挡在奶奶的面前,勇敢地道。
“嘿嘿……臭丫头片子。”黄勇使个眼色:“将这个小丫头给我抓到一边去,小心点,别弄伤了她,到时候卖不到好价钱。”
旁边一个泼皮走过去,将菜菜直接像是抓小鸡一样抓起来。
“菜菜,我的菜菜,放开我孙女……”蔡婆婆满脸的绝望,下意识地冲过去,想要去抢回菜菜,却被推翻在地。
黄勇冷笑一声:“老东西,认命吧,马三爷要借你的头,让镇上的人知道,得罪他的下场,放心,你死了,我会给你埋了的……”说着,手中的尖刀一扬,就朝着蔡婆婆的脖子里抹去。
蔡婆婆闭目等死。
“奶奶,奶奶,不要,呜呜呜……”小菜菜拼命地挣扎,但缺乏营养体瘦如柴的她,如何能够从一个壮汉的手中挣出来。
眼看着,蔡婆婆就要惨死刀下。
这时,黄勇突然觉得眼前一花,一个人影出现,旋即手中的尖刀,却再也刺不下去。
“你……”
他抬头看去。
却见一双愤怒且杀气四溢的眼神,如刀一般,盯住了自己。
“乱来大哥哥……”菜菜惊喜地欢呼出声。
蔡婆婆睁开眼睛,却看到,那个叫做乱来的小和尚,不知道何时出现,一把捏住了黄勇手中的尖刀,将自己救了下来。
“他妈的……是那个和尚。”
“竟然还敢出现。”
其他两个泼皮,反应过来,不惊反喜。
马三爷要捉住这个和尚抽筋扒皮,暗中派人跟上去,但是却跟丢了,正雷霆大怒,派人在全镇内外各处搜寻呢,没想到这个小和尚,竟然好死不死地出现在了这里。
这可真的是自投罗网。
更是他们立功的大好机会啊,捉住这个小和尚,一定可以得到马三爷的重赏。
“嘿嘿,原来是你这个死秃驴,你这是找死……”黄勇也乐了。
他松开尖刀,抽身后退。
同时,手中一扬,一包生石灰已经朝着李牧扬了过去。
“上。”
“好机会,抓住他。”
另外两个泼皮握着尖刀冲了上去。
“乱来大哥哥小心……”小菜菜着急地大喊了起来。
李牧原地不动,张口一吹。
平地一股狂风吹起。
那一团生石灰粉,根本还未靠近,就被吹的倒飞了出去,将两个冲上来的泼皮包裹在其中。
那两个泼皮,哪里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猝不及防之下,立刻就被生石灰粉迷了眼睛,只觉得火烧一般的剧痛从眼窝里传来,疼的原地捂住眼睛惨叫了起来。
黄勇距离略远一些,来得及用双手遮住眼睛,逃过一劫,但也被生石灰粉沾了一身。
“死秃驴,你……”黄勇怒吼。
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怪事发生。
这个和尚,莫非是会妖术不成?
“啊,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黄爷,救我,快给我清油,快给我洗眼睛啊……”
两个倒霉的泼皮,在地上滚来滚去,疼的哭爹喊娘,如杀猪一样的声音,从小木院里传出去,在夜色之中极为刺耳。
“吵死了。”
李牧屈指一弹,【我心天箭】劲气激发,利箭一般的无形劲气,直接洞穿了这两个泼皮的眉心,了却了他们的狗命。
黄勇一见之下,吓得魂飞天外。
“你一个出家人,竟然杀人,你……”他立刻预感到,大事不妙。
这个秃驴的实力,要比他们想象之中的,强的太多太多,绝对是真正意义上的武林高手,根本不是他们所能对付的,且更加可怕的是,这个小和尚,出手竟然是如此凶狠,杀人如割草一样,显然是狠茬子,所有人都被他今天那副呆呆傻傻的样子给欺骗了。
“阿弥陀佛。”李牧咏一声佛号,面色肃冷地道:“杀生为护生,我佛慈悲亦惩恶。”
“你……你不要过来,不然,我……我杀了他。”那个抓着菜菜的泼皮,也被吓了个心胆俱裂,手中的尖刀,比划在菜菜的脖子上,威胁李牧。
黄勇一下子,眼睛一亮,立刻有了主意,道:“小秃驴,退后,自己把自己绑起来,不然,我宰了这个小丫头……”
话音未落。
咻!
李牧一扬手,将夺过来的那柄尖刀射出去,犹如电光石火一般,瞬间没入了劫持菜菜的泼皮额头,直至末柄。
那泼皮根本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额头一凉,失去了意识,软绵绵地倒下去。
李牧身形一动,如鬼魅般横移,将菜菜接了过来。
“蠢,幼稚。”
李牧将菜菜交还到蔡婆婆的怀中,然后看向黄勇。
这种泼皮,除了好勇斗狠之外,实力差的可怜,遇到真正的高手,简直蠢的像是猪一样,还想用人质为威胁,简直就是井底之蛙,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大。
“你……你……你……”
黄勇已经完全吓傻,不会说话了。
他何曾见过这种境界的高手?
前些日子,被他们害死的那个见义勇为的外乡人,只是一个合气境武者,勉强修炼出了内气,腾跃如飞,在他们的眼中,已经算是了不得的武林高手了,所在杀了那个外乡高手之后,这群泼皮信心大振,觉得所谓的高手,也不过是如此。
但那个外乡人,和眼前这个小和尚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差地远。
在这个小和尚面前,身强体壮的黄勇,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只虫子一样弱小。
而且这一瞬间,黄勇突然觉得,马三爷招惹这样一个杀人如杀鸡一样的小和尚,实在是一个错误,只怕是会招惹来大祸。
他的腿,都吓软了,想要逃,却根本不敢动。
“你回去告诉马三,让他洗干净了脖子,在贼窝里等着,一个时辰之后,小僧会去超度他前往西天极乐世界。”李牧道。
黄勇一听,心中一喜,道:“你……大师您……不杀我?”
“怎么?你想死?”李牧道。
“不不不,我不想死,我我我……我这就回去告诉马爷,哦不,是告诉马三,一定一个字不差地全部转告。”黄勇转身就跑,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很快,这个泼皮头目的身影,消失在了远处的拐角。
“谢谢乱来大哥哥。”小菜菜惊魂未定,但还是第一时间扶起奶奶,向李牧致谢。
蔡婆婆也是千恩万谢:“谢谢,谢谢乱来大师,今晚要不是您,菜菜她……”说到伤心处,老人浑浊的双眼中,不禁又流淌下了眼泪,丈夫和儿子先后战死,她身边就只有菜菜这样一个亲人了,菜菜就是这个老人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如果菜菜出个什么意外,那她做鬼也无法心安。
李牧只好开口安慰这个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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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有第三更。
0121、传法
但李牧安慰人的本事,显然无法和杀人的本事相比,所以效果一般。
过了片刻,蔡婆婆略微回过神来一些。
老人家又连忙劝李牧赶紧离开,道:“那个马三,不仅手下有一群泼皮卖命,就连镇上官府中,也是有人撑腰的,乱来大师杀了他们的人,官府不会放过你,肯定会来抓你见官,乱来大师,赶紧离开平安镇吧。”
小菜菜也是眼巴巴地看着李牧。
她希望可以学到李牧身上的本事,保护奶奶,但听到奶奶这么说,知道现在李牧需要赶紧离开,否则会很危险,所以她也就不好开口再求了。
穷人家的孩子,总是更早懂事。
“阿弥陀佛。”李牧当假和尚当上瘾了,随口又是一句佛号,道:“婆婆放心,小僧自有办法对付这些恶人,官府也要讲道理的……这一次,既然遇上了这种事情,那小僧就应当为平安镇解决掉这些毒瘤,送淳朴善良的镇民们一个安宁。”他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李牧不得不承认,向来看不起圣母的他,现在竟然越来越有圣母的趋势了。
安抚了蔡婆婆和小菜菜,李牧没有离开。
他将院子里几个泼皮的尸体,拖出去,找了一个乱葬岗,随便埋了。
之后,他又返回蔡婆婆家。
蔡婆婆正在收拾东西,想要带着小菜菜逃离这里。
虽然黄勇被吓跑了,但难保马三这些泼皮,不会再来找麻烦,而且院子里死了人,官府一定会来追查,到时候以新镇长手下那群恶吏,必然会见一切的脏水,都泼在她们祖孙两个人身上,也是一场灾难。
“婆婆,其实你们真的不用逃避,请放心,小僧保证,以后平安镇不会再有泼皮,那个镇长,也不敢再祸害大家了。”李牧胸有成竹地道。
蔡婆婆将信将疑。
但其实她在乡下,也早就没有了什么亲戚,带着小菜菜逃离,也不知道具体去哪里,路上会不会遇到危险,忐忑了许久,才最终决定,暂时留下来,看看情况再说。
“乱来大哥哥,你能教我本事吗?”小菜菜终于鼓起勇气,轻轻地碰了碰李牧的衣袖:“菜菜想要和大哥哥一样,这样就可以保护奶奶了。”
小孩子的心思,总是单纯而又美好。
她习武的动力,不是要成为武林大侠之类,不是成名,更不是要报仇复仇,而只是想要保护自己相依为命的奶奶不受欺负。
李牧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小菜菜如果学会了武功,也许日后的日子,会好过一点,起码可以强身健体,也可以让奶奶的生活过的好一点。
“太好了,谢谢乱来大哥哥。”小菜菜欢呼雀跃。
李牧:“……”
“以后还是直接叫大哥哥吧。”他说。
今天真的不该为了逗比恶趣味,选这样一个法号啊。
他在心里斟酌着,该传授小菜菜什么武功。
【先天功】和【真武拳】干系重大,在没有得到老神棍的允许之前,无法传授给外人,且一旦泄露,绝对会引起这个武道世界的觊觎,若是传授给了小菜菜之后,反而带给她灾难。
至于【风云六刀】这种纯粹依靠强横的肉身推动的刀术,小菜菜根本无法修炼。
好在李牧前些日子,从天龙帮、虎牙宗等江湖宗门好汉的手中,连抢带勒索,弄到了不少武林秘籍,其中所有的入品秘籍,都被他翻覆研读牢记,全部都融会贯通,如今的李牧,根本就是一个移动的人形秘籍库,所以也不是无功法可传。
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之后,李牧选择了一部名为【长生炼气诀】的功法,传授给了小菜菜。
这是一部炼气功法,来自于天龙帮,为了赎取【天龙一剑】东方剑而献给李牧的功法。
【长生炼气诀】对于肉身强度,没有多大的要求,普通人亦可修炼,也无需消耗太多的修炼资源,偏重于养生、锻炼脏腑,可以强身健体,修炼过程比较温和,只是修炼过程,相对缓慢一点,讲究的是‘无为而求’,对于心境要求较高,但可以后期发力,若是修炼到极深处,甚至可以达到大宗师级别,乃是八品上境的功法。
同时,这部功法,还有一大好处,就是不管是修炼到什么程度,转而修炼其他功法的话,亦不会有什么排斥,不需散功,所以可以作为极好的启蒙功法。
只是因为这不功法,讲究的是自然而然,不能冒进,修炼进程缓慢,不能立刻就产生强大的杀伤力,所以在许多江湖宗门之中,并不太受欢迎,选择修炼这门功法的人很少。
但对于菜菜来说,这样的功法,却是最适合不过了。
李牧招呼菜菜过来,将这门功法的心法,和修炼要求,一一讲述解释给她听。
小丫头今年已经十岁了,没有接触过任何武道修炼知识,对于许多方面,都是毫无所知,甚至将许多遍,才能略有所悟,因此学的极慢,而且越是慢,就越是着急,就越容易出错,磕磕绊绊,急的都快要掉下眼泪来了。
但李牧非常耐心。
他没有丝毫的责备,一点一点地为她讲解解释,甚至还亲自做示范,没有丝毫不耐烦之色。
蔡婆婆看到这样一幕,心中着实激动,为自己的孙女高兴。
她虽然只是一个乡村小民,但也知道,对于菜菜来说,这样的机缘不可多得。
在这个世界,所谓的炼气之法,基本上都是一些呼吸法门,以特定的打坐姿势,配合特定的呼吸节奏和方法,利用冥想,引导气流在体内运转呼吸,与地球上的气功类似,由此可见,内修之法的法门,大同小异,即便是隔着星球宇宙,也是如此。
大约一个小时,小菜菜总算是弄明白了【长生炼气诀】的法门。
“以此法而行,日久天长,你就会感觉到自己的力量、速度、反应等各方面都会得到提升,体质也会变得越来越好,但这一切,都贵在坚持,虚每日早中晚各修炼一次,持之以恒,才能有所成就。”
李牧敦敦教诲。
小菜菜听得很认真,连连点头。
但是她能走到哪一步,李牧也看不出来。
李牧的眼光阅历,毕竟还浅,无法和郭雨青这样的大宗师级人物相比,甚至他现在还无法确定,到底小菜菜是不是具有修炼武道的天赋。
做完这一切之后,李牧离开了蔡婆婆家。
他要去找马三等人了。
之所以让泼皮黄勇活着回去警告马三,李牧的想法很简单——让马三心生恐惧之后,将所有的属下都集中起来,甚至会向他在官府中的靠山求援,这样一来,这一伙恶势力聚集在一起,省的李牧再一个一个找,正好可以一起一锅端了。
……
“什么?”
平安镇东头平安桥西侧的一座庞大庄园里,惊怒交加的马三听完黄勇所说,拍着桌案蹭地一声站起来,气的摔掉了手中的酒杯。
“这个不知死活的秃驴。”
他咬牙切齿地道。
“他真的说,今夜要来杀我?”马三一张马脸拉的老长,手中的钢珠连连揉捏转动,问道:“说了什么时辰没有?”
黄勇连忙道:“没有,只是说今夜……马爷,这个死秃驴,实力有点儿强,比前几日那个外乡人更难对付,而且出手还很毒辣,杀人不手软,不得不防啊。”他添油加醋地将蔡婆婆家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着重描述了李牧出手的过程。
马三听完,皱着眉头。
他也意识到,事情发展到现在,竟然有点儿失去控制了。
没想到那个法号乱来的小秃驴,居然这么棘手。
而且,这个秃驴竟然那么及时地出现在在了蔡婆婆家,这绝非是巧合,从侧面就说明了,他从一开始,就已经开始算计了,是专程赶去的……嗯,这秃驴分明是故意来讨野火的。
“给我召集所有的兄弟们,都回到庄中来驻守布防,打开所有的陷阱机关,把仓库里所有的强弓硬弩都拿出来,发下去,告诉大伙儿,又有箭矢上都要抹毒,迷烟也都准备好……嘿嘿,我就不信了,血肉之躯的人,还能闯过我们这么多的陷阱算计。”
马三发狠了。
他自从夺了这庄园之后,苦心经营,里里外外都设置了不知道多少的陷阱。
除此之外,他更是暗中购置了一些军用器械,比如可以破内气防御的强弓和破甲弩,还从一些江湖中人的手中,买了一些迷烟、毒药之类的东西,将整个庄园经营的固若金汤,宛如一座堡垒一样,就是为了防备有一天发生这样的情况。
马三就不相信,在这样充分的准备下,在三百多名武装到牙齿的属下拱卫下,那个小和尚,还能翻了天去,威胁到自己?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马三还做了一些其他的准备。
“去县衙,找宋大人和刘师爷,让他们派镇上的兵卫来帮忙……嘿嘿,这个死秃驴,竟敢在平安镇杀人,触犯了帝国法律处,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让官府来收拾他,嘿嘿,双管齐下,这个死秃驴插翅难逃。”
马三吩咐完一切,原本心中的忐忑一扫而空,重又变得信心十足。
他甚至都开始期待那个叫做乱来的和尚的到来了。
“到时候,老子一定要将他砍掉四肢,割掉舌头,做成一个人彘,让他痛苦哀嚎七七四十九天,到时候,看还有谁敢与我作对。”
他狞笑着,心中得意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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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补上昨天第一更,大家晚安。
0122、神秘剑客
“啊……”
“饶命。”
夜深时分,庄园中,响起了一片惨叫声。
坐镇在大厅的马三面色一变。
“这个秃驴,这么快就来了?”他脸上浮现着狰狞之色,道:“县衙的兵卫还没有来,给我顶住,所有的手段都使出来,不用再等官府的人,把他给我杀了。”
话音未落,黄勇跌跌撞撞地从外面冲进来。
“马爷,大事不好……不是……不是那个小秃驴,是……是……”
他话还没有说完,一道明亮剑气,咻然从外面飞射进来,就将他的后心洞穿了。
黄勇吐着血,瘫软在地上,身形抽搐,很快就死透了。
马三顿时浑身冷汗。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外面的惨叫之声竟然已经彻底消失了。
不仅是惨叫,其他所有的动静也都消失了。
而他的身边,只剩下了二十多个护卫,其他数百在外面各种机关处守卫的泼皮,仿佛被茫茫夜色给吞噬了一样,彻底消失了,再无丝毫的动静。
怎么回事?
难道……
马三心中浮起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然后,就看一个白色的窈窕身影,犹如暗夜仙子一样,御风而来。
这身影白衣飘飘,如仙子临尘,只是一闪,就从数百米之外的黑暗假山位置,来到了大厅门口,手中握着一柄清冷长剑,一步一步地走进来。
“是你?”
马三无比震惊。
小和尚还没有来,来的却是今日蔡婆婆的素面摊子上的那个白衣女子。
这个白衣女子,竟然是一个如此恐怖的高手。
难以遏制的寒意,从马三的后背冒起来。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夜路走多了终于撞见鬼,以前他在平安镇作威作福横行无忌,没有招惹到真正的狠角色,所以才可以顺利解决,但是现在,他意识到,自己终于招惹到了不该招惹的人。
“女……女侠,有话好好说,我……”马三的腿都有点儿软了。
白衣女子从容现身,而他埋伏在外面的数百兄弟却没有了动静,只有一个可能——都被杀光了,从惨叫声响起到现在,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竟然全都死了,想一想,都让马三颤栗,都觉得可怕。
别说是数百装备精良还有各种军中器械、陷阱、迷烟等等手段的彪形大汉,就算是一百头猪,一个一个杀过来,都得耗费不少的时间吧,在这个白衣女子的面前,他那帮兄弟,连猪都不如吗?
这白衣女子的手段,得有多可怕。
“我们……可能是有点儿误会,我……”马三颤抖着,缓缓地朝后退。
白衣女子一语不发,夜风吹动她的白色面纱,如一片清冷的月光一样流动。
她手中剑,如一泓流动的秋寒之水。
一步一步,她踏进大堂,如一尊女杀神一样。
马三的嘴角,突然浮现出一缕狞笑,他的手,猛然按在了身后椅子扶手的一个龙头雕饰上。
咔嚓。
机括声响起。
一个精钢牢笼,突然从房顶降落下来,不偏不倚,恰好将白衣女子笼罩在其中。
轰!
精钢牢笼撞击地面的声音,震耳欲聋。
这个牢笼,每一个格栅栅栏,都以小儿手臂粗细的上好精钢铸就,彼此之间的间隙,不超过一寸,就算是刚出生的婴儿,也不可能从间隙中钻出来,顶部直接是一块厚铁块,完全封死。
“哈哈哈,小娘皮,你上当了。”
马三脸上惊惧之色,一扫而空,得意地大笑了起来。
“我这山庄里,到处都是机关陷阱,而这间大厅中,更是机关重重,所以,我才会一直在大厅之中等你,武功高又如何?实力强又如何?现在还不是笼中雀,嘿嘿,臭婊子,你杀了我那么多兄弟,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我会让你明白,这个世界上,有比死更加恐怖的事情。哈哈哈!”
说话之间,大堂中剩下的其他几个泼皮,都已经端起了军用破甲硬弩,一支支的破甲三棱锐箭,箭簇森寒,对准了被困在精钢牢笼之中的白衣女子。
……
……
“咦?”
李牧来到庄园门口,发现庄园的大门,已经被砸开了。
里面,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传来。
“应该没有走错路,就是这里。”
马三这群泼皮,在平安镇中臭名昭著,打听他们的住址并不难,而且这么大的一座庄园,在平安镇上,也没有几个,断不存在走错路或者找错了的可能。
可是,这里好像是发生了战斗?
李牧有点惊讶。
他走进庄园的大门,抬眼就看到十几个身影,身形僵硬在站在主道上,隐约还保持着前冲攻击的架势,但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生机,仿佛是一座座的雕塑一样。
看衣着身形,这些身影,都是死去的泼皮。
“好快的剑。”
看了这些泼皮的伤口,李牧不由得心中一阵震惊。
每一个泼皮,都是咽喉中剑,且伤痕极小,只有一个米粒大小的红点。
更加诡异的是,每一个伤口处,有一层淡淡的冰霜,将伤口冰冻封住,鲜血无法从伤口中流淌出来,这一层冰霜看似极小,但实际上却已经侵入到了尸体内部,所有泼皮的身形,都被彻底冻僵冻硬了,所以即便是死去了,依旧维持着站立的姿势,没有倒下。
寒冰剑?
寒霜剑?
李牧心中有一些好奇。
出剑杀这些泼皮的人,实力很强,剑法快到了极点。
李牧已经完成的【风云六刀】之中的【拔刀斩】和【闪电斩】,也是无与伦比的快刀,但讲究的是劈斩之间的巨大杀伤力,刀出人不全,想要如这种剑术一般,只留一点痕迹,却是做不到的。
因为这需要太精妙太高明的对于力量和速度的控制,李牧暂时还做不到。
“这个剑客的剑术,绝对是我遇到的最强,什么【天龙一剑】东方剑等四快剑这几个货,在这个神秘人剑客面前,根本就是战五渣。”
李牧心中,大概做出了一个判断。
这样一个高手之中的高手,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山庄,对这群泼皮们出手?
这也让他更加好奇了。
他加快脚步,顺着主道,往山庄深处走去。
一路上,又遇到了不少的尸体,还有被破坏掉的各种机关。
这个山庄的防卫力量和手段,比李牧想象之中的更加强大,简直就和一座堡垒一样,空气之中弥漫着淡淡的迷烟的味道,一些地方还有大片洒落的生石灰粉,一些地方,火焰还在燃烧,刺鼻的火油味道弥漫……
到处都是泼皮的尸体,有些被倒塌的假山和建筑砸死,鲜血流淌汇集成为血洼,之前李牧闻到的血腥味,及时从这片区域传出去的。
“血还未干涸,战斗结束不久。”
李牧略微观察,心中就有了结论。
他加快了速度。
所谓见猎心喜,好不容易遇到这样一个神秘强者,李牧希望可以会一会。
战斗,对于磨砺他本身的武道修为,是有着极大的裨益的。
之前在九龙瀑布山洞中,郭雨青大哥也对他说过,认为李牧这种速度力量卓绝但招式变化不精且基础战法薄弱的情况,可以寻找一些高手挑战,通过战斗,领悟战法,提升自己。
可惜在此之前,遇到的最强的对手,不过是情杀道长老卫充,被处于生气暴走状态下的李牧,一只手就给打爆了,根本起不到什么磨砺己身的作用。
今夜这个神秘剑客,是一个好机会。
李牧直接施展轻身术,朝着山庄深处赶去。
核心大堂位置很快出现在眼前,灯火通明,隐约还有一声惨叫传出。
“啊,臭婊子,你……你跑不了,我的援军,很快就到了……”一个凄厉的嘶吼之声响起,正是泼皮头子黄三的声音。
好,还来得及。
李牧心中一喜,身形如一阵狂风,瞬间就冲入了大堂之中。
咻!
一道剑光,迎面刺来。
李牧猝不及防,没想到这才刚冲进来,就遭受到了攻击。
剑光如电,其势宛如九天惊雷一般,蕴含着一股寒霜之力。
“是那个神秘剑客。”
这个念头在李牧的脑海之中闪过。
而与此同时,他的双手,已经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一个类似于童子拜佛的架势,将这一剑拍在双手掌心之间。
李牧的肉身强度,何其恐怖,这一剑被夹在中间,所有的剑势瞬间消失。
出剑的人,略微一挣,发现无法抽动长剑,竟是在第一时间就舍弃了长剑,转而以指为剑,直刺李牧的双目。
虽然是以肉指未剑,但亦有剑鸣之声。
剑气从这神秘剑客的手指指尖迸发,威力比长剑更强。
李牧心中一惊。
这人的反应速度好快。
他分开手掌,被夹住的长剑,朝着里面落去,右手立刻运转【我心天箭】心法,指尖变成了淡淡金属色泽,直接朝着对手的指剑撩去,进行格挡,左手反手一捞,想要把那柄长剑,捞在手中。
叮!
细微的金属交鸣之声响起。
李牧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巨力传来,指尖一震,【我心天箭】的力量瞬间被震散。
同时,他的左手,竟然捞了一个空,并未握住掉落的长剑。
原来是那神秘剑客,抢先一步,重新握住了剑柄。
一剑在手,那神秘剑客轻喝一声,掌心之中,顿时精芒溅射,雪白的剑光连绵不绝地洒落下来,犹如千树万树梨花开,犀利无匹的剑气犹如狂风骤雨一样,朝着李牧笼罩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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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0123、大高手
“卧了个槽……”
李牧被对手这连续的杀招变化,弄得手忙脚乱。
很显然,神秘剑客的力量、速度与李牧相差不大,在这种情况下,对手极度高明近乎于艺术一般的战法之下,李牧在战斗经验和技法方面的劣势,被无限放大。
漫天剑雨如烟花,如水银泻地。
李牧一时间,产生了一种避无可避的感觉。
还好,李牧还有一大优势——
皮厚!
关键时刻,他低头,双手抱住头顶,身体蜷缩起来,犹如乌龟背壳一样,然后全速后退。
噗噗噗!
就像是雨打败革一样,一连串奇异的声音响起。
这一瞬间,李牧的手臂和胸背之间,连续传来沉重的闷响声,这是剑刃分刺在身上的感觉,每一击都有六七千斤的冲击力,仿佛是连绵不绝的重锤敲击一样,李牧的身形也被打飞出去。
“停停停停……先住手,有话好好说。”
李牧撤出剑雨覆盖范围,狼狈地大喊。
虽然他想要和这个神秘剑客交手切磋,但并不意味着喜欢受虐啊。
而且这个哥们也太不讲究了,自己不过是来做个好事而已,和他还是同一目的,竟然不问青红皂白就偷袭……这有点儿说不过去吧。
“是你?澈丹师父?”
一个同样意外的声音响起。
漫天的剑影消散。
李牧立刻就听出了说话的人是谁。
没办法,这样好听的声音,辨识度实在是太高了。
他抬头,果然看到,头戴面纱帽巾的白衣女子,亭亭玉立,宛如仙子一般,一袭白色女式剑士服,在灯火通明杯盘狼藉的大厅里,素洁的犹如一堆明媚的雪堆一样,仿佛是在反射着灯火的光辉,边缘有一层白色的光圈。
“是你?”
李牧很配合地发出这样一声惊呼。
然后,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和胸腹之间,衣服被刺破,强横的寒冰剑气将片片布料震碎,零七零八地挂在李牧的身上,露出了下面白色玉石刀削斧砍一般块垒分的肌肉。
关于身形和肌肉这一点,李牧还是很自豪的。
自从【真武拳】第一式修炼有成之后,他的身形早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类型的了,但现在的问题是,除了肌肉之外,他的胸背手臂上,布满了一个个大大小小不宜的划痕,像是被人用刀子一点一点故意划出来的一样,有丝丝的鲜血,从划痕中沁出来了。
“阿弥陀佛,女施主,你我也算是有一段善缘,现在为何一见面,就下杀手啊?”
李牧重新恢复了小和尚那种呆呆傻傻的模样。
善缘?!
白衣女子面纱下的脑门上,立刻就浮现出一条条的黑线。
什么时候,一起在面摊上吃一碗面,也算是缘分了,这样的话,若不是从这个呆傻小和尚口中说出来,她只怕是立刻就要暴走了。
“难道不是吗?我们曾一起助人。”李牧道。
实际上,他的心中,则是极度震惊。
今晚在蔡婆婆的素面摊子上,他就看出来,这个白衣女子的实力不俗。但却没有想到,强到了这种程度。
要知道李牧如今的肉身强度,已经可以说是达到了这个世界的炼体的一个极致,枪扎刀砍剑刺,都不会破损,但这白衣女子手中的剑,只是普通的精钢长剑而已,在她的剑术的催动衍化之下,竟然可以破开他的肌肤皮膜,刺入肌肉之中……
嗯,看来这个世界上的武道战技的力量,还是不能小觑。
李牧说着,身体微微一震,将身上所有的破布,都震开来,露出了精壮完美的上半身**身躯。
“你……”白衣女子低呼,语气有那么一丝稍纵即逝的慌乱:“小和尚你干什么,还不穿上衣服。”她毕竟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身份地位尊贵的女人,何时有异性在她的面前,如此**过上身。
李牧没好气地道:“额弥陀了个佛,小僧衣服都被女施主你给刺成碎片了,还怎么穿啊,总不能挂在身上吧。”这可是他精心设计的衣服啊喂,太白县城限量版的喂。
同时,李牧感觉到,身上伤口之中,有一丝丝森寒凉意在流转,似乎是妖穿透肌肉,渗入到血管骨髓之中去。
这应该就是白衣女子剑术之中蕴含的寒霜之气了。
庄园门口,那些个泼皮,就是被这种寒霜之气,从伤口里侵入身体,然后直接将他们冻成了冰块僵尸一样,可见这种寒霜之气的可怕。
“而且,女施主你仔细看看,小僧浑身上下,都快被你刺成筛子了,还有冰冰凉凉的气,在伤口中钻来钻去……阿嚏,冻死我了。”李牧看着浑身上下的剑痕,故意瑟瑟发抖,一副委屈模样地道。
可以想象,这个时候,白衣女子面纱之下的脸上,应该是出现了一丝尴尬的神色。
她本能地解释道:“我以为你是马三口中的援军。”
马三在临死前,说自己的援军到了,恰好这个时候,李牧如急电一般风驰电掣而至,没有内气波动,如那群死去的泼皮一样,所以白衣女子就直接出手了,才有这样的误会。
“阿弥陀佛,那女施主你好歹也看个清楚啊。”李牧还是一副委屈的模样,道:“我若是实力不够,岂不是已经成为剑下亡魂了?阿弥陀佛,女施主做事,竟是如此毛毛躁躁的,必定是心境修为不够,差点儿铸成大错,阿弥陀佛,女施主,人死不能复生,日后需要多加注意啊。”
白衣女子无语。
她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份地位,竟然还被一个痴痴傻傻的小和尚给教训了。
但偏偏,这个小和尚说的还挺正确。
“你怎么会来到这里?”白衣女子技巧很生硬地岔开话题。
李牧道:“阿弥陀佛,说起这个事情啊,那就说来话长了,是这样的啊,马三派人前去谋害蔡婆婆祖孙,被小僧恰巧发现,于是出手惩戒,然后让一个叫做黄勇的泼皮,带话回来,今夜要前来超度马三……”
他将河边贫民窟中发生的一切,仔仔细细地都说了一遍。
白衣女子闻言,心中不由得一阵后怕。
这群泼皮,做事竟然到了如此肆无忌惮丧心病狂的地步。
她今夜,被一些其他事情,耽误了一点儿时间,之后才来铲除马三这伙泼皮,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那岂不是说,因为自己一时草率拿出的那一锭金子,差点儿导致蔡婆婆祖孙丧命,若是没有这个小和尚恰巧遇到……
嗯,不对,哪里那么多的恰巧。
白衣女子原本是极为聪慧之人,猛然反应过来,这个法号乱来的小和尚,只怕并非真的是恰出现在了平民窟,而是根本就在那里暗中守护,守株待兔。
也就是说,这个小和尚,其实早就料到了一切。
如果今晚没有她出现抹除马三等人,那小和尚也会前来施展雷霆手段,以小和尚刚才爆发出来的实力来看,他是真的可以做到的。
小和尚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个呆傻啊。
“小和尚杀了人?”白衣女子道:“你不是出家人吗?爱惜飞蛾灯罩纱,扫地尚惜蝼蚁命,竟然出手杀人了?”联系到面摊上时这个小和尚呆呆傻傻的样子,她有点儿不敢相信,这样一个蠢萌的小和尚,竟然真的杀了几个泼皮。
“阿弥陀佛,女施主此言差矣,小僧并非是在杀人。”李牧长咏佛号。
白衣女子并非是话多之人,好奇心也不强,但这一瞬间,明明知道这小和尚是在扯淡,但还是道:“不是在杀人,莫非是在救人不成?”
“善哉善哉,女施主果然是悟性非凡,不错,小僧正是在救人,我师尊鸠摩智大师,乃是雪山大轮寺中的智者,吐蕃国国师……他老人家,曾多次教导小僧,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佛慈悲亦惩恶,佛陀有菩萨心肠,亦有雷霆手段,所谓斩业非斩人,杀生为护生……”李牧在这里瞎几把扯,扯了一大堆歪理邪说之后,理所当然地道:“所以,小僧并非是在杀人,而是在救人,是在斩罪,斩却他们身上的罪恶,超度他们的业力,让他们前往西天极乐世界,乃是大慈大悲之举。”
白衣女子看着李牧一脸真诚的样子,顿了顿,道:“我明白了。”
“女施主明白了什么?”
“我终于明白,原来你的第一个法号,叫做扯淡,而不是澈丹。”她的语气之中,有一种啼笑皆非之感,到底是什么样的智者,会给徒弟先后起出‘扯淡’、‘乱来’这样的法号,还是说,这个小和尚本身就是在扯淡?
“阿弥陀佛,小僧的第一个法号,正是扯淡,因为家师觉得,小僧是个话痨,经常说一些没有用的废话,”李牧又开始表演了,絮絮叨叨地道:“但小僧不这么觉得啊,每一句话说出来,肯定都要有它的意义,很多人说话的时候,总是说不清楚,仔细理解的话,会有很多的歧义,就比如诸多的佛经典籍,佛陀传下来的经义,小僧看来,每一部经义中蕴含着的佛理,必定是唯一的,但是不同的僧人,却可以根据同一部佛陀经义引申出无数不同的佛理,这就是因为,佛陀阐述经义的话,不够明确,不够仔细,说的太多,以至于产生了很多歧义……”
“停!”白衣女子直接喊停。
这个小和尚,简直是太能扯淡了。
她有一种数十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嗡地乱飞的抓狂感。
“泼皮都已经死了,此间事了,小和尚,后会有期。”她不想继续和这个小和尚待在一起了,她的心境已经算是磨练的很好了,但是这个呆傻话痨在一起,总有一种忍不住就要发飙失态的冲动。
“等一等,女施主,你还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李牧连忙招手道。
白衣女子停下来,道:“什么事?”
0124、女施主请留步
“阿弥陀佛,女施主,小僧身上的伤,怎么办?”李牧指了指自己身上好像是被小刀剐过一样的密密麻麻的伤口,还有伤口上覆盖的淡蓝色冰霜。
白衣女子心里哦了一声。
她还真的把这件事情,忘掉了。
主要是这儿小和尚的身上,真的是有一种令她失控的气质,她可以发誓,就在刚刚和小和尚对话的一盏茶时间里,她暗中失态的次数,要比平日里一两个月的时间还多,而且,这个小和尚可是**着上半身的,这让她尤其无法忍受。
“内气祛除即可。”白衣女子问道。
一般来说,那种寒霜内气,对于泼皮可以绝杀夺命,但对于宗师境以上的超一流武道高手来说,绝对不成问题,结束战斗之后,略微调息,就可以祛除,就凭刚才那电光石火之间的交手,白衣女子感觉到李牧的身上,绝对具有宗师级的战力,祛除寒霜剑气应该不成问题。
李牧苦着脸:“阿弥陀佛,女施主,小僧并未修炼出内气。”
白衣女子脸上浮现出惊讶之色。
不过仔细想想,刚才的战斗过程之中,这个小和尚身上,好像是真的没有内气波动。
单凭**强度,就硬接了她内气全力催动之下的掌中剑?
白衣女子细思震惊,不由得对于小和尚的肉身横炼硬功评价更上一层楼。
不过,现在问题来了,小和尚不会内气,如何祛除体内的寒霜剑气?
难道要她亲自出手,为这个小和尚疗伤?
可虽然是个出家人,但也是个如假包换的男人啊,男女授受不亲。
“阿弥陀佛,女施主,我观你刚才的剑法,如流星飞泻,如天水倒灌,如骤雨打芭蕉,实在是小僧生平仅见之剑术……年前,家师鸠摩智令小僧下山时,就有让小僧会天下英雄,观天下武道战技之意,因此小僧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女施主可否将这部剑法,传授与小僧?”
李牧很无耻地开口了。
他内心里,对于白衣女子刚才施展的剑术,极为艳羡的。
这无疑是他见过的最为可怕的剑术之一,如果能够化剑为刀,对于他的风云六刀的整合,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补充。
白衣女子略作思考,点头,道:“好。”
竟是真的同意了。
她掌心之中,光华一闪,一个纱质的蓝色小册子,从掌心里飘起,朝着李牧飞来。
李牧抬手一接,蓝色小册子落入手中,封面上写着的是四个大字【流风剑术】。
他打开略微一看,扉页有介绍,竟然是一部五品中阶的剑术秘籍,这个品秩之高,这让李牧心花怒放,【流风剑术】无疑是他目前得到的战技中品秩最高的一本,哪怕是勒索了天龙帮、虎牙宗等帮派得到的诸多秘籍,没有一本可以与之相比,仅次于郭雨青传授的【我心天箭】。
但与【我心天箭】这种近乎于道,更注重意蕴和心境修炼的秘籍截然不同,【玄霜剑术】是一步真正的近战搏杀之术,对于李牧来说,参考意义更大。
“多谢女施主。”李牧原本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武林秘籍何其珍贵,更别说是这种五品中阶的战技,一般宗门根本就没有,所以他刚才开口的时候,也只是抱着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打算,没想到白衣女子说给就给,这是个意外之喜,于是很诚恳地道:“阿弥陀佛,善良年轻的施主,愿我佛保佑你事事顺心,姻缘美满。”
“这本秘籍,是补偿你所受之伤。”
白衣女子本就不愿多说,此刻又从李牧口中听到‘姻缘’两个字,顿时额头上黑线又是如瀑布一般流泻而下,更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停留了,转身就要离开。
但是,李牧怎么会放过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与这种大高手请教的机会。
白衣女子的表现,并不比郭雨青逊色多少,也是个罕见的大高手,他不失时机地打蛇随棍上,连忙道:“阿弥陀佛,女施主留步,小僧心中,还有一个大大的困惑,想要向女施主请教。”
白衣女子简直头都大了,勉强耐着性子道:“你还有何事?”
连她自己都觉得,今天自己的表现,实在是有点儿反常了。
“小僧刚才大致扫了一遍这本【流风剑术】,发现其中并未有如何修炼出寒霜剑气的法门,何以女施主施展的招法之间,却有寒霜剑气幻化而出?”李牧问道。
李牧修炼不出来内气,但对于内气的研究,却花了不少的心思。
按照他收集到的诸多秘籍中的一些主流说法,大部分的内气武者,想要凝聚出寒冰或者是火焰之类的内气属性,就需要去一些具有特定属性天地灵气的环境之中,炼气养气,比如修炼寒冰属性,需要去冰天雪地会中,而修炼火焰属性,则需要在炙热的环境中,以此类推。
这让李牧感觉到困惑。
难道修炼土属性的内气,就要被埋在土里修炼?
修炼木属性的内气,就要坐在树杈上?
这个问题,他上一次没有来得及问郭雨青,这一次,正好见识了白衣女子的寒霜剑气之后,他心中这个疑问再度涌上心头,所以借着讨教秘籍的借口,问了出来。
“寒霜剑气,乃是我观想而来,与【流风剑术】并无关系。”白衣女子说完,就又要离开。
“观想?”李牧一怔。
这个说法,倒是第一次听到。
他隐约中,似乎是把握到了什么。
“女施主请留步……呃,请问如何观想?”李牧厚着脸皮继续追问。
白衣女子再一次停下身形,道:“你师父竟然是雪山大轮寺主持,又是当世智者,可以传授你佛陀金身之术,难道就没有传授你观想之法吗?”
“呃……雪山大轮寺中,除了佛陀金身之术,就没有其他武道战技了。”李牧外表真诚内心无耻地表示。
奇怪的宗门。
白衣女子想了想,又从手腕中的储物手环中,取出一本火红色的后册子,直接丢给李牧,道:“这上面,有一些观想法门,小和尚有兴趣,可以慢慢研究,不过,观想的前提,都是要修炼出内气的,不掌握内气,精神力不够,你能不能修习,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李牧眼睛一亮,抬手接住。
这个红色的小册子,叫做【观想杂谈】,似乎是一本理论类的秘册,其上有一些普通意义上的观想法门,而并非是某一种观想秘术的单独阐述,但这也正常,从白衣女子的口气来看,观想术要比炼气术和战技更加稀有,白衣女子不可能出手这么大方,直接就给一种入品级别的高等观想术。
白衣女子转身就走。
李牧下意识地抬手:“呃,女施主请留步,我……”
“闭嘴。”白衣女子忍不住断喝。
她看着这个看似呆傻痴蠢的小和尚,实在是受不了这货一口一个‘女施主请留步’,那絮絮叨叨的声音,简直就是魔音灌耳,不等李牧再说什么,白衣女子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射向大堂门口,在夜色之中,如星丸跳掷一般,很快就消失在了远处。
李牧忍不住笑出声来。
有意思的女子啊。
绝对是出身于大门大户,否则,也不可能随手将一部五品中阶的剑术战技赠出,更不可能留下一部【观想杂谈】。
李牧也没有想到,今夜来‘超度’马三,竟然还有这样的收获。
如果这个世界上的武道强者们,都像是白衣少女这样热情好客,乐善好施,那就好了。
大魔王无耻地想着。
然后,他开始打量大厅里的景象。
十几个端着军用破甲弩的泼皮,被寒霜剑气冻僵了死在原地,一支弩箭都没有射出来,而罪魁后手马三,则僵坐在大案之后的高椅上,胸口被一道剑痕洞穿,死的不能再死了。
整个山庄中的泼皮,全部都被杀了。
“那个白衣女子,也是一个狠角色啊,一口气,杀猪一样,杀了这么多人。”李牧发出这样的感叹,其实实际上,就算没有白衣女子,他自己出手的话,也会这么做的,这些泼皮,都是渣滓,留着绝对是镇子上的祸害。
李牧继续观察。
他心中奇怪,按理来说,一个平安镇总共才有多少的人口,和太白县比起来,肯定是要差一些的,但竟然聚集了这么多的泼皮,这个数量不正常啊,这么小的人口基数的一个镇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青壮年不务正业?
而且,马三说破天去,也不过是一个泼皮头头而已,怎么可能组织起来这么多人,为他卖命,且手中还有如此之多的军中器械?
李牧心中这么想着,习惯性地开始在大厅里搜索起来,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武功秘籍之类的东西,反正这玩意儿,多多益善。
李牧的搜查手段并不高,但在地球上的各种电视剧没白看,一番摸索之后,倒还真的有所发现,被他找到了一些暗格机关的所在。
咔嚓嚓嚓!
一声机括声响起。
随着李牧扭动桌案上一个圆形笔筒,马三尸体之下的大椅转动,朝着旁边移开,下面露出了一个堪堪允许一个人通过的暗门出现,通往幽深的地下,也不知道深处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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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梦回道罗、过气懒人两位大大的捧场。补更完毕,大家晚安
0125、惊天辛秘
李牧艺高人胆大,没有任何犹豫,直接顺着坡道一样的阶梯,走了下去。
阶梯并不长,只有二十几级,连通着一个几百米平方的地下密室。
密室面积不小,有六根岩石棱柱支撑顶面,墙壁打造的并不精美,但却绝对坚固,青色的砖石墙壁粗糙不平,墙壁四面,都挂着火把,密室房间的四个上角,都有气孔,所以并不太闷,空气里有一股子湿气。
大概看了一眼,李牧就可以断定,这个密室修建的时间并不算长。
李牧在密室里,还不意外地发现了打量堆积的金银珠宝,还有各种玉器。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兵器架,摆放着诸多一看就不是凡品的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都有,在密室西北角,还有近百个散发着油味儿的巨大木箱子,打开一看,里面竟然都是上好精钢兵器,以刀剑和铠甲为主,上面浸了油,保存的品相都非常好。
“这近百箱子兵器,可以装备一千多人的军队,还绰绰有余,马三只不过是一个泼皮而已,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东西,他是准备造反吗?”
李牧心中越发奇怪了起来。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无意中,撞破了什么。
最后,引起李牧注意的,是密室中间的一个类似于祭坛一样的小建筑。
这个小祭坛越两米多高,分六层,下大上小,以白色大理石堆砌,四方各有一条小型台阶,且在大理石上,雕刻着各种花纹图案,雕工极为精致,一看就不是普通石匠雕刻出来的。
在祭坛的顶端,有一个玉石桌,上面摆着烛台、祭品之类的东西,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他退下来,仔细观察祭坛石层上的各种图案。
都是一些象形图案,并没有文字,描绘的各种场景,更多的像是某种宗教祭祀仪式,有祭天、献牲、典礼等等过程,体系比较完整,而出现在各种图案中做多的形象,则是一个带着三条尾巴的黑色圆球的形象,貌似是某种图腾图案。
除此之外,李牧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从整个密室的大致布局来看,李牧怎么觉得,这里好像是某个邪教的秘密分舵。
只是,单从这个祭坛,也看不出来什么。
李牧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这个密室里的金银珠宝和兵器上。
“得想个办法,把这些东西,都拉回到太白县城去。”
想都不用想,李牧就做出了决定。
不管这些泼皮备下这么多的武器要干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不会是在憋什么好屁,要真的被他们谋划成功了,对于普通贫民而言,肯定是一场灾难,既然现在泼皮们都挂了,那就要‘废物利用’,拿回到太白县城去保境安民,正好物得其用。
这事儿,还要落在【黑心秀才】郑存剑的身上。
李牧心中琢磨着,将密室里的东西,都清点了一遍,心中有了数。
然后,他又来到了密室中间的小祭坛上,居高临下,仔细观察了一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一遍清点下来,并无遗漏。
李牧心里有了数,顺手将烛台把在手中,掂量着分量,下意识地又扫了一眼祭坛上的石桌。
咦,这石桌的桌面上,竟然也有一副雕刻绘画图案。
和之前祭坛上的图案相比,这一副图案,不论是雕工还是画面,可就都清晰了许多许多,雕刻的是一副祭天图,一群身穿着古怪黑色衣服的身影,正围着一个奇异的金属巨兽再膜拜着什么,线条惟妙惟肖,给人一种栩栩如生之感。
金属巨兽的周围,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祭品,不只是有牛羊牲口,还有各种李牧叫不出名气的珍禽异兽,一看就不是凡品,甚至还有活人当成是祭品,规模极为盛大。
“这金属巨兽,有点儿意思,看起来怪形怪状的,怎么像是变形金刚,嘿嘿……”
李牧看着,觉得图案上那些黑衣人膜拜的对象,有点儿眼熟。
而且,还是越看越眼熟。
等等!
这玩意儿……怎么……好像是……
李牧突然瞪大了眼睛。
他内心震惊,因为那个所谓的金属巨兽,越看月像是一个宇宙飞船……不……准确的说,像是某种高科技的金属探测器。
支架,太阳能电板,雷达,金属履带!
卧槽!
李牧差点儿大声地惊呼起来。
不会吧,真的是……外星探测器?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为了确保自己并非是看错了,李牧直接从密室墙壁上,取下来一个火把,举着火把凑近了仔细看。
没错,绝对是外星探测器。
而且,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来自于地球的探测器。
因为李牧仔细观察之后,在这个玉石桌面图案中的那个金属巨兽身上,看到了两个极微小但却也是极为熟悉的四个的字母——nasa。
nasa,美国航天局的英文缩写。
世界上,绝对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这个金属巨兽的外形,张的像是宇宙探测器也就罢了,可偏偏其上还有这四个英文字母,退一万步说,哪怕是一个英文字母,或许还有巧合之类的可能,但四个字母,顺序一模一样,这就太说明问题了。
李牧仔仔细细看了数十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从图案上的人形大小比例来看,这个金属宇宙探测器,至少也有十几米高,像是一座六七层的小楼房一样,体积巨大,当然李牧其实对于这种探测器只能有一个外观的猜测,到底是什么类型,是否载人。
或者说更进一步,这玩意儿到底是一个航天飞机还是无人探测器,他都无法确定。
毕竟,谁也不知道,在地球上,那几个科技大国们,到底明里暗里朝着宇宙深处丢了多少颗探测器,更不知道美国航天局到底做了一些什么事情。
不过,这都不是李牧所关心的。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为什么这个疑似航天飞机或者宇宙探测器的玩意儿——好吧,姑且将它称之为航天器吧,这个航天器,到底是怎么来到这个星球的?
是自行漂流而来?
还是说,是在宇宙漂流过程之中,卷入了某种时空隧道,恰好落在了这个世界?
这个问题,对于李牧来说,非常重要。
如果是前者,那意味着地球其实距离这个武道星球并不遥远,地球上的人类进入朝着外太空发射探测器时代的年代,罪过不超过百年,就算石桌上图案中的这个探测器,是最早被发射离开地球的探测器之一,那也不过在宇宙之中漂流了最多百年而已,这种完全在宇宙之中随波逐流的方式,哪怕是一百年,又能够飘多远?
这个武道星球距离地球越近,对于李牧来说,他日后返回地球,就难度越小,希望越大。
反之,如果是第二个可能,这个航天器是在航行过程之中,被卷入了某个时空漩涡、时空裂缝或者黑洞之类的东西,然后降临到这个星球的话,那对于李牧来说,就实在是没有什么参考意义了。
还有一个问题,令李牧同样感兴趣。
这些将航天器当做是图腾一样崇拜的黑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航天器中所载的地球人?
还是……这个星球的土著?
李牧的脑海之中,这一瞬间,不知道冒出来了多少个念头。
但是千万个念头混杂,却是根本理不清楚一个头绪出来。
委实是在石桌图案中看到的一切,对于他冲击太大了,李牧做梦都没有想到,在这个星球上,竟然会遇到一些地球的痕迹线索。
他退下祭坛,仔细再看,发现祭坛石层上,那些垂涎频率最高的拖着三条尾巴的黑色圆球,可不就是类似于卫星或者是探测器的写意图案吗?
李牧深呼吸,运转【先天功】,坐在祭坛顶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首先,不管真相如何,在这个星球上,出现了地球文明的痕迹,这都是一个好消息,起码说明了,两个星球之间,并非是毫无联系,还是有一些细微的关联,而哪怕是这些细微的关联,对于一心想要回到地球去的李牧来说,都是一个值得发掘的线索。
其次,黑衣人膜拜航天器的画面,说明了,在这个武道世界,其实是有这么一群人,不管他们是疯子,还是邪教,还是地球人后裔,至少他们对航天器是有一些了解的。
“一定要想办法,找到图案上所画的那些黑衣人。”
李牧心中,下定了决心。
可惜的是,今夜这个山庄之中,马三等泼皮全部都死在了白衣女子的剑下,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否则的话,是可以从马三的口中,知道一些线索的。
“马三肯定是和石桌图案上的黑衣人有关系的,甚至也许就是黑衣人团伙之中的一员,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马三一个小小的泼皮,竟然可以在纠集这么多人为他卖命,而且还拥有这样一座庄园,还有有如此之多的金银财宝和精良武器。”
李牧一点一点地理顺思路。
“所以,想要追查黑衣人团伙的下落,就要从马三身边经常接触的人查起。”
“对了,蔡婆婆也说过,马三是最近一半年才发家,也就是说,他是最近一两年才加入了黑衣人组织,或者被黑衣人组织扶持,只需要查最近一两年他经常接触的人,就一定能够挖出线索。”
“听说镇上官府中,有人为马三撑腰,难道黑衣人组织中,有人潜伏在官府?”
他眼睛越来越亮。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只要仔仔细细地查下去,那就一定可以挖出一些线索。
李牧逐渐有了主意。
但就在这个时候,李牧面色一变。
他的耳力敏锐无比,如果凝神仔细听的话,就算是百米外的蚂蚁爬行之声,都可以分辨出来,而即便是在不刻意的状态下,二十米之内的任何风吹草动,他都可以清晰地听到。
这一刻,李牧清晰地听到,在密室之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且这脚步声密集,不止一个,起码来了有四五十人,而且空气中还隐约有甲胄摩擦之音传来,其中还有几个步履轻巧的合气境武者,听这架势,应该是镇上官府的兵卫到了。
“整个山庄,都给我封锁起来,任何人不得出入。”
“查,给我查个水落石出,不要放过蛛丝马迹,到底是谁行凶。”
“大人,这里有一个密室入口?”
“弓箭手守住入口,派人下去看看。”
一声声大喝和喧哗,从密室的阶梯上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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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6、什么人物?(补昨天一更)
李牧心中一动。
这个密室,最好不要让太多其他人知道为好。
于是他顺着阶梯,主动走了出来。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小僧有礼了。”
他单掌在胸前,一步一步地顺着阶梯,走出密室。
“什么人?”
“止步!”
“站在原地,不许动。”
一排排的刀枪瞬间的对准了李牧,十几位手中端着弩箭的兵卫,也将手中的弩箭都瞄准了李牧,就等上司一声令下,就要将这个突然从密室中走出来的小和尚,射成一个马蜂窝。
“你是什么人?”一个身穿着八品武馆铠甲的中年人,应该是头目,盯着李牧,声色俱厉地道。
李牧道:“难道各位看不出来吗?我是一个出家人。”
“出家人?”那中年人冷笑:“出家人为何会半夜时分,出现在这庄园中?马三等人,是不是被你杀害的?”
“不是啊,有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杀了这里的人,小僧只是路过而已。”李牧咏这佛号,一脸无比遗憾的样子,道:“其实,小僧来这里,原本是超度他们的,可惜晚了一步,没有赶上。”
既然白衣女子离去之前,并未要求他保密,想来是根本无惧官府调查,所以李牧没有没有圣母到替白衣女子扛着的地步,但是,他也没有掩饰自己来到这山庄的目的。
哇,出家人真的是不打诳语啊。
我做到了。
李牧在心里赞美自己。
中年人愣了愣。
他原本以为,这个小和尚一定会矢口否认,毕竟帝国律法,杀人可是大罪,没想到这个小和尚,竟然不按照常理出牌,虽然否认了人是他杀的,但却表示自己也是来杀人的,这让中年人脑子里一时没有转过弯来。
“哼,人果然是你杀的……出家人不以慈悲为怀,竟然杀人害命,实在是罪大恶极。”中年人回过神来,冷哼道:“本官平安镇镇长宋毅,小和尚,你是要束手就擒,还是要本官下令动武拿你?”
啊咧?
李牧呆了呆。
喂喂喂,你有没有仔细听我的话啊,我都说了人不是我杀的,哪里来的果然啊。
现在的帝国官员,都是这么草率的吗?
“这么说,你就是平安镇的镇长?”李牧的视线,不由得在这个中年镇长的身上,仔细停留了一阵。
蔡婆婆说过,这位宋镇长,是近一两年才来的,而也正是这位宋镇长来了之后,泼皮马三一群人,才慢慢地发迹,镇民们都在背后议论,马三之所以可以如此嚣张,就是因为宋镇长给他撑腰。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宋镇长,应该知道密室的存在,甚至知道密室里都有什么东西。
李牧想要查航天器的历史和下落,或许就应该在这位宋镇长的身上做文章了。
他心中想着,但脸上却没有表露丝毫,以免打草惊蛇,而是一副无法苟同的神态,道:“原来是宋镇长当面,这就更好说了,马三等人,为祸乡里,谋财害命,草菅人命,乃是罪无可赦之辈,我佛慈悲,就算是小僧超度了他们,乃是顺利天理之事,何来罪过?”
一边的几个兵卫小都头,都听不下去了。
这两个人对话,完全就不在一个点上啊,都是自顾自说吗?
而且,怎么听着听着,这个小和尚比镇长大人还要强词夺理啊。
“哼,巧舌如簧,任你说破天去,帝国律法,乃是杀人者死……来人啊,给我将他拷起来。”中年镇长宋毅,一挥手,神色冰冷地道。
他与马三有一些交易,见不得光,所以心中焦急,并不准备与这个小和尚分辨这些,先捉了再说。
身后的兵卫,手中拎着精钢精铁镣铐,上来就要往李牧的脖子里套。
“呵呵,宋大人,只怕是今天,你抓不了我。”李牧也不躲避,任由他钢铁锁链镣铐,套在自己的脖子上,笑道:“这后果,只怕是你承担不起。”
“呵呵,笑话,本官抓一个杀了近百人的杀人狂,乃是奉公执法,有什么后果,是我担不起的?你一个出家人,还敢威胁本官,真是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镇长宋毅一脸讥诮地道。
他却没有注意到,李牧的自称,已经从小僧,变成了我。
李牧只是笑了笑,不说话。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然后就看一个兵卫都头模样的甲士,快步地走进来,在宋毅的耳边,低声地说了几句什么。
宋毅立刻面色大变。
他也顾不上抓捕李牧,而是立刻转身就朝着大堂之外走去。
李牧心知肚明,没有说话,耐心地等着。
没过一会儿,就看之前还义正辞严的镇长大人,一副谄媚的样子,领着一个朱黑色的八抬轿子就缓缓地回来了,到了大厅里,那种模样,简直就像是一只在主人面前摇尾巴的哈巴狗一样。
“没想到郑先生,竟然也到了我平安镇,实在是令我们这个小地方,蓬荜生辉啊。”宋毅大声地道。
“恩,孙镇长有心了。”八台轿子里传出来了郑存剑的声音。
李牧嘿嘿一乐。
【黑心秀才】的名号,在长安府的各级官员中间,真的是如雷贯耳啊,这一次,他把这个家伙,一直都带在身边,可算是带对了,起码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都可以由这个黑心的家伙来处理了,省去了许多麻烦。
“宋镇长,这位乱来大师,乃是知府大人府中的贵客,即便是知府大人见了,也要礼让三分,不知道宋镇长,为何要将乱来大师锁住啊?”【黑心秀才】郑存剑的声音,从轿子里面传出来。
他被李牧打断了腿,还没有完全长好,骑马可以,走路却是不行,所以只能坐轿子来。
这样的说法,也是之前在客栈里的时候,李牧和他商量好的。
宋毅一听,冷汗刷地一下子就流淌下来了。
知府大人的贵客?
怪不得这个小和尚,口气这么大,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
这下子可真的是闯祸了。
宋毅无比哀怨地看向李牧,心说你有这么大的来头,倒是早说啊,这不是故意等着我去犯错误嘛。
李牧面色笑嘻嘻,目光迎上去,老子就算是早说了,你会相信吗?
“还不赶紧给乱来大师撤去镣铐?”【黑心秀才】郑存剑开口催促,他心里也着急啊,生怕惹得李牧不满发飙,自己的腿只怕是又要断一回了。
宋毅不敢怠慢,亲自上前,要给李牧松开镣铐。
李牧笑着往后一退,道:“宋大人,这镣铐,戴上去很容易,想要撤去可就有点儿难了。”
宋毅面色一窒,心中咯噔一下。
妈的,这小和尚怎么这么难缠,像是官场的老油条一样。
“郑先生,这……”宋毅回头看向轿子。
轿子里传出了【黑心秀才】郑存剑独有的阴森冷酷的声音,道:“宋镇长,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乱来大师不满意,你这个官,是肯定做不了了,至于其他的……嘿嘿。”
其他的,还有什么?
当然是命啊。
言外之意,你的命还能不能保住,也不一定了。
宋毅这一下子,心中才真正的害怕了起来。
他没有想到,这个小和尚在知府大人心中的地位,竟然到了这种程度,听语气,连大名鼎鼎的郑先生语气之中,都极为忌惮,自己到底是惹到了什么样的一尊真佛啊。
“这……乱来大师,我……”宋毅再度回头,看向李牧,都快哭出来了,这简直是飞来横祸,哀求道:“下官有眼不识太白山,大师出家人慈悲为怀,请放下官一条出路,不管大师有任何要求,下官都一定满足。”
李牧笑嘻嘻地道:“宋镇长,你只需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可以了,若是答案让我满意,我不会再追究你。”
宋毅点头如同捣蒜。
“好,那你随我来。”李牧转身,朝着大椅下的密室中走去。
宋毅心中忐忑,战战兢兢,犹豫了一下,跟了下去。
大厅里,火把噼里啪啦发出响声,兵卫们都不敢开口,【黑心秀才】郑存剑的大名,即便是他们,也都是听说过的,简直是可以止小儿夜哭,与这样的人物在一起,哪怕是隔着轿子,都让他们有一种转身就逃的冲动。
时间流逝。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之后。
李牧在前,宋毅在后,两个人从密室里出来了。
宋毅的脸上,有一种吃了死耗子一样的表情,额头上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流,跌跌撞撞失魂落魄,从他的表情中,无法猜测李牧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而李牧则是一副思考之色。
“郑先生。”李牧开口,道:“下面的密室里,我存了一些东西,你和宋大人一起商量个办法出来,帮我送到太白县城去吧,行动要快,事情要秘,不许出任何差错,明白了吗?”
“乱来大师请放心。”郑存剑连忙开口,保证道:“只要是大师的东西,哪怕是一粒灰尘,都不会遗漏的,必定会在三日之内,完完全全地送到太白县去。”一般而言,密室里能有什么东西,不外乎是这群泼皮搜刮存储的金银财宝之类的东西。
李牧点点头。
“这里剩下的事情,就由宋大人处理吧。”
他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郑存剑也不敢怠慢,立刻让轿夫抬着轿子,跟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宋毅的心中,又哆嗦了一下子。
这个乱来大师,到底是什么来头啊,竟然让【黑心秀才】这等存在,都犹如仆人一般跟随,言听计从,怎么以前从未听说过这一号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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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7、长安城
平安镇镇长宋毅,并非是泼皮马三的同伙,他并不知道密室的存在,更不知道密室之中会有那样的东西。
这个结果,让李牧有些失望。
但是,这是事实,并非是宋毅在刻意隐瞒什么。
因为询问的过程中,李牧使用了一些手段,得知宋毅并没有说谎。
那么现在表面上看起来,一些脉络都清晰了——马三曲意讨好宋毅,送上各种财物、资源和美女,把自己表现的像是一条狗,实际上却是在借助着宋毅的权力,暗中做着一些宋毅并不知道的事情。
宋毅和马三,并不是一个团伙。
这就有点儿意思了。
李牧是见过马三的,这个泼皮具备了一切地痞流氓的特制,包括嚣张跋扈和鲁莽,并不像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竟然可以瞒过镇长宋毅,做出那么多的事情,到底是马三在演戏呢,还是说,在他的身后,其实还有一个高明的人,在遥控指挥这一切?
李牧偏向于后一种可能。
那么今夜马三等人伏诛,那个幕后操控着,去了何处?
死在乱战中?
还是逃了?
李牧心中想着,突然停了下来。
“你先回客栈等我。”
他对轿子里的郑存剑道。
说完,身形一闪,犹如一只巨鹰一样,腾跃而起,轻身术施展到了极致,消失在了远处夜色之中。
……
……
天明。
平安镇迎来了新一天的双日冉冉升起。
昨夜马三庄园之中的动静,还是引起了一些镇民们的注意,许多人彻夜难眠,等到一大早,一些胆大的远远地到庄园外面围观,看到了官府的兵卫出入庄园,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平日里那些交横跋扈的泼皮们,却是不见身影。
很快,一个消息像是飓风一样,席卷了整个平安镇。
泼皮马三一伙人,被人给一锅端了。
一开始,还有人不信。
但随着镇上官府贴出来告示,消息彻底确认了。
而且官方在告示之中,措辞严厉,列举了马三等人的三十多条罪状,言外之意,这群泼皮死有余辜,并不会再追查其他,反而是措辞巧妙地安抚镇民,镇长宋大人更是特意指出,将会不惜一切力量地提高平安镇的治安,严打各种寻衅滋事罪状。
整个平安镇,都沸腾了。
这些年以来,马三这群泼皮,把镇民们祸害的不轻,伤筋断骨者有之,横死街头者有之,家破人亡者亦有之,可以说是民怨沸腾,敢怒而不敢言,如今,这群祸害们,竟然在一夜之间,被人杀绝了,一个都没有留下。
天啊,还有比这更加令镇民们兴奋的事情吗?
很快,镇子各处都响起了鞭炮声。
到处都是欢呼声一片。
而欢呼的人群中,就有菜菜祖孙两个人。
“奶奶,乱来大大哥哥他真的……”小菜菜站在告示面前,大眼睛里写满了兴奋,她是稍微知道一点儿‘内幕’的,乱来大哥哥说过,要去收拾马三这群人,果然是说话算是,真的收拾了。
蔡婆婆也激动的老泪纵横。
终于不用去乡下逃命躲避了。
“奶奶,太好了,我们又可以在街头卖素面了,这下子,可以很快攒够钱,去长安城把爸爸接回来了。”菜菜掰着指头算了一会儿,兴奋地道:“我们只需要再赞两百三十一文钱,就够路费了。”
蔡婆婆满是皱纹的老手,轻轻地婆娑着孙女的头发,道:“是啊,很快就可以把你爸爸接回来了。”
菜菜的眼睛里,充满了憧憬:“把爸爸接回来了以后,我们永远都不要再分开了。”
“好好好。”蔡婆婆擦着眼泪。
祖孙俩挑着担子,来到往日卖面的摊子面前,小菜菜熟练地支起桌椅,然后从面盒下方的柜子里,取出碗筷,就在这时,突然哎呀一声惊呼。
“怎么了菜菜?”蔡婆婆扭头看去。
“奶奶,你看,这……”她指了指小木柜,第二个隔层上,碗筷中间,一定橙黄的金锭闪闪发光,正是昨夜那个白衣女子超额给出的面钱。
可是不对啊,昨夜不是已经将金锭还给那为白衣女子了吗?
祖孙两个人在原地呆住了。
过了半晌,小菜菜揉了揉眼睛,赶紧将小木柜的门关上了。
“奶奶,仙女姐姐走了,这钱要怎么还给她啊。”菜菜道。
蔡婆婆心中也没有了主意。
“奶奶,要不,就当这钱是我们借仙女姐姐的,我们先用这钱,去长安城接爸爸回来,然后,再卖面把花掉的钱补回来,等到找到了仙女姐姐了,再还给她,好不好?”菜菜眼巴巴地看向奶奶。
蔡婆婆犹豫着。
“奶奶,我好想爸爸。”菜菜哀求道。
蔡婆婆一咬牙,点点头,道:“好,我们今天就出发。”
“噢,太好了。”菜菜欢呼跳跃了起来:“要去接爸爸回家喽。”
……
李牧面色尴尬地回到了客栈。
他在马三庄园外面,整整埋伏了一夜,并没有再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他想象之中那个回杀一个回马枪的幕后操控者,也并没有再现身……一切都没有发生。
好吧,这就有点儿尴尬了。
李牧知道自己昨夜想多了。
此间事了,要离开平安镇了。
在整个平安镇欢呼庆贺的气氛中,李牧与郑存剑两个人,骑着青鬃马,离开了镇子,继续上路了。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再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李牧走的不紧不慢,见识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
总的来说,西秦帝国的西北人,大多数还是淳朴憨厚中带着耿直彪悍,饮食多以面食和肉食为主,尤其是羊肉,更是一路上随处可见的美食,倒是牛肉很少,因为耕牛是重要的生产工具之一,帝国法律也是禁制宰杀耕牛吃肉的。
不过,一路上的治安并不好。
表面的繁华之下,李牧看到了一丝荒败腐烂的气息。
尤其是一路走来的地方吏治,松散而又严苛,官僚气息严重,效率低下,一些小县城更是在官道上设卡,美其名曰维护治安,实际上就是为了盘剥卡要,过往的商队,都是苦不堪言。
“这个西秦帝国,似乎到了末期了吧,要不,就是内部出了问题,一副末代王朝的景象。”
李牧若有所思。
当然,他的这个判断,仅仅是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初级中学历史课本上的一些理论而得出,至于到底对不对……在观察嘛。
第二日傍晚,小日还未落山之前,李牧终于来到了长安城下。
长安城在西秦帝国的历史上,有着与众不同的地位。
因为在两百多年之前,它曾是西秦帝国的首都,虽然西秦帝国立朝并非是在长安城,但是在东秦衰亡,秦帝国的中兴之主秦武帝迁都长安建立西秦之后的一百多年时间里,长安城用它的高墙重甲,为西秦帝国抵挡了三百年的风风雨雨。
一直到两百年之前,秦荡帝扫荡宿敌,开拓版图,将昔日导致东秦灭亡的草原人从故土上驱离,重新迁都立朝之都秦城,长安城才算是结束了它作为秦帝国首都的历史使命。
也是因为这一段历史,秦人对于长安城,都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哪怕长安城两百年之前,已经不再是帝国的都城,如今的长安府也只是帝国数十州府中并无特殊行政地位的一个,这种特殊的感情,也依旧存在,相对于其他州府的省会,长安府还是要相对繁华。
在越过百米宽的护城河,瞻仰了长安城高达百米的城墙,感慨了刀痕剑孔密布的瓮城之后,李牧和郑存剑两个人,交了入城费,终于进入了这座历史悠久的秦帝国五百年古城中。
一种质朴沧桑的气息,扑面而来。
和太白县城那种山水自然,小家碧玉一般的景致相比,长安城仿佛是一位屹立在风雨之中岿然不动的铁甲卫士一样,街道和建筑,多以黑色岩石为主,楼阁耸立,街道平整,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一排排延伸向远处,肃穆的黑色是秦人最喜欢的颜色,也是秦人性格的象征,严肃而又坚毅。
李牧骑马行走在街头,有一种行走在秦帝国近千年历史风云中的感觉。
街道上人流如织,过往的行商和商队来来往往,熙熙攘攘。
夜市快要开启了。
长安城的夜晚,并没有宵禁。
和长安城比起来,太白县城就真的只是一个小县城了,用地球上的城市打个比喻,就好像是从七八线不出名的小城市,来到了魔都上海一样,这种反差和对比,实在是巨大。
李牧简直看花了眼。
这种武道世界的文明,不能用地球科技文明的眼光衡量,诸多街道建筑,都磅礴恢弘的令人难以置信,许多建筑,根本都无法用地球上的建筑理论来衡量,比如动辄数万斤的黑色巨石,整体堆砌起来,地球上的科技文明力量,根本无法做到这一点。
走走停停,李牧走马观花。
半个时辰之后,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人群骤然变得拥挤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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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一更,话说,江湖侠龙大大为何变成了江湖侠龙2?
0128、美丽的女奴
“怎么回事?”
李牧骑在马上,心中好奇,举目看去。
就看前方的街道上,过来了一个花车车队。
清一色的白色骏马,拉着特制的白色马车,车辕极长,五彩的华盖引人注目,驾车的车夫,竟然是身穿着甲胄的女子,而马车上有手指粗的钢条横竖组成的格栅,像是小牢笼一样封闭者,透过格栅,可以看到,每一辆马车上,都拉着五名穿着极少的女子。
这些女子身形高挑,曲线起伏夸张,以李牧地球眼光来看,都不由得被震了一下,全部都是清一色的波霸,像是地球上的欧美辣妹一样,身材完美夸张到了极点,而且更加让李牧意外的是,这些女子竟都是清一色的金发,当真如地球欧美白种人一样。
“怎么好像是奴隶啊。”
李牧骑着马,被人流拥挤着来到了车队前面。
他这才发现,这些金发火辣女子,除了身上穿着极少,披着近乎于透明的轻纱,唯有身上三点妙处,都以黑色布料遮掩住,而这种遮掩,反而让她们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种诱惑力。
每一个女子,都戴着制作精细的脚镣和手铐。
这些脚镣和手铐,闪烁着银辉,远远看去,好像是装饰品一样,近看才会发现,脚镣手铐将她们都所在了马车精钢格栅的固定处,令她们无法有太多自主活动的空间,手臂手臂不得伸展,双腿也只能是踮着脚尖站着,用一种夸张的姿势,将自己身躯的美好,都展现的淋漓极致。
这些女子,大多数都面目较好,皮肤呈小麦色,对于长安城中的秦人来说,这样的样貌,有一种异域风采和诱惑。
只是她们的脸上,都带着悲愤羞愤之色。
其中有几个,甚至嘴里被勒着白绫,无法说话,口水湿了白绫,显然是为了防止她们咬舌自尽。
“这是从大草原捉来的女奴。”郑存剑在一边解释道。
李牧微微一怔。
大草原的上的女人,竟是是这种样貌,黄金长发,就差眼睛不是碧绿的,否则就可以凑齐金发碧眼,那就真的是地球上的欧美白种人了。
“帝国与大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常有战争,军方扫荡大草原,会捕捉到草原人,作为奴隶,男人皆为苦工苦力,女人相貌佳者,会被挑选培训,成为女奴,充入教坊司接客,这一批女奴,应该是刚从前方送过来的新人,所以教坊司的花车队,将她们拉着游街,就是为了吸引全城人的注意和目光,连游三日,吸引城中各阶层人物的目光,在开市之前,制造出最大的声势,开市当日,这些女奴犹如商品一样,可以拍卖,价高者得,最后买有卖出去剩下的一些,则会留在教坊司中,接客做生意。”
郑存剑解释道。
他看李牧的目光,一直都盯在这些花车上,还以为李牧对这些充满了异域风情的女子感兴趣,所以就故意多说了几句。
这很正常。
据郑存剑所知,李牧并无婚配,身边除了两个小书童之外,并无侍妾,所以应该还是童男之身,在秦帝国中,皇帝鼓励生育,年过十二就可以娶妻纳妾,按照年龄推算,这位李府二公子,已经是虚岁十五了,早过了这个年纪,年轻人血气方刚,有的是无穷精力,所以喜好女色最是正常不过了。
如果李牧真的喜好这种调调的话,那对于郑存剑来说,一些事情,又有操作的空间了。
李牧听了,心中有所了解。
这种行为,是在做**广告啊。
他心中好奇,看的也很仔细,在人流的簇拥之下,骑着马,与花车队伍擦肩而过。
总共十辆车,一共四十六名来自于大草原的女奴。
每一个都是相貌极佳,身材火辣,可以算是女人中的尤物了。
值得注意的是,其中有一位女奴,看起来极为年轻,单独被囚禁禁锢在一辆花车中,堪称是绝色,容貌精致美丽到了极点,身上披着与其他草原女奴不同的长袍,气质清冷,眼眸中闪烁着愤怒之色,令李牧一看之下,竟然有点儿失神。
李牧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女人,仿佛是一朵盛开的刺玫花一样,有着一种毒药一般的致命美丽。
这一瞬间,李牧的脑海之中,不由得又浮现出了另一张同样风华绝代的面孔,在平安镇上的面摊木桌上,那位白衣女子掀起面纱吃面的时候,露出的那张吹弹可破的白皙面孔,同样的美丽无双,两相对比之下,白衣女子犹如月宫之中飘渺的仙子一样,而这个被囚禁的异族女奴,却仿佛是火热愤怒的女战神一样,各有不同,但相同的美丽,都是人间尤物。
郑存剑在旁边人群中打听了几句什么,然后极为兴奋地道:“公子,原来这四十六名女奴,竟然颇有来历,这一次,长安城教坊司可是花了大价钱,才把她们抢过来……呵呵,这可真的是让我意外啊。”
李牧看向郑存剑,没有接话。
不过他的眼神,意思很明确,有什么来历你他妈的倒是说啊,还卖关子,欠揍是吧?
郑存剑打了个寒颤,知道这位爷脾气粗暴,再也不敢隐瞒,连忙道:“这四十六名女奴,竟然是大草原狼殿的狼神卫,尤其是那个为首的首领,哦,就是那个单独被关押在一架特制花车中的女奴,身份可不一般啊,是昔日大草原上的战神,草原大哲别的兄弟的女儿,据说曾经被狼神殿选为圣女,后来不知道为何,竟然没有进入狼神殿,而是成为了狼神卫,嘿嘿,其他四十五名女奴,都是她麾下的亲兵,过去几年,这支由女子组成的狼神卫,在大草原上威名不小呢……”
哦,原来果真是一个女武神啊。
李牧点点头。
关于大草原,他知道的不多,只能算是略有了解。
其中一半了解,是在饭桌上被小书童清风填鸭式教育灌输的,另一半则是在与结拜大哥郭雨青聊天时听到的,郭大哥好像是对大草原颇为了解,言语之间,感情极深,当时李牧曾猜测,郭大哥也许是来自于大草原,不过并没有追问。
大草原在神州大陆上,不属于西秦、北宋和南楚三代帝国疆域,而是被游牧民族统治,是一个由诸多部落联合组成的政教合一的联盟式的大势力,狼神是游牧民族信奉的至高神祇,而狼神殿则是狼神的代言人,行走在大草原上,具有皇帝一般的权威,可以号令各大部落。
这些女奴,竟然曾经是狼神殿的狼神卫,这身份地位可就真的是相当高了,做个类比的话,换做是在西秦帝国,她们可以算是金枝玉叶了,享受尊崇地位和待遇。
尤其是女性狼神卫,更是罕见。
可惜,最终却西秦帝**队捕获,成为了阶下囚,命运从此陷入悲苦之中。
李牧心中,对于这些女子,颇为同情。
尤其是刚才那个单独关在花车囚牢中的女子,实在是太令人惊艳了,宛如不属于人间一样,有着致命的美丽,绝对可以让无数男人为之倾倒犯罪。
这样美丽无双的女子,被造物主所青睐,本该是高高在上享受宠爱和追求,可现在却落得如此命运,被碾落在泥泞之中,令人扼腕。
“公子,您若是有兴趣,我可以为您安排,长安城中,小人还是可以说得上话的。”郑存剑察言观色,看到李牧的表情,于是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李牧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道:“先去接我娘,这才是大事。”
郑存剑被李牧这个眼神,看的心中又是一个哆嗦,连忙道:“是是是,是小人糊涂了,二公子乃是至孝之人,老夫人又是苦苦守候多年,自然是要先去相认,小人想差了,公子勿怪。”
“到了长安城,就是你的地盘了,我知道,你心里存着很多心思,”李牧策马而走,眼神似笑非笑,道:“如果你想要去通知那个渣男,或者是想要借助其他力量来对付我,那你随时都可以尝试,我无所谓……呵呵,只要你不怕死。”他口中的渣男,自然指的就是长安城的统治者知府李梦龙了。
“小人不敢,公子千万不要误会。”郑存剑吓得肝儿颤,连忙辩解。
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因为在离开太白县衙的时候,李牧在他的体内,种下了一枚法咒,名曰【生死符】,还曾为他演示过【生死符】的威力——当然是在他的身上,那种滋味……郑存剑发誓,他就算是被千刀万剐,也不想要再尝试一次【生死符】发作时候的痛苦了。
有【生死符】震慑,郑存剑也只好暂时熄灭了在长安城中对付李牧的想法。
在知道李牧同时也是一个恐怖的法修术士之后,郑存剑心中冰凉,他是知道这些法修术士的恐怖,各种神秘的咒法,可以杀人于无形,没有找到境界超过李牧的强大术士,解掉体内的【生死符】之前,他暂时不打算轻举妄动了。
李牧笑了笑,没有再理会他。
郑存剑在前面领路,两个人骑着马,速度也不快,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之后,来到了长安城西街区的一个小巷子入口。
“赶猪巷?”
李牧在石壁上,看到了这个小巷子的名字。
一个很生僻也很生动的名字。
这里是贫民区。
“老夫人就在巷子最里面的一座院子里。”郑存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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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9、也姓郑?
李牧骑着马,站在赶猪巷的巷口,心中有所思。
他是一个冒牌货,并非是这个星球上的李牧,之所以前来迎接李牧的生母,一是为了给被顶替的那个李牧一个交代,不管他是死是活,从他的生平来看,还可以算是一个有才华的孝子,二是因为李母的遭遇,的确是令人唏嘘和同情,一个被命运辜负的老人,在生命的晚年,应该享福。
地球上的李牧,没有享受过父母之爱,所以可以说,这一块是他内心的逆鳞。
只是,不管是相貌再相似,毕竟不是同一个人,万一李母当场辨认出来,这就很尴尬了。
李牧倒不是怕被揭穿身份。
他现在的实力,天下之大,大可去得,就算是不做太白县令,亦可傲啸山川之间。
他担心的是,一旦李母认出来他是一个冒牌货,追问起自己真正儿子的下落,该如何回答?若是直说,得知真正的李牧已经坠崖而死,那岂不是断绝了她最后的希望,会是何等的悲伤绝望,反而是违背了自己来接李母的初衷。
赶猪巷是贫民窟中的小巷子,地面泥泞,墙壁低矮,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臭味,那是尿便混合在淤泥之中的杂合起来的奇怪味道,令人闻之作呕。
这种味道,李母在地球燃灯寺村的屠宰场里,闻到过。
巷子里人不多,有流浪犬出没,和外面主干街道上的喧哗热闹的夜景比起来,仿佛是一片被遗忘之地,完全就是另一个世界。
偶尔有人影出没,或是面色麻木替瘦如柴,或者神色狰狞凶芒毕露的狰狞之辈,行色匆匆,越发衬托着这个小巷子里复杂而又艰险的生存环境。
出没巷子的人,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李牧两个人。
别说是胯下俊品的青鬃马,单单从衣着气度来看,李牧二人,不该属于赶猪巷,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为何会来到这里?
“公子?”郑存剑在一边轻声地道:“老夫人,真的在里面,小人绝对没有记错……”
李牧摆摆手。
“进去吧。”
他下马,牵着马,就在这泥泞的路里,一步一步,朝着昏暗的赶猪巷里走去。
巷子两边,除了低矮的土墙之外,还有错落着的木门,有些庭院里一片死寂,也有些庭院中隐有灯火,偶尔可闻孩童嘻嘻之声传来,还有一些挂着红灯笼的小院门口,站着身穿暴露的年龄不一的女子,在搔首弄姿,看到李牧两人进来,却是远远地躲开,不属于贫民窟世界的大人物,虽然身上有财物,但她们并不敢真的上来揽客。
赶猪巷并不深,大约百米左右。
李母的小院落,就在巷子的最深处。
“老猪婆,今天说什么,老子都要将这贱婢捉回去,你要是敢阻拦,连你的腿都打断。”一个跋扈嚣张的声音,从前方李母的小院落里传出来。
然后,便是女人的哭喊和求饶声,以及男子的狞笑。
李牧目光一凝。
小院落的门口,停着一架马车,两个车夫模样的彪形大汉,牵着马,站在门口,面目凶狠地打量着过往的行人,腰间悬着长刀,气势不善,像是两尊门神一样。
怎么回事?
李牧看向郑存剑。
后者一脸疑惑和茫然。
李牧径直朝着大门走去。
两个大汉立刻就警觉,瞪着眼睛,朝着李牧看来,眼神中的警告意味明显。
“干什么的?”
其中一个大汉手按住了刀柄,盯着李牧。
“哦,回家看看。”李牧将青鬃马,拴在门口的一颗枯死的树桩上,随意地回答。
然后,他没有理会这两个汉子,伸手去推门。
“站住。”
“不许进去。”
两个汉子同时大怒,伸手朝着李牧的肩头抓去。
如果是换做其他人,他们早就拔刀砍过去了,看在李牧和郑存剑两个人衣着不俗,应该是有点儿身份的人,所以他们还算是客气——很显然,这两个壮汉的身份,并不高,所以他们根本就不认识郑存剑,不知道这位跺跺脚,都足以令整个长安府抖三抖的【黑心秀才】。
然而,两个汉子伸手一抓,就抓了个空。
李牧动作不急不缓,已经推开了院门,走了进去。
“站住……”
“你找死吗?”
两个汉子大惊,连忙追了进去。
郑存剑摇摇头,他已经隐约猜出来了一些什么,很明显,今晚有人要倒霉了,而且是倒大霉,他知道李牧的脾气,一旦火上来,连天都可以戳一个窟窿。
不过,不管发生什么,都与他无关。
所以他不紧不慢地将马拴在门口,将刚才临时买的一些衣服和吃食,从马背上取下来,拎在手中,然后也进了小院落,那两个汉子追进去了,所以根本没有人拦他。
……
李牧走进院子,就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
一个身穿破破烂烂的粗布麻裙的中年妇女,手中握着一柄光秃秃的扫帚,将另外一个看起来大约十**岁的女子,护在身后,像是母鸡护小鸡一样,脸上的表情愤怒而又惊惶。
这中年妇女双眼无神,并无焦距,显然是已经眼盲,哪怕是失去了神采的双眸,还是身上破旧粗糙的衣衫,都并不妨碍她的美丽,就仿佛是一朵坠落在泥尘中的花朵一样,虽然被岁月摧残、被生活折磨,艰难困苦,但她的身上,依然有一种高贵且美丽的气质。
几乎不用猜,李牧就知道,这个中年妇女,就是李母了。
说实话,李母的形象,与他想象之中白发苍苍身躯佝偻的中老年妇女形象有很大的差别,但想一想,这样才正常。
毕竟在年轻的时候,李母可是帝国中风华出色的贵族花朵,曾有无数人追求。
而在李母身后的那个女子,十**岁的样子,容貌还略带稚嫩,容貌虽然说不上有多美丽,但却算得上是端正乖巧,皮肤极好,充满泪痕且惊惶像是被雷雨吓到了的脸上,有一个清晰且红肿的巴掌印,身上穿着的衣服倒是好些,只是被撕扯掉了一半,露出了白皙的双臂和肩膀,双手上掩,护住了酥胸……
只是,少女裸露在外的白皙的身子上,却是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各种鞭痕,青肿一片。
李牧的脑海中,立刻就跳出来了一些信息。
郑存剑说过,李母的身边,是有几个忠心的小丫鬟的,不过先后都被拆散卖掉了,最后一个忠心耿耿的小丫鬟,也被渣男知府的府中人,给强卖嫁给了一户人家做小妾,如今的李母身边,应该是并无丫鬟伺候。
眼前的这一幕,嗯……
应该是那个被强卖嫁人了的小妾,逃了回来,然后被人家追上门?
结合之前在门外听到的话,李母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而在李母二女的对面,一个满身绫罗绸缎的中年矮胖子,正双手叉腰地大骂着,他的身边,还站着四个恶奴,都是腰悬长刀,手拿马鞭,凶神恶煞,脸上带着狞笑,嘻嘻哈哈,仿佛是看热闹一般。
“嘿嘿,老猪狗,大爷我看在你曾服侍过知府大人,所以不与你计较,你竟然如此不知死活,敢串通这个贱婢,偷窃我家的财物,还敢护着这个贱婢,真以为大爷我不敢打你吗?”
胖子的嘴角,有一颗长着一撮黑毛的痦子,破口大骂的时候,狰狞而又残忍。
他骂了两句,突然扭过头来,看到了一步一步走进来的李牧。
“你是谁?”他惊讶。
李牧道:“我是这里的主人……你又是谁?”
说话之间,门外的两个汉子追了进来。
胖子反应过来,神色变色凶厉了起来,道:“哪里来的蠢货,竟敢在郑爷我面前充楞……旺财来福,让你们守住大门,怎么把这个讨野火的小秃驴给放了进来?”他也将李牧当成是和尚了。
追进来的两个汉子,一个叫做旺财,一个叫做来福。
“老爷,是他硬闯进来的……”
“这小子很滑溜,老爷小心啊。”
两个人道。
“给我拉出去,拉出去……打断他的腿。”自称郑老爷的胖子,跳着脚大喝,显然被打断了好事,让他很愤怒。
两个汉子立刻拔刀,冲了上来。
李牧头也不回,反手一拍,一股劲气涌出,两个彪形大汉就像是两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跌在了院墙之外,没有了生息。
然后,他哦了一声,道:“也姓郑啊。”
刚刚从门口进来的郑存剑,听到这句,下了一个哆嗦,连忙第一时间解释道:“公子,我不认识他,和我不是一个郑。”
这时,对面李母和那丫鬟,也有点儿惊疑不定。
李母眼盲,不能视物,看不清楚李牧的相貌,一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那个惊慌的像是雷雨天的小鸭子一样的少女,赶紧把自己破烂的衣服拉起来,用手捂着,目光在李牧的身上打量,有点儿疑惑,但在这样的时候,看到了李牧出手时的画面,她只能将最后的希望,放在这个陌生人的身上,鼓起勇气地连忙道:“公子,帮帮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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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0、当球踢
“你到底是谁?”郑胖子面色狠辣,盯着李牧,冷笑道:“想要管闲事?在这长安城里,敢管我的事情的人,不多,小和尚,你这是自找不痛快。”
李牧没有理会这个胖子。
郑胖子和他的爪牙们,在李牧的眼中,不值一提。
他现在脑海里,思考的是,如和与李母相认,关于昔年李牧与母亲在一起的童年记忆,他不知道丝毫,这种事情,真的是很容易穿帮啊,他甚至连当年李牧是如何称呼自己母亲都不知道,叫妈?还是娘亲?还是母上大人?还是其他?
“说说吧,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李牧看向那求援的小姑娘。
小姑娘神色犹豫,看着李牧,并不完全信任,不知道该怎么说。
一边的郑胖子,冷笑了起来,道:“这个贱婢,是老子花大价钱买来的侍妾,竟然不守妇道,偷了老子府上的东西,被府中的护卫发现了,一路跟过来,原来是偷来孝敬这个老猪狗,嘿嘿,一定是他们两个人沟通,预谋作案……”他还是有点儿忌惮李牧的武力的,毕竟一巴掌将他两个车夫抽飞,可不是等闲之辈。
“哦。”李牧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郑胖子在原地转了四五个圈,左脸上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掌印,几颗牙齿都飞了出去。
“你……”郑胖子被打懵了。
李牧从郑存剑的手里,接过一张白色手帕,擦了擦手,道:“这一巴掌,是告诉你,说话要讲文明,要是让我再从你的口中听到哪怕是一个脏字,我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郑胖子这才有点儿回过神来,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豺狗一样,跳了起来,厉吼道:“你……你竟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死定了,没有人敢这么打我……”
李牧没有理会他,看向了小姑娘。
“说吧,说出来,我为你做主。”李牧又道。
小姑娘这个时候,才有了勇气,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里李牧猜的没错,这个小丫头,叫做春草,是李母身边最后一位丫鬟,前些日子,被强卖给了这个郑胖子做妾,可怜春草当真是忠心耿耿,虽然被卖掉,但心中还记挂着李母,于是经常偷偷地拿一些东西,来救济已经眼瞎没有了生活能力的李母,今日,却是郑胖子主动提起,给了春草一些财物和食物,让她送来到李母的住处,春草还以为是郑老爷格外开恩,谁知道,她前脚出发,后脚郑胖子就带人跟过来,直接闯进了李母的院子,直接诬陷春草偷窃府中的财物,上来先是一顿毒打,然后就要让李母做出一个交代。
“公子,小女子不敢奢求其他,只求公子能够保护老夫人,这件事情,完全和老夫人无关,小女子愿意任打任罚,愿意和郑老爷回去,接受任何处置,只求不连累老夫人……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来生就算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春草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她与李牧素未平生,求李牧救老夫人已经是鲁莽了,更不敢奢求李牧帮自己。
因为她本没有什么理由求李牧为了救自己而得罪郑胖子。
她是知道的,这个郑胖子在长安府中,颇有能量。
这也算是病急乱求医了。
“嘿嘿,求他?小秃驴自己都自身难保……”郑胖子这个时候,反应了过来,狞笑,道:“老子已经叫人了,今天你们谁都别想走……嘿嘿,小秃驴,我不管你是谁,但是,打了我郑天良,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得给我付出代价。”
李牧看了看一边的郑存剑,问道:“小秃驴这三个字,算不算是脏话?”
郑存剑一怔,旋即明白过来,道:“这个……应该算是吧。”
李牧点点头,朝着郑胖子看过去,道:“你想要什么样的代价?“
“嘿嘿,这个老猪狗,勾搭我的小妾,盗窃我府上的财物,按照帝国法律,必须双倍赔偿,然后再去坐牢,才能洗刷自己的罪过,嘿嘿,如果她不愿意,那老子还可以给你们指一条路……”说到这里,郑天良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淫.秽之色,道:“这老猪狗,也算是有几分姿色,虽然年龄老了一点,但是老子我也不嫌弃,只要到我府中做个小妾,尽心服侍老子,那今天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李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机。
他弄明白了,这才是郑天良故意设计陷害春草和李母的原因吧。
好死不死,竟然垂涎李母的美色?
“你不是想要知道我是谁吗?”李牧直接打断了郑天良的话,一字一句地道:“现在告诉你,我的名字,叫做李牧,太白县知县,也是你所辱骂的这位老人家离家八年终于归来的儿子……现在,你知道了吗?”
“什么?李牧,你……你是……这个老东西的儿子……”郑胖子一脸的震惊。
“你没有听错,就是我。”李牧说着,反手又是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力量不再控制。
郑胖子的头颅,挨了这一巴掌,像是溜溜球一样在脖子上转了十几圈,然后又如摘掉的西瓜一样,从脖子上掉下来,嘭地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我说过,再说一个脏字,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你以为我是在和你开玩笑啊?”李牧俯瞰落在地上的郑胖子的脑袋。
辱骂母亲者死,这郑胖子,一口一个老猪狗,骂了不止一句,而且竟然还垂涎李母的姿色,设计算计,简直是该死一万次,且从他的做派来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李牧杀得毫无心理负担。
“嗬嗬……我……你……”郑胖子一时竟然未死透,脑袋还有意识,嘴巴开合,发出声音,表情前所未有地恐惧,还有一种难以置信,他到死都不相信,李牧竟然真的敢杀自己。
其他人都惊呆了。
除了郑存剑。
郑天良的那几个护卫,几乎都处于石化状态。
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自家老爷就被秒杀了,被摘掉了头颅……这算怎么回事?还真的有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愣子啊,连郑老爷都敢杀,疯了吧?
他们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侍女春草也瞠目结舌。
她刚才求救,只是哀求希望李牧能够护住老夫人,至于她自己的死活,她都不在意了,但是没有想到,这个小和尚竟然出手直接把郑天良给杀了,这……不会是在做梦吧?
对了,还有什么,他刚才说什么?
春草一个激灵,又想起了李牧的另外一句话。
这个小和尚,说自己叫做李牧,是老夫人的儿子,难道是……少爷……回来了?
而李母则是也彻底呆在了原地,身躯轻轻地颤抖着,忘记了说话。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是牧儿回来了,真的是牧儿吗?
不会和以前一样,又是在做梦,又出现了幻觉吧?
“走你。”李牧抬起一脚,直接就将郑天良的脑袋,踢飞了出去,化作一个黑点,消失在了夜空中,也不知道去到了多远的地方。
说话算数。
说当球踢,就一定要当球踢。
“把尸体抬出去。”李牧又看向郑天良的护卫。
几个护卫,这才反应过来,尤其是那两个叫做来福旺财的,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抬起郑天良的无头尸体,赶紧就从小院子里面退了出去。
“我讨厌姓郑的。”
李牧自言自语。
郑存剑在一边,听得一脸冷汗一心委屈,却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李牧转身,推金山倒玉柱,跪在了地上,来到李母跟前,大声地道:“娘亲,孩儿回来了……孩儿来晚了,让娘亲受苦了,孩儿不孝。”还是叫娘亲吧,既然来了,那就要把戏演足了。
“你……”李母如梦初醒,颤抖着,手掌颤巍巍地抬起来,朝着李牧的脸上抚摸过来:“你真的是我的牧儿……真的是我的牧儿回来了?”
她布满了皱纹和裂纹的手,在李牧的脸上摩挲着。
儿行千里母担忧。
李牧离开长安城八年,音讯全无,连一封书信都没有寄回去,让李母一直都苦苦等待这,心中近乎于绝望,她都无法想象,没有了自己的照顾,年轻的李牧怎么可能生存下去,多少个流干了眼泪的夜晚,李母都在担忧,儿子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危险,或许已经……她根本不敢多想下去。
儿子离家出走之后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她来说,都是煎熬。
她也曾想过,去将儿子找回来。
但她的人身自由,却都被知府限制了,根本无法走出长安城。
苦苦等待了八年时间,儿子终于回来了吗?
她颤抖着,在李牧的脸上摩挲,想要辨认出来,眼前这个少年,是不是自己的日子。
“娘,孩儿不孝。”李牧很配合地大哭,表现的很激动。
李母已经眼盲,看不清楚,所以这方面,倒是可以不用太担心,起码表面上的破绽,她是看不到的,也许可以蒙混过关,希望这儿可怜的老人,可以在满足和幸福中,度过自己的余生吧。
李牧在心里这么想着。
“真的是我的牧儿,是我的牧儿,长大了,但是大模样没有变……”李母在李牧的脸上,来回摸了半天,终于确认,都说儿子和母亲之间,会有一种奇妙的血脉联系,犹如心有灵犀,八年时间过去,李牧的相貌比半年前肯定是有变化的,但变化并不大,五官的一些特征还保存着,李母来来回回摩挲了好几遍,最终确认。
“我儿,你终于回来了啊。”李牧放声大哭。
一边的侍女春草,也兴奋地热泪滚滚,脸上带着笑,泪水却无法控制。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少爷,终于回来了啊。
亲人相认的场面,让人感动。
郑存剑站在一边,默默不做声。
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最好的表现,就是不要说话打断气氛。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一片嘈杂的脚步声,从院子外面的巷子里传来。
然后就听来福的声音在外面大吼:“凶徒就在里面,这个天杀的,他竟然杀了郑老爷,莫要让他跑了……董大人,我家老爷被杀了,你可千万要给我家老爷做主啊。”
0131、好大的口气
董大人的名字,叫做董宇飞,是长安城中西城区衙门的一个兵卫都头,从七品官秩,相当于地方县衙的县令,若是放在长安城之外,也算是一个人物,但是在随便扔一块砖头都可能砸到一位七品官的长安城中,就只能勉强算是一个中层官员了。
董宇飞身高一米七,体型肥胖,白面无须,面目猥琐,是郑天良的好友,准确的说,是郑天良的酒肉利益朋友,刚才郑天良暗中放出了信号,早就准备好的董宇飞带着二十名心腹,第一时间赶来,看到的却是郑天良的尸体。
“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连郑员外都杀了?”他又惊又怒,看着郑天良的护卫随从们。
“是一个小和尚。”来福道。
“自称是里面那个婆娘的儿子,武功很厉害。”旺财补充了一句。
刚才李牧在将郑天良的脑袋拧下来之前,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这些个家丁护卫们,也都听到了。
里面的那个婆娘?
知府大人休掉的那个女人?
她的儿子?
那岂不是就是……董宇飞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已经在长安城之中生活了二十多年,因此,是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的,知府大人休掉前妻,另娶他人,二儿子李牧年轻气盛,与知府大人三击掌断绝父子关系,然后离家出走,临行前发誓要出人头地之后返回复仇,这件事情,曾经在长安城中闹得沸沸扬扬。
这些年,这个前妻,还有离家出走的儿子,成为了知府大人的逆鳞。
尤其是那个而立李牧,据说多年未曾有书信传回,所有人都默认他已经死在外面了,怎么时隔八年之后,他竟然活着回来了?
董宇飞想了想,招呼身边一位心腹过来,耳边低语了几句。
心腹转身匆匆而去。
“走吧,去会一会这位二公子,呵呵。”
董宇飞带着人,推门进去。
一个已经与知府大人断绝了父子关系的弃子而已,他心中,并不多么惧怕,他曾听说过一些小道消息,知府大人对于这个儿子,极为憎恶厌弃,据说当年李牧离家之后,知府还曾派人追杀过,想要斩草除根,但是却没有找到人,后来也就作罢了。
……
“儿啊,我苦命的儿啊,你怎么出家做了和尚了啊。”李母拉着李牧的手,着急地问道。
李牧站起来,道:“娘亲,没有出家做和尚,只是头发短了一点而已……孩子读书有成,考取了帝国文进士,皇恩浩荡,如今官居长安府太白县县令,三个月之前上任,处理了县政之后,第一时间来接你,娘,从今以后,孩儿可以保护你,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了。”
就在这时——
“呵呵,好大的口气,一个小小的县令,就敢跑到长安城中杀人,真以为当了官,就没有人能过管得了你吗?”
董宇飞冷笑着,带着全副武装的兵卫甲士,冲了进来。
看到这些官兵出现,丫鬟春草立刻就紧张了起来。
她认出来,为首的那个胖子官员,是郑天良的好友,经常会出现在郑府中,两个人称兄道弟。
李牧皱了皱眉,回头道:“滚出去。”
董宇飞一怔,旋即大怒:“李牧,你说什么,你……”
轰!
李牧反手就是一拳。
拳罡如同狂涛怒澜一样,似是平地一阵龙卷风一样,董宇飞和身后的兵卫甲士,也是都有一些武道修为在身上的,但瞬间只觉得一阵窒息,仿佛是巨浪涌来,身不由己地就被席卷着飞了出去,越过院墙,噗通噗通地跌在了墙外面,跌了个七荤八素。
“这……”
董宇飞呻吟着爬起来,心中巨震。
这个李牧,实力怎么这么可怕?
只是一拳而已,就将自己二十人击飞,这过程像是闹着玩一样,很显然,这还是他控制了力量,不想杀人的原因,如果没有留手的话,那现在自己这群人,是不是已经成为一地尸体了?
意识到这一点,董宇飞一阵后怕。
这节奏不对啊。
今夜郑天良对付李母的缘由,董宇飞其实是知道一些的,乃是背后有一位贵人授意郑天良这么做的,否则,郑天良不过是西城区的一个富商而已,未必真的有胆子对付李母,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李母毕竟是知府的前妻。
原本以为,不过是走一个过场而已,但是现在……
一个小小的县令,在长安城中和一只蚂蚁差不多,能过对付他的人太多了,但偏偏这个县令还是一个实力如此恐怖的高手,那问题就大了。
董宇飞呲牙咧嘴地活动了一下身体,就站在院墙外不敢再进去了。
反正,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这个时候,想必那个贵人已经得到消息了,接下来要怎么办,就由那位贵人去决定吧,他虽然也想要博得那个贵人的青睐,但却也不想冲在最前面,毕竟出头鸟先死,出头的椽子先烂。
……
院子里,郑存剑捂着额头无语了。
还是……这么暴力啊。
在来到长安城之前,他看到李牧这么风清云散无所谓的样子,还以为这位爷,心中有所计划,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但是,现在看来,这位爷根本没有任何的计划啊,之所以无所谓,是因为他根本就无所顾忌啊。
对于自己的实力,这么自信?
郑存剑有些看不懂了。
根据他这些日子的了解,李牧不像是一个鲁莽冲动的莽夫,那他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底气和自信?这里可是长安城啊,高手如云,强者如遇,难道他以为自己可以像是在太白县城时候那样,一个人打穿整个长安城吗?
当然,不管心里如何想,郑存剑都不会开口说什么。
他的心底里,是真的怕了李牧。
“我儿中了进士?如今是县令了?”李母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
儿子出走八年毫无音讯,再回来已经是一方主政,这绝对是一个喜讯,而且,儿子还这么年轻,帝国历史上,十五岁的县令,以前还未有过吧?这样的资质和资历,只要不犯错误,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是啊,娘,以后您就随我一起前去太白下吧,那里山美水美,民风淳朴,气候宜人,您可以在那边修养身体,儿子年少时不懂事,丢下您一个人离家出走,现在想想,真的是很混账,以后,儿子一定会好好照顾您,一直都陪在您身边。”李牧渐渐地也带入到了角色之中。
他能够感受到李母内心中的激动,和那种发自灵魂的欣慰和疼爱。
这是一种只有母亲身上才有的温暖。
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目前的李牧,体会到了这种温暖,让他倍加珍惜。
老人家,虽然我不是您真正的儿子,但我也叫做李牧,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安排,从此以后,您就是我的母亲。
李牧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
“好,好好好,我儿长大了,娘终于可以放心了。”李母泪水止不住。
这是喜悦和激动的泪水。
小丫鬟春草在一边也是泪水流淌。
终于盼到了这一天。
少爷终于回来了。
而且,还做了官,又变得这么厉害……这实在是太好了呀。
以后,夫人就有人照顾了。
老天爷真的是开了眼啊,她自己就算是死,也可以安心了。
接下来,又是一番诉离别的对话。
李母并未看出来什么破绽,紧紧地拉着李牧的手,就好像是拉住了全世界一样,整个人容光焕发,一下子好像是年轻了许多一样,精神都好了许多,仿佛身上所有的病痛,都在这一瞬间彻底消失了。
“我儿,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怎么还是这么瘦啊。”
“孩子,回来就好,其实啊,娘不奢望你飞黄腾达,只要比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娘比什么都安心……对了,刚才进来的那几个人,去哪里了?怎么都不说话了?”
“还有,好好和郑员外商量,不要闹僵了,你如今是官身了,对你影响不好……”
李母絮絮叨叨地说着。
她眼睛已经完全都看不到了,光靠听声音,并不知道,郑天良已经被李母所杀,也没有看到李牧一拳击飞了董宇飞等人的一幕,下意识地以为,这些人都还在院子里呢。
“娘亲,你放心,儿子挺好,我已经和他们商量好了,他们不敢再闹了。”李牧道。
“对了,我儿,你一路上走来,一定还未吃饭吧,饿了吧,为娘……为你去准备吃的……你小时候,最喜欢吃娘做的阳春面了,一次就能吃一大碗……”李母擦拭着自己的泪水,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道。
巨大的激动和兴奋之后,作为母亲的人,首先想起的,是儿子有没有吃饱。
“娘,还没有吃呢,不过,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里环境太简陋,儿子不能再让您受苦了。”李牧建议道。
“这就要回太白县吗?”李母问道。
李牧道:“不,先找一家上好的客栈住下,儿子还有其他事情,要在长安城中多留几天。”他还是想要见识一下长安城的繁华,增长见识,亦可会一会城中的各路武道强者,见识一下真正高手的力量。
“可是……”李母有点儿担心,问道:“你回来的事情,你父可知道?”
“我父?”李牧撇撇嘴,道:“娘说的是那个渣男知府啊?我都已经与他三击掌,断绝父子关系了,他自然就不知道了。”
渣男知府?
李母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说的是知府李刚。
这么多年过来,她如今对李刚,也是心如死灰了,这个负心汉做的太绝,不过是在利用她家族的权势而已,家族倒台之后,李刚第一时间与她撇清关系,让她伤透了心,刚才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如今的李刚,乃是长安府的统治者,封疆大吏,太白县在长安府治下,归李刚管理,身为太白县令,李牧需得遵从李刚的命令。
李母有点儿担心儿子的处境。
“他毕竟是知府,管辖整个长安府,你是县令,归他管辖,要是……”李母还是担心地想要劝一下李牧。
李牧笑道:“娘亲放心,儿子心里,自有主意,这个渣男,若是不招惹我,我也不与他一般计较,若是他不知好歹……那他这个知府,也算是做到头了。”
话音未落,又一个声音,从院子外面传了进来。
“呵呵,不知死活的孽障,好大的口气,竟敢这么说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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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2、 你们已经超时了
从外面又进来几个人。
为首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长的眉清目秀,白面如玉,五官端正俊秀,剑眉星目,身材修长,生的一副好皮囊,身穿轻甲,腰间悬着一柄长剑,颇有英气,只是脸上,布满了怒容,进来就盯着李牧,眼神锋锐。
刚才说话的,显然就是这个年轻人。
在他的身后,还有四五个人,都是二十多岁年纪相仿的人,衣着各异,但都颇为贵气,一看就是富贵之家出身,每个人的气息,都颇为不弱,显然也都是武道高手。
看到这几个人进来,【黑心秀才】郑存剑往角落里缩了缩,低下头,一声也不吭,仿佛是融化在了墙角的黑暗之中。
进来的年轻人,都没有注意这个看起来像是仆人一样的人。
李牧扶着李母,在草屋前的一个破烂木椅上,让春草在李牧身边服侍,这才转身,瞥了一眼,道:“你是何人?”
“孽障,口出狂言,目无尊长。”英俊年轻人怒喝,道:“还不跪下,磕头认错。”
李牧无语:“你特.码的算是哪根葱啊?脑子有病吧。”
实际上,他心中已经猜出来了一点。
这个年轻人,应该就是渣男知府的大儿子,那个在渣男知府发迹之前,所娶的原配妻子所生的儿子。
看来,今夜的事情,和这位李府大公子脱不开关系啊。
“小小年纪,简直猖狂,李兄乃是你同父异母的兄长,还不过来拜见。”另一位锦衣年轻人喝道。
李牧嘿嘿一笑:“我有母无父,何来同父异母的兄长。”
“孽障,竟敢说出如此无父无母之言,简直就是毫无人性,”那英俊年轻人怒意勃发,喝道:“枉我还想劝说父亲,给你一次机会,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冥顽不灵,我看你这个县令,也当到头了。”
一边的李母,听到这里,已经知道是谁来了,连忙颤巍巍地站起来,道:“原来是雄哥儿来了,牧儿今日刚刚回来,还不知道你的身份,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啊……”说着,就要躬身赔礼。
李雄冷哼一声。
李牧一把扶住,道:“娘,不用向这种跳梁小丑低头……一个官二代而已,算什么东西,我一只手,就可以解决他,娘啊,您要对儿子有点儿信心啊。”
“哈哈哈,笑死我了,”又一个年轻人闻言大笑了起来:“果然是个土包子,竟敢说出这种不自量力的话,大公子威名,长安城中,有谁不知?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令,竟敢如此嚣张,真是井底之蛙,不知道天高地厚。”
李牧冷哼了一声,懒得和这些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富二代官二代们废话。
他直接竖起了三根手指:“三十息。”
“什么意思?”那年轻人一怔。
李牧道:“三十息之内,麻烦你们这几个傻逼,站到墙外去不要污染院子里的空气,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耐心底限,否则的话……”
“否则怎样?”一位锦衣年轻人轻蔑地冷笑。
李牧身形一动,仿佛是幽灵鬼影一般一闪。
“啊……”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一声惨叫响起。
刚才说的话那个年轻人,像是破麻袋一样,被丢了出去,嘭地一声,重重地跌在墙外,溅起一团灰尘,半天都爬不起来。
“否则……就是这样。”李牧站在原地,好像是没有动过一样。
这一下子,英俊年轻人李雄,以及其他几个年轻伙伴,相互对视,面面相觑,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自命不凡,自认都是长安城年青一代武者中最顶尖的那一批,平日里傲啸长安城,各大帮派、宗门都退避三舍,就连许多成名高手,都对于他们极为客气,但是,刚才电光石火的那一瞬间,他们中,没有人看清楚,到底李牧是如何做到的。
“现在,我想你们都明白了……出去的时候,帮我从外面把院落的大门关上,谢谢。”李牧笑了笑。
这笑容,在李雄等年轻人的眼中,就有点儿可怕,还有这浓浓的挑衅了。
李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脸上的表情,略有些变化,语气竟是完全转变,换上了一副苦口婆心的兄长的形象,开口道:“李牧,不要闹了,父亲已经知道你来了长安府,他老人家,这些年对你还是有所期待的,你当年犯下的那些错误,父亲都可以原谅,你随我去府中,拜见父亲大人吧。”
李牧叹了一口气:“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还剩下二十息。”
特么的是你在和我闹啊,傻逼才和你闹呢。
“你年轻的时候,做的那些幼稚的事情,父亲可以原谅,只要你跟我回去,向父亲承认错误,一切都好说,毕竟是血脉相连,父亲也不会太苛责与你。”李雄脸上浮现出意思笑容,道:“听闻你在太白县城中,闯下了大祸,还私自斩杀了太白县的县丞和典使,犯下这种滔天大罪,父亲都网开一面,没有和你计较,否则,你这个县令,只怕是早就当到头了,你不要不知道感恩。”
李牧简直都要无语了。
“傻逼吧你?”他直接怼回去,道:“我需要他原谅?他算老几?你告诉他,好好做他的知府,不要来惹我,否则,他这个知府,也要当到头了。”
“狂妄。”之前一直开口针对李牧的那个年轻人,勃然大怒,道:“简直是狂妄,李牧是吧?大公子乃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身份地位,何等尊贵,如此和颜悦色地劝你,完全都是为了你好,你竟然野性难驯,放出如此狂语,你……”
啪!
一声耳光声,打断了他的话。
“啊……”
这个年轻人,和之前那位同伴一样,飞出了小院落,跌在墙外,生死不知。
“还有十五息。”李牧收回手掌,淡淡的道。
和这群优越感十足的馆二弟,没办法说人话,还是直接动手,比较有效。
“你……你闹够了没有?”李雄忍了又忍,道:“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就不为你将考虑吗?父亲网开一面,你才能做你的县令,要是惹怒了父亲,你瞬间就会一无所有,又得亡命天涯,难道要让你娘,再等个八年,煎熬个八年,已经哭瞎了眼睛,她还能活多久?”
李牧听得啼笑皆非,干脆不理会这货了。
李母在旁边,拉了拉李牧的衣袖,想要说什么,一边的丫鬟春草,也一脸担忧地看着李牧。
在这两个女人看来,虽然李雄说的很无耻,但的确是事实,要是惹怒了身为知府的李刚,李牧这个县令,很难做下去,到时候这一切都会瞬间失去,人字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年少人不能意气用事,但她们却都没有开口劝说,因为她们都知道‘李牧’的脾气,当年敢三击掌离家出走,那是何等的倔强,这个时候,开口再说,怕刺激到李牧衣锦还乡的自尊心。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李牧对两个女人道。
说完,他回头,对李雄等人说道:“还剩下五息。”
“你……不要执迷不悟。”李雄的面色变了。
另外几个年轻人,也都愤怒了起来,曾几何时,他们竟然被人如此对待,一个小小的县令而已,真的把自己当成是一个人物了吗?这里是长安城,可不是太白县城。
“不识抬举。”
“意气用事……呵呵,自取灭亡。”
“李兄,我们走吧,竖子不可教,你不用这么好心好意为他着想,让他等着承受知府大人的怒火吧。”
几个年轻愤怒地道。
最后一个人说的话,其实是给了众人一个台阶下。
他们已经被李牧那种幽灵般的身法给吓住了,气势汹汹而来,却发现并非是李牧的敌手,不敢真的翻脸,只能以这种方式来离开,并不承认自己其实就是怕了李牧。
李雄的面色,变了又变,最终叹息了一声,道:“唉,李牧,我说这么多,完全都是为了你好,可惜你冥顽不灵,你现在还年轻,不知好歹,我也不怪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别逞一时之快,到时候后悔一辈子。”
说完,他看了一眼李母,道:“你这个当娘的,也一把岁数了,眼睛虽然瞎了,但总不至于老糊涂了吧,总要比小孩子聪明点,有时间劝劝他,不要总是做一些不自量力的事情。”
李母听出来这话是对自己说的,连忙又站起来,点头,想要为李牧弥补一点什么。
然而李雄对这个老人脸上挂着的歉意谦恭的笑容,完全无视。
他咬着牙转身,对自己的同伴道:“我想,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我们走。”
说着,一行人就要离开了。
李牧拍了拍手掌,脸上笑着,道:“等一等。”
李雄心中一喜,转过身来,看着李牧,淡淡地道:“怎么,你想通了?知道自己错了?恩,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你愿意认错,我也不是不给你机会……”
李牧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捏了捏拳头,道:“别误会,我只是想要提醒一下诸位,很抱歉,三十息时间结束,而你们,已经——超——时——了!!”
0133、曾经也有人这么对我说过
“你什么意思?”
李雄回头看向李牧,本能地感觉到一阵不妙。
李牧笑了笑,道:“字面上的意思啊。”
说完,他就出手了。
啪啪啪!
某种少儿不宜的声音响起,长安府大公子李雄的小伙伴们,就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样,一个个被抽飞了出去,娇贵的身体,在半空中划出一条长长的抛物线,一直到他们一个个全部都摔在院墙外的泥泞中,才发出惨叫和惊呼。
原地就只剩下了李雄一个人。
看着李牧笑吟吟的神色,李雄的冷汗当时就流淌了下来。
“你……你疯了不成?”他怒视李牧,色厉内荏地道:“你这样做,是在自绝后路,你知不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他们之中,随便一个人的家族,就拥有让你万劫不复的力量,你……”
李牧摆摆手,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道:“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什么。”
“什么?”李牧下意识地问。
“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在我面前装逼,尤其是像你这样蹩脚的装逼,你算是什么东西,敢和我娘那样说话?嗯?回去多学学,学好了再来装。”李牧咧嘴一笑,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作为对你装逼失败的惩罚,所以,你得挨两下……”
啪啪!
两道耳光声。
李雄的身影立刻就被抽的腾空而起,朝着院墙外飞去。
“走好不送。”李牧挥手。
却在这时,意外的变化出现。
一道人影,犹如闪电一般,从远处激射而来,瞬息即至,半空中,将李雄的身影一抄,然后落在了院子里,整个过程犹如兔起鹘落般快速到了极点,这人的身法,也高明到了极点。
同时,院墙之外,小巷子里传来了一阵雄浑的脚步声。
密密麻麻的黑衣甲士,全副披挂,刀枪如林,剑戟如草,将整个院落,从四面八方围住了,烟尘飞舞之中,原本就摇摇欲坠的低矮小土院墙,全部被推到,弓箭手和强弩手的身形,跳过土块,冲进院子里,单膝跪地,都端起弓箭,弓弦崩开,一道道箭簇,对住了院子里的李牧等人。
气氛,骤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缩在黑暗之中的郑存剑,偷偷地看了一眼李牧,想要询问,是否需要自己的帮忙。
但李牧面色如常,并未有任何要他帮忙的意思。
郑存剑也就不再有其他表示了。
他已经认出来,这是城西分守衙门中的精锐黑甲军到了,而那个在半空中之中救下了李雄的身影,正是长安城城西分手衙门的将军周一凌,时年三十六岁,出身于六品宗门无影宗的核心弟子,轻功身法和暗器术无双,是长安城西城区可以排名进入前十的高手,宗师境的超一流强者。
看到过李牧暴打轰杀【情杀道】长老卫充的过程,郑存剑并不认为周一凌会是李牧的对手。
但,周一凌毕竟是正六品武官,麾下掌控者一千精锐黑甲军,权势权柄极大,要比李牧这个正七品县令地位高多了,单凭个人武力,是无法解决的吧。
郑存剑静观其变。
这时,之前被扇出去的锦衣年轻人们,已经重新回来了,一个个捂着脸,目光凶狠,盯着李牧的眼神,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
“周大人,不能放过他。”
“射箭,射死他。”
“小杂碎,跑到长安城中来撒呀,你记住了,老子【灭世剑】周宇,长安城大丰商会会长之子,今天必杀你。”
“还有我,冷如冰寒如雪,无双剑客张吹雪,【天剑武馆】少馆主。”
锦衣年轻人们,一个个都上来自报家门,俨然已经认为他们完全将李牧的命运,捏在了自己的手中。
“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李雄脸上两个清晰的巴掌印,看着李牧,眼神阴毒,但却偏偏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我一次次地给你机会,可你不知道珍惜,你这二个样子,父亲必定会很失望,我想,你需要去牢房中,好好冷静反思一下。”
“大公子。”周一凌点头致意,道:“下官来晚了,请赎罪。”李雄虽然没有官秩,但毕竟是知府李刚最为疼爱的儿子,被李刚看作是接班人,他也不敢怠慢。
李雄摇摇头,道:“与周将军无关,我也没有想到,这个孽障,竟然冥顽如斯,也不知道从哪里学到了一些妖术,在这里逞凶……唉,其实我也有错,当年没有能够将他留下来好好教育……唉,周将军,今日还是要麻烦你了,将他拿下吧,先关到西城大牢中,让他冷静一下。”
“大公子宅心仁厚,下官佩服。”周一凌点头道。
其他几个年轻人,听到李雄这么说,也都不再叫嚣了。
李雄又道:“周将军,这个孽障手段诡谲,你也要小心,不用太留手,只需留下他性命即可,伤了他也无所谓,就当是给他一个教训了。”
周一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下官明白了。”
所谓的伤了他也无所谓,其潜台词就是一定要打伤他,给他一点儿教训。
这一点,周一凌这样的老油条,如何听不出来。
而整个过程中,李牧一直都冷眼旁观,看着李雄等人的表演。
真是不长记性啊。
该配合这些人装逼演出的李牧,毫无配合的觉悟,撇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转身,将李母扶起来,又对丫鬟春草道:“春草姐,你带我娘先进屋吧。”免得一会儿太暴力,伤到了老人家。
“娘就在这里,娘陪在你身边,你要是被进了大牢,娘也陪你去。”李母紧紧地抓住李牧的手,生怕儿子再离开自己。
春草也一脸的担忧。
八年之前,少爷就是这样和知府大人闹了一次,结果被逐出府邸,断绝了父子关系,仅此要是再闹一次,那知府大人盛怒之下,将会是什么样可怕的事情会发生。
李牧想了想,换了一个方式,道:“娘,我有点儿饿了,要不,你帮我下一碗阳春面吧,家里还有面吗?”
“有有,小草来的时候,待了白面。”李母连声答应着,这么多年,为儿子亲手做一碗他小时候最爱吃的阳春面,是她的梦寐以求的心愿,但是,眼前这样的局面……她又有点儿犹豫了。
李牧笑着,道:“娘,放心,没事的,我和他们商量一下,很好解决的,您放心好了,要相信儿子。”
李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同样忧心忡忡的春草的搀扶下,进屋里去做面。
“少爷,小心啊。”春草还不忘提醒李牧。
这是一个善良的忠心耿耿的姑娘。
李牧心中琢磨着,此间事了之后,一定要为春草寻一个好去处,不能亏待了这样淳朴忠心的姑娘。
“李牧,你自己束手就擒吧。”
周一凌缓步上前。
他并未如何作势,但身躯周围,已经是有内气氤氲流转起来,他的脚边三米方圆,地面上细小的尘埃尘土,像是失去了重力一样,漂浮起来,仿佛是细碎的树叶被无形的水流席卷一样,在空气里打着旋儿,诡异而又奇特。
总是境界的超一流高手,一念之间,即可内气外放,在身体周围,布下内气域场,形成护体罡气,普通的合气境的强者,别说是与宗师级的高手战斗,就连这种无形的护体罡气,都不能打破。
而且内气域场一旦散开,会形成无形的威压,至极对手心理,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
这也是宗师境高手内气外放的强大之处。
周一凌,就是这样一位宗师境的超一流高手。
而且,他出身于军队,内气域场中,更有一种杀伐铁血之气,似是隐隐之间,似是有千军万马厮杀的气息,威慑力更加强悍。
所有人,都对周一凌充满了自信。
那几个锦衣年轻人,如张吹雪、周宇等人,已经在暗中商量着,等到李牧被周一凌擒下之后,要如何炮制折磨他,狠狠地出一口气。
“我若出手,只怕是控制不住,伤了你。”周一凌气机锁定了李牧。
这个全身上下,并无丝毫内气波动的年轻人,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弱。
李牧失笑:“哦,宗师境啊,也算是一个高手了,但是,想要让我束手就擒,还不够啊。”
周一凌眼皮微微一跳。
竟然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武道境界?
难道这个李牧,竟然是一个深藏不漏的高手?
不可能,他分明没有丝毫的高手气机。
周一凌心虚波动,如镜面波纹,一闪而逝,道:“我知道你是太白县令,击败过【铁手擎天】和【天龙一剑】那种货色,但这并不是你在本官面前放肆骄纵的资本……介绍一下,本官周一凌,长安城西城区分守衙门武备将军,正六品官秩,比你高一级。”
“哦哦哦,原来我的名气,已经传到了长安城啊,呵呵,不错,不错。”李牧笑了笑,江湖上的事情,就是传得快。
“你的这点儿名气,不值一提,束手就擒,否则,本官出手,你后悔都来不及。”周一凌一步一步地逼来,凌人的气势迎面碾压,如一座大山轰然倒向李牧一样。
“哦哦,曾近也有一个宗师级的高手,这么对我说过。”李牧无所谓地道:“可惜他连我一拳都接不下来,如今,他坟头的青草,应该已经有一寸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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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