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1、东窗事发?
房间里的乐师,都退了开去,转身也离开了。
“小姐,你竟然……唉,让我说你什么好啊。”丫鬟馨儿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小姐,你不会真的对这个小书生动心了吧?”
花想容柔柔地笑着,毫无形象地直接坐在地上,秀发铺开来,调皮地翘起雪足,道:“怎么了,我的好妹妹,难道他不是一个值得动心的对象吗?难道他不好吗?”
“好是好,可是……唉。”丫鬟馨儿一副恨其不争的样子,道:“可是你们才只见了一面而已。”
“有些人,见多少次,都不会有任何意义,而有的人,只要见一面,就足够了。”花想容笑着,晃动着雪白的小脚丫,纤细的脚踝和白皙滑腻的脚趾,晃来晃去。
她毕竟还是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生,少女心未泯,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也有调皮狡黠的一面。
“小姐哎,你简直中毒了哎。”馨儿苦口婆心地道:“馨儿承认,这位公子,放在以往,的确是可以托身之人,馨儿也不会反对,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血月帮步步紧逼……唉,若是他有权有势,或许可以帮你,可他不过是一介穷书生而已,心有余而力不足,诗才再好,人品再好,又有什么用。”
听到这样的话,花想容眼睛里的笑意,立刻就黯淡了下去。
那种感觉,好像是被风无情吹灭的蜡烛一样,整个人突然像枯萎了的花儿一样,一下子就没有了光彩。
她咬着嘴唇,牙齿白皙如编贝,脸上浮现出挣扎之色,沉默着。
馨儿慌张了,连忙道:“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花想容抬起头,微微笑了笑,道:“我知道,傻妹妹,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也知道你是为我好,是啊,我不能跟着他,因为那会害了他,红颜祸水,我不能害他……放心吧,最后的期限,还有一些日子,我只和公子见几面,期限到了之后,绝对不会再与他见面。”
在沉沦入苦海之前的最后时光里,给自己的生命里,留下来一些美好的记忆。
这样卑微的要求,总不能算是过分吧?
否则,当真的身处在最黑暗绝望的深渊里的时候,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光明,又有什么可以温暖受伤痛苦的灵魂?
……
……
李牧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闻圣斋一楼的大厅里,依旧是一片人山人海。
之前围观的众人,并没有散去的意思,而且看起来,人数要比之前更多了。
看到李牧出现,人群中响起一片喧哗声,仿佛是一块冰扔进了沸腾的油锅里一样,气氛骤然产生了剧烈的变化。
“出来了出来了。”
“竟然这么长时间才出来。”
“无法忍受,花大家不会已经……”
“我的女神,被亵渎了。”
有人低声哀嚎。
以前的花想容高高在上,冰清玉洁犹如仙宫中的神女一样,因为从未有男人进入过她的闺房,而现在,这一切却画上了句号。
眼前这个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的男子,是从花想容的闺房里走出来的,不管里面有没有发生什么,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意味着,昔日高高在上的女神,跌落到了尘埃里,再也不是冰清玉洁了。
“呸,欺世盗名之徒,终于敢出来了。”等待了许久的寒山书院首席林秋水,大踏步地上前,拦住了李牧,道:“小穷酸,你抄袭的事情,东窗事发了。”
抄袭?
又在玩什么手段了吗?
李牧淡淡地看了看这个年轻书生。
对让小丑一样拙劣的演技和挑衅,并没有让李牧感到生气。
巨龙什么时候会在乎一只蚂蚁的挑衅了。
他只是,觉得可笑可怜而已。
面无表情地绕开林秋水,李牧朝着外面走去。
今夜,他观看花想容的舞蹈而有所突破,开启了【天眼】,要赶回去【陋室】院落中去,好好整理思索一下,不想和这种小角色,在这种事情上继续纠缠下去。
然而,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
凤鸣书院的刘木杨,上前一步,又挡住李牧的去路,道:“怎么?怕了?想逃?呵呵,抄袭他人诗作,出了风头之后,就想要逃离?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李牧皱了皱眉头。
他的心中,一丝不耐之意涌起。
扭头看向之前的桌子,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郑存剑竟然不见了,桌子上坐着的,都是天剑武馆的弟子,此时也一个个都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挑衅一般地看向自己。
“怎么?不敢说话了?”
“呵呵,被拆穿了面目,所以无言以对了吧。”
两大书院的书生们,都聒噪了起来。
“小穷酸,我已经已经请来了证人,可以证明,你那首佳人诗,乃是抄袭,这一下子,你无话可说了。”林秋水阴冷地笑着,走过来,道:“今日,就要在众人的面前,揭开你的真面目。”
证人?
除非是地球上来人,或者是李延年汉武帝复生,否则,能有什么狗屁证人。
李牧不想废话,捏了捏拳头,准备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书生抽飞,但突然又想到,寒山书院在长安城中,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势力,若是得罪死了,自己倒是不用怕,但会不会为难花想容,败坏了她的名声?
就在李牧这么一犹豫之间,人群中,走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
这老人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样子,身穿一袭浅白色书生服,面容清癯,颇有一点儿儒雅之气,看着倒叫人容易产生好感,可他说的话,可就非常险恶了。
“诸位,老夫寒山书院四年级第一教习甄远道,特来做一个见证,今日,这位小友所做的【佳人诗】,其实乃是剽窃了老夫的作品。”老人自报家门,脸上带着一丝笑意,道:“数日之前,老夫在一酒馆微醺,见一绝色佳人,从窗前走过,于是忍不住诗兴大发,偶得这一首【佳人词】,于是题诗与墙壁之上,心中颇为得意,也许这位小友,当时就在酒馆之中,看到了这首诗,今夜,竟然拿到了闻圣斋中用了,实在是让老夫意外啊。”
话音未落,整个大厅里,立刻就响起一阵惊呼声。
寒山书院甄远道,在整个长安城的文坛中,还是极为有名的,曾做出过【操戈行】、【星月赋】等名篇,虽然不是百年诗词,但流传一时也是有的,在长安城的文坛中,此人的文名,可以排入十,也算是长安城的文坛领袖之一了。
他站出来说话,立刻就不一样了。
“原来真的是抄袭。”
“我就说嘛,这样的诗词,出自于甄大家的手,才算是合情合理。”
“简直是无耻,竟然用甄大家的诗词,来招摇撞骗。”
“而且还骗了花想容花大家,实在是罪无可恕,将他捉起来,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在两大书院的书生们的聒噪起哄之下,大厅里的人群沸腾了起来。
“哈哈,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天才,却原来是一个欺世盗名之辈,哈哈哈,简直羞于与你为伍。”狂士宋卿飞在一边冷笑,落井下石。
凤鸣书院的刘木杨,嘴角带着冷笑,心中却有一丝不爽。
因为他也抱着相同的想法,所以请来了自己的恩师贾作仁,可惜被甄远道抢在了前面,眼看着一首百年诗的文名,被寒山书院的甄远道抢走,实在是有些不爽。
“打死他。”
“扒掉他的外袍,吊起来。”
人群中,那寒山书院的矮冬瓜书生,叫嚣的最欢实。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
有些人自然看得出来,甄远道的话中,是有破绽的。
因为,一首百年诗,就算是他偶然得来,题在了酒肆的墙壁上,但这几日过去,也足够流传了开来,这样的诗,是具有疯狂传播的魅力的,但是,何以这几日之中,却并没有任何相关的消息?
而且,如果真的是甄远道的诗,那身为甄远道亲传弟子的林秋水,为何当时没有指出来,被这个少年书生打脸自后,过了这么久的时间,才请师父前来揭穿?这也太后知后觉了吧。
但是,就算是看出来什么,也没有什么人敢揭穿。
毕竟,在长安城的文坛,寒山书院是有相当地位的,掌握着舆论,话语权在他们的口中,此时质疑,很容易与寒山书院结仇,到时候可就麻烦了,而且,这个少年太过年轻气盛,一下子得罪了寒山书院和凤鸣书院两大文坛势力,那就更是自己作死了。
唉,这世上,就是有如此诸多的不公平之事。
如之奈何?
因此,就算是许多明眼人,看出来端倪,也装作不知。
“小友,我念在你年轻,还不懂事,所以也不愿太过于苛责与你,也许是你一时冲动,所以才做出这样的事情。”甄远道须发灰白,容貌清癯,颇有一些世外高人的气质,面带微笑,一副慈祥宽厚的样子,道:“只要你愿意承认,这首诗乃是剽窃老夫,那老夫今日也不为己甚,你认个错,老夫就让你安全离开。”
“看见没有,这才是真正的文坛宗师的风采。”
“大师就是大师啊,心胸宽广。”
下面寒山书院的捧哏们,立刻不失时机地吹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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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2、冲动了?
李牧笑了。
他也没有想到,世上,真的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看对方的样子,颇有身份地位,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可真的是……
要是换做其他一些小年轻,也许被这一番夹枪带棍的恐吓,就给吓住了,会犹豫,想着认个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这首诗就算是送给甄远道好了,但那样一来,立刻就会陷入对方的文字陷阱,沾染污名,以后再也翻不了身。
老子的【佳人诗】,的确是抄的,但绝对不是抄你的。
你个老东西,也好意思。
李牧原本就没有打算讲道理,所以正要动手……
却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楼梯的方向传来。
“不肯能,这位公子,绝无可能抄袭,甄先生怕是搞错了吧。”熟悉的柔软甜糯的声音,在闻圣斋白萱妈妈的陪同下,一袭白色纱衣的花想容,缓缓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嗯?
她竟然下来了。
李牧有点儿意外。
不过,转念一想,应该是这下面的喧哗,闹得太大,所以惊动了三楼的花想容。
这丫头,也是有心了,竟然连衣服都没有怎么换,就直接下来为自己辩解。
李牧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而这时,整个一楼大厅,都轰动了起来。
花大家竟然下楼了。
很多早就想要一睹芳容的人,立刻就激动了起来。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终于见到了传说之中的闻圣斋花魁了。
无数道目光,都投射了过去。
林秋水、刘木杨和宋卿飞这三个人,面色立刻就阴沉了下来。
他们没有想到,花想容竟然为了这样一个小小的书生,就下楼抛头露面,还帮着小书生说话,这让他们又惊又怒。
甄远道目光落在花想容的脸上,一抹惊艳之色在脸上一闪而逝,心中也不由得浮起一丝炙热,他也被这个女人的容颜所震惊。
“原来是花姑娘。”甄远道将自己心中的那一缕占有欲很小心地掩饰,微微一笑,道:“姑娘只怕是被这位小友给蒙蔽了,那首佳人诗,的确是老夫酒后所作,当日……”
花想容直接打断了甄远道的话,道:“甄先生应该是不胜酒力,所以记糊涂了,我相信,佳人诗必定是这位公子所作,公子人品高洁,诗才纵横,惊世无双,不会做出窃诗之举。”
甄远道微微一怔,眼底闪过一丝怒色。
这时,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凤鸣书院教习贾作仁,面带微笑,摸着自己的山羊胡,站出来,道:“花姑娘这么说,可有什么证据。”简直是无耻,说别人是抄袭,反而是要让别人拿出不是抄袭的证据。
贾作仁是凤鸣书院的教习,其地位名气,和甄远道相差无几,两个人,也一直以来都在明争暗斗,教出来的两个得意弟子,刘木杨和林秋水,也是如此。
“这……”花想容沉默片刻,然后道:“公子之才,当世含有,在三楼之上,他只不过是随口之间,曾为小女子又作诗一首,此诗,可为证据……馨儿,拿出来吧。”
丫鬟馨儿从后面走出来,与另外一位丫鬟,将一卷纸徐徐张开,其上墨迹未干,一首诗白纸黑字,正在其上,诗曰:云想衣裳花想容,秋风拂槛月华浓。若非闻圣斋中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众人看完这首诗,顿时都在心里,到吸一口冷气。
好诗!
又是一首百年诗。
而且,这首诗,一看就是送个花想容的,直接将名字嵌入其中,情景交融,人物虚实皆写,的确是精品中的精品。
这又是这个少年写的?
无数道目光,又看向李牧。
一个人,作一首好诗,就已经很难了,而作数首,就更难了。
因为,这种事情,只有天才才能做到。
当然,如果是天才的话,又怎么会稀罕去抄袭别人的作品?
甄远道的神色,立刻就有点儿难堪了。
不过,凤鸣书院的贾作仁,却是不慌不忙,往前一步,笑道:“看来,花姑娘,果然是被这欺世盗名之徒给骗了,你刚才拿出来的这首诗,乃是老夫今日上午,于庭中观花,有所感悟,创作出来的……”
人群中,立刻就是一片喧哗声。
这就有点儿太不要脸了啊。
若果说之前甄远道的说辞,还有点儿可信度的话,那现在,这位贾作仁的话,可就有点儿不要脸了啊,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你创作出来的诗,被人都不知道,偏偏被这少年人,给知道了。
花想容愣住。
她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而贾作仁则对于周围的一切变化,如若无闻一样,面色淡然。
今夜,好不容易出了两首百年诗,之前一首佳人词,已经被甄远道这个老对手给抢走了,这一首,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了。
他喜好名声,夺人诗名的事情,以前也做过不少,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就算是在场众人不信,那又如何,反正舆论掌握在凤鸣书院的说中,只要回头找一些人,造一造舆论,略微操作一些,今夜的事情,就算是传开了,也不用怕。
“你……你有什么证据?红口白牙,就说别人的诗是你的,未免也太不要脸了吧。”小丫鬟馨儿忍不住大声地叱问道,她是反对自家小姐委身李牧,但那是为了小姐考虑,却不意味着,她对李牧的才华有所怀疑。
“闭嘴,一个青楼丫鬟而已,低贱卑微,哪里轮得到你说话,退下。”贾作仁直接呵斥。
馨儿被骂的满面通红。
是啊,她身份地位,的确是最底层,在这样的文坛大人物面前,又有什么说话的资格,但是……可恨啊。
“好了,今天的事情,已经明了了,这个无耻之徒,先后抄袭了两大书院两位教习的诗文,拿在这里招摇撞骗,委实无耻之尤。”刘木杨站出来,面带得意之色,挑衅地看了一眼李牧,做出了最后的总结,道:“我建议,将这个无耻之徒,扭送见官,如此恶劣的风气,不能提倡,必须严惩,以绝后患。”
“不错,不可轻饶。”
“正该如此。”
“拿下他。”
“哼,果然是一个骗子,也就能骗一骗愚蠢的青楼女子罢了,如何逃得过我们读书人的眼睛。”
寒山书院矮冬瓜书生等人,都大笑了起来。
“公子……”花想容着急了,下意识地抓住了李牧的衣袖,眼神急切,面带惊容,她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这种地步,她虽然归为花魁,但是牵扯到这种事情中,竟然是如此无力,保不住这样诗才纵横的天才少年。
李牧轻轻地拍了拍花想容拉着自己衣袖的手,面色淡然,微笑着,道:“无妨。”
而这一幕,落在一边的林秋水眼里,不由得他妒火中烧。
他为了得到花想容,千方百计,费尽心思,眼看着今日,就可以得偿夙愿,结果又却被半路里杀出来的李牧给坏了好事,心中如何能不恨,再看眼前这一对男女卿卿我我的样子,显然是已经恋奸情热,而且花想容脸上还带着一丝潮红,鬓角发丝凌乱,只怕是这对狗男女,已经在楼上发生了关系……
顿时,林秋水对于花想容的一番炙热占有欲,也化作了滔滔愤怒。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看来,你们这对狗男女已经做出了那种丢人现眼的事情,当真是红颜祸水,花想容,我原来,以为你是一个颇有才气与众不同的女子,谁知道,你也不过是一个眼慕虚荣的彪子,我……”林秋水一怒之下,再也忍不住,直接破口大骂了起来。
啪!
一道响亮的把掌声,打断了他的话。
林秋水的身躯,在空中三百六十度转体,张口喷着鲜血,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十几米之外的一张圆桌上,酒水飞溅,汤汁四溢,碗筷盘盆被砸落在了地上……
“啊……”
有几个女子,被吓得尖叫了起来。
这样的突然变故,谁都没有预料到。
李牧缓缓地收回了巴掌,活动了一下五指,淡淡地道:“打你这种垃圾,真是脏了我的手……”
大厅之中,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衣着普通的少年,竟然毫无征兆地就出手。
一巴掌,就把堂堂寒山书院的首席,抽麻袋一样给抽飞了。
林秋水一张脸,被打的像是熟烂了掉在地上的黄桃一样,肿的不成人形,哼哼唧唧昏死过去了。
甄远道、贾作仁以及其他一众两大书院的书生们,都惊呆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李牧竟然真的敢动手打人。
一动手,这事情的性质,可就变了啊。
花想容也愣住了。
刚才,她被林秋水那恶毒的话,气的浑身发抖,无法想象一个平日里疯狂追求自己表现的文质彬彬的书生,内心里竟是如此丑恶,一翻脸说出这样阴毒的话,但是,她更没有想到,衣着普通无权无势的少年公子,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直接动手打人……
这下子,要糟糕了。
“公子,你……”花想容心中大急,为李牧的安危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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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3、都懵了
一边的馨儿,也是一脸的懵逼。
她也没有想到,这个少年诗人,竟然如此有血性,可是,有些事情,单单是有血性,是不行的啊,这一巴掌下去,麻烦就大了。
只有闻圣斋的白萱妈妈,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色。
她是亲眼看着,李牧是在郑存剑的陪同下来的,郑存剑是什么人物,白萱心中最清楚不过,能够被郑存剑如侍从一般陪同,这个衣着普通的少年,绝对也是有来历背景的,但这个来历和背景,能不能撼动时寒山书院这样的大势力,那就难以预料了。
所以她选择了暂时不表态。
很快,大厅里的众人,都回过神来。
甄远道勃然大怒,指着李牧,眼中喷火,道:”简直是无法无天,无法无天……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出手伤人,来人啊,给我将这个狂徒拿下……”
话音未落。
就看李牧一伸手,一股无形风力席卷,将甄远道直接卷起了,送到了李牧的掌中。
李牧单手捏着甄远道的脖子,道:“伤人?呵呵。”
咔嚓。
李牧手腕一扭,直接将这位寒山书院教习的脖颈扭断。
“嗬嗬嗬嗬……”甄远道喉咙里发出野兽频死一般的声音,他的身躯像是被打断了脊梁一样的狗一样抽搐着,眼睛里迸射出最后的惊恐的光芒。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李牧竟然并非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书生,而是一个高手,且,还真的敢在这样的场合下,出手杀人。
死亡,如潮水一般袭来。
他好恨,好悔啊。
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一时贪念,想要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抢夺别人的文名是诗句,却落得如此下场,甄远道带着无尽的后悔和恐惧,最终咽了气。
啪嗒!
李牧随手将甄远道的尸体,丢在了地上。
出手,杀人!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快,但也没有给周围众人什么反应的时间。
这一下子,整个大厅里,真的就如同死人一片一样,彻底安静了下来。
如果说之前抽飞林秋水,带给众人的惊怒的话,那现在,杀死甄远道,带给众人的,可就是惊恐了。
之前那几个使劲聒噪、煽风点火的寒山书院弟子,在人群中瑟瑟发抖,如丧考妣一样,一个个都捂着嘴,生怕再发出一点儿声音来,引起这个少年的注意。
也是在这一瞬间,众人才反应过来,这个少年,那里是什么弱不禁风的待宰羔羊,分明是一头爪牙锋锐的猛虎——杀气腾腾的猛虎。
因为,书院教习和学员,其实都是习武的,并非是真的弱书生,比如林秋水,就是合意境的修为,而甄远道更是合意境巅峰,快要进入半步宗师境界了,但是下场呢?
一个被拍蚊子一样拍飞。
一个被捏死一只鸡一样捏断了脖子。
“其实你错了,不只是伤人,我还可以杀人。”
李牧语气平常,像是做了一件极为平常的时间。
他目光一转,看向了另一个恬不知耻的人,凤鸣书院的教习贾作仁。
“你……”贾作仁惊惧万分,腿都颤抖了起来,转身就要跑。
李牧又是一招手,【咒术·风龙卷】催动,一股无形的风卷之力,将同样具有半步宗师实力的贾作仁,直接卷过来,捏在了手掌之中。
“你说,诗是你做的?”李牧问他。
“不不不,不是我,”贾作仁吓得浑身发抖,犹如暴风雨中的小鸭子一样,挣扎着,哀求道:“我错了,我不该仗着地位,抢夺你的文名和诗篇,饶了我,不要杀我,是刘木杨这个孽障,怕人蛊惑我,说你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外地书生,不足为虑……”
这位凤鸣书院的教习,表现的更加不堪,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部都承认了。
他也悔啊。
终日打雁,这一次却是被雁做啄瞎了眼。
一直夺人诗名文名,这一次,却是踢到了铁板上。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李牧不为所动。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
如果每一个做了坏事的人,只要一承认忏悔,就可以被原谅,那还阴曹地府十八层地狱中岂不是就要空荡荡?
“不不不,饶了我,救命啊……救我……”贾作仁看向花想容,道:“花大家,我错了花大家,你帮我求情,求你了,我再也不敢了,我……”
花想容看向李牧。
这一刻,她的内心,是无比复杂的。
她突然发现,自己一下子,看不懂李牧了。
诗才无双,宛如浊世翩翩佳公子?
还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狂徒?
之前,他进入了她的闺房之后,还有一些局促,会脸红,会羞涩,
而现在,面对着千夫所指,他怡然不惧,举手投足之间,就杀掉了寒山书院颇负盛名的一位教习,而长安城另一大文坛势力凤鸣书院的一大名宿,又被他抓在掌心里……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但是,不管怎么想,花想容张口还是想要劝李牧。
毕竟,已经招惹了寒山书院,如果再招惹凤鸣书院,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李牧直接打断了她要说话的念头,道:“容儿,今日若只是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普通书生,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还用我说吗?这几个人,心思歹毒,无耻之尤,夺人诗名文名,还要栽赃嫁祸,将我置于死地,须知,怙恶不悛,对于这等寡廉鲜耻之人,不能由妇人之仁。”
说完,咔嚓一声。
李牧毫不留情地扭断了贾作仁的脖颈,将他如丢死猪一般,丢在了甄远道的尸体旁边。
这一幕很讽刺,两个挖空了心思,想要出名的人,终于死在了一起。
这时,整个大厅之中,众人都已经是瑟瑟发抖。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衣着普通的少年人,竟然是一个杀人魔王,杀人如杀狗一样。
就算是心中有些准备的白萱,也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位见多识广的白妈妈,没有想到,李牧的反击手段,竟然是如此激烈,如此狂暴,现在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闻圣斋中死了人,而且死者身份不低,这样的事情,瞒也瞒不住,必须报官了。
白萱回头和身边的一位心腹妈妈桑,说了几句什么。
李牧感官敏锐,看到了,也听到了白萱压低声音所说的话,但并没有阻止。
他又不是真的杀人狂,白萱的选择,是一个正常人都会做的行为。
“你……”凤鸣书院刘木杨,浑身发寒,惊骇到了极点,转身就要走。
李牧反手一抓,凌空如抓小鸡一样,将刘木杨直接擒了过来,扼住脖颈,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读书人,书读到你这种地步,活着不过是害人而已,不如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先天功】第一层小成之后,李牧的心态,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想问题看事情的角度,与以前截然不同,杀伐果断了起来,不再如昔日一般妇人之仁,瞻前顾后。
“不要,我错了,饶了我……”刘木杨这个时候,吓得魂不附体,拼命哀嚎。
一边的白萱,也忍不住终于开口,道:“这位公子,手下留情……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赶尽杀绝。”她不得不开口了,再死人,如果她还不闻不问的话,那她这个闻圣斋主,只怕是也当到头了。
“公子,且请手下留情。”花想容也开口。
她倒不是可怜刘木杨,而是在为李牧着想,不可一错再错,再杀人,就真的要捅破天了,官府必然通缉,到时候天地之大,如何逃得脱去?
李牧看了一眼白萱,似笑非笑地道:“之前他们为难迫害我时,不见白妈妈开口帮我求情。”说完,不等白萱开口解释,又看了看花想容,道:“好吧,看在容儿的面子上,今夜就我就不再杀人。”
花想容闻言,心中没来由地一阵微微甜蜜。
他还是听得进自己的话的。
白萱想要解释点儿什么,却又开不了口,因为李牧说的是实情。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李牧说着,掌心之中,一股雷电之力窜出,涌入刘木杨的身体,直接将他合意境修为的内气,全部都震散瓦解,等于是废掉了他的公里,然后反手一巴掌抽出去,直接就将刘木杨抽飞。
嘭!
刘木杨如死猪一样,昏死在大厅地面上。
“还有你,沽名钓誉,惺惺作态,看似狂士,实则小人,狂人该有的风采和气度,你却是一点儿都没有,心思狭窄,妒贤嫉能,该打。”李牧凌空一巴掌拍出。
啪!
狂士宋卿飞,被无形的力量抽肿了脸,倒飞出去,砸翻了好几个桌椅,同样昏死在地上。
“还有你,一人品低劣、搬弄是非、拍马溜须的渣滓,竟然号称读书人,真是枉度圣贤书。”李牧说着,又是一巴掌凌空拍出。
无形的劲气,直接抽在了那矮冬瓜寒山书院书生的脸上,将其抽的脸颊肿烂,一口牙全部掉光,倒飞出去十几米,昏死在地上。
大厅之中,人人自危。
这是在秋后算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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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袁东义1、沽酒醉卧笑、萍聚mhy、范铧荧几位大大昨日的捧场
0164、何方神圣
之前开口嘲讽李牧的人,可是不少。
尤其是两大书院其他的书生们,简直是各种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现在被李牧的目光这么一扫,顿时一个个仿佛是被利刃抵住了心脏一样,吓得心脏狂跳,大气都不敢喘。
“寒山书院,凤鸣书院,号称是古都长安城中的圣贤书香之地,培养出来的学生,却都是如此颠倒黑白之辈,真是可怜可笑,今日,我不杀你们,回去告诉你们的院长,十日之后,我会去两大书院拜访,借阅寒山书舍和凤鸣经库的藏书,让他们十日之内,把这两大书库,都打扫整理干净了等我。”
李牧目光扫过这些如丧考妣的书生,不容置疑地道。
旁人听到他这话,心中啧啧吃惊。
十日之后,这是要已一己之力,挑翻两大书院?
要知道,不管是寒山书院的寒山书舍,还是凤鸣书院的凤鸣经库,那都是两大书院的禁地,其中藏有诸多股本图册书籍,既有文坛诗集经义典藏,也有武道理论阐述秘策,可以说是两大书院立足于帝国文坛的根基。
这样的重地,若非是书院的高层及传承弟子,旁人根本不可能被放进去,这个少年,要借阅两大书库,等于是要与单挑两大学院了。
好大的气魄。
好狂的口气。
在场两大书院的书生们,也都再度震惊了。
一个人,怎么可以狂妄到这种程度?
一边的白萱妈妈桑,震惊地张了张嘴巴。
这个要求,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就算是【黑心秀才】郑存剑自己,也不敢说这样的话吧?
花想容对于两大书院,也有了解,闻言之下,美目中奇光流转。
她现在,真的是看不懂李牧了。
这个少年,真的是如她所想的那样,只是一个诗才纵横但却无权无势的普通书生吗?
绝对不可能的。
一个普通书生,怎么可能有如此强横的修为,有如此凌厉的气势?
他并不是在和两大书院商量,而是在通知,在命令,在陈述……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犹如高高在上的王者,在俯瞰一群愚蠢而又卑劣的虫子。
他不是普通人。
但,他会是谁?
花想容的心,砰砰砰地狂跳了起来。
“好,阁下的话,我们会一字不漏地转告院长的。”一位寒山书院的弟子,勉强鼓起勇气,咬牙问道:“可是,阁下总应该告诉我们,你是谁吧?我们好知道,要借阅我院书舍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句话,算是问到了所有人的心里。
李牧微微一笑,也没有什么隐瞒的,他正要说……
这时,意外的变化出现。
外面一阵奔雷般的马蹄声,接着脚步声和铁甲摩擦声,速度极快,来到了大厅之外。
“让开,东城分守衙门办案,闲杂人等,速速让开。”
一声大喝传来。
“蔡知节蔡大人到了。”有人大声地说道。
蔡知节,长安城东城区分手衙门守备,长安府官场的几大巨头之一,风格强势,手段残酷,积威极重,属于在东城区可以止小儿夜啼的角色,其职位,相当于地球上的分区公安局长一样。
众人一听这位大人物到了,立刻就知道,今晚这出戏,要到最**部分了。
官方的人马,终于到了。
这可是代表着帝国官方的威严啊。
两大书院的教习,被人当众斩杀,这绝对已经触犯了帝国律法,官方不可能不管。
就看一队铠甲森寒,刀枪锋锐的黑甲武士,分开人群,走了进来。
为首一人,身高两米,胖,比正常人宽一倍,特制的黑色铠甲,穿在他身上,如同一座铁塔一样,体型魁梧的过分,络腮胡如钢针一样,豹目圆睁,腰间悬着一柄鬼头刀,气势骇人,走起路来的时候,给人一种错觉,整个闻圣斋都在他的脚下晃动一样。
这个黑胖巨人,不是蔡知节蔡守备,又是何人?
这位猛人一出现,顿时整个大厅里,气温都降低了许多,宛如一股寒风肆虐吹了进来一样。
两大书院的书生们,心中顿时都兴奋了起来,犹如看到了救星一样。
官府衙门的人来了,这下子好了,终于有人可以制裁一下这个杀人狂魔了。
白萱略微惊讶。
因为官府的人,来的比她预算的要快一点,正常的话,此时她派出去报官的人,应该是才刚刚到了东城区分守衙门,等到衙门做出反应,至少要小半个时辰,怎么来了这么快?
花想容面色大变。
她心中焦急,第一时间担心的李牧的安危,拉了拉李牧的肩膀,低声道:“公子,快走……”一旦涉及到官府,问题就麻烦了。实力再强,难道还能与帝国官方对抗不成?
然而李牧却丝毫不为所动。
他给花想容一个放心的微笑眼神,站在原地,气定神闲。
大厅中的气氛,骤然变得诡异起来。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威震一方的蔡知节,进来之后,并未下令抓捕杀人者李牧,而是目光一扫,看到了地上甄远道和贾作仁的尸体,并没有任何的表示,甚至问都没有问什么,面无表情,一挥手,道:“抬走。”
就有士兵过来,直接将这两位教习的尸体,直接抬走了。
“蔡大人,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一名寒山书院的学生,自以为迎来了救星,哭丧着脸迎上去。
“拖出去。”蔡知节面色冷峻地道。
旁边立刻就有两名如狼似虎的偏将,出来将这名书生,直接扣着手臂拖了出去。
“大人,这是何意?大人……我并非是凶手……”那书生大急,挣扎,质问。
黑甲武士出手,不由分说,直接几个耳光,将这名书生打的口鼻流血,昏死过去,然后戴上镣铐,塞住了嘴,径直拖下去。
两大书院的其他书生,看到这一幕,顿时心惊,生出一种不妙之感。
气氛,好像是不太对啊。
其他人也都体会出来了一点什么。
看起来,这位守备大人,好像并非是来缉凶的?
大厅里数百道目光的注视之下,这位权重一方、凶名赫赫的长安府巨头,目光落在李牧的身上,略微一扫,往前几步,在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震惊眼神中,微微一拱手,道:“见过大宗师。”
他当然是知道李牧的身份的。
因为,是郑存剑去请他来的。
武道大宗师,在帝国之中,是有特殊地位的。
这个世界,本就是武道昌盛,神州大陆,由九大神宗、三大帝国和一些异族政教合一的政权共同主宰,不管是在西秦、还是北宋、南楚,达到了一定修为的境界的武道高手犯事,都是由监察司来管制调查,而一旦修为到了大宗师境界,几乎可以说是跳出正常法律制度了,是与帝国的重要人才储备,一般不会轻易加罪,除非是犯下了什么滔天大案。
那么问题来了,杀了两个书院的教习,算是滔天大罪吗?
当然不是。
这种事情,即便是监察司涉入,最后也不过是以调解、略施小惩为主,捉拿下狱,一名偿一命这种,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蔡知节就算是权柄再高,位置再重,也不会傻到拿一位武道大宗师去立威。
何况,这位武道大宗师的身份,还有点儿特殊。
蔡知节心中想起了之前【黑心秀才】郑存剑对他说过的话,就更不敢怠慢,旁人只道李牧乃是被知府大人舍弃的弃子,但真正大佬家的私事,谁又能说得准,赶猪巷中的那位,处境凄惨,没有什么劳动能力,但这半年来,却还活生生的,这背后的信息,可就多了。
所以,他表现的很客气。
这样的一幕,落在了大厅里众人的眼中,差点儿将他们的眼珠子惊掉在地上。
怎么回事?
蔡大人……竟然向这少年低头?
大宗师?
什么意思?
原本还等着看李牧笑话的人,这时,宛如石化。
逆转。
又一次逆转。
妈呀,这少年,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原先还曾挑衅过李牧和郑存剑两个人的那几个天剑武馆弟子,被吓得浑身冷汗,恨不得立刻像是鸵鸟一样,将脑袋插到地缝里去,免得被李牧发现算账。
好在这个时候,李牧还没有注意到他们。
“你认识我?”李牧微微一怔,看着这位长安城官场的大佬,然后又明白过来了什么,道:“是郑先生让你来的?”
“正是。”蔡知节道。
李牧点点头。
怪不得一出来,郑存剑就不见了。
原来是去请人了。
想来在大厅的时候,郑存剑见到甄远道等人到来,知道会有事情发生,所以才去东城区分守衙门知会了一声——当然不是让衙门的人来为自己解围,而是来擦屁股的。
“那我可以走了吗?”李牧问道。
“当然,先生随意。”蔡知节很客气地道。
李牧看得出来,这个黑铁塔,是一个高手,比当日的周一凌要强许多,与天剑武馆的馆主【开天神剑】张乘风在伯仲之间。
对方这么客气,李牧也当然不会伸手打笑脸人。
也是时候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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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5、天啊,竟然是他
今日发生了许多意料之外的事情,尤其是花想容,相比于先天道体让他突破,花想容能够在李牧被众人围住发难的时候,不顾一切地下来,为他说话,不惜得罪了两大书院,这一份心意,让李牧心中感觉到温暖。
李牧想了想,从身上,取下一块玉吊坠。
这玉吊坠恰好是一片花瓣的形象,用银丝线系着,其上篆刻着一个安神护体的小阵法,是一个低级道器,李牧白日里刚刚祭炼雕琢完成,可以起到定位效果,亦可帮助佩戴者,挡住宗师级超一流高手的全力一击,如果放在市面上,绝对是一件人人抢破头的宝物。
李牧转身,直接动手将这玉吊坠,系在了花想容的脖子里。
“初次见面,差点儿忘记了见面礼,这块玉佩,是我亲手所制,可以养神护身,如果不嫌弃,切记随身带着。”
李牧道。
花想容一下子被李牧这个略显霸道的动作,弄得满面通红,心中却又有一丝丝的甜蜜。
一边的馨儿却是腹诽,嫌不嫌弃的,你都已经不由分说地戴在我家小姐的身上了,这让我家小姐如何拒绝,也太霸道了吧。
不过,腹诽归腹诽,小丫鬟这个时候,也已经看出来,李牧的身份地位,绝对非同凡响,也没有之前那么排斥的,可还是有一点点的担心,也不知道,李牧的身份背景,能不能为小姐解决那件事情。
“多谢公子。”花想容低着头,细声细气地道。
李牧就笑。
这样一个神女一般的美丽女子,羞涩的样子,真的是让人心动,我见犹怜。
“我还会再来的。”
李牧说了这句话,转身离开。
大厅里,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让李牧走出去。
门外早有闻圣斋的伙计,很有眼力见儿,将李牧的青鬃马牵来。
李牧翻身上马。
一人一骑,不疾不徐,分开驻守在外面的潮水一般的黑甲武士,在街道两侧灯红酒绿夜色的照耀之下,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走的轻松,也潇洒。
一直到李牧的身影,消失在了远处的街道中,大厅里的许多人,才缓缓地收回了目光。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来人,都抬走,不管活的死的,都送到各自书院中去吧。”蔡知节下令,让士兵将昏死过去的林秋水、刘木杨、矮冬瓜书生和宋卿飞等人,都拖了出去,然后一番勘察之后,下令撤兵。
这就算是结案了。
他的态度,代表着官方的态度。
这意味着,长安城官方,将不会再追究李牧杀人之事,如果两大书院要报仇,那就要靠他们自己的力量了。
大厅中看热闹的众人,谁也没有想到,事情发展到最后,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这根本就是一场碾压。
彻彻底底的碾压。
为什么会这样?
没有人知道。
唯一的解释,那少年的身份来历,很吓人。
“蔡大人,”白萱忍不住开口问道:“这少年……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与蔡知节算是旧识,所以才敢开口问。
在闻圣斋中这么多年,见过不知道多少的达官贵人,但从未有一刻,她像是此时一样,想要迫切地知道,这个杀了寒山书院、凤鸣书院教习之后,还能安然无恙,在东城区分手衙门守备官的恭送下离开的少年人的来历。
今夜的一切,有点儿离奇。
蔡知节一怔,皱眉道:“你不知道?”
说完,他又道:“如此年轻的武道大宗师,出口成诗,长安城有几个?”
白萱瞳孔骤缩,想到了什么,道:“莫非……陋室铭……是他?”
蔡知节点点头,道:“我还以为,你知道他的身份呢……八年不鸣,一鸣惊人,文武双全,帝国最年轻的文进士,不是他,又有谁?”
说完,这位东城区分守衙门守备官,带着大队人马,扬长而去。
他来,就是给李牧擦屁股的。
如今擦干净了,自然要里去了。
这是一个态度问题。
至于寒山书院和凤鸣书院……嘿嘿,自求多福吧。
而此时,闻圣斋的大厅里,已经是一片喧哗沸腾,仿佛是一座压抑了许久的地下火山,攒够了充足的能量,终于彻底爆发了一样,轰隆隆的能量宣泄开来,有一种疯狂而又荒诞的炙热。
原来是他。
这是所有人此时心中唯一闪过的念头。
怪不得可以做出【佳人诗】、【花想容】这样的百年诗,原来是这位啊。
一切,似乎都豁然通透了。
“甄远道、贾作仁死的不冤,竟然想要夺取少年大宗师的文名,真真切切地踢到了铁板。”
“这是他们自己作死。”
“林秋水和刘木杨,这是坑师父啊,不过也活该,这两对师徒,没有一个好东西,竟然如此无耻下作,今日若不是少年大宗师,换做其他人,已经被害了。”
“夺人诗名文名,简直就是杀妻夺子之仇。”
“这下子,寒山书院和凤鸣书院的院长,都要哭了。”
人群议论纷纷。
吃瓜群众的风向一转,顿时都将同情的语气毫不犹豫地送给了两大书院,不仅仅是因为少年大宗师凶名显赫,更是因为,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到现在阶段性地结束,两大书院自始至终都理亏。
如果现在还有人怀疑,李牧是抄袭的话,那他的脑子一定是坏了,一首【陋室铭】已经彻底证明了少年大宗师的文名,一位在武道上造诣如此之深的天才,怎么会去做那种抄袭的事情?
现场两大书院的书生们,面色灰败。
前半场趾高气昂的他们,此时一个个都如丧考妣一样,灰溜溜地像是败犬,一句都不敢反驳,逃离似的离开了,今晚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丢人了,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白萱这个时候,勉强回过神来。
竟然是这位。
少年大宗师,文武皆扬名。
一手陋室铭已经让整个长安城出现了‘长安纸贵’的迹象,今夜又是这样两首轰动性的百年诗……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天才存在啊。
具有商业头脑的白萱立刻意识到,这是一次绝佳的宣传机会啊。
对于闻圣斋来说,还有什么比宣传‘少年大宗师一怒赋诗’、‘【佳人诗】、【花想容】流传千古’、‘一怒杀人,两大书院教习恶有恶报’之类的事情更可以吸引眼球?
只要运作的好,闻圣斋完全可以盖过其他几个竞争对手,在教坊司流芳街上,独领风骚。
而花想容更是可以尝试冲一冲长安府花魁的宝座啊。
有少年大宗师两首百年诗撑台,机会很大。
而花想容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其他人说了什么,她的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
竟然是他。
竟然是他。
竟然是他。
她的脑海之中,就只有这样一个念头。
今夜发生的一切,让她感觉到,是如此的不真实。
少年大宗师啊,文采风流,武道卓绝,如彗星一般崛起的人物,搅动了长安城的风云,挑翻大丰商会,打穿天剑武馆,逼的天剑武馆的老怪物天剑上人不得不现身,之后又是一首【陋室铭】,传遍整个长安府……
风云人物啊。
花想容在深闺之中,对于这样一位绝世风流的人物,也颇为好奇。
她对武道之事,并不如何上心,但对于那首【陋室铭】,可谓是喜欢的不得了,连续抄录了好几遍,仔细揣摩其中的韵味,也曾幻想过这位风云人物的模样,那个少女不怀春,也有过那么一丝丝幻想和期待。
不过,那时的她,绝对距离这位风云人物的距离,很远很远。
这样风流绝世的人物,不知道是多少长安城贵妇千斤们的梦中情人啊。
然而,没想到,这么快,就以这种方式,见到了他。
她摸着胸前那枚玉吊坠,其上似乎还有他的提问,一时不由得痴了。
丫鬟馨儿捂着嘴,内心里难掩惊喜。
她已经往大了想,但还是没有敢想到这位身上。
真是没有想到啊,那个看起来貌不惊人、衣着普通的少年,竟然是这样一位风云人物,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小姐岂不是终于找到了一位可靠的靠山?也不用再担心那件事情了?
只是,不知道这位人物,对于自己小姐,到底有几分真心啊。
一念及此,小丫鬟又变得忧心忡忡。
早知道,刚才在闺房的时候,就不该那么明显的下逐客令,应该让他在小姐闺房里多待一些时日,就算是……就算是过夜,也不是不可以啊,反正如果小姐能够嫁给这样一位如意郎君,那也算是脱离苦海了。
他应该不会生我的气吧?
该死啊,是我破坏了小姐的机会。
小丫鬟很自责。
这个时候,大厅里的很多人,尤其是那些闻圣斋的姑娘、妈妈桑们,看向花想容的目光中,就带了诸多的羡慕在里面。
真是好运气啊。
长安城中,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位风云人物,这么快,就成为了花想容的入幕之宾,两首百年诗一出,可以想象,今日之后,花想容的名气,绝对会水涨船高。
而且,有这么一位狠人猛人护着,以后还有谁敢对花想容动歪心思?
从那位离开时,赠予花想容玉佩,就可以看得出来,并非是逢场作戏。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突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道:“呵呵,我想你们忘记了一件事情啊,李牧被我们天剑武馆天剑上仙挑战,最多也不过只能活一日而已,后天日出之时,天剑上仙将斩李牧于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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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6、各方反应
说话的人,是之前那几位天剑武馆的弟子。
刚才他们也被吓得够呛,一个个低着头,生怕是被李牧发现,现在看李牧走远了,才敢出来耀武扬威。
这话一出,就像是给大厅里炙热的气氛,就像是炙热的炭盆里,给人泼了一盆冷水一样。
很多人才猛然记起这一茬。
是啊,还有两大宗师约战这回事呢。
三日约战之期,算上今日,已经过了两日,后天,就是这两位大宗师生死一战的日期了。
这两日时间以来,长安城中,关于这一战的预测,各种说法都有,但总的来说,还是更看好天剑上人一些,毕竟天剑上人师出名门,而且已经成名多年,这些年更是诈死隐居,修炼功法,如今实力到了什么境界,已经很难说了,就算是突破了大宗师境界,进入先天之境,也是有可能的。
这位天剑武馆的弟子,很满意这一句话形成的效果。
“不怕告诉你们,李牧死定了……后日,日升之时,就是李牧人头落地的时候,一个刚刚进入大宗师之境的后辈小子而已,天剑上仙杀他,如杀鸡屠狗尔。”
他一脸的得意,信誓旦旦地放话。
然而,这一次,他的话,并没有再度引起大厅里众人的惊叹喧哗。
周围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其他几名刚才还在趾高气昂地喝彩的天剑武馆的弟子,也是面色大变,带着惊恐,身躯颤抖着,看向了大厅门的方向,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无比可怕的事情。
这名天剑弟子狐疑:“你们……”他猛然明白了什么,下意识地回身,朝着大厅门口看去。
却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李牧去而复返。
他将青鬃马拴在门口的拴马桩上,缓缓地走进来,道:“刚才走得急,好像是忘记结账了……”一张金票,从他的手里飞起来,不疾不徐地朝着白萱飘去,之前他与郑存剑坐下之后,是点了菜的。
“郑先生离开之前,已经结过了。”白萱连忙道。
李牧一呆,点头道:“哦。”一招手,那缓缓地飞了一半的金票,瞬间如闪电一般飞回来,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对花想容笑着点点头,李牧再度转身离开。
天剑武馆的弟子们,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看起来,李牧似乎并无找他们算账的打算。
就看李牧从拴马桩上,解下马缰绳,牵着马,走了两步,突然转身,一抬手,六道紫色雷电光,从他的手中爆射出来,电光火蛇一般,射入到了那六个惊骇莫名的天剑武馆弟子体内。
“真以为我没听到啊。”
李牧面无表情地道。
其实,他根本就不是来结账的,而是走到一半,突然想起来,大厅里的那几个天剑武馆的弟子,还没有收拾呢,于是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匆匆返回来收拾这几个人的。
砰砰砰!
六名天剑武馆的弟子,浑身冒着黑烟,如被雷劈了一样,栽倒在了原地,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着,像是被烧焦了的木头一样。
他们都被废掉了内气修为,算是废人了。
大厅里的人,一个个都倒吸冷气。
李牧的演技很浮夸,他们也都隐隐看出来,少年大宗师李牧那里是什么忘记结账,分明是找了个借口来收拾这几个天剑武馆的弟子的,毕竟,一些记性好的人,还记得,之前这几个天剑武馆的弟子,与李牧曾同坐一桌,还曾开口嘲讽来着。
少年大宗师,记仇啊。
……
……
“大人,即便他是大宗师,大人您也不用专门跑一趟,还在那么众人面前,那么给他脸啊。”
黑衣甲士大队返回的路上,一位心腹武将,狐疑地道。
蔡知节骑在马上,身形摇晃着,简直要将胯下的烈马压垮一样,道:“是知府衙门的郑存剑先生,来找我的,自然要给他一个面子,这个文士,心黑手很着呢,没有必要得罪他,而且,再往深了想,他的背后,未必没有知府大人的影子。”
“可是听闻,这个李牧,乃是知府大人的弃子啊,当年……”
“嘘,慎言。”蔡知节直接打断了心腹的话。
他瞪了一眼这个心腹,道:“知府大人的家事,不是你我可以妄测的,小心祸从口出。”世人都道他蔡知节是一个脾气暴躁手段刚烈的莽夫,但实际上,能够就十年如一日地坐稳东城贵族富人区的分守衙门的守备,又岂是一个莽夫能够做到的。
“记住,以后绝对不要招惹李牧。”蔡知节神色严肃地道:“吩咐下去,我们东城区分守衙门的人,见到这位少年大宗师,一定要客气一点,不管是谁找你们,但凡要对付李牧,都给我推了,谁要是敢擅自做主,给我惹事,我就扒了他的皮。”
“遵命。”心腹将军连忙道。
他少见自己大人如此郑重其事地叮嘱一件事情。
蔡知节骑在马上,闭口不言。
他的心里,想着心事。
少年大宗师啊。
嘿,多少年没有出现过这种天纵奇才了啊。
传说之中,如今的帝国护国神宗关山牧场的场主大人,成就大宗师境界的时候,是多少岁来着?好像是已经过了十六岁吧,而李牧,只有十五岁啊。
一日之后,天剑武馆之战,他是会去观战的。
这一战,李牧如果真的胜了,哪怕是一场惨胜,也都将破茧成蝶,轰动整个帝国。
到时候,这区区的长安府,只怕是都已经不够这位少年大宗师施展拳脚了。
当然,前提是,他能赢。
……
……
在郑存剑的陪同之下,李牧回到了赶猪巷中。
公子果然是记仇的啊。
郑存剑再一次体会到了李牧的恶趣味。
所有人之中,他是最清楚不过,李牧为什么会折回去,当然不是为了结账什么的,因为在李牧第一次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说了,账已经结了。
“你帮我留意一下,那位花想容姑娘,我看她,好像是有什么心事。”
在进入【陋室】院落之前,李牧回身,叮嘱了一句。
郑存剑道:“公子放心。”
李牧转身进入了院落。
郑存剑骑着马,离开了赶猪巷,第一时间,返回到了李府。
……
……
半个时辰之后。
书房中。
知府李刚手捧一本历史书卷,听郑存剑说完了今夜的事情,微微一笑。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还是少年人心性。”
他的嘴角,笑容展开。
“大人,公子似乎对于那位花想容,特别在意。”郑存剑看到知府大人的反应很平静,于是尝试着问道:“属下是不是要派人,暗中盯着翁圣斋一点。”
李刚不置可否,道:“这些事情,你自己去做就好了,不用通过本官。”
郑存剑点头遵命,行礼,离开了书房。
书房中,变得无比安静。
李刚放下手中的历史书卷,陷入了沉思之中。
五十岁左右的美男子,正处于人生之中最为巅峰的岁月里,温文尔雅,有一种君子如玉的气质,昏黄的灯光之下,神色变化,阴晴不定,脸上颇有一些倦意,和平日里在属下面前精力十足胜券在握的那位知府大人形象,颇有不同。
突然,烛火灯光一闪。
一道黑色氤氲,在空气里一闪,来到了李刚跟前。
他一招手,黑色氤氲落在他的掌心,顺着手腕缠绕了起来,化作一条黑蛇,吞吐着信子,发出嘶嘶嘶的声音,似乎是在说着什么。
李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外之色。
“哦,竟然连院落里都进不去吗?竟然是阵法……这个孽子,手段还真不少。”
李刚颇为意外。
竟然在【陋室】院落周围,布置下了阵法?
这孽子还懂得阵法?
……
……
第二日。
天还没有完全亮,一夜过后,长安城大部分街道上,都下了一层厚厚的白霜。
秋分已过。
天气是一日凉似一日。
女扮男装的秦臻,返回到了临时住所。
有侍卫,立刻将昨夜城中发生的一些事情,都大概汇报了一遍,其中着重提到了少年大宗师李牧大闹翁圣斋的事情。
“去了教坊司?还为了争抢一个青楼妓.女,杀了两个书院的教习?”
同样从教坊司回来的公主秦臻,听到这个消息,眼中闪过一丝讥诮之色。
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花天酒地,沉迷美色……也不知道从哪抄袭来的一篇【陋室铭】,还差点儿以为误会了他,看来,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才来到长安城几天,就又闹出这种事情来,在青楼打架的男人,能有几个是人品端正的?
秦臻摇摇头,不想再关注这个人。
“他今晚还做了两首诗……”汇报此时的一名侍卫开口道,要将这两首抄录下来递过去。
然而,秦臻有些疲倦地摆摆手,道:“不用看了,直接烧掉,以后,此人的事情,不要向我提起。”她出身于皇室,从小接受的都是严格的宫廷礼仪和荣辱观念,严于律己,也严于律人,尤其是她身为女性,对于这种事情,更是深恶痛绝。
侍卫不敢多说,躬身退下。
秦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困顿疲倦之色。
昨夜,她暗中观察了关押唐将军遗孀和子女的地方,不惜冒险一探,结果被守卫发现,看押人员中,竟然有一位大宗师境界的强者,她行踪被发现,一场苦战,损失了两名埋在了教坊司的暗桩,才得以脱身,好在真实身份,没有暴露,但对方的防备力量之强,令她震惊。
“必须要重新计划了。”
秦臻凝神苦思。
她有一种殚精竭虑难以为继的感觉。
生活,为何这么艰难。
她身为皇亲贵胄,地位尊崇,但却还不如普通女子那般自由,沉重的压力,快要将她压垮,背负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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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7、大宗师之上(1)
寒山书院。
“狂妄。杀我教习,还发出如此狂语……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院长室中,一位身形威猛的老人,愤怒地一掌,将桌子拍成了齑粉。
“我寒山书院,开院两百年,桃李满天下,岂会惧怕他一个小小弃子,就算是他是大宗师,又能如何?给我发出寒山校友帖,我要召集书院菁英回校,静候这位少年大宗师。”
老人犹如愤怒的雄狮。
“院长,何不等明日之战结束之后,在决定是否发寒山校友帖?”有一位教习建议道,言外之意,万一李牧明日死于天剑上人的剑下,那根本不用大费周章。
“不,现在就发。”老院长冷笑道:“明日能来多少是多少,随我一起去观战,我寒山书院这些年,太过于低调了,以至于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调到我们拖上来,这一次校友会,要大办,让外界知道我们寒山书院的能量。”
他这是要立威了。
……
……
“贾作仁这条老狗,自己作死也就罢了,竟然还连累了我凤鸣书院,真是死了也活该。”
凤鸣书院,也是院长室,十几个书院的高层齐聚一堂。
一位年轻的教习,咬牙切齿地骂道。
他是最近几年涌现出来的学院菁英,被委以重任,得以进入凤鸣书院十二人决策圈,也是因为年轻,所以气盛,说起话来,毫无顾忌。
“一个死人而已,就不用去管他了。”一个看起来一口黄牙、头发稀疏的老头儿,面目猥琐嘿嘿地笑着,道:“我听说,铁战那个老家伙,竟然发出了寒山校友帖,嘿嘿,这老东西,迫不及待地想要跳一跳了,果然是耐不住寂寞了。”
这个老人,正是凤鸣书院的院长。
“老师,我们要不要,也发出【凤鸣校友帖】?”年轻教习道。
猥琐老头儿摆摆手,道:“发个屁啊,兴师动众的没什么意义,明儿随我去天剑武馆观战,要是他李牧能活下来,到时候,我凤鸣经库敞开大门让他看,哈哈,想看多久就看多久,我又不是铁战那个老顽固,书册典籍这种东西,不就是给人来看的嘛,藏起来又不能下崽。”
年轻教习顿时一额头的黑线。
其他一众学院高层们,也都无奈。
自家院长这中说话行事的风格,实在是太……独特了,哪里像是一个读书人啊。
……
……
赶猪巷,陋室院落。
李牧从一夜修炼之中苏醒过来,走出了练功房。
春草和夏菊,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与李母一起,等着李牧来用餐。
冬雪夫妻前日就已经返回了宁府,昨日又来过一次,带来了大量的礼物。
“喵呜……”菊花豹卧在院子里,叫声呆萌,像是一只大猫,很难将它的叫声同他它的体型外貌联系起来。
它的伤势,在李牧的治疗之下,已经基本上恢复。
唯有那只眼睛,因为眼球被刺破,却是无法再视物,以后只能是独眼龙了。
李牧随手丢了一大块新鲜的猪后腿肉,当成是菊花豹的早餐,然后笑着与李母等人,坐在餐桌前开吃。
经过李牧布阵之后,小院落已经是生机盎然,空气清晰无比,有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息,灵气充足,特别养人,李母三人,这几日歇息,身体恢复的极好,精神状态也很是不错。
甚至整个赶猪巷,都因此而受益。
很多巷子里的居民,都觉得这几日睡觉谁的特别好,精神也是特别足,一些人的病,莫名其妙就康复了,一些人体内的暗伤,也莫名其妙地就愈合消失了,甚至家里养的母鸡,一天都能下两个蛋了……
“牧儿,明天的约战,你可有把握?”李母看似随意地问道。
她最担心的,还是这件事情。
尽管李牧这一两日,已经尽量淡化了这次约战的严重性,但比武约战,刀枪无眼啊。
李牧笑了笑,道:“娘亲放心,这一战,取胜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李母听到儿子再一次保证,这才放心。
一顿早餐很快就吃完,李牧又陪着李母说了一会儿话。
“对了,牧儿,有一件事情,这些天一直都忘记告诉你了,你还没有出身的时候,有一门指腹为婚的亲事,对方是为娘昔日一个关系极好的闺中密友,虽然已经多年没有联系了,但我也曾听闻过,那闺蜜生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儿,天纵奇才……”李母冷不丁地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啊嘞?
指腹为婚?
这都什么事情啊。
李牧哭笑不得。
“六年之前,那女子还曾来过长安府,见过为娘,娘帮你看过,的确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可惜你当时不在,这件事情,也就没有了下文。”李母又道:“如今我儿归来,学有所成,可以考虑一下这件事情了。”
李母这也是用心良苦。
她那位昔日闺中密友,乃是一位贵族世家的千斤,当初,两人地位相当,交情不浅,李母与李刚还未分裂,生活顺风顺水,所以才有指腹为婚的行为,大致就是一种提前投资的政治联姻,只是后来,那位闺蜜随着夫君去了别地上任,距离遥远,书信联系渐少。
如今,李牧终于归来,李母开始为儿子的前途做打算,如果能够娶了那位闺蜜的女儿,那也算是在帝国之中,有了根基。
可怜天下爱父母心。
李牧哭笑不得,道:“娘,这都多远的事情了,如今你我娘俩这般处境,说不定人家根本不想要遵守昔日的约定呢,再说了,大丈夫何患无妻,我自己慢慢找就好了。”
指腹为婚什么的,根本没有感情基础好嘛。
“不要乱说,你何姨当年也是说一不二的都城奇女子,绝对不会做那嫌贫爱富的事情,六年前,她的女儿纳兰不慧,我也见过,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李母笑着呵斥自己的儿子。
李牧一阵头大。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娘,明日大战在即,我先去精心修炼了啊。”
李牧落荒而逃。
春草和夏菊都叽叽喳喳地笑了起来。
外面威风八面的公子,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啊。
“喵呜……”菊花豹发出呆萌的叫声,在一边啃着猪腿。
……
李牧回到练功房,开始静心养性。
昨夜,他修炼了一夜的【先天功】和【真武拳】,将境界巩固下来,养足了精气神。
睁开眼睛,李牧没有急于继续修炼。
他翻开了眼前的一些书卷册子。
这是他让郑存剑这几日搜罗来的关于这个世界武道体系的衍化以及分级系统的相关书籍,不算是什么武道秘籍,大致讲述的都是一些武道理论和常识。
这方面,现在是李牧最为欠缺的。
以前在太白县,毕竟是偏僻小县城,武道知识匮乏,李牧也费尽心机搜罗了一些相关书籍,但是,却还是没有搞清楚,这个世界的武道体系具体是如何划分,比如合力境、合气境、合意境和宗师境之上,到底是什么样的。
这些常识性的知识,在与大哥郭雨青的交流时候,李牧没有好意思问。
时间流逝。
窗户里照射进来的阳光渐烈。
一番阅读之后,李牧终于翻阅完了所有的卷宗。
对于这个世界的武道体系,他终于第一次如此清晰地了然于胸。
这个世界的武力高低,大致分为合力境,合气境,合意境,宗师,大宗师……等等,而他如今表现出来的战力,就在大宗师水准。
大宗师再往上一步,则是突破了后天桎梏,打破上天注定的生而为人的枷锁,让**与灵魂都发生质变,就算是突破了后天,进入了先天。
称之为【先天境】。
先天境的强者,又称之为无敌强者。
只要体内产生一丝先天之气,便可以算是进入了先天境。
而整个先天境,是一个将后天之气完全打磨转化为先天之气的过程,就好似是在磨刀石上磨刀一样,将锋刃完全磨开,算是完成了最彻底的质的转变。
这个境界之中,拥有先天之气的数量和浓度,决定了实力的高低。
而将体内所有内气,都转化为先天真气之后,边到了另外一个更高的境界——
天人境。
【天人境】就相当可怕了,被称之为绝世强者。
整个神州大陆上,天人境的绝世强者,也是可以数的清的,诸多一品、二品宗门的太上长老、宗主,以及三大帝国皇室中,就有这个境界的绝世强者,呼啸纵横一方,可谓是金字塔尖上的人物,一念之间,掌控者万千生灵的生死。
还有一些隐藏在神山大泽之中的千年老妖,也是这个境界的存在。
不过,妖怪很少涉入人世,一则是因为人族与妖族相处并不融洽,二则是因为人族聚居的城市,大多浊气重,俗气沉,灵气相较于原始深山之地较为稀薄,那些真正潜心修炼的大妖,更喜欢隐居于深山大泽、天生绝地中。
只有少数妖怪,天生邪恶,修炼邪功,需吞噬人血、精气等等,才会在可以化形之后,混入人类社会,在黑暗中从事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然而一旦暴露,则会被人类强者追杀,大多都是身死道消,所以行事极为诡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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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嫂要出去理发,所以刀子提前更了这一章,然后努力带娃了,写的就会比较慢,原本一个标点符号一个字攒出来准备把我发的2000字存稿又没了……希望下午思路顺一点。
言之咒幻想、狂刀盟潜龙、江湖侠龙2三位大大的捧场。
0168、大宗师之上(2)
天人境的人类强者和妖族大妖,都是非常可怕的存在,可以一念灭城,已经不是一般的军队所能抵挡对抗。
而天人境再往上,则需要穷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
做到这一步,则可以进入【圣人境】。
圣人境又被称之为无敌至尊。
如今神州大陆上的无敌至尊,数量固定,九大神宗的宗主,以及三大帝国的皇室老祖,以及妖族的数位妖皇老祖,以及数位不同地域的顶尖散修……明面上的圣人,总共加起来,数量不超过二十。
这些人,在这个武道星球上,宛如神仙一般的存在。
他们,是真正无敌的。
而且,圣人境至尊之间,轻易不会发生冲突,很少出现圣人战,他们只需坐镇一方,即可镇压一族、一国之气运,一句话,可以决定无数大人物的生死。
而在圣人境之上,就是破碎虚空了。
到底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出现过破碎虚空的存在,众说纷纭。
因为达到了破碎虚空境界之后,就会白日飞升了,离开这个世界,去了仙界,不会留下任何的线索端倪,也从未有人见过破碎虚空的强者出手的画面,从未有真正破碎虚空境界的存在,在这个世界行走过……
很多人怀疑,破碎虚空只是一个传说,一个从理论上推导出来的武道境界,而在实践上,还未有人达到过,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画饼,这个世界,从未有人真正迟到过。
各种说法,众说纷纭。
但大致有一个共同的看法,近百年,不,甚至是五百年以来,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出现过破碎虚空境界的存在。
所以,圣人境是最强的。
“老神棍说过,这个星球,是一个低等武道星球,但是现在看起来,这也就是在老神棍眼中而已,圣人境的武者、术士、大妖,就已经相当于地球上传说中的陆地神仙了,可以飞天遁地,而破碎虚空,更算得上是升仙,进入了仙人的行列,这特么的哪里低级了。”
李牧觉得,老神棍的话,真的是要仔细咂摸啊。
除了武力境界之外,关于其他方面,李牧也有了一些收获。
比如妖族的实力境界划分,一开始和人族略微有不同,如开智,纳气,内丹,化形等,但是到了天人之后,便统一称呼了,除此之外,人族术士修炼之路,也是前期与略有不同,以星等为区分,但到了天人境界之后,就又是一样的称呼了。
这说明,武道、法修、妖修,殊途同归。
大道和力量的本源,是一样的。
李牧看完这些,心里觉得清晰了很多。
同时,他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同之处,比如老神棍传授的诸多术法之类的奥义,称之为道术,而这个世界的术士,将他们修炼的术法,称之为法术,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李牧已经感觉到,这两者之间,是有高下之分的。
单单从字面意义上来讲,道,是要凌驾于法之上的。
老神棍传授的是神仙道术,而这个世界的术士们,修炼的是凡人之法。
至于阵法之类的,郑存剑搜寻的这些卷宗上,阐述的极少,这个世界的术士们,只是粗通一些简单的幻阵,与老神棍那些信手拈来的各种通天彻地的法阵比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这个世界的术士,基本上仅限于对天地能量的一种粗浅运用阶段,至于阵法之术,更是探索有限。
李牧闭上眼睛,在心里梳理了一遍,逐渐胸有成竹了起来。
他对于自己要走的路,也更加清楚了起来。
老神棍要求他,在二十年之内,返回地球,换一句话来说,就是李牧必须在二十年之内,进入破碎虚空的境界。
因为只有破碎虚空,才能离开星球的束缚,进入宇宙星空。
而如今,他的战力,是大宗师。
实际上,前些日子表现出来的力量,他还是有所保留的,所以严格的说,李牧如今的修为,在大宗师这个层面,已经到了极致的高深处,这也是他对于天剑上人的约战,并不怎么在乎的原因。
大宗师境界之内,他不敢说是无敌,但也绝对是不败。
至于对上先天境的强者,有没有胜算,李牧可就说不准了。
因为他还未见识过这个世界先天力量的破坏力,按理来说,先天境脱离了生而为人的天地注定的桎梏,是一个巨大的超脱,不可用之前的一些了解来度侧。
“破碎虚空……”
李牧起码知道了自己该努力的目标了。
以后,需要多注意一些破碎虚空方面的消息了。
他心中想着,思路转换,开始考虑明日的约战。
“天剑上人的格局如何,无法度侧,但从【开天神剑】张乘风以及众多天剑武馆弟子的表现和做派来看,估计也不是什么好鸟,明日约战的地方,又是在天剑武馆的校场之中,只怕是没安什么好心,另有阴谋诡计也说不定,所以,不得不防。”
李牧想着。
他的目光,落在了还剩下的六块脸盆大小的玉料上。
“可以制作一次性消耗品级别的道器,作为杀手锏。”
李牧有了主意。
一次性消耗品道器,宛如地球上的手雷、地雷一样,当然威力更强,一旦引爆,可以产生毁天灭地的能量,按照老神棍的说法,这玩意儿是以多打少,作威作福,杀人越货,居家旅行欺负人的必备良品。
“就炼制【紫玉天星雷】吧,是我目前精神力可以炼制的最强消耗性道器了。”
李牧一番考虑,有了结论。
这也多亏了教坊司之行,观先天道体花想容月下独舞,受到道韵激荡之力,李牧的【先天功】得以突破,达到了第一层小成,精神力增长,才能考虑炼制【紫玉天星雷】,换做是前两日的李牧,炼制不出来。
……
……
时间流逝。
这一两日时间里,流芳街教坊闻圣斋中发生一切,仿佛是插了翅膀一样,在长安城之中疯传,引发了巨大的轰动。
少年大宗师继【陋室铭】之后,又出佳作,不论是【佳人诗】还是【花想容】,都是不打折扣的百年诗,甚至流传千年也不成问题,这意味着他文名已成,彻底得到了‘文武双全’这样一个评价。
无数文人名士,都在争相传颂评价李牧的三首诗。
哪怕是最苛刻的诗评家,也不得不承认,这三首诗乃是精品之中的精品,除却一些地名、人名还待商榷之外,其他意景俱是上乘,如此诗才,十年之内,长安府诗坛谁与争锋?
而教坊司之内的青楼美女、名妓、各楼的花魁们,则是争相唱这三首新词,其中,尤以【佳人诗】最受欢迎,几乎成为了这几日大小青楼之中必唱的曲目,百听不厌。
而得到了这首诗‘冠名权’的闻圣斋名妓花想容,则是一夜之间,更上一层楼,风头大涨,名气暴增,隐隐有成为长安城数百家大小青楼之中第一花魁的趋势。
但凡是有一点儿名气的名妓,无不希望可以得到这位风流少年大宗师的青眼相待,得到一半首诗词,藉此更上一层楼。
这就是名士诗词的力量。
就连许多普通的平民,听了这三首诗之后,也觉得好听,可以触动他们心中的一些情愫。
人人争相誊抄这三首诗。
一时之间,长安纸贵。
李牧之名,响彻长安城。
在这样的大背景之下,两位大宗师的约战,就更是引人注目了。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的少年大宗师李牧,对战老一辈剑神【天剑上人】,而且还是不死不休的死斗,让无数人都为之向往,如果说前几日的三首诗,引动了长安城文坛的风云的话,那这一场约战,引动的就是整个长安城武道江湖的惊涛骇浪了。
第三日上午,阳光明媚。
决战之日,终于到来。
天色还未完全放明,天剑武馆的外面,已经聚满了人群,挤在门口,就等天剑武馆开馆,冲进去,占据一个观战的位置。
在此之前,天剑武馆放话,此一战,将会对整个长安城各界武林人士开放,所有欲观战的人,都可以进入校场观看,无需请帖。
很显然,天剑武馆对于自己最终获胜,抱有绝对的信心,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快决定,他们要在长安城武林同道的面前,展示自己的实力,通过这一战,震慑所有潜在的对手。
距离开馆还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天剑街上,已经被挤了个水泄不通,放眼看去,黑压压一片,全都是人头,犹如潮水一般地涌动着。
可见这一战的影响力。
当然,挤在门外的都是普通人。
真正有影响力的各方高层、高手、贵族、官员、巨富,都已经通过特殊渠道,提前进入到了武馆校场上。
时间流逝。
轰隆隆!
天剑武馆的大门开启。
牵着烈焰虎的武馆弟子,从大门里走出来,在门口两侧一字排开。
不等放话,外面的人群,已经犹如决堤的潮水一样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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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感谢声声深夏隔烟罗、肥彡波两位大大的捧场
0169、天剑上人
天剑武馆的校场,经过了特意的修葺,之前被李牧打穿的地宫坑洞,已经被填上,是个校场被连载了一起,在最中央的六号校场上,搭建起了一个二十多米高的石台,这便是今日两位大尊师交战的擂台。
擂台的东面,有观战台,是给各方大佬准备的。
除此之外,西南北三个方位,全部都是空地,没有座椅之类的东西,前来观战的人,都只能站着观看了。
整个场地,足够容纳数万人。
天剑武馆的确是费尽心思地想要将声势搞大。
声势越大,天剑上人大发神威的时候,震撼到的人,才越多。
人群朝着校场中挤去。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可以容纳数万人的校场,就已经彻底被挤满了,到处都是人。
距离约战开始,还有小半个时辰。
正主儿这个时候,当然不会登台。
无数道目光看向擂台,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来观看比武的人,都是来自于各大宗门、帮派,拳馆、武馆、道场,商会,散修等等,基本上都是三五成群,有一些人甚至穿着统一的制服,还高高地举起旗帜,上面写着各自势力的名字。
最靠近擂台的,当然是实力、势力最强的一些帮派势力。
各种奇奇怪怪的人都出现了,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身躯佝偻的老妪,有僧人道士,有小尼姑,还有看起来萌萌哒的小姑娘,有人骑着黑色的大鸟,有人牵着毛驴,有人站在猛虎背上,还有人身后跟着一条蟒蛇……
相比较之下,那些牵着烈焰虎来回巡场为维持秩序的天剑武馆烈焰武士,就显得正常了许多。
“天剑武馆心很大啊,就不怕天剑上人输了,一下子丢人丢到姥姥家?”
“天剑上人是老牌大宗师了,成名于数十年之前,诈死隐修这么多年,实力已经不知道进入了什么境界,只怕是修炼出先天之气,也不一定啊,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李牧挡不住天剑山人一剑之威。”
“未必,我觉得,李牧胜算也是不小的,你想啊,他年纪这么小,就直入大宗师之境,必定是有得天独厚的福缘,背后必定是有高人……”
“然而年龄始终是硬伤啊。”
“不错,年龄小,经验就会不足,李牧经历过什么?天剑上人,那可是从刀山火海之中走过来的人。”
广场上,到处都是各种议论。
这几日,关于两位大宗师谁胜谁负,长安城的各大赌坊,都已经先后做盘,开出了赔率,相比较而言,各方更看好天剑上人一些,大致认为这会是一场四六开乃至于三七开的对决。
人群中,来自于凤鸣书院的十几个青年男女,正坐在最前面。
书院的高层自然是直接上了观战台,他们只是凤鸣书院的几个小弟子而已,打着凤鸣书院的旗号,因此可以在距离擂台最近的地方,得到一个相对极佳的位置。
叫做雷音音的女孩,今年只有十五岁,青春靓丽,极为活泼,叽叽喳喳地和同伴议论着什么,与大多数凤鸣书院的学员不同,雷音音是一个坚定的李牧崇拜者,哪怕如今凤鸣书院和李牧之间的关系并不和睦。
“今天李牧大宗师一定会赢的。”雷音音信心十足地道。
吓得她旁边的同伴,赶紧将她的嘴巴给捂住。
“别乱说话,这里可是天剑武馆的主场。”一名学长叮嘱道。
雷音音肤如凝脂的脸上,写满了不服和不满,道:“怕什么,比如肯定会有胜负,还不让人猜了啊,天剑上人以大欺小,实在是不要脸,但是我觉得,李牧大宗师是一定会赢的,因为他诗写的那么好。”
“噗……小音音啊,你的逻辑在哪里,诗写得好,不一定比武就能赢啊,又不是比诗。”一位女伴失笑地反驳。
雷音音的花痴脸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那又如何?李牧大宗师长的还帅啊。”
“这都是什么理由啊。”同伴简直无语了。
“哼,反正我就是这么认为的。”雷音音显然已经成为了李牧最为合格的脑残粉。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她干脆拍了怕身边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道:“兄弟,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年轻男子穿着普通,身边跟着一头瞎了一只眼睛的黑色菊花豹,闻言连连点头,道:“那当然,颜值即正义,颜值即实力,李牧大宗师的颜值,肯定要比天剑上人那老鬼强,肯定会赢的。”
雷音音大喜,一副遇到了知音的样子,道:“兄弟,说的太好了,太对了……喂,颜值,就是长相的意思吗?你见过李牧大宗师吗?”
年轻人神秘兮兮地道:“当然见过,虽然我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但却已经被李牧大宗师的风采所震慑,他乃是我生平所见最帅的有为少年,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气质出尘,如降临在尘世间的神王一样,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美男子,没有人能够和他比。”
“哇,真的真的?”雷音音兴奋地跳了起来:“我就说嘛,李牧大宗师文武双全,绝对是完美无瑕的人,他们都还不信。”说到这里,少女一脸得意地向同伴们挑衅:“看,有人证明了我说的话,这下子,你们总该信了吧。”
其他几个年轻男女学员,都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雷音音和年轻人。
两个脑残粉遇到一起了。
雷音音兴奋至极地拉着年轻人,一起讨论关于李牧大宗师的事迹。
而年轻人似乎对于李牧非常的了解,各种小道消息层出不群,而且还有诸多关于李牧的独家秘密,一个个说出来,让雷音音坚定不移地认为,这个年轻人,绝对和自己一样,是李牧大宗师狂热的崇拜者。
在年轻人的口中,李牧大宗师就是完美的代名词。
“说真的,我也不敢相信,世界上,会有如李牧大宗师这样毫无瑕疵的人。”年轻人总结式发言。
这时,约战的时间,快到了。
东面的观战台上,来自各方的大佬,都已经落座。
其中就有天剑武馆的当代馆主【开天神剑】张乘风。
当然,他并不是观战台上分量最重的宾客。
因为让无数人都没有料到的是,长安府的实际主宰者,知府大人,竟然也现身了,东南西北四大城区的分守衙门守备大人,以及官府中的大部分宗师境超一流强者,也都出现在了观礼台上,当日败在李牧手中的周一凌赫然也在其中。
除此之外,长安城内各个大型宗门帮派的掌控者,排的上号的富商,还有实力强悍的一些散修,凤鸣书院院长冯芳华、寒山书院院长铁战、大丰商会会长周得道,也都出现在其中。
一向很少参与这种场面的威武大将军宁如山,也出现在了观礼台上。
老将军的身边,站着一对年轻男子,男的浓眉大眼容貌憨厚,女的容貌俏丽如雪一般的素洁,正是宁府的庶子宁靖和冬雪夫妇两人,这是他们第一次跟随宁如山出席对外场合,加上又担心李牧,所以这两人都面色紧张。
转眼,距离比武开始,还不足一盏茶时间。
“怎么还不来。”
“快要开始了。”
“正主儿呢?”
渐渐地,周围的人群,都开始急躁了起来。
观礼台上,一些身份尊贵的宾客,也都面露异色。
这是怎么回事?
眼看着比武就要开始了,但交战的双方,竟然都没有现身,难道出现了变故?还是说非要等到最后一刻才登台?
一些人看向了【开天神剑】张乘风。
“家祖很快就出来了。”张乘风面色自信,道:“但是,那位少年大宗师,是不是不战而逃了,我可就不知道了。”
知府大人面色淡然,安静地坐着,没有任何的表示。
郑存剑站在他身后。
转眼,按照约定的时间,不足二十息。
咻!
一道璀璨的剑光,从天剑武馆后宅的方向,迸发出来,肉眼可见的巨剑神剑幻影,刺向天穹,即便是不通武道的人,也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一刻,一股沛然莫御的恐怖气息,瞬间就覆压了整个天剑武馆区域,令人感觉到心悸。
淡红色的巨剑幻影,足足有数百米长,十多米宽,犹如一座神塔一般,似幻似真,有着说不出的威势,仿佛是诸天神佛都会在这样的一剑之下化为齑粉一样。
天剑!
须臾,巨剑幻影一敛,化作一团赤红色的光团,一闪,瞬间就来到了擂台上方。
所有人都觉得眼前一花。
擂台上,已经多了一个人。
一个老人。
他身形魁梧犹如雄狮一般,骨架宽大,面色红润,比一般人魁梧,赤红色的长发,赤眉赤须,身穿烈焰铠甲,手中拄着一柄未开锋的四棱奇形长剑,站在擂台上,犹如一团炙热焚烧的火焰一样,霸道炙烈到了极点。
天剑上人。
时隔二十年,再出出现在公众眼前,依旧是霸气无匹。
四周不由得响起一片惊呼。
实力稍低一点的人,甚至都不敢用正眼去看这个霸道如火的老者,眼睛会感觉到如炙烤一般的生疼,强行盯着看,瞎掉都有可能。
一个人的气势和能量,已经强烈到了这种程度,简直是不可思议。
许多老一辈的人物,看到天剑上人出场,心中震撼,悲哀地发现,这个昔年坐镇一方,不知道斩杀了多少成名强者的怪物,实力竟然又上升了一层,且状态看起来更加年轻了,难道这个家伙,是怪物不成,怎么还会越活越年轻?
“李牧何在,现身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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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失傲的十一、欧埋嘎两位大大的捧场。
0170、擂台战
天剑上人目光仿佛是两道火柱一样,开口喝问。
声音如烈火燃烧之声,令许多人耳朵都生疼。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约战的另外一位主角,却始终不曾现身,被安排在武馆大门口迎接的天剑武馆弟子,一次次地跑回来汇报,并未见到少年大宗师李牧的身影。
“一定是怯战,连夜脱逃了。”
“呵呵,早就知道,这个什么少年大宗师,是吹出来的。”
“原形毕露。”
一些观战者,在窃窃私语。
那几个来自于凤鸣书院的年轻男女学员们,也都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
“不会真的逃了吧?”
“不应该啊,他的诗歌,还是很好的……不至于吧,这要是逃了,他的名气可就全部都崩塌了啊,以后就会成为过街老鼠。”
毕竟是年轻人,潜意识里,还是站在少年大宗师这边的。
认真说起来,他们也不是不通情理,虽然说李牧杀了贾作仁,但是,那是贾作仁该死,夺人诗名文名,做的太下作了,而且,这位教习,在凤鸣书院中的风评并不好,所以不可能让他们真的就因此而对李牧同仇敌忾。
作为李牧脑残粉的雷音音,则是一脸着急:“李牧大宗师,一定不会逃,还有最后五息时间,他一定会出现的……”说着,她拍了拍身边的那个年轻人,道:“你说呢,李牧大宗师,又岂会怕那种老家伙。”
年轻人一本正经地道:“那还用说,谁怕谁是孙子。”
说着,他站起来,朝着擂台走去。
“哎?你干嘛?找死啊,快回来。”雷音音一怔,大喊了起来。
年轻人回头,诡异地一笑,道:“小美女,帮我照顾一下豹子啊,我上去打个架,打完就回来了。”
话音落下。
年轻人身形一闪,如一抹毫光,瞬间就出现在了擂台上。
这是约战的最后一刻。
整个广场上,一片山呼海啸一般的惊讶呼声。
下面,雷音音和她的小伙伴们,都瞠目结舌长大了嘴巴。
他……他就是少年大宗师李牧?
我们刚才……竟然和李牧大宗师一起聊天争吵了这么长的时间?
“啊啊啊啊啊……”雷音音尖叫了起来。
……
“少年人,你就是李牧?”天剑上人道:“那个无故杀我曾孙的狂徒?”
李牧咧嘴,露出了雪白的牙齿:“无故?这位大爷,我想你说错了,是为民除害的大侠……你们天剑武馆修建地宫,暗中以活人练剑,满手血腥,人人得而诛之。”不管怎么样,先要占据道德制高点再说,这一招,可是地球上网络论坛中打嘴炮百战百胜的精华。
果然,这样的话一出,周围便是一片惊呼。
还有这等事情?
尤其是广场上的数万人,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
倒是观战台上的贵宾们,消息灵通,大概隐约知道一些,所以也不以为异。
“哼,黄口小儿,信口雌黄,颠倒黑白。”天剑上人显然缺乏耐心:“出手吧,今日是你人生的最后时刻,我给你一次出手的机会。”
“急什么。”李牧笑嘻嘻地道:“说好了,这一次约战,是有彩头的,【天剑十六式】剑法秘籍,你准备好了吗?”
“哼,老夫说话,一言九鼎。”天剑上人眼底飘过一丝阴毒之色,冷笑道:“秘籍就在我的身上,就怕你有命见,没命练。”
“恩,那就好。”李牧满意地点点头:“为了表示感谢你如此遵守约定,我连明年在你的坟头上种什么花儿,都已经想好了……”
咻!
“找死。”天剑上人大怒。
抬手一指,一道赤红剑光从他的指尖迸发,快如闪电,直袭李牧咽喉。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这一指,剑气迸发,可以洞穿金石。
李牧屈指一弹,也是一缕劲风射出,却是【我心天箭】法门,指力与那剑光撞击,虚空之中荡起一层层的涟漪,旋即消散消弭。
“老人家就是火气大。”他笑道:“小心上火啊……来而不往非礼也。”
他屈指连弹。
空气中,四道透明劲气,幻化做利箭,破空而出。
天剑上人冷哼一声,张口一吐,便吐出一道赤红色剑气。
剑光幻化闪烁,不断地生灭,如流星一般,旋空一斩,便将李牧这四道利箭劲气斩灭,余势不衰,痕迹诡谲,忽左忽右,忽明忽暗,不断地闪烁,变换轨迹,朝着李牧斩去。
“肺中养剑气?”
李牧面色惊讶,没想到,天剑上人竟然将剑气修炼到了这种程度。
不过,也仅仅只是一惊而已。
他看也不看,随手在空中一抓,就将那不断闪烁而进的剑光抓住,剑光挣扎,如同有灵,但李牧五指微微发力,就将其捏碎,消弭开来,犹如破碎的赤色星光一样。
“老人家,还是认真一点,拿出真本事吧,这点儿小技巧,难登大雅之堂,未免让我失望啊。”李牧牙尖嘴利,不断地开嘲讽:“二十年之前威震长安府的天剑上人,难道真的老了吗?”
天剑上人冷冷一笑:“好。”
他反手,抓住了插在地面的四棱异形长剑,但并未拔出,只是剑身微微一震。
咻咻咻咻!
无数道剑光,瞬间破空而出,拖着曳尾,宛如流星陨落。
整个擂台上,霎时间剑气大作,道道剑光,犹如一柄柄实质长剑一般,旋转着,化作风暴,横扫而出,快到了极点,方圆十米之内,仿佛是瞬间化作了一个刀剑地狱一样,要将一切都绞碎。
“好。”
李牧大笑。
这才是真正的大宗师之力。
这才是一个像样的对手。
他终于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兴奋。
“还不够……希望你能多接我几招。”李牧马步微蹲,【真武拳】起式桩功运转,恐怖的力量在体内流动,然后猛然一拳轰出。
强大的**之力爆发,在虚空之中,生生地轰出一道巨大的拳印。
拳罡犹如龙卷风,席卷过处,所有的剑光幻影,全部都在这一拳之下,烟消云散,犹如滚汤泼雪一样,无影无踪。
轰!
李牧又是一拳轰出。
拳劲如龙,拳罡如柱,轰鸣而出,如威如狱,要洞穿天地一般。
这样的一拳,简直不是人力能够打出。
天剑上人面色一变,这就是打穿了地下迷宫的拳法吗?不动用内气,单凭肉身之力,就催发出了如此恐怖的力量……很可怕。
他双足立定,反手拔出插在地上的异形长剑,一剑斩出。
剑光迸发。
数十米长的幻影长剑,当空斩下,将拳柱拳罡直接从中一分为二,直接劈开来。
空气中,乱流爆溢。
巨大的擂台的四周,有一层淡淡的青色光幕涌动,将战斗的余波消弭开来,才没有波及到擂台之下广场上的众人。
这才不过是短短过了三招而已,周围众人,已经看的是目眩神迷。
“这就是大宗师的力量吗?”
“神光飞舞,如梦似幻,简直就是神仙在斗法一样。”
“武道修炼到极致处,竟然有如此威势,这两人,随便举手投足之间,可开山断河吧。”
“神仙打架!”
一片议论之声。
大宗师之战,已经太久时间没有在长安城中发生过了,尤其是这种公众面前的约战,更是极少,能够亲眼目睹两位无敌强者一战,对于众多武人来说,简直就是梦寐以求的事情。
观战者数万人,九成九都被震撼到了。
大宗师,太强了。
雷音音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着,到此时,心都快揪起来了,觉得过瘾,却又无比担心,连连问道:“喂喂喂,看出来了没有,三招了三招了,谁赢了?”
旁边的同伴,纷纷摇头。
大宗师之战,那里是他们能够看明白的啊。
观战台上,也是一片交头接耳之声。
真正的高手强者,自然可以看出来一些端倪。
二十年自后回归,天剑上人的实力,比当初越发恐怖,但这三招交手下来,却明显是被李牧压制了一头,少年大宗师的实力,深不可测,不见其底。
“一场龙虎斗。”
“胜负难料。”
“就看各自,都有什么样的底牌了。”
蔡知节、周一凌等各大强者,都在心中做出了评价。
他们迅速更改了之前的评价,显然,这三招虽然都是开胃菜一般的彼此试探,但是李牧的表现,游刃有余,比想象之中更加轻松,反而是在气势上,略微压制了天剑上人。
宁如山坐在知府李刚的身边,两个人都是面无表情。
倒是宁靖和冬雪这对夫妇,心情紧张到了极点,他们看不懂,心里不由得为李牧捏了一把汗。
【开天神剑】张乘风面带微笑,一副极有信心的样子。
大丰商会之主周得道,则是一脸的纠结,他现在也搞不清楚,自己希望谁赢了,李牧赢了,儿子的命可以保住,天剑上人赢了,一百万金就可以省了……商人重利轻亲情。
与此同时,流芳街教坊司闻圣斋的阁楼上,名满长安城的花魁花想容,正站在窗前,看着天剑武馆的方向,令长安城中无数名士权贵魂牵梦绕的风华绝代美玉一般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愁容。
小丫鬟馨儿蹬蹬蹬蹬地从楼下跑来,气喘吁吁地道:“有消息了,开始了,已经交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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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2、擂台战(2)
花想容迫不及待地问道:“胜负如何?”
“才开始,哪里分得出胜负啊……”馨儿道:“估计得打一两个时辰吧,毕竟都是大宗师呢。”其实,她不懂武道,完全是在瞎猜。
“李公子他……应该能赢吧?”花想容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是在等待着馨儿肯定的回答。
馨儿无比坚决地点点头:“当然啦,那可是文武无双的少年大宗师嘞。”这也是瞎猜的,当然是为了安慰自己姑娘的心,这一两日,长城中关于两位大宗师决斗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关于各大赌坊的赔率,馨儿是知道一些的,都很不看好李牧公子,所以她都没有告诉花想容。
“小姐,你不会真的是喜欢上李公子了吧?”馨儿笑嘻嘻地调侃,转移话题。
花想容面色一红,道:“李公子他诗文武道皆无双,我就怕我……配不上他。”
虽然是风光无限的青楼名妓,被无数人追捧,平日里清高又气傲,但有何尝不是一种自卑的表现,任何一个青楼名妓,不过是以颜色侍人而已,青春貌美的时候,可以光华万丈,但年老色未衰时,便已经是门可罗雀,名声好不了,终究是男人的玩物而已。
许多名妓,清高而又骄傲,为了一些原则和底线,宁死不屈,但这种骄傲,又何尝不是为了掩饰保护内心的深深自卑呢。
花想容就是其中典型。
那日一别之后,她在闺房之中反思,越想,心中越是觉得惶恐。
因为,她发现自己除了这一张脸蛋,以及歌舞,别无所长。
这样的女人,一抓一大把,又如何配上的那样一位名动长安城的少年英豪?
女儿心思,如诗如画,如梦如雾,最是多愁善感。
馨儿气鼓鼓地道:“小姐你说什么呢,像是你这样多才多艺,又倾国倾城的女子,长安城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你何必妄自菲薄呢,我看啊,李公子是喜欢你的,他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呢。”
说话间,白萱妈妈进来。
却是来陪花想容的。
“姑娘放心,我已经让人盯着天剑武馆中的情形了,一有消息,定会第一时间传来。”
如今,白轩妈妈对于花想容,也非常上心。
从闻圣斋的角度来讲,她当然是希望李牧赢的。
……
……
“还不够啊,还太弱……”
李牧身形如电,一拳轰在了四棱奇形长剑上。
这一拳,蕴含层层叠叠的力量。
李牧对于肉身之力的发力技巧,已经到了一个无比高明的境地,只是一拳触碰的瞬间,恐怖的力量,犹如大海狂涛一般,一冲一冲地轰击出去,连绵不绝。
天剑上人面色一红,长剑差点儿脱手飞出。
一惊之下,他浑身火焰内气呼啸,左手按住长剑的剑尖部位,双臂发力,但却无法抵御这样狂暴的力量,身形不断地后退出去,双脚在擂台地面上,梨开两道长长的痕迹,石屑纷飞,碎石乱溅。
足足退出二十米,他才在止住了身形。
然而,李牧如影随形,同一时间到了天剑上人的跟前,又是一拳轰出。
天剑上人丧失了先机,避无可避,只能硬接。
轰!
恐怖的力量再度爆发。
天剑上人像是沙包一样,直接被轰出了擂台。
“什么?”
“怎么可能?”
“老牌强者,不堪一击?”
“李牧还未动用内气,已经如此强悍……这,简直是他妈的怪物啊。”
周围一片惊呼声。
这样的场面,实在是太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了,各大赌坊赔率之中,原本应该是会占据上风的天剑上人,在年轻的后辈李牧面前,竟然完全被压住,犹如打沙包一样,被轰出了擂台?
到底是天剑上人名不副实?
还是少年大宗师深藏不露?
广场之上,一片又一片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像是海浪潮起潮落一样。
倒是观战台上,大部分大佬们的表情,依旧淡定。
【开天神剑】张乘风甚至还面带微笑,丝毫没有担忧自家老祖宗的意思。
知府李刚,宁如山等人,亦是面无表情。
天剑上人号称天剑二字,一身本事,都在剑上,此时,天剑还未出手,名震长安城的御剑式还未施展,离分出胜负还早着呢。在他们的眼中,李牧表现出来的实力,固然比想象之中的强大一些,但这很正常,晋入大宗师之境,如果连这点儿实力都没有,算什么大宗师?
只是,李牧能够维持这样的攻击多久?
肉身力量的爆发,亦是极为消耗体力,便是大宗师,也不能长久吧?
如此消耗下去,天剑上人还未败,李牧就已经自己把自己拖垮了。
半空中,天剑上人的身形,突然消失,化作一道剑光,一闪,便又重新回到了擂台上,与李牧拉开了距离。
“天剑三十六式……”
天剑上人浓眉耸动,动了真火,异形长剑在胸前一定,悬浮起来,他双手虚拢,掌心隔空对着剑柄,赤红色的内气爆发,似是双手中握着一轮红日一样,强大而又恐怖的气息,顿时爆发开来。
瞬间,四棱异形长剑,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八分十六……
瞬息时间,天剑上人的身前,密密麻麻无数道长剑,幻化出来。
“爆剑式……杀!”
天剑上人蓄势完成,双手往外虚推。
漫天的赤炎长剑,犹如狂风暴雨一样,朝着李牧席卷绞杀。
他面色狰狞而又凶狠。
这,才是他真正的力量。
天剑十六式,在他的手中,仿佛是有了生命和灵魂一样。
观战台上,贵宾大佬们,纷纷露出震惊之色。
“好一招爆剑式……天剑上人比之二十年之前,强的太多。”一位曾经和天剑上人交过手的大宗师目射.精芒,有所触动。
然而,擂台上,李牧却是面色淡然。
“风云六刀……拔刀斩。”李牧依旧维持着【真武拳】起式桩功的姿势,右手朝着左胯位置下探,手肘内弯,做手刀状,整个人的身形,微微一顿,似是长刀入鞘一样,然后猛然朝着右上方划起,则是拔刀姿态。
瞬间,一刀斩出,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空气之中,刀鸣铮铮之音响起。
随着李牧这一记手刀斩出,一柄长达三十多米的刀气幻影,切入到了爆剑式的剑光风暴之中。
轰!
气爆之声,震耳欲聋,连绵不绝。
刀气幻影如热刀切牛油一般,将爆剑式的剑光风暴领域冲中间切开,无数剑刃破碎开来,仿佛是溅射的碎刃一样,朝着四面八方激射,唯有李牧面前,如一片真空,刀气铮铮而鸣,剑光难以侵入。
这一剑,算是破了。
“天剑十六式……刺剑式。”天剑上人面色不变,悬浮在身前的四棱奇形长剑,微微震动,他的掌心,猛地推在了剑柄之上,长剑化作一道流光,朝着李牧直刺过去。
这一剑,却与爆剑式那种铺天盖地式的袭杀截然相反,集中最强的力量于一点,瞬间爆发,一剑刺过来,要以点破面。
“哈哈哈,好。”
李牧见猎心喜。
他答应与天剑上人的约战,自然是为了磨砺己身,天剑上人表现的越强,他心中就越是兴奋,天剑十六式越是精妙,他就越是高兴,因为,可以通过窥探对手招式之中的奥妙,来提升自己。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想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提升自己的武道实力,就必须亲自体会那种招式的威力。
“风云六刀……闪电斩。”
李牧大笑,依旧是右手骈指如刀,姿势微微一顿,然后一刀斩出。
刀气幻影再现。
不过这一次,四棱异形长剑与刀气幻影撞击之后,余势不衰,欺如李牧身体一米之内,但李牧早有准备,闪电斩的肉掌,斩在了剑身之声,宛如金铁交鸣一般的声音传出,四棱异形长剑嗡嗡嗡震动着,旋转倒飞,朝着天剑上人砸去。
天剑上人面色一变,身形一动,反手握住剑柄,瞬间剑身上巨大的反正之力,如山峦崩催一般压来,让他几乎握不住自己的兵器,身形倒退出去。
而李牧也没有趁此反击。
他的右手小指和食指,破开肉掌,一滴滴的鲜血,在掌缘流淌出来。
“我这柄天剑,乃是天外陨铁炼制,无坚不摧,你竟然以区区肉掌对抗,真是不自量力,自己找死。”天剑上人看到李牧手掌出血,扬眉冷笑起来。
李牧举起右手,对着手指破损处,轻轻一吹,流淌在掌缘的血迹,竟是被他重新吹回到了伤口处,然后肉眼可见的速度,伤口愈合了,连一层伤疤都没有。
他咧嘴笑道:“老人家少见多怪,我这只手掌,当年摸过红领巾,扛过少先队旗,戴过三道杠……它,就是我最强的武器,打碎你那天外垃圾铁铸就在老年拐棍,是迟早的事情。”
“死鸭子嘴硬,既然你坚持不用兵器,那休怪我无情。”天剑上人根本不知道李牧在说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要将李牧斩杀的决心,内气运转,天剑十六式再度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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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3、战斗,结束的太突然
李牧果然是不用任何兵器,依旧以一双肉掌对敌。
风云六刀是他独创的招式,如今也就完成了拔刀斩、闪电斩两招而已,凭借他强横的肉身之力,爆出的劲气,堪堪与天剑十六式对抗,而其他未完成的四招,只是雏形,用来对付天剑上人,还嫌不够。
所以,他依旧是以这两式刀法对战,实在变缓不及,便是一拳轰出,【真武拳】的第一式【冲天锤】,发力最猛,一拳之下,任天剑上人的剑招如何清奇霸烈,都会在这一拳之下,消弭于无形。
激战正酣,两人都是硬桥硬马地对撞,纯粹力量杀招的比拼,打的犹如火星撞地球一样。
擂台周围广场上,一阵紧似一阵的惊呼声,惊叹声,此起彼伏,宛如潮起潮落。
所有武者们都被狠狠地震撼了神经,瞪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任何精彩部分,这种级别的战斗,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魔神大战一样,和神仙打架没有什么区别,简直颠覆了许多人对于武道的认知,让他们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武道修炼到大宗师境界,是如此可怕。
观战台上,各方大佬的表现,并不一样。
【开天神剑】张乘风面色依旧轻松,但却也难掩惊讶之色。
知府李刚的心中,却在想着之前李牧说过的话,红领巾,少先队,三道杠,这是什么,从未听说过,难道是某些上古年间就已经隐世大型宗门?莫非这个孽子消失八年,是得到了什么了不得机缘?
宁如山倒是神色平静,无喜无悲。
倒是他身后的宁靖、冬雪夫妇,则是紧张到了极点,生怕李牧出什么意外。
渐渐地,天剑上人的【天剑十六式】已经从头到尾施展了一遍,就连其中最厉害的御剑式,也都爆发出来,在李牧的身上,留下了一些伤痕,但却只是皮外伤,并未伤及到骨头,更别说是脏器内腑了。
而让天剑上人越打月心惊的是,李牧的肉身恢复能力,实在是太恐怖了,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他身上的伤势,就会愈合,皮肤表面留下一个淡淡的白色印痕,且也会很快消失,简直就像是一个打不死的怪物一样。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
天剑上人第三遍施展御剑式。
“等一等。”李牧突然抽身后退,脱离了战场,在擂台边缘摆手。
天剑上人剑势一顿。
这倒并非是他有意给李牧喘息之机之,也不是他真的高风亮节,而是因为……连续高强度地催动天剑十六式,内气消耗巨大,他也需要稍微喘息恢复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到了李牧的身上。
怎么?
要认输了?
还是说……要出杀招了?
就看李牧解开上身衣扣,将外袍和上身衣物,都脱了下来,露出了犹如刀削斧砍的玉石一般的精壮肌肉,呲牙一笑,道:“热身完毕……我要光着膀子打了,不然,衣服都被你这个老小子弄烂了,又得换。”
说着,他将脱下来的衣物,从擂台上丢下去,正好丢在了一脸懵逼的脑残粉雷音音的怀里。
“帮我保管一下。”
李牧道。
雷音音只觉得一股微微带着男人汗味的奇异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是体内的热血,也被点燃了一样,顿时兴奋地大吼了起来:“李牧哥哥放心,就算是我的贞操丢了,你的衣服也不会丢……”
“天啊。”旁边的同伴们,都捂住了脸,不约而同地和雷音音拉开了一些距离。
别看我们,我们和这个疯丫头不认识。
丢人呀。
李牧在擂台上哈哈大笑,转身朝着天剑上人走去。
“天剑十六式,你已经施展了三遍了,被我完全看透,如果没有什么新的变化的话,今天,你要输了。”
他活动着身躯,骨节中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声,玉石一般的肌肉,块垒分明,在皮肤之下运转,脊柱耸动发出轰鸣,其内似是锁着一条巨龙一样,诡异到了极点。
天剑上人面色凌厉:“黄口小儿,大言不惭。”
“呵呵呵呵……”李牧笑的很可耻,就像是一个超级大反派,道:“你可别不信啊,刚才,我只用了五成的力量呢,不然,你早就倒下了。”
天剑上人瞳孔骤缩:“虚张声势……”
话音未落。
一个砂锅大的拳头,已经在他的视线之中,越放越大,越放越大。
横剑,运气。
“封剑式!”
这是天剑十六式之中,防御最强的一式,之前,已经挡住过李牧的多次轰击。
然而,这一次,不一样。
天剑上人的剑式刚成,拳头就轰击在了剑身之上,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瞬间就摧毁了一切,天剑上人怒吼,反击,无济于事,恐怖的力量让剑式崩溃,顺着四棱长剑瞬间就侵入到了他的双臂……
咔嚓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
天剑上人握剑的手臂,仿佛是折断了的枯木一样,以一个触目惊心的角度,弯曲折断了。
“什么?”
“天,这……”
“败了?”
四周山呼海啸一般难以置信的惊呼声。
原本还算是均衡的战斗,胜利的天枰瞬间朝着李牧倾斜,这样的变化来的太突兀太突然,让每个人都难以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光着膀子的少年大宗师,怎么好像是解开了什么封印一样,如此可怕。
“这一拳,是七成力量。”
李牧站在原地,晃了晃拳头。
“给你一点儿喘息机会,运气疗伤,下一拳,会是八成力量。”
他的笑容,在所有天剑武馆的弟子眼中,宛如恶魔的狞笑一样。
观战人潮中,又是一盘惊呼。
“真的这么强吗?”
“不是说,李牧初入大宗师之境?”
“这才是他真正的力量?”
“不会是……先天吧?”
潮水一般的议论声呼啸澎湃。
“好,够嚣张,够强势……哇哈哈哈,李牧哥哥太有个性了,我好崇拜你啊。”雷音音在下面尖叫。
擂台上,天剑上人浓郁如火焰的眉毛,内气运转,治疗受伤的手臂,李牧的力量,乃是纯粹的**之力,因此不会有异力残余在断臂处,大宗师之境的修为,虽然不如李牧那样夸张的恢复愈合之力,但速度也是极快。
“后辈,你太嚣张了。”片刻,天剑上人断臂大致恢复,已经可以握剑,他冷笑道:“对敌之时,如此狂妄,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李牧哈哈大笑:“一拳就将你打死,未免太无趣了,既然你准备好了,那就……”
他身形一动,轻身术施展到极点,犹如鬼魅一般,瞬间到了天剑上人近前,毫无悬念地破开了其防御内气域场,一拳轰出。
“那就继续开打吧,这一拳,八成力量。”
天剑上人眼眸之中,怒意如火燃烧。
这种被轻视戏谑的感觉,他有多长时间没有品尝过了?
该死!
不可饶恕。
“卸剑式!”四棱异形长剑,闪烁火焰之光,封在李牧的拳头上,顺势一引,然后剑尖向下,虚刺向脚下的地面。
轰!
脚下的青石擂台,剧烈地震动,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纹,擂台表面上的一些术法阵纹,急骤地闪烁起来,然后寸寸断裂开来。
所谓的卸剑式,如借力打力或者是卸力类似法门一般,是将敌人的力量,导入大地,但这临时修筑的擂台,哪怕是请了城中的术士加持,又怎么挡得住李牧一拳,加持阵纹瞬间被摧毁,十几米高的擂台,已经是摇摇欲坠。
即便是如此,卸剑式也不能完全卸掉李牧这一拳的力量。
天剑上人勉强支撑了一瞬,然后面色潮红,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又被轰的倒飞了出去,手中的那柄天外陨铁所铸的异形四棱长剑,已经弯曲成为了九十度,剑身上,布满了裂痕……
李牧并未追击。
他的脸上,略有失望之色:“这就是你诈死二十年修炼出来的实力?太弱了……真是,很让我失望啊,只能陪我热身而已。”
这不是在装逼。
因为李牧确实没有打尽兴。
看来天剑上人的实力,还不足够成为一个标尺,让李牧真正‘量’清楚自己战力的上限。
天剑上人被轰出擂台,但却在半空之中,一个诡异的旋转,硬生生地折回来,落在了擂台上。
他面色潮红,嘴角鲜血溢出,胸前一片血渍,双手已经是劈开肉掌,十指上的皮肉几乎完全被震成为泥,露出了已经带着淡淡灰败之气的骨头关节,仿佛是腐朽了的骷髅一样。
天外陨铁打造的四棱异形长剑,弯曲如弓,已经废掉了。
天剑上人大口大口地呼吸,肺像是一个破烂风箱一样,状态很差。
李牧摇摇头,道:“你让我真失望……天剑十六式的秘籍,拿来吧。”实际上,天剑十六式的大部分招式奥义,他已经从与天剑上人的对战之中,已经窥探了解到了,但有秘籍在手,应该是可以揣摩到更深一层的武道秘密。
周围,广场上,一片寂静。
战斗,结束的太过于突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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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4、万血丹
原本有来有回的场面,在李牧脱光了膀子之后,失去平衡,天剑上人的【天剑十六式】不知道施展了多少遍,却不能压制李牧,反而将自己累耗的够呛,而李牧脱光了上衣之后,只不过是两拳而已,天剑上人就重伤吐血。
这一幕,何其悲哀。
无数人仿佛都看到了一个老牌大宗师武道神话的破灭,又仿佛是看到了一个新的传奇的诞生,武林江湖,后浪推前浪,总会有老的传奇陨灭,有新的传奇诞生,没有人是永恒的主角。
“时隔二十年,天剑上人实力提升巨大,却依旧不是李牧的对手。”
“李牧此子,羽翼已丰。”
“天剑已经是大宗师巅峰的战力了,李牧却轻松击败了他,且号称没有用全力,这……莫非他已经是先天境界的绝世强者了?”
“李牧,不可招惹。”
这一次,观战台上,终于不再是沉默一片,来自于各大势力的大佬们,也都开始交头接耳,极为震惊的样子,蔡知节、周一凌等军中的强者,面色凝重,李牧的拳法,让他们产生出一种无力之感,完全找不到破绽,根本就是依靠强横的力量,直接碾压。
知府李刚若有所思,到现在为止,这个孽子,还未展示出他术法修为,也未暴露内气,难道是还存着底牌?
大将军宁如山的脸上,闪过一丝轻松之色,心中已经开始计划一些事情,不管如何,庶子宁靖娶了李母身边的丫鬟,这件事情,对于宁府来说,都是一个有利的讯号。
而天剑武馆的弟子们,则是一个个都面如死灰。
他们这些年,在城中嚣张惯了,可以说是横行霸道,仗的就是天剑武馆的势,而天剑武馆最大的底气来源,天剑上人,此时却被打的吐血,手掌几乎废掉……这简直是一场灾难。
【开天神剑】张乘风,面色阴沉了下来。
他虽然并不慌张,但,李牧的实力,还是让他感觉到一阵阵后怕,相当日,如果因为张吹雪之死,他丧失理智,不惜一切代价要截杀李牧的话,现在包括他在内的天剑武馆众多长老,只怕是都已经凉了吧?
早知道,不该招惹李牧。
然而,现在彼此之间是死仇,不死不休,去后悔这些事情,已经没有意义了。
不管如何,今日都必须杀掉李牧,否则,天剑武馆就算是彻底完了。
而同在观战台上的大丰商会会长周得道,此时额头上,却是冷汗淋漓,一个劲儿地擦拭着,他心中的后怕,要比张乘风深刻太多,眼见到李牧如此恐怖的实力,他意识到,当日,若不是李牧着急赶往天剑武馆救另外一名丫鬟,只怕此时的大丰商会,此时的周家,已经早就化作废墟了。
战斗进行到了这里,所有人都认为,胜负已分。
包括李牧。
这样对决,他期待很高。
然而,天剑上人的表现,让他失望。
同时,他也在思考,如果天剑上人代表了大宗师境界的最高战力的话,那就意味着,他可以横扫大宗师之境的所有绝世强者。
然而——
“嘿嘿嘿嘿……”天剑上人满口是血,冷笑起来,道:“还没有结束呢。”
李牧的眼睛,眯了起来:“怎么,你真的要我打死你吗?”
天剑武馆在地下修建地下迷宫,以活人、活兽练剑,本就是惨无人道的事情,李牧不相信这种事情,天剑上人不知道,甚至这很有可能是从天剑上人时代就形成的恶劣传统,李牧并没有把自己的当成是主持公道的救世主,但是,若天剑上人不知道好歹,那他也不介意将这个满手血腥的恶人,轰成为肉泥。
天剑上人哈哈大笑:“打死我?小辈,你高兴的,太早了。”
“哦?你还有余力?那等什么,请开始你的表演吧。”李牧心中一喜。
他心中期盼,最好天剑上人爆发出更强的力量,这样一来,才能真正激发出他的上限,也才能真正起到磨砺他己身的初衷。
咣当。
天剑上人将手中的四棱异形长剑,丢到了一边。
他的脸上,闪烁着狰狞之色。
一颗红色的药丸,从他怀中飘飞出来。
这药丸犹如凝聚的鲜血一样,其内有光华流转,释放出丝丝缕缕的血芒,朝着周围弥漫开来,霎时间,仿佛是尸山血海一样的血腥之气,飘荡流溢,整个广场四周,仿佛都被染成为血色额一般,无数生灵的哀嚎嘶吼,从这拇指大小的药丸中飘荡出来。
一种很邪恶,很诡异的感觉。
观战台上,有数位修为高深者,包括知府李刚在内,看到那红色的药丸,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面色微变。
周围观战的数万人,被那红色药丸的光芒一照,觉得有一种眩晕和恶心的感觉在心头泛动,感觉极不舒服。
“那是什么?”
“天剑上人的杀招吗?”
“丹丸?莫非可以增加功力?”
一阵阵的低呼。
来自于凤鸣书院的脑残粉雷音音的心,立刻悬了起来,大吼道:“臭不要脸的,打不过就嗑药,你……呜呜呜。”话还没有说完,立刻就被一边的同伴们冲过去给捂住了嘴,姑奶奶你可省点儿心吧,别乱说了。
最远处,十几米高的天剑武馆大门牌楼上面,搬着小马扎,喝着梅子酒,一边嗑瓜子一边吃西瓜的雄风馆主,和身边的万年伙计神算子,正在很没有道德地将瓜子和瓜皮到处乱扔。
“老大,我们为什么要爬到这里看啊,有点远。”
“你傻啊,这样才显得与众不同啊。”
“天剑武馆的人发现我们在牌楼上乱丢垃圾的话,会不会很生气?”
“如果他们不生气,我还不来呢。”
“李牧很强啊。”
“那是,我看上的男人……”
“可是人家没有看上你啊,老大。”
“啊?我呸,神算子你竟敢调戏老娘?我是说,他是我准备拉入伙的人选……”
“额,老大,谨慎啊,什么人都可以坑,这个李牧,可别乱坑,你打不过。”
既没有营养又没有节操的对话,进行到了一半,雄风馆主手里的瓜皮掉在一边,娇俏如萝莉一般的美丽脸蛋上,露出了极度震惊的神色:“我滴个娘嘞,那是……万血丹?天剑老鬼竟然炼制了这么邪恶的东西?”
“万血丹?传说中,用一万个活人心头血炼制的邪恶之丹?”
“是啊,李牧有麻烦了。”雄风馆主神色凝重了起来。
……
“此单,乃是老夫取己身心头精血一万滴,乃至而成的【万血丹】,本不想今日就用,可是,小辈,这是你逼我的。”
天剑上人面色狰狞地道。
李牧撇嘴。
一万滴己身心头精血?
骗谁呢,你取一万滴心头血,还有命在啊?
何况这所谓的【万血丹】,气息邪恶,其内隐隐传出万千生灵哭嚎哀求之声,有杀生之气,李牧修炼【先天功】,对这种气息,更是敏锐,只怕乃是用一种极为邪恶的手段,残害了无数的生灵炼制出来。
李牧想起了天剑武馆地下迷宫中的一切,那堆积如山的尸体,还有昼夜不停焚烧尸体的焚炉……天剑上人,来路不正,绝对是已经步入了邪道。
而实际上,李牧的猜测是对的。
天剑上人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给观战台上的一些大人物们,一个台阶和交代。
万血丹邪恶,一旦真正曝光其来历,会引起别人众怒,名声就臭了。
但话说回来,除了这些目光锐利消息灵通的大人物们之外,其他洋洋数万人,能够看出来的人不多,只要这些大人物们,不要太过于计较,那就可以了,这种事情,大佬们彼此心照不宣即可。
“今日,就让见识一下,真正的力量。”
天剑上人张口,将这枚万血丹,直接吞入了口中,就好似是将万千挣扎哀嚎的圣灵的灵魂,都吞入到了腹中一样。
瞬间,他整个人就像是被鲜血浸染了一样,一层肉眼可见的鲜红色,从他面部肌肤上浮现,然后疯狂地朝着全身每一寸的肌肤蔓延,那是一种很恐怖惊悚的红色,似是由地狱之中冤魂的血液涂抹,带着诡异难言的邪恶气息。
而与此同时,天剑上人身上的伤痕,双手消失的肌肤血肉,瞬息之间恢复,原本喷洒在擂台上的鲜血,也像是活了一样,悬浮起来,化作一颗颗的血滴,犹如如燕归巢一样,重新朝着他的口中汇集。
李牧没有趁机攻击,而是颇有兴趣的看着,观察着,感受着。
他对这种变化很感兴趣。
任何的诡变,都是这个世界武道秘术的一种,都代表着一定的武道奥义,代表一种存在于天地之间的力量形式,都是有一定原理的。
存在,既有理。
“不过,真恶心啊,喷出去的血,竟然重新吞了回去。”
李牧啧啧称奇。
广场上观战的数万人,包括观战台上的一些大佬、强者们,看到这样的一幕,都为李牧捏了一把汗,年轻人还是没有经验啊,这样生死约斗的擂台上,天剑上人一看就是在憋大招,竟然不趁机强攻,等到天剑上人真正融合了那枚万血丹的力量,到时候,局面很有可能逆转了。
他们无法理解李牧的心态。
但所有人都可以感觉到,天剑上人的气势气息,正在疯狂地暴涨提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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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5、先天之气
那不是一种普通的修为恢复,而是一种跨越式的暴涨。
更加诡异的是,天剑上人原本颇显老态的肌肤,赤红色的长发,红白相间的眉毛,都开始变化,肌肤变得光滑,皱纹消失无踪,头发从红变黑,眉毛亦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脸型,眉眼、身形都在发生着不可思议的变化,仿佛是时间的红利,在他的身上,正在飞快地呼啸逆流着……
他,正在变年轻。
“时间的力量?”李牧惊讶。
不可能。
时间与空间,在老神棍的口中,是连仙人都无法完全掌握的力量。
尤其是时间,堪称是古往今来最大的谜题,任何风华绝代的人物,都难逃时间的诅咒,就算是高高在上的仙王神主,都不是永恒不灭的,在时间的力量之下,一切都难逃侵蚀,绝世的红颜,惊天的少年,最终都会化作一蓬黄土。
所谓岁月如刀斩天骄。
这个低等武道星球上,不可能有人掌握了时间的奥义。
“是他的状态在变化,生机在勃发,气血沸腾,身体的机能在增强,摆脱衰老状态……这是身体机能的一种逆转,体内的能量在增强,强大的生机,让他变得年轻,咦,还能这样,这可就有意思了。”
李牧很是惊讶。
就好像是一个因为饥渴而频死的人,在得到了充足的食物水分之后,从死亡线上重新挣扎了回来,地球上,曾经有科学家解读过人自然老死的过程,认为是体内能量的流逝,确切的说,是细胞之中能量的缺乏,无法再维持生命所需
天剑上人原本已经极为老迈,是因为有强大的修为,所以比一般人活的更久一些,但身体的衰老,毕竟是大宗师境的修为无法彻底逆转的,这是自然规律,除非能够有生命质的提升。
李牧看明白了许多。
“如果是生命本质的提升的话,那岂不是……”
他眼睛一亮,立刻明白到底天剑上人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而也在同一时间,观战台上,一些修为精深的强者,也明白了过来。
“先天!”
蔡知节黑胖铁塔一样的身躯,豁然站起来,失声惊呼。
在他身边,军中的诸多强者、大佬们,同样一个个都是面色剧变。
知府李刚,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精芒,手指轻轻地动了动,但下一瞬间,又快速地沉静了下来,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寒山书院的院长铁战,凤鸣书院院长……
宁府的宁如山……
长安城中数位前来观战的成名大宗师……
观战台上,这一瞬间,大佬们再也难以镇定,一个个都站了起来,面带震惊,看向了已经破碎不堪的擂台……
天剑上人身上发生的那种返老还童一样的变化,是一种生命本质的提升,这只有一个解释,他要晋入先天境界了。
先天啊。
这长安城中,又要再出一尊先天了?
先天境,绝世强者啊。
【开天神剑】张乘风脸上出现了狂喜之色,他等待这一刻,等待的已经太久了,以至于他忍不住,哈哈哈哈直接起身狂笑了起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倨傲和张狂。
看到了吧?
这才是我天剑武馆的真正底牌。
我家的老祖宗,要晋入先天了。
而周围广场上,观战的数万人中,大部分还未反应过来,他们武道修为、阅历还不够,所以并未在第一时间都反应过来,但是其中也有一些明眼人,一怔之后,反应过来,不由得都失声惊呼。
“天剑上人临阵突破了。”
“天,今日竟然要见证一位先天的诞生吗?”
“完了,少年大宗师太托大,没有抢攻,让对手成功突破了。”
“还有机会,李牧,快出手啊。”
各种各样的声音,在数万人的广场上掺杂在一起,犹如澎湃的江海林涛之声一样,听不清楚到底在说什么,但其中表达的意思,却又如此清晰,一张张表情不一的面孔,此时仿佛是定格了一样。
远处,牌楼上。
神算子吐掉口中的瓜子皮,道:“坏了,天剑老鬼真的突破了,先天啊,李牧有麻烦了。”
“这老鬼成就先天,那我们雄风武馆,以后岂不是得跪着做人了?先天境界的绝世强者唉,反正老娘我是打不过。”雄风馆主宛如萝莉一般秀美的脸上,表情夸张地一口吞掉了剩下的最后一块西瓜。
抹了一把嘴角的瓜汁,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看了看身边的最佳捧哏神算子,若有所思地道:“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赶紧回去把这个馆主之位给禅让了,免得到时候这老鬼来清算,你们这群混蛋拿我顶缸。”
“你这个馆主,能不能有点儿担当啊。”
“担当是什么,能当饭吃吗?”
“唉,所托非人啊。”
“老娘我青春貌美,人见人爱,大好年华还未享受,岂能为你们这群混蛋顶缸……不过,话说回来,你看李牧的样子,莫非是吓傻了,竟然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莫非是……”
“莫非他根本不惧先天?”
两个人说道这里,彼此对视了一眼,各自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异口同声地道:“不会吧?”
……
终于有点儿意思了。
先天境!
李牧直面从天剑上人身上澎湃着的强大气息,终于感受到了一些压力。
先天境乃是一次生命质的飞跃,武者跨入先天,就意味着打破了生而为人天生注定的种族生命的桎梏,在天地法则所限定的人的能力范围之外,打开了一条缝隙,是由人向非人、从非人向神明转变的第一步。
一入先天,天阔地宽。
对应武者来说,晋入先天境,便可脱胎换骨,可以获得更长的寿命,更强悍的身躯,更精纯的精神力,一条康庄大道,出现在眼前……总之,身体的各个方面,都会变得很强很强,远超常人。
“嘿嘿嘿嘿……”天剑上人难以遏制的得意笑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阴狠。
此时的他,已经彻底改变了形象,变成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的面貌,身体魁梧,方脸,阔口,刀眉,发如黑云,正是他年轻时候的相貌,是一种彻彻底底的返老还童。
“后辈,你太托大了,将会为你的大意,付出血的代价。”
天剑上人的瞳孔之中,有剑芒伸缩,浑身澎湃着的气血,然如江海一样浩瀚,如烟可见的红色氤氲,缭绕着他的身躯,似是燃烧的火焰,这是先天境界的表征之一,血气如潮,无穷无尽,一个人的生命力,就相当于千百人。
李牧勾了勾手指,道:“是吗?那还等什么,快开始你的表演,让我见识一下,先天境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大。”
天剑上人狰狞地笑着:“说吧,你想怎么死。”
李牧不耐烦地道:“废话真多,大部分的电视剧里面,许多牛逼配角,都死于话多……还是我先来吧。”说完,他直接出手,一拳轰出,拳罡如电,拳劲如涛,如威如狱,斗大的拳印,轰向了天剑上人。
“没用了,已经迟了。”天剑上人大笑,张口吐出一道剑气。
剑光横空,宛如吹散一团无根浮云一样,就将李牧这一拳的劲力,直接吹散了。
“啧啧,有意思。”李牧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
果然,此时的天剑上人,比之前强了数倍不止。
“我已经踏入先天,你我此时犹如凡人与神仙的察觉,现在,我杀你,如同在宰鸡一般。”天剑上人浑身上下,都澎湃着强大的自信,看着李牧的眼神,犹如猫戏老鼠,残忍且戏虐。
李牧战意燃烧:“别逼逼,直接来战。”
他很兴奋,再度出手,身形一闪,直接入闪电一般,侵入到了天剑上人的身边,一拳轰出,周围的空气都被这一拳给轰爆了,虚空之中气流塌陷,景象恐怖到了极点,仿佛这一拳将天都打塌了。
正是这样的拳劲,之前一拳就击败了天剑上人。
然而这一次,天剑上人竟是完全跟上了李牧的速度。
他不躲不避,站在原地不动,同样一拳轰出,以拳对拳,也是一拳轰出,拳芒之中,带着一股犀利无匹的剑气,仿佛是可以切金碎玉一样,与李牧那种雄浑厚重的拳意,完全不同。
轰!
两只拳头撞击,似是陨星碰撞。
肉眼可见的气流,似是狂潮涌动,在拳头之间迸发。
李牧的身形,晃了晃,然后静止。
而天剑上人则是低呼一声,面色一红,蹬蹬后退好几步,拳头上,破开肉绽,又出现了血迹。
“咦?是强了那么一点点,但是也不怎么样嘛,老人家,你好像是自信过头了啊。”李牧讥诮地笑道。
天剑上人面色略显难堪,旋即闪过一丝阴狠,咬牙冷笑道:“休要得意,不过是因为我初入先天,力量还未完全转化而已,但这也只是时间问题,每时每刻我都在不断地增强着,体内很快就可以诞生出一缕先天之气,你就算是全力挣扎,又能垂死挣扎多久?”
李牧竟然很认同地点点头,道:“这倒是……”
初入先天境,体内的力量,体质的提升,都需要一点点时间来转化。
天剑上人利用万血丹突破,到现在,不过才数十息的时间而已,就已经变得可以正面抵挡李牧一拳,若是时间再长一点,将会变得有多可怕?
很难估量。
然而,李牧却始终不慌不忙。
“我很好奇,既然你有【万血丹】,为何不早吞吃突破,非要等在擂台上,被我狂扁一顿之后,才做出选择,难道是你有受虐狂倾向?还是说,【万血丹】其实是有什么缺陷的?”
0176、窥视先天
这是李牧感兴趣的地方。
如果依靠万血丹就可以晋入先天境,那是否意味着,丹药的力量,也是可以提升武者修为,等于他想要达到破碎虚空之境,又多了一条路线。
毕竟,曾经老神棍也说过一些炼丹的法门。
如果炼丹可以,那岂不是意味着,李牧自己也可以在这方面,做出一些尝试?
天剑上人眼眸深处,一丝怒意一闪而逝。
李牧猜得没错,【万血丹】的确是有缺陷的。
他得到这枚【万血丹】,已经有一段日子,之所以一直没有吞吃突破,是因为这枚丹药虽然药效霸道,蕴含着磅礴的生机,但以万名无辜者的心头血练就大丹药,其内蕴含着生灵枉死之前的诅咒和怨念,难以炼化,导致吞服此丹之后,有一个严重的副作用。
这个副作用很致命——
虽然可以助他突破进入先天境,但是却会导致他进入先天之后,潜力却会极少,上限很低,甚至毕生都很难突破进入到天人之境,等于是一丹入口,断绝前路。
所以,天剑上人之前一直都在犹豫。
他的寿元不多,卡在先天境的最后一层关隘,始终无法依靠自己的修炼更进一步,甚至不得不依靠吞取元阴处子的鲜血,来延缓衰老,但这种行为无异于饮鸩止渴,他自己心中也很清楚,依靠己身突破应该是无望,却还有一丝丝的侥幸……
然而今日擂台战,一开始,他小看了李牧,原以为以自己老牌大宗师巅峰水准,完全可以轻松碾压李牧,谁知道……
被逼上的毫无退路,反而让他下定了决心,直接吞丹,先进入先天境再说。
“死到临头,好奇心还这么重。”天剑上人对于李牧的发问,当然不会正面回答,浑身赤光一闪,拳头上的伤势,瞬间恢复,其愈合速度,丝毫不比之前李牧逊色多少,然后身形一动,主动出手。
“刺剑式。”
他双手往外一推,一柄璀璨剑光,就从掌心合拢出迸发出来。
此时再施展【天剑十六式】,比之之前大宗师境界时,不知道强悍了多少倍。
剑芒仿佛是要将虚空如撕布一样撕碎。
“哈哈,这算是恼羞成怒吗?”李牧完全不怂,亦是以拳法印出去,催动的却是【我心天箭】的奥义。
轰!
空气之中,劲气爆溢,乱流中似是有金属碎片崩飞,但实际上却是剑芒与箭锋的震荡产生的视觉幻象。
这一次,李牧后退了一步。
天剑上人后退了两步。
两人拳头上,都出现了伤势。
这说明,两人之间的力量差距,正在以一种非一般的速度,在急骤地缩小,李牧想要再用纯粹的力量压制,那是不可能的了。
“哈哈哈哈……”天剑上人大笑:“李牧,感觉到了,这就是差距,少年大宗师的故事,今日画上句号。”
他感觉到身体状态前所未有的好,再度出手,【天剑十六式】搅动风云,晋入先天之境后,再施展同样的招式,威力却是不可同日而语,虚空之中,剑气纵横,互生互灭,宛如雷霆,又如流光。
李牧凝聚心神,全力应敌。
轰轰轰!
恐怖的气爆声,连绵不绝。
两位强者的大战,这个时候,终于进入到了最白热化的时候。
非人般的力量,神仙般的手段,让周围观战者,目眩神迷。
即便是观战台上的大人物们,也都被这样的战斗所震撼。
天剑上人进入先天之境,摇身一变,实力提升了数倍,但李牧彰显出来的实力,亦是让他们难以置信,以大宗师之境的力量,正面对撼初入先天的天剑上人,这样的强悍,简直超出了这个世界武道理论的铁律范畴。
战斗如火如荼。
大片大片的空气炸裂。
气流如破碎的透明玻璃一样激射。
可怕的力量波动不断地肆虐擂台,保护擂台的一些术士法阵,彻底破碎,擂台石基不断地开裂缝隙,整个擂台发出哀鸣,摇摇欲坠。
“后退,所有人立刻后退。”
观战台上,蔡知节等军方强者站起来,大声地喝到。
擂台周围观战的人群,也意识到情况不太妙。
擂台的阵法已经被震毁,再难以加持保护,擂台就要垮塌,两大强者的战斗余波不断地扩散了波及范围,如果再停留在擂台战周围百米范围之内,只怕是瞬间就要被波及,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人群纷纷后退,惊呼声大片。
转眼之间,擂台周围两百米之内,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
就算是对于自己的实力再有信心的人,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托大,毕竟对战的双方,一个是初入先天的绝世强者,一个是大宗师境的无敌强者,这是神仙打架,一个不小心,一道余波,很可能就会将宗师境的强者直接撕碎。
轰轰轰!
狂暴的对撞,仿佛是永无停歇。
突然——
“哈哈哈哈,无知小辈,你可上了我的当了,哈哈哈,吾之大事成也。”一声爆笑,天剑上人猛然抽身后退,脸上带着狂喜之色,拉开了距离,停止了攻击。
他的身上,有一些伤势,都被被李牧拳法箭术轰击出来,但是比之前未入先天时,却要好了太多,浑身火焰一般的内光华流转全身之后,所有的伤势,一扫而空。
相比较之下,李牧的模样要更加狼狈一些。
晋入先天境界之后,天剑上人的【天剑十六式】威力更强,已经可以破开他的肌肉皮膜的防御,伤及到李牧的骨骼脏腑,此时,他的双臂之上,一道道刀剑斩过一般的痕迹,皮肉绽开,可见其下白骨,前胸后背,也有伤势,鲜血淋漓。
但李牧的精神却丝毫不见萎靡,反而精气勃发,神采飞舞。
尤其是他一双明亮的眼睛里,仿佛是有星光在闪烁一样。
他没有反唇相讥,而是盯着天剑上人。
就看天剑上人身上,产生了诡谲的变化。
他周身疯狂缭绕的火焰内气,渐渐全部都收敛进入到了体内,原本厚重犹如火狱一般的强横炎气域场,也一寸一寸地消退,给人的感觉,似乎是他的实力正在急骤地下降着,渐渐要变得如同普通人一样,但却偏偏,他的身影,给人一种模糊虚无的感觉,仿佛是要融入到周围的光线之中去。
而对于实力高深的武者来说,他们的精神力感知过去,明明站在原地的天剑上人,却似是根本不存在一样,是一片虚无。
诡谲的变化,正在持续产生着。
李牧眼睛越发明亮了起来。
他运转精神力,悄无声息地开启了眉心之间的【天眼】。
别误会,李牧对于男人的**,可没有什么兴趣。
他看透了天剑上人的衣物,精神力不惜一切代价地运转集中,然后就可以透过皮肉、骨骼,看穿天剑上人的身躯,看到一缕缕奇异的能量,在天剑上人的丹田之中孕育,产生,流转,顺着经脉轨道,朝着天剑上人的四肢百骸之中流淌而去……
“太好了,这就是先天之境的奥义啊……”
李牧的眼睛里,似是有星光流转一样。
他那个眉心之间的竖眼,比之当日在闻圣斋中观看花想容月下独舞的时候,开启的缝隙,要更大一些,差不多有两根头发丝那么大了,因此,可以看到更多,威力已经不仅仅是看穿衣物和墙壁等等,而是可以洞察内气运行。
这是他这一两日在赶猪巷【陋室】院落之中,修炼巩固的结果。
因为【天眼】开启时,无声无息,且不易察觉,所以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
丝丝奇异的白色氤氲,犹如深秋初晨的雾霭,从天剑上人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之中溢出。
一股奇异的气息,从他的身体之中,扩散了开来。
似仙非仙,那是一种仿佛是脱离众生,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的气息。
超脱了后天的桎梏,迎来了先天的脱胎换骨。
那种白色的氤氲缓缓飘起,最终来到了天剑上人的头顶,在其头顶三尺处,犹如花瓣一般凝结绽放,缓缓地张开,形成了三个怒放的花骨朵一样的形状。
三花聚顶。
这是内气修为到了极致巅峰的征兆。
在地球上,也有内家功夫修炼到极致,可以三花聚顶之说。
李牧的【天眼】一直维持着开启的状态,对于天剑上人体内气息的运转、变化,看的最为清楚不过。
对于他来说,这无疑是千载难逢的机缘,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个先天绝世强者的诞生,看到从后天到先天的升华过程,所有的奥义呈现在眼前,这等于是窥探到了道则的变化。
最终,天剑上人的头顶,三花聚顶之后,一丝璀璨的火红光束,与三朵花骨朵之中升腾了起来。
这一丝红火光束,宛如实质,似是天地初开的鸿蒙之光,让人无法逼视。
“先天之气!”
“天剑上人,竟然这么快,就修炼出来了一缕先天之气。”
“完了,李牧完了,这一次,是真的再无逆转的可能了,先天之气啊,可以秒杀任何后天之力。”
“那就是传说之中的先天之气吗?”
“拥有了先天之气,才算是真正的先天境绝世强者啊,足以碾压一下先天之下的境界。”
无数的惊呼声,从大佬密布的观战台上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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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将这一战写完,两更写不完就多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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