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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乱世狂刀     圣武星辰txt下载     圣武星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089、刁难

    “【引月神弓】?”李牧一怔。

    但他旋即立刻就猜到,郭大哥所指的,就是自己从神农帮帮主司空静手中得到的那柄银弓。

    也只有这张弓,才可以称得上是‘神弓’这两个字。

    而且,那夜拦截清风寨【一刀断魂】武彪等人,李牧曾经在夜色之下,弯弓搭箭,他发现在月辉的照耀之下,弓箭似乎是可以汲取吸收月光,可以算是【引月】。

    “那弓是郭大哥之物?”李牧反应过来,道:“等我回到县衙,为郭大哥取来。”

    虽然那张弓对李牧来说极为趁手,威力不凡,但李牧却说得很爽快。

    他虽然喜欢宝弓神物,但和朋友的情谊比起来,再珍贵的神物,却是一文不值的。

    这是李牧性格之中矛盾洒脱的一点。

    “哈哈哈哈,牧哥儿不要再提这种事情,【引月神弓】落在你的手中,乃是天意,从此之后,它就属于你了。”郭雨青大笑了起来。

    这个豪爽洒脱的汉子,拍了拍李牧的肩膀,道:“当年,我与内子金盆洗手,归隐太白山,就是为了避开这尘世间的纷纷扰扰,也不想再出现在江湖中,所以,我将【引月神弓】,抛掷于大河洪水之中,它是有灵之物,可以自己择主,从此之后,你就是他的主人了。”

    李牧从郭大哥这话中,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金盆洗手,归隐!

    李牧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当初纵横江湖的时候,郭雨青和妻子是何等的风华绝代光辉璀璨,像是他这种人,似乎天生就是睥睨天地的风云人物,就如地球武侠大家金庸老爷子著作【天龙八部】之中的丐帮帮主乔峰一样。

    ”好了,牧哥儿,现在开始,我传授你【我心天箭】的心法和技法,你且看好了。”

    郭雨青神色肃穆起来。

    ……

    ……

    太白县城中,一切看似平静。

    但是在县衙中,冯元星、马君武和小书童清风几个人,却是急的团团转。

    已经三天时间过去了,县尊大人还是不见踪影。

    自三天前那夜,县衙遇袭,小丫头明月被盲眼道人掠走,县尊大人追下去寻人之后,三天时间里,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不仅是李牧没有出现过,被掠走的明月,也依旧是杳无踪迹。

    三天时间,对于群龙无首的冯元星等人来说,简直就像是三年那样漫长和煎熬。

    虽然县城里,表面上一片平静,但暗地里的波涛汹涌,却令冯元星几人心惊胆战。

    尤其是随着那些被关押在大牢中的武林好汉们的家属,带着赎金来熟人的时候,冯元星头都大了。

    还好关键时刻,小书童清风,倒算是镇定。

    几人一番商议之后,县衙方面表现的很强势,按照李牧离开之前的既定策略,将‘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的策略,贯彻的很彻底,大约有二十多人,被释放出去,离开了太白县。

    毕竟,这个时候距离李牧大杀四方还不就,余威犹在。

    那些江湖好汉们,就算是心里再恨,表面上却是一点儿都不敢表达出来,害怕热的李牧这个大魔王再发疯,连一句狠话都不敢留,灰溜溜地就都离开了。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前来太白县城中交赎金的势力越来越强,出现的代表的地位也越来越高,就渐渐变得不好糊弄了。

    尤其是随着天龙帮和虎牙宗的两位大长老出现在县城中,却并不急于交赎金,也不前来县衙交涉,而是在城中找了客栈住下,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这样的姿态,而是在城中冯元星和小书童清风,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第四日。

    红日高升,双日悬空。

    冯元星、马君武、甄猛三人,一大早就来到了县衙中。

    “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冯元星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躁地道:“两大帮派的大长老,分明是已经得到了县尊大人不在的消息,这些江湖宗门,消息灵通的很,明月小公子,你能不能想办法联系到断水流大师兄,有大师兄坐镇在县衙,局势都会明朗一些。”

    明月摇了摇头。

    关于断水流大师兄的来历,其实他心中,是有一个极为惊悚的猜测的,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下,当然不能说出来,否则,大家心里会更乱。

    “那怎么办?”冯元星搓着手。

    真是造孽啊,他感觉这三天多时间里,自己像是老了三四十年一样,平添许多白发。

    “要不,我们主动联系天龙帮和虎牙宗,索取赎金,然后将东方剑和铁振东释放,驱赶他们离开?”一直很少说话的典狱官甄猛道:“只要我们表现的强势一些,谅这些惊弓之鸟,也不敢造次。”

    冯元星站定想了想,和清风对视一眼,都在心中叹息了一声。

    现在好像是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一名衙卫急匆匆地跑进来禀告,道:“诸位大人,长安府使者到了,已经在县衙门口等待迎接了。”

    冯元星等人,顿时面色一变。

    长安府的使者?

    当初太白县城中江湖中人闹事打乱的时候,县衙连续发出了十几道求援信,长安府中迟迟不见回应,如今这一波事情已经平息,暗流涌动的时候,长安府的使者姗姗来迟,是福是祸?

    心中疑惑,但也不敢怠慢。

    冯元星等人,连忙来到县衙大门口。

    一队披坚执锐的精锐甲士,大约百人,队列整齐,站在县衙大门口,为首的是四名偏将装扮的马上将军,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壮年,身形魁梧,气势不俗,显然都是合意境的一流高手。

    长安府毕竟是西秦帝国的疆域大省,下辖九大行政县,太白县是其中之一,所以不论是军士装备还是军中高手的数量,显然不是太白县所能比。

    在队列的最前面,一文一武两个壮年人跨马而立。

    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是个圆脸,但却长着鹰钩鼻,看似亲和的神态之下,隐藏着一种不易察觉的阴鸷,一袭锦袍,胯下青鬃马,武将打扮的则是一位身形瘦长的年轻人,习惯性地微微眯着眼睛,有一丝丝精芒在眼眸之中流转,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漠感。

    这两个人,一看就地位不低。

    而在这两人之后,却是一架四匹骏马拉着的乌木雕纹马车。

    马车造型简单古朴,但朱红色的底漆流露出逼人的贵气,描金描银的线条盘桓蜿蜒其上,一种雍容华贵的气息扑面而来,单是车厢就有四米多长,两米宽,拉车的骏马是来自于西秦帝国凤翔府的纯血枣红军马,一匹价值千金,两米多高的个头,极为神骏。

    这样的马车里,乘坐的是,必定是非富即贵。

    冯元星等人走出来,看到马车,顿时面色一变。

    难道有长安府的大人物到来了?

    一位偏将翻身下马,手掌按在悬在腰间的长剑剑柄上,目光锐利,扫过县衙大门中走出来的冯元星等人,大声地喝问道:“太白县令李牧何在?还不赶紧出来迎接郑先生。”

    郑先生?

    冯元星闻言,心中一震,脑海之中立刻浮现出了长安府中一个传闻之中的可怕人物。

    “下官冯元星,恭迎郑先生。”

    “下官马君武……”

    “下官甄猛……”

    几人都不敢怠慢,上前行礼。

    小书童清风并无官身,所以沉默着,站在冯元星等人身后,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习惯性地揉了揉太阳穴,一张俊俏的小脸,始终紧绷着。

    “太白县令李牧何在?怎么不出来迎接郑先生?”那偏将神色倨傲,看都不看冯元星等人,大声地喝问道。

    马车中,一片安静。

    “这……李大人前日练功有所得,正在闭死关,下官等无法通知到他,所以……”冯元星小心翼翼地组织语言。

    “放肆,郑先生何等身份,为了区区闭关,竟敢如此托大,他李牧,还想不想要当这个县令了?”那偏将疾言厉色,手指头直接指在了冯元星的额头上。

    “这……”冯元星急的一额头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一边的马君武、甄猛几人,也都面色大变。

    怎么感觉这长安府的来使,态度很刻薄,有一种明显冲着为难县尊大人而来的感觉。

    “立刻去通知,让李牧给我滚出来,迎接郑先生。”

    那偏将一扬手中的马鞭,啪地一声,在空中打出一个气爆,鞭影示威性地擦着冯元星耳边的发梢抽了过去,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冯元星直觉的脸侧一阵火辣辣,敢怒不敢言。

    但,没有人动。

    因为他们几个都知道,李牧其实并不在县衙中。

    “愣着干什么,要我说第二遍吗?这个李牧,作死吗?竟敢在郑先生面前,摆这种姿态,我看他真的是疯了,限时二十息,让他立刻给我滚出来。”偏将气焰骄横,将手中的马鞭,挥舞的啪啪直响。

    这时,县衙周围,已经出现了不少人。

    看到这一幕,周围众人都指指点点。

    其中就有几个前来赎人的江湖中人,看到这偏将口出无状,喝吗李牧,都觉得无比解气无比爽,蛮狠的太白县主,也得受来自于上司的气啊,毕竟是官场中人,还是得遵循官场规则啊。

    其他三名骑在马上的偏将,也都冷笑着。

    小书童清风揉了揉太阳穴,苦笑,往前走了一步。

    一边的冯元星等人,心底里升起了一丝希望,期待着这个足智多谋的小书童,可以解决这个死局。

    但是,小书童脸上的神色,突然变得凌厉了起来,抬手,手指直接指着那偏将的鼻子,骂了起来:“放肆,你一个小小的偏将,论管秩,不过区区从八品而已,竟敢直呼辱骂正七品的县尊,长安府下来的使者,竟然连帝国律法都罔顾,呵呵,我看你才是真的活的不耐烦了,辱骂上官,依帝国律,我家县尊大人,可以当场将你格杀,还不跪下认错!”

    冯元星等人,立刻就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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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艳单身原来就是血艳啊,这个名字……祝你早日找到女朋友

0090、黑心秀才

    那偏将愣了愣。

    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其他三个面带冷笑的偏将,嘲讽之笑也都凝固在了脸上。

    冯元星、马君武和甄猛桑个人,长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小书童平日里足智多谋,给人一种少年老成持重的印象,在这样的时候,他们还等着小书童来化解眼前的难题呢,没想到小书童这么沉不住气,直接就破口大骂。

    “你是何人?”那偏将反应过来,神色不善地盯着清风。

    清风傲然昂首:“我乃是公子身前的第一书童。”

    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

    偏将冷笑一声,道:“却原来是一个小书童,你也配……”

    “闭嘴。”清风直接喝断,道:“你一个小小从八品偏将,张口辱骂正七品帝国官员,此乃是大罪,我纵然人微言轻,但也可以喝你,这周围如此之多的县城乡民,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我家公子占理在先,杀你,如杀一只鸡,还不道歉请罪?”

    小书童声色俱厉,强势到了极点。

    冯元星眼珠子一转,这个时候,他突然明白了清风的用意。

    那偏将被连续喝骂,果然是气势弱了许多。

    按照帝国律法,广场等秩森严,辱骂上官,是大罪。

    其实不管是在西秦帝国,还是其他两大帝国,这样目无上官的行为,都是禁忌,一而再再而三地辱骂,更是罪上加罪,若是李牧在场,完全可以当场将其格杀。

    “我……我岂会怕了你家公子,呵呵,我乃是从修罗杀场中走出来的,上过战场,我……”那偏将想要组织语言反击,但终究是不如之前那样骄横了。

    清风小大人一般地冷笑,道:“上过战场又如何?我家公子,刀斩司空静,箭落武彪,一人双拳,压得【天龙一剑】、【铁手擎天】、【云龙剑】、【寒山剑】等五百多西北武林道上的强者低头不敢言,这等战绩,你能做到吗?”

    此时,李牧之前在县城中的战绩,已经传播了出去。

    他本就是被【血月魔君】这样的魔头所挑战的人物,之前就赚足了关注点,已经不算是无名小卒了,且经历了这样一战,名声不可能不传播出去。

    “我……”那偏将气势更弱了。

    他的修为,比之【天龙一剑】东方剑有不如,李牧可以一拳击败东方剑,自然可以轻松格杀他。

    意识到这一点,他心里立刻就咯噔一下。

    传闻中,这个太白县令李牧,是一个肆无忌惮的主儿,当场格杀一位辱骂他的偏将,这种事情,说不定真的做的出来。

    清风趁胜追击:“怎么?还不下跪道歉?”

    偏将的脸色,一下子就很难看,额头上,一滴滴汗珠子沁出了。

    “好了,开个小玩笑,李县主何等人物,当然不会介意这种小事。”一个略微嘶哑的声音,从马车车厢里传出来。

    有持枪的甲士上千,恭敬地将车厢门打开。

    两个身穿青色小衣的十五六岁美貌婢女,从里面走出来,其中一人跪在车辕一侧,俯下身躯,以娇花一样的身躯为马凳,接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秀才文士打扮的年轻人,踩在那美貌婢女的背上,下了马车。

    这年轻人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面容白净,五官端正,乍一看,倒也算是一个俊品人物,只是左脸颊上,有一个小儿巴掌大小的赤红色火焰状的胎记,破坏了他的整体气质。

    “郑先生。属下无能。”

    那偏将心中忌惮,连忙回身请罪。

    冯元星一看,就知道,这个面带胎记的年轻人,就是传闻之中坐镇长安府知府府衙的那位狠人。

    冯元星久经官场,听过不少关于这位被整个长安府官场中人称之为【黑心秀才】的郑先生的事迹,只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让长安府官场中无数官吏惧怕了二十多年的狠角色,竟然这么年轻。

    传闻之中,如今的长安府知府大人,对于这位郑先生极为信任,倚为臂膀,近乎于言听计从,因此,郑先生虽然并无官职在身,只是幕僚智囊,但一言一行,却足以影响长安府数十县近万官吏的命运。

    “我早就说过了吧,你们久居长安府,养了一身骄气,需好好反省,以后注意一点,退下去吧。”

    年轻人淡淡地摆摆手。

    那偏将低着头,一句都不敢多说,退到了旁侧。

    年轻人走了几步,看向冯元星等人,整理衣袍,然后认认真真地拱手,道:“书生郑存剑,见过几位大人。”姿态摆的很低,没有想象之中的趾高气昂。

    冯元星却是一阵心惊肉跳,连忙道:“不敢,不知是郑先生亲临,有失远迎,赎罪。”

    一边的马君武和甄猛两人,也上前行礼。

    “在下奉长安府李大人之命,陪同新任太白县县丞储书峰、典使宁重山两位大人,前来太白县履新,多有叨扰之处,还请诸位大人勿要见怪。”郑存剑面无表情,姿态平常地道。

    冯元星一听,才明白,原来马车前那一文一武打扮的两位中年人,竟然是新任的太白县典使和县丞,折让他的心中,顿时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长安府竟然空降了一位典使和一位县丞下来?

    这不太符合常理啊。

    一般来说,县令对于下级官员的任免,是有一定的选择权力的,据他所知,李牧在上报长安府的官文中,推荐了县丞和典使的人选,绝非眼前这两位,但最终的结果,显然是长安府驳回了李牧推荐的人选,强硬地空降了两人,甚至在此之前,连通知一声都没有。

    这其中的意味,就耐人寻味了。

    郑存剑说着,看向冯元星,又道:“烦请冯主簿,为我向李牧大人通报一声。”

    “这……”冯元星一阵头疼。

    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小书童清风,见后者点头,明白过来,行礼,道:“下官这就去。”

    他转身走回县衙中。

    县衙大门前,气氛有点儿诡异。

    郑存剑神色淡漠地四周打量,最终目光落在小书童清风的身上,嘴角微翘,露出一丝莫名的冷笑。

    片刻之后。

    冯元星从县衙中走出来,面色尴尬,道:“郑先生,李大人的练功房大门紧闭,我命人砸门,无法得到回应,您看这……”

    郑先生点点头,道:“无妨,我进县衙等李大人出关。”

    说着,反客为主,一连串的命令下达,然后带着新典使宁重山,新县丞储书峰,以及那几位偏将,径直朝着县衙之中走去。

    同时,一百名披坚执锐的甲士,也在县衙内外开始布防,一副鸠占鹊巢的样子,将原先守卫在各处的县衙衙卫,全部都极不客气地驱赶开去。

    冯元星等人,只能苦笑,听之任之。

    一盏茶时间之后。

    县衙前堂中,郑存剑落于主座之上,手捧着一个青瓷茶杯,杯盖轻点,不紧不慢地喝着茶。

    除了冯元星几人之外,太白县城的大小官吏三四十人,都站在大厅中,大气也不敢出,低着头,看也不敢看这位传闻之中的【黑心秀才】一眼,仿佛是在面对长安知府本人,而不是一个并无官职的文士。

    “既然李大人闭关不出,那就这样吧,先将县衙中的所有卷宗文书,都搬出来,交由宁重山、储书峰两位大人审阅,这县衙里的事情,从现在开始,就由宁、储两位大人来主持好了。”

    郑存剑轻描淡写地就剥夺了冯元星作为李牧心腹这些日子以来在县衙中的主导地位。

    他的语气,不紧不慢,却不容置疑。

    冯元星心中叫苦,却不敢说半个不字。

    旁边就有文吏立刻应声,去搬取卷宗。

    郑存剑目光扫过这满满一堂文吏,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们心中的敬畏和惧怕,这让他很满意。

    他很享受这种以一介白身却让这些官僚都战战兢兢的感觉。

    虽然不是官,但却胜似官。

    “冯主簿,刚才那个小书童,叫什么名字?”郑存剑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冯元星低头,道:“叫做清风,是李大人身边的心腹。”

    “哦,心腹啊,呵呵。”郑存剑神色冷漠地道:“传闻李大人手段狠辣,没想到身边的一个小书童,都是如牙尖嘴利,嘿嘿。”

    冯元星几人,听到最后那一声冷笑,心中都不由得为清风捏了一把冷汗。

    【黑心秀才】睚眦必报的性格,整个长安府,无人不知。

    “冯主簿,听说这段时间原来,都是你在主持太白县的政事?”郑存剑又问道。

    冯元星连忙道:“李大人事物繁忙,下官只是分担了一点而已。”

    郑存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不紧不慢地又问道:“知府大人最疼爱的一位小公子,前几日,曾与数位好友,结伴来到太白县游玩,却不知道为何,突然失去了踪迹,不知道冯主簿可知道此事啊?”

    冯元星心中一颤。

    该来的,还是来了。

    但却偏偏为何在这个时候来。

    ……

    ……

    县城,义庄。

    义庄,和地球上的太平间、尸检处差不多,但凡是一些无主死尸,以及涉及到刑事命案的尸体,都会被收纳在这义庄之中,有官府仵作进行检查保管,这是西秦帝国的历来的传统。

    几个身穿白色剑士服的太白派高手,急匆匆地来到义庄之中。

    “找到了,真的是陆师兄他们。”

    “这……怎么可能,陆师兄他们失踪四天,竟然是遇害了?”

    “谁敢杀我太白剑派的弟子?”

    “快去禀告周长老。”

    “报仇,我们一定要报仇。”

    义庄大厅之中,太白剑派的弟子们,群情激奋,认出来,躺在地上的那几个无主尸体,正是失踪了几日的同门师兄弟,这让他们愤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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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书友50738457、蹁跹舞两位大大的捧场。

0091、李牧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几名太白剑派的弟子,失踪已经数日时间,一直没有下落,谁都没有想到,再找到他们,竟然是一堆尸体了。

    “已经调查清楚了,尸体是从县衙中送出来的。”

    “什么?县衙?难道是……”

    “仔细检查过了,陆师兄他们,都是死于刀伤,一刀致命。”

    “刀伤?难道是县衙中的那个叫什么断水流大师兄的疯子?”

    “一定是他,除了他,还有谁,可以将陆师兄四人全部都杀死,而且还是一击致命。”

    现场的太白剑派弟子,一个个都义愤填膺,难以遏制心中的怒火。

    种种线索,都指向了县衙。

    “好,小兄弟们,我觉得,你们现在就去县衙,讨一个公道,断水流肯定是凶手,就算他是县主李牧的师兄,也需遵守帝国律法,如果帝国律法管不了他,那你们手中的太白剑,也可以为它的信徒讨回公道。”

    不知道何时,周镇海出现在了人群中,一脸激愤地道。

    这样的话,赢得了其他太白剑派弟子的赞同。

    “周老伯说得对。”

    “报仇!”

    怒火攻心的弟子们,发出一片义愤填膺之声。

    脚步声又传来。

    一头白发的周镇岳,和其他十几名太白剑派的弟子,都接到消息,来到了义庄之中。

    “长老!”

    “周长老,陆师兄他们……”

    “长老,我们这么多天,到底在等什么?”

    “是啊,周长老,你得为陆师兄他们报仇啊。”

    “周长老,我们已经查清楚了,一定是李牧暗中出手,暗算了陆师兄他们,这个李牧,根本就是个吸血鬼,将江湖中人抓起来勒索,简直丧心病狂,陆师兄他们,定是不愿意屈服,不写赎书,所以才被杀害,我们太白剑派,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小宗门,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看到外援长老周镇岳出现,太白剑派弟子们的情绪,就更激动了。

    这些天发生在太白县城中的事情,太白剑派的人,看的非常清楚。

    虽然李牧并未针对他们,因为他们在县城中还是很规矩的,但毕竟这些弟子们,也自认为是江湖中人,所以难免心有戚戚焉,对于李牧的感观,非常不好。

    “闭嘴。”

    周镇岳开口,内气激荡,犹如晴天一道雷,震的义庄屋顶瓦片抖动。

    太白剑派的弟子们,顿时都闭嘴了。

    周镇岳目光犀利,扫过众人,道:“这么冲动,如何成事?记住你们师长说过的话,江湖中的水,永远都比你们想象的深,下山之前,你们的师尊,应该告诉过你们,遇事的第一原则,是冷静,而不是一个个遇到一点事情,就像是被捅了一棍子的麻雀一样,否则,下一个死的,很可能就是你们。”

    这话,说的语气很重。

    群情激奋的太白剑派弟子们,一个个都被骂的低下了头。

    周镇岳走到四名太白剑派弟子的尸体面前,仔细检查伤口。

    一边的周镇海,看到这一幕,心中就有点儿虚。

    他心中忐忑,生怕被这位胞兄看出来什么破绽。

    片刻,周镇岳站起来,看向在场的太白剑派弟子。

    “都看看吧,好好看,看完,仔细想一想,再告诉我你们的结论。”

    他面无表情地道。

    太白剑派的弟子们,于是又去检查这四具尸体。

    之前叫唤的最凶的几个,虽然依旧是一脸不忿,但还是老老实实照做了。

    “大兄,一定是那李牧,指使断水流做的,之前那几个小兄弟的判断没有错,李牧这个人渣,吸血鬼,他是做得出来这种事情的。”周镇海凑上去,煽风点火道。

    周镇岳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大兄,李牧这个人,无法无天,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当初,他就是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就杀了武儿,我那可怜的儿啊,为了太白县政事呕心沥血,却不得好死,他死的好惨,尸首都不全,呜呜呜……”

    周镇海说着,老泪纵横,痛哭了起来。

    他这一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惨模样,委实可怜,让周围的太白剑派弟子们,有几个也都忍不住抹眼泪。

    这些日子,周镇海颇费了一些心思,表现的热心且和善,塑造了一个善良孤寡老人的形象,与这些涉世未深的太白剑派弟子们打成了一片,很多弟子,都非常同情这个老人。

    因此他这么一哭,弟子们对于李牧的憎恨,就更强了。

    一边的周镇岳也是叹息了一声,冷峻的脸上,多了一丝柔和之色。

    他原本想说的话,也都咽回去了。

    毕竟,这是他的胞弟啊。

    而被杀死的周武,是他的侄子,也是周家青壮年一代的领军人物。

    虽然这些年,周镇岳并不满意周镇海父子在太白县城的所作所为,也知道这对父子到底是个什么货色,所以一直都尽量疏离,但却也不得不承认,血浓于水。

    很快,所有的太白剑派弟子,都已经看了一遍尸体。

    他们得出的一致结论,与之前一致——

    刀伤,一刀毙命。

    周镇岳点点头,道:“对了一半,陆云他们,死于刀伤不假,一刀毙命也不假,但是,他们并非是死于正面战斗,而是被偷袭之死,死前,还中了某种迷药,战斗力骤减。”

    “至于到底我是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你们自己好好反思吧,这些技巧,你们的师长,都应该教授过你们。记住,看问题,想事情,绝对不能只知其一,要透过现象,看到本质更深处。”

    周镇岳继续道。

    有人听进去了,有人没有听进去。

    周镇岳也不过多解释。

    “长老,这几点,能说明什么?”一个大胆的女弟子问道。

    周镇岳看了她一眼,道:“这些天,你们在县城中也看了不少事,听了不少事,来说说,在你们的印象中,李牧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吸血鬼,恶棍,绑匪,杀人狂。”有人大喊道。

    周镇岳不置可否,道:“还有吗?”

    “实力很强。”

    “很贪婪。”

    “护短。”

    “他……肆无忌惮,是个疯子,谁都敢惹,做事不计后果。”

    陆陆续续有人补充道。

    周镇岳点点头,道:“还有呢?”

    “这……好像……太白县城的子民,很拥护他。“

    “哼,那只不过是……是因为那些愚蠢的小民,被他蒙蔽了而已,早晚有一日,会认识他的真面目。”

    “但是,他的实力,真的好强啊,这么年轻,也不知道是怎么修炼的。”一个女声期期艾艾地道。

    “他很嚣张,很狂妄。”

    气氛逐渐变得活跃了起来。几乎每一个弟子,都开口,说出了自己对于李牧的印象。

    每个人的看法都不一样。

    但有几点却是达成了共识,那就是李牧的实力很强,为人很狂,心很贪婪,做事嚣张。

    “你们都说的没错,嚣张,狂妄,实力很强,贪婪……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人,他会去偷袭几个实力远不如自己的人吗?甚至利用迷药去偷袭?”周镇岳语气舒缓地问道。

    “这……”

    “可是……”

    太白剑派的弟子们,一下子都愣住了。

    一些人,原本想要脱口而出反驳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反驳不出来。

    因为,他们隐隐觉得,周长老说的,好像是有道理。

    毕竟,关于李牧的性格因素的判断,是他们所有人共同作出的,也是他们每个人都认同的。

    而在一边的周镇海,依旧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呜呜咽咽地哭着扮失孤老人,但内心里,却已经非常惶恐和交集。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想和控制。

    自己这位胞兄,脑子怎么变得这么聪明?

    他突然发现,也许这些日子以来,自己接触的,都是太白剑派的普通弟子,在他看来,这是一群热血而又鲁莽的年轻人,心中充满了侠客梦,具备几乎所有自命不凡的年轻武者的优点和缺点。

    但是,自己却从未真正接触过太白剑派的高层,哪怕是眼前这位胞兄,他都没有认真地了解过,所以,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和算计?

    周镇岳继续道:“这一点,先放在一边,你们可以想想另外一个问题,如果真的是李牧或者是断水流杀了陆云他们,那为何要将他们的尸体,送到义庄中来,难道他就不怕被我们发现吗?”

    “这……”

    热血在燃烧的年轻弟子们,又愣住了。

    是啊,为什么呢?

    直接将尸体销毁,让陆云他们人间蒸发,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也许……也许他就是为了向我们太白剑派挑衅,是故意这么做的。”一个内心柔软极富同情心,刚才已经为失声痛哭的周镇海留了不少眼泪的女弟子,犹豫地大声道:“毕竟,李牧他是个疯子,非常狂妄,也许他就是要挑衅我们太白剑派。”

    周镇岳看了这个女弟子一眼。

    他认得她,叫做赵翎,太白剑派外门弟子里被称之为‘六天才’中的一个。

    赵翎今年二八年华,容貌清丽,同时武道资质极好,剑术精巧,内气修为不弱,很受宗门中老一辈的看好,重点关照,是个从小就在太白剑派山门中长大,涉世不深,心地善良却很容易被人利用,一个单纯而又倔强的小女孩。

    女弟子被周镇岳看了一眼,心中一惊,但兀自昂着头,倔强地道:“长老,我……我觉得,完全有这种可能,毕竟那个李牧,是个嚣张卑鄙的疯子。”

    周镇岳看向其他人。

    另一位平日里脑子比较灵活的弟子,揉了揉脑门,道:“可是,赵师姐,如果他真的要挑衅我们太白剑派的话,直接将陆师兄他们杀死,然后将尸体悬挂在县衙门口,活着送到我们面前,效果岂不是更好,为何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这……”赵翎也是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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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今天肯定三更。

0092、断臂

    是啊?

    为什么?

    这个单纯倔强的小天才,有点儿迷糊了。

    周镇岳看了看这个男弟子,道:“总算是有一个不是糊涂蛋了……张昭说的很对。”

    这个叫做张昭的男弟子,有点儿羞涩地低下了头。

    略微顿了顿,周镇海又道:“好了,这次,是你们很多人第一次出师门,江湖经验浅薄,我就不太过于苛责你们,但是,你们都要记住,江湖,从来都不是你们想象中仗剑天涯那么简单,踏入江湖,就等于是踏入了鬼蜮,魑魅魍魉横行,牛鬼蛇神丛生,很多时候,一步错,步步错,一失足成千古恨这种事情,江湖上从来都少,你们以后,行走江湖,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要尽量冷静地去分析,不要只凭直觉、同情、热血、冲动去做事,否则,不但害了你们自己,还有可能为整个宗门,都带来灭顶之灾。”

    这一番话,说的语重心长。

    一众弟子们,感触各不相同。

    有人听进去了。

    有人若有所思。

    也有人则心中很不服,觉得这位周长老,未免也太胆小了。

    弟子们的神色,落在周镇海的眼里,自然看的分明,但他不会再去说什么了。

    赵翎很不服气地道:“那……那陆云师兄他们,到底是被谁杀害的?难道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就是,毕竟陆云师兄他们,是被县衙中人送到义庄的,县衙肯定脱不了关系。”一个平日里对赵翎有好感的男弟子,也冲动地说了一句。

    “是啊,大兄,难道就这么算了?李牧他毕竟还是有嫌疑的。”周镇海着急地道,抹着眼泪,依旧赚同情。

    周镇岳转身,一步一步地朝着义庄外面走去。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陆云他们,死在县衙,太白县主就有责任,向我太白剑派,给出一个交代。”

    他边走说。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我的【太乙剑】,也很久没有遇到一个像样的对手了。”

    周镇岳,不仅是太白剑派外院长老,更是外院第一剑手。

    他腰间的长剑,随着他的话,嗡嗡嗡地震动了起来。

    这个时候,许多年轻弟子们的目光,落在这个白发魁梧身影背上,顿觉一种语言难以言喻的豪情气势,从背影上散发出来,令人情不自禁地臣服,膜拜。

    这,才是一个剑手的真正魅力吗?

    ……

    ……

    “放开我,我要弄死李牧,啊啊啊,我要让他死。”

    县衙中,如同疯狗一样的李冰,在两个甲士的搀扶下,双目赤红,缠斗着,疯狂地吼叫。

    他被长安府的甲士,刚刚从县衙大牢中救出来。

    破碎的衣服,虚弱的身躯,沾满了污渍结垢的头发,浑身散发出恶臭味道,暴瘦的几乎脱了相……这样一幅叫花子般的形象,真的很难让人将他同长安府知府大人最疼爱的那位小公子联系起来。

    “给我杀,全部杀光,一个不留……我要太白县衙中的人,都死,都给我死。”暴跳如雷的李冰,暴躁的如同一条发情期的土狗,狂吠。

    “冯主簿,这是怎么回事?我需要一个解释。”郑存剑面色阴冷。

    他每说一个字,整个大厅里的温度,似乎都下降好几度。

    一些不明所以的太白县小吏,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知府大人失踪了的小儿子,竟然是被关在了县衙大牢之中,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不是厕所里打灯笼——找屎(死)吗?

    冯元星和甄猛两个人,额头上也有汗滴落。

    真是要了亲命了。

    这个时候,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李牧大人却不在县衙中啊。

    “这……我们并不知道李公子的身份,当时,有人在县城街头斗殴,调戏妇女,所以李大人亲自出手,拿了几个人,这件事情,下官并不知道。”冯元星直接往李牧的身上推责任。

    当然,这是当初与李牧商量时,都讨论好的策略。

    “放屁,就是你,你化成灰我也认得你,”李冰尖叫着:“你对我用过刑,你抢走了我身上所有的东西,就是你……来人,来人,给我把他抓起来,我要一点一点弄死他。”

    “冯主簿,李公子的话,你听到了吧,如何解释?”郑存剑冷笑着。

    冯元星叹了一口气。

    他原本佝偻着的腰,缓缓地直了起来。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我都是奉命行事而已。”

    他脸上的恭敬之色,逐渐散去,神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平静从容,脊梁挺得笔直。

    到了这个份上,冯元星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卑躬屈膝的必要了。

    虽然长久以来的官场经验告诉他,卑躬屈膝的效果应该更好一些,如果是以前的那个他,也许此时已经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求原谅和辩解了吧,但他突然不想那么做了。

    也许是跟随在李牧大人的身边久了,好像已经习惯了将腰杆挺得笔直的感觉了,这样会让冯元星觉得更加舒服一些。

    郑存剑脸上,露出一丝意外之色,旋即更加阴沉。

    “好,很好。”这位【黑心秀才】的目光,又落在甄猛的身上,道:“你身为典狱长,狱中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难道你心中不知吗?竟敢任由他人,对李公子动刑?”

    甄猛刚才一直都盯着冯元星,震惊于冯元星的姿态变化。

    此时被质问,他才稍微回过神来,迎着郑存剑的目光,他笑了笑:“西秦帝国的典狱官,眼里只有罪犯和无辜者的区别,没有什么张公子李公子。”

    郑存剑再怔。

    多少年了,连续被两个他眼中如小小虫蚁一样的地方官吏顶撞,这还时第一次。

    “给我弄死他们,快弄死他们,愣着干什么啊,郑存剑,你听到了没有?我要他们死,一寸一寸的死。”

    李冰口中塞着一根鸡腿,狼吞虎咽,暴跳如雷。

    他已经被安置在一边,在两个婢女的服侍下,大口大口地吃东西。

    这些天,每天只有一碗水一块馒头,他快饿死在里面了,此时他恨不得将太白县呀中的所有人,都千刀万剐。

    “冯元星、甄猛渎职,滥用私刑,打入大牢,严加看管。”郑存剑摆了摆手,冷笑着道。

    “且慢。”一边的马君武见势不妙,连忙站出来,道:“郑先生,你是长安府来的贵人,我们敬你三分,但是,冯主簿和甄典狱官两人,都是帝国官员,有官位在身,未经县令审判,不能就这样下狱。”

    “你是谁?”郑存剑蔑视地一笑。

    “下官太白县衙卫都头马君武。”

    “哦,你就是马君武啊,听闻李牧曾向你学习箭术?”郑存剑似笑非笑地道。

    一边的冯元星一听,心中顿时一惊。

    李牧大人跟随马君武学习箭术这种事情,除了县衙里面的人之外,外人知道的很少,郑存剑竟然连这种事情都知道?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这一次,长安府来的人,并非是临时起意,而是暗中对李牧大人做了很详细的调查,所以才能连这种事情都了解。肯问题是,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长安府为什么要调查李牧大人呢?

    其背后的深意,细思极恐。

    “李大人天纵神武,我怎么配当他的老师。”马君武道。

    李冰在一边,又杀猪一样地叫了起来:“是他,就是他,当日,这个马君武也在现场,曾与我动手……给我拿下他,拿下他。”

    郑存剑摆摆手,几个甲士上前,就要将马君武同时也带下来。

    马君武的脑海之中,这一瞬间,浮现出了小书童清风在此之前的叮嘱,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表现的强硬一点,当下往前一步,宽厚的手掌,按在了腰间的长刀上,道:“住手!郑先生,我敬你乃是长安府的贵人,但请问阁下有何官身?竟然在堂堂一县之主的公堂之上,发号施令?随意决断帝国官员的命运?”

    “嗯?”郑存剑一米眼睛:“怎么?你要动武?”

    马君武挡在了冯元星和甄猛身前,道:“身为衙卫都头,下官有必要保护县衙官员的安全。”

    “哈,哈哈哈哈,这可真的是我听到的最好的笑话。”郑存剑仰天大笑了起来:“太白县的官员,很有意思啊……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

    话音落下,大堂之中,人影闪烁。

    锵!

    长刀出鞘,刀光一闪。

    鲜血迸射。

    地面上多了一条握着长刀的断臂。

    马君武捂着断臂伤口,面色惨白如雪,身形摇晃,直接朝后踉跄,却死死地咬着牙,一声都不吭。

    “马大人……”冯元星急忙扶助他。

    “马兄。”甄猛面色愤怒,看向郑存剑等人,道:“你们竟然在公堂之上伤人,你们……”

    “呵呵,这点儿实力,也敢在郑先生面前放肆。”

    瘦高年轻人宁重山轻蔑地笑着,一伸手,旁边的甲士递过来手帕,他以手帕擦拭刀身上的血迹,擦拭干净,长刀归鞘,面色冰冷地道:“本官乃是典使官身,掌管太白县兵备,是他的顶头上司,断他一臂,你们有何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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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今天还有一更。

0093、是我错了

    典使掌管全县兵备,有出手惩戒下属的权力。

    刚才,正是这个瘦高眯眼的年轻典使出手,与电光石火时间,斩断了马君武一臂。

    整个过程,兔起鹘落,其他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很显然,这个叫做宁重山的年轻典使,实力远在马君武之上。

    郑存剑面带冷笑残忍之色,坐在主座大椅上,淡淡地喝了一口茶。

    另一位空降官员县城储书峰,微微一笑,道:“马君武公堂之上,以下犯上,试图行刺郑先生,必是有人背后指使,来人啊,给我待下去,严刑拷问,务必揪出他的同党。”

    早就侯在大厅之外的甲士,哗啦啦地冲进来,刀枪出鞘。

    之前,县衙的防备岗哨都已经被替换,因此,此时,整个县衙,都已经在长安府甲士的掌控之下,马君武等人,如瓮中之鳖一样,毫无反抗之力。

    “你们……这是诬陷……李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马君武面色苍白,无比愤怒地道。

    他并没有反抗。

    冯元星和甄猛也是惊怒交加。

    长安府来人,竟然疯狂到了这种程度?

    三个人都被带了下去。

    “我要去大牢,我要亲自去拷问这几个杂碎。”李冰站起来,将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道:“我要玩死他们。”他心里,已经想出了数十种残忍恐怖的手段,来报复对付冯元星等人。

    “去吧。”郑存剑微笑,道:“不要玩死就好了。”

    李冰狞笑了起来,道:“我会的……放心吧,我也舍不得这么快就弄死这几条狗。”他带着人,朝着大牢走去,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咬牙切齿地道:“对了,那个李牧,绝对不能放过他,我要把他的皮,抽他的筋,喝他的血。”

    新典使宁重山道:“我已经派人去后衙搜寻了,李牧并不在县衙中,练功房中,空无一人。”

    “什么意思?让他跑了?”李冰难以接受地吼了起来:“你是干什么的,郑存剑,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给我把李牧抓回来,否则,我要你们一个个不好过。”

    愤怒,让李冰趋于疯狂。

    郑存剑和宁重山两人,被如此呵斥,面色略有些尴尬。

    新县丞储书峰笑了笑,解围道:“公子,我们来到时候,很可能李牧已经不在县衙中了,不过,公子你放心,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储某略施小计,这个李牧,一定会乖乖回来的,您先去县衙大牢中好好发泄玩耍一下,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嗯,你还算是比较会说话。”

    李冰满意地点点头,带着甲士,走了出去。

    【黑心秀才】郑存剑喝了一茶,似是在思考着什么,没有再开口。

    李冰的无理,让他在众人面前很尴尬,他心中愠怒,但却很好地克制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根基,在知府大人,所以就算是得罪任何人,也不能得罪这位知府大人最宠爱的小儿子。

    “郑先生,我听闻,这个李牧,极其护短,若是我们将他亲近之人抓起来,用计逼其现身,或许可以逼他现身。”储书峰圆乎乎的脸上,鹰钩鼻微微抽动,有一种溢于言表的阴险。

    “亲近之人?冯元星,甄猛,马君武,李牧所依仗的人,只有这三个吧?”一边的新典使宁重山皱眉道。

    “哈哈,非也非也,宁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据我所知,李牧最信任和亲近的人,并非是这三个官吏,而是他身边的两个小书童。”储书峰自信十足地笑着。

    “书童?”【黑心秀才】郑存剑心中一动。

    储书峰笑道:“正是,这两个叫做清风明月的小书童,才是他的亲人,下官已经让人搜遍了整个县衙,叫做明月的丫头,不见踪影,但是叫做清风的小子,却还在,已经关在了后衙中。”

    郑存剑笑了笑,点头,道:“就是在县衙门口,伶牙俐齿的那个小家伙?”

    “正是。”

    “嗯,也好,你去做吧。年纪轻轻就牙尖嘴利,也应该拔掉他几颗牙,让他长长记性。”【黑心秀才】郑存剑淡淡地道。

    ……

    后衙。

    清风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储书峰,神色呆滞,仿佛是已经吓傻了一样。

    “小家伙,你不是很能说吗?现在怎么哑巴了?哈哈。”之前被清风喝骂的下不来台的那位偏将,一脸嘲讽地冷笑道。

    清风没有说话。

    新县丞储书峰神色淡漠。

    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啊,不管再牙尖嘴利,吓唬一下,就吓傻了。

    “带走吧。”储书峰道。

    清风被两个甲士拎着,跌跌撞撞。

    “是我错了……”他失魂落魄地自言自语。

    那偏将笑的更怜悯了:“哈哈,小崽子,现在求饶,来不及了。”

    清风似是没有听到这样的嘲讽,依旧喃喃自语:“是我错了啊,我太自信了,是我害了马大人,害了冯主簿他们……我……”他懊恼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强势。

    这两个字,是在进入县衙的时候,他定下来的基调。

    所以马君武、冯元星等人,才会有那样的表现。

    小书童还是太年轻,太自信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算到了一切,可以算计局面,认为在李牧之前表现出来的强势之下,哪怕是长安府来的人,也不可能这么毫无忌惮。

    但是,当他从那几个甲士的口中,听到马君武断臂,而冯元星、甄猛等人,也被下狱拷问的时候,才明白,原来这些来自于长安府的人,竟然可以无视规则无视制度,可以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

    他低估了官场的险恶和黑暗。

    也低估了一些人的疯狂和骄横。

    “是我,害了他们啊。”

    当被带到刑架的面前时,小书童的内心里,依旧充满了悔恨和自责。

    是他的判断失误,让朋友们遭受了这样的苦难。

    如果当时没有选择‘强势’姿态,而是换另外一种策略的话,也许现在众人就算是沦为阶下囚,也不至于如此。

    尤其是马君武,做梦都想要成为帝国神宗【关山牧场】之中【控弦营】的神射手,也一只都在为此而疯狂努力着,但现在,断了一条手臂,还如何弯弓射箭?

    “来人,把他的牙敲掉,挂上去。”

    储书峰看着小书童,心里略有点儿同情,但却绝对不会手软。

    “唉,谁让你小子,得罪的是郑先生呢,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跟错了主子。”储书峰淡淡地道。

    “我来。”那位偏将自告奋勇地出手。

    他用刀柄,一颗一颗地敲掉了清风的前牙齿。

    “哈哈,小崽子,看你以后,还怎么骂人,哈哈哈。”偏将残忍而又兴奋地笑着。

    清风原本俊俏的脸,满是鲜血,嘴巴红肿破碎,对方在敲掉他的牙齿的时候,故意又用刀柄砸碎了他的嘴唇,凄惨到了极点。

    但是,他却一声没吭,连躲都没有躲,而是高高地昂着头,眼神如刀似剑,死死地盯着那偏将。

    “他妈的,小杂碎,你……”偏将被盯得心中发毛。

    他没来由地一阵心虚,顿了顿,他狰狞地怒吼道:“竟敢用这种目光看着我,老子岂会怕?记住,老子的名字,叫做钱程,以后想要报仇,就来找老子……还看?老子现在剜掉你的眼珠子。”

    一边的储书峰开口,道:“住手,可以了,郑先生留着这小崽子的命,还有用呢,别弄死了,坏了郑先生的大事。”

    偏将钱程这才悻悻作罢。

    “来人,给我吊上去。”

    储书峰指了指旁边三丈高的吊杆,命令甲士,将小书童捆绑起来,吊了上去。

    日头毒辣。

    在这样吊杆上,风吹日晒,是一种酷刑。

    “放话出去,如果李牧不会来,那这个小崽子,就会在这刑柱吊杆上,活活吊死。”

    储书峰冷酷地道。

    ……

    ……

    九龙瀑布,暗河甬道山洞中。

    李牧和郭雨青两个人,简直就像是热恋中的情人一样,有着说不完的话题,到了酣畅之处,两个人都是喜不自胜,手舞足蹈。

    不论是李牧,还是郭雨青,都是武痴类型的人物。

    李牧从小就向往一个‘仗剑走天涯,行侠山水间’的侠客梦,而郭雨青则更纯粹,就是沉醉于修炼武道的那种成就感之中,哪怕是这些年被追杀,隐居在太白山中,都没有放弃修炼。

    这样两个纯粹的武痴,在一起,随便几句话,都能碰撞出激烈火花。

    在这样的状态之中,时间过得何其快。

    其间,郭雨青离开过一次,一则是通知妻子自己无事,二则是取了自家茅屋下,埋藏了整整五年的佳酿美酒回来,直接在山洞之中畅饮了起来。

    “古有圣人,以经文下酒,留下千古佳话,今日你我兄弟,以箭下酒,不醉不归。”郭雨青放浪形骸。

    这五年来,他觉得自己从未像是今日这样酣畅淋漓痛饮痛快过,仿佛是岁月流转,时间回到了昔日大草原时代一样。

    “好一个以箭下酒,干了!”

    李牧也兴奋的不行,直接抱着酒坛子大喝了起来。

    自从来到这个星球,李牧也没有一日像是今日这样,如此尽心又如此温暖,与郭雨青的好像是回到了地球时候,与同学还有们一起晚自习偷偷跑出来翘课在路边喝啤酒撸串的那种岁月里。

    有美酒,有知音,如何能不尽兴?

    李牧也是彻底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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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更,大家晚安。感谢悟空_潜龙大大的捧场。

0094、以石为证,以水为盟

    面对着郭雨青,这个相识才不过一日多时间的老大哥,李牧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不知不觉之中,就卸下了所有的心防和压力,在来到这个星球之后,李牧第一次不因自己身上背负着的秘密而感觉到压力,有些恣意放纵的坦然。

    【我心天箭】的秘术,郭雨青早就传授给李牧了。

    李牧也已经牢记在心中。

    这门武道秘典,奥义精巧,博大精深,不是一时半刻所能完全体悟,需要李牧花费一定的时间,慢慢去修炼,一旦修炼有成,威力将极为惊人,对于李牧来说,无疑是有着巨大增益的。

    除此之外,郭雨青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他自己在武道方面的见闻和所学,全部都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李牧。

    而李牧除了保守自己地球人的秘密,以及将【先天功】和【真武拳】这两部功法,因为事关重大的原因,没有吐露之外,其他一些老神棍曾经说过的道理、技法等等,也都一一拿出来,与郭雨青讨论。

    这对于郭雨青来说,哪怕是老神棍随口说出来的一句话,都是一个巨大的冲击。

    老神棍的许多话中,蕴含着的武道道理,以李牧如今的修为和造诣,可能感触不深,但对于郭雨青来说,却不啻于当头棒喝,瞬间有一种拨开乌云见日出的感觉。

    困扰心头许久的一些瓶颈和困惑,突然松动了。

    “妙啊,若是早得此真法,我可逆转那一役。”

    郭雨青听到、悟到妙处,心花怒放,不由得跳了起来。

    “牧哥儿,你到底是师出何门?令师的武道修为造诣,简直就是神仙中人啊。如此精妙绝伦的理论和观点,只怕是当世九大神宗的掌教,也未必可以窥得。”郭雨青万分感慨地道。

    李牧道:“家师世外高人,如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亦不能经常见到他,更不知他的真正身份。”他将老神棍的猥琐形象,大概描述了一遍,当然,并未说出,老神棍其实不在这个星球。

    这样的有所隐瞒,让李牧心中略有愧疚。

    因为郭雨青对他没有任何的隐瞒。

    但委实是事关重大,而且这算是私事,与他人乃至于这个星球,都没有什么关系,所以李牧略微犹豫之后,暂时隐瞒了下来,等到日后有机会,可以再坦白。

    “这世界上,有很多游戏风尘的世外高人,就是这样,令师想必是一位功参造化、学究天人的奇人。”郭雨青感慨着,又道:“牧哥儿你也算是师出名门了,哈哈哈,当痛饮,来,再喝一碗。”

    “干了。”李牧高举酒碗。

    【先天功】和【真武拳】改造了他的体质,让他的酒量也变得惊人,与郭雨青痛饮这么长时间,以箭下酒,喝了六七坛子烈酒了,却也只是感觉微醺,并无太大的醉意。

    郭雨青喝完,只觉得意气奋发,大笑道:“牧哥儿,老郭与你一见如故,交谈甚欢,如果你不嫌弃,你我就在这山洞之中,以水为盟,以石为证,结拜为异性兄弟,如何?”

    李牧大喜,站起来,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郭雨青大笑了起来。

    他凌空一摄,五指之间,犀利的箭气流转,随手朝着山洞壁上一抓,一块一米平方左右的石块,就杯截取抓了过来,被箭气切割的整整齐齐,落在了两人的面前,然后以指为箭,在石块上切割起来,转眼,一个造型古朴的香炉,就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他如法炮制,又切割出来两只石碗。

    以石为证。

    李牧在香炉之中,灌入九龙瀑布地下暗河之水。

    以水为盟。

    美酒佳酿,倒入石碗之中。

    李牧直接划破自己的手腕,在酒水之中,滴入一滴鲜血。

    郭雨青愣了愣,很显然这个世界,并无这样的结拜步骤,不过他立刻也反应了过来,心中大为激动,划破划破,滴血入酒。

    血,在这个武道世界中,也有着极为奇特的意义。

    血脉,在任何世界任何生物的繁衍历史之中,都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两人跪倒在香炉石桌之前。

    “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暗水为盟,白石为证,地球人李牧,愿与郭雨青大哥,皆为异性兄弟,从此患难与共,荣辱分享,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李牧面色激昂肃穆,大声地道。

    这段在地球上传播最为久远最为打动人心的桃园三结义誓词,被酒意微醺,心神激荡的李牧直接说了出来。

    郭雨青在一边一愣,他倒是听到了李牧口中的‘地球人’三个字,但没有多想,以为是这个世界的哪个地名而已,他只是没想到这个小兄弟,竟然说出这样的誓词来,心中感动之余,却是稍微犹豫了一下。

    “郭大哥?”李牧看向他。

    郭雨青犹豫着道:“牧哥儿,我……”

    他有点儿为难。

    为难之处,在于他心中很清楚,自己和妻子,如今已经被江湖上的人,发现了踪迹,只怕是用不了多久,各大神宗的追杀,就会到来,那个时候,虽然有天机子的批卦,但也不过是九死之中一线生机而已,万一到时身死陨落,发出这样的誓词,岂不是连累了李牧?

    “郭大哥,我大概也知道,你心中在担忧着什么。”

    李牧微笑道。

    地球上,各种武侠小说看了无数本,关于隐居,其实有很多不太好的桥段,如电视剧版的六指天魔琴,如倚天屠龙记里面张翠山夫妇,一被发现,或重入江湖,就被围攻追杀,下场凄惨。

    郭雨青明显是在担心,一旦说出这样的誓词,他们夫妇要是被追杀身陨,反而是连累了自己。

    “郭大哥,好兄弟,讲义气。”李牧毫不脸红地抄袭了鹿鼎公韦小宝的口头禅,道:“既然义结金兰,那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果我只想着受郭大哥你的恩惠,却不敢担当身为兄弟的责任,那这个结义,不要也罢,郭大哥你乃是大草原上走出来的汉子,何必扭扭捏捏放不开这些?”

    郭雨青闻言,对于李牧更加高看了一筹,大笑道:“好,我郭雨青纵横天下数十年,今日竟然还不如牧哥儿你洒脱,你说得对,是老哥我错了……”

    当下,他按照李牧的誓词,神色肃穆地大声宣读。

    啪啪!

    血酒饮尽,掷杯于地。

    “大哥。”李牧认认真真的行礼。

    郭雨青大笑,拥抱李牧,感慨万千地道:“哈哈哈,想不到我郭雨青,故旧凋零,沦落天涯到这太白山之中,却还能认识小弟你这样当世天才,大哥我今日,实在是太兴奋了,你我畅饮,不醉不归。”

    “好。”李牧也大笑。

    以前在小说和电视剧中,看到少室山大战,乔峰在第一次见到小和尚虚竹的时候,那般惊险危险的环境中,却还开环大笑,与虚竹结义,这个开了音箱谁也打不过他的男人,动不动就大笑,就喝酒,觉得那才是真正的豪侠,当世英雄,如今,李牧也体会了一把这样的感觉。

    在郭雨青的身上,李牧看到了小说中大侠乔峰的风采。

    两人煮酒论武,交流心得,酣畅淋漓。

    这是男人之间情谊的爆发。

    李牧自从离开县城,已经是四天多时间过去,原本应该早点回去,也有些担心县衙中的事情,但想一想,一切基本上都在掌控之中,那些江湖中人经此一役之后,短时间之内,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所以也就放心了,不着急回去。

    “小弟,你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此地不宜久留,过了今晚,你明日一早,且先返回县城中,大哥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处理。”郭雨青笑着道。

    “好。”李牧想想,明日的确是应该回去了。

    ……

    ……

    时间流逝。

    阳光炽烈了起来。

    高高的吊杆上,清风的双臂,被扭在后面,以一个极为疼痛的姿势,被粗.硬的绳索,吊在最顶端,风吹日晒,加之口中的伤势,滴水粒米未尽之下,他整个人已经是奄奄一息。

    毒辣辣的太阳,像是火苗一样,炙烤在他身上。

    清风感觉到一阵阵的晕眩。

    这样恐怖的**折磨,对于一个十多岁的小孩来说,无疑是人生之中的噩梦。

    清风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像是沙漏中的沙粒一样,在一点一滴地流逝。

    但是,他心中,却并无惧怕。

    也无惊恐。

    他依旧在为马君武等人的遭遇,而感觉到自责和惭愧。

    他也坚信,公子一定会回来的。

    他不但心自己的命运,他担心的是,被关押到了大牢之中的马君武、冯元星等人,会遭受到如何惨无人道的拷问。

    “坚持,一定要坚持下去,等待公子到来,一定要……救马大叔他们。”

    “我,要活下去,要弥补……”

    清风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着。

    他的精神力,在接受最残酷的考验和锤炼。

    他在默默忍受,在等待。

    不管是等待到什么时候,他一定要让自己,坚持下去。

    要活着。

    活着,才能复仇,才能拯救。

    ……

    ……

    县衙大牢。

    断了一臂的马君武,浑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布满了鞭痕、刀痕、烙铁印记,原本就因为已经断了一臂而失血过多的他,彻底昏死了过去,哪怕是李冰命人连续浇了三四桶冰水,都无法将他激的恢复意识。

    “他妈的,这么快就玩死了。”

    李冰一脸的狞笑,不瞒地道。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被铁链吊在刑架上的冯元星和甄猛两个人的身上。

    这两人,模样不比马君武好多少,连续不断的酷刑拷问,让他们的身躯,已经快要处于崩溃的状态,但不知道从哪里诞生的意志力,却让他们,还保留着一丝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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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第一更。

0095、回县衙

    县衙。

    “李牧还没有踪迹吗?”

    郑存剑在两位美貌婢女的侍奉之下,来到了李牧平日里的起居室之外。

    之前,新县丞储书峰已经命人将整个后衙打扫。

    李牧的起居室,是整个后衙之中最宽敞,也最为舒适的一个套间,所以毫无疑问地成为了郑存剑的临时居所,李牧的一些私人物品,都被从房间里清理了出来。

    “这是什么?”

    郑存剑从诸多杂物上无意地略过,突然定格在了李牧私人杂物之中的一个木盒子,打开了一看,竟是一双类似于靴子的东西。

    “好像是一双鞋,但做工非常奇怪,不知道是如何缝制出来的。”储书峰之前已经看过,只是觉得有点儿奇怪,但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这双鞋子,其实是李牧从地球被传送来的时候,穿的一双李宁运动篮球鞋。

    地球现代化物理工艺下打造出来的精品篮球鞋,做工自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能理解,就连材质做工以及外观设计,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都是一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东西。

    郑存剑一语不发。

    他将这一双鞋子,拿在手里仔细观察,看的非常认真,甚至用鼻子闻了闻。

    一股淡淡的脚臭味道,酸爽。

    “还有其他什么类似的奇怪东西吗?”他问道。

    储书峰愣了愣,不知道为什么郑先生对于这双奇怪的鞋子这么感兴趣,但他还是恭敬地道:“还有一双奇怪的长裤,以及一个类似于男士肚兜的东西,郑先生稍等。”

    他命人,将李牧的李宁运动长裤,以及运动背心,都拿了上了。

    郑存剑眼睛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光彩,拿过来自己观察。

    储书峰道:“这长裤样式倒也普通,只是材质却很奇怪,极为罕见,也极为精美,堪比上好的锦衣,包括那个男士肚兜,造型古怪,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郑存剑打断了他的话,道:“将这三件东西,全部都给我封存,一会儿送到我房间里来。”

    储书峰呆了呆,没有敢再说下去,道:“知道了。”

    郑存剑进入房间,四下一打量,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道:“房间布局倒是不错,可惜李牧是个莽夫,空有帝国最年轻文进士之名,细微处的布置,就差太多了……罢了,就这几间房吧,勉强倒是也可以住几天。”

    储书峰在一边恭维道:“那是,李牧空有虚名,如何能够与先生这样不世出的大才相比。”

    “听闻在县衙大牢之中,关押了诸多武林中人?”郑存剑来到书房窗户前,隔窗看着外面水池中飞舞的红色蜻蜓,若有所思地问道。

    储书峰道:“正是,大多是一些西北武林道上的杂鱼,没有什么价值,李牧将他们关起来,勒索赎金,简直是丢尽了帝国官员的体面。天龙帮和虎牙宗的两位太上长老,来求见下官,希望可以将东方剑和铁振东等人带回去。”

    郑存剑笑了笑,道:“这个李牧,还真的是个奇葩。不过,这些人,先不要放,让他们按照李牧的要求交赎金,对外面就说是李牧不许,毕竟现在,李牧还是这一县之主嘛,让他替咱们背一下骂名,也算是废物利用嘛。”

    “大人高明。”储书峰又恭维。

    正说着,脚步声传来,却是新典使宁重山快步而来,面色略带尴尬,道:“郑先生,县衙之外,有太白剑派外院长老周镇岳,带领数十剑士,要见如今县衙中能做主的人。”

    “太白剑派?”郑存剑一怔,道:“他们来做什么?”

    太白剑派在太白山方圆千里,算是庞然大物。

    这不仅是因为门中高手众多,除了可以在帝国武道高手中排名前十的掌门人【雪剑】赵雪之外,最近几年,门中年青一代颇为涌现出了几个新秀,更是因为自古以来,太白剑派风骨不俗,傲气长存,曾有一千太白剑士参军东征,为西秦帝国立下过功勋,出过几个封疆大吏。

    因此,听说是太白剑派的人到来,郑存剑也不敢轻视。

    “听说,是有四名太白剑派的弟子,死在县衙,后被送入了义庄,那位外院长老要县衙给一个解释。”宁重山道。

    “哦?有这样的事情?”郑存剑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道:“李牧连太白剑派的弟子都敢杀?真是个名副其实的疯子,书峰,你去招待一下,就说我们亦在追缉,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也可以合作嘛。”

    “好的,下官明白了。”

    储书峰道。

    “重山一起去吧,不要和太白剑派的这些剑修闹僵。”郑存剑又道。

    “是,先生。”

    储书峰与宁重山等人离去。

    房间里,就生下了郑存剑一个人。

    片刻之后,李牧的运动鞋和背心、运动裤,被一起送到了房中。

    郑存剑仔细打量着这三件东西,陷入了沉思。

    最终,他命侍女,备好了纸笔墨砚,写了一封密信,将这封密信与李牧的三件私人物品,全部都封存在了一个盒子中,叫来心腹侍卫,一番叮嘱之后,急匆匆将盒子送了出去。

    “呵呵,没想到,这小小的县衙之中,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的秘密,如果为真的话,我就可以立下一件奇功了。”

    郑存剑看着离去的心腹侍卫,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阴险的笑。

    ……

    ……

    一夜时间过去。

    黎明到来。

    李牧昏昏沉沉地醒来。

    两天两夜的论武饮酒,精神一直处于兴奋状态的他,在昨天后半夜,还是喝醉了——郭雨青拿来的烈酒,的确是佳酿,后劲儿很大。

    “咦,郭大哥已经离开了?”

    李牧四周一看,发现郭雨青已经不在山洞之中。

    倒是在旁边的山洞石壁上,刻下了一行字迹——“小弟,为兄家中有事,先行离去,你我兄弟,后会有期。”是郭雨青留下来的。】

    山洞里,还飘着酒香。

    李牧打了个嗝,一股酒味呼了出来。

    “我也该会县城了,”李牧来到暗河边,用冰冷彻骨的暗河之水拍脸,整个人感觉清醒了很多,“也不知道老乞丐有没有带着明月回去。”

    他顺着河道,来到了轰鸣的瀑布水帘之前。

    以他如今的实力,轻松穿越水帘,来到了外面,身形在半空之中犹如鹞子一样折了个弯,落在外面深渊峭壁的一块凸出石块上。

    李牧这才发现,自己之前藏身的那个瀑布,是九龙瀑布之中,最外围的一条瀑布,也是相对最小的一条瀑布。

    瀑布声轰鸣。

    天色微明,下方水汽水雾弥漫,不可见物。

    李牧想想,距离大战已经过去了数日时间,下面必定是一片狼藉,那头巨蛟,估计算时间之内也不会再出现,于是也就暂时熄灭了下到深渊底部的水潭湖泊一探的想法,直接运转【轻身术】,朝着悬崖峭壁的顶部腾跃上去。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李牧就出现在了县衙后方的密林边缘。

    前方,是密林。

    后方,是万米之深的峭壁深渊。

    远处的山峦之上,一轮红日冉冉升起,等到再过一会,双日之中的另一颗太阳,也会爬上山头,群山之间的晨曦散去,缭绕在山间的雾气犹如玉带。

    阳光洒落在了李牧的身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巨蛟之战后,李牧的实力提升巨大,武道理论和眼界,也在郭雨青的指点指导下,得到了质的飞跃,同时,他悟到了老神棍昔日传授的诸多被他忽视的财富,对于他来说,武道世界的一扇新的大门,已经徐徐打开了。

    李牧看着朝阳,心中豪气万丈。

    “终于回来了。”

    他这一次,没有直接从后衙越墙进入,而是绕过后山密林,来到了县衙大门口。

    嗯?

    怎么驻守县衙的兵卫,竟然换了人?

    不仅换了人,连装备都换了,清一色的黑铁铠甲,都是一些陌生面孔?

    李牧略感惊讶。

    他直接朝着县衙大门走去。

    “止步!”两名甲士,手中长枪指向李牧,喝到:“县衙重地,闲杂人等退散,否则,格杀勿论。”

    啊咧?

    连我都不认识?

    新来的吧。

    李牧也没有生气,笑道:“我就是住在这里面的,你们两个,不认识我?哈哈,不知者不为罪,还是退下吧。”说着,径直往里走去。

    “大胆。”

    “找死!”

    两名甲士根本不买账,手中长枪,刺向李牧。

    “嗯?”李牧神色一变。

    这两个家伙,怎么出手如此狠辣?

    这要是换做城中的普通百姓,来到县衙告状办事什么的,这一下子,岂不是直接受伤了?早就一再叮嘱劝诫过冯元星,官僚主义一定要不得,要一改往日百姓们来衙门办事‘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的局面,怎么到了现在,两个区区衙卫,态度就如此恶劣?

    这个冯元星,怎么管理手下的?

    李牧心中,一下子就有了怒气。

    他伸手,抓在了刺来的枪杆,微微发力,这两个甲士,就被震的倒飞了出去。

    “让冯元星和马君武,来见本县。”李牧朝着县衙大门里走进去,生气地道。

    这时,一连串的脚步声传来。

    却是大量的黑甲甲士,从县衙里面冲出去,为首的是两个李牧从未见过的将军打扮的武者,拦住了去路。

    “大胆狂徒,竟敢私闯县衙,给我拿下了。”一位将军模样的人大喝道。

    周围甲士弯弓搭箭,长枪如林,刀剑出鞘,从四面围了过来。

    嗯?

    这是怎么回事?

    李牧也不是傻子,这个时候,也发现不对了。

    这么多的黑衣甲士,武器装备与太白县兵卫衙卫截然不同,而且都是生面孔……这些人,到底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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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

0096、破门而入

    “你们是什么人?”李牧心中,突然隐约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道:“冯元星、马君武呢?让他们出来见我。”

    “哈哈,那两个狗东西,得罪了李冰公子,根本就是自寻死路,已经被我家先生下狱拷打了,你是何人?莫非是他们的同党,来人啊,给我拿下。”为首的将军模样的人冷笑,喝令士兵出手。

    下狱?

    拷打?

    李牧心中一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头皮一麻,也顾不上再问什么,身形一闪,施展轻身术,化作一道流光,直接朝着县衙大牢方向飞射而去。

    救人要紧。

    先把人救出来,其他的事情,稍后再说。

    那偏将和众多黑衣甲士,只觉得眼前一花,疾风一荡,李牧的身影就幻灭消失了。

    “跑了?追。”

    “快去禀告两位大人,还有郑先生。”

    “啊,我认出来了,他是李牧,就是那个县令李牧。”

    县衙大门口,一阵大呼小叫。

    ……

    ……

    “他妈的,又晕过去了……”

    李冰将手中烧红的烙铁,丢在了旁边的火盆中继续炙烤。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皮肉灼烧的焦臭味道。

    钢铁刑架上,冯元星浑身**,全身上下,布满了各种千奇百怪的伤口,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胸部和大腿上,一些肉甚至被割了下来,可以看到白骨,不过,却都被敷上了上好的金疮药止血,因为李冰不想冯元星这么快就死。

    他还没有玩痛快呢。

    哗!

    掺杂着冰块和辣椒沫的冰水,泼在了昏死中的冯元星身上。

    “啊……”

    低微的呻吟之中,冯元星恢复了一些神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哈哈哈,狗东西,你又醒了,看到本公子,是不是很兴奋啊,哈哈哈,没事,慢慢来,本公子陪你慢慢玩,保证让你欲仙欲死,哈哈哈哈!”

    李冰狰狞的笑声,在整个刑室中回荡着。

    旁边,火盆前面,一个狱卒满头大汗地抽拉着风箱,另一个狱卒则朝着火盆中加碳,火苗子一下子窜起来两三米高,橙黄色的炎光释放出恐怖的热量,将火盆里面数个形状不同的烙印刑具,炙烤成为橙黄色。

    “接下来,我们选哪一个呢?”

    李冰脸上带着残忍的笑,目光从火盆里的烙印刑具上掠过,声音幽幽似是如来自于地狱的魔鬼一样。

    最终,他选择了一个烧红了的脑箍。

    “啧啧啧,这个东西,如果一下子箍在脑门上,只怕一下子,连脑浆都烧熟了吧。”李冰将赤红脑箍举在冯元星的面前,笑道:“不如这样,你只要骂一句李牧是杂碎,我就饶你一次,让你回牢房中休息,如何?”

    冯元星嘴唇微微动了动,发出微弱的声音。

    “你说什么?”李冰凑近了。

    “呸!”一口带血的痰,喷在了李冰的脸上。

    李冰一下子就气疯了:“你他妈的找死,来人,给我箍上,给我箍死他……”

    折磨了冯元星、甄猛和马君武这么长的时间,原本以为足以让这三个太白县的官员痛哭流涕地求饶,但是,结果却让他失望,不管用了多么残酷的酷刑,不管如何璀璨他们的**,却始终无法让他们开口求饶。

    三个人眼睛里的那种神色,让他甚至感觉到一阵害怕。

    这时——

    咣当!

    身后的刑室大门,被打开,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李冰大怒,头也不回地骂道:“是哪个王八蛋不长眼,我不是说了吗?老子玩耍的时候,不要打扰,不要打扰,他妈的找死是吗?”

    刑室中,一片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那两个烧火的狱卒,看向刑室大门的方向,脸上浮现出骇然之色,吓得脸都白了,战战兢兢瑟瑟发抖,咣当一声,不小心连火盆子都掀落在地上了。

    其他几个狱卒,也都如同石化了一样,僵立原地。

    李冰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怔,突然没有来由地心头浮现出一种难以遏制的心慌和恐惧,他缓缓地转身,扭头看过去,然后脸上也浮现出了巨大的震惊,旋即是惊恐……

    刑室门口,一个修长的身影,缓缓地走进来。

    他身后,乱七八糟地倒着一片黑衣甲士,呻吟,惨叫,像是被愤怒的飓风扫倒的麦秆一样。

    “你你你……李牧,你……嘚嘚嘚嘚……”

    李冰浑身颤抖,牙齿打架,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难以形容的恐惧,像是梦魇一样,将他整个都撅住,让他当时了思维的能力。

    因为他认出来,这个闯入者,正是李牧。

    一个在之前的一段时间里,成为李冰生命之中最大噩梦的少年,他原本以为,在这几日,脱困而出的他,已经摆脱了这个噩梦,他甚至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再度见到李牧,想要展开报复,但当李牧真正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却只想逃离,只想永远都不再见到李牧。

    噗通噗通!

    刑室中的狱卒,都个跪了一地。

    这些狱卒,不是从长安府来的黑衣甲士,乃是原先就一直驻守大牢的人,因此都认识李牧,一个个都吓得魂不附体,头也不敢抬。

    李牧的目光,没有在这些狱卒身上停留。

    也没有在李冰的身上停留。

    他甚至看都没有看一眼李冰,从李冰的身边走过,来到了刑架跟前。

    “嗯嗯……呜呜……”

    眼睛虚弱无力地睁开的冯元星,逆着光,终于看清楚这个来到了自己身前的身影,一下子变得激动了起来,嘴里呜呜咽咽地说着什么,却吐字不轻,身体颤抖着,最后化作了一种像是委屈又像是激动的痛哭声。

    李牧伸手握了握冯元星的手。

    在这一瞬间,他几乎丧失了语言能力。

    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不起……”李牧心中万分愧疚,自责,道:“对不起,一切都是我引起的,我来晚了,对不起。”

    他伸手,将勾在冯元星身上的所有镣铐、勾刺都取出,然后抱起这具伤痕累累的身躯,将他从刑架上取下来。

    “备床,去请大夫……快!”

    李牧转身道。

    几个跪在地上的狱卒,一个激灵,立刻都行动了起来。

    有人去请大夫。

    有人手忙脚乱地抬过来几张铺了棉布的床。

    李牧将冯元星轻轻地放在床上,道:“你放心,现在安全了,以后,什么人都动不了你,这个世界上,有的是神草宝药,我一定会找到,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一定会治好你。”

    冯元星眼睛模糊地看着视线中这张年轻英俊的脸,心中变得前所未有的安定,仿佛一瞬间,就连身上所有的疼痛都消失了。

    “还……还有……马君武大人,和甄……甄大人,他们……”冯元星想起了什么,挣扎起来,着急地道。

    一会儿。

    马君武和甄猛两个人,从潮湿脏硬的牢房中被抬了出来,安置在了柔软干燥的床上。

    看到同样已经没有人人形,浑身上下到处都是千奇百怪的伤痕,尤其是看到马君武的一条手臂,竟然被斩断,他的脑子里,轰地一下子,一股热血涌动,怒火窜起,几乎将他的脑门都掀飞了。

    李牧深呼吸,尽量克制自己,没有心态爆炸。

    “大人,我……我没有出卖你,我……”甄猛虚弱地道。

    这个沉默寡言的汉子,血肉模糊的脸上,只能隐约辨明五官。

    但他的眼睛明亮,分明带着一丝得意的笑意。

    因为,他知道,自己终于坚持了下来。

    他做到了。

    李牧的笑脸比哭还难看,勉强笑着,点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了,我没有看错人……放心,你们都会好,会比以前更好,我会让你们亲手报仇,你们所受的痛苦,将会千倍百倍地偿还到加害你们的人身上。”

    狱卒们听到这句话,顿时吓得面色惨白,纷纷都跪在了地上。

    “大人,我们是被逼的……”

    “我们身不由己啊,他说,说如果不听他命令的话,会先将小人挂上刑架,然后杀光小人全家,我……”

    狱卒们哀求。

    “与你们无关。”李牧道。

    这些狱卒,是可怜人,被胁迫,又怎么敢违抗李冰的命令。

    小人物而已,拖家带口,就算是有心,也救不了冯元星等人,只不过是被利用的工具而已,李牧虽然愤怒,但也知道,不应该追究他们。

    李牧的目光,看向李冰。

    “啊啊啊……”原本僵直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的李冰,突然如梦初醒,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尖叫起来,然后疯狂地朝着刑室大门冲去,想要逃离。

    李牧没有追。

    脚尖发力,地面上一颗石子激射出去。

    砰!

    李冰的左腿,就被石子洞穿,血雾爆出。

    他滚地葫芦一样跌倒,凄厉地惨叫:“啊,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爹是李刚,是长安府的知府,不要杀我……”

    这时,城中最好的几名大夫,在狱卒的带领下,匆匆而来。

    一番检查。

    “大人,除了马君武都头之外,其他两位都还好,都是一些皮外伤,不致命,需要长时间的静养,可以恢复,但身上会留下一些疤痕……”昔日,曾在神农帮洞窟中,为李牧治疗箭伤的大夫回禀道。

    “伤疤不要紧,抓紧时间救治就好,需要什么药物,直接让人告诉我。”李牧点点头,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道:“马君武都头,还能救回来吗?”

    “这……马大人失血过多,有断了一臂,情况很危险……”大夫面色为难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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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7、我以前,太仁慈了

    “救活他,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需要什么药草,就告诉我,我来想办法。”李牧不容置疑地道。

    “这……小人只能是……尽力而为。”大夫咬牙道。

    李牧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刚才说的太霸道了。

    世界上哪有什么绝对的事情。

    医生也不可能是神明,可以解决一切难题。

    李牧拍了拍这位大夫的肩膀,换了口吻,道:“好,你是我太白县中,医术最为卓绝的医者,百姓们称你为【活菩萨】,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救活他,尽力而为就可以,如果实在……我也不会怪你,不要有压力。”

    大夫感激地点点头。

    李牧说完,来到兀自如杀猪一样哀嚎惨叫的李冰跟前。

    俯视。

    “不不不,我错了,不要杀我,不要……我还不想死。”李冰惊恐万状地道。

    李牧看着他,像是看着一坨屎,厌弃,恶心地道:“你放心,我不会杀你……”

    李冰神色一缓。

    却听李牧接着又开口,声音冰冷犹如来自于九幽黄泉之下一般,一字一句,缓缓地说道:“我会留着你的狗命,让冯元星、马君武、甄猛亲手来讲你对他们做的一切,施加在你的身上,角色互换,到时候,你会明白,什么才是真的是……生——不——如——死!”

    李冰顿时被吓傻。

    最后他竟然是口吐白沫,直接被吓得昏死了过去。

    “来人,将冯主簿他们,送到医馆。”李牧道。

    有狱卒赶紧抬起床板,将冯元星三人,抬起来,朝着大牢外面走。

    “大人,大……大人……”冯元星突然挣扎着,看向李牧,声音虚弱地道:“让……让我们一起,和你一起去县衙,我们要……与你一同面对,我们……”

    甄猛也道:“若是大人战败,我们……我们亦无幸免之理,我们,一起去……”

    李牧想了想,也可以。

    让他们亲眼看到一些画面,或许会让他们的精神上,得到一些慰藉。

    李牧看向那位大夫。

    大夫明白李牧的意思,犹豫了一下,道:“已经为三位大人上了药,止了血,暂时无虞,去县衙也可以。”

    李牧回过头来,看向冯元星两人,道:“好,那就同去。”

    说着,他指了指昏死的李冰,道:“将这个装死的垃圾,也带着。”

    一行人,从大牢之中走出来。

    ……

    刚到大牢门口,李牧停下了脚步。

    狱卒们也都胆战心惊地停了下来,都惊恐地看着外面。

    大牢门口,黑压压的黑衣甲士列阵而待,弓箭在弦,长枪如林,刀剑出鞘,锋刃森寒,清晨双日冷辉的照耀之下,冷兵器冰冷的金属质感散发出浓浓的死亡气息,只要一声令下,空气中就用溅射起粘稠的血箭,横飞起残肢断臂。

    气氛,瞬间就凝固到令人窒息。

    黑衣甲士的前面,两位偏将一左一右,将一个身形瘦高的年轻人拥在主位。

    这年轻人面色阴冷,眼睛眯起来,像是一只对着猎物呲牙的豺狼,身上穿着的官袍,让李牧意识到,这个人竟然是典使官身,长安府新委派下来的太白县典使?

    “李牧?”年轻人冷笑:“你竟敢私闯县衙大牢?劫放死囚?你可知罪?”

    李牧扭头问旁边一名狱卒,道:“斩掉马君武一臂的,可是此人?”

    他之前,从狱卒的口中,隐约听到了一些县衙中发生的事情。

    几名狱卒顿时脸色惨白,不敢开口,生怕被卷入这种大人物们的争端中。

    “回禀大人,传闻……正是此人,新任典使宁重山。”

    一名年轻的狱卒,犹豫了一下,涨红着连,大声地回答,他是典狱官甄猛的小舅子,也是甄猛在大牢里培养的心腹,看到甄猛的惨状,心中愤怒到了极点,此时一横心,完全站在了李牧这边,彻底豁出去了。

    李牧点点头。

    “哈哈哈,听闻马君武,乃是你的箭术之师?”这时,身形瘦高的宁重山,脸上带着刻意挑衅一般的笑,道:“马君武在县衙大堂之中,阴谋刺杀郑先生,罪无可赦,本官身为太白县新任典使,断他一臂,已经是宽大为怀了……”

    话音未落。

    所有人都觉得眼前一花。

    宁重山突然感觉到一股排山倒海一样的力量涌来,脖颈被钢铁箍住一样,他一下子喘不过气来,耳边风声呼啸,视线中的景物骤然模糊,然后又逐渐清晰了起来。

    他瞪大了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原地。

    他已经被从黑衣甲士和两名偏将的护卫之中拎了出来,拎到了大牢门口。

    一只钢铁一般的手掌,撅住他的脖子,像是拎着一条狗一样,将他半举了起来,双脚离地,一种屈辱的姿势。

    手掌的主人,自然是李牧。

    而李牧的眼光,仿佛是两炳利刃一样,近乎于刺穿了宁重山的灵魂。

    “你……你放开我,你……”

    宁重山大骇,奋力地挣扎。

    但不管他如何震动体内的内气,哪怕是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却都无法丝毫撼动那扼住他脖颈的手掌。

    在此之前,他听说过李牧的战绩。

    他听说过许多关于李牧力大无穷的传闻……

    但他都嗤之以鼻。

    武人的狂妄自负,在宁重山身上也不例外。

    他坚信自己的实力,可以击败李牧。

    毕竟,李牧只是一个连内气都没有修炼出来的武道废物而已。

    但是现在,他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和恐惧。

    他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刚才自己是怎么被从黑衣甲士的簇拥中被擒出来的,那一瞬间的电光石火,连一点点反应和余地和时间都没有……

    天啊,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实力啊。

    冷汗,一下子就流淌了下来。

    “李牧……不不不,李大人,不要冲动,你放开我,我乃是帝国官方任命的典使……”

    “李大人,我们之间,可能有一些误会,你先放开我,好好商量……”

    “我……我乃是奉了郑先生之命行事的,就是长安府中的那位郑先生,你就算是实力再强,难道还敢与郑先生为敌吗?”

    “你……你难道不想要继续做这个县令了吗?你……”

    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之下,宁重山胆战心惊,屈辱而又尴尬地辩解着。

    而李牧一语不发,神色冰冷,沉默着,看着宁重山,就像是看着一个小丑在表演。

    那种目光,让宁重山更加屈辱。

    他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用各种理由,试图来说服李牧放开自己。

    这种脖颈被他人扼住的感觉,实在是太惊恐,那种排山倒海一样的压制性力量,让宁重山毫不怀疑,只要对方手腕轻轻一扭,自己的头颅,就会像是熟透了的西瓜一样掉落在地面。

    在此之前,宁重山做梦不会想到,自己竟然要用如此屈辱可怜的姿态,去恳求李牧。

    简直是见了鬼,自己分明是来捉拿李牧的啊。

    如今,局势颠倒。

    “李牧,你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你已经铸下大错……放开我,我可以帮你向郑先生求情,长安府来的贵人,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县令所能对抗的,你……”

    宁重山屈辱地道。

    一直沉默着的李牧,终于开口了。

    “废话这么多。”

    他说。

    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而已。

    说完,李牧就像是摔一坨烂泥一样,将宁重山摔在地上。

    嘭!

    烟尘飘起。

    地面上出现了一个人形凹陷。

    宁重山张口喷出一口血,躺在这凹陷之中,四肢抽搐,体内的内气,被这一摔,竟然完全震的消散了,难以调动丝毫,四肢百骸剧痛,骨头也不知道断了多少根,一点儿力气都提不起来,直接瘫软到了地上。

    四周一片寂静。

    “大胆李牧,你竟敢……”一位偏将反应过来,怒喝。

    喝声未完。

    啪!

    人影一闪。

    这名偏将,就消失在了原地。

    他的身影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做出了各种三百六十度、七百二十度自由转体运动,一边做还一边喷洒出好看的血花,然后重重地跌落在地上,四肢同样在抽搐。

    李牧的身影,出现在偏将之前站着的位置。

    “插什么嘴。”

    他缓缓地收回巴掌。

    “看来,我以前都表现的太仁慈了,以至于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欺负上门来,都敢对我的人下手……”李牧自言自语的样子,让周围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宛如杀神降临般的可怕窒息压力。

    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话。

    另一名偏将,就站在李牧身边一步之外。

    但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的身体僵直,轻微地颤抖着,宛如筛糠一样。

    而实际上,身边的李牧,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呼……是时候,给一些人一个教训了。”

    李牧再开口。

    话语的内容,同样的令人心惊肉跳。

    “把他也抬着,带到县衙去,别让他这么容易就死了。”李牧指着瘫软在地面上的宁重山。

    这个人,要留给马君武来对付。

    断臂之仇,亲手来报,应该会更加痛快。

    宁重山看似快死了,其实伤势并不重,只是被摔懵了。

    李牧如今的修为,贯通了【真武拳】第三式【裂天崩】,对于力量的掌握,已经到了极为精妙的地步,刚才那一摔,只是震散了宁重山的内气,震酥软了宁重山的筋骨,让他无力反抗,看似很严重,实际上伤势却不重。

    “你最好祈祷,马君武不会有事。”

    李牧看了一眼神色怨恨阴毒的宁重山。

    语气中的味道,让后者一下子如置冰窟,脸色绝望。

    甄猛小舅子带着几个胆子略大的狱卒,将镣铐劈头套在宁重山的脖子里,将他拖了起来,如同拖着一条死狗一样。

    李牧一步一步地朝着黑衣甲士走去。

    “还不退开?”

    他的目光扫过这些甲士。

    咣当!

    一名长枪手,被李牧的目光一刺,好像是真的被当胸刺了一剑一样,心中无法遏制的惊恐弥漫,吓得手一软,连钢枪都握不住,掉在了地上。

    “啊……”他难以遏制心中的惊恐,尖叫着,转身就跑。

    瞬间,兵败如山倒。

    黑衣甲士阵型大乱,相互踩踏,不复之前那种军阵如山的气势。

    “去县衙,会一会那个什么狗屁郑先生。”

    李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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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丢雷喽某大大的捧场,爱你哟。

0098、跪下说话

    李牧来到县衙大门口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剑拔弩张。

    新县丞储书峰,一脸笑容,带着黑衣甲士,迎了出来。

    “欢迎李牧大人返回县衙。”

    储书峰面带笑容,姿态极为尊敬,将一个下官迎接上司的谦恭,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身后的甲士,也都向李牧行礼。

    李牧没有看他,直接朝着县衙大门中走去。

    身后,冯元星、马君武和甄猛三人,在大夫的陪同之下,由狱卒们抬着,紧紧地跟着李牧,一言不发。

    一行人也都无视了储书峰。

    就好像这位新上任的县丞,是一团空气一样。

    储书峰的面色,变了变,有点儿尴尬。

    很快,当看到人群后方,死狗一样被拖着来的宁重山和李冰两人,他的的眼角,闪过一丝狠辣的精芒。

    但他很快就掩饰下去。

    当储书峰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化作了最为真诚谦恭的笑容。

    他亦步亦趋地追上去,跟在李牧身边,笑着道:“听闻大人已经返回,下官已经在县衙中,准备好了一切,长安府来的贵人郑先生,也让人准备了宴席,为大人洗尘接风。”

    李牧没有说话。

    储书峰热脸贴到了冷屁股上,但却丝毫不以为,依旧谦恭地笑着,一副为李牧引路的样子。

    县衙中,各个廊道和角落中,都站着全副武装铠甲鲜明的黑衣甲士。

    整个县衙,被拱卫的水泄不通。

    “这是知府大人派下来保卫郑存剑先生的精锐黑甲军,郑先生身份特殊,因此知府大人,极为重视他的安全,每一个甲士,都是从长安府主站军团【长安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储书峰笑着道。

    言外之意,不外乎就是,知府大人都很重视看重郑先生。

    李牧依旧没有说话。

    那些精锐铁血的甲士,甚至都不能吸引他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目光。

    这让一边暗中观察的储书峰心中微怒。

    呵呵,先让你得意一会儿,很快,就有你哭的时候,一个野蛮人一样的莽夫而已,还想要反了天不成,迟早乖乖地掉进郑先生为你张开的大网之中。

    储书峰在心中诅咒。

    但在表面上,他依然很巧妙地克制了下来,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满。

    很快,穿过回廊,来到了县衙前院的正堂之外。

    大约四十多黑甲精锐,摆开了欢迎的阵势,刀枪如林,旌旗飘舞,迫有一种铁血之气,比之刚才在大牢门口那些不战而逃的黑衣甲士,却是强悍了太多,每一个甲士的身上,都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森寒气息。

    太白县城的诸多大小文吏,都站在院子里,站得笔直。

    李牧的到来,让他们中发出一片细微的喧哗声,一道道目光,朝着李牧看过来,表情复杂,但大多数目光中,都带着一种怜悯,甚至还有一些幸灾乐祸,唯有少数几个,略有担忧,但却也不敢说什么。

    在正堂的大门口,一个身形修长,五官俊秀的锦袍书生,面带着微笑站着。

    他的打扮,犹如世外隐世一样,手中一柄鹤羽扇,轻轻摇动,一副不沾染尘世间半点尘埃的模样,可惜的是,他脸颊上一个赤红色的胎记,却破坏了这一份离尘索居一般的高人气质,让他的神态,有几分阴鸷。

    这人,正是【黑心秀才】郑存剑。

    而在郑存剑的身边,还站着一个青衣身影,面容俊秀,脸色显得极为苍白,安安静静,神色淡然,正是小书童清风。

    “哈哈,听闻李大人返回,草民终于等到大人了。”

    郑存剑脸上带着令人如沐春风一般的笑容,从门口高台上,一步一步走下来,向李牧行了一礼,仿佛是好久不见的老朋友一样。

    这样的表现,让被狱卒拖着来的宁重山不明所以,头脑有点儿发懵。

    不是在通缉李牧,说好了要将这个小进士弄死的吗?

    怎么现在,郑先生竟然如此礼遇?

    他心中惊疑怒恨,却一语不发,静待事态发展,郑先生的手段,有的时候,他无法度测,生怕说出什么话来,扰乱了郑先生的计划。

    被抬在床板上的冯元星和甄猛两个人,硬撑着没有昏迷过去,看到这样的情景,心中也都暗暗焦急起来,郑存剑和储书峰两个人的真面目,他们当日体会的清清楚楚,绝对是两条毒蛇,两条明显怀揣着对李牧不利目的的毒蛇。

    但是现在,这两条毒蛇却没有露出毒牙和毒信,而是露出了笑脸,给人的感觉,却更加阴毒惊险。

    只是,这样的场合中,他们却是不好再开口提醒李牧了。

    “哈哈,听闻李大人追杀一些武林败类,这几日一只都不见踪影,让在下颇为担心,今日大人回来,在下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郑存剑真诚而又恳切地笑着,走过来,抬手来握李牧的手,一副老友见面的样子,道:“在长安府的时候,就听说太白县出了一位大英雄,战力无双,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少年英姿,宛如天人……”

    李牧看了一眼他。

    目光冰冷。

    然后,他又冷冷地看着郑存剑拍过来的手,没有说话,神色却是越发冰冷。

    一缕杀意,悄然迸发。

    郑存剑身体一僵,一股寒气从尾椎骨升腾了起来。

    他有一种错觉,此时的李牧,就像是一头盛怒之中的远古暴龙,只要自己不知好歹地将手落下去,触到李牧的身上,瞬间就会迎来灭顶之灾。

    于是,他的手掌,只能尴尬地僵在半空。

    李牧嘴角,浮现出一丝轻蔑鄙夷的冷笑。

    他径直从郑存剑的身边走过去,踏着台阶,来到了清风的身边。

    得体的青色书童服干干净净,黑长浓密的头发,也梳的一丝不乱,俊秀的脸和纤长白皙的手掌,也洗的很干净,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好闻的兰花的问道,除了紧紧地闭着的嘴唇有些红肿,面色有些苍白之外,小书童站的笔直,浑身上下,并没有丝毫受过刑的样子。

    李牧心中,略微松了一口气。

    他脸上的线条,终于柔和了一些,轻轻地揉了揉清风的头发。

    毕竟是一个小孩子,也没有什么身份地位,看起来长安府来的这些人,并未为难他。

    “你没事吧?”他问道。

    小书童面带着微笑,抿着嘴,点头。

    “小明月呢?怎么不见她?不会还没有返回县衙吧?”李牧又问道。

    小书童依旧是面带着微笑,继续点头。

    李牧皱了皱眉。

    明月竟然还未返回县衙?

    那个该死的老乞丐,不会背信弃义,将这个呆逼萝莉直接拐跑了吧?

    李牧这么想着,看到清风的嘴唇红肿,还带着血丝,隐隐有一股药味,显然是敷了金疮药,问道:“你的嘴,怎么了?”

    “哦,小家伙前日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石阶上,把嘴磕破了,还磕掉了几颗门牙……”新县丞储书峰连忙走过来,抢着回答道,然后又陪着笑,道:“不信,你问清风。”

    清风微笑着点点头。

    但李牧心中已经起疑。

    他蹲下来,看着小书童,抬手,去捏小家伙的嘴。

    小书童神色惊惶,朝后退去。

    “别动。”李牧伸手一拉,将小书童的衣袖拉起来,手臂臂弯上,一个触目惊心的勒痕出现,深深地勒进了肉中,皮肤完全溃烂,近乎于露出了下面的白骨,李牧大惊:“这……怎么回事?”

    小书童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的身躯,开始微微颤抖。

    额头上,一颗颗汗珠滑落。

    脸色越发苍白,犹如一张白纸。

    李牧看出来,这是因为疼痛。

    李牧刺啦一声,将小书童两条手臂上的衣袖,直接全部都撕了下来。

    这一看,他倒吸一口冷气。

    一条条狰狞犹如毒蛇一般的勒痕,爬满了小书童臂弯之上的两条胳膊,腐溃的烂肉散发出一种恶臭的味道,之前被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幽兰香味覆盖,所以不显,李牧心中震怒,他撕开小书童的领口,看到小书童的身上,也错综复杂地布满了勒痕,肌肤干裂像是干涸的河床,令人一看之下,都觉得触目惊心。

    这样的伤势,实在是太恐怖。

    真的难以相信,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清风还能面带微笑地站在这里。

    “这是怎么回事?是谁伤的你?”李牧沉声地问道。

    一边的储书峰,见势不妙,连忙笑着道:“李大人,这件事情,有点儿误会,他和一位甲士产生了一点冲突……”

    “闭嘴。”

    李牧暴怒,回头,大喝。

    喝声如雷,仿佛有一股飓风从他的口中爆发出去,轰击在了储书峰的胸口,清晰可见的骨头碎裂声之中,储书峰惨叫一声,直接从台阶上被击飞,摔出去五六米。

    整个院子里的所有人,都觉得好像是有一道滚雷在自己的耳边炸裂一样,耳朵嗡嗡嗡地响起来。

    郑存剑的面色,变了又变。

    储书峰爬起来,脸上的表情痛苦,再也不伪装,阴毒地看着李牧。

    锵锵!

    黑衣甲士长枪刀剑指向了李牧的方向。

    李牧没有理会。

    “你说。”李牧回过头来,盯着清风。

    清风摇摇头,伸出手,在半空中写字——

    “我没事,不用追究了。”

    他虚写出来的,是这样一句话。

    “使他们逼你,不让你说出真相的吧?”李牧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感动,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一定是有人对你说,你只有保持沉默,才能保护我,如果乱说话,很可能就会给我带来麻烦,比如我会被免官,会被下狱,会被杀头之类的,对不对?”

    清风抬起手,又想要再空中写什么。

    但当他对上李牧的目光,他突然又写不下去了。

    “我不用你保护,尤其是用这种方式保护。记住,记牢了,明白吧。”李牧揉了揉清风的头发,站起来,转过身,道:“大夫,过来为他疗伤吧。”

    那位大夫答应一声,连忙跑过来。

    李牧看向郑存剑等人。

    “李大人,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我……”郑存剑还想要说什么,从大牢中传来的消息,让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低估了李牧的实力,所以他才会摆出这样一个姿态,尽量避免硬碰硬。

    他在等一个人的到来。

    只要那个人到来,就不用怕李牧了。

    然而,李牧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跪下。”李牧说。

    郑存剑一怔:“什么?”

    “跪下说话。”李牧看着他:“你们对清风做了什么,谁下的命令,谁动的手,跪下来,一五一十给我说清楚……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只有跪下,我才能控制自己不现在就出手剁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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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ace丶killek、原点丶丶丶、仁歪三位大大的捧场,今天上午带着孩子去打疫苗了,所以更新有点晚,抱歉。

0099、贱骨头

    郑存剑的面色变了。

    他之所以摆出这样不愿意闹僵的姿态,只不过是因为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他不想太过于冒险,并不是说,他真的就怕了李牧。

    很多时候,哪怕是在有绝对把握的时候,他都更喜欢用一些计谋,用一些近乎于玩弄的手段,来解决事情。

    当对手在最为兴奋和激动的时候,突然被惊醒,然后于绝望之中陷入深渊,这个过程无疑是最令他有成就感的,看着一张张阿谀奉承的脸,哪怕是他们的内心深处充满了愤怒,但却不敢说,这种画面,最令郑存剑感觉到兴奋。

    而现在,他眼中的一个小老鼠,一个玩弄的对象,突然居高临下地让他跪下,让他在短暂的错愕和难以置信之后,郑存剑立刻就陷入了巨大的愤怒之中。

    怎敢如此?

    李牧他怎敢如此?

    “哈哈,李牧,你莫不是失心疯了不成?”

    新县丞储书峰捂着胸口,大踏步地走道郑存剑的身边,冷笑道:“你知不知道,郑先生是什么身份,你知不知道,就算是知府李大人,对郑先生也是敬重有加,你知不知道,郑先生一句话,整个长安府县令级的官员,没有一个敢反对,你知不知道……”

    李牧目光落在这个微胖鹰钩鼻的中年人身上,冷笑道:“那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死跑龙套的,就该乖乖闭上嘴,还轮不到你说话,再哔哔一句废话,明年的今天,就会是你的忌日?”

    储书峰面色惨变。

    他不知道哔哔是什么意思,但隐约也可以猜出来。

    在李牧目光的注释下,储书峰的嘴唇动了好几下,最终,一个字都没有敢说出来。

    “乖,这就对了,死跑龙套的,就要有死跑龙套的觉悟。”

    李牧面带不屑。

    这种狗腿子,多说几句,都是浪费唾沫。

    他看向郑存剑,道:“不跪,是吗?”

    郑存剑傲然冷笑:“在长安府中,我只跪知府大人,你算是什么东西,竟然让我……”

    “废话真特么的多。”

    李牧身形一闪,犹如一道鬼魅一般,瞬间就出现了郑存剑的身前,抬手就拍了下去。

    轰!

    气流爆溢。

    郑存剑的身上,竟是浮现出一个椭圆形的护罩,迸发着水蓝色的光晕,将他整个人保护在其中,挡住了李牧的这一掌……

    咦?

    这是法力圆盾?

    李牧有点儿惊讶。

    他看得出来,郑存剑绝对不是术士,身上竟然能够激发出法力盾牌?

    “呵呵,你以为,我真的会没有一点儿防备吗?”

    郑存剑冷笑了起来,道:“像是你这种莽汉疯子,我见的多了,贱命一条,自以为可以无所顾忌……瓷器,不会与瓦罐硬碰,我若是没有丝毫的防备,又岂会……”

    咔嚓!

    他话还没有说完,一声脆响,身上水蓝色的法力圆盾,就像是碎裂的玉石一样,寸寸断裂了开来。

    李牧收回手掌。

    他才用了不过十分之一的力量而已。

    这种级别的法力圆盾,与当日盲眼道人、青衣中年术士施展的护身法力圈层差不多,放在前几日,李牧或许还需要费点儿力气,但是如今的李牧,比之前几日不仅是力量强横了数十倍,武道道理也在郭雨青的指点之下,明悟了许多,破掉这种层级的法力圆盾,也不过是一念之间而已。

    何况,郑存剑自己,并非是术士。

    他的这个水蓝色护罩,只不过是借着外力激发出来而已。

    水蓝色的光焰,丝丝缕缕地飘散在虚空中。

    郑存剑身上一个蓝色的玉佩,破碎成为粉末,飘散如烟。

    一滴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滑落。

    他的表情,变得惊恐。

    【幽兰之盾】,碎……碎了?!

    “我……”郑存剑一副惊恐至极的表情,仿佛是已经被吓坏了,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犹如发丝崩断一般的机括声响起。

    一蓬牛毛一般的飞针,毫无征兆地从郑存剑的肩头暴射出来,阳光下闪烁着有蓝色剧毒光丝,如此近距离之下,全部都射在了李牧的胸前。

    “哈哈哈,你真以为,我只有一个法力护盾吗?”

    他复又冷笑了起来:“【牛芒血毒针】,专破内气罡气,就算是宗师级的超一流高手,一旦被这毒针侵入体内,也会瞬间破功,毒针会在血管经络之中穿行,犹如虫蚁啃食一样,痛不欲生……”

    “是吗?”李牧抬手拂去了胸前的幽蓝色针芒,嘲讽地道:“还有什么手段,都用出来吧,我配合你演下去。”

    郑存剑懵了。

    “你……你怎么可能?你……”他是真的有点害怕了。

    专破武道强者内气的牛芒针,竟然不能穿透李牧的身躯?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李牧的身上,穿了什么护体宝衣?

    “给我死。”

    郑存剑面色狰狞了起来。

    他的身形,微微颤动,身体各个关节,不可思议地一抖,然后就从身体不同部位,射出不同的暗器,甚至还喷出了各种毒性不同的毒雾,还有三只体型极小犹如飞蚁一般的活物毒虫,带着翅膀,尖叫着,朝李牧喷射过来。

    李牧站在原地,躲都没有躲。

    暗器,射在了他身上。

    毒雾,喷在了他脸上。

    毒虫,咬在了他的脖子里。

    啪叽。

    李牧抬手,像是拍蚊子一样,一巴掌直接将飞蚁毒虫拍死。

    张口吸气,将毒雾全部都呼进嘴里,然后从鼻子里喷出来。

    甚至他还很熟稔地喷了五六个烟圈,一个个烟圈套起来,飘在了半空之中,久久不散。

    然后,随意地拍打了一下衣服,身上的暗器,全部都掉落在了地上。

    所有的暗器,勉强射穿了李牧的衣服,根本无法再李牧的皮肤上留下丝毫的痕迹。

    如今的李牧,身体全部的骨骼皮肉,都被他自己打碎重塑了一遍,就如同打铁一般,将体内后天损耗积累的杂质和暗伤,全部都治愈,整个重塑的过程,都是以【先天功】配合这个世界的灵气铸就,等于是一次重生,近乎于创造出一个先天之体。

    可以说,在九龙瀑布的暗河山洞之中的经历,是李牧来到了这个世界之后,最凄惨的一次,但也是实力提升最为变态的一次,走过了一般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经历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他又融会贯通了【真武拳】第三式【崩天裂】,**强度再上升一层,一旦刻意防备的状态下,肌肤宛如钢铁一样,别说是这种软机括的暗器,就算是合意境一流高手用刀剑砍在身上,也只不过是勉强留下一个白色印痕而已,根本无法斩破。

    暗器都射不破,毒虫自然也咬不破。

    至于毒气?

    对于李牧来说,【先天功】的呼吸节奏之下,就算是世间剧毒被吸入口中肺中,也可以一丝不剩地重新呼出来,根本难以侵入他的机体内部。

    郑存剑施展出来的这一切,不可谓不阴毒。

    随便换一个其他的武者,哪怕是宗师境界的超一流高手,在如此近的距离,只怕是早就被杀死了五六次了。

    可惜,他遇到的李牧。

    “表演完了吗?”

    李牧讥诮地笑着。

    郑存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下去了。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这些手段,竟然在李牧的身上,毫无效果。

    难道这个李牧,已经是超越了宗师境,达到了大宗师的境界?

    一个十四岁的大宗师?

    郑存剑想一想,都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他意识到,自己这一次太白县之行,也许真的招惹了一个不该招惹的小怪物。

    “我……”他看向李牧,试图在说什么。

    李牧似笑非笑:“我说过,让你跪着说话。”

    郑存剑一张脸,顿时涨红如同猪肝一样。

    他当然不想跪。

    因为这一跪,意味着从此之后,他【黑心秀才】在整个长安府官僚之中营造的那种恐怖形象和地位,就会瞬间崩塌,威望这种东西,建立起来很难,但摧毁却往往只需要一瞬间。

    今日跪了以后,日后大小官员们见到他,哪怕依旧表面上尊敬谄媚,但是背地里怎么想,却很难说了。

    但是,以他的头脑,他却知道,此时此刻,自己不得不跪。

    因为眼前的这个小怪物,真的是无所顾忌。

    郑存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在下乃是一介布衣平民,见到县尊大人,李颖行礼……”说着,双膝一弯,就要跪下去。

    他刻意说自己是平民,李牧是县尊官身,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哪怕是日后传扬出去,一个布衣平民,跪一下帝国官身的县尊,其实不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操作的好,反而可以成为他郑存剑身贵不傲的美谈谈资。

    谁知道李牧冷漠地道:“已经晚了。”

    咔嚓咔嚓。

    两声脆响。

    难以形容的剧痛从膝盖处涌来,郑存剑的身躯,瘫软下去。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腿,以一个触目惊心的角度曲折,膝盖骨完全被踢碎了,腿骨也折断了,鲜血顺着戳破了皮肉的骨头茬子流淌下来,瞬间就染红了郑存剑的衣服,依旧衣服下面的地面。

    李牧的身形一闪,重新回头到了清风的身边。

    “贱骨头,非要我动手。”

    他看着【黑心秀才】郑存剑,鄙夷地道。

    “啊?啊啊啊,我……”这个时候,郑存剑仿佛才反应过来,他惊恐万状地尖叫了起来,发出奇怪诡异的声音,像是一头坠入陷阱绝望的土兽,发出各种不明所以的尖叫声。

    以往,都是他看别人痛苦哀嚎。

    这么多年以来,何曾见过自己身上出现这种伤势?

    “这就是来自长安府的贵人?垃圾还不如。”李牧呸了一口,目光扫过储书峰等其他人,还有那些号称精锐的黑衣甲士,不容置疑地道:“都跪下,跪下说话,否则,这个郑什么来着,就是你们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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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安晚安o(n_n)o

0100、割腕

    面对着肆无忌惮的李牧,不管是储书峰还是几位黑甲军的偏将,都没有什么犹豫,全部都跪了下来,尤其是储书峰,他本身就是新任的太白县县丞,身份地位,本身就在李牧之下,因此跪下来根本就没有什么心里负担。

    而一边被拖着的新典使宁重山,看到这样一幕,心中发寒,直接闭着眼睛装死了。

    李冰根本就是吓傻了,瑟瑟发抖,预感到了悲惨命运的到来。

    如果能够再给他一次选择,他一定会在被救出县衙大牢之后,第一时间逃离太白县城这个梦魇之地,逃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到这里,至于什么报复复仇之类的,更是不想再提。

    全场身份最高的郑先生,都被打断了腿,如狗一样躺在地上,其他人还能如何?

    心中不服不忿的,唯有几位黑甲军的偏将。

    但见识了李牧那摧枯拉朽一般的实力,他们又能如何?

    他们不认为自己还要比郑先生具有威慑力,李牧连郑先生都敢如此侮辱,那打断他们的腿,还不跟玩儿似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们也都低着头,跪了下来。

    李牧身居高处,扫过这些人,嘴角露出讥诮之色。

    “一群怂逼,战斗力不足五的渣渣,还学人家玩什么阴谋诡计,弱智。”

    他对郑存剑、储书峰等人,做出了最直接的评价。

    郑存剑这时,停止了哀嚎,神情颓唐,模样狼狈,躺在地上,一言不发。

    但是这个【黑心秀才】的一双眼睛里,却流露出毒蛇一般阴狠歹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李牧,仿佛是要将李牧的模样,牢牢记住一样。

    李牧对此,毫无所谓。

    以前,他在村里的屠宰场杀猪的前几年,手艺没有熟练,那些一刀捅不死的猪,疼的发疯的时候,眼睛里的疯狂凶狠,要比郑存剑可怕多了。

    连眼神,都比不过一头猪,有什么可怕。

    相比较之下,李牧更关心小书童的具体伤势。

    他来到清风跟前,看了看已经彻底检查完毕的大夫,道:“伤势如何?”

    那大夫神色复杂,看着清风的目光,充满了一种难言的敬佩,道:“小公子不愧是大人身边的人,伤势如此严重,却还能面色如常,和当日大人拔箭疗伤一样令人震惊……”

    说了两句感慨之后,他才反应过来李牧所关注的重点,连忙道:“大人无需太过于担心,小公子身上,大部分都是一些皮外伤,需要敷药,静养,食补即可,并无性命之忧,只是,只是……”

    说道后面,大夫的语气,就有点儿犹豫了。

    “只是什么?”李牧隐约感觉到了他语气之中的不妙。

    “只是小公子的双腿,各有两处勒痕,深及腿骨,因为时间过长,下肢骨肉坏死,小人只怕是,不敢保证……而且,牙齿乃是被钝器敲掉,以小公子的年龄,却很难再长出来了,需要安装假牙。”

    大夫说的很委婉。

    但李牧脑子里却是轰地一声,明白了他的意思。

    小书童清风,很有可能失去双腿?

    会……变成残疾?

    不可能,刚才这个小家伙,分明还站的这么直,这么稳,怎么会?

    李牧也不顾其他,掀起小书童的袍摆,一看之下,他整个人几乎被怒火淹没。

    原来,袍摆之下,小书童的双腿肌肉,已经变得乌青乌黑,显然大部分都已经坏死,渗出一缕缕黑色的血水,坏死的肌肉仿佛是随时都可以脱落一样,而他之所以站的这么直,站的这么稳,只不过是腿部被安装了数个铁条,将他的肌肉,将他整个人的上半身,都固定在了原地一样。

    这样的伤势……

    就算是在地球,现代医术极度高明的时代,只怕是也只能截肢了吧?

    “公子,我……我没事,我……你不要……冲动,我……”小书童的脸色,越发地苍白,神情开始有一点儿恍惚,视线模糊了起来,身形也摇摇晃晃起来。

    他之前,之所以一直都撑着,是因为不想给李牧带来麻烦,也不想李牧因此而做出太过于冲动的事情,但是,现在一切都被揭穿,他知道自己瞒不了李牧,精神难免松懈,这一口气松下来,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却已经就要失去意识了。

    李牧心中,越发愧疚。

    “可有办法,保住双腿?”李牧看向大夫。

    大夫面露为难之色,苦苦思索,半晌,道:“失血过多,肌肉坏死,伤及本源,保住上腿,很难很难,除非有传说传说之中蕴含着极大生机力量的神草仙药,或许有一线生机,可是那种神草仙药,可遇不可求,县城诸大药商,都不会有,只有皇家神宗,或许……”

    神草仙药,都是当世奇珍,自然是被上位者拥有,如帝国皇室,超级宗门等等。

    这样的说法,几乎是断绝了所有的可能。

    李牧揉着眉心,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去皇室宗门抢?

    时间来不及了,而且也不一定抢的来。

    高价购买?

    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

    各种想法,似乎都不太现实。

    强大生机的仙药神草,强大生机的仙药神草……

    等等,强大生机?

    李牧的脑海之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看向大夫,道:“只需要拥有强大生机之物,为清风补充本源生机即可,不一定是神药仙草,对吧?”

    “这……”大夫愣了愣,仔细想想,道:“的确是这样,理论上可行,但一般蕴含有强大生机之物,只有神药仙草等天生至宝……”

    “这就是了。”李牧听完,直接下去,从一位跪倒在地的黑衣甲士腰间,抽出了长剑,反手一剑,刺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叮!

    金属碰撞一般的声音。

    长剑剑尖崩掉了一截。

    “啊咧?”

    李牧呆了呆。

    那黑衣甲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吓了一跳。

    而其他众人,也都被县尊大人这样的举动,给弄得莫名其妙。

    这是什么情况?

    县尊大人为何突然要自残?

    “妈的,这么硬?”

    李牧挥动断剑,锵锵锵锵在手臂上,连续砍了自己好几下,但是在一片金属交鸣一般的诡异声音之中,那柄剑就像是泥塑的一样断裂了开来,只剩下了一个剑柄。

    这让李牧有点儿抓狂。

    一直以来,李牧对于自己每一次突破之后的实力提升,实际上是并没有明显准确的估计的,因为这个武道星球上的修炼体系,其实是和老神棍传授给他的两大功法修炼体系,有着较大的差距,就像是这一次,突破了【真武拳】的第三式【裂天崩】之后,体质到底强悍到了什么程度,他自己也没有实验过。

    所以他根本没有想到,如今自己的皮肉,竟然已经坚韧到连利剑都不能战破的程度了。

    这可怎么办?

    李大人脸上的表情有点儿尴尬了。

    而其他人,则是都看的瞠目结舌。

    哪怕是【黑心秀才】郑存剑也不例外。

    这个李牧,根本就是一个怪物吧?

    虽然不知道李牧在发什么疯,但利剑斩在手臂上,非但不能战破一丝丝的皮肉,反而是将长剑都给震碎了,这……那可是黑衣甲士的利剑啊,是长安府能工巧匠精心打造,堪称是吹毛断发,竟然斩不破血肉之躯?

    这个李牧,不会是个妖怪吧?

    一些黑衣甲士、储书峰、装死的宁重山等人,心里都是倒吸冷气,刚才稍微兴起的一点点反抗的念头,在这一瞬间,全部都烟消云散。

    对着这样一个刀剑不侵的怪物,还怎么打?

    李牧确实没有想这么多。

    他有点儿失望地将长剑丢在一边,可惜手中并无什么神兵利器,仔细想了想,骈指如剑,运转了【我心天箭】的心法,以【先天功】配合,就看指尖之上,隐隐浮现出一缕类似于金属一般的色泽。

    李牧虽然才得到【我心天箭】的心法,但与郭雨青的讨论交流之下,已经是有极深的造诣,加之他这具身体,本身就极为变态,对于各种武道的接受力极强,所以才短短几日时间,对于【我心天箭】心法,就有了一定的造诣。

    他用金属色泽般的手指,轻轻地划过自己的手腕。

    皮肤被无声无息地割开。

    鲜血流淌了出来。

    李牧来到大夫跟前,将自己的鲜血,滴入到一个用来盛药的药碗之中,转眼之间,就盛了半碗。

    一股带着淡淡香味的血腥气,弥漫起来。

    “大人,这是……”大夫惊讶。

    他发现,碗中的血液,有点儿诡异,似乎是弥漫出淡淡的血色氤氲,犹如跳动着的火焰一样,这根本不似是人血,因为距离近的关系,大夫甚至隐约感觉到,这血液中,有一股淡淡的炙热气息。

    “我的血,蕴含着强大的生命之气,你试试吧,或许可以保住清风的双腿。”李牧龇牙咧嘴地道。

    手腕割开的感觉,真特么的疼啊。

    因为修炼【先天功】,又融合了蛟血的原因,李牧的生机,连郭雨青都赞叹不止,血气旺盛,鲜血之中,必然蕴含着强大的生命力,这个时候,李牧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至于血型是不是吻合之类的,已经顾不上了,而且这也不是输血。

    大夫这才明白,原来李牧割腕取血,竟然是这个目的。

    “小人必当全力施为。”

    大夫心中震撼且感动。

    为了一个小书童,愿意割腕献血的仁义官员,如今在这个世界上,已经非常罕见了,而且,从李牧刚才的举动来看,他也毫不怀疑,要是李牧的手中,真的有神药仙草,也会毫不迟疑地用来给小书童续命。

    此时,小书童已经有点儿支撑不住,失去了意识。

    “带他去后衙吧。”李牧松了一口气,心中还有牵挂,想了想,摆摆手:“疗伤需要清静之地,冯元星、马君武和甄猛几位大人,一起带到后衙去吧,安心静养,此间的事情,已经不会再生什么波澜了。”

    话音未落。

    “哦?只怕是未必吧。”

    一个阴沉的声音,突然毫无征兆地在县衙中响起。

    一直都闭口不语的郑存剑,这个时候,眼眸之中,爆射出奇光,脸上不可遏制地出现了喜色。

    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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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娃折腾了一上午,这一章更新迟了,抱歉抱歉。

0101、有意思

    李牧眼里,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那声音仿佛是在四面响起,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呵呵,没有想到,在太白县城中,还有这样一只有趣儿的蚂蚁,李牧?呵呵,有意思啊,**强度,竟然修炼到了这种程度。”

    声音再度响起,飘忽不定,无法确定方位。

    众人突然都觉得,头顶的阳光变得昏暗起来。

    原来不知道何时,空气中,有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像是低沉的阴云一样,将整个县衙前院上方的天空,都笼罩了。

    “嘁。”

    李牧面色淡然。

    又来一个装神弄鬼的。

    “把人先带走吧。”他对大夫和那些个狱卒道。

    大夫面色紧张,以甄猛小舅子为首的几个狱卒,也都神色慌张了起来,他们都感觉到,这个暗中犹如幽灵一般的敌人的可怕,闻言,也不敢怠慢,抬着床板,将小书童清风小心地安置在上面,然后抬起来,与冯元星三人一起,朝着后衙抬去。

    “呵呵,走?不到时候啊,我看,还是都留下来吧。”

    那个幽灵般的声音,再度响起。

    咻!

    晨雾一般流转的黑色雾气,其中一缕,骤然活了过来,化作如利剑一般,刺破虚空,朝着抬床板的狱卒刺去。

    “找死。”

    李牧轻喝,手指一弹。

    一道透明气劲,宛如利剑一般破空而出,后发先至,撞在了那黑色雾气之上,将其瞬间撞碎,消散了开来。

    【我心天箭】的心法秘术,第一层各种运用,李牧已经可以信手拈来,虽然不如郭雨青那般,天地万物一抚之下,皆可化作为箭,但李牧本身就是箭术高手,对【我心天箭】的衍化,别具一格,与郭雨青不同,可以做到不依靠于尸体的弓和箭,屈指一弹,劲气便如强弓射箭一般的威力。

    “咦?”

    那幽灵般的声音流露出一丝惊讶。

    “更有意思了,呵呵,我看你,能挡住几下。”

    下一瞬间,漫天笼罩的黑色氤氲,骤然幻化,凝聚出一道道的黑色利剑,朝着不同的狱卒身上刺去,快如闪电。

    “装神弄鬼。”

    李牧轻斥,右手五指弯曲,小指、食指、无名指和中指如箭,拇指如弓,连续弹出。

    空气中,一连串强弓弓弦震颤般的声音响起。

    一道道透明劲气如箭矢般飙射,全部都是后发先至,将所有的黑色氤氲利剑,全部都震碎震散。

    李牧的眼中,凌厉之色闪过。

    他身形一动,下一瞬间,出现在十米之外,抬手就是一记掌刀斩出。

    【闪电斩】。

    纯粹的劲气,宛如无形刀气一样,分开虚空。

    数十米长的黑色氤氲瞬间如热刀且牛油一样被斩开。

    “你……有意思。”一声惊呼,从那黑色氤氲之中急促地传出。

    然后就看所有的黑色氤氲,都如长鲸吸水一样,快速地凝聚起来,犹如水墨山水泼画一样,以虚空为纸,描绘出一个似幻似真的身形。

    李牧身形再闪,犹如瞬移,出现在这身影之前,又是一记掌刀。

    那身影闪烁,避开刀锋。

    刀气落在空中,竖斩,十米之外,一颗五六人合抱的古树,被无形的刀气直接从正中间劈开为两片,不偏不倚,一刀两断,切口光滑如同镜面一般。

    李牧落回到了原地。

    冯元星等人,已经被抬去到了后衙中。

    一团明灭不定的黑色光焰,宛如人形,落在了【黑心秀才】郑存剑的身边,看起来极为诡异,之前那个幽灵般的声音,从其中传出来,道:“呵呵,有意思啊,真是有意思啊,李牧,你竟然开始让我,感觉到一丝丝的愤怒了。”

    这是一个很诡异的武道强者。

    外人难以看清楚他的身形,仿佛是黑色火焰化身一样。

    诡异。

    阴森。

    可怕。

    看到这个身影,【黑心秀才】郑存剑如打了鸡血一样爬起来,面色狂喜。

    “徐监察,你终于来了,这个李牧,违法乱纪,滥杀同僚,残害百姓,罪该万死,”郑存剑眼里疯狂地闪烁着仇恨之色,大声地吼道:“对于这种穷凶极恶的狂徒,不用留情,直接杀了他便是。”

    储书峰一脸仇恨之色,盯着李牧,冷笑着:“小杂碎,监察司徐监察到来,你的死期到了,看你还能蛮横到什么时候。”

    然后,他转身,瞬间变脸,一副谦恭之色,将断了腿的郑存剑也扶了起来。

    “还跪着干什么,都站起来。”

    郑存剑看着周围跪了一大片的黑衣甲士,怒吼道。

    今日的遭遇,委实是他有生以来最大的耻辱,让他愤恨欲狂。

    被镣铐锁着的宁重山,这个时候,终于睁开眼睛,也不装死了,也在一位黑衣甲士的搀扶下,站起来,不断地运气,将被震散了的内气重新凝聚起来,恢复了一些力量。

    他的嘴角,也带着冷笑,面色阴毒:“你的末日到了。”

    就连吓得精神不正常了的李冰,也在几个黑衣甲士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在搞清楚了状况之后,这个贵公子激动地缠斗,都要留下眼泪了,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得救了,终于得救了……

    之前沉浸在恐惧中时候的想法烟消云散,他捂着自己腿上的伤口,表情与宁重山、储书峰一样,都阴毒怨恨地看着李牧,很不得将李牧扒皮抽筋喝血。

    原本跪在地上的黑衣甲士,此时也都哗啦啦全部起来了。

    那三名偏将的表情,同样的狰狞。

    监察司中无庸手。

    这是整个西秦帝国乃至于神州大陆上,人所共知的铁律。

    虽然这些年,因为诸多原因,监察司出手的次数,已经比前些年少了很多,但一旦监察司出手,几乎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一旦监察司的人现身,那就意味着,不管多棘手的事情,都要画上句号了。

    三名偏将,心中已经在想着,一会儿李牧沦为阶下囚之后,该如何炮制折磨来泄愤了。

    整个县衙前院之中的气氛,骤然反转。

    还剩下的几名狱卒,面色苍白,都退到了外围。

    李牧站在正堂前的台阶上,面色平静,仿佛这一切的扭转,都和自己没有丝毫的关系一样。

    他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伤痕。

    已经彻底愈合了,只留下一个淡淡的疤痕。

    “你们出去吧,命县衙兵卫集合,准备打扫战场。”李牧对那几个狱卒道。

    狱卒面色苍白,听到李牧的话,略微犹豫,都朝着县衙大门走去。

    “不许走。”储书峰换了一副面孔,大喝了起来,有恃无恐地道:“一个都不许走,今天,全部都得死在这里,血洗县衙。”

    “不错,我等身上的耻辱,要用这些蝼蚁爬虫的血来洗刷。”宁重山也面色狰狞地大喝了起来。

    这些狱卒,既然听从李牧的命令,那就都该死。

    “真是不长记性啊。”

    李牧开始活动身躯。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之前想要留下你们的命,让清风他们来报仇,就凭你们这种货色,早就成肉酱烂泥了。”

    李牧的声音,突然在宁重山和储书峰的耳边响起。

    距离之近,就好像是在说悄悄话一样,两人甚至同时都感觉到,脑门后面有好像是有认呵气,然后两人还未反应过来,突然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巨力用来,身形就不由自主地被扯了出去。

    一阵惊呼声响起。

    光影流转。

    黑衣甲士、偏将等人,只觉得眼前虚影残影闪烁,快到来不及反应。

    就算是那位‘徐监察’,都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等到宁重山和储书峰视线再回复正常,却惊骇欲绝地发现,他们已经从人群中就揪了出来,被拎小鸡一样,拎到了正堂门口台阶上。

    “好好跪着。”

    李牧像是爸爸教训儿子一样,轻轻滴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没有用力。

    但两个人颤抖着,惊恐万分。

    他们无法想象,为什么在监察司徐监察现身的情况下,李牧还能如探囊取物一样,将他们擒过来,此时,李牧排在他们身上的手掌,好像是利刃在刺一样领他们心惊肉跳,让他们的腿仿佛是不受控制一样,酸软无力,真的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了。

    “越来越有意思了,李牧,竟敢在我面前出手掠人?”

    黑色光焰流转,语气阴沉。

    李牧一步一步地走下去:“你算个鸡.巴啊。”

    他最恨,别人在他面前装逼。

    “真是有意思呢?你这是找死,我乃是监察司监察,你在我面前动手,又如此出言侮辱于我,你知不知道……”那团黑色炎光影剧烈地抽动,发出阴阴的冷笑。

    话音未落。

    一只拳头,就穿过黑炎光影,将其击溃击散。

    也将他的额怒吼打断。

    “藏头露尾,跳梁小丑,装逼也是要讲究技术的,你们这些反派,能不能有点儿脑子,换点儿其他什么台词啊……真是无奈啊,你们这样的战五渣,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啊……我以为郑存剑等待的援军是什么人物,原来也只不过是一个武功内气和术法修为都半吊子的蠢货而已。”

    李牧轻蔑地笑道。

    他的双手十指,幻化如电,捏出手印。

    空气之中,隐有雷声,宛如远潮。

    一丝丝淡紫色的雷电光丝,从他的五指之间弥漫出来,瞬间像是一张网一样,朝着虚空之中弥漫开来,然后一兜,将那流溢飘散的黑色氤氲光丝,都网在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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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更,还有2更

0102、该死一万次

    “术……术法?”

    一边的郑存剑大吃一惊,如白日见鬼。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脑子里都是肌肉的肆无忌惮的太白县主,竟然还会术法?

    他竟然还是一个术士?

    “啊……该死,你竟敢……啊。”

    尖叫声从雷电光网之中传出。

    黑色炎光幻化的身影,剧烈地挣扎。

    李牧手腕一抖。

    紫色雷电光网收缩,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如同雷电之鞭在鞭挞着什么一样。然后就看网中一个人影身躯显现出来。

    却是一个模样三十多岁的长脸男子,浑身穿着黑衣,头发一米多长,披散开来,惊声尖叫,挣扎着,被紫色雷电抽打的浑身火星溅射,焦臭四溢……

    雷电光网散去。

    这长脸男子跌落在地上。

    他落地的瞬间,身上像是装了弹簧一样,骤然爆射起来,手中握着一柄锋锐的短剑,朝着李牧次来。

    “不要……”一边的郑存剑,大喊起来。

    兵刃,根本就伤不了这个太白县主啊。

    但已经迟了。

    “呵呵……”李牧随意地抬手,握住了短剑剑刃,五指毫发无损,然后略微发力,锋锐的刃身,就被捏成了钢泥,从李牧的指缝之间溢出来。

    “怎么可能?”长脸男子难以置信。

    “有什么不可能?”李牧反手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哦,闹了半天,原来你还没有搞清楚我的实力,就来装逼啊。”

    啪!

    长脸男子半边脸肿了。

    “你竟敢打我?你竟敢打监察司的监察,哈哈哈,有意思,太他妈的有意思了,小县令,你完了,我一定会将今日发生的一切,都上报监察司,你,还有你的家人,亲朋好友,都死定了……”长脸男子阴森地低吼:“我发誓,会让你这一辈子都后悔……哈哈,实在是太有意思了,想一想都觉得让人兴奋。”

    李牧皱了皱眉。

    “那就……去死吧。”

    他反手又是一巴掌。

    嘭!

    长脸男子的头颅,瞬间就从脖子上消失了。

    二十米之外的墙壁上,一个头颅形状的裂纹凹陷出现。

    凹陷的最中间一团红白浆汁之物,缓缓地滑下来。

    噗通。

    无头尸体兀自立在原地。

    “我想,你现在不会觉得有意思了。”

    李牧伸手一推,像是被斩断了丝线的木偶一样倒下。

    “从今天开始,没有人可以威胁我……和我的朋友。”

    李牧缓缓地收回手掌。

    在之前,不论是对付郑存剑,还是对付宁重山、储书峰,李牧其实都有留手。

    他并不太愿意杀人。

    但是就在刚才,长脸男子明明已经是手下败将却还阴狠犹如毒蛇一样,不知死活地发出威胁的时候,李牧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这个星球,在这个武道世界,宽恕、忍让、留余地这种事情,好像是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尤其是在面对着这些视人命如草芥的所谓的上位者的时候,忍让会让他们觉得你软弱,宽恕会让他们觉得你愚蠢,留余地会让他们觉得,你在害怕。

    想要保护你所珍视的,那就必须消灭你所厌弃的。

    想要守卫善良,那就必须灭绝邪恶。

    李牧看向了郑存剑。

    “不,不……不要杀我,我……我错了,我……”

    这个时候的【黑心秀才】,却是彻底被吓傻了,看着李牧,如同看着一个地狱里走出来的魔鬼,什么底牌,什么依仗,什么优越感,什么地位之类的东西,在这一瞬间,全部都烟消云散。

    连监察司的监察都敢杀,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太白县主不敢杀的?

    这个时候的郑存剑,彻底清醒了。

    彻底意识到,自己面对着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百无禁忌,无所顾忌。

    这样的人,杀他,和杀一只鸡没、掐死一个虫子没有什么区别。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李牧低声地问道。

    郑存剑吓得魂不附体:“我……我……二公子,我说实话,我说实话……是大人非要派我来的,我也是身不由己,请二公子念在……念在你小时候,我曾照顾过你们母子的份上,不……不要杀我……”

    啊咧?

    李牧一愣。

    这货吓疯了吧?

    满口胡话?

    什么二公子?

    “你在说什么?”李牧晃了晃拳头,道:“装疯卖傻吗?”

    “不不不,二公子,你听我说,我之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您的,您不也是装作不认识我吗?我以为……以为你不想被人知道真正的身份,我……二公子,我知道你娘的下落,不要杀我……”

    郑存剑魂不附体地道。

    嗯?

    李牧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等等,这货说他故意装作不认识我,也就是说,他其实是认识我……不,是认识那个掉落悬崖下面的,生死不知的,属于这个世界的真正的那个李牧?

    二公子?

    这么说来,那个真正的李牧,他的身份,其实并不简单,是有一定背景的?

    李牧一下子,想到了很多。

    可是之前,怎么没有听两个小书童说过?

    李牧想了想,直接一记掌刀。

    郑存剑喷出一口鲜血,软绵绵地就倒了下去,一动不动了。

    但一边的宁重山和储书峰看到这一幕,却是吓得魂都飞了。

    李牧将郑存剑杀了,这岂不是杀红了眼,要大开杀戒了?

    所以,当李牧朝着他们走来的时候,两个人近乎于崩溃了。

    “李大人,不要杀我,饶命……”鹰钩鼻圆脸胖子储书峰首先尖叫了起来:“你听我说,是郑存剑逼我们这么干的……我都说,一切都说,这一次,知府大人派遣我们来,是要架空你,找机会把你除掉,我们是被逼的啊……”

    李牧一步一步地走来。

    “你看看你,像是什么样子?一点儿骨气都没有。”李牧啧啧地摇头:“刚才不是还在威胁我吗?现在比最低贱的癞皮狗一样不如。你觉得这样活着,有意思吗?”

    “我……不要杀我。”储书峰痛哭流涕道:“我是逼不得已啊,一切都是知府大人的安排,李大人,我瞎了眼,不该与你做对,你绕过我吧。”他跪爬过来,要抱李牧的大腿。

    李牧直接抬起一脚,将他踢飞出去。

    这位太白县新典使,嘭地一声,撞在旁边一块岩石上,骨头不知道断裂了多少块,缓缓滑落下来,在石头上留下一条血痕,身躯瘫软坐在地上,头一歪,彻底断了气。

    本来是要将这几个罪魁,留下来让冯元星、甄猛、马君武亲自动手,来报仇,但李牧现在改变了主意,不浪费那时间了。

    李牧看向宁重山。

    宁重山吓得魂飞天外。

    “大人,手下留情,我揭发,是黑甲军偏将钱程,用刀柄打掉了清风的牙齿,还故意用细绳勒紧清风的身体,将他悬挂起来,所以他才会受那么严重的伤势……”宁重山虽然是武人,但此刻也是毫无斗志,如被打断了脊梁的癞皮狗一样。

    李牧闻言,停了下来。

    “哪一个是钱程?”他看向那三名黑甲军偏将。

    其中两个偏将的目光,瞬间落在了最右侧的一个人身上。

    那偏将心中一颤。

    “看来就是你了。”李牧朝他走去。

    “啊,老子和你拼了。”钱程怒吼起来,拔出腰间的长刀:“老子就是钱程,哈哈,老子就是用这柄刀,砸碎了那小东西的一口牙,哈哈哈,你能把我怎么样?老子乃是帝国正规军参将,岂会怕你一个小小的县令,杀!”

    他拖刀,疾冲过来。

    内气,在他的周身缭绕。

    不愧是正规军偏将,实力不俗,已经是合意境巅峰的一流高手了。

    啪!

    李牧抬手一巴掌,就把他抽的像是陀螺一样,原地打转了起来。

    实力差距太大。

    “我能把你怎样?”李牧抬手又是一巴掌。

    钱程转的更快了。

    他的一张脸顿时肿得像是熟透了掉在地上摔烂了的桃子一样。

    “你说我能把你怎么样。”李牧抬手又是一巴掌。

    钱程觉得自己的脸,不,是整个头颅都麻木了。

    啪!

    “我好想只能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了。”李牧又是一巴掌。

    钱程鼻歪嘴斜,口鼻流血,整个脸都变形了。

    李牧两脚踢出。

    咔嚓咔嚓。

    钱程的双腿就被腿断了。

    “啊……”他杀猪一样惨叫,身躯旋转着倒下。

    李牧抬脚,直接将他的双腿,一点一点地踩成了肉泥。

    “不……”钱程狂吼,凄惨无比,道:“你杀了我,杀了我吧。”

    “死对你来说,太轻松了。”李牧的声音毫无感情地道。

    一想起小书童清风的伤势,李牧心中的暴怒和杀意,就根本难以遏制,这个钱程,竟然用那种残忍的手段,折磨一个十岁的小孩子,根本就是灭绝人性,李牧就是要让他也尝一尝失去双腿的滋味。

    “啊,我错了,我不是人,饶了我吧。”钱程无比恐惧地哀嚎。

    “现在知道错了吗?”李牧俯视着他,眼神中的愤怒犹如火山爆发:“为什么偏偏是你们这种渣滓,却拥有主宰他人命运的地位?你该死一万次。”

    他一脚踩下。

    钱程的身躯四分五裂。

    李牧回头,朝着宁重山走去。

    “不不不,李大人,你听我说,我……”宁重山惊恐万分地后退。

    李牧尖叫挑起钱程的长刀,握在手中。

    “这一刀,是替马君武还给你的。”李牧一刀斩下。

    “啊……李大人饶命……”宁重山的左臂齐肩断下,他挣扎踉跄着后退,道:“我已经付出了代价,我发誓,我愿意辅佐李大人,我是信任典使,我可以成为李大人您的一条狗,你不要杀我……”

    “不想养你这种狗。”李牧再一刀:“这一刀,是替马君武破碎的控弦营射手梦还给你的。”一个失去了一条手臂的人,还怎么拉弓射箭,马君武不能再开弓射箭,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咻!

    刀光闪烁。

    宁重山的人头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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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感谢rsk飘云大大的捧场

0103、登门问罪

    转眼之间,几个罪魁祸首,全部都伏诛。

    李牧将手中的长刀,丢在一边。

    当日在神农帮中,一怒杀人,直接死在他手中的神农帮弟子不少,被倒塌的岩石砸死砸伤的也不少,那是因为当时看到原告母女惨死在神农帮魔窟中之后,处于暴走状态的李牧,太过于愤怒,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事后,李牧也曾反思过。

    人,毕竟是不是屠宰场中待宰的猪,上天有好生之德,每一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所以在这一战之后,李牧出手,多以惩戒为主,极少下杀手。

    但是今天,他再次失控。

    而且此时,他也不后悔。

    如宁重山、储书峰之流,品性卑劣,手段残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不知道是踩着多少无辜者的鲜血和白骨,一步一步都走上来的,况且,就算是不计较以前的罪恶,单单是这几日,在太白县城之中,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突破了李牧的底线。

    杀掉这样的人,李牧丝毫不后悔。

    尤其是在李牧一巴掌拍死徐监察的时候,他突然想通了。

    他想起了在地球上时,风靡一时的霹雳布袋戏中,高人气角色‘佛剑分说’的口头禅——杀生为护生,斩罪非斩人。

    身为佛门高僧的‘佛剑分说’,在佛学造诣精深的同时,也有一身通天彻地的武学修为,他一生,嫉恶如仇,面对罪恶,从来不会手下留情,不知道斩杀了多少罪大恶极之辈,令无数恶人听到他的名字,都会退避三舍,如丧考妣。

    就如他的名字一样,在他的心中,‘佛’与‘剑’,就是应该分开来论,佛渡有缘人,剑斩罪恶辈,斩杀罪恶,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善良,送恶人去地狱之中忏悔改变,也是一种佛法。

    这位与众不同的佛门高僧,在冰冷残酷的霹雳世界之中的众多角色之中,具有无与伦比的超高观众缘和人气,比之万年主角素还真都不遑多让,这就是因为,他别具一格的人格魅力的缘故。

    李牧看着地上宁重山、储书峰以及钱程等人的尸体,心中并无半分后悔。

    他杀掉这些渣滓,就可以保护更多人,不被这几个渣滓所毒害。

    他的目光,看向剩下的两位偏将,以及其他众多的黑甲军。

    那两名偏将顿时吓得魂飞天外,但跑也不敢跑,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哀求饶命。

    近百黑甲军甲士,被李牧的目光一扫,也噗通噗通跪了一地,手中的兵器,都丢在了地面上,以头抵地,不敢有丝毫的异动。

    “你们都走吧,一炷香之内,离开太白县。”

    李牧虽然暴怒,但却没有疯狂到将来自于长安府的人全部都杀光的程度。

    他指了指地面上的宁重山和储书峰等人的尸体,道:“把本县的院子打扫干净,将这几个尸体,也都带走,回去告诉你们那位知府大老爷,没事别再来招惹我,不然,下一次,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在听了储书峰临死之前的话之后,李牧对于那位稳坐长安府的知府大人,没有丝毫的好感。以他如今的实力修为,根本不再怕一个知府,所以直接放话威胁。

    那两名偏将听了这话,简直是如闻天籁。

    他们原本以为,这一次在劫难逃,一定会被杀人灭口,但是没有想到,太白县主突然发了菩萨心肠,竟然要放过他们。

    “我等回去,一定为李大人美言几句。”一名偏将自作聪明地道。

    李牧哼了一声,道:“不用了,如实禀告即可。”

    那偏将闹了个大红脸。

    黑衣甲士在两位偏将的指挥下,开始打扫战场,将宁重山、储书峰、钱程等人的尸身,都收敛了起来。

    两名甲士,过去将李冰搀扶起来,要一起离去。

    “他留下。”李牧指着李冰。

    这也是一个罪魁祸首,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就放过。

    而且,李牧想起了之前【黑心秀才】郑存剑说的话,心中有了一些猜测,这位长安府知府的小儿子,或许和真正的李牧,有一些关系,要先留下来弄清楚。

    “不,不不不,我要离开这里,放我离开……”李冰一下子吓得魂不附体,拼命地挣扎哀嚎了起来,如今的李牧,在他的眼中,简直就和来自于地狱的恶魔一样可怕恐怖。

    “再吵一句,就砍掉你一条腿。”李牧故意冷声道。

    李冰一下子吓得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面部表情都变形了。

    李牧也懒得再理他,径直走过去,将郑存剑的尸体,拎了起来,道:“这个人,先留在我这里。”

    两名偏将和黑衣甲士自然是没有人敢反对。

    一会儿,因为之前的战斗而略显狼藉的县衙前院,战斗痕迹都被抹除了。

    “走吧,县衙前院中发生的一切,不要你们在太白县城中宣扬。”李牧指了指大门的方向,道:“怎么来的,就给我怎么回去,不要像是斗败了的公鸡。”

    两名偏将带着近百黑衣甲士,排着队列离开了。

    县衙前院中,恢复了平静。

    李牧嗅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心中再思忖着一些事情。

    他觉得,自己要做出一些改变了。

    太白县城是他的修炼之地,山清水秀,灵气充足,如世外桃源一样,在李牧的打算之中,短时间之内,他还不打算离开这个县城,所以他必须要做一些事情,来保证太白县尤其是县衙的安全。

    要是以后一旦有风波,都像是这一次一样,别人只要一上门来找麻烦,就可以随便攻入县衙,那所谓的保护亲人朋友,只是一个笑话,发生在清风、马君武等人身上的悲剧,随时都可能再发生一遍。

    而且,实际上,李牧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些计划。

    这时,外面进来一名兵卫小都头,战战兢兢地来到李牧前面,跪地请示。

    “大人,太白剑派外院长老周镇岳,携门下三十弟子,以及天龙帮、虎牙宗等诸多门派中人,在县衙之外,求见大人。”兵卫大声地道。

    太白剑派的外院长老?

    李牧眼中,浮现出一丝冷笑。

    忍不住了,终于来了吗?

    当初,马君武曾隐晦地提醒过,昔日县丞周武所在的周家,与太白剑派有关系,必定会向太白剑派求援,返回报复,李牧也曾心中做过防备,只是太白剑派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所以他也就忽略了这件事情。

    没想到,今天,太白剑派的人来了。

    也好,一客不烦二主,今天把所有的敌人,一并打发了。

    李牧道:“也好,让他们都进来吧。”

    他让这个兵卫小都头,出去传令,同时,让他传令之后,又带了几个靠谱的兵卫进来,将李冰和郑存剑都带离。

    脚步声传来。

    县衙大门中,走进了一群人。

    这些人都是江湖打扮,形貌各异,身上都带有武器,内气气息流转,修为很是不弱。

    尤其是为首一人,五十多岁的样子,身躯修长,头发雪白,腰间悬着一柄造型奇特的长剑,一身得体的雪白剑士袍,犹如太白山主峰之巅的终年积雪一样,在阳光下素洁无尘,颇为引人注目。

    正是太白剑派外院长老周镇岳。

    他的身后,三十几名身穿白色剑士服的年轻男女,青春逼人,面色倨傲,如孔雀开屏一样将他簇拥。

    然后才是天龙帮、虎牙宗以及其他一些西北武林到上的江湖门派中的高手,分列在太白剑派弟子们的身后两侧,神色不一。

    “太白剑派周镇岳,见过李县主。”

    白发如霜的周镇岳往前走了三步,神色肃穆,抬手行礼。

    李牧心中了然。

    与周家老族长周镇海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这个白发长老,应该就是马君武所说的那个出自于周家的太白剑派外院长老了,气势倒是不俗,颇有高手风采,周身气息,与当日九龙瀑布大战之中,情杀道长老卫充相仿。

    “周长老求见,所为何事?”李牧明知故问。

    周镇岳神色坦然,也不隐瞒,开门见山地道:“月余之前,家族胞弟来太白剑派中求援,指证李大人无故行凶,杀害其子周武,请我出手,为周武报仇,十日之前,我与三十六名太白剑派九代弟子,进入县城之中,四日之前,在县城义庄之中,发现了陆云等四名门中弟子的尸体,经查,是县衙中的衙卫将尸体送入义庄,周某今日来,为家族私仇,也为宗门公事,还请李大人,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这一番话,条理清楚,陈述事实,并未有太多个人感**彩的渲染,说话的语气,也很平静,不像是一个怒气冲冲来报仇的人,倒是让李牧意外。

    这个周镇岳,似是与周镇海不是一路人?

    一念及此,李牧倒是没有直接翻脸,道:“如果阁下来过太白县城,就当知道周武满手血腥,罪恶累累,本官杀他,只是为民除害而已,至于你说的那四名太白剑派弟子,本官并不认识,但是,五日之前的傍晚,县衙遇袭,一位盲眼道人攻破县衙,趁本官不在,掠走书童明月,本官从县衙大牢中赶来的时候,的确是在县衙中,发现了四具陌生人的尸体,也许就是你所说的那四名弟子吧,他们的死,与本官无关,与县衙兵卫遗无关。”

    “你撒谎。”一个年轻的太白剑派弟子,站在人群中,忍不住开口喝到:“好端端的,陆云师兄他们,为什么会去县衙,又会死在县衙中?一定是你将他们杀害,你敢做,为什么不敢当?”

    “这件事情,岂是你这样三言两语就能揭过的,你要给我们太白剑派一个交代。”另一名太白剑派弟子也大喝道。

    “不错,人是死在你们县衙中的,你们县衙中的每一个人,都脱不开嫌疑。”女弟子赵翎站出来,盯着李牧,眼中带着厌弃,语气冲冲地道。

    “听闻你为了武林秘籍和金银钱财,将各大宗门的弟子高手,都抓入大牢中,严刑拷打,索取赎金,嘿嘿,李牧,你不配成为太白县的县令,如你这般的吸血鬼,一定是想要再陆云师兄他们的身上,得到我太白剑派的剑术,所以才对他们下了毒手,你这个恶魔。”另一位平日里暗恋赵琳的男弟子,也大声地指责,头脑发热,完全忘记了之前周镇岳在义庄中的分析和劝诫。

    群情激奋。

    李牧的脸色,变得冰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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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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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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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武星辰介绍:
事情是这样的,2017年夏天,在太阳系之外,位于紫薇星域的几大超级武道宗门,要修筑一座史无前例的大型传送阵法,以方便他们对于银河系南部星域的开发,而这座阵法的仙力脉冲正好要经过地球,所以,地球要被强拆了。而地球人对此,一无所知。 各位书友要是觉得《圣武星辰》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圣武星辰最新章节,圣武星辰无弹窗,圣武星辰全文阅读.圣武星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圣武星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圣武星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