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0、约战
一道神剑开天籁,手有天光万剑哀。
天剑宗在整个神州大陆上,极有威名,属于九大神宗之下,第二梯队的重量级宗门,底蕴悠久,尤其是在剑术造诣,算得上是大陆上最为出色的宗门之一,是一个极为庞大的剑修宗门。
天剑武馆算得上是天剑宗的分支之一,当年创立了天剑武馆的天剑上人,就是出身于天剑宗,镇馆绝学也是从天剑宗的剑术之中脱胎幻化而来,传闻当年的天剑上人,已经晋入了大宗师境界,仅凭一口内气,可以催动命剑,于万米之内,取敌人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之中,有一式名为,乃是以内气御剑的法门,极为神妙。
自从数十年之前,天剑上人退隐,张乘风接管天剑武馆之后,对于虽然有所成就,但是距离与万米之内,一念之间取敌人首级的境界,还是查了一些,毕竟张乘风没有踏入大宗师境界。
但是,张乘风脑经极为灵活,却是别开蹊径,根据,开创出了另外一门御剑之术,享誉整个长安城。
着一种御剑之术,被他命名为。
虽然御剑术与御剑式只有一字之差,但却颇为不同。
御剑式是真正的以气御剑。
而御剑式,则是以气御线,以线御剑。
说的直白一点,就是在剑柄上,系上蚕丝一般纤细的长线,以内气来催动这长线,然后再以长线运转长剑,就是这个小小的改变,使得宗师境乃是与合意境巅峰的武者,亦可以变向的实现‘长剑离手,剑随心走’的剑术境界。
这种御剑术,修炼到极致,也很可怕,已经成为了天剑武馆的招牌。
比如张乘风本人,传说之中,施展御剑术,可以同时操控二十柄飞剑,在方圆五千米之内,形成一个剑术域场,绞碎一切对手,恐怖到了极点。
而天剑武馆之中,一些宗师境的强者,亦可以操控飞剑,于千米之内无坚不摧。
这时,一道璀璨剑光,划破赶猪巷的平静,似是离弦之箭一般,瞬息而至,穿过了数百米长的赶猪巷巷子,来到了这个名为的校园们大门之前,正是天剑宗御剑术的威力气息。
一柄暗红色的长剑,大约半米长,犹如鱼肠一般纤细,精致到了极点,悬浮在半空中,在距离大门不足一米的时候,停了下来,嗡嗡嗡地震动。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在绿墙下口干舌燥的周得道吓了一大跳,连忙躲开。
周家的家奴们,也不敢怠慢,立刻将马车都赶到一边。
雄风馆主和神算子两个人,也是面露惊容,忘记了嗑瓜子。
“天剑武馆初代馆主天剑上仙,挑战大宗师李牧,三日之后,天剑校场,一决生死,李牧大宗师请接战帖。”
一个洪亮骄傲的声音,在那暗红色的鱼肠剑的剑身上传出。
这声音如滚雷一般,响彻整个赶猪巷,甚至周围四五个街巷之中,都能清晰地听到。
以剑传音?
是哪位天剑武馆的高手,竟然修炼到如此境界?
这是大宗师才有的手段吧?
神算子面露惊容。
倒是雄风馆主,一张娇俏的脸蛋上,一缕惊讶之色,很快就被浓浓的不屑轻蔑所取代,鄙夷地道:“呸,装神弄鬼啊,我还以为真的是天剑上人亲至呢,原来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武道宗师来传话。”
原来,那悬浮的暗红色鱼肠剑的剑柄上,其实是系着一根用肉眼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很难发现的鱼线般的细丝,而有内气高手,将内气灌注在这鱼线上,然后通过这肉眼难见的丝线,控制着暗红色鱼肠剑,所谓的声音,也是通过这鱼线细丝的颤动,用极高明的技巧模拟出来,并非是真的千里传音。
这,就是御剑术。
不过,天剑武馆的天剑上仙?不就是天剑上人吗?
这个老东西,还活着呢?
不是说早就在四十年之前,因为走火入魔挂掉了吗?
竟然还活着?
原来之前的传闻,都是假的?
这一次天剑武馆在少年大宗师李牧的手中,输得太惨,传人张吹雪直接被拧掉脖子,竟然把这个诈死的老怪物给逼出开了?
雄风馆主和神算子两个人,拍了拍身上的瓜子皮,都站起来,眼睛里流露着惊讶,以及一丝丝并不掩饰的兴奋之色。
这可是一个震撼性的消息啊。
天剑上人挑战少年大宗师,绝对是一件吸引眼球的大事情啊,长安城武道界,显然是要再度掀起巨大的波澜,一个是老一辈纵横无敌的巨擘,另一个是彗星一般崛起一夜成名的新锐,这样一老一新的对决,将会掀起什么样的腥风血雨?
又有热闹看了。
两个人恨不得现在立刻就办一个小马扎捧极快西瓜来看这样一场的大战了。
雄风武馆的人,最喜欢的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了。
然而,面对着天剑武馆高手的传音挑战,院落之中,并无任何的回应。
片刻,暗红色鱼肠剑震动,洪亮而又倨傲的声音再度响起:“怎么,莫非李牧大宗师怕了?”
没有回应。
“此战不死不休,李大总是若是畏战,可前往天剑武馆负荆请罪。”
还是没有回应。
“原来传说之中的少年大宗师,不过是一个胆小鬼。”
还没有回应。
一边的大丰商会周得道看着一幕,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平衡了一点。
“战还是不战,请给一个回话。”
半晌之后。
终于,院落里面,传出来了一个声音。
“他妈的,吵死了……天剑上仙?那颗葱啊,没听说过,想和我打?凭什么?”
一个年轻人的声音,不用猜,必定今日疯传整个长安城的少年大宗师李牧了。
雄风馆主和神算子看了一眼,都发现了彼此眼神中的诧异。
少年大宗师,怎么声音这么懒洋洋的,听起来没有丝毫身为大宗师暗中狂拽酷炫吊炸天的架势,反而像是一个街头斗殴的半吊子武者一样,这语气,这姿态,这口吻……嗯,听起来很熟悉啊。
“天剑上仙乃是城中大宗师境的老前辈,下战帖,乃是你的荣耀……”那暗红色鱼肠剑上,洪亮而又倨傲的声音,再度响起。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就戛然而止了。
因为从院落里面,闪出来一个影子,犹如鬼魂一样,伸手在鱼肠剑上一抓,一折,就将连载剑柄上的那一根细细的鱼线给折断了,然后身形又是一闪,重新回到了院子里面。
“这柄剑不错,我先收着了,那个叫什么……哦,天剑上仙什么的,想要和我打,先拿出彩头来吧,我的时间很宝贵的,没空和一个不知道哪里跳出来的糟老头子打打杀杀,万一不小心失手打伤打死了,还会被人诽谤虐待来人……”
年轻的声音,依旧懒洋洋,从院落里传出来。
“你……”断了的丝线,依旧悬浮在空中,一直从赶猪巷之外不知道什么方向延伸进来,丝线微微颤动,震动空气,发出了声音,极为恼怒地道:“阁下未免太失有失风度,还我宝剑,你……”
显然传话的天剑武馆高手气坏了。
然而院落里,又平静了下来。
“姓李的,你这般行径,如强盗一样,算什么?简直是无耻之尤……”那人忍不住传音破口大骂了起来。
“真当我不sha ren吗?”年轻的声音,终于又从院落里传出来。
骂声瞬间戛然而止。
没有人敢直面一尊大宗师境界的超级高手的杀意。
“这柄剑,算是收点儿利息,天剑武馆想要挽回面子,那也要看我愿不愿意给你们机会,回去告诉天剑上仙,挑战我,可以,拿出可以让我动心的赌注来,否则,我没时间陪他玩。滚吧。”
李牧的声音继续传出来。
其声音中,蕴含着一种莫大的威严,话音落下的瞬间,就看那原本悬浮在空中的细丝线,突然嘭地一声,头端炸裂开来,然后就看有一道紫色的电光,附着其上,瞬息之间倒卷出去,再然后赶猪巷外面东北方向大约四千米之外,传来一声惊骇的大呼,进而转变成为惨痛低呼。
雄风馆主和神算子两个人,感受到了,那是一股雷电的力量,借着细线,顺藤摸瓜一般传导出去,将暗中操控着细丝线的天剑武馆强者给重伤了。
好手段!
不愧是少年大宗师。
传闻这位少年大宗师在周家,曾召唤万千紫色雷电,犹如雷神降世,果然传言不虚,就凭刚才哪一手雷电倒灌之术,已经足以堪比六星术士的手段了。
这时,院落之中,又传出了李牧的声音。
“周得道,想要救你儿子吗?”
等在一边新季如风的大丰商会会长,闻言,连忙来到门前,大声地道:“是是是,请李先生高抬贵手,饶过小儿一命,自此以后,小人一定严加管教,让他改过自新……”
李牧的声音,直接打断他的话,道:“以后改不改,那是你们家的事情,不改,还会有人收拾他,这些年,你儿子在城中做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大丰商会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回去,准备一百万金,献上来,我解除周宇体内的咒术,活他之命。”
“什么?”周得道一下子就懵逼了。
一百万金?
这可相当于大丰商会的一般财产了。
太狠了吧。
一边看热闹的雄风馆主和神算子两个人,也都瞪大了眼睛。
他妈的,这才是真正的抢钱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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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1、陋室铭
一百万金,而不是一百万银,这中间的差别,可就太大了。
雄风馆主双眼放光地道:“我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呢?”要是早想到这个办法的话,雄风武馆早就发了好吗?还用得着组织弟子们每日去码头上扛大包搬砖?
神算子吓了一跳,道:“幸亏你以前没有想到这个丧心病狂的办法,否则,我们雄风武馆早就变成一片废墟了。”敲诈le suo,而且还是le suo大丰商会这种硬茬子,这是什么人都敢做的吗?
不过,这一次,理在少年大宗师一边,让人无法指责。
“怎么样?想好了,机会只有一次。”校园里再次传出李牧的声音,道:“我不会逼你,你自己选择,说实话,如果我是你的话,一刀砍死周宇算了,像是这种败家子,疼死也算是你赚了,死了这个败家子,你回去取几房妻妾努力努力还能再生几个,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大号练废了,可以开个小号吸取经验重新练嘛。”语气之中,恶意满满的调侃。
周得道满头大汗,呆在原地,脸上的表情狰狞挣扎。
“爹,救我,救我啊,你就我这么一个儿子……”周宇被绑在马车里,浑身都动弹不得,疯狂地挣扎,哀嚎,嘶吼,宛如一个陷入流沙之中只剩下了一个头颅露在外面的人一样,竭斯底里了。
周得道一咬牙,道:“好,我答应你。”
他老来得子,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所以才会这么宠,而且,更重要的是,周得道并非没有小妾,他还偷偷在外面养了好几房小的,可是不管怎么努力,各种灵丹妙药也吃了不少,这么多年过去了,就是没有再省下来个一儿半女的,似乎他在那方面不怎么行。
所以,这个败家子,他还必须得保住。
不然,何以传宗接代?
“好,难你就去筹钱吧,我只给你一日时间。”
李牧的声音响起。
随着这一道身影,从小院落的碧绿竹墙上,飘落下来一片翠绿欲滴的竹叶,飘飘悠悠,从马车的车缝中钻进去,落在了嘶吼的周宇的额头上。
说来也真的是奇怪,竹叶贴上的瞬间,面红耳赤拼死挣扎的周宇,立刻就安静了下来,他的眼神中重新恢复了清明,然后安静下来,缓缓地闭上眼睛,犹如熟睡一般,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日之内,他会安然无恙。”
李牧的声音,再度响起。
周得道冲到车厢里,仔细观察儿子,随车的名医,一番把脉观察之后,点点头,道:“周公子脉象稳定,气息沉静,脏腑清晰,并无大碍,只是睡着了。“
周得道松了一口气。
“多谢大宗师先生手下留情。”他拱手。
然后,一转身,指着后面的三两马车,周得道又道:“这是周某人来之前,为先生备下的厚礼,请先生笑纳,并不计算在约定的一百万金之内,今日之前,对先生多有得罪,还请先生多多包涵,只是我大丰商会,财力有限,一日之内凑齐一百万金,有些仓促,还请先生能过多宽限两日,请准我在六日之内,筹齐送来,如何?”
院落里略微沉静了一片,就在周得道心思忐忑的时候,就听少年大宗师的声音再度响起,道:“你不就是想要将缴款日期,拖延到我与那个什么狗屁天剑上人一战之后吗?呵呵,若是我战死,你就不用交钱了,对吗?”
“这,小人绝对不敢。”周得道冷汗满头,他存的,当然就是这个心思,没想到被一下子就看破了。
“我可以答应你,你去吧。”李牧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周得道如逢大赦,连忙转身而去。
周家人也都撤了。
“这个周得道是个傻逼。”雄风馆主一张俏脸上,挂满了不屑,笑嘻嘻地道。
神算子:“哦,老大何以见得啊?”
“你想啊,如果李牧大宗师真的战死,到时候,他的儿子,就更没有人救了,必死无疑,我若是他,必定抢在约战之前,让李牧将儿子的咒术解了,这样才算是万无一失。”雄风馆主道。
神算子犹豫了一下,道:“老大,你可能忽略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如果下咒术的人死了,有一定的概率,中咒者体内的咒术,会不解自散。”
“啊?有这回事吗?”
“肯定有啊,当然,也只是一定概率,并非是百分之百,这个周得道,也在赌,如果李牧战死,而周宇体内的咒术没有散去,那周宇死了也就死了吧,在他看来,那是天命,毕竟,一百万金,对于他来说,也是大出血啊,我猜,他更想把这一次决断,交给上天去决定。”神算子道。
“他妈的,你们这些玩算盘的,就是满身铜臭,场子里的弯弯绕绕人太多了。”雄风馆主一脸鄙视地道。
神算子:“……”
“走,去敲门拜访。”雄风馆主抖了抖身上的瓜子皮,站起来,朝着院落的大门走去。
神算子连忙跟上去:“老大,你还真的要拉李牧入伙啊。”
“那当然,他马上就是身价百万金的暴发户了,我绝对不能放过他。”雄风馆主眼睛眯成了一对弯月亮一样,金光闪闪的样子,无比财迷。
……
……
一炷香之后。
“他妈的……拒绝的真干脆。”雄风馆主气的胸脯鼓鼓,咬牙切齿,朝着赶猪巷外面走去,哼哼唧唧地道:“老娘我要不是干不过他,一定把他打的他妈都认不出来他,气死老娘了。”
她虽然如愿进入了院落里,也见到了传说之中的少年大宗师李牧,但是,拉人入伙的要求,却被对方毫不迟疑地拒绝了,这让她感觉到非常的没有面子。
然而神算子却是一边摇头晃脑地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哈哈,妙啊,实在是妙啊,想不到这个李牧,不但是法武双修,更是文采卓绝,这一篇,足以传扬天下,不愧是帝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文进士啊,今日观得这一篇,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当浮一大白,哈哈哈,妙,简直是说到了我的心坎里……”
他在小院落的主楼前,看到了这篇,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李牧会将这个宛如乡野仙境一般的小院落,称之为了,实在是太贴切了,一言一字,振聋发聩,文字之中,充满了一种积极向上的力量。
神算子在雄风武馆中,也算是第二号的文化人了,对于李牧的过往,也有一些调查,看完这篇陋室铭之后,他有点儿理解,为什么李牧能够从一个被知府驱赶,断绝了父子关系的弃子,一个人,一步步地走到今天了,这个少年人,当真是有一种强大到令人震撼的精神力量和人格坚持。
这一篇,实在是太符合这个少年的际遇了。
如今,整个长安城中,都在疯传这位少年大宗师强大无匹的个人力量,但又有几个人知道,其实这个少年,更有着举世无双的文采呢?
看着神算子宛如喝醉了一般的样子,雄风馆主忍不住道:“喂喂喂,你这么感慨的样子,难道那篇什么,真的很厉害吗?”
“那是当然,曾经,帝国文宗斌公子路过长安城,以一首,令长安城中一时纸贵,李牧大宗师的这首一旦传扬出去,我想,也会有这样的轰动性效果,绝世好诗文啊。”神算子连连感慨。
“切,就一篇自夸的破诗文而已,怎么可能。”雄风馆主气哼哼地道。
“老大,说实话,你这种粗人,还是不要议论诗文了,以免贻笑大方……哎哟,干嘛打我,好了好了,我错了……啊,救命啊,还不让人说实话了……”
“你他妈的给老娘说清楚,老娘哪里粗了?啊?我最讨厌别人说我粗鲁了,我一个女孩子……”
远处,赶猪巷深处的竹楼上。
李牧揉着脑门,哭笑不得地目送雄风武馆的这两个活宝离去。
对于雄风武馆,郑存剑默写的材料中,也有提及,说是长安城中一个藏污纳垢之所,收留的都是一些歪瓜裂枣,各种鸡鸣狗盗之徒,不过,郑存剑的资料滞中,也承认了,雄风馆主覃燕姿,却是一个狠角色,虽然是一个女流之辈,但黄金拳套加持之下的,阳刚到了极点,堪称是长安城中的拳法第一人,亦可以在长安城高手榜中,排入前二十,实力还在天剑武馆的张乘风之上。
李牧其实早就察觉到了覃燕姿和神算子两个人的到来了。
他第一时间察觉到的那个高深莫测的气息,正是雄风馆主覃燕姿。
所以,在周家人离开之后,这两人在门外求见,李牧破例答应了,让他们进入院落之中。
不过,对于覃燕姿提出来的请他加入雄风武馆的邀请,李牧当然拒绝了。
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着一群奇葩去胡闹。
倒是那个神算子,无意间发现了李牧刻在竹楼门口牌匾上的,竟然如饮干纯琼浆一般,当场就醉了,连连呼好呼妙,当时那眼神就变了,仿佛是化身成为一个小迷弟一样,显然是将这和,当成是李牧的作品了。
大发了雄风馆主两个人之后,约小半个时辰,天剑武馆当代馆主张乘风,一袭素白麻衣,来到赶猪巷,亲自向李牧下了战帖。
“我张家老祖宗天剑上仙,以秘策,为赌注,邀战李大宗师,可敢应战?”张乘风的声音,在内气激荡之下,几乎整个长安城西城区都听到了。
“好。”
李牧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他提出赌注彩头,本来就是冲着去的。
“三日之后,天剑武馆校场之上,张家恭候李牧大宗师莅临。”张乘风咬牙切齿地道:“不知道李大宗师,以什么为此战赌注?”
李牧直接很无耻地反驳道:“是你们挑战我,又不是我挑战你们,我为何要出赌注?”
张乘风瞠目结舌,最终恨恨而去。
很快,这个消息,在长安城中传开了。
大宗师之战,轰动了整个长安府,而这种余波,甚至在朝着帝国其他省份区域扩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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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0152、教坊司
少年大宗师李牧与归隐多年的老一代剑神天剑上人之间的约战,在整个长安城之中,都掀起了轩然大波,尤其是长安府的武道界,听闻之下,都将其当成是一件盛事来看待,毕竟大宗师约战,已经有近十年未曾发生过了。
各方瞩目。
“大人,此时是否要干预一下?”郑存剑向知府李刚请示。
毕竟涉及到大宗师这种层面,已经可以惊动官府了,大宗师代表着一个国家的中高端战力,神州大陆上,三大人类帝国西秦、南楚和北宋,大宗师的数量加起来,不超过一万人,可以说是站在武道金字塔上层的一群人了,对于任何一个帝国来说,任何一个大宗师,都是一笔财富,不应该轻易折损,所以这件事情,身为长安府的行政长官,李刚无法压制这个消息,并且出于职责,必须向帝国高层汇报。
郑存剑的意思,是建议由知府衙门出面,暂时中止这一老一少两尊大宗师的约战,等到帝国guan fang的意思下来,在做定夺,这样起码可以让知府衙门置身事外,哪怕是日后帝国上层追究下来,亦不会担责。
然而知府李刚却笑着摇了摇头,道:“由他们去吧。”
他的姿态,竟是不管不问。
郑存剑一时也把握不准这位知府大人的心思,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统治长安府长达数十年,历经数次政治风暴而不倒,知府李刚的手段和城府,可不像是他的名字听起来那样简单普通,谁要是把这样一位政坛不倒翁当成是一个庸手,那最后吃亏的,坑定就会是他自己了。
郑存剑这些年跟在李刚身边,出谋划策,虽说李刚大多数时候,都对他言听计从,以至于让郑存剑在整个长安府有着独特的政治地位,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样的地位,李刚可以给他,也可以一念之间就剥夺,所以郑存剑一直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如今他被李牧的所制,但依旧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好在李牧也没有要求他做什么。
至于帮助李牧修建赶猪巷里的小院落,这种事情,也没有必要隐瞒,所以知府李刚也是早就知道了。
李刚提起笔,在桌案白纸上挥毫。
当年,他也是文进士出身,自然是写的一手好书法,如今已经是帝国当代的书法名家之一,洋洋洒洒数百言,一气呵成,写完之后,将笔往旁边一放,吹一口气,顿时桌案之上,似是有一股锦绣之气腾跃而起一般。
便是所谓的锦绣文章了。
李刚不止是书法好,文采、文理、诗词歌赋,也都是一等一的名家。
他所写的,是一首词。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毫无疑问,这是一首立意绝佳,格局自成,气象冲天的大家之词。
郑存剑看完,便已经看出了来历。
这首词,并非是李刚大人所做,而是昨日刚刚在长安城中传出来,便已经引起了一片轰动的大作。
作者正是在此之前已经掀起了一波狂潮的少年大宗师李牧。
这首词,一日之前,自雄风武馆二当家神算子口中传出,便迅速在一定范围之内传播开来,正好恰逢昨夜有一个诗会,被神算子拿出来一念之下,顿时参会的一些文人名士,将这首词惊为天人,之后大为传播,于是在这些文人的推动之下,犹如一把盐洒在了油锅里,立刻就沸腾了起来。
几乎是以一种飓风之姿,横扫整个长安城的文坛。
尤其是这首词的作者,又是最近风头狂暴的少年大宗师李牧,就更具chuan qi色彩了。
关于少年大宗师李牧的身世,这些天已经被许多人给拔开了,尤其是与知府李刚三击掌断绝父子关系,离家出走,穷困潦倒之类的事情,这首词就更加契合李牧的身世和心路历程了,越发给这首词增加了艺术性。
虽然其中有一些地方,晦涩难懂,比如这诸葛庐、子云亭两个地名,以及最后那一句孔子,到底是指的什么,如今还难以完全定论,但毫无疑问,因为这首词,李牧的名气,在长安城中更响亮了。
如今,李牧已经被看成是文武双修的奇才了。
据说,短短几日时间里,李牧已经有了不少的崇拜者,尤其是一些贵族名媛,更是将李牧当做是最为甜美诱人的猎物,私下里商量着如何捕猎呢。
郑存剑没有想到,李刚会将这首词,在自己的书房中写出来。
“哈哈,存剑,你也是长安城中的诗词名家,来说说,这首词,如何啊。”李刚面带笑容,看似随意地道。
郑存剑心里咯噔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实际上,这几日以来,他明显地感觉到,这位当初一怒之下三击掌驱逐了李牧的知府大人,似乎对于李牧并无众人想象之中的那种厌恶和憎恨,虽然之前,他曾经派遣自己和储书峰等人,去太白县对付李牧,但恰恰是在那件事之后,知府等人对于这个弃子的态度,似乎是改变了。
说不上是亲近,也说不上是疏远……总之,很难捉摸。
“很符合李公子心境的一首词,自成格局气象,是一首好词。”郑存剑最后只能这么评价,反正外面都是这么说的。
李刚哈哈大笑了起来,看起来四十岁出头的美男子,正处于人生魅力巅峰的年纪,笑起来给人一种君子文雅如玉的感觉,道:“自成格局这四个字,用的还不够,这首词,从那个孽子UU小说出来,堪称是绝世了,这是一手言志词啊,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呵呵,这个孽子,自比仙人神龙,说得好听一点,其志高远,说的诛心一点,那就是野心大过天啊。”
郑存剑在心里想了想,这倒也符合他了解的那个李牧的形象,狂得很,大魔王,说野心大,也不为过。
李刚笑着,似有所感,再次提笔,在这首词的下面,加了一行小楷备注,却是只有短短两句——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写完,掷笔于地,笑着离开了。
郑存剑紧随其后,面色如常,但心中却是巨震。
这是在说李牧吗?
原来知府大人,对于他这个弃子的评价,竟然是如此之高,一遇风云便化龙,这样的期待,似乎还在大公子李雄之上吧?那当年为何……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误会了什么。
那么,李牧的风云,在哪里呢?
这一次与天剑上人的约战?
应该算是吧。
郑存剑的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
……
“陋室铭?”
公主秦臻看完这首词,脸上终于是出现了极为意外的震惊之色。
她之所以震惊,是因为,在她的了解里,品德败坏的李牧,是不可能写出这样自成格局的好词的。
道理很简单。
所谓字如其人,文如其人,很多时候,诗词文字这种东西,是骗不了人的,一个人的精神是什么样的,那他写出来的诗词,就会是什么样的,古往今来,有很多奸佞枭雄之辈,也写出来过流传千百年的好词,但却绝对写不出来‘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样气质自成的句子,这句子里面,饱含了一个人的精神风骨。
“难道是代笔?”
她有所怀疑。
但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这首词,的确是太契合李牧的身世经历了。
只有那些经历过波折、挫折、困苦、煎熬的人,才能写出这样的词句,李牧三击掌的故事,早就流传开来,哪怕是她并不关心这个人,但架不住身边有一个牧粉王辰一直絮叨。
也许,我真的看错了?
秦臻在心里,这么想着。
一会儿,王辰从外面走进来,道:“殿下,已经安排好了,一个时辰之后,我们出发,去教坊司,到时候,殿下需得小心藏匿身份。”
……
长安城中,一处极为神秘的地方。
“呵呵,少年大宗师,陋室铭……诸公,此子可用否?”一位面容英俊的年轻男子,看完誊抄版本的陋室铭,笑吟吟地问周围众人。
“少年得志,未必愿意为殿下所用。”
“诗词太过于清高。”
“可以一试。”
“哈哈,殿下礼贤下士,见才心喜,人之常情也,若是殿下有意抬举他,我愿为说客,去为殿下招揽此子过来。”
“恩,年纪轻,根底白,潜力够,可以培养一下,不过,越是惊才绝艳之辈,越是心高气傲,殿下需得做好两手准备,若是不能为殿下所用,必须早日除去。”
各种看法都有。
而且,每一个说话的人,身份地位都是极高。
那年轻人笑了笑,道:“我不怕他骄横,不怕他傲物,就怕他不识抬举,文人的风骨,嘿嘿……我会折服他的,会让他知道,为我效力,是他唯一的选择,我看上的人,有几个能逃脱。”
……
……
夜幕时分。
李牧出现在了长安城教坊司的入街口。
教坊司换一个名字,就是官办妓院,其中的妓女,大多数都是犯罪被抄家的贵族、官僚的妻妾女儿,被强制送到这里,从高高在上的官太太、官家千金大xiao 激e成为‘一双玉臂万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的青楼女子,这些犯官眷属的命运可谓是凄惨,但也是因为她们的曾经的身份地位,引得无数寻欢作乐的男子趋之若鹜。
所以教坊司可以说是长安城中生意最好的青楼了。
李牧百日里修行观想法门,不得其门而入,心中烦躁,于是以招来郑存剑,陪同着到长安城中逛夜景解闷散心,以免急躁修炼走火入魔,见识一下异世界繁华之都的风采,也是极好的。
李牧一直都对此颇为向往和好奇。
但是在郑存剑有意无意的引路之下,竟然来到了教坊司的大门口。
“公子,不如进去一观?”郑存剑道。
李牧面色如常地点点头,道:“也好。”
其实,他心中已经有点儿迫不及待了。
他不是刻板的固执君子,何况对于任何一个穿越的男子来说,逛古代青楼,那岂不是梦寐以求的事情?既来之,则安之,何乐不为呢?就算是什么都不做,喝喝酒,看一看,也是一种人生体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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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着写着,就忘记时间了,今天还有点儿卡文,总觉得这一章没写出东西,所以就写多了,到了3600多字,时间有点儿晚了,大家晚安。
感谢葛无忧、sjbmnz、狂刀盟污圣、无家的孩子、范铧荧、改名了吆几位大大的连续打赏。
今天在公众号上回答说,小刀妞是被刀子丑吐的黑粉,我记住你们了。
0153、开窗日
夜色笼罩,华灯初上。
位于长安城东大街流芳巷的教坊司,迎来了一日之中最为热闹的时候,隐隐传出的歌舞曲乐之声,从巷子里流淌出来,宛如流芳巷东面巷尾那条胭脂河一样,日日夜夜都是如此,歌舞联翩,让无数男人为之向往。
初哥李牧,在郑存剑这个‘带路党’的引领之下,进入了流芳巷。
流芳巷可要比赶猪巷更深,更宽,足足数千米的街道,可以并排跑四辆八马的马车,地面清一色上好的大块青砖铺好,严丝合缝,极为平整,两侧都是土木结构的大小楼阁,无一不是做工精巧,挂满了各色红的或者是粉红的灯笼。
大街上,行人极多,有骑马的甲士,驾车的文人,来来往往,多是穿着贵气之辈。
两侧的楼阁,名字不尽相同,有、、等等,且牌匾题词,都是长安府一些有名有姓的名士,极为气派,亦有身穿器齐胸襦裙的妙龄女子,站在阁楼阳台上,向过往的行人招手,嬉笑。
娇笑软语之声,在时不时从阁楼里飘出来的酒香味的衬托之下,的确是会让人荷尔蒙加剧分泌。
教坊司只是笼统的称呼,是guan fang管理青楼之地,其下又分为不同的青楼,就如地球上,各大上市企业旗下可能分为不同的产业一样,之前李牧骑马一路走来,看到的、等等,都隶属于教坊司,各有擅场,按照郑存剑的说法,其中都有当红的姑娘坐镇。
李牧一边走,一边看,一边听郑存剑解说,颇有大开眼界之感。
他也不得不承认,怪不得这样的地位,被无数男人向往,的确是太多美丽妙龄女子,一路走来,看到很多张惊艳的面孔。
“整个流芳巷中,一共有三十七家青楼,都隶属于教坊司,还有一些与教坊司有合作关系的青楼,亦在这条巷子里,但若说起最为出名的,却还是要数巷尾的、和这三家,不知道公子想要去哪一家?”郑存剑试着问道。
李牧骑在马上,道:“你随便选吧。”
作为初哥,他渐渐有点儿怯场。
不过这是正常现象,任何一个处男,来到这种地方,只怕都免不了面红耳赤。
“既然如此,那就去吧,依胭脂河而建,其中的数位姑娘,都曾是大贵族之家出身,歌舞曲艺无一不精,而且还都未出阁,是清倌人,公子若是有看上的,也不辱没您如今的文名。”郑存剑道。
如今的李牧,一篇可谓是传遍长安城,文名正盛。
名士mei nu,自古以来都是天作之合,尤其是在青楼,文名甚至要比武名更受姑娘们欢迎,毕竟风流文士一首词曲传天下,哪位姑娘要是能够博得一首传天下的名词,立刻就能一夜成名,身价倍增。
一炷香之后。
李牧和郑存剑两个人,坐在了的大厅里。
地位特殊,也算是长安城中的名人,而且对于教坊司极为熟悉,只靠刷脸,就能进来,闻圣斋的老鸨,一位看起来勉强才到三十岁的大美人,气质出尘,亲自笑着来迎接。
两人本来是要送入上好雅间的,但却被李牧拒绝了。
他是来走马观花感受气氛的,并不是真的想要做一些什么,所以坐在大厅里,感受更真切一些。
“公子请随意,若是有什么吩咐,随时招呼妾身即可。”叫做白萱的老鸨微笑着道。
实际上,白萱不过三十左右的年纪,身形丰满修长,肌肤白皙如玉,面容五官精致到了极点,气质也是如白雪一般,有一种出尘之感,真的很难将这样一位美丽的女子,将青楼老鸨联系在一起,就算是说她是一位大家族的贵妇,也一点儿都不为过。
李牧笑着点头,没有回话。
白萱又去招呼其他客人。
当然,值得她亲自出迎的客人并不多。
离开李牧郑存剑两人桌子的时候,白萱心中还在暗暗猜测,到底这个看起来面嫩的少年人,会是何方神圣,竟然让知府衙门的红人郑存剑作陪,而且看那样子,身份地位还在郑存剑之上,且这少年人竟然没有蓄长发,似僧非僧一般的短发,显得英气勃勃,眉宇之间自有一种飞扬的自信,单凭这份气质,只怕是来头绝对不小。
白萱经营闻圣斋多年,察言观色识人的本事,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一眼就看出来了李牧的不凡。
将负责一楼大厅秩序的几个心腹妈妈叫到一边,低声耳语了几句,让她们都留意着李牧,千万不要得罪了,一定要好生招待,然后,白萱这才放心了一点。
她暗暗将李牧的容貌记了下来。
因为她有一种预感,这个少年,会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日后,也许还会再来。
李牧却是没有注意到这么多的细节。
他落座之后,故作镇定,东张西望地打量闻圣斋的建筑布局。
闻圣斋真的如同郑存剑所说,是一个清馆,不见胭脂俗粉,装饰极为清雅,竟似是一处书馆一样,流露着一种清丽脱俗的书香之气,周围可见的小厮、侍女,也都是书生打扮,面带柔和的微笑,没有丝毫的媚俗,反而更容易让人怦然心动。
闻圣斋共分三层。
三楼穹顶宛如一只巨大的透明玻璃碗一样,竟然是透明的,这时月色已渐浓了起来,双月高悬,洁白的月光照耀下来,透过玻璃,洒落在一楼大厅中,如一层皎皎白霜,更增添了几分神圣素洁之感。
一楼是大厅,宛如酒楼,分布五十六个大小相似的红木桌,此时已经基本客满,宛如酒楼一般,有美酒佳肴,还有正中间舞台上的歌舞曲艺表演。
舞台上,清一色十六岁以下的妙龄美丽女子,犹如瑶池仙子一样,表演风格都是极为清雅,月光洒落下来,正好照耀在这舞台上,让这些美丽的女子仿佛是飘飘欲仙的月宫仙子一般,令人怦然心动。
当然,这些都是常规表演。
闻圣斋中的规矩,表演的清官儿,卖艺不卖身——实际上,闻圣斋中几乎所有的姑娘,都是如此,除非是自愿,否则,基本上没有强迫姑娘接客这样的事情发生,白萱的来历背景,也不小呢。
时间流逝。
大约在地球时间晚上八点左右的时候,整个大厅里,终于都坐满了人,可以说是爆满,有些来的晚了的寻欢客,没有位置,只好站在大厅里。
“打听清楚了,原来今晚,竟然是闻圣斋头牌花大家的十日一次的开窗日,所以才吸引来了这么多的人。”郑存剑在大厅里溜达了一圈,回来告诉李牧。
他口中的花大家,是闻圣斋的头牌姑娘,艺名叫做花想容,据说曾是一位皇商家中的千斤大xiao 激e,本名上官**,生来容颜绝世,美丽到了极点,且身有异香,可以招来蝴蝶,是一位远近闻名的大美人,且天资聪颖,精通诗词歌赋,颇有文名,可惜红颜薄命,命运多舛,十四岁那年,上官家因为卷入一起**中而被抄家,父母兄长流放的流放,杀头的杀头,而她则被充为官妓,不幸落入教坊司,好在被闻圣斋的白萱妈妈所收留,才没有被破身,这几年捧了起来,名头极大,是可以争夺长安城花魁的人物之一。
“三个月之前,一向卖艺不卖身,每日只舞一曲的花大家,不知道为了什么,竟然毫无征兆地宣布开窗,每月三次,不索金银,不要珠宝,不恋皮相,只取诗词,对外放话,只要有才华出众者,做出诗词,可以大动她的心,便可为其入幕之宾,进入他的闺房之中,共度良宵。”郑存剑又补充了一些。
所谓的开窗,和青楼大家出阁有些相似,但也不完全相同,出阁是指自出阁之日其,就开始接受恩客,结束卖艺不卖身的日子,需得在一定的条件范围之内,接受所在青楼的一些安排,而开窗,却是由姑娘自己做主,随自己的心意,选择入幕之宾,且也不一定是就会委身,大约喝茶聊天或者是跳舞赋诗之类的。
简单的说就是大家先交个朋友,如果意气相投看上眼了,一起来一个友情炮也不是不可以,全凭姑娘自己的意愿,青楼不得强制。
但不管怎么说,一位高高在上女神一般的大家,一旦开窗,被其他男人进入了闺房,总会让人产生一种女神也许已经被人睡了的感觉,不复如以前那般冰清玉洁,所以许多正当红的青楼头牌,在出阁之前,一般是不会选择开窗的,这样做,只会让自己掉价。
“花大家开窗三月,尚未有人以诗词打动她,进入他的闺房。”郑存剑笑着道:“公子才华无双,今夜或许可以一试。”
李牧摸着鼻子笑了笑。
狗屁的才华无双,那一首,是老子抄袭地球先贤的好吗?
他只是来青楼看一看,对于这种场面,完全不行啊,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好吗,所以,李牧完全没有打算参与今夜所谓的争夺。
不过,却是因为郑存剑这一句话,引起了邻桌一人的嘲讽。
“呵呵,才华无双?这种大话,也敢说得出来,真是不自量力。”
“这年头,真的是什么人都敢不分场合地说大话了。”
邻桌有一位锦衣佩玉的年轻人,更是直接看向李牧,眼见他年级极轻,且穿着一般,身上并无什么名贵佩饰,以为是某个寄希望于这次盛会来博名声的穷书生,于是直接毫无顾忌地接冷嘲热讽,道:“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也敢在这样的场合,自夸才华无双,真是驴不知脸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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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出阁,开窗之类的说法,刀子完全是品控杜撰,刀子可以保证,对于青楼这种东西,一点儿研究都没有,请大家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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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4、作诗(1)
他妈的!
这尼玛都能吸收过来仇恨被开嘲讽?
李牧简直有一种躺着也中枪的感觉,又不是我自己说我才华无上,是郑存剑这个马屁精……而且,就算是我自己说,妨碍你们这群货什么事儿了,犯得着直接嘲讽过来吗?
那么一瞬间,李牧想要直接抽回去,但想了想,还是算了,今天是来**……哦,不,是来看mei nu的,犯不着为这点儿小事情闹起来太扫兴。
一边的郑存剑,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在长安城中,敢嘲讽他的人,不是没有,但绝对不包括邻桌的这几个人。
不过,李牧没有发作反驳,他也不好越俎代庖,不过,郑存剑将这几个人的面目,都记在了心中,等到今日事了,他再慢慢找这几个不开眼的东西算账,害的他刚才一个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绝对不能放过,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
而看到李牧和郑存剑都没有反驳,邻桌上的五六个年轻人,就越发地肆无忌惮了。
“哈哈,算你识趣,没有反驳自取其辱,你们知道,坐在我身边的这位是谁吗?”一个身形矮胖,如一矮冬瓜一般的书生,冷笑着,道:“我身边这位,乃是长安城寒山书院的首席,这才是真正的才华无双,今年帝国开科,注定是要高中进士的,嘿嘿,这教坊司流芳街上,油水不知道林秋水师兄的文名?”
最先说话的那位面容白净、锦衣佩玉的年轻人,闻言傲然地抬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就是寒山书院的首席一样。
同桌的其他几个年轻人,穿着与那矮胖冬瓜一致,服饰相同,想来都是所谓的寒山书院的书生了。
郑存剑闻言,面色微微一变,没有说什么。
寒山书院,在长安府境内,还是颇有能量的,出过一些贵族官僚和地方诸侯,而且,这个世界的书院,可不仅仅是读书,君子六艺,书生也是学武的,寒山书院培养出来的优秀弟子,可以说是个个文武双全。
不过,这些郑存剑并不特别放在心上。
他要整一个人,有的是手段,到时候这几个书生死在臭阴沟里,也没有人知道是怎么死的。
很快,旁边,另外一个方向,又传来一声嗤笑,有人阴阳怪气地道:“呵呵,寒山书院了不起吗?上次帝国开科,寒山书院中举几人啊?可有我凤鸣书院多?”
李牧的左手边上,坐着的也是六七个年轻读书人,说话的是其中一个身形瘦高,面目黝黑的书生,鹰钩鼻,刀眉,习惯性地眯着眼睛,有一种阴鸷之气,看穿着,应该是来自于另外一个书院,自然就是他口中的凤鸣书院了。
林秋水闻言,啪地一拍桌子,站起来,道:“凤鸣书院的中举排名,可敢与我寒山书院比?刘木杨,上次诗会,你乃是我手下败将,还敢出言不逊?”
那面目黝黑的鹰钩鼻书生,也一拍手中折扇,站起来,冷声道:“上次是因为你事先知道诗题,早有准备,我一时不察失手,今晚花大家开窗诗会,我必定将你踩到脚底下。”
“是吗?姓刘的,就怕你没有那个本事。”寒山书院矮冬瓜书生立刻帮腔。
凤鸣书院这边的一伙人,也不干了,都站起来开启嘴炮形态。
原本就热闹非凡的闻圣斋一楼大厅里,立刻就越发喧哗了起来。
两群书生的嘴炮交战,引起了不少人的瞩目,两位负责秩序的妈妈桑,来忙过来安抚。
李牧见状,不由得哑然失笑。
这就是西秦帝国的书生们,在青楼中不惜羽毛地大骂出声,日后帝国还能指望着这样的人去做官,巡牧一方百姓子民?
凤鸣书院的刘木杨看到了李牧的笑容,冷哼一声,道:“臭小子,你笑什么?刚才被人骂了,连一个屁都不敢放,还好意思在这里笑?真是无知愚昧,寡廉鲜耻。”
“就是,以后做人,切不可如这个胆小鬼一样没出息,被人骂了,也不敢还口。”
“让林秋水这种货色骂的不敢抬头,真是可怜呢。”
“算了,别说他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而已,诸位,我们还是先凝神构思,该以什么样的作品,去博得花大家的青睐吧。”
“正是正是。”
一群书生在看着李牧的目光,都充满了鄙夷。
啊嘞?
李牧顿时就有点儿懵逼。
妈的老子又躺着中箭啊。
随便笑一笑,就能被人骂,老子今天出门的时候,究竟是没有算黄历还是没有洗脸啊,不知不觉竟然顶着一张嘲讽脸就出来了?
他正要发作,突然嘭地一声,有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李牧两人的桌子,道:“小子,这里没有人坐吗?”说着,不等李牧两人回复,直接坐了下来,还招呼同伴道:“这里没有人坐,都过来坐这儿吧。”
哗啦啦。
李牧和郑存剑的身边,立刻就挤了五六个身影。
闻圣斋大厅的桌椅,一桌一般可以坐八人左右,李牧两人这个桌子,面积略小,乃是位置极好的桌案之一,被这六个人一坐,顿时显得拥挤,让人兴致全无。
李牧原本大怒,暴脾气快要压不住了,但一看这些汉子的穿着,分明就是天剑武馆的弟子,而且看样子还是菁英中的菁英弟子,身上赤炎软甲,材质珍罕,且六个人,每一个实力都不低,只是看他们的样子,并不认识李牧,显然当日李牧挑翻了天剑武馆的时候,这些人都不在现场。
知晓了对方的身份,李牧恶趣味上来,心中开始憋坏,没有发作,而是继续面无表情地坐着。
郑存剑弄不清楚李牧这是什么意思,在他的印象中,这位爷可从来都不是什么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好脾气,肯定是有所图谋,他也就按下脾气,在一边坐着。
一边,凤鸣书院和寒山书院的两桌书生,看到这样一幕,也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对于李牧和郑存剑两个人,又是议论的冷嘲热讽。
而大厅里其他一些客人,看向李牧二人的眼神中,也都带着怜悯、同情、不屑和鄙夷,大抵也是认为,这二人是从哪里来的穷书生或者是没权没势的普通人,想要趁着花大家开窗之日,前来博取名声。
这种事情,之前就发生过,一些穷酸,冥思苦想准备了诗文,想要博得花大家的青睐,好一朝成名,要不怎么说文人和花魁,天生就是纠缠在一起的呢,当今西秦帝国的文宗斌公子,传闻当年就是被秦城花魁公孙大娘所看重,才从一个穷书生开始了他的chuan qi逆袭之路。而这种成名方式,也被许多后背文人所效仿,结果各不相同。
而今日,大厅里,就站着不少穿着普通的文士,在翘首以待开窗时辰的到来。
其中有一位仁兄,穿着破烂不说,还有点儿蓬头垢面,眼睛里放光,盯着阁楼三楼的一个方位,犹如盯着猎物的豺狗一样,迫不及待的样子。
终于,一曲歌舞演完,到了今晚万众期待的时刻——
花想容花大家的开窗时辰,到了。
整个大厅,乃至于二楼的包间中,各方人士都有点儿按耐不住了。
闻圣斋的主事者白萱妈妈出来说了几句,然后直接宣布了开窗开启,从三楼走下来十位身穿着浅绿色书生服、女扮男装样子的侍女,来到一楼大厅中,一字排开,每个侍女的面前,都摆上一张桌子,其上摆着文房四宝笔墨纸砚。
“今日花大家的诗题,是两个字——女子,诸位以此为题,一展胸中笔墨吧。”
一位容貌美丽的妈妈桑站在二楼楼梯口,笑盈盈地道。
大厅里立刻是一片惊呼声。
有些ren mian露苦恼失望之色,因为他们苦苦准备、从各处求来的成品诗作,与今晚花大家宣布的诗题完全不同,看起来是没戏了,抓耳挠腮弄出一些打油诗,但上不得台面,拿出来反而被嘲笑,也就罢了。
“该死的,内线不是说,今晚的诗题,是咏月吗?”
“我还听说是赞梅呢……”
“该死的张龟公,骗我十两银子,可恨啊,这次没戏了。”
有人愤怒地咒骂着。
李牧看到听到这样一幕幕,心中也不由得对这位闻圣斋的花想容产生了一些好奇。
这个女子的影响力很大啊,简直就像是地球上那些超级女明星一样,不,那些女明星,也没有这么大的魅力,每月三次开窗,一到开窗日,就能引起长安城办个名士、贵族圈骚动,大厅里这些人,还是能看到的,二楼包间里那些身份尊贵没露面的人,只怕是准备更多,一掷千金也丝毫不为过。
很快,就有人走上去,写下了一首诗——
“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朝起对明镜,夕倚胭脂窗。时俗重朱颜,谁剖真心言?俯仰岁将暮,荣耀难久恃。”
写诗的人,正是之前李牧看到的那个穿着破烂、不修边幅的仁兄,写完,哈哈大笑,将笔投掷于地,一副功名于我如浮云的洒脱之态。
“好诗。”人群中,有人赞叹。
“的确是好诗啊,地名,人名契合,立意独特。”
“哼,诗虽好,但未免太狂妄,暗讽花大家容颜难长久,怎能入选?”
“狂生,想要以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引起花大家的注意吗?”
周围各种议论纷纷。
一些花想容的‘迷弟’们,对于这个狂生暗讽花想容大家以美色侍人的狂生,极为愤慨,一些冲动着直接想要饱以老拳了,唯有这狂生,哈哈大笑,一脸不屑和讥诮,站在桌案后面。
李牧摇摇头。
诗的好坏,暂且不论,但这位仁兄,真特么的作。
仔细看,这位仁兄的腿,其实是在宽大的袍子下面抖着,很显然,他在演,虽然演技不错,但胆子可就小了许多。
片刻,有了结论,三楼传下来消息,这首,竟然是入选了,入了花想容花大家的青眼,被侍女吹干了其上的墨迹,然后高高地挂在了二楼。
这是今夜入选的第一首诗。
那不修边幅的仁兄,笑的更加张狂,被引导了旁边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圆桌上,暂时坐下,好酒好菜伺候着。
其他人一看,立刻都眼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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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5、佳人诗
很快,就有十几人,先后上去,在桌案上,写下了自己的诗,但水准却不及之前那位狂士,非但不能博得名气,反而引来了其他人的嘲笑,弄了个灰头土脸,灰溜溜地退了下去。
这十几个人的诗句,没有一个人的,能够入选悬挂,都被当成是废纸,直接揉了,丢到了一边的纸篓中。
大约一炷香之后,又有一位外地商人模样的人,写了一首美人词,颇有意境,虽然不如那位不修边幅的狂士所做,但却也朗朗上口,因此被选中,悬挂在了二楼高处。
那外地商人喜不自胜。
而不修边幅狂士却是冷哼一声,直接毫不掩饰地道:“与尔为伍,作践了我宋卿飞的……”
外地商人顿时愣住,脸色变得难堪。
这都是小插曲。
又过了一会儿,先后二十多人诗词被淘汰。
寒山书院的首席林秋水站起来,微微一笑,神态倨傲地来到桌案前,提笔,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
很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桌案上。
寒山书院首席弟子的文名,还是颇有一些实力的。
但见林秋水在纸上写道:“山围故城周遭在,雨打长安寂寞回。烟织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高墙来。”写完,微微一笑,逼格十足,不等那评诗的妈妈桑开口,径直朝着入选的桌案走去。
“好诗。”
“通篇不见女子文字,但却偏偏将女儿心思,写的跃然纸上,林师兄的诗词功力,已然炉火纯青。”
“哈哈,此首诗一出,必定是今夜魁首。应时应景。”
周围一片称赞之声响起,寒山书院其他弟子,很好地承担了捧哏的作用,大肆夸赞了起来。
李牧对于诗词造诣不深,对于长安城的历史,也不深了解,但大致也看得出来,这首诗的确是不错,一方书院的首席,功力还是有的。
果然,评诗结果是这首诗入选了。
林秋水志得意满。
就听这时,一声嗤笑响起,凤鸣书院首席刘木杨站起来,道:“不过尔尔。”他大踏步地走向桌案,提笔便写了起来,是一首风格截然不同的诗词,曰:寂寂夜半闭院门,美人相并立月轩。含**说闺中事,侍女前头不敢言。
诗此一出,凤鸣书院的书生们,当先大声地喝彩了起来,捧哏的自觉性丝毫不比之前寒山书院的人弱,周围亦是有一些人,在大声地称赞着。
这是一首,画面感十足,与林秋水诗中不提一个女字却写出女儿心思不同,刘木杨的这首诗,却是旗帜鲜明地将mei nu月下而立,心事欲说还羞的那种想死之态,描写的淋漓尽致。
两首诗,两种风格。
刘木杨写完,含笑挑衅看了一眼林秋水,也是直接冲着入选座次走去。
果然,之后妈妈桑宣布评诗结果,这首诗,也是入选了。
之后,又有数十人,先后献上诗句,但水平实在是层次不齐,三楼高阁上的花想容大家,甚至都没有再参与评诗,是闻圣斋的几位妈妈桑,做出评选,勉强挑选出了五首诗,算是暂时入选,悬挂了起来。
这是因为,那叫做宋卿飞的狂士,以及之后的林秋水、刘木杨三人的诗,拔高了今夜的整体水准,算是已经珠玉在前,的确是写的不错,后来之人,哪怕是超水平发挥,也难以让观众们满意,尤其是闻圣斋的妈妈桑,都是诗文功底极为不错的美人,诗词品评,自然极为公正,一些还想要试一试的人,也不敢再上去献丑了。
最后,本该评选出十首诗,进入决赛,却只选出了九首,再无人无诗可以入选了。
场面有点儿冷清下来。
“公子,何不赋诗一首,一展才华?”郑存剑有意无意地‘怂恿’李牧,道:“以公子的才华,定当一举夺魁,不叫这些土鸡瓦狗得意洋洋。”
他这话,说的声音可不小。
立刻,大厅中这一片,许多人,都听到了,纷纷扭头看来。
之前被白萱叮嘱过的那位妈妈桑,目光落在李牧的身上,笑语盈盈地走过来,道:“公子为何不一露诗华?”她这是好意,是一种善意的提醒,有之前白萱的叮嘱,就算是李牧写不出来什么好诗句,也勉强可以入围,填补这最后一个名额,算是不动声色地暗中给李牧一个面子。
但其他人可不这么想。
凤鸣书院和寒山书院的书生们,首先就哄笑着起哄了起来。
“既然来了,就给你一个机会,上台作诗吧。”林秋水一脸幸灾乐祸只色。
刘木杨也眯着眼睛,道:“不错,小家伙,给你一个机会,表现一下你自己,呵呵,放心吧,就算是写得差,也没有人会耻笑你,因为没有人对你抱有期待,哈哈!”
这话又是引起一片哄笑。
很多人都在等着看李牧的热闹,也有人同情他,可怜的小家伙,今夜倒霉,竟然招惹上了两大书院的书生们,注定要成为今夜的笑谈了。
而与李牧两人同桌的天剑武馆的弟子们,更是毫不掩饰自己幸灾乐祸之意地拍着桌子大笑了起来。
李牧却面色平静,对那位妈妈桑点点头,道:“也好,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写一首诗,来镇一镇,也是好的。”
他径直走向桌案。
这一下子,周围的哄笑声,倒是停住了。
许多目光投在李牧的身上,没想到这个穷酸小子,竟然还真的敢登台作诗,而且,还敢说出这样的狂妄之语。
林秋水和刘木杨都是一怔之后,冷哼一声。
而那不修边幅的狂士宋卿飞,却是不屑一顾的样子,他最看不惯,别人比他还要狂了。
唯有郑存剑,心中却好奇,这位被知府李刚堪称是金鳞的弃子,这一次,又会写出什么样的诗文来。
无数目光的瞩目之下,李牧提笔挥毫,写了起来。
地球上,小学和初中的时候,学校里都要求学生练过毛笔字,李牧的毛笔字是有底子的,而且平日里跟随老神棍到各处去做法事,许多东西,是需要毛笔挥毫写作的,李牧的一手小楷,写的极为不错,曾被老神棍开口夸奖过,这个世界上的文字,虽然与地球并不相同,但大体类似,因此李牧适应之后,写出来的字迹,也算是颇为不俗了。
他在纸上写的第一句,是‘长安有佳人。’
这一句一出来,周围便是一片哄笑之声,林秋水、刘木杨和宋卿飞三人,也都是面露轻蔑之色,如此粗浅近乎于白话一样的句子,十个读书人都能写出来,简直是难登大雅之堂,就这点儿水准,当真是不堪一击。
那位提议李牧来写一首词的妈妈桑,脸上也浮现出失望之色,心中暗道,倒是自己失策了,不该有那样的提议,反而让这个少年等上台来丢人了。
但是,当李牧的第二句写下来,场中的哄笑,立刻就消失了一大半。
他写的是:绝世而独立。
这一句一出来,仿佛是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一下子,就让上一句直白浅显的话,都变得充满了意蕴和味道,给人一种无限空旷和丰富的联想,尤其是那个绝字,还有独立两个字,最是精妙。
然后李牧继续写:一顾倾人城……
林秋水、刘木杨和宋卿飞三人,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凝重了起来。
文采越好,就越能够体会到这已经写出来的三句之中那种扑面而来的魅力。
而这时,大厅里的所有哄笑声,都已经消失了。
李牧不紧不慢地写完下一句:再顾倾人国……
然后,是最后一句: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写完,李牧并未效仿之前几人一样,掷笔于地,而是轻轻地将笔放在笔架上,朝着旁边已经完全愣神了的极为评诗妈妈桑笑了笑,道:“这首佳人诗,可否入选?”
“啊?哦,这……可以,可以,来人,快将诗誊抄上去,让花大家一观。”之前邀请李牧上台写诗的那位妈妈,立刻大喜过望地道。
她已经看出来,这首诗,绝对是一首可以传唱天下的名篇。
立刻有侍女,誊抄好,将诗句送上了三楼。
而这时,整个大厅里,这首诗已经传开了。
“长安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这首诗别出体裁,但其中意蕴,简直是如甘纯佳酿一般,可以说是将佳人之美,写到了极致,倾城与倾国的佳人,世上能有几人,用这样的词,不管是用来形容哪一个女人,都足以一夕之间,令这个女人闻名天下。
这首诗并不繁琐精巧,用词质朴直白,但却有一种打动人心的力量,绝对够得上是传唱天下的名篇,毫无疑问,将会在整个长安城中传播开来。
而刘木杨、林秋水和宋卿飞三人,此时脸上的表情已经彻底僵硬,他们完全无法想象,这个被他们嘲讽讥诮鄙夷的穷酸小子,竟然真的写出来一首足以传唱天下、流芳百世的名篇,这首诗,绝对可以秒杀他们的作品。
该死,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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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6、证明?
当李牧写出第一句的时候,整个大厅里的人,都在嘲笑他。
然而,当他写完,所有人都鸦雀无声。
因为根本都不用评,谁都看得出来,最后这一首佳人诗,不论是意境还是文字,都彻底碾压了其他九首诗,哪怕是狂士宋卿飞、寒山书院首席林秋水还是凤鸣书院的首席刘木杨,这三人的那三首诗句,在这一首佳人诗面前,也是天差地远。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简直是千古绝句。
很多人心中默默地咂摸着这首诗,每多读一遍,心中就会产生出不同的体会心得,层层叠叠,仿佛是永远也读不腻,不由自主地就会沉浸到那种意境中去。
就在所有人都因为震惊而沉默的时候,三楼下来一位容貌绝佳的小侍女,咯噔噔地跑下来,将女侍者誊抄好的文字,在墨迹还未干的情况下,就已经拿走了,临走,还好奇地看了一眼李牧。
所有人都知道,花大家或许是动心了。
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在这样一首诗面前还保持冷静。
郑存剑坐在圆桌边,心中已经将这首诗咂摸了十几遍,每咂摸一遍,心中的震惊就平添几分,这就是帝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文进士的本事吗?尽管之前,对于李牧已经很有期待,但此时,他心中还是忍不住赞叹连连,自愧不如。
要知道,郑存剑被称之为,说明他本身是有秀才功名在身的,秀才也是读书人中的有才之士了,所以,他当然懂得这首佳人词的意义和魅力。
先是一首,接着又是这一首,不管是谁,都足以名扬西秦,就算李牧不是一位少年大宗师,都可以平步青云了。
郑存剑可以想象,一旦这首佳人诗传扬出去,将会引起什么样的波澜,其轰动性效果,绝对不比之前的逊色。
三楼,花大家的评判,还未传下来。
但今夜在闻圣斋中的许多人,都已经心知肚明,只怕是这一次,花大家真的要开窗了,不会像是之前几次一样,都只是走个过场了。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写出这样的诗?”狂士宋卿飞面色狰狞了起来,忍不住大吼道。
寒山书院的首席林秋水,也死死地盯住李牧,咬牙切齿地道:“阁下何人?”
另一位之前除了风头的刘木杨,也用看着仇人一样的目光,看着李牧,眯着眼睛,拱手:“还未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大厅里,许多人的目光,也都落在李牧的身上,屏住呼吸,等待着回答。
他们也想要知道,这样的诗词,到底是什么人所做。
但李牧面色淡然,双手背在身后,道:“你们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这个逼,装的就很生硬了。
但对于刘木杨三人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裸地打脸。
诗词比不过人家,就已经让他们快要恼羞成怒了,现在竟然还被如此狂妄地羞辱,这简直就和被人用鞋底板**裸地对着他们的脸抽打了。
“狂妄,简直是狂到了没边。”之前就曾开口嘲讽李牧的寒山书院的那个矮冬瓜书生,拍着桌子大吼道:“就算是作出了的少年大宗师李牧,也不会如此羞辱我院首席,你不过是一个小穷酸,何德何能,竟敢如此骄横?”
“不错,人品即诗品,如此目中无人的狂徒,如何做得出来这样的一首诗,莫不是从哪里抄袭得来?”另一位凤鸣书院的书生,也站起来大喊,这种技不如人泼脏水的手段,他们这些读书人,实在是最擅长不过了。
其他一些书生们,也都鼓噪了起来。
之前一直都彼此仇视的他们,此时倒是同仇敌忾了起来。
那几个天剑武馆的弟子,彼此对视,最终目光都落在了郑存剑的身上,为首那个弟子,大刺刺地问道:“喂,你这个同伴,什么来历?”说实话,身为武人,他们其实是看不起这些所谓的书生,一个个自称是文武双全,但这些书生所谓的武,在他们的眼中,称之为舞还差不多。
郑存剑没理他。
那天剑武馆弟子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意,啪地将腰间的长剑,拍在桌子上,道:“问你话呢,聋了啊。”
郑存剑阴阴一笑:“不想死,就闭嘴。”
“你他妈的找死。”天剑武馆的弟子们都怒了。
郑存剑眼眸里闪过一丝寒光,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就算是张乘风在我面前,也不敢这么说话,你们想死,我随时可以成全你们。”
这一句出来,几个天剑武馆的弟子,就有点儿惊疑不定了。
而也恰巧是在这个时候,三楼上,之前那个容貌秀丽的丫头,蹬蹬蹬蹬地跑下来,径直来到李牧面前,行礼,道:“这位先生,我家xiao 激e,请您上楼一见。”然后又转身,对其他人道:“我家xiao 激e,感谢诸位今夜前来捧场,各位请回吧。”
顿时,场中又是一片嘈杂喧哗之声。
果然,花大家终于开窗了。
很多人愤愤不平。
宋卿飞、刘木杨和林秋水三个人,可谓是最为失意之人。
原本,他们觉得自己是很有机会成为花大家的入幕之宾的,但却被半路里杀出来的一个穷酸小子给抢了风头,这让他们如何受得了,简直就和杀妻夺子之仇一样啊。
“小子,你敢不敢留下名字来。”
“我不服,这其中,必定有诈。”
“这小子,一定是抄袭别人的诗词……”
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大喊了起来。
刘木杨眯着眼睛,像是一条毒蛇,盯着李牧,道:“小子,有本事,你再当场做出一首类似水准的诗句来,我便服了你,否则,你这抄袭的污名,怕是洗不掉了。”
“不错,再作一首,才可证明。”林秋水也反应过来,冷笑道:“否则,我寒山书院定会追查到底,让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你只不过是一个抄袭了他人作品的窃贼小人而已。”
那狂士宋卿飞,也目光阴狠地道:“不错,你这样的人,怎么可以作出那样这等诗句,嘿嘿,必定是抄袭无疑……”
周围也有一些人起哄。
倒是那个容貌出色的丫鬟,瞪着眼睛,道:“你们这三个人,好生无礼,自己写不出来佳句也就罢了,竟然污蔑别人?我家xiao 激e都说来,写出这等诗句者,必定是天上之人……你们说这位公子是抄袭,可有什么证据?可能说出来,这诗是何人所写?”
“这……”刘木杨一时语塞,道:“万一写出这首诗的人,还未发表呢。”
林秋水道:“现在查不出来,不代表以后查不出来。”
“你们……强词夺理。”小丫鬟气呼呼地道,她显然是已经站在李牧这边了。
狂士宋卿飞也阴笑道:“不错,小姑娘,花大家只怕是被这个无耻之徒给骗了……我们只是要揭穿他的真面目而已。”
周围两个书院的书生们,再度起哄了起来。
“公子,这……”丫鬟看向李牧。
李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道:“不必理会这些小人,我们走吧。”说着,就朝着楼梯走去,他心中,倒还是突然想要见一见这位花大家了,哪怕是他对于美人并不好奇——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是为了气一气这些个品德低劣的书生们,也要去三楼看一看。
“你……你怕了。”
“心虚了吧。”
“嘿嘿,走也可以,今夜,你不再作一首诗,不向我们证明,你就坐实了抄袭污名。”
刘木杨三人,直接用话语挤兑李牧。
李牧头也不回,一边走,一边冷笑道:“哈哈哈,证明?证明什么?尔曹剩身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你们三个,营营苟苟,算是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向你们证明什么?”
说着,已经在那小丫鬟的带领之下,朝着二楼走去。
一直等到李牧和小丫鬟消失在楼梯上,刘、林、宋三人,都没有敢再开口。
他们的脸上,表情惊惧,且充满了愤怒。
因为——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一句长,一句短,又是两句诗。
两句足以流传开来的绝句。
在场众人,很多都是对诗词有研究的,自然明白这两句一长一短的诗句的分量,精妙巧神到了极点,虽然并不完整,从完整性上,无法和相比,但在其他方面,却绝对可以媲美,几乎不用猜,这两句诗,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疯狂地传播开去。
这如何让宋卿飞、林秋水和刘木杨三人不怕?
因为,这两句诗,是骂他们的,随着这两句诗传出去,他们的名气也就随之臭了,句中的‘尔曹’、‘蚍蜉】,可是用来形容他们的啊。
文人,最怕什么?
当然是怕名声臭了。
这也是他们之前威胁李牧的底气所在,毕竟两大书院,是长安城文坛中的大势力,他们眼中,李牧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而已,又怎么能够和两大书院斗?舆论大潮,是掌握在他们的手中的。
但是现在,随着这两句诗出现,一切可就不好说了。
绝句、佳句的传播力量,是很可怕的。
因为它们不但可以在当时当世当地传播,亦可在他时后世外地传播。
尤其是流芳百世的诗词,更是具有这样的力量。
一时间,大厅里一些人,看向这三人的目光,就有些同情和怜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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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7、自知之明
仔细说起来,这可是他们三个人自己作死啊,偏偏要去为难一位诗道天才,被人家随口一两句,就轻松地钉在了耻辱柱上,日后,不管是何时何地,但凡是有人提起这两句诗的典故,必然会提起这三人,被当成是踏脚石背景板一样。
当然,更多的人,震撼于李牧的诗才。
“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头,如此诗才,为何以前未见闻名?”
“莫非是外地人?”
“今夜,或许将要见证一个诗道chuan qi的诞生啊。”
一些人开始议论起来。
林秋水面色阴沉如水,眼中尽是怨毒之色,他咬牙切齿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终做出了一个决定,招收让那个矮冬瓜书生过来,在耳边低语了一阵,道:“快去快回,务必做到,告诉老师,这事,关系到我寒山书院的百年名誉。”
矮冬瓜书生匆匆而去。
一边的凤鸣书院首席刘木杨,也反应了过来。
他也同样第一时间,将一位心腹的同窗叫过来,低声安排着什么。
今夜,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必须将局面扭转过来,否则,消息一旦传开,那他这个首席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而且还会连累到凤鸣书院,这已经不是一件小事了,甚至会影响到日后帝国开科他的前程问题。
那位凤鸣书院的书生,也是急匆匆而去。
狂士宋卿飞面色阴晴不定,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其目光怨毒,神色阴郁,显然并不甘心,也在酝酿着什么。
大厅中,大部分人都没有走。
因为看到两大书院的首席的表现,都知道,这场戏,还没有结束。
如果那个口气狂妄的少年人,没有什么背景来历的话,那他今夜就会要有麻烦了,而且会是很大的麻烦。
……
……
小丫鬟推开房门,引着李牧走进去。
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幽兰香味道,很好闻,令人神清气爽起来。
李牧好奇地打量周围。
古色古香的房间里,一应家具俱全,都是雕工极为精美的浅色系木质器具,镂纹生动,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女性特征,唯一的特征,就是书多。
左右两侧墙壁,都立着书架,其上满满地摆满了各种书籍,甚至还能闻到淡淡的墨香味道,李牧的目光,何其锐利,册,并非只是摆设,而是被人经常翻阅,虽然保护的很好,但书页边缘,都有了磨损。
这一切都是说明,房间的主人,是一个好书,爱书,也爱读书之人。
除了书多之外,房间里的另外一个特征,便是花多。
那是一种淡紫色的幽蓝花,大大小小足足有数十盆,摆放在房间的不同位置,大部分都已经开花吐蕊,花叶纤细,花枝柔软,轻轻地飘摇,让人忍不住,心生一种怜惜之情,房间里淡淡的花香味道,正是从这些幽蓝花的花蕊中散发出来,有一种独特的味道。
除此之外,并无什么明显的女子物件。
如果不是已经知道这里是青楼花魁的闺房,李牧还真的以为,自己来到的是某个隐居在世外的高雅文士的书房里了。
小丫鬟带着李牧,穿过这个房间,来到了之后相连的另一个房间里。
这里却是一个茶室,装点清雅,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茶香味道。
一个身穿着齐胸襦裙的少女,安安静静地坐在茶桌之后,正在煮茶,动作舒缓,行云流水一般,有一种别致的美感,她秀发如云,漆黑如墨,坐在蒲团上的时候,长及脚踝的秀发,犹如一团墨云一般在身边一层层地铺开来,形成一个黑色的圆。
在黑发的衬托之下,少女的肌肤,白腻到了极点,似是在发着淡淡的荧光一样,精巧的鹅蛋脸,脸很小,犹如一块无暇的美玉一般,宛如艺术大师雕刻一般的琼鼻精巧挺润,口若樱桃一点……
李牧一瞬间,有一种为之失神的感觉。
怎么说呢,这个少女,五官任何一个,都精致到了极点,组合在一起,却又不属于那种美se bi人的冷兵器一样锋锐的艳丽之感,而是一种亲切、柔和的绝代风华,令人忍不住产生亲近之意。
不是sha ren的美丽。
而是温柔的绝色。
李牧的脑海里,一下子就冒出来这样两句话。
“xiao 激e,这位公子已经到了。”丫鬟说了一声,然后很乖巧地坐在了旁边,开始煮水,协助那少女煮茶。
李牧知道,茶桌后面的少女,就是闻圣斋的头牌,花想容花大家了。
“公子请坐,妾身以茶代酒,敬公子一杯,感谢公子今日在闻圣斋中,作出这首佳人诗。”花想容开口,声音柔柔糯糯,非常好听,就像是风中的幽蓝花一样,令人疼惜。
李牧笑了笑,坐下来,接过茶杯,浅尝,然后一饮而尽。
接茶杯的时候,手指触碰,李从少女的指尖,感触到了一丝淡淡的冰凉,宛如一块冰一样。
喝完茶,气氛略有点儿沉闷。
李牧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对面有一缕缕的有别于幽蓝花香的淡香,缓缓而来,李牧下意识地吸了一口,微微一怔,旋即意识到,这是花想容的处子体香,顿时心中不由得一荡。
穿越前,他是一个普通的小城市边缘乡村的初中生而已,哪里如此近距离地面对过这样明媚美丽的美人?
尤其是西秦风气开明,女子所穿的齐胸襦裙,胸襟极低,类似于地球上的低胸装一样,所以花想容那胸前白皙一片和清晰的沟线,几乎是触手可及的样子,令原本就故作镇定的李牧,渐渐有点儿支撑不住,就要脸红了。
他觉得,面对着这样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竟然要比面对卫充那样的高手强者压力更大。
“公子似乎是有点儿局促?”花想容开言先带三分笑,眉目如画。
李牧笑了笑,也没有什么隐瞒的,道:“第一次来青楼。”
花想容的眼眸里,立刻浮现出一丝惊讶之色,旋即化作狡黠的笑,道:“公子诗才惊世,今夜为妾身做出足以传唱千载的,妾身感激不尽,无以为报,只好为公子煮茶,公子请。”
李牧心中暗道,无以为报的下一句,不应该是‘只好以身相许’吗?怎么变成煮茶了,这妞儿长得漂亮,但却不按照常理出牌啊。
对于品茶,他并无研究,所以喝起来,也如牛嚼牡丹一样,只是一饮而尽。
那个叫做馨儿的丫鬟,在一边看的直摇头,这位公子诗才惊人,但在礼仪、茶道方面,却是一窍不通,看起来,并无传说之中那种风流名士的高压之气,反而像是一个呆头鹅一样,不解风情啊。
花想容却并无任何轻蔑之意,反而是觉得有趣真挚,皓腕轻抬,又为李牧蓄上一杯茶,道:“妾身还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李牧张口差点儿说出来。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这次不过是来逛逛开开眼界而已,并不是想要真的做点儿什么,与眼前这个千娇百媚风华绝代的大美人儿,大约也就是一面之缘,发生点儿什么的几率应该是不大,所以知晓了姓名,也没有什么意思。
于是他就笑着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只不过是一无名小卒而已,今夜偶得佳句,才有幸能够见花大家一面,你我本是不同世界的人,名字也就没有了意义,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李牧的意思是,自己来自于地球,二十年之内,必定会回去,所以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不会又太长远的交集。
花想容微微一怔,没想到,竟然得到这样一个回答。
旁边的丫鬟馨儿,抬起了头,娇俏的小脸蛋上,也是大为意外。
不过,仔细看看李牧这一身衣服,很普通的面料,浑身上下,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佩饰,估计,也不是什么大家族出身,甚至连富贵之家也算不上,大概就是一个路过的穷书生而已,所以馨儿觉得,李牧感慨的内容,大概是觉得自己出身卑微,今日得以上楼,也不过是侥幸,其实并无与才华相匹配的地位和财力,这样说来,自然是与自家xiao 激e,是两个世界的人。
这应该是一种自知之明。
馨儿就有点儿同情李牧。
但是呢,这个小丫鬟,又觉得李牧如此有自知之明,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自己xiao 激e虽然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被迫开窗,但应该是可以解决,以自家xiao 激e的才情、容貌,名气,不知道有多少的权贵追逐,有多少的俊杰天才追求,可选择的余地很多,不可能真的因为一首,就委身于一个无权无势的穷书生,毕竟,过日子可不是靠诗才,这个穷书生拼搏一年,也不见得可以买得起自家xiao 激e的一盒胭脂吧。
原本小丫鬟馨儿还担心李牧进来之后,会提出一些什么无礼过分的要求,引发尴尬,现在看来,可以避免了,这个穷书生,颇有自知之明嘛。
“同是天涯沦落人……”花想容却是眼前一亮,不由地仔细品味着这句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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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8、意外之变
花想容却联想到了其他一些往事。
想当年她也曾是大户人家的千斤,可惜家族落罪,沦入烟花之地,虽有花魁之名,但真正的大家闺秀,有谁愿意得到这样的名声呢,闻圣斋已经算是极为宽厚,白妈妈也真心地疼着自己,但自己依旧难免被人逼迫,不得不做出开窗之举,这不是天涯沦落人,又是什么。
这一句诗,简直是道尽了她内心深处的心酸。
“公子果然是诗才无双,妾身从未见过如公子这样诗气纵横者。”花想容忍不住问道:“此诗似是并不完整,不知道公子可否“
话还没有说完,李牧直接打断,道:“我刚才也只不过是有感而发而已,只得这两句,并无其他。”
“哦。”花想容语气失望。
她觉得,那两句诗,最适合她如今的处境,实乃是她命运的写照,可惜意犹未尽,看样子,这位公子并不愿意多说,也就不好再问。
不过她心中,对于李牧的诗才,可谓是佩服到了极点,再看李牧的面容时,觉得这个少年人,虽然不是那种英俊如玉的激 pin美男子,但眉眼刚毅,口鼻端正,尤其是一双眼睛,漆黑如同星空,仿佛是蕴含着宇宙星辰一样,竟是有一种无与伦比的魅力,似是会让人的灵魂,不可自拔地沉沦到其中一样。
花想容心中叹息。
这是一个诗道天才人物,可惜出身太低。
这个世界,诗文可以动天下,那是诗文的力量,但归根到底,仅凭诗文好,就想要出人头地很难。
她也并不是看不起一无所有的书生,诗文才情动人心,尤其是写出倾国倾城这样诗文的才子,谁不喜欢,自古以来,那么多才子佳人的传说,并不是凭空得来。
如果是换做以前,花想容是会对眼前这个少年动心的,也会愿意追随他身边,因为她不缺钱,诗品如人品,能写出那样诗的人,人品定然不俗,所谓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若是能够觅得这样一位夫婿,也是花想容所幻想过的,她已经看遍人情冷暖,所以也不在乎荣华富贵和权势,然而
然而她如今,身处困境,若是跟了眼前这个书生,反而是害了他。
这些念头,一瞬间,在花想容的脑海之中闪过。
她笑着,为李牧斟茶,煮茶,动作优美,月光从纱窗照进来,宛如一层银沙,铺在了少女的身上,美丽的犹如瑶池仙子一样。
李牧此时,已经渐渐地冷静下来,先天功修炼不辍,他的精神力异常强大,可以弥补身为小处男初哥的局促,再看眼前的美人时,越发觉感慨,在地球上时,现代化妆和p图美颜技术,不知道生造出多少的mei nu,但却无一人,可以和眼前这个闻圣斋的花魁相比。
mei nu,总是很容易让人心中产生仰慕怜惜之意,具有特权。
李牧原先指向一看就走,但是现在,却突然想要多待一会儿。
红颜煮茶,这样的世间美景,多看一会儿,也是好的。
李牧并不是那种刻板的伪君子,也乐的享受。
“为感谢公子赋诗之恩,妾身请为公子一舞。”花想容起身,行礼,道:“请公子稍待,妾身去更衣。”
花想容转身离开。
片刻之后,她再回来时,已经换上了一身羽衣,明艳不可方物。
身后,跟着几名乐师,都是书生服打扮的侍女,拿着管弦古筝丝竹,容貌出,闻圣斋中,最不缺少的就是年轻女子。
奏乐响起。
古典丝竹之声,配合无间,这里的乐师,都是经过了严苛培训,技艺精湛,堪称是大师级专业水准,犹如清泉流淌,淙淙入耳,李牧并不是什么音乐爱好者,但在这一刻,却也如闻仙音,正襟危坐,仔细听了起来。
花想容赤脚,雪足优美,踏在木地板上,翩翩起舞。
她舞姿优美,身形动人,动作舒缓而又舒展,羽衣随着她的动作飘摆,在透窗而过的月照耀之下,当真是如同月下仙子一般,有一种空灵而又脱俗的气质,似是一步一步要乘风归去,飘飘欲仙。
李牧在这一瞬间,有一种灵魂被击中一般的触电感。
就听花想容红唇微启,边舞边唱。
“长安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她唱的正是李牧之前为她所写的佳人诗。
月下,羽衣仙子独舞,歌喉婉转如天籁徐来,能够成为翁圣斋这样教坊司三大支柱之一的青楼的花魁,花想容可不仅仅是只有容貌气质,她的舞姿、歌喉、唱法、才情都是一等一的。
李牧这一次,真的是被击中心脏了。
太美丽,太梦幻。
在此之前,李牧从未意识到,一个女人,可以美丽惊人到这种程度。
如果说之前花想容给李牧的印象,是一种内敛的温柔的绝代风华的话,那此时给李牧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不属于人间的精灵仙子,在翩翩起舞,一手地球中国古代汉武帝时期李延年的佳人诗,被她唱的空灵脱俗,宛若仙人玄女。
看着这仿佛是不属于人间一般的舞蹈,听着九天玄女歌唱一般的歌声,李牧的脑海之中,非但没有丝毫的**杂念,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是越发清明了起来,原本因此这几日,修炼观想法门而进展不大的发燥烦闷,渐渐地消散开来,心情也不由自主地舒畅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状态。
他情不自禁地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也就在这一口气的瞬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先天功在李牧的体内,竟然自动运转起来。
李牧感觉到,一股热流,顺着先天功呼吸运转周天的路线,开始在体内涌动了起来,运行的速率,要比平日里快一些,而且还有着一种越来越快的趋势,似是娟娟溪水汇城滔滔江河的过程一样。
怎么回事?
李牧心中疑惑,但并未如何惊慌。
他仔细体会着体内气息的变化,一直未曾修炼出来的内气,似乎是在这一瞬间,突然产生了,虽然并不是如何澎湃,但却实实在在地出现了,顺着先天功运转的路线,自动地周天运行。
每运行一个周天,李牧就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仿佛是丝线一般被拉长,然后又松开,这么一拉一松之间,精神力的数量并未提升,但却更加凝实,更加具有韧性这不是数量上的提升,而是强度上的升华。
“难道我终于修炼出来了内气?”
李牧心中有些欣喜。
然而,体内这种依照先天功呼吸路线运转的内气热流,并不受他的控制,而是在自动运转,李牧尝试了好几次,都无法与那内气产生任何的交流。
时间仿佛是很漫长。
李牧感觉到,大概在运行了二十二个周天之后,那股疑似内气的热流,逐渐稀释了下来,然后慢慢消失不见,仿佛是被消耗光了一样。
而与此同时,李牧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在飞速地提升着。
这种感觉很奇怪,好像是那股被消耗了的疑似内气,在强化了李牧原有的精神力的强度之后,全部都转化成为了新的精神力一样。
然后,李牧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眉心,有一种针扎一般的剧烈疼痛。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双眸之间偏上的位置,要扎破了肌肉皮肤钻出来一样。
而所有的精神力,亦是朝着这个剧烈疼痛的位置聚集。
怎么回事?
李牧心中惊惧。
然而,还未等他仔细体会反应观察,突然脑海之中,轰地一声,精神世界里好像是骤然发生了一场宇宙大爆炸一样,然后一切都不一样了,似是有什么原本束缚在身上的东西,被瞬间撕扯的粉碎了一样,有好像是挣脱了什么桎梏,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枷锁之中,跳脱了出来。
他下意识地睁开眼睛。
然后,李牧长大了嘴巴,心脏狂跳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花想容竟然脱光了衣服在跳舞?”
他简直是快被亮瞎了狗眼。
眼前,月光照耀之下,绝代风华的闻圣斋花魁,浑身上下,不着寸缕,完美无暇的**,在月光之下仿佛是发光一样,长及脚踝的黑秀发,随着她的动作而流瀑一般飘摆,身形比例,完美到了极点,没有丝毫的瑕疵,简直如同世人臆想出来的完mei nu神一样。
花想容的舞蹈动作,圣洁犹如玄女,哪怕是裸着身躯跳舞,举手抬足之间,亦是充满了一种神圣感,没有丝毫勾引媚态,让李牧的心中,**丝毫的亵渎之意。
但,这种画面,毕竟是冲击力太强,哪怕李牧的精神力刚才已经提升,但依旧被冲击到了,隐约中,感觉到鼻子处热热的,有什么东西缓缓流淌下来。
“公子,公子”一边,丫鬟馨儿轻轻地呼唤。
“啊?”李牧如梦方醒,扭头看去。
这一看,他顿时眼珠子都快要掉在地上了。
什么情况?
这个小丫头竟然也赤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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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9、天眼
不对。
李牧下意识地扭头再看,发现那些鼓瑟吹笙的乐师们,也都是赤身**,浑身上下都是不着寸缕,**优美,端坐于蒲团上,神情肃穆地在奏乐。
怎么回事?
一个人脱光了倒也勉强说得过去,但是全屋子人都脱光了……这也太诡异了吧。
李牧意识到,有哪里可能不对。
难道是幻觉?
他眨了眨眼睛。
“公子?公子……”丫鬟馨儿在一边小声地提醒:“公子,你流血了。”
“哦,鼻血啊,很正常……啊?什么?鼻血……卧槽。”李牧连忙抬手一摸,果然是两绺鼻血,卧了个大槽啊,竟然被冲击的流下了鼻血,这特么的就尴尬了啊,好歹我也是搅动长安城风云的大宗师啊,打了那么多架,都没有流血,竟然在这样的场合下流出了鼻血。
这可都是精血啊。
一滴精十滴血,这么多血流出来,抵得上好几十滴精了吧。
损失大了。
“没事,最近有点儿上火,所以经常流鼻血……咦?你什么时候,又穿上……”李牧敷衍着说,突然又瞪大了眼睛,因为他发现,就在刚才这一瞬间,丫鬟馨儿的身上,又穿上了衣服。
“穿什么?公子,你……”丫鬟馨儿狐疑地看着李牧。
李牧连忙继续敷衍:“哦,没事,最近营养不良,可能需要几**营养快线补充一下……”他的心中,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因为当他再看过去时,发现正在跳舞的花想容,还有奏乐的乐师,其实都穿着衣服,完全没有丝毫赤身**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
小丫鬟馨儿气哼哼递上毛巾让李牧擦拭鼻血,同时娇俏的小脸蛋上,流露出一丝讥诮。
这个公子,也太没有定力了,看一看我家xiao 激e跳舞,竟然都流鼻血了。
李牧却没有功夫注意到这么多。
他一边擦鼻血,一边在脑海里飞快地在思考,这特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眉心处,又有一丝丝淡淡的疼痛传来。
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摸。
哎?
有一个包,硬硬的,好像是被蚊子咬了。
但别开玩笑了,现在还哪里有有蚊子可以咬破我连刀都看不破的皮肤啊?
李牧意识到,这可能和刚才精神力的变化有关。
“有镜子吗?”他问。
小丫鬟馨儿一脸纳闷地拿过来一个梳妆镜。
李牧对着镜子一看,发现自己的眉心靠上地方,果然是有了一个凸起,不仔细看,很难察觉,但仔细看,这个凸起还有造型,像是一个竖起来的闭上的眼睛一样……等等,竖起来的眼睛?
竖眼?
李牧一个激灵。
他突然想起了老神棍曾经说过的话。
“嘿嘿,臭小子,不怕告诉你,我传授你的先天功,可是真正的仙人功法,可以令仙人都脱胎换骨,凡人修炼,可以一举成仙,每练成一层,都会开启仙人神通,哈哈哈……”老神棍当时的语气,很嘚瑟,因为他当时喝大了。
难道刚才的变化,是因为我终于将第一层修炼小成,所以开启了某种神通?
一定是这样的。
竖眼的话……
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之中,二郎神杨戬是修炼有眉间竖眼的,睁开之后,可以勘破虚妄,窥破变化,洞察万物,当时孙悟空的七十二变,与二郎神杨戬斗法,但不管如何变化,都被杨戬克制,就是因为他的竖眼天眼,可以勘破孙大圣的变化。
莫非的第一层神通,就是这竖眼天眼?
开天眼?
李牧心中有所悟。
他也不顾上一边的花美人还在又跳又唱,连忙默默运转精神力,尝试汇集在眉心的位置,仔细揣摩这只天眼的威力,果然,他发现,当精神力运转集中在眉心位置的时候,一抹剧痛产生,然后那竖眼,果然是微微开启了一条宛如发丝一般的缝隙。
这种情况下,再去看周围,发现所有的一切,都特别清晰。
关键的是,果然,花想容和一众女子们,又被李牧一下子遍揽无余。
李牧张大了嘴巴。
还真特么的是啊。
老神棍诚不欺我。
不过,这神通的效果,貌似是只有tou shi?
他将镜子还给丫鬟馨儿,假装不经意地在房间里打量,果然,去看那些柜子之类的东西,只要精神力再集中一点,目光就可以穿过柜门,看到里面所陈列的东西。
简单的试验之后,李牧发现,的tou shi效果,与精神力的集中程度有关,也与所看的东西的密度、材质、厚度有关,比如花想容等人的衣服,一看就穿,但柜门、墙壁,需得刻意集中精力,凝聚的力量,才能tou shi过去。
“按照老神棍的说法,第一层小成之后开启的神通,必定是无疑,但问题是,所谓的仙人神通,不应该只有这么一点儿威力啊。”
李牧在心中思忖。
他隐约意识到,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精神力,还不够完全开启,只是开了一道一根发丝一样的缝隙,所以才会只能tou shi,若是有足够的精神力,将完全睁开,也许就可以有其他的威能?
只是要做到这一步,估计必须得第一层大成才可以。
李牧心中有了大概的明悟,也就放心下来。
唯一遗憾的是,体内依旧再也感受不到丝毫内气的存在,似乎是被消耗光了。
这一次异变,让李牧意识到,内气的重要性。
很显然,之前一直苦修,并非是真的没有产生丝毫的内气,还是在体内积蓄了一些内气的,只是因为太少,无法感知和操控,犹如在海绵中蓄水一样,表面上是看不到的,但积蓄到了一定程度之后,终于产生了一些轻微的质变,开启了。
耳边的奏乐之音和歌唱之声渐渐停歇。
李牧回过神来的时候,花想容已经唱完了,赤着雪足,来到了李牧跟前。
“公子似乎是走神了。”花大美人娇嗔似怒。
平日里,她舞一曲,不知道有多少达官贵人,争先恐后地只求一观,而现在,她为他独舞,可他竟然走神了,虽然说,花想容并没有真的想要委身于李牧,但毕竟惊艳于李牧的才华,心中也期盼着这位诗才惊人的少年,可以欣赏自己的舞姿。
“姑娘舞姿翩如仙人,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一些久远的尘封往事。”李牧睁眼说瞎话地敷衍道。
其实,这个时候,他的心中,产生了一些其他的猜测。
为什么早不突破,晚不突破,却偏偏在看花想容载歌载舞的时候,体内产生了异变,内气激荡,第一层终于小成了?
李牧开始回想当时的情况。
他清晰地记得,当时月光如白沙,照耀在花大mei nu的身上,舞姿优美犹如仙人,空灵而又出尘,似是仙境一般,以至于他当时的精神世界被触动,精神力激荡,体内潜藏的内气,就不受控制地开始激荡了起来……
莫非说,之所以突破,是拜花想容的舞蹈所赐?
“公子为何又陷入沉默?心不在焉,莫非是因为妾身舞姿,不堪入目?”花想容再次开口。
女人的心思直觉,总是很敏锐,她能够感觉到,李牧的心思,并不在这里,这让她,有点儿挫败感。
李牧再次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淡,道:“花大家误会了,我是因为被花大家的舞姿所打动,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所以沉浸其中,久久不能自拔,不知道花大家可否再舞一曲,让我再震撼一次啊。”
一旦涉及到武道,修炼,实力提升,李牧就会变得无比冷静,这是一种深藏在骨髓中的生命本能,与返回地球拯救地球相比,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
他想要再看一次花想容月下舞蹈,尝试一下,能不能再度使得他精神激荡,产生一些变化。
因为,他的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你这个人,得寸进尺啊。”一边丫鬟馨儿就开始愤愤不平了,之前wei zhuang的真好,还真的以为是坐怀不乱呢,刚才我家xiao 激e跳舞的时候,你都走神了,现在竟然要再跳一曲,你以为我家xiao 激e是随便跳舞的人吗?
“馨儿,不得无礼。”花想容笑着斥责这个贴身小丫鬟,然后又看向李牧,道:“公子,妾身刚才跳了一曲,已经有点儿累了,何况,同样的舞曲,再跳一遍,味道也就不同了。”
说这里,花魁的脸上,闪过一丝与其年龄相衬的狡黠,道:“当然了,若是公子能过再做一首像是样的绝诗,给妾身灵感的话,那再跳一曲,也未尝不可。”
李牧一怔,又笑了起来。
这个女人……这是变向地在索取诗文啊。
百年诗那里是那么容易做出来的,那是需要情境和心境的啊。
不过,李牧虽然只是初中生水平,但是地球上,古代先贤们的诗文,却是学了不少,反正已经连续抄了好几首了,所以也不在乎再多抄几首。
他点头,道:“好。”
然后,略微沉吟,心中已经想起来了一首诗,开口道:“云想衣裳花想容,秋风拂槛月华浓。若非闻圣斋中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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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0、先天道体
这是唐朝诗仙李白所做三首中的一首,传闻乃是在唐玄宗与杨贵妃宴会之上,李白作诗,借着酒兴,让宦官头子高力士脱靴,让贵妃研墨,一气呵成的三首诗,流传千古,这首便是其中之一,尤其是首句‘云想衣裳花想容’,更是无比地契合今日此地,恰好与花大家的名字一模一样。
这样的一首诗出来,花想容立刻就眼前一亮,再看李牧的时候,眼睛里就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丫鬟馨儿和其他几名女子乐师,也都是心中震撼到了极点。
一双双妙目,看着李牧,仿佛是要将李牧前心后背都看个通透一样。
这莫非就是真正的天纵诗才?
就算是当代文宗斌公子,有着‘诗气纵横八万里,酒后开篇画江山’的文名,乃是公认的当今西秦帝国第一才华横溢之人,但,也就是如眼前这个少年一样吧?
张口就来,且一来就是足以流传的百年诗。
世界上,真的有这样才华横溢之人?
哪怕是馨儿心中对于李牧已经略有不满,但此时,也不由得高看一眼。
而身为当事人的花想容,则是一双如水妙目盯着李牧,眸子里仿佛是有光华溢出来,她还不掩饰自己被这一首诗击中心灵的那种表情,作为一个喜欢诗书的人,在听到李牧吟完这一首诗的时候,她发现,完了,自己好像是……已经……快要……忍不住……要沦陷了。
诗词的杀伤力,就是有这么大。
她刚才,其实也是随口开完一个玩笑,算是小小报复一下李牧在她歌舞时候走神的举动,没办法,女人的报复心,就是这么强。
而实际上呢,她自己也没有报太大的希望,因为读书越多,就越是知道百年诗的珍贵,很多读书人,一辈子能够创作出一首流传千古的百年诗,就已经足够骄傲了,所以即便是刚才李牧作不出来这第二首诗,她也会答应再舞一曲的。
然而,李牧作出来了。
云想衣裳花想容,秋风拂槛月华浓。若非闻圣斋中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合景,合时,合人!
且更让人叫绝的是,还将她的名字,融入到了其中。
这简直就是妙笔生花。
融化权势不足贵,最是才情动人心。
“公子稍等。”花想容面色微红,起身行礼离开,去换衣服了。
一边的乐师,还在商议着,这首诗该如何配乐,如何演奏,能够亲自参与到这种百年诗的首唱首奏中来,对于她们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荣耀呢?这让她们兴奋激动。
片刻之后,花想容换了一身玲珑宫装白纱衣。
可以看得出来,这一次,她不像是之前那样素面朝天,而是特意化了妆,略施粉黛,容貌更加惊艳。
女为悦己者容。
丫鬟馨儿看到这一幕,则是一副震惊的样子。
只有她才知道,这一身白纱衣裙,乃是当年上官家获罪査没之前的几天,老夫人亲手为xiao 激e缝制的衣服,自从来到了教坊司这样的风尘之地,xiao 激e一次都没有穿过。
xiao 激e的心思,她是知道的。
这白纱衣裙,被xiao 激e当成是唯一的念想,只要留着,如果运气好,有朝一日,找到一位如意郎君,出嫁的时候,入洞房的时候穿的,但是现在,xiao 激e竟然穿了出来,该不会是……
xiao 激e啊xiao 激e,你可千万不要糊涂啊。
馨儿心中担忧着。
而这时,花想容已经笑盈盈俏生生地站在窗前的月色下,背后有月光照射进来,整个人身形去曲线边缘,勾勒出一个光圈,宛如与皎洁月光融为一体了一样,美丽纯洁的有点儿过分,圣洁犹如从天宫中走下来的神女一样。
李牧张了张嘴巴,没有说话。
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花想容与月光特别的契合,似是月色化身一样。
这样美丽的女子,竟然沦落在青楼之中,难道真的是红颜薄命,命运多舛吗?
在李牧感慨之时,奏乐响起,花想容再次翩翩起舞。
舞姿优美,仿佛是月宫中的嫦娥仙子下到了凡尘一样。
她红唇轻启,声音飘飘袅袅,唱到:“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自然是唱新诗了。
李牧凝神观看。
很快,事实证明,他之前的猜测没有错,当花想容在月下如精灵一般起舞的时候,那中空灵的画面,似是天然与道相合,会散发出一种语言难以形容的道韵。
而之前,李牧的精神力之所以激荡,体内之所以产生异变,就是因为这种道韵,引发了他的共鸣。
“看来之前猜测的没有错,这个花想容,乃是老神棍曾经说过的极为珍罕的先天道体,至于到底是哪种道体,就无法确定了,应该是与月光有关。”
李牧已然确定。
他在这样的环境下,运转,果然有了新的体会。
在花想容身上流溢出来的道韵激荡之下,修炼先天功的效果更佳,其他人肉眼看不到的月华,星星点点地化作灵韵,汇入到了李牧的身体之中,甚至要比布置了的太白县衙的修炼效果更好。
“根据老神棍的说法,如果能够与先天道体双修的话,修为增长更快,可以更快地领悟天地大道。”
李牧心里,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但是,未免太大胆了一点。
他还在权衡。
一会儿之后,花想容一曲跳完。
李牧收功,觉得神清气爽,前所未有地舒畅。
就这么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的修炼效果,比得上平时修炼数十日,简直是一个奇迹。
“公子,奴家唱完了,也跳完了,可还入得公子法眼?”花想容略有娇喘。
连续跳两曲舞,对她的体力来说,是一个考验,以前很少有这样的情况,光洁白皙的额头和鬓角,更是微微出汗,青丝略有散乱,平添了几分魅动人心的气息。
李牧甚至可以感觉到花大mei nu说话时吐出来的甜美气息。
吐气如兰。
“花大家歌舞双绝,令我沉醉,如流连仙境一般。”李牧由衷地感慨。
花想容脸上展露出笑容,似是天光处开,明媚照人。
一边的馨儿看到气氛似乎朝着某个并不太好的方向发展,连忙轻咳了一声,道:“xiao 激e,今日会客时间到了。”
李牧一怔,旋即明白了过来。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啊。
这个小丫头,之前在大厅里的时候,还曾帮自己说话,怎么现在,突然变得好像是有点儿不待见自己了啊。
花想容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异色。
她这里,并么有什么会客时间之类的。
李牧长身而起,心中还在思忖着如何开口,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不知花大家可想过,有朝一日,离开翁圣斋,离开教坊司?”
这话一出,房间里的所有人女子,立刻就都误会了。
她们以为,李牧这是钦慕花想容,要为她赎身。
花想容美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喜色,少年郎终于还是在乎自己的吗?但很快又想到了什么,神色微微一黯,喜色消失不见,低着头,半晌无语,最后轻声地道:“公子好意,奴家心领了,只是……奴家现在却不能离开翁圣斋。”
哦,这算是拒绝了吗?
李牧毕竟是个小处男啊,该有的虚荣心早就有了,尤其是在这样美丽的女孩子面前,闻言,心中当然有些失望,连诗仙李白的诗都剽窃了过来,竟然都不能打动这位女子的心吗?
还是说,因为自己长的太丑了?
他心中,患得患失。
但转念又一想,这也不过是两个人才第一次见面,想要直接带人走,的确是有点儿着急了,何况,花想容说,她现在不能走,嗯,大约以后或许会有变化?
李牧的脑海里,一瞬闪过许多念头,脸上勉强一笑,道:“既如此,那我就告辞了。”先天道体虽然奇妙无穷,但李牧也不能强迫人家啊,若是对方心中产生了厌恶,那后果反而糟糕,会导致道韵排斥他,反而导致事倍功半。
说完,李牧转身朝着房间外走去。
花想容觉得,心中好像是什么东西,随着李牧的转身,一下子被抽走了一样,突然很难受。
她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想要去拉,丫鬟馨儿连忙在一边,拉住了她。
她的心里,突然清楚了一些,咬着牙,问道:“公子,你……还会再来吗?”
李牧愕然转身,看着花想容,虽然他是个未经过情事的处男,但这个时候,就算是个傻子,也明白,这样的问话,就是一种变向的邀请了。
有戏。
李牧微笑了笑,道:“当然,如果姑娘不反对的话。”
花想容心中,立刻泛起一阵喜悦,低着头,声音犹如蚊呐,道:“奴家随时静候公子……”说道最后,却是脸红了,这就等于,是变向地剖开心迹了。
一边的丫鬟馨儿,看的是连连摇头。
自己家这个傻xiao 激e哦,竟然这么快,就真的动情了。
李牧笑了笑,转身离去。
听着李牧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下了楼梯,花想容脸上的红晕,逐渐散去,眼里还有一丝甜蜜之色,她也没有想到,有的时候,倾心于一个人,竟然是这么单间,只是见了一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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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1、东窗事发?
房间里的乐师,都退了开去,转身也离开了。
“xiao 激e,你竟然……唉,让我说你什么好啊。”丫鬟馨儿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xiao 激e,你不会真的对这个小书生动心了吧?”
花想容柔柔地笑着,毫无形象地直接坐在地上,秀发铺开来,调皮地翘起雪足,道:“怎么了,我的簃ei mei茫训浪皇且桓鲋档枚牡亩韵舐穑磕训浪缓寐穑俊?br />
“好是好,可是……唉。”丫鬟馨儿一副恨其不争的样子,道:“可是你们才只见了一面而已。”
“有些人,见多少次,都不会有任何意义,而有的人,只要见一面,就足够了。”花想容笑着,晃动着雪白的小脚丫,纤细的脚踝和白皙滑腻的脚趾,晃来晃去。
她毕竟还是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生,少女心未泯,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也有调皮狡黠的一面。
“xiao 激e哎,你简直中毒了哎。”馨儿苦口婆心地道:“馨儿承认,这位公子,放在以往,的确是可以托身之人,馨儿也不会反对,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血月帮步步紧逼……唉,若是他有权有势,或许可以帮你,可他不过是一介穷书生而已,心有余而力不足,诗才再好,人品再好,又有什么用。”
听到这样的话,花想容眼睛里的笑意,立刻就黯淡了下去。
那种感觉,好像是被风无情吹灭的蜡烛一样,整个人突然像枯萎了的花儿一样,一下子就没有了光彩。
她咬着嘴唇,牙齿白皙如编贝,脸上浮现出挣扎之色,沉默着。
馨儿慌张了,连忙道:“xiao 激e,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花想容抬起头,微微笑了笑,道:“我知道,傻mei mei,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也知道你是为我好,是啊,我不能跟着他,因为那会害了他,红颜祸水,我不能害他……放心吧,最后的期限,还有一些日子,我只和公子见几面,期限到了之后,绝对不会再与他见面。”
在沉沦入苦海之前的最后时光里,给自己的生命里,留下来一些美好的记忆。
这样卑微的要求,总不能算是过分吧?
否则,当真的身处在最黑暗绝望的深渊里的时候,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光明,又有什么可以温暖受伤痛苦的灵魂?
……
……
李牧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闻圣斋一楼的大厅里,依旧是一片人山人海。
之前围观的众人,并没有散去的意思,而且看起来,人数要比之前更多了。
看到李牧出现,人群中响起一片喧哗声,仿佛是一块冰扔进了沸腾的油锅里一样,气氛骤然产生了剧烈的变化。
“出来了出来了。”
“竟然这么长时间才出来。”
“无法忍受,花大家不会已经……”
“我的女神,被亵渎了。”
有人低声哀嚎。
以前的花想容高高在上,冰清玉洁犹如仙宫中的神女一样,因为从未有男人进入过她的闺房,而现在,这一切却画上了句号。
眼前这个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的男子,是从花想容的闺房里走出来的,不管里面有没有发生什么,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意味着,昔日高高在上的女神,跌落到了尘埃里,再也不是冰清玉洁了。
“呸,欺世盗名之徒,终于敢出来了。”等待了许久的寒山书院首席林秋水,大踏步地上前,拦住了李牧,道:“小穷酸,你抄袭的事情,东窗事发了。”
抄袭?
又在玩什么手段了吗?
李牧淡淡地看了看这个年轻书生。
对让小丑一样拙劣的演技和挑衅,并没有让李牧感到生气。
巨龙什么时候会在乎一只蚂蚁的挑衅了。
他只是,觉得可笑可怜而已。
面无表情地绕开林秋水,李牧朝着外面走去。
今夜,他观看花想容的舞蹈而有所突破,开启了,要赶回去院落中去,好好整理思索一下,不想和这种小角色,在这种事情上继续纠缠下去。
然而,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
凤鸣书院的刘木杨,上前一步,又挡住李牧的去路,道:“怎么?怕了?想逃?呵呵,抄袭他人诗作,出了风头之后,就想要逃离?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李牧皱了皱眉头。
他的心中,一丝不耐之意涌起。
扭头看向之前的桌子,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郑存剑竟然不见了,桌子上坐着的,都是天剑武馆的弟子,此时也一个个都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挑衅一般地看向自己。
“怎么?不敢说话了?”
“呵呵,被拆穿了面目,所以无言以对了吧。”
两大书院的书生们,都聒噪了起来。
“小穷酸,我已经已经请来了证人,可以证明,你那首佳人诗,乃是抄袭,这一下子,你无话可说了。”林秋水阴冷地笑着,走过来,道:“今日,就要在众人的面前,揭开你的真面目。”
证人?
除非是地球上来人,或者是李延年汉武帝复生,否则,能有什么狗屁证人。
李牧不想废话,捏了捏拳头,准备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书生抽飞,但突然又想到,寒山书院在长安城中,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势力,若是得罪死了,自己倒是不用怕,但会不会为难花想容,败坏了她的名声?
就在李牧这么一犹豫之间,人群中,走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
这老人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样子,身穿一袭浅白色书生服,面容清癯,颇有一点儿儒雅之气,看着倒叫人容易产生好感,可他说的话,可就非常险恶了。
“诸位,老夫寒山书院四年级第一教习甄远道,特来做一个见证,今日,这位小友所做的,其实乃是剽窃了老夫的作品。”老人自报家门,脸上带着一丝笑意,道:“数日之前,老夫在一酒馆微醺,见一绝色佳人,从窗前走过,于是忍不住诗兴大发,偶得这一首,于是题诗与墙壁之上,心中颇为得意,也许这位小友,当时就在酒馆之中,看到了这首诗,今夜,竟然拿到了闻圣斋中用了,实在是让老夫意外啊。”
话音未落,整个大厅里,立刻就响起一阵惊呼声。
寒山书院甄远道,在整个长安城的文坛中,还是极为有名的,曾做出过、等名篇,虽然不是百年诗词,但流传一时也是有的,在长安城的文坛中,此人的文名,可以排入十,也算是长安城的文坛领袖之一了。
他站出来说话,立刻就不一样了。
“原来真的是抄袭。”
“我就说嘛,这样的诗词,出自于甄大家的手,才算是合情合理。”
“简直是无耻,竟然用甄大家的诗词,来招摇撞骗。”
“而且还骗了花想容花大家,实在是罪无可恕,将他捉起来,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在两大书院的书生们的聒噪起哄之下,大厅里的人群沸腾了起来。
“哈哈,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天才,却原来是一个欺世盗名之辈,哈哈哈,简直羞于与你为伍。”狂士宋卿飞在一边冷笑,落井下石。
凤鸣书院的刘木杨,嘴角带着冷笑,心中却有一丝不爽。
因为他也抱着相同的想法,所以请来了自己的恩师贾作仁,可惜被甄远道抢在了前面,眼看着一首百年诗的文名,被寒山书院的甄远道抢走,实在是有些不爽。
“打死他。”
“扒掉他的外袍,吊起来。”
人群中,那寒山书院的矮冬瓜书生,叫嚣的最欢实。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
有些人自然看得出来,甄远道的话中,是有破绽的。
因为,一首百年诗,就算是他偶然得来,题在了酒肆的墙壁上,但这几日过去,也足够流传了开来,这样的诗,是具有疯狂传播的魅力的,但是,何以这几日之中,却并没有任何相关的消息?
而且,如果真的是甄远道的诗,那身为甄远道亲传弟子的林秋水,为何当时没有指出来,被这个少年书生打脸自后,过了这么久的时间,才请师父前来揭穿?这也太后知后觉了吧。
但是,就算是看出来什么,也没有什么人敢揭穿。
毕竟,在长安城的文坛,寒山书院是有相当地位的,掌握着舆论,话语权在他们的口中,此时质疑,很容易与寒山书院结仇,到时候可就麻烦了,而且,这个少年太过年轻气盛,一下子得罪了寒山书院和凤鸣书院两大文坛势力,那就更是自己作死了。
唉,这世上,就是有如此诸多的不公平之事。
如之奈何?
因此,就算是许多明眼人,看出来端倪,也装作不知。
“小友,我念在你年轻,还不懂事,所以也不愿太过于苛责与你,也许是你一时冲动,所以才做出这样的事情。”甄远道须发灰白,容貌清癯,颇有一些世外高人的气质,面带微笑,一副慈祥宽厚的样子,道:“只要你愿意承认,这首诗乃是剽窃老夫,那老夫今日也不为己甚,你认个错,老夫就让你安全离开。”
“看见没有,这才是真正的文坛宗师的风采。”
“大师就是大师啊,心胸宽广。”
下面寒山书院的捧哏们,立刻不失时机地吹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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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2、冲动了?
李牧笑了。
他也没有想到,世上,真的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看对方的样子,颇有身份地位,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可真的是……
要是换做其他一些小年轻,也许被这一番夹枪带棍的恐吓,就给吓住了,会犹豫,想着认个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这首诗就算是送给甄远道好了,但那样一来,立刻就会陷入对方的文字陷阱,沾染污名,以后再也翻不了身。
老子的,的确是抄的,但绝对不是抄你的。
你个老东西,也好意思。
李牧原本就没有打算讲道理,所以正要动手……
却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楼梯的方向传来。
“不肯能,这位公子,绝无可能抄袭,甄先生怕是搞错了吧。”熟悉的柔软甜糯的声音,在闻圣斋白萱妈妈的陪同下,一袭白色纱衣的花想容,缓缓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嗯?
她竟然下来了。
李牧有点儿意外。
不过,转念一想,应该是这下面的喧哗,闹得太大,所以惊动了三楼的花想容。
这丫头,也是有心了,竟然连衣服都没有怎么换,就直接下来为自己辩解。
李牧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而这时,整个一楼大厅,都轰动了起来。
花大家竟然下楼了。
很多早就想要一睹芳容的人,立刻就激动了起来。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终于见到了传说之中的闻圣斋花魁了。
无数道目光,都投射了过去。
林秋水、刘木杨和宋卿飞这三个人,面色立刻就阴沉了下来。
他们没有想到,花想容竟然为了这样一个小小的书生,就下楼抛头露面,还帮着小书生说话,这让他们又惊又怒。
甄远道目光落在花想容的脸上,一抹惊艳之色在脸上一闪而逝,心中也不由得浮起一丝炙热,他也被这个女人的容颜所震惊。
“原来是花姑娘。”甄远道将自己心中的那一缕占有欲很小心地掩饰,微微一笑,道:“姑娘只怕是被这位小友给蒙蔽了,那首佳人诗,的确是老夫酒后所作,当日……”
花想容直接打断了甄远道的话,道:“甄先生应该是不胜酒力,所以记糊涂了,我相信,佳人诗必定是这位公子所作,公子人品高洁,诗才纵横,惊世无双,不会做出窃诗之举。”
甄远道微微一怔,眼底闪过一丝怒色。
这时,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凤鸣书院教习贾作仁,面带微笑,摸着自己的山羊胡,站出来,道:“花姑娘这么说,可有什么证据。”简直是无耻,说别人是抄袭,反而是要让别人拿出不是抄袭的证据。
贾作仁是凤鸣书院的教习,其地位名气,和甄远道相差无几,两个人,也一直以来都在明争暗斗,教出来的两个得意弟子,刘木杨和林秋水,也是如此。
“这……”花想容沉默片刻,然后道:“公子之才,当世含有,在三楼之上,他只不过是随口之间,曾为小女子又作诗一首,此诗,可为证据……馨儿,拿出来吧。”
丫鬟馨儿从后面走出来,与另外一位丫鬟,将一卷纸徐徐张开,其上墨迹未干,一首诗白纸黑字,正在其上,诗曰:云想衣裳花想容,秋风拂槛月华浓。若非闻圣斋中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众人看完这首诗,顿时都在心里,到吸一口冷气。
好诗!
又是一首百年诗。
而且,这首诗,一看就是送个花想容的,直接将名字嵌入其中,情景交融,人物虚实皆写,的确是精品中的精品。
这又是这个少年写的?
无数道目光,又看向李牧。
一个人,作一首好诗,就已经很难了,而作数首,就更难了。
因为,这种事情,只有天才才能做到。
当然,如果是天才的话,又怎么会稀罕去抄袭别人的作品?
甄远道的神色,立刻就有点儿难堪了。
不过,凤鸣书院的贾作仁,却是不慌不忙,往前一步,笑道:“看来,花姑娘,果然是被这欺世盗名之徒给骗了,你刚才拿出来的这首诗,乃是老夫今日上午,于庭中观花,有所感悟,创作出来的……”
人群中,立刻就是一片喧哗声。
这就有点儿太不要脸了啊。
若果说之前甄远道的说辞,还有点儿可信度的话,那现在,这位贾作仁的话,可就有点儿不要脸了啊,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你创作出来的诗,被人都不知道,偏偏被这少年人,给知道了。
花想容愣住。
她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而贾作仁则对于周围的一切变化,如若无闻一样,面色淡然。
今夜,好不容易出了两首百年诗,之前一首佳人词,已经被甄远道这个老对手给抢走了,这一首,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了。
他喜好名声,夺人诗名的事情,以前也做过不少,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就算是在场众人不信,那又如何,反正舆论掌握在凤鸣书院的说中,只要回头找一些人,造一造舆论,略微操作一些,今夜的事情,就算是传开了,也不用怕。
“你……你有什么证据?红口白牙,就说别人的诗是你的,未免也太不要脸了吧。”小丫鬟馨儿忍不住大声地叱问道,她是反对自家xiao 激e委身李牧,但那是为了xiao 激e考虑,却不意味着,她对李牧的才华有所怀疑。
“闭嘴,一个青楼丫鬟而已,低贱卑微,哪里轮得到你说话,退下。”贾作仁直接呵斥。
馨儿被骂的满面通红。
是啊,她身份地位,的确是最底层,在这样的文坛大人物面前,又有什么说话的资格,但是……可恨啊。
“好了,今天的事情,已经明了了,这个无耻之徒,先后抄袭了两大书院两位教习的诗文,拿在这里招摇撞骗,委实无耻之尤。”刘木杨站出来,面带得意之色,挑衅地看了一眼李牧,做出了最后的总结,道:“我建议,将这个无耻之徒,扭送见官,如此恶劣的风气,不能提倡,必须严惩,以绝后患。”
“不错,不可轻饶。”
“正该如此。”
“拿下他。”
“哼,果然是一个骗子,也就能骗一骗愚蠢的青楼女子罢了,如何逃得过我们读书人的眼睛。”
寒山书院矮冬瓜书生等人,都大笑了起来。
“公子……”花想容着急了,下意识地抓住了李牧的衣袖,眼神急切,面带惊容,她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这种地步,她虽然归为花魁,但是牵扯到这种事情中,竟然是如此无力,保不住这样诗才纵横的天才少年。
李牧轻轻地拍了拍花想容拉着自己衣袖的手,面色淡然,微笑着,道:“无妨。”
而这一幕,落在一边的林秋水眼里,不由得他妒火中烧。
他为了得到花想容,千方百计,费尽心思,眼看着今日,就可以得偿夙愿,结果又却被半路里杀出来的李牧给坏了好事,心中如何能不恨,再看眼前这一对男女卿卿我我的样子,显然是已经恋奸情热,而且花想容脸上还带着一丝潮红,鬓角发丝凌乱,只怕是这对狗男女,已经在楼上发生了关系……
顿时,林秋水对于花想容的一番炙热占有欲,也化作了滔滔愤怒。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看来,你们这对狗男女已经做出了那种丢人现眼的事情,当真是红颜祸水,花想容,我原来,以为你是一个颇有才气与众不同的女子,谁知道,你也不过是一个眼慕虚荣的彪子,我……”林秋水一怒之下,再也忍不住,直接破口大骂了起来。
啪!
一道响亮的把掌声,打断了他的话。
林秋水的身躯,在空中三百六十度转体,张口喷着鲜血,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十几米之外的一张圆桌上,酒水飞溅,汤汁四溢,碗筷盘盆被砸落在了地上……
“啊……”
有几个女子,被吓得尖叫了起来。
这样的突然变故,谁都没有预料到。
李牧缓缓地收回了巴掌,huo dong了一下五指,淡淡地道:“打你这种垃圾,真是脏了我的手……”
大厅之中,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衣着普通的少年,竟然毫无征兆地就出手。
一巴掌,就把堂堂寒山书院的首席,抽麻袋一样给抽飞了。
林秋水一张脸,被打的像是熟烂了掉在地上的黄桃一样,肿的不cheng ren形,哼哼唧唧昏死过去了。
甄远道、贾作仁以及其他一众两大书院的书生们,都惊呆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李牧竟然真的敢动手打人。
一动手,这事情的性质,可就变了啊。
花想容也愣住了。
刚才,她被林秋水那恶毒的话,气的浑身发抖,无法想象一个平日里疯狂追求自己表现的文质彬彬的书生,内心里竟是如此丑恶,一翻脸说出这样阴毒的话,但是,她更没有想到,衣着普通无权无势的少年公子,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直接动手打人……
这下子,要糟糕了。
“公子,你……”花想容心中大急,为李牧的安危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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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3、都懵了
一边的馨儿,也是一脸的懵逼。
她也没有想到,这个少年诗人,竟然如此有血性,可是,有些事情,单单是有血性,是不行的啊,这一巴掌下去,麻烦就大了。
只有闻圣斋的白萱妈妈,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色。
她是亲眼看着,李牧是在郑存剑的陪同下来的,郑存剑是什么人物,白萱心中最清楚不过,能够被郑存剑如侍从一般陪同,这个衣着普通的少年,绝对也是有来历背景的,但这个来历和背景,能不能撼动时寒山书院这样的大势力,那就难以预料了。
所以她选择了暂时不表态。
很快,大厅里的众人,都回过神来。
甄远道勃然大怒,指着李牧,眼中喷火,道:”简直是无法无天,无法无天……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出手伤人,来人啊,给我将这个狂徒拿下……”
话音未落。
就看李牧一伸手,一股无形风力席卷,将甄远道直接卷起了,送到了李牧的掌中。
李牧单手捏着甄远道的脖子,道:“伤人?呵呵。”
咔嚓。
李牧手腕一扭,直接将这位寒山书院教习的脖颈扭断。
“嗬嗬嗬嗬……”甄远道喉咙里发出野兽频死一般的声音,他的身躯像是被打断了脊梁一样的狗一样抽搐着,眼睛里迸射出最后的惊恐的光芒。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李牧竟然并非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书生,而是一个高手,且,还真的敢在这样的场合下,出手sha ren。
死亡,如潮水一般袭来。
他好恨,好悔啊。
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一时贪念,想要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抢夺别人的文名是诗句,却落得如此下场,甄远道带着无尽的后悔和恐惧,最终咽了气。
啪嗒!
李牧随手将甄远道的尸体,丢在了地上。
出手,sha ren!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快,但也没有给周围众人什么反应的时间。
这一下子,整个大厅里,真的就如同死人一片一样,彻底安静了下来。
如果说之前抽飞林秋水,带给众人的惊怒的话,那现在,杀死甄远道,带给众人的,可就是惊恐了。
之前那几个使劲聒噪、煽风点火的寒山书院弟子,在人群中瑟瑟发抖,如丧考妣一样,一个个都捂着嘴,生怕再发出一点儿声音来,引起这个少年的注意。
也是在这一瞬间,众人才反应过来,这个少年,那里是什么弱不禁风的待宰羔羊,分明是一头爪牙锋锐的猛虎——杀气腾腾的猛虎。
因为,书院教习和学员,其实都是习武的,并非是真的弱书生,比如林秋水,就是合意境的修为,而甄远道更是合意境巅峰,快要进入半步宗师境界了,但是下场呢?
一个被拍蚊子一样拍飞。
一个被捏死一只鸡一样捏断了脖子。
“其实你错了,不只是伤人,我还可以sha ren。”
李牧语气平常,像是做了一件极为平常的时间。
他目光一转,看向了另一个恬不知耻的人,凤鸣书院的教习贾作仁。
“你……”贾作仁惊惧万分,腿都颤抖了起来,转身就要跑。
李牧又是一招手,催动,一股无形的风卷之力,将同样具有半步宗师实力的贾作仁,直接卷过来,捏在了手掌之中。
“你说,诗是你做的?”李牧问他。
“不不不,不是我,”贾作仁吓得浑身发抖,犹如暴风雨中的小鸭子一样,挣扎着,哀求道:“我错了,我不该仗着地位,抢夺你的文名和诗篇,饶了我,不要杀我,是刘木杨这个孽障,怕人蛊惑我,说你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外地书生,不足为虑……”
这位凤鸣书院的教习,表现的更加不堪,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部都承认了。
他也悔啊。
终日打雁,这一次却是被雁做啄瞎了眼。
一直夺人诗名文名,这一次,却是踢到了铁板上。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李牧不为所动。
道歉有用的话,要激ng cha干什么?
如果每一个做了坏事的人,只要一承认忏悔,就可以被原谅,那还阴曹地府十八层地狱中岂不是就要空荡荡?
“不不不,饶了我,救命啊……救我……”贾作仁看向花想容,道:“花大家,我错了花大家,你帮我求情,求你了,我再也不敢了,我……”
花想容看向李牧。
这一刻,她的内心,是无比复杂的。
她突然发现,自己一下子,看不懂李牧了。
诗才无双,宛如浊世翩翩佳公子?
还是心狠手辣,sha ren不眨眼的狂徒?
之前,他进入了她的闺房之后,还有一些局促,会脸红,会羞涩,
而现在,面对着千夫所指,他怡然不惧,举手投足之间,就杀掉了寒山书院颇负盛名的一位教习,而长安城另一大文坛势力凤鸣书院的一大名宿,又被他抓在掌心里……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但是,不管怎么想,花想容张口还是想要劝李牧。
毕竟,已经招惹了寒山书院,如果再招惹凤鸣书院,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李牧直接打断了她要说话的念头,道:“容儿,今日若只是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普通书生,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还用我说吗?这几个人,心思歹毒,无耻之尤,夺人诗名文名,还要栽赃嫁祸,将我置于死地,须知,怙恶不悛,对于这等寡廉鲜耻之人,不能由妇人之仁。”
说完,咔嚓一声。
李牧毫不留情地扭断了贾作仁的脖颈,将他如丢死猪一般,丢在了甄远道的尸体旁边。
这一幕很讽刺,两个挖空了心思,想要出名的人,终于死在了一起。
这时,整个大厅之中,众人都已经是瑟瑟发抖。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衣着普通的少年人,竟然是一个sha ren魔王,sha ren如杀狗一样。
就算是心中有些准备的白萱,也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位见多识广的白妈妈,没有想到,李牧的反击手段,竟然是如此激烈,如此狂暴,现在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闻圣斋中死了人,而且死者身份不低,这样的事情,瞒也瞒不住,必须报官了。
白萱回头和身边的一位心腹妈妈桑,说了几句什么。
李牧感官敏锐,看到了,也听到了白萱压低声音所说的话,但并没有阻止。
他又不是真的sha ren狂,白萱的选择,是一个正常人都会做的行为。
“你……”凤鸣书院刘木杨,浑身发寒,惊骇到了极点,转身就要走。
李牧反手一抓,凌空如抓小鸡一样,将刘木杨直接擒了过来,扼住脖颈,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读书人,书读到你这种地步,活着不过是害人而已,不如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层小成之后,李牧的心态,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想问题看事情的角度,与以前截然不同,杀伐果断了起来,不再如昔日一般妇人之仁,瞻前顾后。
“不要,我错了,饶了我……”刘木杨这个时候,吓得魂不附体,拼命哀嚎。
一边的白萱,也忍不住终于开口,道:“这位公子,手下留情……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赶尽杀绝。”她不得不开口了,再死人,如果她还不闻不问的话,那她这个闻圣斋主,只怕是也当到头了。
“公子,且请手下留情。”花想容也开口。
她倒不是可怜刘木杨,而是在为李牧着想,不可一错再错,再sha ren,就真的要捅破天了,官府必然通缉,到时候天地之大,如何逃得脱去?
李牧看了一眼白萱,似笑非笑地道:“之前他们为难迫害我时,不见白妈妈开口帮我求情。”说完,不等白萱开口解释,又看了看花想容,道:“好吧,看在容儿的面子上,今夜就我就不再sha ren。”
花想容闻言,心中没来由地一阵微微甜蜜。
他还是听得进自己的话的。
白萱想要解释点儿什么,却又开不了口,因为李牧说的是实情。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李牧说着,掌心之中,一股雷电之力窜出,涌入刘木杨的身体,直接将他合意境修为的内气,全部都震散瓦解,等于是废掉了他的公里,然后反手一巴掌抽出去,直接就将刘木杨抽飞。
嘭!
刘木杨如死猪一样,昏死在大厅地面上。
“还有你,沽名钓誉,惺惺作态,看似狂士,实则小人,狂人该有的风采和气度,你却是一点儿都没有,心思狭窄,妒贤嫉能,该打。”李牧凌空一巴掌拍出。
啪!
狂士宋卿飞,被无形的力量抽肿了脸,倒飞出去,砸翻了好几个桌椅,同样昏死在地上。
“还有你,一人品低劣、搬弄是非、拍马溜须的渣滓,竟然号称读书人,真是枉度圣贤书。”李牧说着,又是一巴掌凌空拍出。
无形的劲气,直接抽在了那矮冬瓜寒山书院书生的脸上,将其抽的脸颊肿烂,一口牙全部掉光,倒飞出去十几米,昏死在地上。
大厅之中,人人自危。
这是在秋后算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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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袁东义1、沽酒醉卧笑、萍聚hy、范铧荧几位大大昨日的捧场
0164、何方神圣
之前开口嘲讽李牧的人,可是不少。
尤其是两大书院其他的书生们,简直是各种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现在被李牧的目光这么一扫,顿时一个个仿佛是被利刃抵住了心脏一样,吓得心脏狂跳,大气都不敢喘。
“寒山书院,凤鸣书院,号称是古都长安城中的圣贤书香之地,培养出来的学生,却都是如此颠倒黑白之辈,真是可怜可笑,今日,我不杀你们,回去告诉你们的院长,十日之后,我会去两大书院拜访,借阅寒山书舍和凤鸣经库的藏书,让他们十日之内,把这两大书库,都打扫整理干净了等我。”
李牧目光扫过这些如丧考妣的书生,不容置疑地道。
旁人听到他这话,心中啧啧吃惊。
十日之后,这是要已一己之力,挑翻两大书院?
要知道,不管是寒山书院的寒山书舍,还是凤鸣书院的凤鸣经库,那都是两大书院的禁地,其中藏有诸多股本图册书籍,既有文坛诗集经义典藏,也有武道理论阐述秘策,可以说是两大书院立足于帝国文坛的根基。
这样的重地,若非是书院的高层及传承弟子,旁人根本不可能被放进去,这个少年,要借阅两大书库,等于是要与单挑两大学院了。
好大的气魄。
好狂的口气。
在场两大书院的书生们,也都再度震惊了。
一个人,怎么可以狂妄到这种程度?
一边的白萱妈妈桑,震惊地张了张嘴巴。
这个要求,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就算是郑存剑自己,也不敢说这样的话吧?
花想容对于两大书院,也有了解,闻言之下,美目中奇光流转。
她现在,真的是看不懂李牧了。
这个少年,真的是如她所想的那样,只是一个诗才纵横但却无权无势的普通书生吗?
绝对不可能的。
一个普通书生,怎么可能有如此强横的修为,有如此凌厉的气势?
他并不是在和两大书院商量,而是在通知,在命令,在陈述……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犹如高高在上的王者,在俯瞰一群愚蠢而又卑劣的虫子。
他不是普通人。
但,他会是谁?
花想容的心,砰砰砰地狂跳了起来。
“好,阁下的话,我们会一字不漏地转告院长的。”一位寒山书院的弟子,勉强鼓起勇气,咬牙问道:“可是,阁下总应该告诉我们,你是谁吧?我们好知道,要借阅我院书舍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句话,算是问到了所有人的心里。
李牧微微一笑,也没有什么隐瞒的,他正要说……
这时,意外的变化出现。
外面一阵奔雷般的马蹄声,接着脚步声和铁甲摩擦声,速度极快,来到了大厅之外。
“让开,东城分守衙门办案,闲杂人等,速速让开。”
一声大喝传来。
“蔡知节蔡大人到了。”有人大声地说道。
蔡知节,长安城东城区分手衙门守备,长安府guan chang的几大巨头之一,风格强势,手段残酷,积威极重,属于在东城区可以止小儿夜啼的角色,其职位,相当于地球上的分区公安局长一样。
众人一听这位大人物到了,立刻就知道,今晚这出戏,要到最**部分了。
guan fang的人马,终于到了。
这可是代表着帝国guan fang的威严啊。
两大书院的教习,被人当众斩杀,这绝对已经触犯了帝国律法,guan fang不可能不管。
就看一队铠甲森寒,刀枪锋锐的黑甲武士,分开人群,走了进来。
为首一人,身高两米,胖,比正常人宽一倍,特制的黑色铠甲,穿在他身上,如同一座铁塔一样,体型魁梧的过分,络腮胡如钢针一样,豹目圆睁,腰间悬着一柄鬼头刀,气势骇人,走起路来的时候,给人一种错觉,整个闻圣斋都在他的脚下晃动一样。
这个黑胖巨人,不是蔡知节蔡守备,又是何人?
这位猛人一出现,顿时整个大厅里,气温都降低了许多,宛如一股寒风肆虐吹了进来一样。
两大书院的书生们,心中顿时都兴奋了起来,犹如看到了救星一样。
官府衙门的人来了,这下子好了,终于有人可以制裁一下这个sha ren狂魔了。
白萱略微惊讶。
因为官府的人,来的比她预算的要快一点,正常的话,此时她派出去报官的人,应该是才刚刚到了东城区分守衙门,等到衙门做出反应,至少要小半个时辰,怎么来了这么快?
花想容面色大变。
她心中焦急,第一时间担心的李牧的安危,拉了拉李牧的肩膀,低声道:“公子,快走……”一旦涉及到官府,问题就麻烦了。实力再强,难道还能与帝国guan fang对抗不成?
然而李牧却丝毫不为所动。
他给花想容一个放心的微笑眼神,站在原地,气定神闲。
大厅中的气氛,骤然变得诡异起来。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威震一方的蔡知节,进来之后,并未下令抓捕sha ren者李牧,而是目光一扫,看到了地上甄远道和贾作仁的尸体,并没有任何的表示,甚至问都没有问什么,面无表情,一挥手,道:“抬走。”
就有士兵过来,直接将这两位教习的尸体,直接抬走了。
“蔡大人,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一名寒山书院的学生,自以为迎来了救星,哭丧着脸迎上去。
“拖出去。”蔡知节面色冷峻地道。
旁边立刻就有两名如狼似虎的偏将,出来将这名书生,直接扣着手臂拖了出去。
“大人,这是何意?大人……我并非是凶手……”那书生大急,挣扎,质问。
黑甲武士出手,不由分说,直接几个耳光,将这名书生打的口鼻流血,昏死过去,然后戴上镣铐,塞住了嘴,径直拖下去。
两大书院的其他书生,看到这一幕,顿时心惊,生出一种不妙之感。
气氛,好像是不太对啊。
其他人也都体会出来了一点什么。
看起来,这位守备大人,好像并非是来缉凶的?
大厅里数百道目光的注视之下,这位权重一方、凶名赫赫的长安府巨头,目光落在李牧的身上,略微一扫,往前几步,在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震惊眼神中,微微一拱手,道:“见过大宗师。”
他当然是知道李牧的身份的。
因为,是郑存剑去请他来的。
武道大宗师,在帝国之中,是有特殊地位的。
这个世界,本就是武道昌盛,神州大陆,由九大神宗、三大帝国和一些异族政教合一的政权共同主宰,不管是在西秦、还是北宋、南楚,达到了一定修为的境界的武道高手犯事,都是由监察司来管制调查,而一旦修为到了大宗师境界,几乎可以说是跳出正常法律制度了,是与帝国的重要人才储备,一般不会轻易加罪,除非是犯下了什么滔天大案。
那么问题来了,杀了两个书院的教习,算是滔天大罪吗?
当然不是。
这种事情,即便是监察司涉入,最后也不过是以调解、略施小惩为主,捉拿下狱,一名偿一命这种,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蔡知节就算是权柄再高,位置再重,也不会傻到拿一位武道大宗师去立威。
何况,这位武道大宗师的身份,还有点儿特殊。
蔡知节心中想起了之前郑存剑对他说过的话,就更不敢怠慢,旁人只道李牧乃是被知府大人舍弃的弃子,但真正大佬家的私事,谁又能说得准,赶猪巷中的那位,处境凄惨,没有什么劳动能力,但这半年来,却还活生生的,这背后的信息,可就多了。
所以,他表现的很客气。
这样的一幕,落在了大厅里众人的眼中,差点儿将他们的眼珠子惊掉在地上。
怎么回事?
蔡大人……竟然向这少年低头?
大宗师?
什么意思?
原本还等着看李牧笑话的人,这时,宛如石化。
逆转。
又一次逆转。
妈呀,这少年,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原先还曾挑衅过李牧和郑存剑两个人的那几个天剑武馆弟子,被吓得浑身冷汗,恨不得立刻像是鸵鸟一样,将脑袋插到地缝里去,免得被李牧发现算账。
好在这个时候,李牧还没有注意到他们。
“你认识我?”李牧微微一怔,看着这位长安城guan chang的大佬,然后又明白过来了什么,道:“是郑先生让你来的?”
“正是。”蔡知节道。
李牧点点头。
怪不得一出来,郑存剑就不见了。
原来是去请人了。
想来在大厅的时候,郑存剑见到甄远道等人到来,知道会有事情发生,所以才去东城区分守衙门知会了一声——当然不是让衙门的人来为自己解围,而是来擦屁股的。
“那我可以走了吗?”李牧问道。
“当然,先生随意。”蔡知节很客气地道。
李牧看得出来,这个黑铁塔,是一个高手,比当日的周一凌要强许多,与天剑武馆的馆主张乘风在伯仲之间。
对方这么客气,李牧也当然不会伸手打笑脸人。
也是时候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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