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1、你是李牧？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贺云翔姿态拿捏的很高，不容置疑地道：“你们，并没有什么选择余地。”
凤鸣书院的学员们，愤怒到了极点。
“和他拼了。”
“就算是死，我也绝对不离开凤鸣书院。”
“除非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越来越多的学员，闻讯而来、
整个凤鸣书院的大门周围，涌聚了数千名学员。
有学院弟子，已经悄悄报了官，然而，一直到现在，除了周围围观的人之外，并无官兵出现，就连往日过来过去数十次的巡逻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没有出现。
群情激奋，重伤的学院弟子，被搀扶救治。
贺云翔等人，被围在最中间。
几个跟随而来的寒山书院的学员，这个时候，面色已经变化，心中忐忑。
而和贺云翔一起来的数位情杀道的武道高手，却是面带冷笑，浑身散发出血腥危险的气息，这些稚嫩的学员，在他们的眼中，弱小可怜，宛如鸡狗一般。
“曲老鬼，我现在，就等你一句话，顺从，还是离开？”贺云翔咄咄逼人。
他根本没有把这些寒门出身的学员们放在眼里，若不是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闹大了影响不好，只怕是他早就出手杀几个所谓的硬骨头，杀鸡给猴看了，不过是一些泥腿子而已，没有什么背景，没有人撑腰，死了也是白死。
“我们不会屈从，也绝不离开。”雷音音直接抢着回答。
“呵呵……”贺云翔怜悯地笑着。
他的目光，落在这个已经三番五次顶撞自己的少女的身上，一开始，还有些随意，但很快，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眼睛逐渐眯了起来，锋锐的目光，像是两柄锋锐的匕首一样，像是要将雷音音全身上下的衣服都剖开，看个清清楚楚一样。
“你……你的狗眼看什么？”雷音音感受到了对方**裸侵犯一样的目光。
这个从贫民窟里走出来的少女，说话的时候，声音微微颤抖，对方的强势霸道，几乎以一个人的力量，打败了凤鸣书院所有拿得出的高手，让她理所当然地有些害怕，只是心中的正义和信念，让她挺直了脊梁。
“小贱人，我们贺师兄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之前曾多次挑衅的那位寒山书院女弟子，一副花枝招展的样子，恨不得贴到贺云翔的身上去，闻言立刻跳出来卖弄。
贺云翔却是没有理会这个女弟子。
他双眼放光地盯着雷音音：“啊，完美，简直是完美的炉鼎，哈哈，想不到这小泥潭里，竟然还有这样一个绝佳的炉鼎……”他的语气，极为亢奋的样子。
而跟随在他身后的几名情杀道的高手，被贺云翔这么一提醒，再仔细观察时，不由得都双眼放光。
的确，眼前这个少女，身形虽然不高，但是身体比例，却极为完满，双腿修长，眉宇之间，有一股浅浅春光隐藏，天阁圆润，地角方圆，尤其是右嘴角的一颗朱红泪痣，若有若无，这分明是【烟视媚行万相经】中记载的极品炉鼎之相啊。
这一下子，几个情杀道高手，也不由得眼神炙热了起来。
情杀道的功法秘术繁多，但镇宗绝学，乃是【烟视媚行情杀经】。
这一神功的修炼，需要阴阳调和，方能达到至高境界。
对于情杀道中的男弟子来说，孤阳不和，必须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炉鼎，加以培养，祭炼，通过不断地汲取炉鼎之中的阴相之力，才能修炼这门绝学。
而大多数时候，能够修炼到什么程度，不仅取决于自己的天赋、机缘和努力，也要取决于炉鼎的品秩，一个好的炉鼎，可以让修炼【烟视媚行情杀经】的速度和效率百倍地提升，进境一日千里。
比如当代情杀道的情主，就是因为有四大极品炉鼎在身边，才能将十二层【烟视媚行情杀经】，修炼到第十层境界，圣人境之下，可以说是无敌的存在，威震四方。
极品炉鼎，可遇不可求。
没想到，今日在这小小的凤鸣书院中，竟然发现了一个。
“你叫什么名字？”贺云翔的眼神，充满了贪婪。
曲院长虽然不知道情杀道的辛秘功法，但是从‘炉鼎’两个字，立刻就意识到不妙，他刚想要开口组织，却听雷音音倔强的声音脱口而出，道：“凤鸣书院雷音音……一个绝对不会离开书院的普通学员。”
“雷音音吗？哈哈，太好了。”贺云翔眼神炙热，道：“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乖乖听我的话，服从于我，奉我为主，用你的一生，来侍候我，明白了吗？”
“做梦。”雷音音怒道：“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你是李牧吗？”少女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偶像卖了出来。
“呵呵，李牧？一只小爬虫而已……相信我，女人，很快你就会服从的。”贺云翔身形一闪，直接出手，内气激荡，威压窒息，直接朝着雷音音出手。
他准备先抓回去，慢慢调教。
情杀道中，有得是调教炉鼎的方法。
“你……”雷音音想要反抗，想要躲避。
然而对方强横近乎于碾压的气机锁定之下，她根本无法做到，眼睁睁地看着，贺云翔的大手，朝着自己的脖子里抓来。
“住手。”曲院长见势不妙，也不顾自己身受重伤，奋起余力，挥出一掌。
嘭！
劲气激荡。
“啊……”曲院长惨叫，喷出一口血箭，身形被震飞出去。
“老师……”
“院长。”
凤鸣书院的学员们，惊呼声中，连忙去扶。
“没有人可以挡住我。”贺云翔很自信，很霸道，冷笑着，再度伸手，内气域场释放，锁定雷音音，直接抓去，无人能挡。
雷音音浑身被内气域场压制，动弹不得。
眼看着，她就要落入贺云翔的手中，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之间，毫无征兆地，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意外变化，出现了。
“啊……”
一声拉的很长很长的尖叫声，从天空传来。
然后，就看天空中，一道长长的火团，像是流星陨落一样，在天穹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火焰熊熊，朝着凤鸣书院大门的地方飞来，接着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听轰地一声，一个人影坠落下来，不偏不巧，恰好砸在了人群的最中间。
岩石崩飞，烟尘四起。
一个直径五六米的大坑，出现在了人群最中间。
人们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
烟尘散去。
一个人影，狼狈万分从大坑里爬出来，摇摇晃晃，喝醉了一样，自言自语道：“妈的，速度太快，剑内的阵法崩溃了，这是飞行事故啊，哎呦，我的屁股，摔碎了……头好晕，这是哪里？”
这身影修长，轮廓英挺，但浑身上下，像是被火烧火燎过的猴子一样，衣服上布满了焦痕，风一吹就风化了，露出了流线型的健硕肌肉，烟熏一样淡黑色，短头发，脸上倒是没有丝毫烟尘，五官棱角分明，眼若星辰，眉宇之间难言英气。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从天而降的怪人身上。
怪人双手摸了摸脸，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道：“还好我拼命地护住了脸，英俊的面貌才得以保全……”
然后，他目光在周围一扫，发现周围竟然这么多人，吓了一跳：“卧槽，我的一世英名啊，怎么这么快就围了这么多看热闹的……”立刻抓了两把灰抹在了自己的脸上，扭头转身就要走。
雷音音突然开口：“你……你是李牧公子？”
“啊，不是不是，你认错人了……”怪人双手捂着脸，转身就走。
妈的，怎么回事，这样都能被人认出来？
果然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吗？
“你是李牧公子，我认得你……”身为李牧的脑残粉，大神经的雷音音一下子就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兴奋地跳了起来。
“我靠，你怎么认得我……咦，是你？”
李牧本来都准备逃跑了，毕竟这样的出场方式太傻逼了，他估计是第一个练习御剑飞行半途失败坠落差点儿被摔死的人——如果他不是修炼【真武拳】而肉身强横的话，换做是一般的剑仙，只怕是真的现在已经被摔死了。
不过，当他看到是雷音音之后，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他认出来了这个丫头，天剑武馆一战，这丫头是自己的脑残粉。
既然是脑残粉，那就不用太在乎在她面前出糗了——在脑残粉的思维了，偶像做什么都是光芒万丈的。
“李公子，你还记得我？”雷音音兴奋地道。
“当然记得，音音姑娘嘛……”李牧嘿嘿地笑着，岔开话题，又道：“好巧啊，你怎么在这里？咦？曲院长也在？你这是被人给揍了？胳膊都断了……一把年纪了，悠着点啊，怎么还学年轻小伙子打架啊。”
曲院长一额头的冷汗，嘴角趔趄，说不出来话。
李牧嘻嘻哈哈，一扫周围的情况，才发现，事情可能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
“诗武仙李公子……请李公子主持正义啊。”一些凤鸣书院的学员，立刻就大喊恳求了起来，仿佛是看到了希望。
“呃……公道？怎么个回事啊？”李牧看向雷音音。
雷音音很是气愤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长安城的教育产业竞争都这么残酷了？”李牧不可思议地看向贺云翔，不过一看之下，感知到了这年轻人的修为气息，很是熟悉，微微一皱眉，道：“你修炼的是情杀道的功法？你是情杀道的弟子？”
“呵呵，是又如何？”贺云翔皮笑肉不笑。
在这一瞬间，他的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很想趁机挑战李牧，踩着他的尸体上位，但想一想之前的赶猪巷之战，幽冥宗四大魔僵都败了，自己应该不是此人的对手，于是强行按下出手的念头，拿捏着姿态，昂首道：“我乃是轻声道总舵长老【赤发杀神】座下……”
话还没有说完，李牧直接打断。
“你不用谢我。”李牧对雷音音道。
“啊？”雷音音怔住。
就看李牧吹了个口哨。
一柄破破烂烂的残剑，鬼鬼祟祟地从之前地面上砸出来的大坑中暴起，化作一道流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鬼鬼祟祟地直接拍在了注意力全部都在李牧身上的贺云翔的后脑勺上。
啪！
金铁交鸣声中，这位先天境初阶的情杀道弟子，翻着白眼，口吐白沫，晃了晃，噗通一声就倒了下去。
“这几个月以来，我最恨的，就是情杀道的人。”
李牧身形如鬼魅一般，闪烁，抓着贺云翔保养的很好的头发，倒拖着，朝着陋室院落的方向飞射而去。
同时，他的声音远远地传来，道：“剩下的你们几个，要是还敢留在凤鸣书院门口的话……”
咻！
一道剑光闪烁。
其他几个情杀道的高手，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头顶一凉，然后一层头发就在风中飘落了下来，头顶最中央，出现了一手指宽的青皮秃头。
“否则的话，这些头发，就是你们的下场。”
李牧的余音，从远处飘来。
原本趾高气昂的情杀道高手，转身就逃，一句狠话也不敢说。
李牧的剑术，神乎其技。
御剑杀敌，这是传说之中的仙人之术啊。
一直到李牧和情杀道的人，全部都消失，凤鸣书院的人，还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事情转变的太突然，原本以为是天塌下来的局面，很多凤鸣书院的平民学员，做好了拼死一战的准备，然而情杀道的强势，随着李牧惊世骇俗的出现而虎头蛇尾，霸道阴狠的令人牙痒痒的贺云翔，更是直接被李牧打了闷棍，倒拖着走了……
危机，就这样一种滑稽中带着震撼的方式，消除了。
凤鸣书院的学员们，都松了一口气。
雷音音则是疑惑地思考：为什么李牧公子最后要将贺云翔拖走呢？
……
大概是在小半个时辰之后。
“你这个穷鬼……你们情杀道的人呢，都这么穷吗？”
李牧无比气氛的声音，从陋室院落之中传出。
然后他就很生气地将贺云翔从陋室院落之中丢了出去。
同为大宗门的弟子，和天剑宗当代传人之一的楚南天比起来，贺云翔百宝囊中的储藏量，令李牧非常的不满意，将其搜刮一空之后，丢出院落。
“你这么穷，还跑到凤鸣书院装什么逼啊，你说你怎么好意思？你还要不要脸？”
李牧愤愤不平大声质问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而贺云翔则是一句话不说，嘴唇哆嗦着，面色铁青，裹着长袍，已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的额样子，闪电一般冲出了赶猪巷，飞也似的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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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多补偿大家一千字。
0252、轮回刀
“师尊，我给您老人家，丢脸了。”
贺云翔跪在【赤发杀神】张不老的面前，头几乎褚在了地上。
其他几个随贺云翔一起去过凤鸣书院的情杀道强者，也是面色紧张畏惧，一口大气都不敢出。
这件事情，丢的当然是【赤发杀神】张不老的脸。
刚来到长安城，还未来得及正式展示肌肉，结果，着重培养的弟子，就被当众打昏，抢了个精光，而其他几个随身携带来的宗门高手，更是飞剑削顶，头顶秃了一绺，外面的人，固然笑话贺云翔，但也会笑话【赤发杀神】张不老，笑话整个情杀道。
“起来吧。”张不老面色温和。
“雏鹰飞天，总要跌几回，才知道天之浩瀚辽阔，你进入先天不久，境界未稳固，战斗经验缺乏，但偏偏心高气傲，这一败，反而是给你一个警醒，日后注意就是了，再说，那李牧前几日，才大败幽冥宗的四大魔僵，盛名在外，你败在他的手中，也不算冤枉。”
【赤发杀神】似乎并未如想象之中的那样愤怒。
众人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贺云翔起身，谢师恩，然后又道：“这李牧，该杀，他抢走了师尊赐予徒儿的所有宝物……请师尊为徒儿做主。”他心疼那些宝贝啊。
“败了，自然就得承受败了的后果。”张不老修为精湛，深不可测，面色无悲无喜，颇有一种天人合一的气度，道：“被人夺走的东西，你要自己亲手去拿回来，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倒是那个叫做雷音音的女子，你们没有看错，真的是极品炉鼎之相？”
贺云翔道：“绝对没有错，和【烟视媚行万相经】中记载的拒聘炉鼎之相，一模一样，诸位师兄弟，亦可以作证。”
其他几位情杀道强者，也都确认。
“好，云翔，你那我的【赤发杀帖】，却凤鸣书院，再走一次，让他们将那女子送来。”【赤发杀神】张不老点头道。
贺云翔与几个情杀道高手，面色都是一变。
【赤发杀帖】？
赤发一出，顺昌逆亡，三日之内，流血千里。
当年，赤发帖一出，群雄变色。
就算是各大帝国的封疆大吏，监察司，也都要给【赤发杀帖】足够的尊重。
凤鸣书院，在【赤发杀神】的面前，就好像是一只面对着巨龙的小蛇而已，两者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之前，贺云翔和几个情杀道强者，前去强势兼并凤鸣书院，并非是张不老的意思，而是他们自作主张，贺云翔的心理很简单，他就是要在长安城中，闹出一些动静来，彰显自己的存在，否则，他拜入情杀道之后习得的一身神功秘法，如何展露？回到长安城，若是安分守己，岂不是锦衣夜行？
而现在，【赤发杀神】张不老亲自出面，发出【赤发杀帖】，就意味着，这是这位情杀道长老的意志了。
这根本就是两种不同意以的事情。
……
……
练功密室之中，李牧的脸上，露出了喜色。
【五行翻天印】悬浮在他的头顶。
其中银色的锐金部，有丝丝缕缕的银色光华丝线，犹如实质，如春蚕吐丝一般，不断地蔓延出去，仿佛是一道道丝线般的触手一样，伸向李牧的前方，而在银色丝线的最前端，一柄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奇异巨型兵器，不断地反转，不断地震颤，正在发生着奇妙的变化。
看起来，像是一柄巨型唐刀。
这唐刀，正在不断地吸收汲取这种银色丝线之力。
整个过程，看起来，就好似是翻天印之中，丝线如潮，在编制一把奇形兵器。
“成了。”
李牧睁开眼睛，口一张，翻天印化作一缕五色神华，没入到了他的口中。
修士的精神力，主修在泥丸宫，也就是大脑之中。
翻天印作为道器，平日里，自然是孕养在泥丸宫的精神海之中，以精神力滋养温润，久而久之，道器与主人之间的联系，会越来越紧密，契合度越高，威力也是越来越大。
这是李牧从老神棍那里听到的蕴养道器的法门。
显然，这样的方式，要比这个世界的强者们，用简单的术士星阵和精神烙印的方式来标记宝贝的方式，要高明了太多太多。
翻天印消失，悬浮的巨型唐刀，轻轻一振，落在了李牧的手中。
长两米，宽半米，通体呈鲜艳的红色，表面纹理粗糙，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银色和青色，颜色相对驳杂，两面都有刃，一面是锋锐的薄刃，吹毛断发，而另一面则是略钝的厚刃，顶部呈一个斜面，入手一掂量，大约有近万斤之重。
这样重的兵器，合气境的武者，只怕是拿都拿不起来，而合意境的武者，就算是能拿起来，但不可能运转自如。
李牧单手握住，缓慢地挥动。
这样的重量，对于他来说，如草芥一般轻盈。
“这算是我的刀的雏形了，嘿嘿，得起一个逼格十足的名字，就叫……轮回刀吧。”
他自言自语。
轮回刀的，是他过去一个昼夜时间里，纯粹以精神力祭炼、打造、打压的兵器。
刀身的主体，是当日从【一刀断魂】武彪的手中夺来的血色巨刃，然后将飞鹰剑直接打碎，硬生生地柔和在其中，还包括从楚南天、贺云翔手里夺来的各种矿石、精铁、含有金属等等，全部都糅合在了起来。
强大的精神力，加上【五行翻天印】之中金部的锐金之气缠绕锤炼，这些材料的混合体，才有了目前的形状。
过程中，李牧发现，【五行翻天印】是一件很神奇的法宝。
在祭炼打造轮回刀之初，李牧只不过是想要借助【五行翻天印】之中的瑞金之道力，来提升【轮回刀】的锋利程度，但后来，他很快发现，【五行翻天印】在祭炼兵器方面，有着无比奇妙的辅助作用，其中，火部之力可以炼化、塑形，锻造，而金部之力则可以控制金属柔和，增加锋锐……
也正是得益于【五行翻天印】，李牧才在一昼夜之间，达到出了【轮回刀】。
当然，如今的【轮回刀】，只是一个雏形中的雏形而已。
接下来，李牧要做的，是精神力在轮回刀的内部，镌刻各种道术阵法，使其坚韧、厚重，亦可以如飞鹰剑一般，可以御刀而行。
……
……
深秋，树叶枯黄。
夕阳快要落山的时候，西城区的贫民区里，炊烟袅袅，小儿玩闹之声不绝，犬吠猫叫，天气已经略显寒冷，但还不至于飞雪下霜，所以整个贫民区，也只是略感寒意，但依旧可见笑脸。
雷音音的脸上，泪痕未干。
她低着头，穿着一身缝缝补补几百遍，布满了补丁的破衣，脚上是一双草鞋，被这一个小包袱，神色沉默着，一直来到了距离自己不远处的街区。
怔怔地在原地站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她揉了揉自己的脸，擦干了泪痕，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
之后，她整个人的神态，突然变了，笑容回到了脸上，整个人仿佛是很轻松的样子，奔奔跳跳，进入熟悉的街区，一路上，还主动和相熟的邻居们打着招呼，踩着泥泞中垫脚的石头，穿过几条小巷子，回到了自己家中。
一个土墙矮小，占地不大的小院落。
两间土房，三间茅屋，一口井，鸡圈中六只母鸡两只攻击，一条黄狗懒洋洋地趴在鸡圈门口，身边围绕着两只刚满月的小土狗，懵懂地打量着整个世界。
“小音？”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少妇，正在院子里的水井边，挥舞着浆洗棒，浆洗衣服，额头满是汗，青丝长发湿漉漉地垂下来，粘贴在鬓角，看到雷音音进来，惊讶地笑着道：“今天不是学校假日，你怎么回来了？”
“嫂子，想你和悦悦了，回来看看嘛。”雷音音吐了吐舌头，过去将一个正在鸡圈门口逗小奶狗的小孩给抱起来，也不顾小家伙脸上的泥土，吧唧亲了一口，道：“小悦悦，叫姑姑。”
“姑姑好。”小家伙虎头虎脑，奶声奶气地道。
雷音音笑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了几块糖果，道：“悦悦乖啊，给你糖吃。”
“谢谢姑姑。”
“想姑姑了吗？”
“想。”
“真乖。”雷音音又吧唧亲了一口小家伙，然后扭头道：“嫂子，我哥呢？”
“你哥今天接了一些卸货的散活，一大早就出去了，估摸着时间，也应该回来了。”少妇的容貌只能算是普通姿色，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道：“你先和悦悦玩会儿，我洗完这点儿衣服，给人隔壁送过去，就收拾着做饭，今晚在家吃。”
“嫂子，真是辛苦你了，我来做饭吧，我回来的时候，买了一斤肉，今晚吃点儿好的。”雷音音笑着。
“呀，你有破费了。”嫂子有点儿心疼地道：“肉可贵哩，你留着在学院里花费啊。”
“没事儿。”雷音音笑着，将小悦悦放在门口，然后拎着包袱，进了两间土房中靠西的一间，这是厨房。
0253、命运
包袱里一斤鲜肉，还有一小包糖块。
糖块是给悦悦准备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套她穿了三年的学院服装，洗的很干净，几处磨破的地方，都用细腻的阵眼补好，乍一看都看不出来，凤鸣学院其实是每年都要发两次学员服装，但雷音音都将服装兑换成了银子，用来补贴家里，自己则是一套学院服，整整穿了三年。
老母亲一年前病逝，丧葬花了不少钱。
如今，兄妹嫂子还有一个三岁的小家伙，可以说是相依为命了。
哥哥雷老虎是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身无一技之长，只能卖苦力气，因为雷音音是凤鸣学院高年级学员的原因，哥嫂也是良善之人，所以一家人，在这街区里，还是比较受欢迎的。
日子虽苦，但是比起以前来，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一家人都很满足了。
雷音音的梦想，是毕业之后，加入一家镖局或者是商会之类的，凤鸣书院的毕业生，在长安城中，还是相对很好就业的，老院长对于每一届的毕业生，也都非常照顾。
然而……
她低着头，在屋里一个人呆了片刻。
站着站着，不知不觉中，禁不住悲从心来，泪水差点儿又流淌出来。
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软弱。
她觉得，自己从来都是可以鼓起勇气对抗任何的强权和不公。
这个院落里的一切，这个家里的一切，还有凤鸣书院中的一切，都是她所珍视和要保护的啊，可是，当生活的残酷和强权的阴冷袭来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想要保护这一切，是需要什么样的牺牲，那比死亡还可怕。
她又叹了一口气。
今天一天叹气的次数，比她之前一年都多。
努力地收拾自己的情绪，雷音音开始收拾锅碗，开始做饭。
她的厨艺，也是很赞的。
穷人家的孩子，都是早当家。
大约四分之一个时辰之后，等到雷老虎散工回来的时候，厨房里一道道肉的香味弥漫散发出来，小悦悦流着口水，站在厨房门口眼巴巴地望着，他的身后，还站着大黄狗和两只小奶狗……
摆碗筷，入席。
贫穷人家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大黄狗趴在饭桌边上，嘎嘣噶本地嚼这肉骨头。
吃晚饭，雷音音要收拾碗筷，哥哥雷老虎抱着儿子，拉住她，说笑着，道：“妹子，你今年也已经十六了，可有中意的人家啊，阿哥和你嫂子这里，攒了一点儿银子，嫁妆已经给你备好了哦。”
雷音音娇嗔，道：“哥，我还小……”
“隔壁老王家，十五岁的妞妞，儿子都已经一岁了。”雷老虎憨憨地道：“咱家要不是太穷，哥娶老婆娶得晚，说不定现在悦悦都七八岁了，哈哈。”
这些平日里让人很厌烦的絮叨家长里短，在今天的雷音音听来，却是无比的温馨。
她故意大笑着道：“哥，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的意中人，必须像是李牧公子那样，文采卓绝，武功盖世的年轻俊彦，你认识这样的人吗？认识的话，那就介绍给我，我愿意嫁。”
“妹哦，你这个瓜皮，脑瓜子怕是坏掉了哦，李牧公子那样的人，是天上下来的神仙，你这是在做梦哦。”雷老虎哈哈大笑着，毫不客气地揭穿了妹子不切实际的幻想。
雷音音道：“切，我认识李公子呢。”
一家人有说有笑。
雷老虎看着年轻的妹妹，心里有些愧疚。
这些年，这个家能够撑下来，其实主要还是靠妹妹，他这个当哥哥的，反而像是个累赘一样，除了一把子傻力气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特长，这些年，若不是这个妹妹更像是一家之主一样，里里外外地操持着，如顶梁柱。
他当然是希望妹妹可以找一个好人家。
在雷老虎的眼中，自己这个妹妹，是最优秀，最漂亮，最美丽，最善良的，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子。
然而，李牧公子……那是一个神话啊。
妹妹想要找那样一个人，很难吧？
一会儿，雷音音和嫂子两个人，端着碗筷去洗涮。
雷老虎从衣兜里掏出五文钱，在掌心里一字排开。
这是他今天卸了一天散货得到的工钱，从里面挑出来了三文，装回到衣兜里，这是要交给媳妇儿维持家用的，剩下的两文，放在了床边一个木匣子里。
轻轻地摇动着木匣子，听到里面传来的厚重的声音，再掂量一下木匣子的分量，这个憨厚的青年，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匣子里大概有一百文钱。
他攒了一年。
等到攒够两百文，足够做一身丝绸的新衣，就要交给妹妹，算是她的嫁妆。
一定要让妹妹，穿着新衣出嫁。
这是这个年轻人最朴实的愿望。
也是他力所能及的事情。
一会儿，外面传来了雷音音的声音：“哥，我回学院了啊……晚上有课呢。”
……
……
天色将夜。
千米高空之上，轮回刀如闪电般飞射，突破了音障，在暗色的天穹中，梨开一道久久不愈的裂痕。
“刀身宽厚，站着就是稳啊。”
李牧站在刀身之上，宛如玩滑板一样，双臂张开，维持己身平衡。
御刀飞行。
很酷的一件事情。
他终于实现了。
轮回刀的刀身之中，镌刻了数种不同的道术阵法，催动之下，速度与前几日的飞鹰剑不相上下，但更加稳定，斜面刀尖的最顶端，一点星光闪烁，弧面的青色风罩撑开，将高速飞行产生的罡风，全部都挡在外面。
对于李牧来说，他的一些设想，初步实现。
驾驭轮回刀飞行，在保证速度的基础上，稳定性更高，起码不会出现那日一般的‘飞行事故’，不用担心一个失误从几千米高的天穹上摔下去了。
飞翔，地球人类永恒的梦想。
李牧也不例外。
他操控着轮回刀，在高空之中，不断地做出各种俯冲、变向、加速、减速等等动作，就像是一个刚刚学会了滑板溜冰的孩子一样，兴奋得大呼小叫。
以他如今的先天真气修为，催动轮回刀，可以维持三十分钟时间的御刀飞行。
对于突破音障的速度来说，三十分钟足够跨越六百多公里的距离，比地球上的高铁还要变态很多，这将是李牧的一大底牌——打不过就跑，这句话，在李牧掌握了御刀飞行之后，才算是彻底能够实现了。
这个世界，就算是天人境的强者，也做不到这一点。
时间流逝，李牧练习的越发纯熟。
体内真气快要耗尽，李牧在西城区那处荒山密林中俯冲下来，落地，然后略微调息，等到天色完全黑透了之后，前往军墓园中，启动【青龙出水阵】，继续汲取地脉之气。
烈焰将军等亡者将军，脸都快绿了。
而在同一时间，雷音音来到了赶猪巷的巷口。
她本来是要返回学校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这里。
这是她心目之中，最卓越的同龄人的居住之地。
从天剑武馆一战开始，不，或许还要更高，甚至是从第一次听到李牧的事迹开始，雷音音就开始崇拜这个年轻人，当年离家出走的决断，三击掌的倔强，然后八年之后的回归，就成为了一个传奇。
而那一日，在天剑武馆一见之下，雷音音就真的成为了李牧的脑残粉。
前日，凤鸣书院的门口，李牧的出现，随手解决掉贺云翔等人，则让她在崇拜这个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在雷音音的心目中，李牧和她的事迹，是一种近乎于精神信仰的存在。
自己心中向往但却不能实现的，在李牧的身上，都实现了。
她不止一次来到陋室院落的门口，远远低看着那座云遮雾绕仿佛是世外仙境一般的院落，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
不过这一次，她是来告别的。
她没有走进赶猪巷，因为她并不是来向李牧求援。
【赤发杀贴】的分量，太过于沉重，目前的李牧，也许是解决不了的。
而且，雷音音并不认为，李牧有义务去为自己解决这样棘手的事情。
她希望，李牧的神话，可以延续。
而不是像她的坚持那样，在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变得不堪一击，戛然而止。
远远地看着陋室院落，雷音音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然后，她转身里去了。
回到凤鸣书院之后，她去拜见了重伤未愈的曲院长。
“孩子，你走吧，离开长安城，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我找老朋友，秘密送你出城。”曲院长道。
雷音音摇头，道：“我要是走了，书院就完了，这是长安城寒门年轻人改变命运的圣地，我不能看着它毁掉，还有我的家人，我的朋友……院长，您曾经激励我们，命运如果对我们露出狰狞的残酷，唯有迎难而上，才是唯一的途径，如果我真的如【赤发杀贴】上所说，是天生极品炉鼎的话，我想要看看，命运到底为我，安排了一条什么路。”
曲院长叹息。
这是他一手培养的学员，就如同他女儿一样。
他心疼啊。
“院长，我走之后，拜托你，暗中照顾一下我的兄嫂。”雷音音还是牵挂亲人。
曲院长点点头。
他又想起了什么，道：“明日，便是李牧公子来到凤鸣书院阅读经库的日子，你不是一直很崇拜他吗？不如等到明日，看一眼李牧公子，再去寒山书院情杀道吧。”
0254、妲己
第二日。
天气阴沉，昨夜一场大降温，白霜铺满了长安城。
李牧大概在黎明时分，从军墓园轰，回到了陋室院落。
今日，便是之前放话要前往寒山书院和凤鸣书院观阅经书的日子，李牧一大早，吃过了美少女们准备好的早餐，然后骑着膘肥体壮的独眼龙菊花豹，从陋室院落出发，走出了赶猪巷。
他的怀中，抱着那只小白狐。
这小家伙，越来越精灵，在灵气充裕的陋室院落中，待了几天之后，毛发莹白如美玉一般，眼睛像是红宝石，每日里最是粘李牧，李牧不在的时候，则是喜欢蜷缩在李牧的书房里，美少女们都很稀罕这个漂亮可爱的小家伙，但也就上官雨婷一个人，偶尔才能抱抱她，其他人一靠近，小家伙就会像是受到惊吓一样，尖叫，然后呲牙咧嘴。
今日李牧出门，小家伙抓着李牧的裤腿，一定要跟上。
于是李牧就把这小精灵带在了身边。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李牧第一次如此光明正大地走出赶猪巷，因此一下子就引起了各方关注——赶猪巷内外，实际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安插了各方的眼线，都在关注李牧。
消息飞一般地传递出去。
李牧骑着黑色菊花豹，优哉游哉地走在大街上。
周围一些不明所以的行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妈妈，这个小和尚的豹子好可爱……”路边小摊贩的八岁女儿，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李牧，在她的认知中，骑着豹子的短发僧人，很酷。
李牧偷偷地乐。
这些日子，随着他的修为提升，眼界开口，想法改变了很多，逐渐抛弃了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谨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轻松了很多，紧绷在心中的那根弦，也消失了。
他很放松。
“呵呵，我骑着黑豹，一身近似于道服的衣裳，好像有点儿像是地球中国神话传说中的一个人物啊。”李牧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在cosplay封神演义之中的大反派申公豹啊。
封神世界中，申师弟一句‘道友留步’，不知道把多少的当世高人，给活生生地送掉了性命，送上了封神台，认真说起来，要不是申公豹孜孜不倦地搜罗了那么多的高手对抗周，说不定，封神榜上的那些神仙数量，还真的凑不够呢。
这位也是一个奇葩存在。
李牧想着，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小狐狸，突然心中一动，道：“失物招领公告贴出那么长的时间，也没有人来领你，只怕是你的主人也不要你了，哈哈，你留在我的身边，不如我帮你起一个名字吧。”
“啾啾。”小白狐可以听得懂李牧的话，欢悦地鸣叫。
李牧道：“那你以后，就叫做妲己吧。”
由申公豹联想到妲己，这个逻辑思路，没毛病。
况且，妲己真的是个狐狸精啊。
而小白狐显然是非常喜欢这个名字，兴奋地用头磨蹭李牧的掌心，用粉红小舌头舔李牧的脸颊：“啾啾，啾啾啾！”
嘿，希望你以后知道了这个名字的来历，不要翻脸。
李牧心中想着，很快，就到了凤鸣书院的门口。
“哎？不是先去寒山书院吗？”
李牧光顾着和小白狐妲己互动，没注意，这菊花豹竟然先来到了凤鸣书院的门口。
不过，也没有关系。
这时，凤鸣书院的门口，早就有教习和学员候着，见到李牧出现，上来迎接。
在长安城大多数人的心目中，李牧的名号，还是非常正派和完美的，可以说是当今城中的第一流名士，且当初杀贾作仁，乃是这个教习自己作死，凤鸣书院内部因为曲院长等人引导的原因，对于李牧并无什么敌视。
“曲院长伤势未愈，不能亲自迎接，提前在书库处等待，李公子请。”一位须发雪白的老教习，很客气地道。
李牧回礼，然后进入凤鸣书院。
这还是他第一进入这个长安城的寒门书院，内部的景色，倒也清幽，道路两侧，挤满了书院的学员，整齐划一的学院服，简直质朴，这都是听闻李牧要来，前来围观的寒门学子，争相目睹如今长安城中的第一年轻俊彦的风采。
诗武双绝，流传出去数篇百年诗、千年诗，李牧名动长安，尤其是在这些学员的心目中，地位崇高，像是雷音音那样崇拜李牧的人，凤鸣书院之中，比比皆是。
很快，到了凤鸣书院的书库门口。
搀扶着拐杖的曲院长，以及学院中的一些教习，都在书库门口的地坛前，列队迎接。
一番客套的对话之后，李牧被允许进入书库。
相对而言，凤鸣书院的风气，要比寒山书院开放许多。
李牧在人群中，看到了雷音音。
小姑娘的神色，似是有些憔悴。
李牧对于这个小美女，还是颇有好感的，心中一动，道：“雷学员，我对书库之中的目录子集分类，并不是很清楚，不知道能不能劳驾你，帮我引路指点一下。”这是变向地帮助小家伙一把，让她可以翻阅书库中一些帮助修为的书籍。
雷音音一怔，脸上浮现喜色，但很快，又想起了什么，犹豫道：“我……”
倒是曲院长，立刻道：“正该如此，音音，还不快去为李公子引路。”
雷音音看了一眼院长，今日上午，是她必须去情杀道‘自投罗网’的最后期限了，她内心里，当然是无限希望可以为偶像领路，但进入书库中，最少也需要几日时间，一旦错过了期限，整个凤鸣书院就要毁了。
李牧修炼先天功，直觉何其敏锐，看到这样的表情，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小音音，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他笑嘻嘻地道。
雷音音脸上浮现出一丝慌乱，连忙摇头，道：“我……没事的，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而已，哪怕是神经再坚韧，但遇到这种事情，愁肠千千结，哪里掩饰得了。
曲院长这个时候，也是忍不住了，干脆直接拉下了自己的老脸，将【赤发杀贴】的事情，说了一遍，道：“李公子，按理来说，你不是我凤鸣书院的人，与音音也只算是普通朋友，我这个老头子，也没有权利要求你仗义出手，但是……”
“你不用说了。”李牧摆手，道：“这件事情，我不会坐视不理的。”
曲院长一愣，旋即老脸上，浮现出大喜之色。
他没想到，李牧答应的，竟然是如此迅速和坚决。
周围书院学员和教习人群中，传出一片欢呼之声。
当日，贺云翔二次来到凤鸣书院，持【赤发杀贴】，再一次耀武扬威的时候，阖学院上下，无人能够相抗，这些心怀热血和理想的学员们，第一次感受到了暴力和强权镇压之下，自己的无力和软弱，那是一种哪怕是拼死一战，豁出命去，也无法改变事态的绝望。
整个学院，没有一个人，有资格撑住这片快要塌下来的天。
而现在，英雄出现了。
李牧，一个代表着传奇和奇迹的名字。
只是，他，能对抗天人境的盖世强者吗？
雷音音心中，便是这种顾虑。
她最怕的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导致李牧神话的毁灭，她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李牧的优势在于长远，也是数十年之后，李牧成就天人，可以横扫一切，但是现在……
李牧道：“今日，不进书库阅经了，先去寒山书院。”
他看向雷音音，道：“你和我一起去，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人，要动我的朋友。”
雷音音一下子，眼眶就有些湿润。
朋友。
这是一个很神圣的字眼啊。
曲院长看着李牧，看着雷音音，再看着周围欢呼中的年轻学员和教习们，心中不由得生出感慨，有些人，天生就是英雄，如李牧，而有些人，即便是得到了奇缘机遇变强了，也只是跳梁小丑，如贺云翔。
他当下抛弃一切，建立凤鸣书院，所希望的，不就是培养出更多的英雄吗？
初心莫忘啊。
……
……
消息，犹如飓风一样传开。
诗武仙李牧，因为凤鸣书院中的一位女学员，冲冠一怒，要去寒山书院兴师问罪，硬憾天人境的【赤发杀神】。
在这风云诡秘的长安城中，气氛微妙，李牧本身就是各方关注的焦点，这样的消息，自然是传播的特别快，。
李牧一行人，还未到寒山书院，各大势力的头目，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寒山书院中，【赤发杀神】张不老，也在贺云翔的汇报之下，提前知晓。
“冲冠一怒为红颜？”
张不老淡然一笑。
还是太年轻啊。
这么沉不住气，纵然天赋卓绝又如何？
太骄傲和太不知进退的天才，死了那么多，纵然生前光辉璀璨，死后还不是无声无息？
“大约一盏茶之后，他们就要到了。”贺云翔道。
张不老微微一笑：“让他来吧。”
说实话，不管之前李牧的名气多么大，创造了什么奇迹，什么百年诗千年诗，什么诗武双绝，在张不老来看，根本就是一个笑话，天人境面前，一个小小的先天，算是什么奇迹？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世人追捧一些无用的记录，什么天才神通，创纪录进入某个境界，这有什么用？
一切，都是靠真正的实力说话。
九大神宗的宗主中，曾有一位，前一百年只败不胜，潦倒蹉跎，籍籍无名，然后之后却大器晚成，一朝得道，宛如潜龙升天，名震天下……所以说，什么潜力，趋势，都是假的。
最真的，只有当前的实力。
相信这一点，那个什么诗武双绝李牧，很快就会明白的。
张不老闭目而坐，调息养气。
0255、天人境
来到寒山书院的大门口，院长铁战和书院中的一些管理者，贺云翔以及情杀道的一些强者，正在严阵以待。
“李牧，你……”铁战开口想要说什么。
李牧气机一放，雄浑的劲气碾压过去：“滚。”
铁战等人，只觉得身前犹如无形的山峦崩催，可怕的力量碾压下来，几个人狂喷着鲜血，倒飞出去，狠狠地撞在了身后寒山书院的大门石壁上。
“你……”铁战从石壁上滑落下来，嘴角溢血，愤恨欲狂。
贺云翔面色大变，道：“李牧，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师【赤发杀神】，就在寒山书院，你怎敢如此凌辱铁院长？”
李牧神色一冷，道：“当日，你在凤鸣书院耀武扬威，摘夺牌匾，以力压人，让凤鸣书院教习跪倒在大门口，碎了他们的膝盖，又算是怎么回事？”
“我……”贺云翔语窒。
“双标狗。”李牧骂了一句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话，然后抬手一指，一道刀气凌空斩出。
嘭！
寒山书院大门的牌匾，直接化作了齑粉，炸裂开来。
“来而不往非礼也，圣人曰，以德报德，以直报怨……这，是对你当日在凤鸣书院破门夺匾的回应。”
李牧淡然地道。
寒山书院的人，目龇欲裂，但却无人可以阻拦。
他们品尝到了被强者欺压的味道。
“你……我师就在书院中，你这么做，我师不会轻饶你。”贺云翔惊怒交加，在他看来，李牧嚣张的简直过分。
“动不动就喜欢叫家长的小学生……跪下。”
李牧骑在菊花豹上，单手凌空虚虚一按。
贺云翔只觉得神山压顶一般的力量当面压来，他奋起先天境的实力，内气狂飙，一缕先天真气也游走在浑身经脉之间，想要硬抗，但那力量，何其恐怖，逐渐竟是抵挡不住。
“啊啊……”他怒吼挣扎，内气催发到了极致，但，身躯却不受控制，双腿亦是逐渐弯曲。
眼看着，贺云翔就要支撑不住。
“年纪轻轻，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一个充满了威严的声音，穿越数千米，从寒山书院内部传来。
同时，一道赤色神光，瞬息便飞射到来。
空气似是流水一般，被这一道神光，直接劈开一道气浪痕迹。
“师尊！”
贺云翔狂喜。
师尊终于出手了。
寒山书院以及情杀道的高手，也都纷纷面现喜色。
但李牧哈哈大笑：“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早等着你了。”他反手在虚空之中一握，储藏在菊花豹背上一只特制打造的空间刀匣中的轮回刀出现，血红色的巨刃，卖相不俗，握在手中，一刀斩出。
拔刀斩。
轰！
无形刀气碰撞赤色神光，可怕的劲力在半空中爆开，乱流爆溢。
寒山书院的门口，顿时像是经历了一场地震洪流席卷一样，一片狼藉，地面上石板碎裂，地动山摇，铁战等人就像是被卷入飓风中的麦皮一样，喷血倒飞出去，撞在了大门石壁上，几名早就防备的情杀道高手，哪怕是运功抵挡，也被震的嘴角溢血，踉跄后退。
强者相争，便是劲气余波，都宛如天怒。
唯有李牧身前三米，真气如弧面，将所有的劲气乱流，尽数被挡住。
而他的身前，贺云翔已经跪倒在地，挣扎不得，面色阴狠不甘，膝盖尽碎，跪在一片血泊之中。
这是他当日凌辱凤鸣书院中人的手段。
“天人境盖世强者吗？呵呵，不过如此。”
李牧收刀，反手插入刀匣之中，面色淡然，表面上看来，似乎是并未收到丝毫的压力。
刚才这一此的凌空对招，他竟然与一位天人境强者，平分秋色。
重伤咳血的铁战等人，此时已经忘记了身上的伤痛，刚才出手的，可是【赤发杀神】张不老啊，天人境的强者，随手一击，都应该让先天境的存在粉身碎骨才是，但竟然被李牧同样随手一刀给挡住了……
但实际上，李牧心中却很清楚，他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轻松。
而这，只是对方跨越数千米的遥遥一击而已。
天人境的可怕，真的是名不虚传。
但，他并不惧怕。
因为他手中，有底牌。
“狂妄。”
【赤发杀神】的声音，再度响起，已经带着一丝愠怒。
李牧骑在菊花豹身上，内气激荡，声音犹如滚荡，激荡在整个寒山书院区域，反唇相讥，道：“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我今天来，就是想要问一问，是谁，逼迫我的朋友，去做什么狗屁炉鼎……想要动我的朋友，问过我了吗？”
跟随在李牧身后的曲院长、雷音音还有凤鸣书院的人，都觉得心神激荡，热血喷张。
纵横江湖，快意恩仇。
这才是武者。
“本座做事，从来不问任何人，但凭我心意。”
随着这样的声音，【赤发杀神】张不老的身影，缓缓地从寒山书院中走出。
这是一个身形魁梧的中年人，外貌看似普通，但却极为温润，似是一位儒雅的读书人一样，只看五官，让人很难将这样一个人，同屠戮天下的杀神联系在一起，但他那赤色的长发，仿佛是一团流动的血液一样，在头顶流转，将他整个人都渲染的披上了一曾红光，仿佛真的是从修罗战场之中，走出来的杀神一样。
他一出现，寒山书院门口，李牧营造的气场和杀机，顿然冰消瓦解。
铁战等人，骤然觉得身上一轻，之前的压力，也消散无踪。
贺云翔也强者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来，挣扎到了【赤发杀神】张不老的身边，愤恨地道：“师尊，我……”
张不老摆摆手。
贺云翔不敢再说下去，垂头丧气地站在身后。
他也知道，自己的表现，太丢人了。
张不老有些失望。
他原本是想，培养贺云翔一些时日，让他明心见性，沉稳下来，然后亲自去找李牧，将被李牧夺走的东西，都拿回来，也好树立他的武道之心，克服心中的恐惧，但现在看来，贺云翔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做到了。
不仅是因为李牧的强大出乎他的预料。
更是因为，贺云翔委实有点儿不成器。
“我派分舵长老卫充，是否被你所杀？”
【赤发杀神】盯住李牧，无形的压力催发，如太古神山倒塌一般，朝着李牧碾压过去。他不是寒山书院的人，自然不会以为寒山书院出头的借口出手，他搬来出来宗门之仇，光明正大，不怕他人非议，说他以大欺小。
李牧随手一划，一抹刀芒自指尖迸发。
空气中弥漫而来的无形压力，被一斩为二，宛如无形的流水一样，从他身边分流出去。
“哦，你说的是那个耍锤子的死胖子？没错，那贱人，该死的很，所以被我一拳打爆了。”李牧很诚实地道：“一点儿骨头渣子都没有剩。”
“好，很好。”【赤发杀神】张不老面色平静，点头，道：“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敢在本座面前，这么说话的后辈。”
李牧哂笑：“也许是你这几年，见得后辈太少。”
“很有骨气的少年，比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子，强了很多，本座欣赏你，小子，你自尽吧，还能死的痛快一点。”【赤发杀神】张不老道：“若是被我抓回情杀道，七十二情杀酷刑，你都要尝一遍，相信我，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你绝对不会喜欢。”
之前，贺云翔等人，在凤鸣书院中先后被羞辱，回来告状，张不老心中虽然愠怒，但却没有想过立刻就亲自出手，去杀李牧，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在他这个天人境强者的心中，李牧这样的先天境中下阶位的后辈，根本不值得他亲自出手。
这一次，他带着贺云翔等人来，说白了，就是为了锻炼队伍，考察新人。
贺云翔是他这几年收的徒弟，颇有关门传人的意思，而贺云翔表现的也不错，武功进境极快，平日里也会来事，所谓为分舵长老报仇，不过是一个借口，他只是想要让这个爱徒，踏着李牧的尸体上位，赢的江湖名气。
然而，所谓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平日里乖巧上进的贺云翔，和李牧一比，高下立判，根本就是不是一个级别的。
这让【赤发杀神】张不老极为失望之余，不得不亲自出手了。
然而，李牧听到对方所谓的‘好意’，不屑地大笑道：“自尽？你脑子烧坏了吧？如果江湖对战，只是比名头、年龄和境界的话，那大家还打什么？见面一报身份，没名气的一方，直接抹脖子就好了……”
“放肆。”
【赤发杀神】终于动怒。
他这些年，半隐退于宗门内部，养尊处优，何等被人如此讥诮嘲讽过？
天人一怒，天塌地陷。
张不老只是眼神一动，气劲崩涌之下，李牧只觉得语言难以形容的威压如从九天垂落一般，令他亦是感到惊悚，周身三米之内，地面塌陷下沉半米，菊花豹发出哀鸣，无法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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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6、府尊
李牧直接一拳轰出，正是【真武拳】第一式。
真武拳是他身上最强大的战技之一，以他如今的肉身之力，催动起来，可以说是恐怖无比。
面对天人，李牧自然有底牌，但不敢怠慢。
拳劲如威如狱，冲天而起，似是神龙，略微将这可怕的威压气场，撼动了一些。
但也仅仅是撼动了一些而已。
天人境地实力，的确是恐怖。
李牧心惊。
这【赤发杀神】张不老只是一怒，便是天塌地陷一般，如实他全力施为，只怕是方圆数十里之内，都要被打成一片废墟，李牧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天地灵气，似乎是被张不老一念调动了一样，他自己竟是无法再从天地之间，得到任何的灵气内气补充。
这边是天人境的奥义之一吧。
战斗，瞬间开启。
然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毫无征兆地，另外一个声音响起——
“何人竟敢在长安城中，引动天地之力？”
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威严而又雄浑，引发了天地共振，仿佛是代表着整个长安城的意志一样。
瞬间，张不老调动的天地之力彻底消散，一丝不剩，那种惊世骇俗的可怕天人威压，也随之消失，寒山书院门口，所有人都觉得心中一轻，就好像是压在身上的巨石，一下子被搬开了一样，连呼吸都变得顺畅了起来。
【赤发杀神】张不老面色一变：“府尊大人？”
“帝国重镇之中，天人禁武，此乃铁律，张长老，明知故犯，莫不是觉得我西秦帝国刀锋不利，强者无人，铁律不严乎？”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威严浩荡，正是长安城之主，也是整个长安府高高在上实际统治者，帝国权势显赫的封疆大吏，这些日子，一直都低调不显的知府李刚大人的声音。
张不老的面色，变得难堪了起来。
神州大陆各大帝国，重镇大城之中，禁止引动天地之力，说白了，就是禁止天人境的盖世存在，在大城市中战斗。
因为天人境的强者，举手投足之间，拥有巨大的破坏力，曾有天人将强者大战，打出了真火，直接毁城灭地的事情出现，各大帝国辛辛苦苦建造一座大城，往往需要数十年乃至于百年，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是帝国的巨大财富，一朝被毁，损失何其惨重？
所以，各大帝国都是严禁天人境的强者，在大城之中战斗。
西秦帝国之中，曾经发生过一件事情，两个一品宗门的大宗主，曾在扶风府大城之中战斗，一天一夜，直接将百年扶风城打成了一片废墟，平民死伤数十万，而这两个宗主的实力，正是天人境，令西秦帝国损失惨重。
事后，西秦人皇震怒。
皇权威严之下，九大神宗之一的关山牧场，派出四大太上长老级的强者，直接踏灭了这两个一品大宗的山门，灭其道统，门中弟子，尽数充军，而涉事的两大天人境强者，也被擒下，以其天人之血，祭奠亡灵，然后将这两大天人，封印在了扶风城原址之下，又在其上修建了新的城市，世世代代镇压这两大天人。
这两个原本声名显赫的一品宗门，就这样在西秦人皇的震怒之下，化作了飞灰。
从这以后，即便是天人境强者，也不敢触犯这一条铁律。
相似的事情，在北宋、南楚都曾发生过，结果类似。
【赤发杀神】被李牧语言一激，盛怒之下，忽略了这一点，调动了天地之力，一下子，就触犯了帝国铁律，引得坐镇长安城的知府李刚，亲自发声，直接呵斥，毫不留情。
因为，这是帝国的底线。
西秦帝国乃是当世三大帝国之一，神州大陆上的庞然大物，就算是情杀道这种传承千万年的古老神秘宗门，亦不敢正面对抗。
一时之间，【赤发杀神】张不老，面色难堪。
而李牧的心中，则是震惊。
等等，府尊大人？
说的莫不是李刚这个渣男知府？
这货竟然是一个天人境的强者？
快玩笑的吧。
李牧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有点儿被颠覆。
他很瞧不起李刚这种醉心权术、过河拆桥，在官场上营营苟苟的渣男，所以一直以来，也没有怎么将这位知府大人放在心上，且这位知府大人，在长安城这段日子里，存在感实在是太低了。
历数李牧接触过的人和势力，不管是教坊司，还是二皇子，还是监察司，还是天剑武馆，还是那个镇西王世子，这些家伙，哪一个不是嚣张跋扈到了极点，但这位府尊大人，就是不管，脑怕是那一夜，他的亲儿子李雄，被李牧抽的他妈都不认识了，这位知府大人事后也是没有丝毫的表示。
世人都觉得，府尊大人不敢管。
但是现在看来，是不想管。
一府之尊，低调到这种份上，真的是……太他妈的能装孙子了吧？
李牧在巨大的震惊之余，心中很无语。
真特么的是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会叫的狗不咬人啊。
“天人大战，当去城外。”
知府李刚的声音，再度响起，依旧是充满了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这句话的意思，翻译过来，很简单，你们要打可以，请去城外，到外面你们就算是打破天，他都不会管。言外之意，他是绝对不会庇护李牧这个已经和自己断绝了父子关系的孽子。
李牧听了，也不意外。
这渣男不管自己，才是正常的。
否则，哪一个父亲，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在外漂流八年，也不闻不问的？
“老狗，可敢与我去城外一战？”
李牧直接放话。
轮回刀嗡嗡作响，跃出刀匣，李牧跃身其上，御刀而行，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长安城外飞去。
【赤发杀神】长不老差点儿吐血。
这话是他要说的，却被李牧抢先，弄得好像是他不敢一样。
赤色光华一闪，他的身形化作一道虹光，朝着李牧飞射的方向追去。
看着两大强者消失的方向，寒山书院门口，众人的表情，各不相同。
雷音音和曲院长等人，感动之余，略有担忧，虽然李牧表现出了强大的力量，但【赤发杀神】张不老，毕竟是成名已久，凶名在外，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是一刀一剑从尸山血海之中，拼出来的，又是情杀道的长老，底蕴深厚，这一战，当真是凶多吉少啊。
而贺云翔和铁战等人，则是面色数变，李牧御刀而行，宛如仙人，破空而去的画面，在他们的脑海之中不断地闪现，御空飞行，那可是天人境盖世强者的标志啊，难道李牧已经晋入天人了吗？
但不管如何，【赤发杀神】出马，李牧都死定了。
贺云翔一边运功疗伤，一边神色阴狠地看向雷音音和曲院长等人。
“李牧绝对不可能活着回来了，凤鸣书院没有了依仗，还不是任我搓扁揉圆？先收一些利息再说……”
他的心里，又有阴毒的主意浮现。
……
……
长安城郊，百里之外。
一片原始深山密林，怪峰耸峙，野兽出没，飞禽成群，罕有人迹。
轰隆隆！
地动山摇一般的爆响声传来。
一座数百米高的石峰，剧烈地摇晃着，岩石崩碎，草木催折，地动山摇，尘土飞天，轰鸣着倒塌，惊起了方圆数十里之内大群的野兽和飞鸟。
李牧的身形，自这倒塌的石峰之巅腾跃而起，轮回刀化作血芒，落在他的脚下，御刀飞行，瞬间闪过了数十道血芒的轰击。
战斗，已经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
李牧落于下风。
【赤发杀神】肉身凝滞与半空之中，宛如神祇。
他手中一柄血色弯刀，刀身布满了犹如松纹一般的奇异印痕，显然是一种颇为神异的术士星阵，有隐晦的血光，明灭不定地闪烁，而每一次闪烁之后，这种松纹印痕又会变化。
张不老的脸上，浮现出猫捉老鼠一般残忍的表情。
他随手一刀劈出，便是一刀数十丈长的血色刀气，分开虚空，破开气浪，将那厚重的石峰，直接懒腰斩断，威力无匹，强横到了极点。
李牧借助着御刀飞行之术，不断地躲避，偶尔还击。
“如果你就这点儿本事的话，那今日，你要葬身此地。”张不老揶揄。
在他看来，李牧既然敢主动邀战，必定是有所依仗，所以，此时也不是完全大意的时候，他这么做，不过是要逼出李牧的底牌而已，但不管如何，他都坚信，斩杀李牧，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而已。
李牧没有回答。
他全神催动御刀术，驾驭轮回刀，像是冲浪一样，在虚空之中不断地辗转腾挪闪避，没有正面硬憾那血色刀芒。
“杀！”
李牧突然身形高高跃起，人在空中，脚下轮回刀，骤然加速，如一支箭，射向张不老。
御刀杀人。
张不老面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手中血色弯刀一横。
锵！
金星爆射之间，轮回刀的劈斩，被封住。
但御刀术的真正奥义，在于快，在于变化，一刀被封住的瞬间，轮回刀虎作虹光，一瞬间围绕着张不老，不知道辟出了多少刀
0257、月下我为君
这刀法，名为【长河百叠浪】，李牧第一次施展。
这是李牧从【天剑三十六式】以及一些天剑门的剑法之中，观摩脱胎而来，这些日子领悟凝聚的一套专门用于御刀术的刀法，快如雷霆，便如梦幻，惊如鬼神，落如星陨，几乎是一个呼吸之间，就斩出了数百刀。
刀势如惊涛骇浪，连绵不绝，一刀更比一刀强。
等到第一百刀时，之前所有刀势的力量，仿佛是汇集到了这最后一刀一样。
“咦？有点儿意思。”
张不老脸上露出一丝哑然之色。
他屹立半空，脚下无根，但却不动如山，手中弯刀，不疾不徐地一刀一刀劈出，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不带什么烟火气，竟是一刀对一刀，将李牧这整整一百刀的攻势，完全都封住了。
边那是最后一刀势若千钧的最强一刀，也被举重若轻地封住。
而这个过程之中，张不老本身，凌空而立，不动如磐石，连发丝都未曾乱。
咻！
轮回刀倒飞回去，将正从空中往下坠落的李牧接住。
李牧还未到天人境，所以自是不可能如张不老一般，长时间地凝集在虚空之中。
“他的力量，怎么会如此巨大？”
李牧心惊。
轮回刀本身就重超万斤，在其内阵法加持催动之下，御刀术一百刀的力量叠加，最后一刀，至少也有五十万斤巨力，便是一座微微山峦，在这样的刀术劈斩之下，也会成为一堆碎石，可这张不老，乃是凌空而立，纵然天人境一身的先天真气完美无缺，但脚下无根，也不可能正面如此轻松地硬抗这种刀势冲击啊。
须知天人境的真正强大之处，在于功法战技，并不在于力量啊。
若是单纯比拼力量的话，李牧一身**修为，可以颠倒山峦，便是天人，也可能能硬抗。
若是张不老以身法和速度，避开这一百刀，李牧还更能接受一些。
御刀术初战，无功而返。
李牧驾驭轮回刀，如一道虹光，落在了千米之外，一座孤独耸立的石峰之巅。
御刀飞行消耗内气，与天人境对战，李牧也不敢托大，不能长时间御空而行。
他直接开启天眼，观察对手。
天眼之下，肉眼看不到的一切，全部现行出来，张不老的身边，方圆千米之内，粘稠宛如空气沼泽一般的天地灵气凝聚，且有一种李牧从未见过的隐蔽能量流，宛如网格状，在这粘稠的灵气沼泽之中，无形地流动着。
问题，一定就出在那隐蔽能量流中。
一看之下，李牧心中了然。
灵气沼泽其实是武道强者在天眼扫视之下的内气域场的具象化，便是宗师境的武者，亦可以步开内气域场，和天人境强者相比，不过是域场的大小、强弱和灵气程度的浓度差别而已。
真正让天人境可以屹立于无数武者之上的，一定就是这种网格状的隐蔽能量流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李牧心中思考着，手中却没有丝毫的停歇。
精神力催动之下，轮回刀再度破空而出，【长河百叠浪】刀法，再度疯狂劈斩而出，比之上一次，更快，更稳，变化更多，也更加凶悍，血红色的刀气迸发，斩碎了虚空。
“御刀术不错，但，你的修为太低。再试一次，还是一样。”
张不老有心让李牧的心理上彻底绝望，依旧是故技重施，手中的血色修罗弯刀，一刀一刀地劈斩，不疾不徐，不管轮回刀的刀势如何狂暴，如何急速，如何诡辩，都根本难以侵入他的刀网之下。
而这，对于张不老来说，很显然只是简单的防御而已。
或者说，根本就是在玩耍。
“果然是那隐蔽能量流的问题……”
天眼之下，一切无所遁形，李牧看的非常清楚，轮回刀的每一击，携带着的万钧之力，看似是被血色修罗弯刀抵住，但实际上，撞击之力却是被分散进入到了网格状的隐蔽能量流中。
那隐蔽能量流就像是扎根进入了这天地的藤蔓一样，支撑着张不老，不管轮回刀的刀势多强，都被分化，散入天地之间，又怎么可能撼动张不老丝毫。
而且，不止如此。
那隐蔽能量流还可以源源不绝地为张不老提供力量，仿佛是将方圆数千米之内的天地，都攫取了过来，为他所用一样。
“这就是引动天地之力？”
李牧有点儿明白了。
天人境的强者，之所以强无敌，就是在他们可以引动天地之力，化作杀伐之术，天地，何其伟阔也，万物生灵，皆生存与其间，即便是一丝丝的天地之力，亦是具有催山填海的威力，谁人可抗？
不过，之前说起，只不过是一句话而已，具体如何引动天地之力，却是没有人能说明白。
天人境的奥义，需要自己走出来。
这个世界，并没有人如李牧这样，具有可以将万物看穿的天眼，自然是无法如此具象化地看到天人境力量运转的奥秘。
天地之力，也就是大道之力。
或者说，是规则，法则之力。
诸多说法，都是同一种力量。
而看到这样的一幕，对于李牧来说，就是最大的收获。
他主动邀战【赤发杀神】张不老，可不是为了来送死，就是为了故技重施，如与天剑上人一战时那样，窥探到天人境的奥义——虽然以他如今的修为，全身的内气，只有三成多化作了先天真气，勉强算是先天中阶位，想要晋入天人，有点儿操之过急不切实际，但，窥视到天人的奥秘，对于先天境的修炼来说，无疑具有无与伦比的增益。
而现在，李牧要做的，就是在张不老的手下，获取更多的修炼之秘，战斗经验，以及……活下来。
……
……
“你是何人？”
贺云翔又急又怒。
他原本是想要，先下手为强，直接将极品炉鼎雷音音擒下，然后羞辱曲院长等人，但，没想到，才刚一动手，眼看着要将凤鸣书院的人，全部都拿下，却突然出现了一个美丽的有些不像话的人，术法惊人，瞬间连败情杀道三名高手，连他亲自出手，也被震的吐血倒退……
“公子让我保护凤鸣书院的人。”
美貌惊人的女子，忽然不似是人间人物，浑身不沾染丝毫的尘埃，不带丝毫的烟火气，隐隐有莹光流光，似是自体发光一样，令人不敢逼视，即便是贺云翔自诩为公子如玉的人，在这女子面前，竟是不由自主地产生出一种自惭形秽之感。
她浑身上下，有一股天然道韵流转。
六枚玉色印诀，悬浮在身躯周围，脚下亦有六枚玉色印诀，悬浮缭绕，印法衬托之下，女子脚下，有银色纹络，明灭不定，不规则地收缩闪烁，诡异到了极点。
这一切，无不说明，她是一位强大至极的术士。
一位寒山书院的弟子，神色震惊地道贺云翔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贺云翔更是大惊：“你是……长安花魁花想容？”
他在来到长安城之后，听过花想容的名字，那一夜月下独舞宛如仙人，和一首【明月几时有】更是流传天下，衬托的花想容简直如神仙中人一样，但在贺云翔看来，再漂亮，不过是一个花魁而已，风尘女子，庸脂俗粉而已，如何能够与那些真正的武林仙女、侠女、圣女、天女们相比？
然而，此一刻，贺云翔意识到，自己错了。
大错特错。
世间竟有如此风华绝代的女子？
“哼，一个青楼妓.女而已，怎敢在我寒山书院门口，如此放肆？”却是寒山书院院长铁战开口了，眼中尽是鄙夷之色，道：“莫非以为你跟了李牧，就真的从良了？还不退下。”
这便是先前心理优势的惯性罢了。
像是他们这种名士文人，在青楼女子面前，有着天然的优越感。
花想容却是面色淡然，无喜无悲，也不说话，只是催动一个奇异的术士阵法，将一众寒山书院的人，都守护在其中，一身精纯的精神力，监视四周。
这是她跟随李牧修来以来，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出手，心中当然也是忐忑的，但，想起李牧说过的话，她还是收敛了心神。
这样淡漠而又平静的神色，越发衬托的他，如同遗世独立的仙子一般。
贺云翔眼中，尽是惊羡之色。
他突然无比地妒忌李牧。
何德何能，竟然拥有如此绝世美人相伴？
而且，这美人还不是花瓶，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术士高手，但看这气息阵势，只怕是已经达到了先天之境的术法修为了吧？
他已经没有了在出手的打算。
因为之前动手试探，结果已经很明显，不是此女的对手，他之前被李牧击伤，内气紊乱，先天真气如游丝一般，实力还不足平日的十分之一，现在出手，那是自取其辱。
然而，有人却打算出手了。
而且还是蓄谋已久。
“哈哈，不愧是天生神女，才跟了李牧这么短的时间，就修炼出了这样一身术法修为，哈哈，竟然还是处女红丸，李牧倒也是忍得住……花想容，你终究，还是我的。”
一道血色光华，从寒山书院大门正对着的大街，快速而来。
难以形容的血腥气息弥漫，不知道何时，天上竟然是浮现出了一层淡淡的阴云，血色的光辉照耀这片街区，那身影似是游动着的血色一般，诡异到了极点，瞬息跨越了数千米的距离。
一轮血色新月，违反自然常识地浮现在阴云之间。
这血色身影微微一纵，便踏在那血色新月之上，凌空屹立。
“血月照山河，天地皆一色，魔门三千道，月下我为君！”
那身影缓缓开口，一股魔邪之气，陡然弥漫开来。
0258、突破
“什么人？”
贺云翔等人大为警惕，这屹立于血色新月之上的身影，有些邪门。
屹立虚空，这可是天人境的手段啊。
情杀道的高手们，也警戒了起来，听这个魔邪身影的口气，竟似是与花想容认识，莫非是来助拳的？现在张长老不在，这个人只怕是无敌的。
防御护罩之中，曲院长看着天空之中低沉的新月，还有弥漫的血云，突然想到了什么，惊道：“血月魔君？”
“看来，还有人认识本君，不错。”
屹立于血色新月之上的身影道。
上官雨婷的神色中，终于闪过一丝忌惮之色，但很快又恢复于平静。
曾经，她在闻圣斋之中，正是因为血月帮的胁迫，不得不开窗，曾经，这个名字是她心中的梦魇，所以，在听到‘血月魔君’这四个字的时候，她本能地心中一丝畏惧。
但她很快就意识到，如今的自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仰人鼻息的青楼名妓了。
自己，是跟随在牧哥哥身边的人。
跟随牧哥哥修炼这些日子，如今，她有勇气，去面对一切。
“放弃抵抗，随本君走吧。”【血月魔君】浑身都笼罩在血色光晕之中，血色哑光铠甲护身，哑月头盔之下，面部一片模糊，看不清楚五官表情，但声音会中，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傲然霸气。
花想容没有说话。
她手中捏动道印法诀，又有六枚玉色印诀，从长袖之中，飞出来，飞舞在身边，似是蝶群缭绕花朵一样，将她整个人，都守护在其中，一层层若隐若现的银光，缭绕周身，术法之力澎湃高涨。
她用行动，说明了自己的选择。
“本君不想对女人动武，你不要不识好歹。”【血月魔君】的声音中，充满了邪气，道：“李牧将你带在身边，也不过是看重你的体质，是在利用你而已，他如今不知死活，挑战天人，乃是自寻死路，你跟着他，下场凄惨，若是你……”
话音未落。
咻！
一枚月色印诀，宛如流光，瞬息破空，直接朝着【血月魔君】主动攻杀。
任何说牧哥哥坏话的人，都该死。
上官雨婷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之色。
【血月魔君】伸手一握，将那玉色印诀，轻轻松松就握在手中，声音中带着讥诮笑意：“你才修炼了几日，就想与本君争锋？花想容，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本君不怜香惜玉了。”
他手掌轻轻一捏。
玉色印诀化作一抹齑粉。
……
……
“小老鼠，逃命倒是有点儿本事。”
【赤发杀神】张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耐之色。
战斗，已经足足一炷香的时间。
他也收起了戏弄的心情，要结束这场不具备任何悬念的战斗，然而，动用了真力，但李牧保命的手段，层出不群，一时之间，他竟然是无法将李牧斩杀。
而李牧施展出来的各种手段，也让【赤发杀神】心中暗惊。
怪不得可以在长安城中，打出一个个的奇迹，这个年轻人，的确是有手腕的，法武双修，而且都掌握令他也感觉到心悸的神功秘法，若不是因为纯粹的境界差距，自己已经掌握了天地之力的话，今日，只怕是栽在这个小子的手中了。
假以时日，如果被他成长起来，将会是何等恐怖？
【赤发杀神】张不老细思极恐。
不管如何，今日一定要斩草除根。
他调动天地之力，全力出手，数十丈长的刀芒，狂乱劈斩。
方圆数百里之内，一座座石峰倒塌，原始森林一片狼藉。
对于生存与这片区域之中的生物来说，这绝对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无妄之灾。
入目所及，宛如末日一般的场景。
李牧驾驭着轮回刀，依靠御刀术的超音速速度，以及天眼的能力，借助坍塌的石峰和弥漫的烟尘，不断地避开了张不老的刀芒斩杀，每一次都险之又险，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血色刀芒。
这种画面，就像是一个踏着滑板冲浪的人，被身后的群鲨追逐一样，一不小心，就要被血鲨吞噬的危机。
此时的李牧，很狼狈。
先天与天人之间的差距，是一个大境界，就如同贫民与皇帝之间的差距一样。
在之前的战斗之中，他可谓是用处了所有的手段，真武拳，风云六刀中的成形刀术，甚至是一些他目前所掌握的杀伐道术，可以说是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所掌握任何杀伐之术，他都施展了。
但在【赤发杀神】那网格状的隐蔽能量流面前，都无济于事。
那是天地之力。
“快，还要更快一点……”
李牧御刀飞行。
他的精神力，凝聚到了极点，眉心之中，一阵阵的隐隐作痛。
不知道何时，天眼窥视之下，竟然是隐隐可以提前察觉到对手招式的攻击方向和轨迹，这是一种近乎于预知的能力，虽然有点儿模糊，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但李牧心中，却是无比地欣喜。
他知道，自己就要突破了。
【先天功】第一层大圆满已经许久，
今日，终于窥视到了突破的机会。
而这，也是他‘作死’挑战天人的原因。
不断地逃，疯狂地逃。
血色刀芒擦肩而过，将他身上的衣物，全部都震碎。
如今的李牧，根本就是在踩着飞刀裸奔……哦，不，是裸飞。
这是在考验他的极限。
眉心中剧痛，越来越剧烈，仿佛是有一柄无形的神刀，在剜肉一样。
李牧强忍着，疯狂地催动【先天功】，狂暴地运行大周天。
突然，脑海之中轰地一声，眉心的剧痛，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琼浆仙液滋润一般的清凉舒适之感，精神力瞬间就突破了一个上限，脚下的轮回刀，速度更是增加了一倍有余。
突破了。
终于突破了。
李牧心中狂喜。
轮回刀极速而行，宛如一道虹光，近乎于超越肉眼捕捉的极限，在空中，拉出了一连串的残影，而原本御刀而行时候那种漫天滚雷一般的雷啸雷光，瞬间都消失。
飞刀化虹。
这是比飞刀生雷音更高一级的驭物境界。
“嗯？怎么速度又快了？”【赤发杀神】张不老吓了一跳。
之前李牧的速度，就已经让他非常忌惮，即便是天人可以御空飞行，也很难有这样的速度，如今李牧的速度，又激增了一倍，他的肉眼几乎难以锁定，若是李牧要逃，那岂不是追不上了？
一念及此，张不老心中一急。
不过，却在这个时候，李牧驾驭飞刀，直接罗到一座巍峨高山之上，心念一动，轮回刀化作血虹，朝着追杀而来的张不老劈斩过去。
“先试试先天功晋入第二层之后，御刀术的威力。”
这是李牧的想法。
“竟然不逃？你这是自己找死……先废了你的刀。”
张不老见状大喜。
他弯刀后撤，不再封堵，而是突然伸出左手，天地之力运转，凝聚于左手五指之上，一把抓住了巨大的轮回刀，稳稳地攫在了手中。
李牧面色一变。
而在此时天眼的视角之中，却是那网格状的隐蔽能量流，仿佛是一层铠甲一样，覆盖在了张不老的左手左臂，携裹住了轮回刀，卸去了轮回刀的全部力量，令其不能寸进丝毫。
“妈的，玩大了……”李牧疯狂催动精神力，御刀。
然而，轮回刀嗡嗡地剧烈震动挣扎，却始终不能逃脱。
张不老嘴角浮现一丝冷笑：“竟然是玄元重铁.凝造的兵器，勉强可以算是入级了，但是……”话音未落，他手中的天地之力，骤然全力爆发。
咔嚓咔嚓。
金属碎裂的声音传来。
巨大的轮回刀，厚重的刀身，以他的五指为中心，裂开了一道道的缝隙，蔓延开裂，最终轰地一声，化作了漫天的血色碎片，崩裂开来！
刀毁。
碎裂。
“没有了刀，你还如何御刀？”
张不老嘲讽地笑。
李牧的御刀术，攻伐威力并不可怕，但那突破音障的速度，却是连他这个天人都有点儿跟不上，尤其是最后时刻，速度又骤增加一倍，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令他忌惮，所以才找机会，废掉了轮回刀。
因为他已经看出来，李牧本身，并不会御空飞行，所有的速度，都在御刀术上，碎掉刀，就等于是斩断了李牧的翅膀，绝了李牧逃走的可能。
而李牧，此时也是一脸懵逼。
妈的，还是低估了天人境盖世强者的恐怖。
可惜了轮回刀。
看着那漫天洒落的刀刃碎片，李牧的心在滴血啊。
不过，他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感应到了每一块刀身碎片的能量波动，以精神力和【五行翻天印】打造的轮回刀，哪怕是碎了，也与李牧的精神有着奇异的联系，他心中一动，那漫天的刀身碎片，犹如如燕归巢一样，又都回到了李牧的脚边，凌乱散开。
这个过程中，【赤发杀神】张不老没有再出手。
反正，李牧也逃不掉了。
“你的功法，秘术，从何而来？”他盯着李牧，道：“交出御刀术的秘法，还有你之前施展过的拳法拳谱，我或许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李牧闻言，道：“妈的，你倒是识货……不过，我这里，还有一件宝贝，让你见识一下，或许，你就不这么淡定了。”
话音落下。
李牧一张口。
一道五色神光，从他的口中飞出来，化作一枚造型古朴的方印，悬浮在了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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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在晚上十一点。
0259、绞杀天人
五行翻天印。
五色神光流转，宛如丝绦光幕一样，流转下来，银青蓝红橙，大道之气流转，犹如混沌氤氲光幕一样，将李牧整个人，都保护在其中。
【赤发杀神】张不老眼皮一跳。
他瞬间就感觉到，这个五棱方印有古怪，其内似是隐藏着力量，令他亦隐隐心惊。
“这就是你所谓的底牌杀手锏？”他引动天地之力，浑身先天真气流转，气息攀升到了巅峰，道：“境界的差距，不是你区区一枚法宝就能弥补的，亡羊补牢而已，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交出身上的神功秘法，让你死的痛快一点，否则，情杀道的酷刑，你会尝一个遍。”
李牧也不回答，双手捏出道印手诀。
一道道透明的印诀，连绵不断地打入到了【五行翻天印】之中。
方印里，五部之中的青色木部，开始璀璨了起来。
整个方印，绿色纹络闪烁，绿光膨胀，方圆数百里的山林之间，无数的草木疯长摇曳了起来，枝干中有星星点点的绿色光团冒出来，宛如漫天绿色萤火虫一样，朝着李牧头顶的【五行翻天印】汇集而来。
山林之中，草木繁盛，正是五行之中木部最旺之地。
【赤发杀神】张不老面色大变。
他感受到，天地之力在流转，在汇集，在如漩涡一样扭曲起来。
而这个漩涡的中心，赫然正是李牧。
仅仅依靠一件外器，先天境竟然也可以引动天地之力？
开什么玩笑？！
“哼，借助外物，终究不是你自己的力量……给我死。”感觉到危险的迫近，【赤发杀神】张不老顾不上再逼迫拷问功法，双手握住血色修罗长刀，天地之力引动，一道劈出：“血流弑神斩！”
瞬间，百米长的血色刀罡，朝着李牧所在的山峦斩去。
这刀罡速度不快，其中隐隐有神魔长嗥之声传出，似是那禁锢着陨落的神魔灵魂一般，狰狞无比，杀气无匹，血色弥漫之下，刀罡所过之处，尽是哪怕是隔着千米，其下的树木凋零，鸟兽枯死……
那刀罡，仿佛是一道死亡路径一般。
而李牧则是被这刀罡的气机，牢牢地锁死，根本无法移动或者闪避，只能正面硬抗。
这，便是【赤发杀神】仗以横扫武林的杀招【斩神三式】中的杀招。
李牧面无表情，催动【五行翻天印】。
木部道力流转，似是草木生长的声音弥漫天穹，瞬间一颗巍峨古树，撑天蔽日，出现在他的身后，古树之上，隐约有青鸾、凤鸟等上古灵禽长鸣飞翔筑巢，一缕缕的树枝，弥漫出来，朝着血色刀罡缠绕而去。
当血色刀罡和古树树枝相触，无数的绿色枝叶破碎，漫天散落，又化作了星星点点的绿色光辉，那是最纯粹的五行木系能量。
然而，张不老却笑不出来。
因为【血流弑神斩】斩速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最终，百米长的巨大弑神刀罡，陷入到了无边无尽的绿色枝叶汪洋之中，被缠紧，勒住，分解……最终被吞噬。
“绝神斩！”
“湮灭斩！”
张不老面色凛冽，连续又双手握刀，劈出两刀。
则是【斩神三式】之中的另外两道杀招。
其威力，丝毫不比【弑神斩】逊色。
两招连发，便是连招，威力并不是简单的一加一。
然而，一切徒劳无功。
李牧身后的巍峨古树，枝叶摇晃，无数的支条朝着张不老延伸过来，时缓时急，转眼之间，就将两道巨大刀芒，直接淹没吞噬，然后等到张不老反应过来，却发现己身周围，已经是一片绿色枝叶的汪洋，从四面八方，将他团团围住。
“糟糕……”
感受到危险的降临，【赤发杀神】惊怒交加。
他怒吼着施展各种秘术功法，疯狂地反击，想要逃脱绿树枝叶之海的围剿，但却越陷越深，一道道绿色的藤蔓像是太古蟒蛇一样，将他浑身都缠绕，一根根的荆棘倒刺，直接刺破了他的防护罩，护身铠甲，以及皮膜，扎入了血肉中……
不管挣断斩断多少的藤蔓枝条，依旧有源源不断的枝条补充上来。
那扎入他血肉之中的荆棘倒刺，仿佛是生活的一样，不仅仅是带着麻痹剧毒，还在汲取其血肉之中的养分和能量，吞噬他的气血，转眼之间，张不老的手臂，双腿，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皮肤褶皱……
“该死。”
他大吼，挣扎，各种手段尽出。
然而，无济于事。
藤蔓的缠绕和吞噬之下，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
而天人境掌握的引动天地之力的神通，竟也是被这无边无际的绿色藤蔓所克制，周边尽是浓郁的青木之气，等于截断了张不老与周围的天地的联系，又怎么可能调动得了天地之力？
最终，他被吞噬的只剩下了骨头外一层皮肤，宛如干尸一般，连自爆都无法做到。
“不，我不能死在这里……”
张不老愤恨欲狂，惊惧万分。
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一个先天境中阶位边缘的后辈而已，竟然真的具有反杀自己的能力？
“那方印……到底……到底是什么？”张不老死不瞑目，虚弱的像是一个寿元耗尽的老人，他双眼紧紧地盯着【五行翻天印】，然后又落在李牧的身上，气若游丝地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
话还没有说完，他脖子一歪，气绝身亡。
实际上，在这个时候，他体内的一切生机，气血，能量，血液、骨髓和血肉，都已经被吸了个干干净净。
绿色藤蔓枝条散去。
【赤发杀神】张不老干瘪的身躯，就像是风干了的沙雕一样，化作了一团飞灰，消散在了虚空中。
一代情杀道长老，就此陨落，尸骨无存。
随着绿色藤蔓枝条散去，他身上的铠甲，修罗弯刀，百宝囊，衣物，玉佩、发簪等物品，却是完好无损，从高中之中坠落。
李牧将其一一都收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额头大汗，差点儿虚脱，一屁股坐在了山巅石头上。
【五行翻天印】的木部，威力的确是可怕。
一尊天人境盖世强者，就这样被绞杀于无形。
唯一的缺憾？
为什么施展【五行翻天印】木部的时候，巍峨的绿色古树，会出现在头顶啊。
头顶一片绿？
这兆头不好啊。
李牧喘着大气自嘲。
全力催动【五行翻天印】，也是极为消耗精神力和内气的。
此时，李牧感觉整个人被掏空，若不是这一次他突破了先天功第一层，想要利用木部之力，斩杀【赤发杀神】，绝对不会这么容易，很可能今日之战最后的结果，是【赤发杀神】张不老败逃，李牧全身而返。
他运转【先天功】调息了一会儿，略微恢复了一些精力。
将【赤发杀神】张不老的一些物品，整理了一下，再以精神力打开了百宝囊，一看之下，李牧顿时眉开眼笑了起来。
“比天剑宗传人楚南天的收藏丰富了太多……妈的，今天收获，比得上双十一了，哈哈，快递大丰收，这个情杀道长老简直就是快递员中的战斗机啊，顺丰快递啊，哈哈哈……这一战，打的惊险，但收获也绝对是巨大啊。”
李牧不能不高兴。
百宝囊中，存储空间极大，各种宝物都有。
唯一肉疼的，就是轮回刀才打造祭炼好几天，这一战，就彻底碎了。
李牧看着地面上的轮回刀碎片，叹了一口气。
这些碎片，大小不一，形状不规则，细细一数，不多不少，竟然整整一百零八快。
“看来，回去得重新祭炼了，看看能不能将它们重新捏合在一起。”
李牧心中思忖着，将张不老的修罗血色弯刀拿起来，随手一挥，吹毛断发，锋利到了极点，切过一片岩石，如切豆腐一样，没有丝毫的声音，天眼窥视之下，可见刀身之内，有奇异的血色纹络阵法，要比术士星阵高明一些，有点儿近似于道术阵法了。
这是一柄宝刀。
张不老之前的【斩神三式】，劈出的刀罡，有神魔长嗥怒吼之声，估计与这血色纹络阵法，有一些关系。
“这是一把好刀，可惜，造型搓了一点。”
李牧不喜欢弯刀。
理由只有一个。
弯刀太弯了。
直男不拿弯刀。
他更喜欢那种适合正面劈砍的古式斩刀。
不过，这柄血色修罗弯刀的材料，李牧虽然看出个所以然，但可以确定，极为不错，内部的阵法，略有参考价值。
李牧想了想，有了主意。
等到重新祭炼打造轮回刀的时候，可以将其融入到轮回刀之中。
“之前，张不老说，轮回刀的材质，是玄元重铁，应该指的是【一刀断魂】武彪那柄血色巨刃的材料了，只怕武彪自己，也不是很懂，张不老的评价颇高，应该这种所谓的玄元重铁，是很神异的锻造材料了。”
李牧思忖着。
只是，他并不喜欢这血色外观。
“得想个办法，把刀身颜色改变了，鲜血的颜色，总看着像是邪魔，伟光正的银色，才符合我这种代表着爱与和平的少侠的风采和人设嘛。”
李牧此时，精力已经恢复了许多。
此地距离长安城大约百里，没有了轮回刀，无法御刀飞行。
李牧从储物容器里，拿出来一件备用的衣服穿上，也顾不上再整理其他收获，全部都装起来，然后发足狂奔，一跃便是几千米，朝着长安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与张不老，从战斗开始到结束，整整一个时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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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0260、太暴力
【血月魔君】浑身紫色电流流转，头发都差点儿直竖起来。
捏碎的玉诀之中，竟然是猛地爆出紫霄雷光，猝不及防之下，他被这雷光直接轰中，浑身电流流转，之前营造出来的高人魔君之相，立刻就被破坏了个七七八八。
谁能想到，这玉诀中，竟然还有这样的机关呢。
好在，血月魔君的魔功已经大成，这紫色雷电除了恶心一下他之外，真正造成的杀伤力，并不大，只不过是被破坏了形象而已。
“呵呵，小手段而已，你……”血月魔君淡淡一笑。
然而不等他话说完，上官雨婷一句话不说，玉手捏动印法，手印轰出，周身缭绕的十七枚玉诀，齐齐飙射出去，前后不一，陈现出奇异的阵列，漫天星雨一样，朝着血月魔君笼罩而去。
这一次，血月魔君不敢怠慢了。
他随手一摘，从天上血云之中，摘下一柄长刀，反手斩出。
月光如血，刀芒如电。
然而，那十七枚玉诀，却是灵活至极，在上官雨婷的手印操控之下，宛如活了一般，在半空之中，相互撞击，不断地改变位置，亦能主动变向，变换不同的阵型，灵巧地避开了血色刀芒，瞬间破入了血月魔君的五米之内，将他笼罩。
“紫——极——雷——光——炼！”
清脆的轻喝，每一枚玉诀之中，都有紫色雷浆爆溢出来，一张全方位的电网，凝练虚空，直接将血月魔君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生生要以紫极雷电之力，将其炼化。
血月魔君一惊。
对手的术法战术，绝对和大多数的术士不一样。
这种紫极雷电之力，其威力，竟然是已经可以媲美先法王术士的战力了。
花想容跟随李牧，这才多少时间，竟然就变得如此强悍？
纯元道体，果然是神妙无比。
一念及此，血月魔君心中，就越发炙热了起来。
“哈哈，花大家，先天法王的力量，可不是我的对手……你还是放弃挣扎吧。”他大笑着，随手在天穹血云上一摘，便又摘下一柄血月弯刀，看似是胡乱劈砍而出，顿时漫天血色火焰暴涨，整个人仿佛是火神降世一样。
血月火焰之力，将紫极雷电之力，完全抵挡住，然后一寸寸地朝外逼迫。
血月魔君淡淡一笑，自傲地道：“吾已经神功大成，先天法王之力，难以对我产生……”
轰轰轰！
他话音未落，就看花想容的掌心之中，飞出四枚拳头大小的玉球，表面光华，平淡无奇，亦无任何的能量波动，在她的精神力的催动之下，闪电一般射入到了那一层紫极雷电光网之中，然后这玉球骤然爆裂了开来，发出滚雷一般的轰鸣之声。
难以形容的可怕力量，骤然爆发。
紫色的雷电，狂暴无比，紫极雷电网中，能量乱流爆溢，威力瞬间膨胀了数十倍不止，宛如蟒蛇紫龙一般的雷浆电光，瞬间就切破了雪域魔君的血月赤炎，轰击在了他的身上。
“啊啊……”
雷浆电光之中，传来了血月魔君的怒吼声。
“这是什么东西……”他从天空中的那一轮新月上被轰的掉落下来，浑身焦黑，血色也不见了，然后他伸手拉住那血色新月，仿佛是要坠崖的人，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一样，内气激荡，一拉，然后又跃了上去。
这一下子，谁都看得出来，血月魔君之所以可以凝滞虚空，并不是因为他真的到了天人境，而是那一轮血色新月，其实是有问题的，大概是类似于某种秘宝之类的，可以悬浮在虚空之中，血月魔君只是借助它，才能凝滞半空。
“花想容，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血魔魔君身上铠甲里紫光流转，头发赤黑，铠甲似是被火烧熏黑了一样，哪里还有之前他出场时候那种‘月下我为君’风采。
然而，还话音未落，花想容一句话不说，直接就再度祭出了十枚玉球，以之前操控玉诀的方式，宛如飞星，纷舞缭绕，轨迹不可捉摸，在半空之中不断地变换阵型，朝着血月魔君飞射过去。
“妈的……”
血月魔君差点儿跳起来。
这个娘们，身上怎么这么多的杀器？
这奇异玉球，堪比是先天境中阶强者全力一击的程度，无比可怕，之前的四枚，已经让他手忙脚乱，身体麻痹，此时体内的紫极电力，还未驱散，怎么又拿出来了十枚？
这种秘宝，不要钱的吗？
他魔功大成，信心十足地出关，一直都小心翼翼地蛰伏，这一次，趁着李牧被天人境邀战离开，才瞅准了机会，出手，要将花想容捉走，但是……局面怎么不太对啊。
轰轰轰！
漫天的爆裂之声，玉球爆裂，恐怖的绞杀之力，将血月魔君整个人都淹没了。
紫极雷浆将方圆二三十米之内，都彻底淹没，化作了一片雷海。
“花想容，你……”血月魔君惊怒交加的声音，隐约从雷海之中传出。
周围诸人，看到这一幕，瞠目结舌。
这也太……夸张了吧？
谁都看得出来，花想容之所以大占上风，就是因为那玉色玉球之中，蕴含着太恐怖的紫极雷电之力，这并非是花想容己身的修为发书，而是之前就蕴藏在玉球中，但，像是花想容这样，一出手就是数十个相同威力的玉球，这就很恐怖了啊。
哪怕是对于先天境的术士法王来说，这种玉球，就是珍贵稀罕的宝贝啊。
一个玉球，价值数十万金乃，绝对不在话下。
如花想容这般撒扔，这不是在打架厮杀，根本就是在砸钱啊。
血月魔君哪怕不是天人境的存在，但修为显然也是极为恐怖，却硬生生地被砸的毫无还手之力。
很快，血月魔君的怒吼声，就被紫极雷电之海所淹没。
天上的血色阴云，也逐渐被雷电撕裂。
可怕的雷电之力，辐射周围，寒山书院的门口，贺云翔等人纷纷后退，院长铁战也是让学员们都后撤再后撤，哪怕是一缕雷丝流溢出来，也足以瞬间将一个武者从人间蒸发。
而更让众人崩溃的是，上官雨婷的身周，又有二十枚一模一样的玉球，飞舞缭绕了起来。
没完没了啊！
这也太败家了吧。
这根本就是rmb玩家和普通玩家的差距啊。
雷浆之中的血月魔君，还在挣扎，看到这一幕，瞳孔皱缩。
之前的十数颗紫极雷电玉球，他一时之间，都无法炼化，若是再被砸个二十颗，那就真的有危险了，因为他已经隐隐感觉出来，玉球数量的增加，并不是威力简单的叠加，而是一种阵法式的爆发式倍增。
血月魔君简直是憋屈的想要吐血。
这叫个什么事情啊。
原本算计的好好的，一切都手到擒来，结果没想到，花想容这才跟了李牧几天，实力就恐怖到了这种程度，他魔功大成，都拿不下来……今天就不该摆这么大的阵势，而是应该暗中偷袭，哪怕是天人境的法神，也经不住偷袭的啊。
先走再说。
他憋屈到了极点，但此时，只能退却。
最终，他摘下天穹上的新月，尽收漫天血云，一刀斩出，在紫极雷浆之海中，勉强撕开一道缝隙，身化血月赤炎，从稍纵即逝的缝隙之中飞出，直接消失在了远处的低空之中……
贺云翔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铁战等人寒山书院的人，更是宛如做梦一样。
花想容昔日是什么人，是什么身份，他们是最清楚不过的，一个青楼名妓，一个弱不禁风的弱女子而已，然而眼前的这个花想容，让他们感觉根本是在面对另外一个人，一个从豪门大派之中走出来的天女圣女一样。
当上官雨婷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候，铁战等人，面色尴尬，纷纷后退，不敢与之对视。
贺云翔也不敢如之前那样**裸地直视。
就算是雷音音、曲院长等凤鸣书院的人，也都难以置信。
“啾啾，啾啾啾……”小白狐妲己趴在上官雨婷的肩膀上，得意地叫着，李牧离开之前，将它留在菊花豹的背上，而除了李牧之外，另一个它愿意亲近的人，就是上官雨婷了。
菊花豹则瞪着独眼，懒洋洋的样子，打着呵欠。
唯有上官雨婷自己，才知道，到底自己刚才有多紧张。
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战。
不管李牧之前教导了多少，灌输了多少战斗知识，为她预设了多少的战斗法门，但真正面对敌人的时候，经验的欠缺一下子就表现了出来，她表面上看起来一言不发的清冷，实际上太过于紧张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真的很紧张，以至于一些道术手势，都没有完全施展正确，紫极雷球的威力，应该更强，如果是牧哥哥施展的话，只怕是已经将血月魔君当场直接炼化为飞灰了吧？
但，好歹是赢了啊。
她心中松了一口气。
牧哥哥暗中传讯，让她来保护雷音音等人，这个任务，终于完成了。
这是自己第一次能够做点儿什么帮到牧哥哥吧？
上官雨婷的心中，非常的满足。
这种满足感，要比战胜血月魔君这样的成名人物更让她兴奋——虽然这样的战技，一旦传出去，足以引发轰动，其热议度绝对要比当日李牧在天剑武馆战胜天剑上人之战更强，但，外人再多的艳羡和崇拜，对于她来说，比不上李牧一个眼神而已。
“只是，牧哥哥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花想容心中想着，朝着李牧去时的方向看去。
突然，她心中有所感，猛然回头，浑身玉诀纷飞流转，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手印，身前一个琉璃玉诀护盾，瞬间生成……
轰！
一个指印，带着开天辟地一般的混沌之力，沛然莫御，似是破开虚空一般，骤然从东南方而来，一指点在了琉璃玉诀光盾上。
0261、黄金指印
咔嚓！
清脆的响声中，琉璃玉诀光盾，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寸寸碎裂。
然后，上官雨婷的身上，不断地闪烁起各种光华，各种奇异的保护之力层层出现，但最终，难以抵挡那破天之力的指印。
宛如神灵之指的金印，一下子，就点在了上官雨婷的身上。
画面，似乎是在这一瞬间定格。
那闪烁着金色光泽，宛如神灵从九天之上按落下来的指印，按在上官雨婷的身上，如按着一只蝼蚁一样，而瞬间，鲜血如雾，从上官雨婷的口鼻眼睛耳朵等五官之中迸发出来，然后被焰光一般的金辉直接灼烧挥发！
这是很残忍的一幕。
上官雨婷的脸上，还带着愕然之色。
显然这样毁灭般的攻击，来的如此突然，她才刚刚洞察到一丝杀机，做出了反应，但，却无济于事，金色的指印，蕴含着天地伟力，绝非是如今的她所能对抗。
空间仿佛是在这一瞬间凝聚。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不管是寒山书院一方，还是凤鸣书院一方，都完全没有预料到。
电光石火的瞬间，趴在上官雨婷肩部的小白狐妲己，呲牙咧嘴地朝着金色手指尖叫，但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就被一下子震飞出去，狠狠地撞击在了远处的墙壁上，撞出一个打洞，生死不知。
而距离上官雨婷最近的菊花豹，却因为实力的原因，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则是被这一指的气劲，擦身而过，震碎了半边的身躯，腰部以下，仿佛是直接被金色焰光融化一样。
仿佛是一瞬，又仿佛是一个世纪。
最终，当金色的指印焰光，逐渐散去，一切，仿佛才恢复正常。
花想容的身躯，失去了力量支撑，缓缓地仰天跌倒。
墨云一般的黑色长发，披散开来，在风中凌乱。
“花姐姐……”所有人之中，雷音音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她冲过来，抱住了快要倒在地上的上官雨婷。
一探鼻息，还有一丝气息尚存。
但，上官雨婷整个人，已经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刚才发生的一切，宛如梦幻，那金色焰光弥漫的神之指印，来的太过于突然，之前毫无任何的征兆，威力之强大，简直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根本不似是人间之力，而是来自于天域之上的神明降下的神罚一样。
周围数千米之内，所有的生灵，都战战兢兢，灵魂颤栗。
“花姐姐……”雷音音抱着上官雨婷，一脸的焦急。
除了气息之外，上官雨婷的心脉亦是还有一丝，没有完全断绝，但，所有的生命的征兆，也就仅限于此而已，雷音音是武者，实力不高，但瞬间做出一些最基本的判断，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怎么回事？”贺云翔也是懵逼状态的。
他回头看了看铁战，以及其他情杀道的强者，都是呆滞状态。
显然，他们也搞不清楚状况。
曲院长等人，冲过来，围在上官雨婷的身边。
菊花豹半边身躯直接被那可怕的力量融化，显然是已经活不成了，没有了什么气息，而小白狐应该是承受了更大的冲击，但却从远处的石壁后爬出来，浑身是血，挣扎着爬回到了上官雨婷身边，啾啾啾地叫着，泪花儿滴落在了上官雨婷的身上……
贺云翔呆了片刻，突然反应了过来。
这是个好机会啊。
血月魔君逃遁，花想容重伤昏死，剩下的人中，有谁能够抵挡他？
这不正是将雷音音这个极品炉鼎抓到手的千载良机吗？而且，这个花想容也是一个极品美女，就算是昏迷了，但毕竟是没有死啊，亦可以尝一尝滋味的……
他朝着旁边的情杀道高手，暗暗使了个眼色。
情杀道的高手会意，悄无声息地围过来。
“你们做什么？”雷音音很警觉，一看到情况不对，立刻出声呵斥。
贺云翔一看，干脆也不隐瞒了，嘿嘿阴笑，道：“做什么，呵呵，你说呢？现在还有谁能护得住你，李牧必定是已经死在了我师尊【赤发杀神】的手中，你注定要成为我的炉鼎，嘿嘿……”
凤鸣书院的人，顿时都愤怒到了极点，准备以死相拼。
而就在这个时候，轰轰轰，地面突然震荡了起来，仿佛是地震一样。
这样意外的变化，让在场众人，都是一怔，心又提了起来。
今日发生的这一切，一波三折，变化不断，谁也不知道，这又是要发生什么……
很快，一个人影，如流星一般，从天而降，轰地一声，落在了寒山书院的门口。
身形修长，寸长黑发。
不是李牧，又是谁？
贺云翔一看之下，心中狂跳了起来。
不应该的，为什么回来的是李牧？
李牧怎么可能活着回来，那岂不是意味着……
他大叫道：“李牧，我师何在？”
李牧皱着眉头，心中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他老远就感觉到了这里的那股磅礴可怕力量，他落下来，四下一扫，猛然觉得气氛不对，目光落在人群中昏迷的上官雨婷的身上，一看之下，顿时神色大变：“怎么回事？”
“李公子，你回来了……快救救花姐姐……”雷音音急道。
众人眼前一花。
嗖。
李牧已经来到上官雨婷的身边，将她抱住。
精神力一查，天眼扫视之下，一切伤势，李牧都弄清楚了。
伤很重。
不仅仅是五脏六腑震动破碎，且连脑部也是受了重创，【先天功】修的是泥丸宫，亦可以称作是人的识海，脑部重创，泥丸宫破碎，识海动荡，意味着上官雨婷这些日子，修炼的术法修为，全部都被废掉了。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样的伤势，可以说是可以终结一个人的命了。
但，上官雨婷并未死去。
只要未死，就还有救活过来的希望。
李牧心中，是又惊又怒，又心疼又难以相信。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事情？
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后，他看到了失去了后半边身躯的菊花豹，眼睛里残留着最后一丝光辉，这样的伤势，显然是回天乏术了，看到李牧，它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释然，然后变得平静，最终头一歪，彻底断绝了气息。
李牧心中，一阵悲恸。
“啾啾，啾啾啾……”小白狐妲己，后肢骨折，拖在地上，白色的毛发上沾染着殷红的鲜血，攀着李牧的衣袍，啾啾悲鸣。
“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牧眼睛通红，如血染一般。
杀意，在李牧的胸中沸腾。
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从他身体里迸发出来。
雷音音等人，也感到一阵惊惧，大概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金色指印……是天地之力，这里的空气中，依旧残存着天地之力……”李牧的天眼开启，四周一扫，虽然已经无法再捕捉到气机，但可以肯定，是一位天人境的强者，暗中出手偷袭了。
为什么会这样？
李牧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哪一位天人，竟然会卑劣到，出手偷袭一个后辈？
他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给上官雨婷留下来的东西，各种护身秘宝，一重又一重，就算是先天境巅峰的强者出现，全力攻击之下，亦不可能将她伤到这种程度，起码也可以维持一个不败之地，但，为什么会有天人出手？
到底是谁？
李牧想不通。
“李牧，我师尊怎么了？他在哪里？”贺云翔声音颤抖，大叫道：“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他的模样，有点儿癫狂，这并非是他有多关心自己的师尊，而是，他被自己心中一个可怕的猜测，快要给吓傻了。
李牧回头，眼睛里，冷森杀意流转：“死了。”
“什么？”贺云翔一听，差点儿吓疯了：“不可能，你……”
“你也随他去吧……死。”李牧双目通红。
他暴怒之下，懒得和这个人渣多说，精神力爆发，储藏在储物空间里的轮回刀碎刃中最大的一片，约半米长，直接自动飞出来，如闪电一般，绕着贺云翔的脖颈，飞了一圈，瞬间就将贺云翔的头颅，切了下来。
噗通！
人头落地。
旁边的情杀道高手，见势不妙，立刻转身就要逃。
然而，那轮回刀碎片，快如闪电，飞射出去，如同穿糖葫芦一样，直接将在场所有的情杀道高手，一个不剩，全部斩杀在了当场。
对付这种武者，御刀术堪称是无敌，瞬间秒杀。
“你……”寒山书院院长铁战，吓得两股战战。
李牧一眼扫过：“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刀光一闪。
铁战的人头，也直接飞起。
“啊？”
剩下寒山书院的人，吓得魂飞天外。
此时的李牧，双目通红，面色骇人，宛如地狱杀神降临人间一样，令人畏惧。
轮回刀碎片，在虚空之中如闪电一般破空而过，在即将洞穿一位寒山书院年轻弟子的额头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不要杀我……”那年轻弟子，大概只有十五六岁，闭着眼睛尖叫。
“李公子……”雷音音万分担忧李牧的状态。
嗖！
轮回刀碎片，飞回来。
“曲院长，麻烦你们，将黑豹的尸体，帮我送到陋室院落。”李牧抱着上官雨婷，又将一边啾啾悲泣的小白狐妲己抱在怀里，风之术法催动，背后生出一对羽翼，犹如流光一般，朝着陋室院落赶去。
上官雨婷还有救。
李牧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
所以，先赶回去救人要紧。
然而，此仇，不能不报。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一定在还隐藏在暗中窥视着，你会后悔，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你，然后宰了你……我以老神棍的名义发誓。”
李牧最后留下的声音，在寒山书院的上空，如神雷一般激荡着。
0262、轰动
老神棍是谁？
这个问题，困扰了长安城中的很多人。
从未听说过，有一个叫做老神棍的极道强者的存在。
想来想去，似乎应该是李牧的某位师尊，或者是他身后神秘的师门中人？
但不管怎么说，都应该是一位很可怕的存在。
因为，李牧以老神棍的名义发誓，要为花想容复仇。
而说起李牧，如今整个长安城之中，已经因为这个名字，而再度彻底轰动了。
因为李牧斩杀了情杀道总舵的长老【赤发杀神】张不老这样一位天人境的存在。
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天人境和先天境，虽然听起来只差一个字，但实际上，却是天差地远。
虽然说在这个世界上，也曾经有过以低境界逆行战胜高境界的先例，但大多数都是跨越一个小境界而已，而且依靠的是神功秘术或者是借助外力，像是李牧这样，差距一个大境界外加几个小境界，斩杀一位天人境的盖世强者，听起来，就像是一幕荒诞不堪的神话故事一样。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
两人约战，李牧活着回来了，而【赤发杀神】张不老，却是不知所踪。
事实如此。
有人猜测，也许张不老并未战死，只是因为某种原因离去，或者是只是受伤了而已……然而，这不太站得住脚，因为李牧毫发无伤地活着回来了。
各方武林势力，都被轰动了。
有武道强者，在长安城外那片荒野之中，找到了两个人大战的痕迹。
数百里之内，山峰倒塌，树木催折，野兽飞禽死伤无数，宛如神魔大战的场所一样，简直非人力所能造成，湖泊蒸发，江河改道，本来连绵起伏的山峦，在这一片区域，直接被打成了凹陷的盆地，鸟兽绝迹。
“【赤发杀神】死了。”
来自于长安城的先天境法王【烈焰老人】，在战场周围，闭上眼睛感应了一炷香之后，做出了这样的结论。
一边的教坊司掌事刘成龙眼皮子跳了跳。
而其他一些先天境的武道强者、高手，在勘察了现场之后，也几乎全部都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从重重痕迹来看，【赤发杀神】真的陨落了，战场中有他死亡之后残存的气息，那是一种急骤的衰落消亡，而不是远遁。
当勘察现场的武道强者们，返回到了长安城，消息传开，再度轰动。
亦有越来越多的武道强者，前往战场，感悟战场中残存的各种气息，试图还原李牧斩杀张不老的过程，揭开李牧可以逆行伐天人的奥秘。
在之后数月时间里，这片方圆百里的废墟，大概成为了一个武道景点，吸引了无数人。
……
“哈哈，靖儿，去取为父珍藏的【醉仙酿】来，陪为父喝一杯。”
宁府中，宁如山心情极佳，命宁靖去取他珍藏了整整三十年的美酒，让这个平日里并不怎么受重视的庶子，陪着自己喝了两杯，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宁家几大核心产业的管理权，交给了宁靖夫妇。
这让宁康等嫡子，面色无比难看。
“从今日起，靖儿管理的产业，他人严禁插手，靖儿的话，就是我的话，要是有人敢阳奉阴违，背后使绊子，别怪老夫手中的鞭子，不认人。”宁如山缓缓地站起来，面色严厉地道。
他这样的态度，让宁家的所有人，都明白，宁靖夫妇是真的得势了。
宁夫人心疼两个嫡子，心中不满，但也不敢说话。
宁如山在府中的威严，还是极重的。
宁靖习惯性地挠了挠后脑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妻子冬雪则是面色平静。
冰雪聪明的她，当然知道公公突然如此厚待自己夫妇是因为什么——除了他们二人的商业能力、两个嫡子不成器之外，最大的原因，不外呼城中流传着的一个消息，牧公子斩杀了一位天人。
……
……
血月帮隐蔽总舵中。
被这一肚子气的血月魔君，拍碎了身前的案几。
距离当初的约斗之日，还有两日时间，他原本以为，李牧必死，暗中出手要劫掠花想容，但谁知道反而是被花想容劈头盖脸砸了个灰头土脸落荒而逃，现在，李牧又强势回归……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魔功未成之前，他被李牧诈唬了一下，不得不不抛弃苦心经营的总舵。
而现在……
他算了算，自己对上李牧，根本没有丝毫的胜算。
毕竟，李牧站杀过天人啊。
这特么的就非常尴尬了。
两天后，鸡峰山上的约斗，怎么看，都像是在送死。
“来人，上祭坛，点神香，请月神。”
他下定了决心。
一个祭坛在密室中摆好，两根以九名阴年阴月阴日生的童男童女心头血研制的血色长香，以血月赤炎火点燃，插在祭坛上，散发出幽幽袅袅的血色烟气，漂浮起来，在密室空中，漂浮勾勒，隐隐有童男童女的哭泣挣扎之声。
“何事？”
一个仿佛是来自于远古幽冥深渊中晦涩声音，从血色烟气之中传出。
血月魔君恭恭敬敬地拜倒在地：“启禀月神大人……”他将自己遇到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
……
“不错，是我出手。”
二皇子斜倚在白虎皮软椅上，云淡风轻地道。
两名美丽的女子，为他捏肩捶腿。
仔细一看的话，这两名女子，岂不正是教坊司花魁之夜，夺得了第二和第三的名妓陆红袖和薛蕊，和当日相比，这两位名妓眉间含春，眉毛和鬓间的发丝变黑，身段也柔软了许多，显然是已经失去了处子红丸。
刘成龙闻言，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李牧乃是杀了【赤发杀神】的人，拥有可战天人的实力，要是被他知道了，那惊天一指是二皇子发出，岂不是……平添一些麻烦啊。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二皇子缓缓起身，璀璨若星辰一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酷。
“花想容既然不愿归我，那就该死，李牧也应当品尝痛失所爱的痛苦……呵呵，先让他，沉浸在这种痛苦中挣扎一些日子吧，然后再结束他，他斩杀了张不老那个半步天人，也算是勉强可以值得我出手一次了。”
他嘴角上翘弧度，越发的英俊，整个人有一种邪魅之气。
天人？
呵呵，如张不老那种，他从来就不放在眼里。
……
……
陋室院落。
练功房门口。
丫鬟馨儿抹着眼泪，眼巴巴地等待着。
徐婉儿、陆胜男等女子，也都围在李牧练功密室外面，申请不一。
那日，李牧带着花想容返回，一句话没有说，直接旋风一样进入了练功房之中，之后，宁靖冬雪夫妇来过一次，没有见到李牧，但进入了院落中，大概将外面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呜呜，小姐，你一定要坚持下来啊。”
丫鬟馨儿哭着。
……
转眼之间，一日时间过去。
练功房之中。
上官雨婷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李牧带着微笑，坐在对面。
“牧哥哥，我……啊呀。”她感受到身上的凉意，下意识地一看，却见自己浑身上下，竟是不着寸缕，低声惊呼了一声，绝美无暇的脸上，浮现出了红晕。
不过，却并未如何紧张慌乱。
因为，她的心，早就给了李牧，别说是身子被李牧看光，就算是所有的一切，都给李牧，那也是心甘情愿的。
李牧也是老脸一红。
为了救人，也是不得已。
“牧哥哥，我这是……”上官雨婷隐约记得，当日，一道金色焰光的指印，从天而降。
“不说这些，你先运功试试看，身体感觉如何？”李牧道。
上官雨婷下意识地运转精神力，眉头微微一皱，这些日子以来，修炼所得，近乎于完全溃散，识海泥丸宫之中无法内视，只觉得一片混沌迷混不清，唯有一丝细如发丝的精神力，在这片混沌识海之中，如一尾小鱼，随意地游荡着。
身体，亦是感觉到，非常的虚弱。
她将自己的情况，说与李牧。
李牧连续又问了几个问题，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终于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婷儿，你的情况，略微复杂，那暗中偷袭之人，有着杀死你的实力，但却偏偏留了一手，所以，我才能赶回来救你，只是，你之前的修炼所得，都烟消云散，需要重新修炼了。”李牧道。
上官雨婷大大方方地在李牧面前，披上衣服，温柔地笑道：“只要还能跟随在牧哥哥你的身边，修为溃散了，也没有什么关系，大不了，重新修炼好了。”在她的心目中，实力、功法、修为、声名什么的，都不重要，她只要一直跟随在李牧的身边就好。
李牧心中感动。
这个女孩子，所有的心思，都牵系在他身上，非常纯粹的付出，从未想过要什么回报，也不计较自己的得失。
“幸好，我师曾经传授给我一些救人的法门，这一次，才能将你救回来，只是，施救过程中，须得卸去身上所有的衣物，所以……”李牧大致将施救的过程，说了一遍，需得男女皆是**坦诚相对，李牧以己身先天功，贯通上官雨婷体内，修补受损的内脏、心脉，最艰难的是修复破碎的泥丸宫。
上官雨婷的脸，又红的像是飞霞，心里，却是甜蜜蜜的。
李牧说完，自己也有点儿面红耳赤。
毕竟，他是一个小处男啊。
过程中，有几次，差点儿没忍住，直接以双修的法门来疗伤了，但，上官雨婷的先天道体，无暇无垢，一旦破掉了红丸，可能会对日后的修炼产生影响，李牧就算是再欲.火难耐，也不能自私到这种程度。
“从今天开始，我传授你新的功法，”李牧道：“很快就就可以恢复修为……你放心，我会为你复仇的。”
0263、小狐狸的来历
上官雨婷很认真地点点头。
但是李牧看得出来，这丫头其实只是在配合自己而已，她对于能不能恢复修为，实际上也并不是很上心，也许唯一让她修炼下去的动力，只是希望可以帮到李牧而已。
这是一个单纯的姑娘。
不过，也许正是因为她这一份单纯，所以，无欲则刚，配合先天道体，所以之前修炼【先天功】才会这么快，效果如此明显。
李牧将真正【先天功】的第一层，传授给了上官雨婷。
连带着，还有【真武拳】的起式桩功。
这一次，李牧吸取教训，不仅仅让上官雨婷修炼精神力，亦要锤炼肉身。
因为李牧意识到，随着自己的崛起，面临着的对手越来越强，上官雨婷也不会一直都在自己的保护之下不见风雨，她也要经过磨练，这本就是李牧的初衷，所以，那他就要想办法，消除上官雨婷的武道之路的弱点。
而之前，上官雨婷的弱点是什么？
经验什么的迟早能磨练出来，最大的弱点，是孱弱的肉身。
如果说法师术士的弱点都是肉身孱弱的话，那之前的上官雨婷，可以说是将这个弱点放大到了极致，从一个舞曲之后都会喘气的名妓，到可以战先天的法王，她才用了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而已。
李牧希望通过【真武拳】来强塑上官雨婷的肉身。
一个肉身强大的法师，那才是真正可怕的法师。
唯一的不确定之处，在于……
“你的泥丸宫识海之中的状况，我一时也无法完全确定，按理来说，泥丸宫破碎之后，精神力会完全溃散，在你重塑泥丸宫之前，识海处于混沌状态，不应该会有精神力，但如今，你泥丸宫未重塑，识海之中，却有了一缕精神力，或许与我为你疗伤的过程有关……”李牧又道。
**坦诚相对，李牧的精神力灌入上官雨婷的体内，最后，似乎是因为阴阳融合，产生了一缕极为奇异的精神力游丝，竟是不受李牧的控制，无法从上官雨婷的识海之中撤出。
而更为诡异的是，李牧自己的识海之中，也有了这样一缕精神力游丝。
同样不受控制。
这让李牧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将真正【先天功】第一层和【真武拳】的起式桩功，传授给了上官雨婷之后，李牧又帮助她检查身体，确认无误之后，才算是结束了这一次疗伤。
“你的身体，非常虚弱，需要敬仰，最近多吃点儿东西，需是大补之物，补充气血，”李牧笑道：“修炼真武拳，最近这一段时间，一定会觉得非常容易饥饿，别担心身形走形，放开吃哦。”
两人说着，从练功房中走出来。
正在抹眼泪的丫鬟馨儿，一下子就冲了过来。
徐婉儿等女，看到上官雨婷伤愈，也都兴奋地欢呼了起来。
这些日子的接触，上官雨婷传授她们功法，照顾她们，也赢得了这些美少女们的尊敬。
“婷儿伤愈之事，暂且保密，不要外传。”李牧道。
小白狐妲己啾啾地叫着，兴奋无比，跳过来，蹦到了李牧的怀里，用脑袋抵着李牧的手掌，这小家伙，之前也受了伤，但却出奇地快速愈合，如今已经又活蹦乱跳了。
说话之间，外面传来声音。
郑存剑求见。
李牧开启陋室院落的大门，让郑存剑进来，带着他，进入了书房中。
上官雨婷和美少女们叽叽喳喳地说笑着，去到了另外一边。
她们认识郑存剑，也习惯了这位秀才每一次来到陋室院落之后，都会与李牧密谈许久，显然，是在谈正事，所以，女孩子们绝对不会去打扰。
书房中。
“还没有查出来吗？”李牧皱眉。
郑存剑有点儿畏惧，道：“小人在长安城中的确是有点儿能量，但天人境的强者，超过了小人的能力范围，可能还得需要一段时间。”
“黄金指印，一指破天，这是很明显的标记吧？”李牧失望地道。
郑存剑心中忐忑，道：“长安城中，的确是有天人境强者坐镇，但出手的次数很少，而且，这段时间，城中来了太多陌生的强者，天人境的存在，想要隐匿自己的气机，普通人根本查不到，小人命人统计了长安城中出现过的天人，未有一人，出手如昨日那样。”
李牧呼出了一口气。
“继续查。”他道。
郑存剑连忙应命。
看得出来，李牧在压制着自己的怒意。
而今日的李牧，带给他的压力，比之前任何一次更甚。
因为，就在昨日，李牧斩杀了一尊天人啊。
普通人，普通武者和门派势力，大约也就感慨和哄闹一阵，发出一些如‘李牧又创造了一个神话’、‘这么年轻就能斩杀天人，未来不可限量’之类的话，然而，整整理解这件事情意义的人，才会明白，这背后的意义，到底有多么可怕。
比如，李牧杀了镇西王世子，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意义上的先天，帝国高层会权衡，也许会任由镇西王去对付李牧，不太在意死活，但，李牧斩杀了天人，帝国高层也许会重新衡量吧。
“对了，大人，关于小白狐的来历，小人调查清楚了。”郑存剑道。
李牧看向他。
郑存剑接续道：“并非是城中贵人圈养的宠物，而是……前些日子，巡逻队在城中搜寻唐氏余孽，阴差阳错地查到了许多的潜伏在城中的妖族分子，这只小白狐，乃是一位妖狐族的女子，产下的后裔，它的父亲是清泉商会的会长，阖家上下，除了它之外，已经尽数被巡逻队斩杀了，而它应该是收到了惊吓，所以出现了返祖现象，退回到了狐族的形态……”
李牧讶然。
竟然是这么回事。
关于前段时间灭杀妖族，以及清泉商会因为勾结妖族被灭之事，他也听说过，
但却没有想到，这只小白狐，竟有这样的来历。
“公子，不管是任何人，与妖族勾结，都是大罪，实力越高，罪责越重，会惊动神宗，这小白狐，不如交出去，我听到风声，巡逻队中有人，大概已经掌握到了小白狐的下落……”郑存剑建议道。
妖族，乃是人族的生死大敌，不管是谁，勾结妖族，都是重罪。
这不仅是西秦帝国的铁律，也是整个神州大陆人族社会的铁律。
郑存剑的意思很明显，必须谨慎对待，最好把小狐狸交出去，因为有人已经察觉到了小白狐就在李牧的手中，若是利用这件事情做文章，将会陷李牧于很不利的境地，使他之前的名气和声望，都付诸东流。
李牧想了想，淡淡一笑：“那就让巡逻队的人，来找我吧。”
小狐狸，他是不会交出去的。
已经失去了菊花豹，他不会再交出另外一个身边的小动物。
当年，在地球上的时候，老神棍吹的各种牛逼中，对于妖族的描述，是极为正派的，宇宙星海之中，妖族乃是一大智慧生物种族，与人族一样，有善恶之分，而且，老神棍对于妖族的评价极高。
耳濡目染之下，李牧对于妖族，并不排斥。
就算小白狐是妖族，他也不在意。
听到李牧这话，郑存剑大致也知道了他的态度，心中叹了一口气，不再坚持。
“公子，也许，这件事情，有一个人，可以帮您，查出来金色指印背后的人。”郑存剑犹豫了一下道。
“谁？”李牧道。
“府尊大人掌握长安城重权，有一件重宝，名曰【镇天鉴】，乃是九大神宗联合打造的神器，可以监察到城中任何一次天人级别的能量波动……”郑存剑道。
渣男知府？
李牧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
……
“传我的命令，雄风武馆勾结唐氏余孽，命巡逻队将武馆围住，只需进，不许出，三日之后，发动总攻，我要雄风武馆三日之后，鸡犬不留。”
闭馆结束，二皇子一出密室，就直接下令道。
“啊……”刘成龙都愣住了。
雄风武馆？
他倒是知道这个武馆，可那不过是一群落魄江湖浪人，组成的一个小圈子而已，里面的确是有几个硬手，出了名的不服管教，且脾气怪异，尤其是那个馆主，是个奇葩，身为女人，经常去逛青楼，还因此欠下了一屁股债。
可是，没有任何消息，说雄风武馆包藏唐氏余孽啊。
他一时，弄不清楚二皇子的意思。
难道殿下只不过是要找个借口将雄风武馆铲除？
还是说，背后有其他原因？
刘成龙不敢多问，连忙一连串命令，传递下去。
很快，长安城内巡逻队，迅速大规模地集结了起来。
雄风武馆大门院墙之外，顿时被黑压压的星阵具装夜战军士围了个水泄不通，刀枪如林，剑戟如海，森森杀气，里三层外三层，从军术士布置下星阵，移动破星弩炮上弦，箭士阵和神盾阵层层叠叠地布置下去，野战军如精密运转的机器一样，展现出了令人心悸的獠牙。
这样的场面，惊得周围行人纷纷变色，远远地绕开。
同时，雄风武馆勾结唐氏余孽的消息，也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老大，不好了，巡逻队围了武馆。”神算子火烧屁股地冲进内院，大喊道。
覃艳姿神色一变。
整个雄风武馆之中，一片哗然。
0264、又送快递
“三天时间？”
李牧收到了这个消息，首先是觉得有点儿奇怪。
既然已经官告雄风武馆勾结唐氏余孽，那为何不直接破门，攻入武馆之中抓捕，却偏偏只是围而不攻，且还大张旗鼓地宣称，要在三日之后，发动攻击？
但仔细想了想，却猛然觉得，操控着这一切局面的二皇子，如此行径，堪称是阴毒。
官方宣称三日之后攻打，陈兵武馆之外，不外乎两个目的。
一是瓦解雄风武馆内众人的士气。
二是要围点打援，将所有与振国将军唐崇有旧的人，都引出来，一网打尽，连根拔起。
李牧思忖之下，越发地觉得，雄风武馆与振国将军唐崇后人之间，大概是真的有一些关系的，甚至唐夫人和两个女人的确是隐藏在雄风武馆，也是有可能的。
之前郑存剑曾经传来过消息，教坊司之夜，风君子王辰以及背后的那位殿下，最终并未如愿带着唐夫人等人，冲出长安城，后来就更加没有机会了，这几日，在二皇子严令之下，阖城上下搜捕，把那些隐藏在城中的牛鬼蛇神都挖了个干干净净，但却没有搜到，那他们肯定是隐藏在了城中某处，雄风武馆亦有可能。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唐夫人和两个女儿的命运，当真是堪忧。
重新落入二皇子的手中，只怕比死还要可怕。
而那些关心唐将军后人的热心人，一旦按耐不住动手前去营救，只怕是如飞蛾扑火一样，一个个都得死。
二皇子到底和唐崇将军有什么仇怨？
李牧不得而知。
但以一位帝国皇子之尊，却对几个孤儿寡母如此赶尽杀绝，哪怕是在用饵钓鱼，这样的手段，在李牧看来，未免也太过分了一些。
“公子是否要出手？”郑存剑问道。
李牧犹豫了一下，摇头：“暂时没有这个打算，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郑存剑松了一口气。
他还真的担心，李牧会一时热血而插手这件事情。
因为从一些方面得到的信息来看，这一次，二皇子围点打援，出动了不少皇室供奉高人，如幽冥宗主这样的天人，亦不是其中最强，显然是所图甚大，李牧就算是有斩天人的显赫战绩，但若是参与到这件事情中去，只怕是也会有危险。
政治漩涡，历来最可怕啊。
就算是天人，卷入这种漩涡之中去，都有可能会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这样的先例，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对了，那件事情，帮我问了吗？”李牧道。
郑存剑眉毛一低，面带愧色，道：“府尊大人说，如果您想要知道的话，亲自去问他。”之前，李牧让郑存剑代问渣男知府，想要通过【镇天鉴】来查到那金色指印背后天人的身份，郑存剑委婉地问过李刚。
但李刚的回答，简单而又干脆。
必须要李牧亲自登门拜访，才有一谈的可能
亲自去问他？
李牧下意识地揉了揉太阳穴。
渣男知府这是什么意思？
要让自己去向他低头？
还是说，他终于要见儿子，但却很傲娇地用了这种方式？
“嘿嘿……去就去。”
李牧咧嘴笑了。
当初，和他三击掌断绝父子关系的，并不是他，而是那个世界的李牧而已，所以李牧自己，其实并没有心理障碍，正好，也去看看这位渣男知府，自从那日，渣男知府开言喝止【赤发杀神】张不老时，表现出来的实力……嗯，去看看这个低调但却实力惊人的渣男也好。
李牧对于这个渣男知府，其实是有一些好奇的。
说话之间，突然，陋室院落之外，一个响雷一般的声音传来。
“本官【赤锋营】统帅孟武，太白知县李牧，出来回话。”
声音能够穿越陋室院落传进来，实力至少也在先天境。
李牧看了一眼郑存剑。
郑存剑会意地道：“赤锋营乃是长安城之外三大主战军之一，长安府的最强战力，而这个左将军孟武，出身秦城禁军，一年才前来到长安城，接管赤锋营，为人桀骜，据说是有帝都秦城的背景，最近一段时间，他和二皇子走的很近，这些日子长安城中听从二皇子号令的巡逻队，都是由赤锋营的高手、精锐军士组成。”
李牧听完，若有所思。
二皇子的人啊。
这就很有趣了。
“你先回去吧。”他起身。
郑存剑从旁门中离开。
李牧来到了陋室院落之外。
大门外，赶猪巷中，一匹全身银色重甲的独角异兽天马，安静而立，背上是一位银甲银枪的年轻将军，面容周正，眼神犀利，白色披风，长枪挂在左腿重甲上，浑身素洁如一堆雪一样，卖相极为出色。
不用猜，这位便是赤锋营统帅孟武了。
银甲白袍孟武的身后，十二名亲卫，气息彪悍，大致都在宗师巅峰境界，清一色的都是赤黑火焰明光铠，玄色披风，胯下千金骏马，腰间百炼重刀，神色冷厉，杀气腾腾。
“你就是李牧？”孟武骑在白色独角异兽天马上，居高临下，俯瞰李牧。
赤锋营是长安府主站兵团，统帅的级别，乃是正二品管秩，九品知县，在他面前，的确是芝麻粒儿一样。
李牧倒也不介意他这种语气，点点头，道：“是我，孟将军何事指教？”
“本官收到情报，清泉商会余孽之中的小白妖狐，就隐匿在你的院落之中，李大人，请你打开院落阵法，本官要进去搜查。”孟武白马银盔，神态高傲，面无表情地道：“还请李知县能够配合。”
李牧脸上，浮现出笑容。
想要进陋室院落？
这个理由，找的不错。
他道：“配合，配合，一定配合，大将军，不用搜了，小白狐的确是在这院落之中。”
孟武一怔。
这么容易就承认了？
和之前想象之中的画面，不太一样啊。
“既然如此，李大人，请将这妖狐，交出来吧。”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轻蔑之色。
传说之中肆无忌惮的李疯子，无所畏惧，但现在看来，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欺软怕硬之辈吧，一看到主战兵团赤锋营出现，竟然一下子就软了下来，让他事先准备好的话，都没有说的余地了。
看来，名不副实啊。
“交出来？为什么要交出来？”李牧一脸愕然之色：“我说了要交出来吗？”
孟武再怔，旋即脸上浮现出了怒色：“李牧，你什么意思？莫不是在戏弄本官？”
李牧拍着手，笑了起来：“就是戏弄你，又能怎么样？”说着，他的神色，冷了起来，道：“好了，没时间和你猜谜语了，这么说吧，我不管是谁让你来的，也不管你们有什么样的目的，我现在很忙，也很烦，如果你没有天人境的实力，就不要我这里送死。”
“你……你这是在找死！”
孟武大怒，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着，抬腿摘下银枪，枪尖直指李牧眉心，杀气凛然。
“杀杀杀！”
他身后的二十名亲卫，都是宗师巅峰的修为，齐齐大喝一声，重刀出鞘，风刃森寒，铁血煞气，从他们的铠甲缝隙里弥漫出来，如有形之雾气一样，弥漫整个赶猪巷。
杀气弥漫。
似乎下一瞬间，血腥的杀戮，就要揭开序幕。
李牧站在原地，撇嘴不语。
孟武有那么一瞬间，差点儿直接挺枪刺过去。
但，最后一丝理智，还是让他克制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李牧的对手。
看着眼前这个冷笑不已，并无蓄势，浑身上下都是破绽、但却令他感觉到无比忌惮的短发少年，现在孟武开始相信，这个人，的确是和传说之中的一样，是一个肆无忌惮的疯子了。
一个拥有斩杀天人境盖世强者的实力的疯子。
“李牧，你可知道，勾结妖族，乃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孟武强忍着心中的怒意，想了想来之前二皇子的命令，按下出手的打算，道：“本将给你一次机会，念在你乃是帝国官员，本将不愿过多追究，只要你交出那小妖狐，这件事情，在本将这里，就算是结束了。”
李牧摇着头。
“你说你，好歹也是一军统帅，将为兵胆，可你的胆子呢？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愤怒，捏着鼻子说别人的话，就是为了完成别人教给你的剧本，你说，有意思吗？我若是你，直接一枪刺过来了，你心中，可还有武道强者的锐意？”
孟武真的快气爆了。
“斩杀天人的战绩，并不是你在赤锋营大军面前肆无忌惮的资本，只要本将一声令下，赤锋营的破星弩，可以瞬间将这里夷为平地。”他已经快要忍不住了。
李牧上下打量着孟武一身银甲，再看看他手中的银枪，笑道：“呦呵，你一个送快递的，竟然还这么嚣张，好，我给你机会，召集你的大军吧，一起来送快递也好。”
孟武不知道什么快递员、什么送快递之类的字语是什么意思，但他此时，彻底被李牧的神态语气给激怒了。
“杀。”
他出离愤怒，直接一枪刺出。
……
……
一炷香时间之后。
李牧出现在了知府衙门大门口。
通报，求见，公事公办的流程。
一会儿。
“李大人请回吧，府尊大人今日有贵客招待，无暇见你，请改日再来吧。”衙门的师爷出来丢下这样一句话，转身就又回去了。
李牧揉了揉太阳穴。
狗官。
下马威？
和我玩这一手？
他转身离开了。
毕竟是求人办事，来硬的肯定是不行，只好下次再来了。
这倒是不急于一时。
大不了，多来几次。
他转身离开。
回到赶猪巷的时候，赤锋营孟武连同二十名亲卫，已经不见了踪影。
“嗯，看来都已经苏醒离开了。”李牧点点头，想着打晕他们之后，在孟武的身上，搜到的各种资源宝物，李牧心情就变得很美妙。
“算上之前从张不老身上搜集得到的东西，差不多可以了，先回去把轮回刀重新祭炼一下……大概，有些人已经快人忍不下去了，很快又要重新用到轮回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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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有一更。
大家别等了。
0265、见李刚！
巡逻队总指挥，赤锋营统帅【天马银枪】孟武，连同麾下二十名亲卫，在赶猪巷中，被李牧打昏搜刮之后，**裸地丢在了箱子里的爆炸性新闻，很快就就整个长安城中传开了。
阖城轰动。
之前，幽冥宗四大魔僵，就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幽冥宗主竟然忍了。
但不管怎么说，幽冥宗主毕竟是武林势力，在长安城中做事，还是得顾忌一些，且李牧也是帝国官员，一县之主，不能贸然杀之。
而【白马银枪】孟武，却是长安府三大主战军团之一赤锋营的统帅，帝国二品官员，且据说是来自于帝都秦城禁军一脉的人，不论是官秩，还是背景，都远在李牧之上，这个李牧，竟然敢将对付四大魔僵这样邪道中人的手段，用到孟武的身上？
这一下子，李牧只怕是捅了马蜂窝了吧？
孟武也是倒霉，一军统帅，竟然只带着二十名亲卫，就去赶猪巷，一点儿防备都没有，结果被人剥的像是光猪一样，丢到了赶猪巷里，从此以后，名气算是彻底的毁了，一生的耻辱啊，还如何统军带队？
所与人，都在期待着赤锋营大军集结之下，横扫陋室院落的戏码上演。
李牧就算是再逆天，以一个人的力量，对抗一支主力野战军，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这样的戏码，还未发生，又有一件关于李牧的事情，传遍了长安城。
【血月帮】放出消息，帮主【血月魔君】因闭死关，而未能及时出关，所以与李牧的鸡峰山大战日期，延后三个月。
这一次，他们是单方面放出消息。
过去半年时间以来，血月帮在长安府境内，发展的很快，声势不小，尤其是在底层武林之中，可以说是不知不觉就控制了诸多势力，连总舵都开在了长安城之中，其帮助血月魔君，更是颇有黑马之势，异军突起，连接击败了数十位成名已久的高手，被认为是一个厉害角色。
之前，血月帮宣布，血月魔君要在鸡峰山挑战李牧之后，很多人还都不知道李牧是谁，一番调查之后，认为血月魔君必赢无疑，但现在，风头逆转了，李牧后来居上，威震长安城，血月魔君这些日子，却是不见踪影，血月帮总舵更是离奇地搬了个空。
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认定，血月魔君挑战李牧，那就是找死。
所以，血月帮发出这样的宣布，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然而李牧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很失望地摇头。
他都准备好，明日出发去鸡峰山了。
自从连续打劫了楚南天、四大魔僵和孟武之后，李大魔王终于尝到了‘取快递’的甜头，以前辛辛苦苦修炼和赚钱，还不如打几架赚得多啊，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当坏人，真是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啊。
像是【血月魔君】这样的帮派帮主，身上应该有很多资源和财富，若是打晕抢过来，那岂不是又发一笔？
可惜，血月魔君怂了。
李牧也觉得，自己收拾血月魔君，绝对是手到擒来。
因为，这货连受伤之前的上官雨婷，都打不过。
既然血月魔君怂了，那李牧也没办法打上门去取快递，因为不知道对方藏匿在哪。
他抓紧时间，修补兵器，重新祭炼轮回刀。
李牧整个人，都是连轴转的，修炼【真武拳】和【先天功】，练刀，炼刀，去军墓园汲取地脉灵气，指点上官雨婷武道修为，以及消化当日与【赤发杀神】张不老一战之后的收获，尤其是天人境的奥义，天地之力的调动，那种网格状的隐蔽能量流，都给李牧很大的启发。
而且，因为修炼【先天功】的原因，李牧的精神力强大，配合老神棍乱七八糟传授的道术，可以轻易地打开各种空间储物，以至于李牧都怀疑，老神棍是不是纵横星海的一个猥琐大盗，因为犯了众怒，所以被追杀逃避到地球这种穷乡僻壤上苟着了。
【赤发杀神】作为情杀道总舵的长老，身上还是有不少好玩意的，其中，当日在楚南天身上搜到的那种奇异的石头，有四块，蕴含奇异的能量，呈血色，不知道用途，但天剑宗传人、情杀道长老的身上，都有这玩意儿，应该是极为珍贵的东西，李牧先保存了下来，还有各种金票、神铁、器物、星阵法宝，以及武功秘籍，大多是情杀道的各种秘术，以及【斩神三式】的刀谱。
而作为赤锋营一军统帅，孟武也是富得流油，身上宝贝不少，但却没有那古怪的石头。
整整一日时间，李牧都在密室中闭关。
下午，他才出关，与少女们一起吃晚餐。
莺莺燕燕们很热闹，叽叽喳喳，相处的时间长了，大概也都摸准了李牧的脾气，不再如之前一样畏惧他，反而是偶尔拿李牧开个玩笑之类的，李牧也不在意，都是年轻人，不用端着那架子，没意思。
在陋室院落里憋久了，美少女们都想要出去透透气，但鉴于外面环境很乱，最终还是被李牧很民主地一票否决了。
上官雨婷的伤势，恢复的很不错，重新修炼，进展亦是极快。
只是泥丸宫还未完全重塑，识海之中的那一缕神魂，亦不知道是何用途，正在慢慢摸索。
李牧亦无什么太好的建议。
因为，在当日阴阳交.合，为上官雨婷疗伤之后，他自己泥丸宫之中，亦有一缕精神游丝，不受控制，到现在，李牧也没有发现它的作用和意义。
之后，李牧离开陋室院落。
他要再去见渣男知府。
谁知道，来到院落门口，就看一张告示，张贴在赶猪巷墙壁，上面所写的内容，却是太白县知府李牧勾结妖族，最大恶极，限期三日，前去巡逻队投案自首，将清泉商会狐狸精妖头送上，否则，铁律之下，身死道消之类的话。
李牧看完，一怔之后，就觉得可笑。
一天多时间过去了，赤锋营还没有什么动静，孟武的报复，来的比所有人预料的更加迟缓，颇有虎头蛇尾之势，让人看不懂，巡逻队发出这样一个告示，莫非是想要打舆论战？
脑子瓦特了吧。
李牧将告示接下来，放在脚底踩了踩，然后离开。
一炷香时间之后。
知府衙门。
李牧在正堂外面等着。
这是他第三次来到知府衙门，前两次，渣男知府都不在，让李牧回去，但显然是在估计消磨李牧的心气儿，因为每一次出来的拿出田师爷，就差用一句‘府尊大人说他不在’这样的话来打发李牧了。
不过这一次，渣男知府终于发话，让李牧在外面，暂且等着。
“府尊大人，公务繁忙。”田师爷在一边陪着笑。
李牧点点头，没有说话。
因为他看出来，渣男知府是真的忙，不是在敷衍，在正堂里出出进进的人，来自于长安府各大州县的官员，就像是地球上新开张的超市送鸡蛋那几天排着队抢购的大爷大妈们一样的拥挤，怀里抱着的都是厚厚的卷宗文牒，求见知府回报批阅。
长安府是西秦帝国第二大行省，下辖数十州县，疆域广袤，物产丰富，数万官员，如山般的政令，各项决策，每日里都是从这知府衙门正堂中收入和发出去，按照田师爷的说法，渣男知府每天至少有半日，是在处理政务，无比的勤政。
李牧倒是要佩服一下这个渣男了。
虽然人品渣，但，能力和勤奋，还真的是令人侧目。
管理政令这种事情，简直比大一的高数卷子还枯燥，变态才能这么几十年如一日地坚持下去并且乐在其中。
李牧与田师爷聊了几句，便收敛心神，闭目，站在原地，运转【先天功】，呼吸修炼了起来。
一边的田师爷，心中咋舌。
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不愧是体内流淌着相同血液的两个人，都特么的是争分夺秒的猛人。
足足一个时辰之后，终于轮到了李牧。
“府尊大人，召太白知县李牧进见。”侍卫的声音传令下来。
田师爷，带着李慕，进了正堂。
正堂空旷，面积极大，两侧桌椅，正前面是大案，案几之后，一位四十多岁，面如冠宇，剑眉星目，鼻正颊丰，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的中年美男子，一袭滚龙紫色官袍，气度尊贵，极有威严。
这便是知府李刚了。
普通的名字，不普通的身份地位。
李牧一看，心中也赞了一声，别的不说，这货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一个祸水级别的小白脸啊，老天爷赏赐吃软饭的天赋，怪不得可以将年轻时代的李母迷得神魂颠倒，长得帅，会写诗，还中了举……简直就是少女杀手啊。
别的官员，进了正堂，都是战战兢兢，恭恭敬敬。
李牧却是大咧咧地四面打量，一副审视的姿态，吓得旁边的田师爷，一个劲儿地咳嗽提醒，李牧就当没看到。
李刚也在打量李牧。
四目相对，李刚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波澜。
“李知县，你三次求见本府，所为何事？”李刚开口，声音平稳中，带着一种强大的气势和官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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