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看来你懂了
“什么?让我跪在这里,你……竟敢折辱我?”年轻参将怒吼,道:“我乃是大秦皇族,我的身体里,流淌着皇室的血液,你竟敢让我跪……”
啪!
李牧抬手就是一个巴掌。
“欠抽是吧?还搞不清楚状况?这座纪念碑之下,埋葬的英烈,哪一个不是为了捍卫大秦帝国皇室,拱卫大秦帝国疆域而战死的英雄,你不过是一个承袭了前人余荫的蠢货疯子而已,让你跪,是赐予你的荣耀,就算是当今大秦帝国的皇帝,在这样一座纪念碑之前行礼,也是理所应当的。”
李牧说到这里,低头俯瞰年轻参将秦林,道:“你,跪,还是不跪?”
“你有种杀了我。”年轻参将秦林满嘴是血,冷笑道:“老子不是吓大的……”
李牧摇摇头。
咔嚓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
李牧直接踢碎了年轻参将秦林的腿骨,将他丢到了英烈纪念碑面前。
和这种人,没有什么好说的。
“啊……啊啊啊……”年轻参将秦林疼的大吼,面色惨白,他从小到大,何曾收到过这种折磨,剧烈的疼痛,让他的面孔,开始扭曲,他用双手扶着地面,冷汗犹如水一样,混着鲜血,跌落地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惨笑,疯狂地惨笑,像是疯了一样,眼睛里射出仇恨的光芒,道:“小杂碎,你今天最好杀了老子,否则,我要你知道,什么事后悔。”
周围众人,纷纷变色。
这种怨毒的语气,显然是将李牧记恨到了极点。
年轻参将秦林的疯狂、狠毒和硬气,让围观者都为之变色。
被这样的人记恨,显然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即便是吴北辰等几个边军硬汉,一时之间,也不由得心中忐忑。
然而李牧却是根本不吃这一套。
“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捏断你一根骨头,要是不信的话,你试试。”李牧面无表情地站在英烈纪念碑跟前,看着年轻参将青林,一字一句地道:“骨头捏完了,你还不闭嘴,那就撕你的肉……我不喜欢暴力,但却也不介意使用暴力。”
“你……”年轻参将秦林怒吼。
咔嚓。
又是一块骨头,断裂弯曲。
李牧依旧是面无表情:“你最好选择相信。”
秦林额头冷汗淋漓。
看着李牧那不见丝毫阴晴的脸色,他的心中,逐渐滋生出一丝恐惧。
如果此时的李牧是冷笑,是愤怒,是疯狂,也许他反而不怕,但是偏偏李牧的脸上,不见丝毫的情绪波动,仿佛这一切,对于他来说,真的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反而让秦林害怕。
他冷哼着,低下了头,却在心里,他疯狂地发誓诅咒着。
李牧冷笑一声,看向吴北辰等人,道:“你们带着蔡婆婆,进去祭拜吧。”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许会很疯狂,所以他其实还是不太想让这六个心有热血的年轻边军汉子牵扯太深,蔡婆婆和小菜菜,也是同理。
吴北辰等人犹豫了一下,便带着蔡婆婆祖孙,进入了军墓大门。
“大哥哥,你要小心啊。”菜菜回头,有点儿担忧地向李牧挥手,营养不良的小脸蛋上,布满了污垢,大眼珠子黑白分明,显得瘦弱而又善良。
李牧笑了笑。
这个世界,对于弱而善良者,是何其不公也。
年轻参将秦林,低着头,咬着牙,在心里暗暗发着毒誓。
今日解决了李牧,他要将那六个该死的边军,还有那对穷鬼祖孙,全部都一刀一刀剐死,才能发泄心中的愤怒。
很快,一阵马蹄轰鸣之声传来。
远处,一队军队,如黑色潮水,转瞬就到。
最前面是二十多骑武士,当中的一个人,胯下乌骓兽,身披银甲,年龄四十岁左右,面色严峻,正是西城区分守衙门的守备蒋炳,身后跟着的都是他的心腹将领,在之后则是整整三百精锐骑兵。
一股扑面而来的铁血煞气,犹如黑色洪流,席卷而来。
守备衙门的精锐,要比护陵军强悍了太多。
“止!”
军令声之中,蒋炳等人,来到了近前。
“是什么人,竟敢大闹军墓?”
蒋炳身形一闪,犹如一道银色闪电,从乌骓兽身上跃下来,大声地喝问道。
年轻参将秦林,眼眸之中,迸发出一丝喜色,指着李牧,怒吼道:“给我把他抓起来……”
蒋炳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跪在纪念碑前浑身是血的人,竟然是秦林,顿时心中一个激灵,俺叫不好,连忙三两步上去,道:“秦小王爷,我来迟了……快请起。”
说着,他就要搀扶起秦林。
“起?他今天,起不来了。”李牧开口,盯着蒋炳。
“你是何人?”蒋炳那日并未去观看天剑武馆之战,所以,并不认识李牧,他眼光一扫,将李牧穿着普通,衣襟破碎,且浑身上下,并无内气波动,当下随意地道:“来人啊,给我抓起来。”
李牧笑了:“你是何人?”
“本官乃西城区守备衙门守备蒋炳。”蒋炳气势凌人:“束手就擒,否则,格杀勿论。”
“你也不问问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李牧又问。
蒋炳冷笑,道:“当然不用问,既然小秦王爷说了要抓你,那你就是再有理,也要抓,得罪了小秦王爷,你就算是有一万个理由,也都罪该万死。”说着,极为不耐烦地挥手,对其他心腹将领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抓起来。”
今日,正是他向秦林表现的机会,一定要把握好。
五六个黑甲将领,抽出腰间报到,朝着李牧逼过来。
李牧摇摇头:“看来,都是一路货色,我也不用多费口舌了。”
他一拳轰出。
轰!
拳罡如潮。
这几名黑甲将领,像是飓风中的稻皮一样,毫无反抗的余地,被直接一拳轰飞,瘫软委顿在地。
“你……”蒋炳大惊。
李牧道:“这纪念碑前,你也应该跪一跪。”说着,直接一掌拍下来。
蒋炳激荡内气,浑身闪烁光华,内气域场激发,竟然也是宗师境巅峰的修为,殊为不弱,比之东城区守备衙门的守备将军蔡知节,在伯仲之间。
但这种实力,在李牧的面前,却是根本不够看。
李牧一掌拍下来,如泰山压顶,如山峦崩催,蒋炳只觉得巨力覆盖下来,根本不是他所能对抗,咔嚓一声,双臂尽断,双膝弯曲,不由自主地就跪倒在了纪念碑前,跪碎了地上的石板。
“啊……”蒋炳惨叫,怒吼:“你竟敢对本官出手,你……”
李牧不耐放地冷哼一声,脚尖发力。
嗖!
一块石块,直接激射起来,砸进了蒋炳的口中,砸碎了他一口牙,也直接砸烂了他的嘴,蒋炳还未说完的话,全部都被砸了回去。
“死跑龙套的话,翻来覆去,都是这么几句,如果你没有什么更有营养的话,就不要在啰嗦,否则,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李牧弯下腰来,盯着惊骇莫名的蒋炳,一字一句地说完,又问道:“懂了吗?”
蒋炳当然不懂死跑龙套是什么意思,但他懂李牧眼神中的意思。
倒吸了一口冷气,仔细冷静下来的他,余光看到一边的秦林也死跪着不说话,突然也就明白过来了,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妈的自己表现错地方了,急匆匆来,没有搞清楚状况啊,连秦林都被打成猪头了,对方显然完全都不在乎秦林的小王爷身份,又岂会在乎自己一个小小的时分守衙门将军?
但,这种恍然大悟,来的实在是太晚了。
蒋炳跪在原地,强忍着手臂的疼痛,不敢再说一句话。
李牧满意地点点头:“好了,看来你懂了。”
然后,他扭头看向秦林,道:“你找来的第一张牌,似乎并不怎么样,让我很失望啊。”
秦林低着头,一言不发。
李牧就笑了:“给我把他抓起来……恩,一共是七个字,你明白我的意思,对吧?”
秦林的眼中,立刻漏出了恐惧的神色。
李牧手掌往地面上一按,七个石子跳起来,弹射到秦林的身上。
咔嚓咔嚓!
七根骨头断裂。
之前,李牧说过,要是秦林再敢多说一个字,就捏断他一根骨头。
“啊……”秦林冷哼,咬着牙撑着,甚至连惨叫都不敢。
现在,他是真的怕了。
因为他觉得,自己可能是遇到了一个疯子,一个比他还狠的疯子,偏偏这个疯子,实力高的可怕,遇到这种人,真的是毫无办法,头都要被锤烂。
很快,远处又传来一阵马蹄轰鸣之声。
一队甲士,急匆匆而来。
战马上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黑色巨塔一样的壮汉,身形魁梧的有些吓人,不是东城区分守衙门的守备蔡知节,又是谁?
秦林今日抱了狠狠收拾李牧,也要展示自己能量的心思,所以,刚才命人传令,直接就把东南西北四大分守衙门的守备将军,都请了,这四个人,可以说是除了知府李刚之外,整个长安城中最为具有权势和兵力的人。
李牧看到蔡知节出现,冷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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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心情不错。
193、机会来了
蔡知节纵马而来,到了近前,先看到小王爷秦林的惨状,目光一变,然而,等到他再看到面带杀机,站在一边的李牧时,心脏就更是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怎么是这个杀神啊。
他意识到,自己要被卷入一场可怕的浑水中了。
他就算是尽起东城区分守衙门的兵力,也不能将李牧怎么样啊,天剑武馆一战,李牧展现出来的实力,实在是太过于惊悚,尤其是最后一拳,秒杀一位修炼出一缕先天之气的先天绝世强者,那简直是犹如神魔一样。
那一战,在蔡知节的心中,留下了太过于深刻的印象,让他对于李牧,已经本能地产生出了一种畏惧。
然而,现在退,已经来不及。
他勒马停下,心里像是吃了死耗子一样,走过来,也没有问秦林,而是直接向李牧拱拱手,道:“这么巧,竟然在这里,碰到了李牧大人……”蔡知节心里在骂娘。
李牧看着他,没有说话。
而一边的蒋炳,心中一个哆嗦,这个时候,才明白,这个心狠手辣的年轻人,到底是谁。
妈的,竟然是这个杀神。
早知道……
他好后悔,自己没有去看天剑武馆那一战,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来这少年,竟然是轰动了整个长安城的少年先天、诗仙李牧,如今,长安城中不知道这位爷的人,只怕是没有几个了吧?
如果一开始知道是李牧,那蒋炳绝对不会说那些话。
同样心情的,还有秦林。
他也是这一瞬间,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疯子一样的少年,是什么来历。
一个十五岁的先天战力绝世强者啊,怪不得,口气这么大,出手这么狠。
但,他又非常非常的愤怒。
李牧,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文进士而已,帝国官员,皇室册封的官身,太白县的县令,从官秩上来说,在拥有小王爷身份的他的面前,如一只小爬虫一样,卑微的身份,竟然敢如此折辱他?
“巧吗?蔡大人,如果你是来为这个蠢货求情的,那就免开尊口吧。”李牧一点儿面子也都不卖。
蔡知节的脸色,就有点儿难看。
李牧这也太强势了。
“李大人,这位秦小王爷,乃是当今帝国镇西王最喜爱的一位王子,身份尊贵,如果他有什么的最李大人的地方,略施惩戒就可以了,我这么说,也是为了李大人你好,要是最后事情闹得无法挽回,只怕到时候,李大人你也担待不起。”蔡知节知道。
自己既然来了,就必须说话,否则,到时候镇西王.震怒怪罪下来,他担待不起。
说完,蔡知节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道:“李大人天资绝世,未来的路,还很长,凡事三思而后行,何必如此冲动,急于一时呢。”
这是在暗示李牧,你有如此天赋,日后成就更好,总有一日,可以成长为帝国武道巨擘,那时候,便可以随心所欲,何必现在就着急树敌呢?
再强大的天才,在没有成长起来之前,也是弱小的。
如果夭折了,那也不过是一个死人而已。
这也算是在为李牧着想了。
然而,李牧却不这么想。
他现在,已经彻底放开了。
今天这一口气,非出不可。
要是装逼装到一半就收手,那和傻逼有什么区别?
而且,最主要的是,今天这一口气不出,心情就会很不爽。
用一句更加装逼的话来形容,那就是念头不通达。
何况,老子修炼的是仙人功法,进境那是一日千里,何必畏畏缩缩,且太白县城衙门的【天罡地煞阵】已经小成,大不了,到时候龟缩在其中,有谁能攻破?
“蔡大人,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李牧看着他,很认真地道。
蔡知节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李牧根本就是油盐不进。
他觉得牙疼。
“李大人,小王爷的能量不小,就算是长安城中的先天,或许也可以请动,李大人何必非要玉石俱焚呢?”蔡知节还是苦口婆心地劝说。
李牧语气坚定地道:“蔡大人,你我有一面之缘,我才和你好言说话,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不管是谁来了,也都没有用,除非他能打赢我,我今天,就是要收拾人,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蔡知节就更加牙疼了。
他没有想到,李牧愤怒起来,竟然是如此固执。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再往下说,李牧就该翻脸了。
但是动手?
他更不敢。
“后退。”蔡知节摆手,与自己麾下的心腹将领,还有东城区守备衙门的精锐,都纷纷往后退去,距离纪念碑大约百米左右的距离,没有完全撤走——这种情况下,他如果走了,事后同样难逃责罚。
骑虎难下,进退维谷,投鼠忌器啊。
不过,他下令将周围围观的人,都驱散了。
这样做,也算是为小王爷秦林保留一些尊严吧。
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南城区、北辰区的守备将军,并未如秦林所期待的那样带兵现身。
蔡知节心中明镜儿似的,猜都不用猜,肯定是这两个老狐狸,在来的路上,收到了消息,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事情的真相,所以没有前来,因为他们都很清楚,来了也没有用,他们根本惹不起李牧,还不如假装没有收到消息。
李牧看了看插在地面上的那一炷香,还剩下大约最后四分之一。
“看来,你的人缘也不怎么好,搬不来人啊。”李牧看向秦林。
秦林心中恨得咬牙切齿,但嘴上,却连一个字都不敢说。
插在地上的香,越来越短。
空气中弥漫着的紧张气氛,也越来越浓郁。
而秦林的心中,也越来越惧怕。
是的,他现在,是着的怕了。
瓷器不和瓦罐硬碰硬,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早知道李牧是这个样子一个疯子,他说什么,也都会示软的啊。
“他妈的,到底是怎么会是,周老怎么还没有来?”
他最后的希望,是父王派遣在身边保护他的一位先天,只不过,平日里,因为这位先天对于他管束极严,相处的很不好,经常爆发冲突,所以关系不佳,一般情况下,周老都是住在另一处地方。
他已经派人去请了。
按理说,此时,这位救星应该到了才是啊。
秦林心急如焚。
……
“周老,请速速出手啊,不然,小王爷危矣。”
距离纪念碑约千米的酒楼二楼,窗户前,一位之前被亲临派遣出去的心腹,一脸焦急地催促身前的青袍老人。
青袍老人六十多岁的样子,面容普通,山羊胡,红光满脸,双手背在身后,摇摇头,道:“不着急,不着急,磨练一下小王爷的性子,也是好的。”
他们来到这酒楼,已经有半柱香多的时间,还在西城区分守将军蒋炳之前。
但是,任凭那心腹如何催促,青袍老人都稳坐钓鱼台,并没有选择出手。
镇西王对于这个小王子,还是很看重,毕竟有着不错的武道天赋,但,性格太狂躁,骨子里有一种竭斯底里的狂妄,这让镇西王很头疼,所以,才会将秦林派遣到长安城军部,看守陵墓,希望可以借此,来磨练一下这个小儿子的性格,让他稳重一点,毕竟,军墓乃是帝国的神圣之地。
但,秦林到了长安城之后,依旧是我行我素,越发癫狂骄横,在军墓中做出了各种天怒人怨的事情,又因为他身份尊贵,所以长安城中,并没有人真的去管束制裁。
被委以重任当做是监护人的先天强者周安,数次劝说,反而惹得秦林不快,两人数次争吵之后,周安就也放弃了管束。
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情,周安是乐见其成的。
有个人站出来磨一磨这个癫狂骄横的小王爷,是一件好事情。
所以,不到最后时刻,周安并不急于出手。
至于磨练了秦林的李牧……
周安远远地看着李牧的身影,嘴角漏出了一丝轻蔑不屑的笑容。
这几日,关于诗仙、少年先天这种说法,他在长安城中,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但是,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一个笑话,先天之境的修为,哪一个不是苦苦打熬修炼得来的,纵然是再天才,又怎么可能真的在十五岁的时候,就进入先天,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如今神州大陆上,屹立在武道巅峰的声名最隆的几个人,如九大神宗的宗主,在十五岁也没有进入先天,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小子,又怎么可能做到?
在周安看来,天剑武馆一战,分明是天剑上人借助丹药之力,强行冲击先天,结果境界不全,留下了后遗症,导致在关键时刻,走火入魔,所以才会战败身死,只是那些愚蠢的观战者,都看不懂,所以才成就了李牧的名声。
在他看来,李牧的真正实力,充其量,不过是大宗师巅峰左右,距离真正的先天,还差的太远呢。
世无英雄,徒使竖子成名。
这就是周安对于李牧的评价。
他进入先天多年,苦苦修炼,才算是稳固了境界,但却没有李牧如今这种名气和地位,这不公平。
这几日,他一直都在想,给这个所谓的少年先天一个教训,在他的眼中,李牧是一个绝对合适绝对完美的踏脚石,踩着这个踏脚石,就能一飞冲天青云直上。
只是,他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借口和机会,所以师出无名。
而现在,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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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多多包涵
194、活着不好吗
简直是完美的机会。
周安站在酒楼的窗口,看着远处纪念碑之下,那快要燃烧殆尽的香,嘴角不知不觉就翘了起来。
简直就是天助我也!
周安已经快要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击杀李牧之后,小王子对于自己的感激,看到了整个长安城中传唱他的威名,看到自己的威名在帝国中传开……那将是一副多美的画面啊。
“呵呵,哈哈哈……”周安忍不住笑了起来。
“什么事情,笑的这么开心啊?”一个很突兀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周安一惊,转身回头。
一看之下,他眼神震骇,整个人仿佛是石化了一样。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那……”因为他看到了,前一瞬原本还在纪念碑之下的李牧,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现在了他身后的一张桌子边,一脸调侃地看着他,正在喝杯中茶。
周安真的以为自己眼花了,下意识地扭头朝着纪念碑方向看去。
李牧果然已经不在了那里。
“很意外吗?”李牧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道:“先天之境?你就是那条疯狗最后的底气吧,呵呵,来了这么长的时间,一直都躲在楼上作壁上观,我应该说你耐心好呢,还是该夸你心思深,嗯?”
周安的面色,阴沉了下来。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就被发现了。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周安体内气息运转,催动功体,暗暗戒备。
李牧也不回答,道:“修成先天,也不容易,你现在离开,我不杀你。”
周安冷笑了起来:“杀我?哈哈,哈哈哈哈!”他仰天狂笑了起来,猛然笑声一收,面色凌厉地道:“就凭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后辈?今日,借你的人头,来成全我的威名,让你知道,有些人,你不该招惹,有些风头,你也不该出……所谓的天才,不过是真正强者的踏脚石而已。”
李牧摇摇头:“活着不好吗?”
他对于天眼的运用,已经到了一定的娴熟程度。
四分之三柱香之前,他开启天眼一扫,就察觉到了周围数千米之内大小强者所在的位置和实力高低,尤其是如周安这种先天境的强者,能量波动何其剧烈,自然是早就被李牧给发现了,而且,李牧从周安的身上,感觉到了丝丝缕缕的杀意,更让他确定,这就是秦林的底牌和帮手。
“哈哈,都说你狂,果然是不知所谓。”周安的内气运转之下,整个人的气势不断地攀升,强势无比,道:“不要以为,你侥幸击败了天剑上人那种伪先天,就真的可以力敌先天了,今天,我就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先天,拥有什么样神魔一样的力量。”
“不知所谓。”李牧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不由笑道:“伪先天?你怕是搞错了,在我看来,天剑上人当时的实力,可比你强多了,在他面前,你连十招都撑不下来。”
天眼之下,周林的虚实,李牧早就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个周林,才是真正的伪先天,内气还未完全转化为真气,连一缕先天之气都没有修出来,比之当日擂台上的天剑上人,还差了一筹,结果这货还大言不惭地在这里鄙视天剑……自信的近乎于愚蠢。
“哈哈,天剑比我强?话说八道,今天,你注定死在我手里,成为我的踏脚石。”周林狂笑,然后出手。
他主修的是风属性的内气,真气激荡之下,整个人的速度,快如鬼魅一般,直接朝着李牧杀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四米,几乎是电光一闪之间,掌剑就几乎抵住了李牧的额头。
快!
快到了极点。
然而,李牧比他更快。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
李牧的身体诡异地模糊下来,仿佛是残影一般消失在原地。
“午时已到……这是你自找的。”李牧不再留情。
“什么?”周安心中大惊。
……
……
噗通!
带血的人头,被丢在了秦林的面前。
“不好意思,没有收住手,打爆了,所以……你的救兵,全身上下,大概就只剩下这个最后的头颅了。”李牧的表情很陈铿,仿佛真的很抱歉地道。
秦林的眼神,僵住了。
他的身躯,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因为恐惧。
因为他认出来,那是周安的人头。
他最大的底牌,他在长安城中可以动用的最大力量,也是他这一年多时间以来最大的依仗,周安,一位先天境的存在,就在李牧离开又回来的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里,从一个在长安城中纵横捭阖的强者,变成了只剩下一颗冰冷头颅的死尸。
秦林可以清晰地看到,周安脸上那凝固定格了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很显然,在死前的一瞬间,他遭遇到了意料之外的最可怕的事情。
周安死了。
秦林心中那所谓的硬气和骄傲,也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他忘记了身上骨头断裂的疼痛,牙齿颤抖,终于服软求饶:“我错了,不要杀我,我服了……”他艰难地求饶,心中被恐惧淹没。
“如果求饶有用的话,为什么之前蔡婆婆求你的时候,你没有发慈悲之心呢?”李牧道。
“我是镇西王府的世子,我父王最疼爱我,你杀了我,会给你带来很大的麻烦,我父王,与监察司,还有关山牧场,都有交情……”秦林恐惧地颤抖着,一边求饶,一边将自己所有的依仗和底牌,都咋了出来,道:“我父王的手下,还有十尊先天境强者,他们……”
咻!
刀光一闪。
秦林人头落地。
“那就让他们,来找我吧。”李牧的手中,握着一柄从蒋炳腰间戳出来的利刃,刃尖滴血。
“你……真的……敢……杀我?你……”落在地上的人头,盯着李牧,面容扭曲,最终断气。
“杀生为护生,你死了,应该就会有很多无辜的人过的轻松许多。”李牧毫不后悔,从秦林短短这小半个时辰中做的事情来看,他就该死,没有理由放过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人。
而一边的西城区分守衙门守备将军蒋炳,则吓得尿了出来。
天啊,一位小王爷啊,说杀,就给杀了。
这是捅破天了啊。
“你……你你你……”他看着李牧,情急之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李牧杀秦林的刀,可是他的佩刀,是从他的腰间抽出去的,这要是上方追究下来,他也带连坐啊。
“你也去陪你的小王爷吧。”
李牧手起刀落,干脆利索,又将蒋炳直接砍了脑袋。
这个西城区分守衙门的守备将军,与秦林是一丘之貉,秦林在这长安陵中为非作歹,要说蒋炳一点儿都不知道,那怎么可能,从蒋炳现身之后就迫不及待地跪舔秦林的举动来看,他非但知道,而且还是秦林最大的帮凶之一。
要杀,就杀个痛快。
两颗人头,都祭奠在了纪念碑前。
“蔡大人,可要留我?”李牧看向一边的蔡知节。
“不敢不敢,李大人……请便。”蔡知节此时,已经冷汗簌簌而下,故作镇定的表情显得扭曲,难掩胆战心惊之态。
说实话,他被李牧这种冲天的杀气和杀性,给吓住了。
真的是敢杀啊。
摆在纪念碑前的两颗头颅,一颗是当今西秦帝国镇西王小王爷,另一颗则是长安城中知府李刚之下,五大巨头之一的西城区分守衙门的守备将军,随便哪一个,都是多一跺脚都足以让长安城地震的角色,然而,现在却成为了纪念碑的祭品。
李牧点点头,想走,又想起了什么,道:“今日杀这两人,都是我一人所为,你向上递送公文卷宗,不要攀扯连坐其他人,明白吗?”
蔡知节苦着脸,道:“明白,明白。”
这个时候,曾经在李牧杀两大书院教习之夜,对于蔡知节礼遇李牧而提出过不满和异议的那几位心腹将领,也是服服帖帖,连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看都不敢看李牧一眼,才觉得,闻圣斋那夜,蔡知节在李牧面前表现的谦恭是多么有必要,否则,今日他们只怕是也要遭殃。
李牧转身,走进了军墓中。
“一个时辰之内,不要让别人进来。”
李牧的声音,从园门中传出来。
蔡知节不敢怠慢,命人收住周围,然后分兵出去,一一警告之前围观的众人,今日这里发生的事情,不许散播,不许乱说,又将蒋炳手下的那些将领,都叫过来,一一叮嘱,统一口径。
他这并不是在为李牧开罪解脱之类。
而是,他不想因为这些小事,日后成为李牧的敌人。
杀性起来的李牧,天不怕地不怕,真的是杀神一尊,这种人,还是不要被他惦记才好。
至于今日这里发生的事情,不用他上报,相信很快就会传到各路大人物的耳中。
李牧要如何来迎接镇西王这样的帝国庞然大物的震怒,这不是蔡知节需要去考虑的事情了。
他能做的,都做到了。
只能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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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绿之年、蹁跹舞两位大大的捧场。
195、死去的战士
李牧行走在军墓园中,心情舒畅。
这种舒畅不是来自于杀戮,而是来自于,他开始体会到‘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的那种畅快。
习武是为了什么?
这个充满了为人处世哲理的问题,地球上中国古代先贤曾经一次次地验证过。
可以是为了快意恩仇,是为了保护自己,是为了不被凌辱,是为了随心所欲,是为了挺直腰杆,是为了不委屈自己……但归根到底,是为了保护那些你想要保护的人、事、物。
今天,李牧就体会到了这种快乐。
他觉得,自己的的心里,产生了一种明悟。
自从与天剑上人一战之后,李牧渐渐就有了这种心理。
而随着刚才这次风波,李牧心里的这种明悟,就越发地清晰。
这种明悟就是,他意识到,自己不用,也不应该再如之前那样,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因为他修习的,乃是神仙功法,他走的路,与这个世界的武道强者完全不一样,从一开始,他的着眼点,就不是所谓的九州大陆,而是整个宇宙星辰。
用一句装逼的话来说,那就是,李牧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而神州大陆充其量,只是一片鱼塘。
如果在这片鱼塘中,他都瞻前顾后,那日后走出星辰,又该如何自处?
事实一直都在证明,李牧的实力,永远都比他自以为的更高。
是心态膨胀也罢,是明悟也罢,李牧都感觉到,自己已经渐渐地掌握到了,应该在这个世界走的道路。
而这种心境的明悟,让李牧感觉到,这段时间以来,隐约感觉到的修炼瓶颈,终于逐渐开始松动了。
“也许,心态的变化,对于修炼,也是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的。”
李牧顺着军墓中的幽深小道而行。
想要成为强者,首先就要有一颗强者之心。
就好像兰博基尼必须具备一座强大的引擎。
李牧感觉到,自己的体内,有一种奇妙的力量,在发生着改变,与前两次因为观花想容跳舞而产生的热流不同,这一次,是一种玄之又玄的奇妙感觉,在四肢百骸之中流转,很明显,是因为他的心态而生。
同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肉身之力,也在蠢蠢欲动,仿佛是体力一直压制的洪荒之力,也要爆发了一样。
他行走在军墓之间。
军墓园幽深。
百年苍翠的松柏之间,一座座黑色的墓碑之下,长眠着战死的灵魂。
有些墓碑前面,还摆放着祭品。
更幽深处,隐约可闻一些幽咽哭泣,有人在祭拜死去的亲人。
这是一个庄严而又肃穆的环境。
老神棍在地球的时候,坑蒙拐骗,骗吃骗喝,但却从来不会在白事上弄虚作假,而且每次做白事的法事的时候,都会很认真,用一种颇为虔诚的态度,用他的话来说,死人其实有有灵的,不应该被欺骗,死亡,也是一种能量。
而此时,李牧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好像是极为受这一片墓园的亲近。
这种亲近,从周围的松柏古树中传来,也从乱石野草中传来,从幽深路径中传来,从那一座座墓碑,一座座坟茔中传来,这种感觉,像是因为修炼先天功而过于敏锐的直觉中而来,又像是实实在在地存在于天地之间。
“难道,亡者,真的有灵?”
李牧诧异。
但转念一想,这或许是真的。
因为,他用招魂术,强行召回了秋意的灵魂,让秋意处于一种鬼修的状态中,既然这个世界上有鬼,那岂不是意味着,会有阴曹地府之类的。
或者说,也会有一些亡者,逝去之后,灵魂不灭,或者再退一步,有一些人死后,哪怕是神智泯灭,灵魂消散,但却会在天地之间,留下一缕淡淡的能量体?
自己此时感应到的那种亲近感,或许是因为,墓园之中残留的一些亡者的能量,向自己散发出的善意?
可是,为何这其中的亡者能量,会对自己释放善意呢?
李牧行走在幽径之间,若有所思。
随着深入墓园,他就越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整个环境之中那种越来越浓郁的亲和之力,这说明,他之前的那种感觉,并不是一种错觉。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是因为我在纪念碑前,说的话,做的事情?”
李牧想到了唯一的可能。
他可以感觉到,这种蕴含着亲和之力的亡者能量,对于自己的修炼,很可能是有益的。
只是,如何利用呢?
李牧来到了军墓园的最中间。
他想了想,在一座略大的墓碑前,盘膝而坐,运转先天功。
这是一种尝试。
而让他感觉到意外的是,几乎是在运功的瞬间,李牧就进入了一种绝对意料之外的入定状态。
眼前一花,先天功运转到极限,天眼仿佛是在这一瞬间,自动开启,呈现在李牧面前的世界,突然变得不同。
视线之中的一切,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
景象变幻。
似乎还是在军墓园中,景致大体相似,但多了一层血色,且耳边响起的不再是之前的那种风吹树叶声,也不是远远近近若有若无的幽咽哭泣声,而是铁血战场上惨烈厮杀的声音。
此时的李牧,突然觉得时空转换,自己仿佛是来到了一片古战场。
周围有千军万马在疯狂地战斗一样。
兵器的撞击声,马匹的嘶鸣声,箭矢的破空声,军号军鼓的激荡声,战士的怒吼声,将军的咆哮声,还有各种死亡绽放瞬间的长嗥声……
他看到了一个个声音,犹如血色氤氲雾气的虚影残影,在周围出现。
都是一些战士的形象。
有的断手断臂,有的胸口插着长剑,有的一身箭矢插满,有的断头,有的只剩下半个身躯,有的身披着残损的铠甲,有的骑着无头的战马,有的挥舞着巨斧,有的高高举起着旌旗,有的拎着断刀,有的相互搀扶,有的浑身燃烧着火焰……
这是……亡者的灵魂?
李牧心中震惊。
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到了什么?
这些血色氤氲雾气的虚影残影,难道是……
难道是被埋葬在这片军墓园之中的历代战死的军人的英魂吗?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雨打风吹,岁月侵袭,为何死去的军人,还会残留下如此之所的魂魄?
他们,仿佛还在战场上厮杀一样。
李牧感觉到很震惊。
这种异象,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天眼看穿了虚空,看到了亡者的世界,还是这些死去的战士的英魂,并未真的散去,而是一直都存在,只不过是常人无法感应到他们的存在?
他看到,周围血色氤氲雾气残影虚影越来越多,都是身披着秦人铠甲的军士,可以确定是埋葬于这片军墓园的战死士兵,而且,他们仿佛并非是没有意识,而是都朝着李牧的方向汇集而来,仿佛是听到了集合的军号一样。
走在最前面的数十个虚影,都是身穿着将军的铠甲,有的断头,有的身上插满了兵器,有的铠甲破损,燃烧着火焰,显然这都显示着他们生前战死的方式。
和普通的士兵比起来,这些将军打扮的血色氤氲血影,看起来更加凝实,能量波动更强,也更加清晰,如果不是颜色不对,真的和活人看起来查不了多少。
“长眠百年,不想今日,竟然有人可以引动这墓园的地气风水,看到我们……”一位领头的将军,身穿着盘空铠甲,造型极为古朴,是百多年之前的风格,浑身燃烧着火焰,生前应该是活活被里烈焰烧死,手中握着长刀,亦是布满了火焰,在距离李牧还有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手中的火焰长刀向天空中一举,周围所有的战死战士虚影,都停了下来。
令行禁止!
死去的战士,亦是军队。
李牧沉默不语,静观其变。
“吾乃光武大帝麾下,神锋营统帅宁缺,少年人,你是谁?”烈焰将军的声音,在李牧的脑海之中响起。
他竟然可以与生人沟通,其额保存着完美的灵智。
这到底是灵魂,还是鬼修?
李牧疑惑了。
宁缺?
这个名字,略微有点儿熟悉。
对了,好像是如今长安城中,威武大将军宁府的先祖。
据说当年,宁家的宁缺,曾是秦光武帝麾下最勇猛的战将之一,深受重用,之后战死在了征途中,被亲光武帝册封,长安城军墓园最大的那座牌坊,纪念的就是这位。
原来是他。
“我乃西秦帝国,太白县县令李牧。”李牧运转精神力,回应道。
“一个小小县令?”烈焰将军似乎是很困惑:“不是神宗中人?”
神宗中人,应该指的就是九大神宗了。
李牧摇头。
“不是神宗中人,何以得见我们?”他疑惑地打量李牧。
然后,他又看了看周围其他同样是将军打扮的同伴们。
其他将军形状的虚影,铠甲不一,分别是西秦帝国不同年代的风格,很显然是死于不同的年代,能量波动都极为浓烈,以烈焰将军为首,低声地议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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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地脉风水
李牧没有说话,仔细观察。
他的状态,现在很奇怪。
隐约之间,他可以感觉到,此时的自己,应该并非是肉身状态,而是一种精神体状态,与这些战死的亡魂交流,毫无疑问,眼前见到的一切,有点儿颠覆李牧的世界观。
难道世间,真的存在着阴曹地府不成?
李牧这么想着,也在琢磨烈焰将军话中的意思,言外之意,神宗中人可以看到他们,那岂不是说,神宗中人知道这军墓园中有这样一群战死亡魂的存在,所以,这背后,又隐藏着什么呢?
他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少年人,你今日在纪念碑前的言语和行动,我们都看到了。”
“谢谢你。”
“你捍卫了我们这些战死亡魂的荣耀。”
“已经很久没有人,真正地去体会这座英烈纪念碑的意义了,少年人,你今天的行为,让这座纪念碑增辉,得到了我们的认同。”
“秦林,枉为秦氏后裔,愧对己身血脉,该死。”
“还有那蒋炳,虫蠹一个,杀得好。”
这些死去的将军们的灵魂虚影,纷纷开口。
李牧意识到,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他之前之所以在这个军墓园中,感觉到一种亲近的能量,就是因为自己在纪念碑之前做的一切,这可真的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谁能想到,世界上还有这种神奇的事情?
秦林等人,名为护陵,实则在祸害军墓园,从战死英烈的烈属手中榨取钱财,有损阴德,天怒人怨,这些存在于军墓中的战死亡魂,显然也是愤怒到了极点。
但,他们为何没有出手?
是因为不想暴露他们自己?
还是他们的存在状态,无法干涉到生者?
李牧暂时无法确定。
“少年人,我们感谢你,但是,今日你在这里看到的一切,还请保密,千万不能外传,否则,不管是你,还是我们,都会有灭顶之灾降临,明白吗?”烈焰将军开口,被李牧发现,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个意外。
这就好像是,原本隐藏在黑暗中的人,认为不会被发现,结果被一柱光突然照射过来,躲避不及,就被照了出来,然后被发现了。
李牧若有所思,道:“这个当然。”
这种事情,说出去也没有人相信啊。
而且,只要是和自己关系不大的事情,他才懒得到处去沸沸扬扬地传播呢。
“为了感谢你今日在纪念碑前做的一切,我们会给你一些补偿……”烈焰将军道:“少年人,你想要得到什么?”
哟?
还有这样的福利?
李牧颇为意外。
只是,这些死去的人,能够赐予什么样的奖励呢?
李牧想了想,毫不犹豫地道:“我想要……力量。”
这个答案,仿佛早就在烈焰将军等人的预料之中。
“军墓园乃是整个长安府之中,地气风水最为浓郁之地,地下灵脉郁结,你若是可以汲取,炼入体内,便可以化作体内真气,补充力量,助你炼化先天之气,”烈焰将军道:“但是,这个必须你自己想办法了,因为炼地气入体的法门,我们也没有。”
这等于是说,力量就在这地下,有本事,你就自己拿走,没本事的话,那我们也没有办法帮你。
哇,这根本就是在画饼,做空头人情啊,哪里是什么奖励。
这些死去的家伙们,都成鬼精了吧,也这么狡猾啊。
李牧在心中默默地鄙视了一下。
看到李牧默然不语,烈焰将军等人,似乎也觉得脸上有点儿挂不住,又补充道:“这件事情,我们的确是没有特别的办法帮你,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当然,作为一点小小的补偿,我们可以送你一个承诺,日后,若是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墓园中的沉睡大军,可以帮你一次。”
又是空头画饼。
一群死人,能帮我什么啊?
李牧无语,他开口道:“那如果我可以炼化一些地气,这个承诺还有用吗?”
烈焰将军很是大方地道:“当然,不管你能不能吸收地气,这个承诺,都永远有效。”
李牧的脸上,立刻绽开了如菊花一般灿烂的笑容。
“那就多谢宁将军了。”
烈焰将军等人,看着李牧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太好的感慨,好像是上当了。
最终,周围的血色氤氲虚影残影,逐渐散去。
这些死去的战士们,仿佛又化作了丝丝缕缕肉眼不可见的能量,消散于天地之间。
而随着他们的消散,李牧视野之中,所有景物上的那种淡红色气息,都消失不见了,渐渐恢复了正常。
最后,烈焰将军等将军级的亡魂,也都转身而去。
他们今天很被动,被李牧的天眼一扫,发现了行踪不说,更主要的是,军墓园中千千万万的普通士兵的亡魂能量,因为李牧在纪念碑前斩杀秦林等人的行为,而被震动,产生了对李牧的亲近之意,这便是军心,烈焰将军等亡魂,统御墓园中的亡魂,犹如统御大军,不可违逆军心,所以,才有了今日意外之变。
盘坐在墓碑前的李牧,猛然睁开眼睛。
这睁眼的瞬间,似是岁月流转。
眼前,苍翠的松柏,幽深的路径,低飞的飞鸟……一切都恢复正常。
之前的一切,就如幻觉。
李牧敏锐地感觉到,刚才似是过去了很长的时间,但实际上,在现实之中,只不过是一瞬而已,因为他之前盘膝座下的时候,前面石板上,有一只爬虫在努力地向前,而此时睁开眼,这爬虫依旧在爬,也不过是爬了一二厘米而已。
亡者世界的时间,流速与现实世界不一样?
李牧缓缓起身。
他身形一跃,来到了一颗古树的树冠之上,居高临下俯瞰整个墓园的环境。
睁开天眼,再看,李牧有了新的发现。
烈焰将军说的果然没有错,透过数十米深的土层,可以看到,在地下,有一道道宛如江河一般奔涌着的能量暗流,总共二十条,从长安城各个方向的地下正好汇集在了这墓园之中。
透过地表土层,可以感受到这种能量暗流的汹涌。
“这就是地气风水吗?”
李牧惊讶。
在地球的时候,老神棍很重视所谓的风水,且地球上的诸多阴阳风水师也行走于各地,是一种古代智慧的结晶,虽然很多现代人并不认同,但实际上,风水术无处不在。
地球是一颗灵气枯竭的星球,所以风水术难以大显神通。
那么在这个星球上呢?
风水,指的就是风和水,山川河岳,地势高低,远近布局,但说到底,其实就是一种能量的运用。
风水之地,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郭雨青说过,李牧之所以无法修炼出内气,很有可能是因为,这颗星球上的灵气,实在是太低级,而李牧的肉身强度,又太高级,所以无法凝练出匹配他肉身的内气出来。
举个形象一点的例子,这就好比,一台布加迪威航级别的跑车,需要高等汽油才能爆发出动力,而如果只给它没有炼化的石油原油的话,想要跑起来,更笨就是做梦。
李牧深以为然。
但要去找一些蕴含着‘高纯度汽油’的洞天福地,何其艰难。
首先是已经发现的诸多洞天福地,都被底蕴深厚古老的超级宗门所占据,都已经被瓜分,其次,剩下的一些传说中的洞天福地,基本上都位于死亡禁区中,李牧如今的实力,有命走进去,没命走出来,不太现实。
这也是一直困扰着李牧的一大难题。
但是,现在李牧却突然另外有了思路。
既然洞天福地难找,何不从风水术上做文章。
他有天眼,可以看穿地层,看到潜藏于地下的地脉。
而这种地脉之中的灵气能量,显然要比游离游散于天地之间的灵气更为集中,纯度也更高,应该是可以为李牧所用,若是能够将地脉之中的能量,炼入体内,那是不是意味着,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修炼武道过程中遇到的最大难题,就可以解决了?
李牧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烈焰将军等人的话,彻底打开了李牧的思路。
不过,李牧并没有立刻就尝试汲取地气风水灵脉之力。
他需要回去,好好整理回想一下老神棍说过的,关于风水之术的相关理论,保证可以在第一次汲取风水地气地脉能量时就成功。
同时,今天杀了秦林,等于是招惹了恐怖的大敌。
所以,他需要回去做一些应对,让身边的一些亲友,人身安全得到保障,以免再出现如上一次,太白县衙被攻破,导致马君武、冯元星等人重伤的现象,避免重蹈覆辙。
当然,也要尽快将蔡婆婆祖孙,还有吴北辰等六个边军送走。
思路确定之后,李牧立刻开始行动。
大约半柱香之后,李牧在墓园中,等到了祭拜结束的蔡婆婆祖孙和吴北辰六人。
“大人……”吴北辰等人行礼,百夫长吴北辰很是恭敬地问道:“门外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不知道那小王爷秦林他……”
李牧笑了笑,道:“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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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未雨绸缪
“什么?”
“啊?”
“这……”
饶是六名边军,都是热血桀骜之辈,但听到这样的消息,还是被狠狠地震撼了一把,那可是一位小王爷啊,说杀就真的杀了?
眼前这位爷,到底是什么来路啊。
李牧道:“只是这件事情,你们都已经被波及进来了,你们继续留在长安城中,若是镇西王府报复,你们只怕是难以幸免,不知道几位有何打算?”
“这……”吴北辰想了想,一咬牙,道:“我们愿意为大人您作证,证明秦林倒行逆施,祸害墓园……”
倒是个汉子。
在吴北辰等人之前挺身而出帮助蔡婆婆的时候,李牧就对这几个热血的边军汉子有好感,此时听到吴北辰竟然有勇气里下来为自己作证,不由得对他更是高看一眼。
边军的汉子,耿直,热血。
但是,李牧还是直接摆手,打断吴北辰的话,道:“这样做,没有意义,证明不证明,事实到底如何,谁对谁错,对于如今帝国的贵族来说,根本不重要,镇西王也不会听这些,几位既然是边军出身,此时祭拜完毕,不如早些返回边境,应该是有一些保障吧?”
吴北辰一听,道:“这当然,镇西王的手虽然长,但却还伸不到边境去,那里,是我们边军的天下。”
李牧闻言,心中一松,道:“那就好,如此,我现在就送诸位出墓园,然后几位快马加鞭,直奔边境,等到镇西王的势力反应过来,便已经脱困了。”
“那蔡婆婆祖孙二人?”吴北辰犹豫了一下,道:“大人,小人有一不情之请,还请大人同意。”
李牧道:“请说。”
吴北辰看了蔡婆婆祖孙二人,这才道:“之前祭拜亡者的时候,与蔡婆婆谈话得知,原来她老人家,竟然是我们六人救命恩人蔡康永大人的母亲,四年之前,一场夜战中,蔡康永大人是为了救我们六人,才战死杀场的,蔡大人在临死之前,曾对我们说,大丈夫马革裹尸,杀敌而死,死而无憾,唯有家中的妻女老母,放心不下,拜托我兄弟六人照顾,这四年以来,边军战况吃紧,我兄弟无暇抽身,今日,本来是想要先祭拜蔡大人之墓,然后去平安镇寻找蔡婆婆和菜菜,谁知道如此情形下相遇,我们兄弟六人,想要带蔡婆婆和菜菜,前去边关扶养,边关岁苦,但我们兄弟发誓,可以保她们二人衣食无忧,亦可培养菜菜……”
边境也不全是军营,几大边境重镇大城,稳固如山,生活在其中的秦人,适应了军事化的生活习惯,倒是要比疆域内地的平民生活的更好。
原来还有这种事情。
李牧听完,心中惊讶。
这么说来,吴北辰和菜菜的父亲,曾经是上下级的关系,而且蒙受过菜菜父亲的救命之恩,原来是早就有这样一份前情在其中啊。
“若是蔡婆婆和菜菜愿意前往边关,那我当然没有意见。”李牧道。
这种事情,他根本没有什么发言权,所以吴北辰其实没有必要来问他的。
“蔡婆婆和菜菜,之前已经同意了。”吴北辰心中一轻。
因为他之前见到蔡婆婆祖孙和李牧极为熟稔的样子,还以为李牧会安排蔡婆婆祖孙二人的去处,他们六位兄弟,有心替死去的长官尽孝,怕会和李牧的安排冲突,所以有此一问。
“是啊,大哥哥,我和奶奶,要随吴叔叔他们,一起前往爸爸战斗过的地方。”菜菜眼眶哭的红红的,显然是刚才祭拜父亲时,极度伤心,她仰着头,瘦脱了相的小脸蛋上,带着一丝远超同龄人的坚定,道:“菜菜也想要去那里看看,也许会听到更多关于爸爸的故事。”
李牧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抚摸小家伙的脑袋。
命运,对于这个无辜善良的小丫头,何其不公也。
“乱来大师,多谢你几次出手帮助我这个老婆子,我和菜菜什么都没有了,平安镇也回不去了,吴哥儿是个好人,菜菜想去边关,我这个老婆子,把老骨头丢在那里,也没有关系……”蔡婆婆伤感地道:“如果您还能遇到那位白衣仙女的话,请告诉她,她那一锭金子,我和菜菜有生之年,一定会还给她的。”
她的丈夫,三个儿子,都为秦国战死,她心中悲恸。
“蔡婆婆多保重。”李牧从怀中,取出两张金票,都是提前兑好的小额,每张五百金,给蔡婆婆一张,又给吴北辰一张,道:“边关路远,几位一路顺风。”
蔡婆婆和吴北辰推辞不过,最终只好收下。
李牧想了想,又给了小菜菜一个玉吊坠,亲手系到小丫头的脖子里,道:“这个小礼物,算是大哥哥送给你的护身符,你贴身带好,其中有我的术法加持,已经认你为主,若是遇到危险,可以保护你。”
“谢谢大哥哥。”菜菜抹着眼泪。
自从爸爸离开,妈妈失踪之后,除了奶奶之外,眼前这个大哥哥,就是对他最好的人了。
当然,此时的她,并不懂李牧给她的这个吊坠,实际上价值何其珍贵。
这一点,从吴北辰几个人略显震惊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来。
这六位边军年轻人,知道李牧的实力,自然也就明白,这一颗玉吊坠,是何等的珍贵,戴着它在身上,等于是多了好几条命。
他们也为菜菜感觉到高兴。
李牧又将身上的几本武道秘籍,交给了吴北辰,道:“菜菜若是合适习武,可以从其中选择一些,传授给她。”这几本秘籍,都是李牧从西北武林道各大宗门和高手手中榨取来的,以他如今的修为,自然用不到,但送给菜菜修炼,当做是武道启蒙,也是极好的。
其中,就有一本【天剑十六式】。
这本秘籍,李牧已经了然于胸,取其精华,留在身上也无用了,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当然,几位若是有兴趣,亦可修炼。”李牧道。
吴北辰几个人的实力越高,在战场上,就越是可以自保,也算是变相的可以保护蔡婆婆祖孙了。
吴北辰本就是武道高手,一看到【天剑十六式】这几个字,一下子眼睛都直了。
这可是七品技法秘籍啊。
天剑上人的威名,他们也是听说过的。
“多谢大人。”他大喜之下,也就不推辞了。
李牧笑了笑。
他原本打算,是要将蔡婆婆祖孙带回太白县,但是现在看来,前往边境军镇,似乎要比去太白县更好。
最终,李牧带着蔡婆婆祖孙,还有吴北辰六人,从军墓园的侧门,悄无声息地出去,离开了长安陵。
之后,目送他们离开。
吴北辰颇为自信。
他们边军,极为抱团,自有一套渠道和通道,极为便捷和快速,且非常隐蔽,不会被追查到,一番安排之后,当日下午就离开了长安城。
“大哥哥,我会给你写信的。”
菜菜坐在疾驰而去的马车上,眼泪汪汪恋恋不舍地向李牧挥手。
……
……
送走了吴北辰和蔡婆婆祖孙之后,李牧回到了赶猪巷。
此时,时间到了大约正午时分。
太阳正烈。
之前已经收到了消息的郑存剑,在赶猪巷陋室的门口等着了。
进入院落,李牧先向李母打了一个招呼。
在随口吃了一点儿李母和几个丫鬟备好的午餐之后吗,李牧借口有事,就将郑存剑叫到了自己的书房之中。
“从长安城到太白县,最快需要多久时间?”李牧直接开口就问。
郑存剑毕竟消息灵通,他此时已经收到了长安陵前发生的一切事情的经过,震惊之余,听到李牧的话,大约也就明白了李牧的意思,道:“最好的马车,最快的马,带着老夫人等人,昼夜兼程的话,只需要明日下午,即可到太白县城。”
李牧手指轻轻地在桌案上敲打,极有节奏,在思考着。
郑存剑此时,也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如今的李牧,和多日之前在太白县城时,给他的压力又不一样了,身上所笼罩的神秘和威压,越发的深不可测,郑存剑最善于揣测他人的心思,但是在李牧的面前,却始终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这是因为李牧强大无匹的武道实力所带来的。
“我可以信任你吗?”李牧抬头,盯着郑存剑,目光犀利的像是两束刀光剑芒,似是要将他的心肝脾肺肾都看透一样。
郑存剑心中一颤,道:“公子可以百分之百信任小人,小人……”
李牧直接打断了他的表忠心,道:“算了,你不用多说,你的体内,还有生死符在,我一念之间,就可以让你生不如死,你也看到了我的实力,实话和你说,就算是天人境修为的大咒术师,也不可能解掉你体内的生死符,与其相信你的忠心,我更愿意相信,你会在乎自己的性命。”
郑存剑连连点头。
的确,死在李牧手中的先天强者,之前是天剑上人,今日是周安,已经有两个,这样的战绩,已经让郑存剑不敢再有丝毫的侥幸心理。
“你去安排吧,就如你所说,最好的马车,最快的马,一个时辰之后出发。”
李牧做出了决断。
198、传功
他要将李母以及几个丫鬟,都送回到太白县城中。
招惹了镇西王这种庞然大物,长安城中,哪怕是陋室院落中有阵法,但已经不算是绝对安全了,只有布置了【天罡地煞阵】的太白县衙,才可以保护李母等人。
而只有李母等人不再成为累赘,那李牧就可以放开手脚,与镇西王府对抗。
这是最坏的打算。
郑存剑点头,道:“遵命。”
他此时,心中惊骇惊惧,连向李牧提建议的想法,都没有。
等到郑存剑走了,李牧从书房里走出来,向李母等人说了要送她们前往太白县的决定。
“牧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李母担忧地道。
李牧笑了笑,道:“不是,因为我出来的时间太久了,太平县政令荒芜,所以需要回去,正好将娘亲您一起送回去,以后肯定是要长住太白县城的,那里风景优美,空气清新,适合养生,母亲劳累多年,体有宿疾,去那里修养,最为合适不过。”
李母这才放心下来。
她在长安城这么多年,遭受了人生中最大的挫折,也饱受屈辱,对于这座城市,也并不是特别留恋,因此便和春草、夏菊两个丫鬟一起,开始收拾一些家中的细软,为离开做准备。
“只是这院落,才刚刚修葺好,景致格调优美,有点儿可惜了。”
李母不误惋惜地道。
李牧就宽慰道:“无妨,娘亲若是喜欢这里,等过一段时间,县城中的政务处理的差不多,孩儿抽时间再送娘亲回来,小住几日,就当是来怀旧散心啦。”
李母点头称是。
李牧略微停留之后,离开了赶猪巷。
他还要去接一个人。
……
……
流芳街,教坊司。
闻圣斋。
“什么?你想要竞争花魁?”一杯茶下肚,听花想容说完,李牧略感意外。
在他看来,花想容气质淡雅,并无争强好胜之心,之前几次谈话中,对于花魁之位,也并无什么向往之心,怎么这才几日,突然改变了想法?
花想容秀丽无双的脸上,带着一种怯怯之意,生怕李牧不高兴,连忙解释道:“公子可是不愿意奴家去抛头露面?其实,奴家并无争容夺艳之心,只是白萱妈妈她……”花想容将白萱的意思,转达了一遍。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李牧明白过来。
花想容又道:“这些年,对亏了白萱妈妈的照顾,奴家才能在这烟花之地,保全清白之身,不至于堕入无边苦海,奴家心中感激白妈妈,这种恩德,若是弃之不顾,奴家心中难安,但若是公子你不愿意,奴家也就不去参合这种事情……”
李牧连连摆手,道:“花姑娘你想多了……呃?”半句话说完,突然觉得不对,我又不是小鬼子,张口闭口花姑娘多违和啊,于是又道:“从今以后,我就叫你花儿吧,人生在世,当恩怨分明,你想要报答白妈妈,我自然是完全支持的,只是,我今日来,本是要接你出教坊司,前去太白县的,这样看来,今日你怕是走不了了。”
“啊?公子要离开长安城?”花想容心中一惊,突然紧张了起来,怅然若失。
李牧笑笑,道:“只是临时有事,所以要回去一趟,往返最多也就是两日时间,两日之后就回来了。”
他的计划,将李母送回太白县之后,他是要即可返回长安城的。
一则是因为要去寒山、凤鸣两大书院的书库中借阅。
二则是要前往长安陵,尝试汲取隐藏在地下地脉之中的风水灵气。
至少在最近一段时间里,他肯定是要留在长安城中的。
花想容听到李牧这么说,悬着的心又稍微放下来一些,心中很是感激李牧,她看得出来,李牧并没有一般大人物那种居高临下和对于女子的轻视,而是对她非常迁就,很在意她的感受,这种温柔和随和,在诸多大贵族大人物们的身上,是根本看不到的。
这让她一颗芳心,越发牵系宰了他的身上。
能够在滚滚红尘之中遇到这样一个人,何其幸运也。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
而现在,她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这样一个人。
“公子今日可是要观舞?”花想容道:“奴家这两日,新练了一曲舞。”
李牧笑了笑,道:“今日且不观舞,还有另一件事情,要和花儿你商量。”
“公子请说。”花想容跪坐在李牧的身边,好奇地道。
李牧道:“花儿可曾想过修习武道?”
花想容讶然,道:“公子可是想要让我习武?奴家也很羡慕那些高来高去的女中丈夫,快意恩仇,只是昔日在上官家的时候,父母都不愿我习武,不想让我受那个苦,后来家道中落,在想要习武,就没有机会了,如今,我已经错过了最佳习武时机……”她面色,就有些黯然。
李牧道:“谁说错过了最佳习武时间,那是庸人不懂而已,花儿的体质,万中无一,与修炼之道,有着神仙一般的天赋,你若是愿意习武,我传说你一套功法。”
花想容脸上又浮现出了倾城倾国的笑容,温柔地道:“只要是公子传授的,奴家都愿意学。”
李牧摇摇头,这架势,一看就是对于武道其实并无多大的兴趣,只是因为顺从自己,所以才这样说,不过这也难怪,花想容的性子,温和软糯,与世无争,心态倒是极好。
“好,我这套功法,名为【神女先天功】,并不需要打磨打熬,只是一种呼吸的法门而已,我先传授你第一层的心法,你听好了……”
李牧说着,面色严肃了起来,开始传授。
是的,他最终的决定,是将【先天功】传授与花想容。
先天道体,千万之中无一,老神棍曾经推崇备至,曾经说过,宇宙星空之中,无数争辉交锋的天才,那些统御一方的绝对霸主,都是罕见体质成长起来,先天道体在这些绝世体质之中,也算是排名靠前的,非常罕见。
李牧可以想象,一旦花想容真的成长起来,将会是多么强横。
与其让花想容只留在自己身边天天跳舞唱歌,帮助自己修炼,还不如同时让她也成长起来,成为纵横一方的女武神,这对于李牧来说,才是效益最大化。
日后,李牧走出这颗星球,想要挽救地球的命运,一个人的力量,哪怕是再强,也是势单力孤,有的时候,总会遇到分身乏术的情况,但若是有一个帮手,则情况绝对会好很多。
这是从李牧自己利益的方向来考虑。
而如果从花想容的方面考虑的话,先天光之道体不去修炼,绝对是浪费了天赋,对于她来说,是一种巨大的不公平。
所以,李牧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当然,他传授给花想容的,并非是完整的【先天功】心法,而是经过略微简化之后的第一层,又改了名字,叫做【神女先天功】,也不用太担心功法泄露之类的,等到花想容修炼有成,实力更进一步,再传说下一层的功法,也不迟。
接下里的半个时辰时间里,李牧不断地解释,解说,师范,向花想容讲解功法的奥义和心得。
作为一个比李牧还要武道白痴的初学者,花想容的表现,略显笨拙。
但,先天道体毕竟是先天道体,花想容冰雪聪明,等到她弄清楚了一些武学方面的专属名词和大致理论之后,开始渐入佳境。
很快,花想容进入了入定状态之中。
她一身白纱齐胸襦裙,赤着雪足,脚趾精巧,盘膝而坐,乌黑的长发在身边铺开来,形成浑圆的黑色圆盘,入定中的美丽女子,面容精致犹如绝世美玉,闭着眼睛,神态圣洁祥和,长长的睫毛,令人仿佛要沉醉到那种弧度中去。
李牧微微失神。
“先天道体也未免太恐怖了吧,第一次修炼,竟然就可以入定了。”
虽然是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李牧还是被花想容这种修炼速度给吓了一跳。
这也让他对于花想容在武道之路上的未来,更加期待。
“不会一不小心,培养出一尊纵横星海的绝代女武神吧?”李牧有理由这么想。
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随着花想容的呼吸,周围天地之间的灵气,仿佛是龙卷风一样,朝着花想容的身躯汇集而来,仿佛是争先恐后一样,顺着花想容的口鼻,甚至是肌肤的毛孔,涌入到她的体内。
这种程度,完全不比李牧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修炼先天功逊色啊。
但,李牧那是在地球上已经修炼了十多年的积淀才有的啊。
先天道体,果然是妖孽。
李牧想着,在房间周围,布置下了禁制。
这样可以避免天地灵气的波动,引起一些有心人的察觉。
长安城中毕竟不是太白县城那种小地方,城中高手如云,先天强者的也有,万一被人察觉到,注意到什么,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李牧一直在旁边护法。
一直等到大约又小半个时辰之后,李牧中止了花想容的第一次修炼。
因为他要离开了。
199、太白县城的变化
“我感觉,自己好像是飘飘欲仙,要御风而去了……”花想容睁开眼睛,一脸的惊喜,觉得整个人前所未有的精力充沛,这种舒适感不是那种休息充足一觉醒来之后的惬意,而是觉得似乎整个世界,都在自己的面前,变得明媚了起来,她惊喜地道:“这种呼吸法的效果,实在是太显著了……”
一副小女儿的姿态,娇憨可爱。
李牧道:“按照这个法门,只要有时间,就日日修炼,用不了多久,那就是纵横天下的绝世高手了。”他对花想容的期待很大。
花想容眼睛亮晶晶,伸了个懒腰,风情万种:“只要能一直都跟随在公子你的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说完,白皙的鹅蛋脸上浮现出一层红晕,霞飞双颊,可爱到了极点。
这算是变向地向李牧表白了。
李牧身为一个宅男初哥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道:“一会儿,你让馨儿和白妈妈说一声,今晚我会留在闻圣斋,让白妈妈不要再来打扰……”
“啊……公子要留下来过夜?”花想容惊呼一声,脸上滚汤,红霞越发明显,声音微微有点儿颤抖,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李牧一怔,立刻反应过来,花想容这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啊。
不过,就看花想容乖巧地低下头,纤细精巧的手指,下意识地扭弄自己的长发,声如蚊呐,道:“其实……其实奴家……早就当自己,是公子的人了,奴家……这就让馨儿去说。”
她显得有些慌张,又有点儿惊喜。
那小模样,如同受惊了的小鹿一样,羞涩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说白了,虽然是芳名远播的名妓,但实际上也不过才二八年华的小姑娘而已,未经人事,却又比普通女子多懂一些,知道过夜意味着什么,所以就越发娇羞。
处子的娇羞。
李牧心中感动。
这个世界可不像是地球那样风气开明,随便打个什么友情炮也不是不可以,尤其是民风严肃的西秦帝国中,一个女孩子,答应男方这样的要求,就意味着,她真的是爱极了这个男子,一心一意地想要给予这个男子一切。
曾因醉酒鞭名马,深恐多情累美人。
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李牧虚荣心满足,感动之余,有不由地感觉到了一阵压力。
他对花想容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是爱情吗?
他说不准。
但在修炼闲暇之余,也会想起她,这是真的。
不过,这个时候,显然不是去反思这些问题的时机。
李牧连忙解释道:“花儿,我马上就要走了,离开长安城中去办一些事情,但是不想让外人知道我走了,所以想要营造出一个我在这里过夜的假象……”李牧说着说着,突然觉得,妈的自己这个主意其实挺馊的,这样一来,人家姑娘的清白,算是真的砸到自己的手里了。
花想容一听,更加羞涩了,啊了一声,连忙道:“奴家明白了,公子放心,奴家一定会配合好公子你的。”她是真的一点儿怨言都没有,实际上,能够帮助到李牧,她觉得非常开心呢。
李牧心中叹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亲不自禁地伸出手,握住了花想容的小手,轻轻地捏了捏。
花想容面色柔柔,吐气如兰,也不挣扎,任由李牧握着自己的手。
这是长这么大以来,她第一次被一个异性触碰,但却出奇地没有任何的惊慌失措和不适,反倒是觉得从李牧手中传来的那种淡淡的温暖,令她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好好修炼我教给你的呼法,若是有不懂的地方,等我回来。”
李牧站起来。
他运转【移肌换骨变身术】,在花想容惊奇的目光之中,肌肉移动,骨骼变化,最终变成了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马脸男子,然后施展道术,隔绝了自己的气息,无声无息地离开了闻圣斋。
……
……
第二日下午。
秋日时分,艳阳高照。
太白县城中,一片安静祥和,到处都笼罩在一片收获的欢悦气氛之中。
太白县城算是半个山城,农作物大多以梯田种植为主,好在山泉水、地下水众多,水系发达,灌溉根本不成问题,加之今年也算是风调雨顺,所以田地里的收成极为不错。
马车一路畅行无阻,行走在县城郊外的官道上。
“空气真好啊。”李母坐在马车车窗前,面向外面的青山碧海,不由得发出这样的感慨。
长安城已经算是风景绮丽之地了,但是和太白山脉比起来,真的是差的太远,松涛阵阵的太白山,犹如人间仙境一样,而远远可见的红砖碧瓦的太白县城,古色古香,则如仙境中的仙人宫殿群落一样。
春草和夏菊两个人,一路上,也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十几年以来从未离开过长安城的他们,犹如终于逃脱了金丝笼的云雀一样,对什么都感觉到好奇。
昨日下午,从长安城出发,一路日夜兼程,到了今日中午时分,已经到了太白县城之外。
这要比李牧想象的速度更加快一点。
郑存剑找的马匹马车,的确都是一等一的良品。
在县城门口经过了盘查之后,车队进入城内,顺着主干道,一路向太白县衙方向前行。
街道上,行人不少,面色祥和,悠闲自得,不论是抓髻小儿,还是耄耋老者,都是笑嘻嘻的,来往的行人脸上,也都神色明媚,显然在县城中的生活,极为惬意。
“我儿将太白县至理的不错。”李母开口称赞。
她出身于大贵族之家,当然是有一些眼光眼力的,管中窥豹可知全貌,在这些方面,是有一些见地的。
李牧笑而不语。
这些当然都是冯元星等幕僚们的功劳。
他一直都是个撒手掌柜。
不过,看起来,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太白县城中的一切,还是颇为顺利,并没有什么意外之事发生,他也算是略微松了一口气。
很快,一行人进入了县衙。
李牧离开县城,也不过是十几日而已,县衙已经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天罡地煞阵法】对县衙造成巨大的改变。
一缕若有若无的仙气氤氲流转,笼罩了整个县衙,灵气浓郁程度到了变态的地步,原本移栽过来的树木,在这种灵气的滋润之下,仿佛是已经生长了数十年一样,郁郁葱葱,枝叶繁茂,还有云雀、白鹤、白鸽等数十种灵禽,在红墙内外可见,曲水流觞,静谧又美丽,简直不似是人间一样,仿佛是仙家洞府。
“这就是县衙?”李母等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县衙门口的空气,吸一口,都觉得香甜,让人心旷神怡,仿佛是灵泉在洗涤荡涤身心灵魂一样,美妙到了极点的感觉。
李牧也大感意外。
县衙范围之内的一切,都充满了生机,给人一种如梦似幻一般的色彩。
【天罡地煞阵法】对于县衙的改造,不过是十多天而已,竟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太夸张了吧!
惊讶过后,李牧心花怒放。
效果比自己想象的更好,在这样的环境中修炼,吸一口气,都会增长修为啊。
冯元星、甄猛等人,闻讯之后,第一时间前来迎接。
“拜见大人。”
“大人,您可回来了。”
两个人都很激动。
“大人,县政累积了许多,您终于回来了,属下立刻命人准备卷宗,向您汇报……”冯元星大喜过望地道。
李牧:“呃……稍后再说吧。”
什么政务卷宗之类的,滚到一边去吧,老子根本就不想看啊。
从这两个人的表现来看,长安城中发生的一切,显然并未传到太白县城中,这也在情理之中,太白县城地理偏僻,交通不便,且这个世界这个时代,通讯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发达。
李牧等人被迎入县衙。
冯元星得知了李母的身份之后,更是咋舌,不敢怠慢,立刻安排了几名仆妇,前来伺候,将县衙中新建的一个院落上房,赶紧打扫出来。
春草和夏菊的身份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小书童清风坐着轮椅出现的时候,李牧的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个小妖孽的气色不错,面色红润,比李牧离开之前康复了太多,而且看得出来,他的心态还是很好的,并没有因为腿部残疾受伤而显得消沉。
太白剑派的女药师赵翎也出现了。
见到李牧,这个骄傲的小天鹅也没有打招呼,只是跟随在清风的身后,为清风推着轮椅,装作一副根本不感兴趣的样子,但是时而在李牧身上偷瞄的目光,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好奇。
和冯元星、甄猛等人不一样,赵翎是太白剑派的小天才,不管是自身修为还是武道理论经验等等,都要高出很多,她敏锐地察觉到,如今的李牧身上,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让她感觉到一种压力,越发地遥不可及。
这种感觉,她曾经只在掌门的身上感觉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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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深谷幽幽、狂刀盟汚圣两位大大的捧场,谢谢。
200、再回长安城
“难道他短短十几天时间之内,竟然变得和掌门人一样强了?”
赵翎在心中猜测。
但她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因为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通过对话,李牧得知,在赵翎这个女药师的照顾之下,冯元星和甄猛两个人的伤势,已经完全愈合,除了身上的一些疤痕之外,没有留下任何的后遗症,马君武除却断臂无法再生之外,其他伤势也都尽复,已经可以随意走动。
只有妖孽小书童清风,双腿膝盖以下的位置,因为失血过多伤势过重,如今还没有恢复,不过好歹没有截肢,只不过是肌肉萎缩了,如今靠着轮椅,也可以在县衙中行走了。
“日后还有康复的可能吗?”李牧看向女药师。
“不一定。”赵翎面无表情地道。
如果是换做以前,她肯定会直接说出‘不可能’三个字,但是现在,说实话,她真的不敢确定了。
因为这十几天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有点儿颠覆她身为一名药师的知识体系。
马君武等三人的伤势,愈合程度,超越了她最乐观的估计。
这还不算是什么,最不可思议的是清风的伤势回复程度,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原本她断定,清风必须截肢,气血亏损,从此之后肯定是体弱多病,难以长寿,但,如今的情况是什么?清风不但恢复了健康,气血充盈的像是一个未受伤的人,而且双腿也根本没有截肢,保住了,且伤势最重的膝盖以下部位,也只是肌肉萎缩而已。
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
赵翎一番观察,心中也有了一些结论。
一是因为县衙之中的灵气实在是太浓郁,堪比太白剑派的一些修炼迷地,而是因为李牧当初留下的血液,蕴含太强大的生机,硬生生地将小清风亏损的气血补充了回来,堪比神丹妙药。
其实到了几天,她对于李牧的好奇,已经快积聚到了一个顶点。
而且,她内心之中也已经承认,李牧不会是杀害了那几个同门的凶手。
这些日子以来,从冯元星,从甄猛,从马君武,从清风以及诸多县衙中的侍卫、仆妇们的口中,她了解到了一个更加真实和更加清楚的李牧,已经扭转了之前她对李牧的成见。
而且,因为在县衙中,灵气浓郁程度变态,堪比宗门福地,所以赵翎这数十日,修炼进境也是极快,令她欣喜不已,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变向地受到了李牧的恩惠。
所以他甚至对于李牧,有了一些好感。
但,她就是拉不下这个脸,来向李牧道歉。
长久以来的优越感,和身为女天才的骄傲,让她不会成为先开口的那个。
但是,李牧显然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个‘俘虏’那么细腻的心思。
他的注意力,都在清风的身上。
“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李牧拍着小家伙的肩膀,语气肯定地道。
清风的脸上带着微笑,经历了一次人生挫折之后,他的心态,越发的早熟,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种笑容和眼神,似是一位饱经沧桑的睿智智者一样,道:“少爷,我也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恢复的。”
如今,他的精神毅力,宛如钢铁。
李牧点点头。
之后一番安排,李母等人,算是彻底在县衙中住了下来,一路上车马劳顿,很快就睡去。
李牧言辞拒绝了冯元星几个官员想要汇报工作的提议,加以劝勉,让他们放开手自己去做,然后就将他们都轰出了县衙。
他将小书童清风,叫到了自己的练功房之中。
“这一次去长安城,得到了一套功法,应该适合你修炼。”李牧将简易版的【先天功】第一层,传授给了小书童。
这也是他深思熟虑的决定。
身边的人,还是要让他们成长起来,具备自保能力,才能不成为累赘。
况且,李牧渐渐开始觉得,自己一个人,势单力孤,终究不如培养一大票小弟来得爽,在这个世界中收罗人才,加以培养,万一可以创建一支不错的势力,到时候谁敢强拆地球就一路砍过去,想一想也挺拉风的。
当然,一切的前提,都是李牧自身强大。
到目前为止,花想容和小书童两个人,是最令李牧放心和信任的。
所以,简化版第一层的【先天功】,可以试水一下。
和花想容相比,小书童对于武道理论还是有一些了解,所以理解的更快,他天资聪颖,上手要比花想容更加顺畅,但,他的体质却是远不如花想容这样的先天道体变态,所以最终修炼的效果如何,李牧暂时也看不出来。
传授完毕之后,让小书童一个人在练功房中修炼,李牧则是一个人来到了县衙中。
他要重新布置【天罡地煞阵】,予以加强。
和十多天之前相比,李牧实力大涨,尤其是精神力暴涨,且开启了天眼,对于布置阵法,就越是得心应手,对于阵法道术的理解,也更上一层楼,可以查补之前布阵时候的缺憾遗漏。
花费了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李牧完成了所有的阵法补全工作。
经过修改之后的【天罡地煞阵法】,可谓是脱胎换骨一般,具有一定的成长属性,可以通过不断地汲取天地灵气,而使得阵法的威能飞一般攀升,粗略估计,一个月之后,便是先天境界的强者,也休想硬攻入县衙之中。
而此间凝聚的天地灵气浓郁程度,也会更上一层楼,越发浓郁。
【天罡地煞阵法】还蕴含诸多奥妙,不过需要有操控阵法的人,在阵内催动。
以李牧如今的修为,操控这座阵法,就算是是个同级别的高手,前来攻击,他亦是有信心,将对方全部都困在阵法之内击败。
这便是阵法的奥妙。
做完这一切,李牧叫来冯元星等人,叮嘱一番,直接命人将行政办公之地,从县衙中撤了出去,在县衙之外重新选址,以免出出入入之人太多,不好管理,不好防备,泄露了阵法的秘密,或者是无意中破坏了一些阵法的部分。
堡垒,总是很容易从内部攻破的。
这是伟人说过的话。
李牧不得不防。
从今以后,这个昔日的县衙,实际上基本上变成了李牧的私宅。
没有人会对这样的事情有看法,因为这完全属于他的权力范围之内。
再回到练功房时,小书童清风修炼的不错,精神力已经有了长进,当然,和花想容相比,还是差了很多,这是上天注定的个人资质问题,没有办法改变,所以清风的修炼之路,更需要慢慢打熬了。
李牧郑重地传授了小书童清风一些操控阵法的法门——清风的精神力自然是不足以控制阵法,但是有李牧之前留下来的操控玉牌,配合之下,已经可以实现【天罡地煞阵法】的一些功能了。
此时,已经是下午时分。
李牧一番安排,重新踏上了返回长安城的路。
郑存剑也一起返回。
而倒霉的贵公子李冰,则依旧被关押在县城牢房中。
一直到傍晚时分,女药师赵翎才知道了李牧重新返回长安城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女药师心里,颇为失望。
“我一定会弄清楚你身上的秘密。”
她觉得,李牧的身上,实在是隐藏着太多太多的秘密了。
她特别的好奇。
而这种好奇,让她的心里,就像是有一只小猫在用肉嘟嘟的小爪子挠啊挠,痒的难受。
……
……
第二天上午,李牧已经重新回到了长安城中。
之所以这么快,是因为李牧骑着菊花豹,不用如去时那样照顾李母等人的马车,几乎是一夜驰骋,跨越数百里,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他就回到了流芳街教坊司翁圣斋中。
“啊,公子,你回来了?”
刚刚结束了晨课修炼的花想容,看到李牧出现,顿时欣喜万分。
李牧离开长安城才不过两天多时间而已,对于花想容来说,度日如年。
心中装着一个人的感觉,情窦初开的少女终于淋漓尽致地体会到了,那种蚀骨一般的思念,明知道心上人很快就会返回,却又忍不住地去想,若不是修炼【神女先天功】可以飞快地度过时间,这两日在花想容的感觉里,简直是太过于漫长。
李牧抬手很自然地揉了揉花想容的头发,道:“说了两天就回来嘛,当然会回来。”
花想容又羞红了脸蛋。
才过去两日时间而已,花想容的修炼进度,令李牧感觉到惊讶。
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花想容的生机气血,要比两日之前,旺盛充盈了十倍不止,身体里充满了力量,如果说两日之前的花想容,只是一个娇弱的普通女子的话,那此时眼前的花想容,已经具备了合力境巅峰程度的体质了。
更为增益的是她的精神力。
“只怕是已经可以媲美二星级术士的精神强度了……简直是……太快了。”
李牧一次次地被先天道体的修炼速度给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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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大家道个歉啊,上一章出现了一个bug,李母双眼失明了,所以看不到外面的景色,这一点,刀子写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给忽略了,实在是抱歉。谢谢大家提醒我,感谢。已经修改了。
201、内气
怪不得老神棍说过,先天道体那是纵横星海的苗子,诚不欺我啊。
不过,【先天功】本来就是增强精神力的法门,配合先天道体,仔细想想的话,也在情理之中。
李牧突然觉得,既然花想容的修炼速度这么快,那不妨再传授她一些道术。
道术与武道不同,它的修炼和施展,并不需要太多的磨练和打熬,也不是水磨工夫,只要是精神强度足够,气血生机充盈,足够感应到天地之间的各种元素灵气之力,就可以施展,对于天赋的要求高于时间和经验,最适合花想容。
于是,李牧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好呀,公子让我修炼什么,我就修炼什么。”花想容欣喜地道。
实际上呢,连李牧都看出来,这丫头根本不在乎自己能够学到什么,她喜欢的是李牧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李牧传授教导她时候的那种语气、表情和神态,让她感觉到满足和舒心。
……
中午时,李牧离开了翁圣斋。
这两日,他在闻圣斋【花想容】处过夜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长安城,作为如今城中最受人瞩目的风云人物,李牧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大化,就像是地球上那些小鲜肉流量明星一样,备受关注,何况这其中,还有一个同样明星化了的花想容。
不过,李牧在离开闻圣斋的时候,明锐地感觉到了,路上一直都有人跟踪自己,且跟踪者的实力,颇为不弱。
“看来,镇西王府终于有多行动了吗?”
李牧不动声色。
他没有返回赶猪巷,而是直接去了长安陵军墓园。
在从太白县城返回的路上,李牧已经将老神棍说过的关于地气风水的各种理论,整理了一遍,大致推算出来了一个汲取地脉灵气的方法,需要立刻去军墓园中尝试一下。
时不我待。
如今的李牧,需要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
片刻之后,军墓园遥遥在望。
因为三日前的血案,此时的军墓园的护陵军已经换了一批,戒备森严,暂时关闭了,军队中的精锐将整个纪念碑前后都完全控制,一种紧张森严的气氛,弥漫在牌楼大街上。
李牧并没有从正门进入。
他骑着菊花豹,择一处偏僻的墙壁,翻越过去。
根据当日的记忆,李牧很快就来到了军墓园中地气地脉汇集的中心之地。
天眼一扫,整个地下灵脉的走势和分布,都尽入眼底。
“没错,就是这里了。”
李牧让菊花豹一边玩蛋去,自己则开始布阵。
想要汲取地下灵脉地脉的力量,单纯依靠功法,肯定是不行的,需要在运功之地,布置下阵法,通过法阵的力量,将地下灵脉之力引出,这样才能吸收进入体内。
李牧选择的阵法,叫做【青龙出水阵】,是老神棍说起过的诸多阵法之中的一种,顾名思义,具有引导之力,尤其是对于水下、地下的灵气,具有引导作用,也是李牧目前修为可以布置的最好的引导阵。
李牧早就准备好的玉诀,分别打入了周围十八个方位,然后脚下八字丁,分阴阳,斜走,正步,各二十一步,选择阵眼,打入最后一块核心玉诀。
这种玉诀,乃是事先以美玉雕刻祭炼好,算是半道器,用以引动阵法,以李牧如今的修为来说,祭炼起来,并非是难事。
一切布置好,李牧引动空气之中灵气,注入核心玉诀之中。
四面早就布置好的玉诀,开始散发光辉,然后又渐渐暗淡下去,阵法沟通,大地开始微微地颤抖了一阵,旋即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但通过天眼,李牧可以清晰地看到,地下的地脉之气,就像是沉睡的神龙被唤醒一样,开始汹涌了起来,然后最核心地脉汇集之地,一道水桶粗的地气,直冲起来,冲破了数十米深的土层,喷薄而出。
“成了!”
李牧大喜。
这个过程,比他想象的更加简单。
他准备进入阵中,开始汲取地气灵脉之力,不过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在【青龙出水阵】之外,又布置了一个遮蔽气息和警戒用的小阵法,这才回到阵中,开始运转【先天功】,汲取地脉之力。
李牧所坐的位置,正是那一道水桶粗的地脉灵气喷涌的位置。
【先天功】运转的瞬间,李牧立刻感觉到,一股磅礴浩瀚的灵气潮汐,宛如汪洋大海一样,将自己整个人都包裹在了其中,张口呼吸之间,仿佛吸入的是灵浆琼液,而不再是空气。
浑身无数个毛孔数张,地脉灵气疯狂地通过毛孔,涌入到了他的体内。
李牧感觉,自己这一瞬间,就像是一块海绵一样,在疯狂地吸水,又像是一个被吹气的气球一样,在急骤地膨胀。
无数武者梦寐以求的天地能量,如燕归巢一样涌入李牧的身体之中。
【先天功】几乎一瞬间就被催动到了极致,疯狂地炼化,控制这种灵脉之力,化入肉身之中,滋补**,同时在体内的经络通道之中疯狂地流转,就像是洪水在剧烈地冲刷一条条干涸已久的河床一样,不断地将河床中的泥沙杂质、淤塞冲刷干净,不断地拓宽河床的宽度、深度!
李牧心中狂喜。
这就是内气的感觉啊。
终于可以修来出内气了吗?
他看到了一丝曙光。
收敛心神,运转【先天功】,尽量约束和炼化涌入体内的地脉灵气,让其按照【先天功】的路线,一个个周天地在体内运转着,不断地冲刷经脉,滋补肉身,温润脏器。
时间流逝。
转眼之间,一日时间过去。
华灯初上的时候,李牧停止了这一次修炼。
不得不停下了。
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趋于饱和,就像是一个被充气到了极限的气球一样,再充气,就要爆炸了。
其实,这也就是李牧经过了【真武拳】改造的肉身强横无匹,才能在地气灵脉爆发之下,完全吸收灵气,还坚持了这么长的时间,换做其他武道高手,哪怕是先天境界的绝世强者,也早就被撑死数十次了。
李牧终止了【青龙出水阵】。
地下的灵脉地气不再喷涌。
他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在终止的阵法之中,继续运转【先天功】。
这一次不是为了汲取,而是要将体内积蓄的庞大地脉灵气,完全炼化,化为己用。
又过了一个时辰。
李牧的脸上,出现了喜色。
因为他终于感觉到了内气的热流。
这一次,并非是因为观赏花想容的道体之舞,也不是因为之前的积蓄,而是真真切切的产生了内气,宛如温泉娟娟热流,在奇经八脉之间流转,一开始,只有细如发丝的一点点,但随着体内大量的地脉灵气被炼化,这种娟娟热流就越来越浓郁,灵动地游走在了李牧体内经脉,宛如一条小河。
转眼,就是两个时辰过去。
夜色已经无比深沉,云低天黑。
李牧的周身,一层层白色暮霭一样的氤氲缭绕着,口鼻呼吸之间,有宛如龙蛇一般的白色气流,从其中呼出来,缭绕周身,然后又从他周身的毛孔之中渗入进去,形成了一个奇特的循环。
这是炼气成功的征兆。
李牧的经脉之中,有一道小拇指粗细的热流,顺着奇经八脉流转,散入到四肢百骸,然后有重新回到经脉之中,最终,在小腹位置盘踞了起来,如一颗小小的太阳一样,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暖意。
再过一个时辰。
天色已经是微明。
李牧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睁开了眼睛。
他的眸子,在黑暗之中仿佛是两颗闪烁着星光的星辰一样,有一种特别的色彩在其中,比平日里,更加明亮。
“终于成功了。”
他张口一吸。
缭绕在身体周围的白色氤氲,宛如长鲸吸水一样,全部都没入到了口鼻之中。
然后,李牧缓缓站起来。
他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一般的笑容。
这么长的时间了,苦苦摸索,处处碰壁,终于被他找到了修来出内气的办法,感受着此时体内经脉之中那宛如循环,宛如娟娟温泉之水一般流淌的热流,李牧真的想要放声长啸。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都压在他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被粉碎了。
内气,终于产生了。
老神棍曾经不止一次地强调过内部真气的作用,将他传送到这个星球,肯定不只是为了让他将先天功和真武拳修炼个一两层一两式,而是希望他能够武道大成,没有内气如何大成?李牧对于这一点,一直认识的很清楚,所以,才会费尽心思想要修来呢出内气。
修外不修内,是修形不修神。
修内不修外,是修神不修形。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一条腿走路,如何在与诸多星海天骄的争锋之中走在前面?
只有内外兼修,才能形神兼备。
而现在,李牧的‘第二条腿’,终于练出来了。
内气的妙用,是语言难以完全形容的。
0202、暗流涌动
对于李牧来说,最大的作用,则是可以作为修炼的润滑剂,帮助他突破【真武拳】。之前,不管李牧对于真武拳前三式修炼的如何精纯,然而一旦贯冲到第四式的时候,都难以完成,身体剧痛,宛如筋骨折断一般。
李牧猜测,这可能与内气不成有关系。
【真武拳】从本质上来说,属于战技,是技法。
技法需要内气的辅助。
而如今,他终于看到了一丝光明。
远处的天边,露出了鱼肚白,淡淡的红色朝霞染红了半边天空。
军墓园被封闭了好几日,无比幽静,一个人影都没有。
李牧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于是一声口哨,将远处玩耍扑蝶的菊花豹招呼过来,骑着菊花豹,直接离开了墓园。
他依旧没有返回赶猪巷,而是去了教坊司流芳街闻圣斋。
如今花想容刚刚踏上修炼之路,需要多加注意提挈,先天光之道体进境迅猛,难以掌握,要比小书童清风具备更多的不确定性,所以李牧也不太敢大意,要去在看看。
李牧的身影消失之后,暮色还未褪尽的墓园中,出现了别人无法察觉的能动波动,数个血色氤氲一般的身影,在【青龙出水阵】的周围若隐若现,为首的,正是那位烈焰将军。
“他……竟然做到了。”
“地脉灵气,竟然……”
“感觉,我们好像是犯了一个错误。”
“这算是自己打脸吗?”
“若是地脉灵气被他抽取干净,那我们岂不是也要烟消云散?”
几个将军的血色氤氲虚影的面色都有点儿尴尬。
当日不过是随口许诺,因为根据他们所知,地脉灵气还没有人能够汲取出来化为己用,就连当初那位神宗的大人,都不能做到,谁曾想,李牧竟然真的做到了,这就很尴尬了。
“这是什么术士阵法?从未见过。”
烈焰将军的目光,落在了暂时被李牧关闭的【青龙出水阵】上,面带好奇,他本能地感觉到,这个阵法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让他感觉到亲近,又让他感觉到畏惧。
“它会把地脉灵气抽干的……只要李牧愿意的话。”另一位将军道。
“那我们和李牧谈判吧,让他手下留情。”有人……不,有鬼提议。
“出尔反尔不太好吧?”
“谁知道他真的可以汲取地脉灵气呢。”
“这样做,会被他看穿我们的底细的吧。”
“总比没有了地脉灵气我们烟消云散要好啊。”
一群鬼将军叽叽喳喳,讨论了起来,最终没有达成任何的一致看法,很显然李牧的行为,让他们感觉到困扰和苦恼,而且更加要命的是,他们还曾夸口,不管李牧能不能汲取地脉灵气,他们还愿意为李牧出手一次……哇,做鬼也不能吹牛逼啊。
一群苦恼的鬼将军,最终在太阳降临之前,消散了,返回各自的墓穴中修养长眠。
……
……
这几日,长安城看似风平浪静,但实际上,暗流涌动。
普通人不会感觉到城中的紧张气氛,但是真正消息灵通的人,却都感觉到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这从长安城外驻军的调动,驿站街道上飞奔的快马,以及赶猪巷、闻圣斋之外渐渐多起来的生面孔等等方面,就可以看得出来。
镇西王的小儿子,死了。
被李牧杀死。
西城区分守衙门的守备将军蒋炳,也死了。
也是被李牧杀死的。
长安陵牌坊街的英烈纪念碑前,鲜血染红了地砖,虽然已经早就清洗了血迹,也收敛了尸体,但空气中的血腥味,却还未散去。听说当日,还死了一个军士长,但这种小人物的死,和秦林、蒋炳之死比起来,就根本没有人去关心了。
这个消息,虽然官方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封锁,但但凡是城中有一定地位的人,却还是隐约都知道了,知道这个消息的瞬间,他们简直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一位小王爷死了,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杀死的。
这得掀起多大的滔天巨浪啊。
同时,还死了一位帝国五品武官。
长安城的天,算是被捅破了。
而更加离奇的是,捅破天的人,非但没有逃之夭夭,反而堂而皇之的在教坊司中寻欢作乐,简直是创下了帝国中兴以来,最大的奇闻。
很多人都在等待着事件的进一步发展。
一位先天,可以对抗镇西王府?
没有人相信李牧有这样的力量。
但李牧的镇定和悠闲,让所有人都无法理解。
除非……他有所依仗?
是了,这么年轻的先天,如此绝世的天才,怎么可能会像是野草一样从野地里长出来,一定是有人培养了他,而能够培养出来如此天才的势力,又怎么会弱小?莫非是哪一个神宗不成?
镇西王正是忌惮于此,所以才没有急于动手。
但是很显然,丧子之痛,让他无法平静。
随着时间的流逝,长安城中出现了数尊先天境的陌生面孔,同时,传闻西秦帝国监察司总司中,也派遣出来了一位巡检,来到了长安城中,既为调查徐监察之死,也为李牧而来。
先天境强者杀死帝国官员,这事儿,本来就是监察司职权管辖范围之内的事情。
而就在这样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诡谲局面之下,长安城的花魁选举,也轰轰烈烈热热闹闹地开始了,这无疑吸引了无数普通人的目光,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是长安城中的盛典,因为花魁大赛而带来的各种活动,商机,聚会,诗会等等,会让整个长安城中,都处于一种沸腾的状态。
各大府都会有远道而来的商会财团。
这一段时间的长安城,热闹程度,堪比是地球上中国人的春节。
而此时,花魁的候选人,也已经是名声传了开来。
教坊司几大青楼的头牌,都是热门人选,其中就包括闻圣斋的花想容。
而除此之外,还有从其他州府来的名妓,都想要一争这花魁的名头,哪怕是因为地方保护主义而不能真正地成为最后的花魁,但只要是可以进入前十,到时候,都是名利双收的事情。
而对于普通平民们来说,花魁大赛可能是他们一辈子中唯一一次可以看到那些宛如仙女一般的花魁们面目的时候,因此,也是极为兴奋。
各大青楼都开始发力,做各种宣传。
许多颇有诗名的才子,诗人,文秀之人,都成为了各大青楼争相邀请、各大名妓卖力讨好的对象,因为在这个时候,只要有一篇属于自己的十年诗或者是百年诗,传唱长安城的话,那对于争夺花魁竞赛,可谓是增加了无形的资本和筹码。
诗文的力量,也是很重要的。
一时间,文坛也可谓是风起云涌。
作为最近一段时间,如飓风一般碾压了长安城文坛的新锐,李牧的【陋室铭】、【佳人诗】、【花想容】三首诗,传唱一时,因此他当然也是各方瞩目的焦点,这样一个百年诗张口就来的花丛进士,无疑是许多人都想要拉拢的对象。
但是,却没有人真正出手,都在观望。
因为谁都知道,李牧独宠花想容一个人,而作为闻圣斋的头牌,花想容也是报名参加了这一次的花魁大赛的,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谁都不想去吃个闭门羹。
当然,也有许多自诩容貌姿色不比花想容逊色的名妓,都在打听李牧的踪迹,想要将这位年轻的诗坛新贵,从花想容的闻圣斋中抢过来。
“一个书五岁的雏儿,诗武双绝又能怎么样,见的女人少,才会喜欢花想容暗中清官儿,若是遇到我,保管叫他从此之后,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来自于扶风府的名妓薛蕊放话。
而很多其他彩色双绝的名妓,也都在打着这个算盘。
只是,这段时间,她们明察暗访,都无法找到李牧的踪迹。
赶猪巷【陋室】院落的大门,日日关闭,不管是谁来了,都无法叩开大门,也从不见李牧的踪迹,赶猪巷中的居民们,一时成为了香饽饽,各方都想要从这些贫民们的口中,得到关于李牧的行踪消息,然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收获。
查来访去,最终只得到一条线索,大丰商会的会长周得道,是唯一曾经叩开过【陋室】院落大门的人。
于是,很多人又跑去拜访周得道。
周得道却只能苦笑着道:“并非是在下与李大人有什么交情,而是因为犬子惹祸……”他将原委道出来,之所以能够叩开李牧的门,是因为他是去奉上剩下的三十万金票,求李牧解掉儿子体内的咒术,如今,咒术接触之后,他却是再也没有可能联系到李牧了。
这个结果,无疑让众人都很失望。
……
知府府邸。
“大人,刚刚得到的消息,镇西王麾下四大供奉之一的【云中剑】刘无锋已经到了城内,如今,就在教坊司中【软玉楼】中住了下来,随行的还有镇西王府中的三大先天高手,这软玉楼,最是临近【翁圣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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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3、暗流涌动(2)
郑存剑汇报道。
“刘无锋?这倒是一个硬手,二十四式【云中仙剑】,号称是仙人剑术,含有败绩,镇西王这一次,看来是真的被激怒了。”李刚面如冠玉,黑须冉冉,儒雅清癯,风度翩翩,微笑道:“加上这几日来的无量剑派、风雨楼、情杀道等数十个宗门,都是亲镇西王府的势力,呵呵,这声势,可就有点儿大了。”
“要不要向公子透露一点儿信息?”郑存剑尝试着问道。
李牧在长安城中,没有根基,许多消息,必然是不知道,将这些消息透露给他,或许可以帮到一些。
李刚摇摇头,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郑存剑点头,心中在拿捏着这句话的意思。
知府大人的想法,他第一次觉得无法揣摩。
对于这位断绝了父子关系的儿子,他内心地到底是持什么样的想法呢?
想要拉拢?
那为何当日天剑武馆一战之后,并没有留在现场,也一直都没有想要与李牧相见的意思。
还是落井下石?
但暗中,还是很关注李牧的消息。
郑存剑有点儿看不清楚了。
“镇西王府的赵先生,也已经来到了长安城,数次求见大人,这位赵先生,据说乃是镇西王乳母之子,是镇西王小时候的伴读,与镇西王关系极好,权柄不小,大人是都要抽时间去见见他?”郑存剑又问。
“不见。”李刚冷笑:“镇西王亲自来了,本府也许还卖他一个面子,派一个下人来,就想见我?”镇西王的势力范围,在东边的凤翔府,与长安府中间,还隔着扶风府这样一个帝国大省呢,李刚身为帝国封疆大吏之一,有其身为封疆大吏的底气,这句话说的,气魄十足。
郑存剑点点头,记下来,又道:“监察司总司的鹿梨子巡检,今日也入了长安城,已经向衙门发了文,希望我们将二公子抓捕起来,送到长安城监察司分部,由他们审问定罪。”
李刚冷冷一笑:“这种事情,如何回复,还需要我教你吗?”
郑存剑一怔,明白了,道:“好的,属下知道了。”
李刚又道:“最近长安城中,暗流涌动,命城外的驻军,入城执勤,每夜,一到子时,全城宵禁,非公文不得外出,敢在城中闹事的,不管背景,全部都给我抓起来,长安城的秩序,不能乱。谁敢在城内闹事,就是和我过不去。”
……
……
庄园中。
公主秦臻眉头紧锁,看着眼前的长安城地图,眼睛盯着从教坊司流芳街到西城门的无数街道巷子,脑海里,勾勒出一个又一个的路线。
“最坏的打算,我们参加拍卖失败,只能动手抢人,得手后,绕开东城区守备衙门的兵力,最快的速度,亦需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啊,对方绝对不可能给我们那么长的时间的。”
她眉眼之中,都是忧愁。
要救的是孤儿寡女,没有什么行动能力,会更加拖延时间。
这段日子,她已经尝试了各种方法,但却都没有办法提前救出人,如今,最后的希望,只能寄托在花魁开选当日了。
“你的那两老朋友,可靠吗?”秦臻公主看向【风君子】王辰。
如今,她不得不多广邀助拳,王辰的两位老朋友,她一开始是不打算借助的,因为归隐了的人,再度踏入江湖,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想要再归隐,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啊。
“绝对可靠。”王辰道:“我已经和他们约好,就在城外接应,万无一失。”
公主秦臻点点头,脑海之中,一遍遍地计划着。
她要邀请了一位长安城中的朋友,到时候,可以帮忙。
只是……计划好做,实施起来,各种变数,她以前做事,总会考虑到各种意外,布置各种后手,然而这一次,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人手有限,只能顾得上眼前路,哪里还能准备后意外?
“殿下,请恕老臣直言,何不向李牧大人求援?”风君子从一开始,就是铁杆李吹,对于李牧,极为崇拜,始终认为,拉拢李牧,或者是结个善缘,向李牧求援,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秦臻公主微微皱眉,没有第一时间反驳。
她的心中,还是很纠结的。
纠结之处,在于她不屑于李牧的为人,敲诈勒索,流连青楼,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认,李牧的实力,远远超出了她的估计,这是一个她看不透的人,包括李牧【陋室铭】三首诗,包括他斩杀了在军墓园中倒行逆施的小王爷秦林……李牧,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现在,有点儿看不懂了。
自从上一次青楼夜诗传出来,她就已经不让手下提起任何关于李牧的事情,但问题是,李牧一次次闯出来的事情太大了,就算是秦臻不想听,依旧会传到耳朵里,比如斩杀秦林这种事情,虽然同为皇族,但秦臻对于秦林的恶感,是毫不掩饰的,所以秦林之死,秦臻非但不惋惜,反而是拍手称快。
这一点,她是完全站在李牧这一边的。
不过,招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李牧的神奇之路,只怕是就要到此为止了。
“殿下,我觉得您对李牧大人,一直都有点儿成见,李牧绝非是那人一样,这一次,如果有李牧大人出手援助的话,那救人之事,成功率可以提升三成以上。”王辰道:“救人要紧啊。”
秦臻有点儿心动了。
“你和李牧,有交情吗?”她问。
王辰道:“有数面之缘,并未有深交,但李牧此人,颇讲义气,有同情心,怜悯弱小,老臣一三寸不烂之色,或许可以请得他出手。”
秦臻犹豫了一下,最终叹了一口气,道:“好,那你去办吧。”
“遵命。”王辰大喜。
公主殿下终于肯放下心中的成见了吗?
这可真的是一个好兆头啊。
只要成功合作一次,彼此之间的芥蒂和误会,就可以消除,以后再想办法,将李牧拉到公主殿下的阵营中,那就方便太多了。
王辰兴奋地转身出去办事。
……
与秦臻等人所在的庄园相隔不远的另一座庄园里。
在这里已经闷了数十日的大草原壮汉们,情绪变得有些急躁。
“李牧闯了祸,现在长安城中,秦人的高手数量增加,对于我们来说,局势越发不利了。”
“秦人的这个小诗仙,真的是个惹祸精。”
“那怎么办?”
“现在就动手,直接去把圣女殿下抢过来。”
“对,谁敢挡我们,就砍死他。”
一群来自于大草原的蛮子,脑子里的肌肉比脑浆多,又开始冲动了。
年轻的军师摇摇头,道:“不用着急,银子已经筹措到了,能不动武,就不动武……”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关键是,动武根本就没有胜算啊。
救人,救人。
那啊。
“如果最后实在是只能动武的话,各位就准备好硬拼吧,李牧是个变数,他招惹了这么多的秦人高手,汇集长安城,但对于我们来说,未尝不是好事,龙蛇混杂,浑水摸鱼。”年轻军师微笑着道。
他的微笑,总是有一种让人信任和平静的力量。
而众多草原蛮子,被看作是野蛮人的他们,原本躁动而又喧哗,听到了年轻人这么说,却立刻就安静了下来,一个个像是小学生一样连连点头,道:“听军师的。”
为首那铁塔一般的草原汉子,亦是点头。
草原人信任一个秦人,这样的画面,很少见。
“我会想办法,提前派人通知圣女等人,到时候,也好相互配合。”年轻军师又道。
……
……
长安城中,一处神秘之地。
面貌俊秀如妖一般的年轻人,嘴角带着一抹凛冽的弧度:“呵呵,拒绝了?”
下面一位中年武者,身披灰袍帽衫,道:“是的,属下在闻圣斋中,找到了李牧,也递上了殿下您的拜帖,表达了殿下您的善意,但是,他决绝为殿下您效力。”
“简直是狂妄,要给他一个教训。”
“哼,他以为他是什么,殿下给他拜帖,已经是给他面子了,竟然如此不识抬举。”
“灭了他。”
房间里,其他一些谋士、武官模样的人,都忍不住怒意聒噪了起来。
主座上,英俊如妖的年轻人,轻笑了一声,道:“天才,总要有一些天才的骄傲嘛,本王可以原谅他一次,再去送我拜帖,语气姿态摆低一点,若他愿意为我所用,条件他可以随便开。”
“遵命。”
中年高手转身而去。
在做的其他人,都面面相觑。
如果真的招来一个李牧这样的妖孽,那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竞争对手,这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
……
……
流芳街。
教坊司官宅。
这里是管理整个流芳街上大大小小青楼妓院的行政之地,也是关押一些还未调教好出.台的官宦女子的重地。
“妈妈,姐姐,我好饿啊,我冷。”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左右的清秀小女孩,乖巧地蜷缩在一位中年美妇的怀中,但一阵冷风吹过来,她打了个激灵,终于忍不住了,小声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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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3、同命相连
“蜜蜜乖,再忍一忍,稍微忍一忍。”中年美妇抱紧了小女儿唐蜜。
这美妇身穿麻袍,仅能遮体,看起来有三十岁出头的样子,风韵犹存,肌肤白皙,宛若凝脂,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有些凌乱,眉宇之间有着一丝贵气,显然是出身不俗,曾经是贵妇人,只是如今,进入了教坊司,满脸的憔悴,紧紧地抱着小女儿,强忍着没有流泪。
在她的身边,还坐着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小美人,正是大女儿唐糖,斜刘海蓬松,头发半扎,与中年美妇的样貌极为相似,但更多了一些清纯可人和纯真甜美,只是表情同样的憔悴惶恐,眼神有一些迷茫,偶尔闪过一丝仇恨之色。
母女三人,身上都只穿着一层灰色的麻袍,近乎于衣不遮体,被关在铁笼字里。
她们这些日子以来,颠沛流离,沦为阶下囚,一直担惊受怕,被送到了这教坊司中之后,又被虐待,想要瓦解他们的意志,所以到了今天,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吃东西,饿的浑身无力,脆弱到了极点。
尤其是小丫头糖糖,年纪还小,抵抗力弱,又一直受到惊吓,有点儿发烧,额头发烫,蜷缩在母亲的怀里,瑟瑟发抖。
“娘,我想爸爸。”低烧中的唐蜜迷迷糊糊地道。
美妇紧紧地抱着女儿,泪水忍不住流淌:“爸爸会回来找你的……”但实际上,那个曾经为她们遮风挡雨的男人,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女儿。
大女儿唐糖,目光呆呆的,像是傻了一样。
教坊司,对于她们来说,多么可怕的名词啊。
官宦之家的女子,落到这种地方,就等于是掉进了魔鬼窟。
脚步声传来。
“唐夫人,你想好了没有?只要乖乖配合我们教坊司,你和你女儿,非但可以吃饱穿暖,还依旧可以锦衣玉食。”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铁牢笼外传来。
却是教坊司的负责调教母女二人的班主,又来了。
“呵呵,女人嘛,有的时候,就得任命,都落到这步田地了,还坚持什么贞洁啊名节啊之类的虚物,有什么意思呢,不如放开一点,又不疼,自己还能舒服着,只要你张开腿,大把的银子源源不断地来……”
这个班主,同样是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人,但是面白敷粉,身穿绫罗锦衣,说话妖里妖气,像是个女人一样,斜长的眼睛里,闪烁淫.秽的光芒。
美妇只是流泪闭上眼睛,也不说话。
“呵呵,唐夫人,你可没有多少时间了,赶紧想吧,三日之后,就是花魁大选之日,嘿嘿,你也算是当日的精品之一,我再给你最后一日时间,你好好想想吧,若是还冥顽不灵,那就只好给你用强的了,好好想想,你女儿可支撑不了太长时间了。”
美妇依旧是流泪。
中年人冷哼一声,转身要离去。
突然,大女儿唐糖开口了,道:“我答应你……”
“嗯?你说什么?”面色阴柔阴狠的班主,回过头来,嘴角浮现出一缕微笑。
“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你放了我娘和我妹妹,好不好?”唐糖冲到了铁栏杆旁边,神情激动地道。
“哈哈哈,小丫头,你想的太天真了,谁敢放你们母女出去?”班主怜悯地看着唐糖,道:“你们乃是重犯,陛下的旨意,就是要你们母女三人,此生为娼,以赎你父亲的罪,你凭什么,和我们讲条件?”
“你……”唐糖呆住。
“三日之后,就是拍卖大会,到时候,你们若是还不服,那我们就只好采取一些措施了,呵呵,反正保证人能拍出去就好,不饿死就行。”那班主阴冷地一笑,毫无同情心,转身离去,冷笑道:“早点儿服软,少受皮肉之苦,嘿嘿,若是你们不想为唐将军报仇,洗刷冤屈,那拍卖会之前,早点儿自尽,也可以免受屈辱。”
最后这一句话,才最是诛心歹毒,一下子,就抽干了母女三人——不,唐蜜儿还小,懵懂无知,所以应该说是唐夫人和唐糖自杀的勇气,也让她们打消了自杀的念头。
是啊,要活下去,为父亲(丈夫)平反。
父亲(丈夫)是被奸臣害死的,背负着屈辱谋逆之名,死不瞑目,如今这天下,就只剩下她们母女三人,还始终相信那个男人的为人和忠直,若是他们都死了,还会有谁去争取?
看到这两个女人,眼里的刚强和决绝消逝,立刻就像是大雨滂沱之下灰烬中最后一丝火星一般,迅速地暗淡黯然了。
那班主冷笑一声,大声地吩咐周围看守的人,一滴水一粒米都不要给母女三人,才转身离去。
“唐哥,你在天之灵,保佑我和糖糖,唐哥,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美妇的心,都快碎了。
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她早就自刎而死,到九泉之下陪同夫君,可还有两个女儿,这可是唐家最后的血脉了,自己要是死了,两个女儿怎么办?小小年纪,人生路才刚刚开始……美妇的心中,真的是如刀割一样疼痛。
谁来救救我们啊。
美妇的心在滴血。
当年,她夫君在世的时候,古道热肠,不知道帮助过多少人,如今,却有谁来救救她们啊。
“哭什么哭,就知道哭。”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你们秦人女子,就是懦弱。”
却是大约五六米远,另一个铁笼中,其中关着的一个年轻的草原女子,开口呵斥了一句,道:“好好想想,怎么救你女儿出去,不要一直哭哭哭……哼,女人的眼泪,只给最心爱的男人看到,绝对不会让仇敌看到。”
美妇看了一眼对方。
她知道,这是一个被从草原上掳来的女子。
这个女子,还有她的数十位草原同伴,都在教坊司中,遭遇和她们娘三一样,被各种威逼利诱,不过,这个草原女子,似乎是首领,所有颇为被重视,和她的同伴们分开了,也被关在了这个院子里。
原本以为,草原女蛮应该是长着獠牙相貌粗鲁的女兽,谁知道却原来,草原的女子,竟然美丽的出奇,说话的这个草原女子,美丽的惊人,连美妇都感觉到震惊,宛如一朵燃烧绽放的血棘花一样。
只是可惜了。
这样美丽惊人的女孩子,却沦为了阶下囚,秦国与草原部族向来不睦,这些草原女奴的下场,必定是极惨,沦为玩物,越是美丽,越是凄惨。
当然,令美妇意外和钦佩的是,这个美貌惊人的女子,极为彪悍英武,哪怕是被完全锁住,带着厚重的黑铁手铐脚镣,但却依旧强势,始终不会屈服,仿佛永远都不会放弃希望,不管教坊司的班主,如何调教威逼利诱,都不会有丝毫的退缩,像是大草原上的母豹子一样,充满了野性。
啪嗒。
轻响声中,半个干硬的馒头,落在了美妇的脚边。
美妇惊讶地看向那草原女子。
是她丢过来的馒头。
她竟然暗中保存了食物,怎么做到的?
而且,她自己也是好几天水米未进了,竟然舍得都过来?
“看什么看,给你女儿的。”那美丽惊人的草原女奴,天然卷曲的黑发凌乱地搭在眉眼之间,看着蜷缩在美妇怀中的小女孩,眼睛里略有一丝柔和,道:“在大草原上,小孩子,不该受这种罪。”
“谢谢,谢谢。”美妇连忙捡起馒头,喜极而泣地感谢。
她掰下一小块,嚼碎了,用自己的唾沫湿润,然后喂到了已经饥寒交迫快昏过去了的女儿口中。
然后,又给了大女儿一块。
“娘,我不饿。”唐糖嘴里,极为饥渴连口水都没有了,五脏六腑像是被火焰焚烧一样,但还是摇摇头,道:“娘,你和妹妹吃,我一点儿都不饿呢。”
过了片刻。
又一位班主来到了那女奴的铁笼边,用草原话,大声地劝说着什么。
就看那草原女子直接一口唾沫,淬到了班主的脸上,大声地骂着,虽然是阶下囚,但那美丽无双的脸上,却永远都是高傲桀骜的神态。
“贱奴,找死,给我狠狠收拾她。”班主愤怒的声音,在小院子里回荡着。
他的身边,带着一位术士,以某种很邪恶的术法折磨这个草原女奴,她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冷汗如水一样流淌出来,但却始终精力高昂,大声地咒骂,骄傲地昂着头,威武不屈。
最终,那班主狠狠地骂着,带着累的不行的术士,里去了。
“你没事吧?”美妇很担心地问道。
同命相连之下,她现在反而觉得,这个草原异族女子比教坊司班主等秦人更加亲切,她为她感到担忧。
“狼神的子女,岂会在这种手段下屈服。”她冷脆地道。
经受了几乎一个时辰的术法折磨之后,这个草原女战神,浑身汗水淋漓似是水洗,嘴唇咬破,流出鲜血,因为剧烈的疼痛而面色惨白,却意志依旧坚如磐石。
看着班主等人离去的身影,这位草原女战神眼眸中,带着轻蔑和仇恨,那种眼神,让人丝毫不会怀疑,如果她能够脱困而出的话,一定会将那个班主,连同施法的术士,都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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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多谢大家支持。
0204、传功·花絮
同一时间。
李牧骑着菊花豹,返回到了翁圣斋。
“公子回来了。”花想容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就像是一个迎接丈夫归来的小妻子一样,很自然地为李牧递上擦脸的热毛巾,同时接过李牧脱下的外衫,挂在了一边的衣架上。
过去的这三五日时间里,李牧除了去军墓园中汲取地脉灵气之外,其他的时间,都在闻圣斋之中,并没有再去过赶猪巷【陋室】院落。
“花儿今日修炼,可有收获?”李牧坐下喝茶,笑着问道。
花想容兴奋地点点头,捏出一个手印,一股清风,从她掌心中涌出,瞬间就将李牧外衫上的灰尘吹拂干净,道:“奴家觉得,精神力已经到了四星的境界了……”经过李牧这些日子的灌输和讲解,如今花想容已经懂得了诸多的修炼境界,不再是一开始那样的修炼小白痴了。
‘四星精神力境界的术士,其战力,相当于是合气境巅峰了,在往前一步,就是合意境。”李牧不得不服。
不到十日时间,从一个不通武道的普通人,成为堪比合气境巅峰一流高手的四星术士,花想容用一种惊世骇俗的方式,走完了大多数人需要用三五年时间,才能走完的修炼之路,这要是传扬出去,绝对是引起轰动。
修炼简易版【先天功】的各种妙处,在花想容的身上,已经体现出来。
而最直观的改变,则是外貌和气质。
与修炼之前相比,花想容的肌肤越发白皙莹润,犹如羊脂美玉一般,皮肤似是散发着淡淡的光辉一样,气质更上一层楼,越发清丽无双,明净无尘,不染尘埃,似是从九天之上遗落在人间的月亮女神一样。
有好几次,闻圣斋的白妈妈进来时,看向花想容的眼神中,都充满了讶异。
难道这就是爱情的滋润?自打跟了李牧之后,这丫头越来越美丽动人,眉眼含春,以前的花想容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而现在,则是怒放了的仙界之花一般,美丽的惊心动魄。
“好,道修最怕的是被近身,所以我之前传授你的,都是防守道术,你已经修炼的很好了,我今日,再传授你几部道术,和之前的自保防御道术不一样,这一次传授你的,是杀伐攻击之术,你要仔细体会。”李牧道。
在培养花想容这方面,李牧真的是用了心了。
“公子放心,奴家一定会认真学的。”花想容柔顺地道。
她对于道术,就像是小孩子看到了好玩的玩具一样,一开始,的确是很新奇,但到了后来,就会失去那种热切,而让她兴致勃勃地学下去,并且愿意苦练的唯一原因,就是李牧。
相比较成功地掌握一种道术,花想容最享受的,还是与李牧一起学习道术的过程,沉浸在爱情中的女子,都是盲目的,爱情很容易让人变成疯子傻子。
花想容完全没有去想,李牧传授给她的这些道术,是何等的珍贵和稀罕,将足以震撼这个世界。
而一心都扑在修炼和提升实力上的李牧,也完全没有去想,一个对其他任何男人都不假辞色的光之女神,对于他却是何等的百依百顺。
这两个人,这一对男女,都沉浸在各自的情绪中,充实而又快乐。
他和她,都可以说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不过话又说回来,什么才是真正的福,如今的年轻的他们,却又如何完全分辨的清楚呢?
有些事,有些人,总归是要走过了,看过了,尝过了,再回头,才能分得清楚。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因为,当局者迷啊。
约小半个时辰之后,李牧将【天雷引】、【神霄惊雷落】、【五雷正法术】总共十一种雷术,都传授给了花想容。
由浅入深,花想容一开始,不甚理解,但到了后来,突然就如同开了窍一样,掌握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掌印一捏,纤纤素手之中,便有雷光生成。
幸亏李牧在房间周围,布置下了禁制敛息的阵法。
否则,只怕是已经惊动了外面的一些‘有心人’了。
“牧哥哥,我学的怎么样?”花想容眸子明亮,一种只有李牧才能看到的娇憨娇艳,毫无保留地在精致白皙的鹅蛋脸上绽放,在一起接触的时间多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称呼已经从公子变成了牧哥哥。
李牧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还可以,马马虎虎吧。”
卧槽,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花想容掌握道术的速度,简直就像是智商150的天才在做小学生算术题一样,快速而又准确,哪怕是李牧,也有所不及,先天光之道体的恐怖,在这个时候,展现的淋漓尽致,真的是天生与道相合的体质啊,尤其是修炼道术,简直堪称是过目不忘,变态到了极点。
这也越发坚定了李牧传授她道术的决心。
一个纵横星海的绝世道法之神,在慢慢养成之中。
当然,也仅仅是道术而已,武功内气的修炼,就没有那么快了。
武道的修炼,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打熬打磨,也讲究从小就打下基础,花想容如今已经十七八岁,的确是错过了最好的修炼武道的时间,比从小就打熬身体,修炼经脉的天才们,落下了许多,所以李牧也没有想着让花想容去修炼武道,没有必要,一个如此娇滴滴的大美女,再去磨砺肉身,如莽汉一般修炼硬功,那实在是太暴殄天物了。
李牧对于花想容的定位,已经非常明确,那就是道术法神。
老神棍传授的道术,配合她的先天光之道体,假以时日,花想容绝对可以成长为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的道术法神,一念之间,便可以翻江倒海,搬山移岳,就算是那些所谓的九大神宗的宗主,也不是花想容的对手吧。
一会儿,丫鬟馨儿进来,言说白萱妈妈有事求见。
李牧笑了笑,点头答应。
一会儿,风韵优美的白萱进来。
他先向李牧问好,然后又对花想容道:“教坊司派人送来消息,妹妹你已经进入了本次花魁大赛的前二十名,三日之后,在【抱云楼】举行花魁选举开幕仪式,先是有一场规模浩大的拍卖仪式,拍卖一些官宦女子,尤其以昔日振国将军的妻女,还有从草原上擒来的女奴,然后才是真正的花魁大赛……”
按照白萱的说法,唐将军遗孀和草原女子,原本的拍卖之日,早就过了,却为了给花魁大赛助兴热场,所以临时改变了拍卖日程,又拖到了大赛当日。
白萱介绍着整个过程。
以花想容如今在长安城中的名气,进入前二十,当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过,李牧听到白萱的话,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当日出来长安城的时候,看到教坊司花车游街的一幕,脑海里,立刻就浮现出了那些草原女子的被关在铁笼内的画面。
尤其是那个被称之为狼神殿圣女的女子,容貌美艳到了极点,仿佛是一尊修罗女武神一样。
郭雨青大哥,当年也是来自于大草原啊。
可惜了,如此女子,落入魔爪。
李牧叹息。
然后,就听白萱又喜滋滋地道:“听闻这一次,教坊司的阵势,烘托的很大,费了不少心思,所以,今日,长安城中,来了不少附近州府的大人物们,比以前任何一次花魁大赛都要热闹,规模也是历年第一,花妹妹你若是能够拔得头筹,那甚至有希望冲击西秦帝国第一美女的鬼棺,到时候,我们闻圣斋,可就真的是翻身了。”
花想容却是面色恬静地摇头,没有丝毫的憧憬之意,道:“奴家已经跟了牧哥哥,什么帝国第一的头衔,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只是想要帮助妈妈你,为闻圣斋博取一份名气,报答妈妈这些年的维护之恩,再说了,奴家的姿色,想要成为帝国第一美女,那是差得远呢。”
白萱就笑笑,也不反驳。
实话实说,如果是放在以前,花想容想要争夺帝国第一美女,的确是差了点。
但是,这段时间以来,也许是因为爱情的滋润,或者是其他原因,总之花想容整个人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容貌气质嗖嗖嗖地上升,浑身周围像是笼罩这一层神仙般的白色氤氲一样,神秘圣洁,清冷清丽到了极点。
就算是白萱妈妈这种见惯了美女的妈妈桑,有的时候,看到花想容,都一阵阵看的心跳,这样的气质风韵,争夺帝国第一美女,也并非是完全没有希望。
李牧突然开口,道:“振国将军的妻女,被送入了教坊司?”
虽然说,教坊司都是收治犯罪官宦之家的女子,但振国将军怎么说也是当今的一品大员吧,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罪,竟然下场如此之惨,妻女都不得保全,而且,这等官员就算是家破人亡,但按道理来说,妻女也不应该被送到长安城的教坊司,一般来说,都会是在帝都秦城的教坊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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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今天手抖,小黑屋本来想要先锁500.结果多加了一个0,写的刀子午饭都没有吃,才写出来,迟了。大家别打我
0205、二皇子
“是啊,真的是造孽啊,振国将军唐崇,曾经也是为帝国立下大功的人啊,为人清廉,刚正不阿,被称之为秦国四军神之一,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可怜了他的妻子女儿,遭受这样的罪啊。”白萱随口道,有些唏嘘。
李牧听了,倒是有点儿同情了。
“听说啊,一些奸臣佞臣,曾经被振国将军惩治过,怀恨在心,专门来到了长安城,就等拍卖大会开始,要争夺唐将军的妻女回去,羞辱凌辱……”白萱妈妈见李牧感兴趣,不由得多说了几句。
至于为什么这么说?
她的心里,总归还是对那素未蒙面的孤女寡母有点儿同情吧。
“难道唐将军就没有什么朋友,出手帮忙吗?”花想容忍不住开口道,她心有戚戚焉,想到了自己曾经的遭遇,还好,自己被选进了闻圣斋。
“听说,也有人营救,但却反受其害,唐将军的朋友,因此死了不少,因为,唐将军生前,得罪了大人物,是帝国的某位皇子。”白萱妈妈道:“唉,真的是可怜,刚正不阿一辈子,到后来,却落得如此下场。”
李牧道:“既然这位唐将军,如此刚正不阿,又对于帝国忠心耿耿,且立下过大功,那为何秦帝要杀他,岂不是自毁长城?”
“这……不得而知了,或许是因为奸臣陷害吧。”白萱道。
“呵呵,奸臣陷害,又怎么能够蒙蔽得了真正明君,看来当今秦帝,也是一个昏君而已。”李牧随口道。
白萱和花想容,却是被吓了一跳。
“公子,慎言。”白萱连忙道。
李牧摇着头笑笑,浑然不在意。
他心中,根本就没有将这个世界的皇帝,放在心上,倒是那些武道神宗的宗主,他更加好奇一些。
白萱告辞离开。
但,过了片刻,她去而复返,面色中,带着几分不自然,道:“李公子,有人在外面求见你。”
李牧直接道:“不见。”
“这……”白萱欲言又止:“还是公子亲自说一声吧,我阻拦不住……”
话音未落,一个身披轻甲的中年武者,从外面直接闯进来,道:“李牧公子,好大的架子,我可是奉了我家殿下之命,前来送上拜帖……”
李牧皱眉:“又是你?”
他认得这个中年武者,之前在赶猪巷门口,遇到过一次,送上了什么拜帖,说是他们殿下,极为欣赏李牧的天赋和才华,所以想要招纳李牧为其效力,招纳你妹啊,当时李牧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说句不是吹牛逼的话,这个星球上,能够让李牧这样一个准仙人去效忠的人,还没有生下来呢。
“李牧公子,我家殿下,对于你的才华,非常的认可……”中年武者并非是一个很好的说客,语气之中,不掩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李牧直接挥手打断,道:“不好意思,我如今乃是帝国官员,不想要拉帮结派,多谢你家殿下的好意,请吧。”直接下了逐客令。
中年武者的眼中,闪过一丝愠色,道:“李公子,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家殿下,乃是当今的二皇子。”
房间里瞬间响起三声几乎。
花想容、白萱还有小丫头,都一脸的震惊。
当今二皇子,传闻之中,乃是很有希望成为未来西秦帝国储君的人物啊。
李牧却是根本不放在心上,道:“我想的很清楚了,请吧。”别说是二皇子,就算是西秦帝国的皇帝亲自来,他也是这个态度,如今的他,已经不需要顾忌那么多了。
“好,你不要后悔。”中年武者面色愠怒。
若是换做别人,如此不识抬举,他早就出手教训了,但李牧乃是先天绝世强者,实力在他之上,杀神之名也令他感一些畏惧,毕竟,这个疯子,可是连镇西王的儿子,都敢杀的人啊。
“我给你五息时间,如果你还不出去,那我就丢你出去。”李牧喝了一口茶。
花想容的闺房,不经通报就闯进来,若不是给你们那个什么狗屁二皇子面子,老子早就锤爆你的狗头了。
中年武者怒极反笑,道:“好,真是嚣张,你杀了镇西王世子,镇西王的人,已经早就到了长安城,准备拿你,没有我家二皇子庇护,到时候,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嘿嘿,别看你现在嘴硬,有你求饶的时候……哎?”
话还没有说完,中年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后领一紧,整个人就如腾云驾雾一般,从房子里,被丢了出去。
好快!
他心中震惊。
落地的瞬间,他想要调整姿势站稳,但脚下一软,还是最终轰地一声,摔在了闻圣斋一楼的大厅里,摔了一个狗吃屎,惊得周围正在饮酒作乐的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中年人挣扎着站起来。
以他的实力,这样摔一下,自然不会受伤。
而且此时,他略微感应,就知道,自己的体内,实际上并无任何异状。
但这才是让他震惊的地方。
李牧并没有限制他的内气,随手一丢,就让他不由自主地衰落跌倒,这份实力,有点儿恐怖,甚至比传闻之中要强了太多,好歹他也是半步先天级的修为了,所以,将他击杀可比让他莫名其妙地无法控制身形而摔一跤难多了。
中年人阴沉着脸,走出了闻圣斋。
而与此同时,几个刚才放声嘲笑最是大声的寻欢客,眉心沁出一点红,然后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再无声息了。
一片尖叫声响起。
三楼,李牧微微皱眉。
这个中年人,心狠手辣啊,只因为被嘲笑了几句,就直接暗中杀人,只怕他所追随的那位二皇子,也不是什么好鸟。
“公子,刚才那位说……您杀了镇西王世子?”白萱颤巍巍地道。
这个消息,因为官方封锁的原因,所以即便是消息灵通的白萱,也不知道。
李牧点点头,道:“那个小王爷,在军墓园中为非作歹,屠戮无辜,我看不过眼,顺手就给结果了。”也没有什么隐瞒的。
“这……这可如何是好?”白萱一下子,就乱了方寸。
杀皇族,乃是大罪。
她留李牧在这里,等于是包庇,到时候,可是有连坐的风险啊。
毕竟是女人,一听到这种消息,就有点儿乱了方寸。
李牧道:“放心吧,都已经是五六日之前的事情了,我如今,还不是好端端地在这里,镇西王的手长,还伸不到这里,要是真的有事,几日之前,他就会动手了,官府没有动静,摆明了这件事情,官府都不会追究。”
白萱一怔。
看着李牧云淡风轻的表情,她突然冷静了下来。
是啊,当事人都不着急,自己着急什么。
这样的劣势下,李牧甚至都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帝国二皇子的招揽,将那位一看就知道实力非凡的中年高手,从楼上扔了下去……连帝国二皇子都随意得罪,那么一个镇西王,又算得了什么?
白萱逐渐冷静了下来。
李牧,必定是有所依仗。
她也不是一般女人,自然会意识到这些。
心思逐渐平静了一些,白萱当然也不好再多问什么,起身告辞,离开了房间。
“牧哥哥,真的……没事吗?”花想容还是忍不住小声地问李牧,她如今一颗心全部都系在了李牧的身上,哪怕是李牧表现的再无所谓,她心中,依旧是难免为心上人担忧。
李牧就笑了笑,道:“打架能解决的事情,对我来说,都不是问题。”他笑着盯住花想容的脸,道:“花儿,担心我?”
“恩。”花想容柔顺地依偎在李牧的身边。
李牧道:“我之前说的话,并非是你哄骗你,你的确是具有举世无双的天赋,只要你好好修习我传授你的道术,用不了多久时间,你也可以傲视天下,到时候,我可就要花儿你来保护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这句话,其实是李牧开玩笑说的,但花想容,却听到了耳中。
接下来的时间,她果然是越发用心地修炼【先天功】和各种道术,实力,亦在这个世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突飞猛进地增长着。
当日下午,李牧又悄无声息地去了军墓园中,汲取地脉灵气修炼。
时至今日,军墓园依旧是处于封闭状态,不允许人进入祭拜。
这倒也方便了李牧,不用担心在这里修炼被别人发现。
再度开启了早就布置好了的【青龙出水阵】,李牧进入阵中,坐于阵眼之上,从地下涌上来的地脉灵气,在【先天功】的引导之下,疯狂地灌注进入了李牧的身体之中。
转眼,又是一个下午过去。
李牧等到身体吸收到了饱和程度之后,再一次暂时关闭了【青龙出水阵】,然后运转【先天功】,开始炼化体内的地脉灵气。
与此同时,在阵法之外,烈焰将军等死去的将领,再度出现在了阵法之外,因为李牧布置下的敛息和隔绝阵法的原因,他们只能看到雾气缭绕一片白蒙蒙,却看不到阵法之内的李牧到底在做什么。
几个亡魂,都是一脸便秘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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