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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不由己:冷妻情深不负全文阅读

作者:浅浅微凉     婚不由己:冷妻情深不负txt下载     婚不由己:冷妻情深不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6章 我从来没见过她

    翌日。帘子因晨风吹动而拂起一角,使得曦光有机可盛,阳光透过缝隙洒在窗边。

    冷情醒得比寒御早,她眼皮微动慢慢睁开双眼。轻轻侧目,寒御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坚硬的下颔勾勒出完美的轮廓,闯进她的视野。

    碎发随意地覆在光洁的额头上只露出两条英挺剑眉,更添几分慵懒迷人。浓密的睫毛在眼皮下投下一层阴影,紧闭的双眼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一丝温和。

    高挺的鼻子下面是两片削薄轻抿的唇,都说薄唇的人最是薄情。冷情盯着他那嘴唇,稍稍有点出神。

    他睡着和醒过来简直就是两个人,冷情发现寒御还是睡着的时候比较像个正常人。

    比较顺眼。

    在冷情走进洗手间洗漱时,寒御倏尔睁开双眸。眼里一片清明,哪有刚醒过来的迷离和惺忪。

    寒御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浅浅一笑。

    女人,我的脸很好看吧。

    冷情没等寒御洗漱完,自己先下楼吃早餐。

    寒御走进洗手间,刚想打开柜子重新拿一支牙刷,却发现他昨晚用过的新牙刷上已经挤了牙膏。

    因为寒御变态的洁癖,他的牙刷不会用超过两次。昨晚洗澡的时候,他特意去找了找柜子里有没有多余的牙刷,才放心。如果没有多余的牙刷,他就忍两天。但是他发现,冷情洗手间的柜子有多余的,那他干嘛还忍?

    只是,这是冷情替他挤好的?

    什么意思?

    一番思想斗争后,寒御第一次打破了自己定下的习惯。

    寒御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拿起了那支挤有牙膏的牙刷。

    奈何寒御想太多了,冷情这么做只是因为她不小心挤错了才将错就错。一来是因为清理麻烦,而她不想碰寒御的东西。二来是因为她说服了自己就当是报答他昨晚替她吹头发。

    待寒御下楼,冷情却不在。

    “外婆,她去哪了?”

    这个她指谁,自然不用明说了。

    “情儿去画室了,说要把一幅画完成,还让人不要去打扰她。御儿,你别见怪,她碰到画就这样。”木老太太招手示意寒御坐在她旁边。

    寒御抿抿唇,坐下。想着:她没吃早餐?

    “外婆,她一直都这样?”

    木老太太一怔,没反应过来。好一会联系到冷情才明白寒御指的是什么事。

    “没有,只是当她有灵感的时候罢了。因为考虑到时间较长,情儿都会用完早餐才去画室。”木老太太失笑,她这孙女懂事得不想让别人担心。

    每次都不需要她去叫,只要到饭点时间就会自己下来。从不让人担心,可就是这样木老太太才更加心疼。她多想冷情可以多依赖她一点,像个小女孩一样对她撒娇。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是冷情吗?

    寒御心下有点不悦:到底是什么画这么重要,重要到不陪外婆和他吃早餐。

    “御儿,昨晚睡得好吗?”木老太太关心的问。

    寒御颔首,说:“很好,木园很舒服。”这话他不是恭维,昨晚他确实睡得很好,可能是木园的环境、空气太好了,他一觉睡到天亮。那是从未有过的安稳,想起来他已经多少年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

    “哈哈,好。”木老太太开心地笑了起来。

    寒御看着木老太太的笑容,有点小小的触动。他没有奶奶,对外婆的印象更是模糊。长大以后才明白,他有外婆

    只是外公不允许她和他们一家有任何的联系。久而久之,他都忘记他也有一个外婆。

    这么多年了,他以为自己不在乎的,可看见冷情外婆。他又想起她来了。

    “御儿,你知道吗?你和你奶奶很像。”木老太太慈祥的目光落在寒御深邃的五官上,像是陷入了回忆。

    身后的管家带着几个女佣,走了出去。

    “我从来没见过她。”

    寒御敛敛眉宇间的疑惑,静静地等着木老太太接下来想说的话。

    木老太太面沉如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毕竟你父母都没有跟你讲。”

    寒御眉峰微蹙,抬眸睨着木老太太,道:“那是因为他们怕我爷爷伤心。现在我有权利知道真相,也有能力承受真相。”

    木老太太回以微笑,缓缓道:“katherine是我留学时最好的朋友,她很好很漂亮,她和你一样拥有一双褐色的眼睛。她告诉我,她这一生最美好的事就是遇见你爷爷,并无法自拔地爱上他。”

    木老太太哽咽着停顿了几秒,继续说:“可是在生产当天,上天却残忍地带走了她,毫无保留,毫无预兆。”

    寒御问:“为什么?”为什么是毫无预兆,毫无保留?

    “因为katherine的身体情况很好,她每次产检我都陪在她身边,所以正常来说根本不可能会难产!这一切都是她父亲的错,如果她父亲没有和她发生争执的话,如果她父亲没来中国刺激katherine的话,她就不会死。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

    “她从来没告诉过我,她是俄罗斯名门贵族的后裔。出事后,她父亲强硬地把katherine遗体带回俄罗斯,一点念想都不给我们留下。这些痛苦的回忆,你父亲他们怎么忍心让小时候的你知道。你不要怪他们,他们只是为了保护你罢了。可,现在也是时候告诉你了。既然是痛苦的事,那就由我来告诉你就好,不必再去撕开他们的伤口。”

    寒御瞳孔猛然一缩,嘴唇嚅嗫了半天。难怪爷爷从没有和他提过奶奶,难怪小时候他一提到奶奶,母亲总会严声阻止他,让他不要问。

    “外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您有她的照片吗?”

    “有,我带你去看看。”

    说着,木老太太上了楼,寒御跟在其身后。

    她走到房间拿出一本相册,递给寒御。

    寒御打开就看见,一位巧笑倩然的异域女子搂着年轻时的木老太太在蓝天下开怀大笑。透过泛黄的相片似乎也能感受到两位当时的快乐。

    寒御伸手摸摸相片里的容颜,一种从未有过的动容袭上心头。

    这是他奶奶。

    木老太太浅浅笑,说:“她很美,当时她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很多人追她。可,她就是对你爷爷一见钟情。你可能不知道,是她先追的你爷爷。”

    寒御听闻,想象着那个画面,嘴角上扬,笑了。

    木老太太涛涛不绝的和寒御述说着当年求学的趣事,分享着那段无忧无虑的青葱岁月。

    那是katherine留给她最宝贵的回忆,也是木老太太此生最值得守护的东西。

    画室里。

    冷情定定地坐着,面前的画架铺有张白纸。

    她凝神想了一会,努力回想起关于洛希的点点滴滴。

    忽然,高二时洛希雨中护猫的一幕,涌现在她的脑海。

    那天恰好是个阴

    雨天,冷情因为值日的原因被留到最后。当她离开时,整个学校只剩她一人。但是她却发现了同样留到最后的洛希,冷情记得洛希撑着一把伞蹲在一只流浪猫前。

    滂沱的大雨把洛希的半边身子打湿,倾斜的伞只为可怜兮兮的小猫咪遮风挡雨。

    就在那时候,冷情知道他叫洛希,是她的班长。

    他阳光善良,这是冷情对他的第一印象。

    冷情执起铅笔,开始画她脑海里的洛希。

    “沙沙”的声音在画室响起,冷情全神贯注地画着。一笔一划地勾勒着洛希的神韵,不一会纸上便出现了洛希的轮廓。

    静静地,时间流淌。

    冷情中午匆匆吃完午饭,就埋头继续画。

    她必须要在下午之前完成,因为木老太太告诉她决定明天早上回未央城。

    而冷情此次回去,怕是再没机会回来这里了。既然她答应洛希要送他画,她就必须信守承诺。

    冷情花了差不多一个下午的时间才把画完成,完成那一刻她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这幅画算是她历时最长的,也是最费心思的。

    她打开手机一看,三点二十五分。

    洛希应该还没下班,于是冷情给他发了条信息,跟他约定四点在学校见。

    冷情把画小心翼翼地放进卷筒,出门了。

    管家看见冷情出去,刚想打电话叫司机过来。

    冷情立刻拒绝了,说:“我自己去就行,不用麻烦司机。”

    “可是”

    “我只是去趟学校,如果外婆问起,你实说就行。”

    管家一脸纠结,站在门口看着冷情离开。

    冷情提前到了学校,门卫认识冷情。一见到她,就打开门让她进去。还笑着和冷情打了几声招呼,冷情暗暗有些吃惊门卫还记得她。

    “你好。”面对别人的热情,冷情生硬的应道然后快步走进校园。

    周末的学校,异常安静。

    冷情走到操场,挑了绿荫小道的排椅坐下等洛希。

    约莫十五分钟,洛希才气喘吁吁地跑来。一边跑一边说:“对不起,我迟到了。”

    冷情站起来,对他说:“没关系,是我来早了。”

    “我是不是打扰你兼职了?”

    洛希连忙摇头,摆手急急地说:“不是的,没有。今天我没兼职,只是没留意手机。没及时发现你的信息才来晚了。”他能说是手太疼了,好几次没及时手刹差点造成车祸才来迟的吗?肯定不能啊。

    冷情了然的点点头,盯着洛希的手看了一会,问:“你手没事吧?昨天,对不起。”

    洛希不着痕迹地把手揣在身后,轻松地笑笑:“小事,你别在意,又不是你的错。”

    “这个给你,谢谢你救了我外婆。”冷情把卷筒给洛希,后者接过。

    洛希兴致勃勃地问:“我能打开看看吗?”

    “随你。”

    洛希像对待珍宝一样,轻轻地打开卷筒拿出画。

    一个人,一只猫,一把伞。正是他雨中护猫那一幕,洛希内心泛起巨大的涟漪,比起吃惊更多的是感动。

    他以为没人看见的,这几乎是他的小秘密。

    种种激动的情绪汇聚在心头,快要喷涌而出,那瞬间他真的好想告诉冷情,自己埋藏了三年的话。可抬眸瞥见她清丽的面容,洛希只挤出这么几个字:“你都看到了?”

第47章 离她远点

    “嗯。”冷情颔首,应道。

    “画得很好,谢谢。”洛希虽然不是美术生,但他也清楚一点素描的知识。从画的线条、运笔的快慢、明暗关系、空间层次方面就能看出冷情画功深厚。

    她运用的线条变化丰富、线条流畅刚柔相济。寥寥几笔就把洛希的轮廓清晰地描绘出来,生动形象,跃然纸上。三角形的稳定构图把猫咪和洛希置于完美的角度,空间层次分明由里到外,形成雨幕包围之势。明暗关系清晰,雨幕的昏暗与洛希侧颜的明亮形成鲜明对比。

    能得到冷情的亲笔画,他很满足了。

    洛希在心底默念:够了,这样就够了。

    “他对你好吗?”洛希在说出这话时,手指猛地抠紧,尾音轻轻地抖了一下。

    他害怕冷情嫌他多管闲事,更害怕冷情一脸幸福的说那个人很好。

    冷情没说话,给洛希疑问的眼神。哪个她?

    洛希硬着头皮继续说:“昨天那个人,你说说是联姻对象。”昨晚他失眠了,自从冷情说那个男人是她联姻对象,他一整晚都找那个人的资料。

    可得出来的结果却极其伤人,寒御,倾城集团的总裁,寒家唯一的继承人。学历惊人、能力惊人。这样高不可攀的人,他拿什么跟人家比。也许他连和人家比的资格都没有!

    洛希恍若被抽干所有的力气,瘫倒在床上,只是眼睛干涩得久久无法入眠。

    但在下午收到冷情的短信刹那,洛希浑身一震,朝学校飞奔。

    “我们只不过是各取所需,他没必要对我好。”冷情秀眉拧紧,语气微冷,很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洛希低头咬紧牙关,内心咆哮大喊:怎么可能没必要,那是要和你共赴一生的人啊!对你好才是最重要的,冷情你到底把自己放在哪里?好歹自私一点,为自己着想啊!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狠!

    “既然不爱,为什么要联姻?老太太那么疼你,只要你说不愿意,她一定不会强迫你。走,我和你去找她当面说清楚。”洛希拉着冷情就要走,全然没有往日的冷静和理智。

    “够了,我的事不用你管,我们之间还没有那么熟。”冷情猛然甩开他的手,冷脸说出的话让洛希心口疼得无法呼吸,这感觉就像一千根针扎进胸口,痛到窒息。

    对他受伤的神情,冷情装作视而不见,冷漠的口吻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你的要求,我已经做到了。以后,我们谁也不欠谁。”

    洛希如坠冰窟,浑身肌肉都抽搐一般紧绷着。眼看冷情转身离开,却说不出一个字。

    他苦涩的低头哑道:“是啊,我们连朋友都不算,都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冷情咬紧下唇,抑制住自己不回头,直到嘴里一股甜腥味弥漫也未曾松开,抬步决然离开。

    她不需要朋友,洛希不该是那个意外。

    冷情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她抬头看着蓝天,无声地回答洛希刚才那个问题:正是因为外婆他们疼我,我才不能做辜负他们的事。只有联姻,我才担得起那份沉重的爱。洛希,我不希望你卷进来。

    只是,她永远也不会告诉洛希。

    相信洛希也不会想见她。

    这样,不正合她心意吗?可,情绪怎么会如此低落?

    木园这边,木老太太一下午也没见冷情下来,微微有点在意。问管家:“情儿,有没有下来过?”

    “小姐一个小时前出门了,说去学校。”

    “有没有说去见谁?”

    “这个,小姐没说。”

    木老太太一听急了,“家里的司机也没跟去?”

    管家知道自己这回做错了,即使是小姐要求的,她也

    不应该答应小姐自己出门的。

    “没有。我立刻通知司机出去找小姐。”

    “嗯,去吧。”木老太太轻轻地阖上双眼。

    寒御走进来时差点和匆忙的管家撞在一起,他拉住神色慌乱的管家问:“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把事情快速地说一遍,寒御大致了解了。

    “我去找她,你把车钥匙给我。”

    管家为难的犹豫说:“这”

    寒御不由分说地夺过管家手里的钥匙,大步往外走。“你去告诉老太太,让她别担心。”

    管家惊愕片刻,嚅嗫着嘴唇答:“是。”

    寒御一上车就快速地调导航,把她所在的学校找出来。约莫三十分钟的路程,寒御眉头一直拧着,讳莫如深的眼底如同无边无际的深渊,扶着方向盘的手上青筋毕露,压抑的空气中暗暗隐藏着骇人的狂风巨浪。

    冷情,你去见谁?是那个小白脸?

    敢在我眼皮底下私会,当我是死的么!

    把车当成飞机来开的寒大总裁,在马路上风驰电挚地疯狂加速。想到自己这般行径颇有一番捉奸的味道,寒御觉得自己头上一片青青草原,脸色愈发的阴沉可怖。

    冷情,你最好别挑战我的耐心。

    代价不是你能想象的!

    三十分钟的路程,寒御只用了十五分钟就赶到了那所高中。

    “一个小时前有没有穿着白色裙子的女生来过这里?”寒御来势汹汹地质问门卫大叔。

    门卫大叔瞧着寒御那气宇轩昂、贵凌人的强势,心想应该是某位豪门贵族,他这平民得罪不起。

    毕竟在里面读书的学生,也有一些是出自名门,他或许是来找人的。

    门卫大叔想了一会后,忙不迭地点头,说:“是有这么一位同学,我记得她好像往操场那边去了。她……”

    寒御没听他说完,就赶忙往操场去。

    门卫大叔小声嘀咕着:“我还没说完呢,她刚才离开了。”

    可寒御没听到……

    远远地,寒御只见到洛希呆呆地坐在排椅上除此之外,再无任何人。

    该说是松了一口气?起码冷情不在。

    可即使是这样也不能抹掉冷情来这就是和洛希见面的事实,寒御看向洛希的视线冰冷刺骨,冷漠的脸上浮现一丝戾气。

    “我警告你,离她远点。别不自量力地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洛希面无表情,拿着卷筒的手一紧,说:“她也不属于你。”

    寒御嗤笑一声似在嘲笑洛希的愚蠢,冷情迟早都是他的,这小白脸以为冷情会为了他而取消联姻吗?真是可笑!

    “你好像还不明白。她难道没告诉你?看来你在她那里也不过如此。”

    洛希神色倏尔一变,而后眼里的光如同坠落的陨石划破夜空般刹那便消失在天际。

    寒御斜觑着洛希毫不留情道:“我们的婚礼在9号举行,你倒可以亲眼来看看她到底属于谁!”

    寒御抽出一张名片插在洛希白色衬衫的口袋里,动作十分迅速。

    洛希还沉浸在震惊的呆滞之中,尚未有所动作就已让寒御得了手。

    “这是我名片,你若有胆来的话,这张名片就是通行证。到那时,我一定‘好好’招待你。”寒御阴恻恻地对洛希说。

    洛希坐在椅子上,身体在微微颤抖。

    简直欺人太甚!

    奈何洛希的愤怒卡在心中熊熊燃烧,一口气没上来。喉咙深处就传来一股火辣辣的灼烧感,整个胸腔犹如被抽走了全部空气,痛得五脏六腑就像被撕裂了一样。

    “你保证要对她好。”声音喑哑而低沉,似乎带着一种无奈的妥协。

    寒御暗忖:这小子,还挺能忍。

    都这样了,还不忘冷情。

    到底冷情给他灌了什么**汤,尊严都被别人踩在脚底了依旧关心着她。

    寒御还以为洛希会像昨天一样,不怕死地和他叫嚣。

    “只要你离她远远的,我会对她更好。而且我也没必要向你保证。”

    洛希闭上眼一瞬又猛地睁开,他收紧拳头像下了什么重要决定一样。

    “我答应你,但你一定要对她好。”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寒御对洛希的执著着实反感,他的老婆还不需要别的男人关心!

    “记住你说的话。”说完,寒御大步凛然离开。

    洛希站起来,修长的手指把那张名片从口袋里拿出。一捏便被揉成一团,他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这样是不是最好的,他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就是:这是冷情想要的。

    既然如此,那我洛希便成全你。即便痛彻心扉,我也甘之如饴。

    ……

    第二天一早,木老太太和寒御、冷情一起回了未央城。

    只因期间木暖晴打了多个电话给冷情,催她们早点回来。

    婚礼有太多细节要征求她的意见了,电话里根本说不清。

    这样一来本是想下午回去的,硬让木暖晴几通电话给改成了早上。

    木老太太也没有意见,她也想早点见到她的沐沐和小牧。身边又有冷情和寒御陪同,木老太太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一路上,见到漂亮的乘务小姑娘就给她们介绍,这是她的孙女和孙女婿。

    收到陌生人的赞美之词,木老太脸上泛着红光,满满的全是骄傲和自豪。

    因此,完全没发现寒御和冷情的不对劲。

    寒御和冷情在老太太面前配合着出演夫妻伉俪情深的戏码,到了背后就立马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互看不顺对方。

    只因为昨晚,寒御一回来就闯进了冷情的画室,并问她费尽一整天心思到底画的是哪幅。

    冷情对他的肆意而目中无人的举动很生气,不仅没给他好脸色还冷冷地说一句:“送人了。”

    寒御好心去找她,还担心她会出什么事。哪曾想,得来的就是这样结果。他还没跟她算和别的男人私会的帐,她倒好敢公然给他甩脸色来了!

    寒御立即没了打败情敌后该有的好心情,对冷情低吼:“谁?是不是那个小白脸!”

    “寒御,你够了!送给谁是我的权利,你现在给我出去。”

    “怎么?被我说中了?”

    冷情没说话,默认了。

    寒御百爪挠心,恨不得冲出去把小白脸手上的那画给撕了好解气。想到那小白脸可能以后每天都拿着那画想着冷情,寒御就有去废了他的冲动。

    寒御绷紧下颔,后悔自己怎么没注意到洛希手里拿的东西,要不然的话他肯定当场就把那画给抢过来。

    他铁青着脸把冷情压在门上,胸口一起一伏呼吸沉重地命令:“拿回来。”

    冷情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这还是寒御吗?这么幼稚的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寒御又重复一遍:“把它拿回来。”

    “神经病。”冷情骂了一句,一把推开寒御。

    “你是想要我亲自动手?那我就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什么东西该拿什么东西不该拿。”寒御一双眼犹如寒潭,坚硬而冰冷。

    他说的话又狠又绝,冷情一下转身怒目而视:“你疯了。”

    “我是疯了。”快特么被你给逼疯了。

    寒御扯出苦笑,在心底暗骂。

第48章 领证 上

    “你想要我做什么才不会去找他麻烦。”冷情冷静下来,不想让自己在寒御前面失态。

    不能让寒御知道,她的心因为他那句“我快疯了”而涌起涛天巨浪。

    她是冷情,冷血无情,寡情淡漠才是她。怎么可能因为寒御的一句话而动摇?

    强行压下莫名的情绪,冷静走到窗边,打开窗让风吹进来。

    晚风微凉,扑在脸上很舒服。

    这下子,人也清醒了不少。

    寒御跟在她身后,捻起她一缕发丝放在鼻间闻了闻,道:“你也送我一幅,我就放过他。”

    冷情淡漠地应道:“我答应你。”

    虽然两人最终达成了共识,但是从晚上到翌日清晨,他们再没说过话。

    当飞机到达未央城际机场,木老太太高兴地走在前面,因为老太太坚持不让人扶,身后的冷情和寒御亦步亦趋地跟上。

    一出来就看见了一大群人,正站在通道口处翘首以望。

    那俨然正是冷斯辰一家和寒城夫妻俩,只是少了冷牧。

    众人看见寒御明显也吃了一惊,尽管心中疑惑重重可还是得先接老太太回去。

    木沐最为激动,还没等木老太太走过来就跑上前搂着她,嘴里不停地说:“外婆,沐沐想死你了。”

    木老太太抱紧木沐的后背,轻轻地拍着说:“哎哟!我的小心肝,外婆也好想你啊。”

    抱了好一会儿,木老太太才放开木沐。

    木沐抱着木老太太的手朝前走,冷斯辰夫妻俩迎向前对老夫人恭敬道:“妈,你能过来真是太好了,一路上辛苦了。”

    木老太太只是简单地瞄他们一眼,回一句:“嗯。”

    冷斯辰和木暖晴汕汕地退到一边,寒城夫妇走到木老太太跟前。

    “老夫人,好久不见。”

    木老太太见到这两人,恍惚一下才想起她确实好久没见过寒城和顾倾了。

    “你们怎么都来了?不要因为我碍了寒城的工作。又不是见不到,不急于一时。”

    寒城的声音沉稳厚重,他说:“不碍事,集团不会因为我不在一天就倒了。”

    “老夫人,我们在酒店准备了宴席为您接风洗尘。”

    顾倾接着说:“老夫人您就别跟我们客气了,我们是一家人啊。您回来,我们岂有不接的理?”

    木老夫人本不想麻烦他们夫妻俩,就想回十里红妆简单吃个饭就得了没想过这么正式。

    她迟疑片刻,顾倾和木暖晴都紧张地等着老夫人的定夺。气氛刹时些许紧张而沉静。

    “外婆您一路上也累了,还是先去酒店吃点东西稍作休息再回家吧。”在后面默不作声的冷情冷不丁的劝道。

    气氛被冷情打破,沐沐也变得胆子大了起来,她撒娇道:“外婆,我饿了。”

    木老太太瞧瞧冷情又瞧瞧木沐,点点头对顾倾和寒城说:“那就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您太客气了。”顾倾笑道。

    于是一行人就去了四季酒店。席上老夫人和顾倾聊着孩子们小时候的趣事,木暖晴偶尔会在旁边插几句。

    木老太太不时地还会问寒城的工作情况,显示出长辈对晚辈的深切关心。她却唯独没有和冷斯辰说过一句话,除了冷斯辰主动向她问候时木老太太会简单地应几句外,再没有多一句话。

    这样的对待与寒城形成鲜明对比,冷斯辰也不在意,因为他知道木老太太打小就很喜欢寒城。

    这份喜欢不仅是因为寒城是老夫人挚友之子,更是因为木老太太心疼他幼年丧母。在木老太太心里,一直很内疚。常常在后悔,她那天如果在kathrine身边,她可能就不会死。因此,无可厚非地她早把寒城就当做半个儿子。

    原本可以亲上加亲的,但

    冷斯辰却生生地从中插一脚。一对青梅竹马、未婚夫妻就这样被拆开,木老太太的美好愿景破碎了。看不顺冷斯辰也是自然,情有可原。

    可这并没有让木老太太对顾倾反感,不说顾倾是木暖晴的好朋友就说顾倾是寒城喜欢的人就让老夫人妥协。

    当年如若不是寒城当面承认自己喜欢的人是顾倾,冷斯辰断然是不能顺利娶到木暖晴的。

    种种复杂的牵连使得两家的关系愈发密切。

    冷情就坐在父亲旁边,自然注意到这明显的差别对待。冷情无权对她外婆的行为进行指点、劝说,只能对父亲投以安慰的眼神。

    冷斯辰看着冷情微笑着摇摇头,让她别在意。

    寒御一开始就察觉到席间的微妙,沉着心揣摩着没直说。这会儿,捕捉到冷情对冷斯辰极有深意的眼神,又联系到昨天木老太太告诉他奶奶的事情基本上就把事情给猜了个透。

    寒御暗忖:得老太太的认可才是最重要的,看来这些年他未来老丈人过得不那么好啊?

    他很庆幸亏自己早就过了老太太那关,或许木老太太对他的认可还沾了他父亲的光,但是结果是他想要的就行。

    寒御余光瞥向冷情,可人家根本连个眼神都不想给他。男性自尊受到一万点伤害的寒大总裁阴沉着脸,立刻倨傲地掉转头不料正好和木沐视线对上。

    木沐的双颊鼓鼓的,嘴里的食物还没吞下去。被寒御一瞄她吓到了,怕她的御哥哥嫌弃她吃相难看会不让她做伴娘,于是匆忙地咽下嘴里的食物。由于东西太多,没办法一下子全咽下加上吞得急,木沐小脸涨的通红,险些呛到。

    木沐不舒服地咳了几声,旁边的寒城给她端了杯水,木沐猛灌一大口才缓过气来。

    她开口第一句就冲寒御喊:“御哥哥,我是一定要做伴娘的,你别想阻止我。”

    无端被点名的寒御,很冤枉。

    我什么时候阻止你了?

    木沐喊得大声,几乎全部人都看着寒御似在责怪他欺负木沐。

    寒御黑着脸,沉着嗓音说:“听说当伴娘会嫁不出去。”

    除了木沐愤愤冒火,冷情轻蹙眉宇外,席间的人全都低低笑了。

    眼看着木沐要爆发,寒城板着脸训寒御一句:“臭小子,说什么呢!快向木沐道歉。”

    有了庇护,木沐也不怕寒御了,扬扬粉拳恶狠狠道:“对,快道歉。”

    寒御狡黠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他在木沐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然后,木沐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弯,也不逼着寒御道歉了。

    既然木沐都不追究了,其他人自然也没纠缠下去。

    只是木沐开了个头,所以她们把话题都引到两家的婚礼上去。

    “御儿,你们婚纱照还没拍,我们怎么弄请帖?”顾倾问。实际上就是想寒御当着所有人做个承诺,别再推迟下去。

    木暖晴也觉得婚礼在即,所有的一切都要提上日程才行。她建议说:“明天是星期一,要不就明天怎么样?”

    她知道寒御在这段时间休假,这些顾倾他们已经和她说过了。

    寒御去荒城之城就已经有了计划,只是稍稍推迟了两三天而已。

    “婚纱照,这个星期内我们俩能拍好。至于请帖方面,我会让影楼提前发照片过去,不会耽误请帖的印刷。你们只要负责婚礼的其他事宜就行了。”不想多余的人参和到他的婚纱拍摄中来,寒御就直接把其他事情交给他们,免得他们来打扰。

    木老太太很欣赏寒御说一不二的作风,当即同意道:“好,就听御儿的。”

    有老夫人的支持,顾倾她们也不敢多言。

    接风宴席结束的时候,寒御还想亲自送木老太太回去,被冷情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不用你送,外婆有我就

    够了。”

    木老太太没往深处想,只当冷情是不满自己几天来对寒御的关心超过她,因而在和寒御发脾气。

    知道冷情气还没消,而自己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寒御也不再坚持,只留了句:明天我来接你。

    是夜。

    “情儿,睡了吗?”冷斯辰轻轻敲响冷情的房门问。

    趁着木老太太和木暖晴、木沐在房间里聊天,冷斯辰有些事要找冷情单独谈谈。还没到十一点,冷斯辰估摸着她应该还没睡。

    “没有。”冷情打开门。

    “跟我去书房聊聊。”

    冷斯辰走在前面,冷情默默跟在身后。

    她暗想,父亲应该有话对她说,还不能给母亲和沐沐她们知道。

    果不其然,书房只有他们两个,以及一盏小台灯开着。

    冷斯辰负窗而立,高挂的皎洁明月为他披上银白色的轻纱,若隐若现无端徒增惆怅缥缈。

    耳鬓的几条银丝在月色下泛着冷光显得异常刺眼,月色沉沉在冷斯辰昔日温和的侧脸落下一层阴影,分外冷硬。冷情想看清楚但借斑驳月色根本看不清他脸上任何表情。

    “情儿,你恨我们吗?”冷斯辰背对着冷情,轻悠悠的声音宛如从远方飘来一般虚无。如果冷斯辰不是站在她面前,冷情怀疑自己出现幻听了。

    她瞳孔骤然微缩,心狠狠地抖一下。

    恨他们强迫她嫁给寒御吗?

    怎么可能会恨?

    她有什么资格去恨?

    “我从来没恨过你们。”我恨的是自己。

    冷斯辰眼睛干涩得发痛,心脏揪得像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抓着,痛感伴随血液流到四肢百骸。

    虽是预料中的答案,可亲耳听到不觉地倍加痛苦。

    冷斯辰心里头发苦:我多希望情儿你说恨我们,也许那些我们还会好受些…

    “情儿,我希望你不要后悔自己的决定但作为父亲我更希望你幸福。”

    “只要你幸福,你后悔的代价由我来承担。”

    冷情动动嘴唇,震惊得什么话也说不出。

    爹地是要支持她悔婚吗?

    为了她的幸福,爹地竟敢违背外公的约定!

    能让冷斯辰说出这样的话,必定需要莫大的勇气。

    失去所有的勇气,与挚友甚至是亲人决断的勇气。

    冷情此刻才知道父亲到底有多爱她,可她怎么可能会让父亲陷入这样的绝境。

    那是她的爹地,她怎么舍得?怎么舍得?

    “爹地,寒御很好,我不后悔和他结婚。最重要的是,我相信外公不会害我,他这样做一定是有理由的。爹地,你不要自责了。”

    冷斯辰没说话,缓缓转过身与冷情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靠近看发现两人眼眶泛红。

    最后,父女相视而笑。

    冷情认真地说:“爹地,谢谢你。”

    冷斯辰释然道:“傻孩子。”父女之间何来感谢。

    不过片刻,他说:“过几天去把结婚证领了,合法的婚姻才受法律保护。”

    冷情想起自己曾经答应过父亲的事情,点头应道:“嗯。”

    忽而记得顾倾他们还不知道婚后她要离开的事,冷情担心问:“什么时候告诉顾倾阿姨他们,我去留学的事?”

    冷斯辰面色略带担忧,对冷情说:“你不用担心,婚礼过后我们会亲自跟他们讲。”

    现今之计唯有如此了。

    星期一,摄影基地。

    寒御搂着冷情纤腰,一边笑容灿烂地配合摄影师的动作一边亲昵地俯在冷情耳边低语。

    “拍完,我带你去个地方。”

    一个让你彻底属于我的地方。

    以你之名,冠我之姓。

第49章 领证 中

    拍摄的第二天,游轮上。

    昨天寒御跟冷情说了那句话,冷情表情淡淡只回了句:“我不想去,你跟别人去吧。”

    寒御当即脸色阴云密布,看向冷情的目光似要吃人。

    这女人,想气死他吗?

    旁边的摄影师都吓坏了,不敢轻易说话。幸亏当时已经快要拍完了,不然以这两人仇视的神色,怎么拍得出甜蜜浪漫的婚纱照?

    可摄影师翻翻今天拍的一波作品,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拍得挺好的啊,怎么在镜头之外浑然变了个样子?

    算了,豪门贵族里的人,他们这些人是不可能猜得透的,还是安心工作好了。

    “冷小姐,动作可以再亲昵些吗?眼神更缠绵一点。”

    连续拍了十几张,摄影师都不满意。因为照片里的冷大小姐眼神实在是毫无波澜,一点儿也没有要结婚的喜悦。

    艺术工作者本就是为追求完美而活,岂容这小小的瑕疵而浪费了这么美的景。

    此刻的冷情正站在游轮上,下面是平静的蓝色大海,幽深的海底在太阳光线的照耀下显得愈发深不可测。

    冷情只回头看了一眼,便不寒而栗。

    这是他们最后的一套婚纱照,海上游轮婚纱照。

    婚纱照整整拍了两天,从室内到室外,从中国传统风的凤披霞冠到艺术油画风、欧美宫廷风最后到浪漫海滩风、海上游轮风。

    冷情被整整折磨了两天,这最后一套她基本全失去了耐心。

    一切都是寒御那个变态。冷情不知道他突然受什么刺激了,硬要她出海拍这套海上游轮照否则她就必须要拍那个什么鬼水下婚纱照。

    “我是疯了才会陪你疯。”冷情拽过头纱甩在甲板上,走开。

    此时的甲板只有他们两个人,寒御也不怕被别人看到。

    “你敢走,我就让人教训教训那个小白脸。”寒御没想到冷情会对水下摄影这么抵触,他只想让冷情尝点苦头,好让冷情长点记性别老说一些让他抓狂的话,还给他摆脸色。

    冷情一跟他吵,寒御火气就蹭蹭地上来了。

    “寒御,你答应过我的。你现在又想怎么样?”

    “没错,我是答应过你。但我只是答应你没拿那画回来可没答应你放过那个小白脸。”

    冷情佩服他狡辩的能力,攥紧拳头。“你除了威胁我,你还会干什么?”

    “只要能让你听话,用点手段又何妨。”寒御嘴角邪恶地上扬,一副得意的模样。

    “好。我拍,我只拍游轮上的,而且这是最后一遍。”

    放眼望去一片海蓝色,天知道这里是哪里。冷情有点怀疑,这里已经不属于未央城的海域了。

    于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是刚才摄影师让冷情好好调整状态的一幕。

    “我想休息一下。”冷情干脆直接转了身,不管身后寒御一下子沉下去的脸和摄影师们惊讶的表情。

    “好…好。那大家都休息一下吧。”摄影师尴尬的反应。

    冷情靠在栏杆上,看着海水不知在想什么。

    寒御踱步至冷情身后,蕴藏着怒火的脚步声咚咚地踏在甲板上分外大声,似踏在人心尖的上一样骇人。

    高大的身影,自上而下把冷情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之中。

    “你什么意思?”

    冷情腰板挺直,没回头。海风吹起她的发丝,一股清香渗进寒御的鼻子。

    “我不想跟你吵架,我都按你说的做了。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寒御绷紧下颔,抿紧唇瓣。他没有说一句话,几秒后,笼罩冷情的阴影伴随着脚步声消失。

    寒御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和冷情相处,他们之间除了争吵还是争吵。他没发现不知不觉间一切都在慢慢地改变,正向一个无法控制的地步发生变化,而原因…他也不得而知…

    从未有过的感受让寒御惶恐,他或许也需要冷静冷静。

    正当寒御烦躁不安之时,忽然游轮一阵晃动,只听见尖锐的呼救声传来。

    “快来人啊,冷小姐掉进海了。”

    寒御心头倏地一紧,瞬间忘了呼吸。短暂的缺氧让寒御头脑一片空白,还没等脑袋作出反应脚已经飞快地朝甲板奔去。

    站在甲板上的工作人员看见寒御,还没来得及向他讲一句话就看见寒御纵身一跳。

    “咚”激起千层水花。

    寒御环顾海面,一点冷情的踪迹也没发现。联想到某种可能,他颤抖着声音大喊:“冷情!冷情你在哪!”

    平静的海面没有一丝回应,寒御愤怒地大力拍打海面,一头钻进海里奋力地往深处游去。

    一边游一边默念:你一定要等我,我决不允许你死!

    因婚纱浸水过于沉重,此刻的冷情身体无力地迅速往下坠,胸腔中的空气被海水挤出,缺氧的室息感如同死神铺天盖地而来。幽深的海底如同怪物张开的血盆大口让冷情无处可逃,记忆深处的恐惧带着浓浓绝望的死亡气息似要把她吞没。寒意从脚底渗进五脏六腑,从鼻子

    、嘴里不断涌进的大量海水呛进身体里,撕心裂肺的疼痛在叫嚣,直达每一个毛孔。

    恍惚中她好像看到了一个手脚被绑紧的小女孩,在静谧的深海缓缓坠落。那双绝望的眼睛布满绝望、恐惧、哀伤……

    小女孩缓缓转过脸,看着冷情。

    那张脸!冷情大骇,张开嘴大喊,海水却汹涌澎湃地灌进来,她再也支撑不住阖上眼,渐渐失去意识。

    阖上之际,她似乎还看见了一个人向她游来…

    “冷情!你醒醒!冷情!”寒御拍打冷情的脸,但她除了脸色愈发惨白外再无半分反应。

    过久的缺氧让冷情双唇彻底失去血色,寒御一手抱紧冷情一手托着她的后颈,用力堵住她的双唇。

    寒御不断地把自己体内的空气过渡到她嘴里,舌头在冷情嘴里咨意侵略、攻城略地。可她依旧毫无反应,就像洋娃娃一样任寒御摆布。

    此时,寒御多希望冷情能清醒过来像往日那样气愤地甩他个耳光。

    一片深蓝中,婚纱随海水飘散开来宛如盛开在深海的花,黑色的发丝柔软地披在冷情脑后。

    深海之中,两人恍如深情拥吻。

    远处的摄影师下来就遇见这样唯美的一幕顿时兴奋不已,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相机拼了命地拍了十多张照片,他不停地转换角度,力求完美。

    他从来没有拍过这么自然唯美的深海之作,此生有幸拍下来,他觉得他能迎来事业的巅峰。

    摄影师完全忘了自己下来救人的目的,一心沉醉于捕捉艺术的美妙当中。

    寒御无瑕顾及其他,给冷情渡了五分钟的气。她的脸终于有了点血色,寒御搂紧她猛然往上游。

    “冷情,坚持住!”

    头顶的阳光,越来越清晰。

    站在甲板上的所有人都在紧张地盯着海面,突然“噗”的一声,寒御抱着冷情跃出海面。

    “是寒总!”

    “医生!医生在哪!”

    “快,快点,我们过去帮忙。”

    待寒御把冷情放在甲板上,随行的医生立即赶过来查看冷情的状况。

    “肺部呛水,缺氧过久,陷入暂时昏迷。寒总,我们必须要先把冷小姐胸腔的水排出来,否则冷小姐会有危险。”

    “我来。你们通知下去立即把游轮靠岸通知医院做好准备。”

    寒御双手压在冷情胸前,动作有条不紊手法标准娴熟。

    不一会,冷情就吐出了大口大口的海水,但人依旧昏迷。

    医生又检查了一遍,“冷小姐现在基本稳定下来了,寒总请放心。”

    寒御抱起冷情朝休息室去,把她苍白的小脸压在心脏的地方。

    放心?怎么可能放心!

    “送套衣服过来。”

    “是。”

    离靠岸还有段时间,湿衣服穿在身上不仅不舒服而且还容易感冒。

    寒御找了个女生帮冷情换了衣服,他坐在冷情床边好一会才走出来。

    甲板上。

    “说!她是怎么掉下去的!”寒御眸如寒潭,褐色瞳仁闪现锋利的光芒。

    他不相信冷情会自己跳下去,其中必定有隙。

    被他眼睛凛冽一扫的众位工作人员,吓得瑟瑟发抖。

    没一个人说话。

    寒御声冷如冰碴,“没人知道还是知情不报?”

    最后一个细若蚊蚁的声音说:“我…我知道。”

    所有人转脸看她,发现是那个负责后勤的小女生,她刚来工作没多久。

    “说!”

    “我…我当时在甲板上收拾布景,忘记把头纱放好。一阵海风吹过来,就把冷小姐要用的头纱吹走了。当时冷小姐也在甲板上,她看见了就攀在栏杆上侧身踮起脚尖伸手去拿,但就在这个时候船上突然晃动,冷小姐没来得及抓住栏杆就掉下去了。”

    寒御脸色冷禁阴寒,直冒冷气。那个女生被吓得够呛,趔趄几步泪流满面不停地朝寒御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她的上司狠狠刮了她几眼,走到寒御面前恳求说:“寒总,真是很抱歉都是我管教无方。还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她。她只是个小女生,不值得您亲自动手。呆会我就好好教训教训她,然后把她炒了。为了弥补我们影楼对冷小姐造成的伤害,这次的费用就由我们影楼承担。您看怎么样?”

    寒御不在乎这点钱,只是真相如何他会亲自调查。仅凭那人的片面之词,寒御也只是听一半,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他当时也在甲板上,根本没见到那个女生。

    既然要玩,那他就奉陪到底。

    他倒要看看是谁敢把手伸到他这儿来。

    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

    寒御厌恶地盯着那个女生,冷道:“别再让我看见你,滚!”

    傍晚,医院病房里。

    橘红的斜阳投在白色的被子上,被子上插着针头的手动了动。

    寒御感觉到被他握紧的手动了,连忙抬头。

    他看到冷情眼皮不安

    地跳动,一番挣扎后艰难地裂开一道缝隙,满眼的余晖钻进她眼里。

    “你醒了,渴吗?”

    待双眼完全睁开,寒御深邃的五官映入她眼中。

    以为冷情没听见,寒御又问了一遍,“要喝水吗?”

    言语之中难得的温柔。

    冷情挣扎着要坐起来,寒御按住她肩头不让她有所动作。

    “你现在体力还没完全恢复,还是躺着吧。”

    然后递了杯水给她,冷情噪子干涩难忍接过喝完一大杯才感觉好受点。

    寒御见她把水喝完,以为她很渴,遂问:“还要吗?”

    冷情摇摇头。

    “这里是哪里?”声音有些沙哑,一开口还有点疼。

    听见自己的声音,冷情猜估计是海水灌进来时呛伤食道了。

    “医院。”寒御答。

    “你噪子还没好,今天先不要说话,有什么话写在本子上。”

    寒御从医生那得知,她喉咙因为海水呛到受伤了。所以特地去问护士拿了一个本子,让她醒过来的时候可以写在上面。

    冷情在上面写道:不要告诉我爹地妈咪,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寒御深深地看着她,心想着:这女人,难道就不能心疼一下自己?总想着别人不累么!

    “我没告诉他们。”那群人来,冷情肯定不能静养。反正她已经脱离危险了,告诉他们只是徒增担心罢了。

    冷情继续写道:“谢谢你,救了我。”

    在失去意识前,她听到了寒御在叫她可那时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回答了。

    那个朝她游来的身影,是他。

    寒御其实也没有那么冷酷无情,起码对她有着点点温情。

    冷情忽然表现出这么认真而正式的谢意,让寒御不知怎么回应。

    毕竟冷情对他一直都是冷眼相看的,两人之间的相处过程也总弥漫着烟。

    “你是我未来的太太,救你是我分内之事。”

    寒御酷酷地说。

    “饿不饿?”他问。

    冷情摇摇头。

    寒御蹙眉,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饭,怎么还没饿?

    可转眼一瞥,见到那瓶在吊着的营养液就明白过来了。

    冷情在纸上写:我想出院。

    寒御立刻说:“不行!”

    她继续写:闻到医院的味道,我难受。

    “你现在这样子回家只会被冷叔叔他们发现,这样他们肯定更担心。你要不想让他们发现,你最好呆在医院。”寒御搬出冷情父母试图让她妥协。

    “那我就去住酒店,反正我不想住在这里。”冷情就是要出院,她自己的身体她清楚。说什么,她也不想住在医院那么冷冰冰的地方。

    生病的人对温暖尤为渴望,即使是冷情也不例外。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住酒店,要住的话也要跟我一起住。你答应的话,我就去给你办出院手续。”

    冷情想了想,答应了。

    只要不住医院,怎么都行。

    一个小时后,寒御带冷情回了他的公寓。

    冷情指指里面,用疑惑的眼神问他:这,是酒店?

    寒御笑笑,说:“酒店哪有这里舒服,这是我工作时住的地方。这离集团近,我有时加班晚就会在这边睡。”

    “你是第一个进来这里的人。”

    冷情诽腹:我又没问你这个!

    寒御拿了一双新的棉拖给冷情穿上,然后跑去厨房看看还剩多少材料。

    他已经有好几个星期没回来这边了,不知道冰箱还有什么东西。

    打开一看,只有几颗鸡蛋和西红。

    寒御只得打电话叫了酒店的几个外卖。原本还想给冷情露一手的,现在没戏了,还是得要提前准备好才行。

    听说生病的人很脆弱,心理设防很低。

    寒御就想着趁这时候,让冷情对他的态度改改观,不要那么抗拒他。

    虽然只有鸡蛋和西红,可对寒御来说这样也够了。

    冷情参观完他的公寓,也没见他从厨房里出来。有点好奇寒御在搞什么东西,于是她往厨房走去。

    只见寒御穿着围裙在切西红,黑色衬衫的袖子卷至手肘,露出手臂处线条漂亮的肌肉。

    他低垂着脸,额前的几缕碎发斜斜地遮住他的剑眉,浓密的长睫毛在灯光投射下落下斑驳的阴影。雕刻般完美的五官,棱角分明的轮廓,从侧面看去愈发立体。

    厨房里的寒御身上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气息,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沉淀感。

    寒御无疑是让人赏心悦目的,任何人都会被他这种难以抵抗的魅力所吸引。

    冷情站在门口,对他脱口而出:“寒御,我们明天去领证吧。”

    寒御手抖一下,差点把手给切了。他喉结缓缓轻轻地滚动,噪音从胸腔低低回震,声线低沉而富有磁性,说不出的迷人。

    “你这是在对我求婚?想不到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嫁给我啊?”

第50章 领证 下

    冷情脸上神情一凝,转身走了。

    心脏却“怦怦”直跳好像要跳出来一样,冷情懊恼:我到底在说什么!

    冷情魔怔了,她不相信自己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寒御对她来说,太危险了。

    背对着寒御的她腮上点点微红,气息稍稍紊乱。一点也不像刚刚那番冷脸模样,可惜寒御没有看到。

    寒御以为她生气了才转身要走。怕冷情反悔,他立刻敛起笑意,望着她的背影,沉沉道:“我当真了,冷情。我决不允许你反悔。”

    冷情偏过头,露出侧脸对着寒御。

    “我也不允许自己反悔。”况且这只是爹地的要求罢了,反正都说出口了。既然这是本就要去做的事,现在也只是提前去完成而已。

    冷情攥紧拳头,暗忖:希望选择和你合作是件好事。

    寒御听了,一股暖流淌在心头,嘴角勾起笑意。

    “去客厅坐着,晚饭好了我叫你。”

    冷情走了一圈,还没完全恢复的身体有点累。她径直走向客厅的沙发,坐下来。

    寒御余光瞥见冷情那乖巧温顺的动作,连带着眼神都浸满了温暖。

    如果她一直能那么听话就好了。

    可是,那样就不完整了。

    想到自己刚刚的想法,寒御摇摇头笑了。

    这样就好,偶尔这样也挺好的。

    不一会儿,门铃响起。

    冷情刚想起来去开门,寒御突然从厨房里走过来。

    “你坐着,我来。估计是酒店外卖到了。”

    冷情点点头,就不去理会。

    她听见门外有人说话,寒御简单地应了一句就拎着一大包东西走进来。

    菜肴的香味渗透在空气中,刺激着冷情的味觉,这会她发现肚子好像有点饿了。

    为掩饰饿意,冷情喝了一杯水。

    肚子才没有失态地叫出声来,否则就太了。毕竟她在医院的时候说过不饿的,如果这时候肚子叫让寒御给听见了,她还要不要脸了。

    刚才就让寒御得意了一回,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得意第二回。

    自从掉海里后,冷情觉得她今天特别脆弱!

    想起这个,她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了在海里看见的小女孩。

    冷情抿紧双唇,瞳孔不安地渐缩成点。

    那正是她自己,那张脸!她怎么可能会忘记!

    可是这件事,她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如果不是这次掉进海里,她恐怕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小时候也曾掉进海里。

    难怪,她会对深海如此恐惧。

    爹地和妈咪到底瞒了她多少事情!

    冷情抱头无力地埋在膝盖,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

    “冷情,冷情!”

    寒御摆好菜,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应。

    望过去,只见冷情似乎痛苦地躬身坐在沙发上。

    还没来得及思考,他就跑到冷情身边。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们立刻去医院。”

    冷情抬头,思绪被寒御紧张的样子唤了回来。

    “不用去医院,我没事。”

    寒御拧眉,有点不相信。刚才她那么痛苦的样子不像假的。痛苦是骗不了人的。

    “不行,我就不应该让你出院。”

    说做就做,寒御猛然强势地抱起冷情,走向门口。

    冷情吓一跳,大喊:“你干嘛!”因为喊得太用力,嗓子像撕开一般疼。

    寒御心里又急又气,只得重重地呵斥她:“别说话。”

    眼看寒御快走到门口了,冷情拼命地挣扎着敲打他坚硬的胸膛。

    “放我下来,我不去医院。”

    寒御置之不理,她不关心自己的身体,他不能由着冷情。

    不一会儿击打停止了,胸口处传来呜咽的哀求声,“请你别让我变得那么卑微。”

    寒御脚步一顿,她这是在求他?

    医院对于坚强的冷情来说实在是弱小者的避难所,她那么坚强的人怎么会让自己变成那样弱小而卑微?

    寒御深深地望着冷情那双泛着泪光的眼睛,“你真的没事?”

    倔强地不让泪水往下掉的冷情道:“我没事,刚才只是想起了一些不该想起的事情。”

    寒御把她放下来,转身走进厨房。

    “晚饭好了,整理好就过来。”

    他继续问,估计冷情也不会对他说过去发生什么事的。

    他们之间还没到坦诚相待的程度,他不勉强。

    但,她的未来只能和他有关。

    五分钟后,冷情一脸平静坐在餐桌上。

    寒御舀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说:“喝点汤,虽然是酒店熬的,但对恢复体力很有用。”

    冷情接过,说:“谢谢。”

    她喝完一碗,淡淡地开口:“刚才我失态了。因为还不确定,所以我不能对你解释。”

    寒御不甚在意,她能这么说已经算解释了。其他的就让时间慢慢来告诉他吧。

    “没关系。”

    两人似乎达成了某种约定,气氛渐渐融洽了不少。

    冷情尝了好几口,发现味道都不错挺合她胃口。

    “这是哪家酒店的?”冷情指着那盘西红柿炒蛋问。

    酸酸甜甜的味道让她胃口大开。

    寒御笑意渐深,掀唇道:“酒店还请不起我。”

    心里却诽腹:她刚才都在看什么,没见我在切西红么!掉海里一次,就迷糊了?

    “这是你做的?”冷情惊呼。

    “怎么?不相信?”寒御似笑非笑。

    冷情仔细想了想,好像有看到他在厨房切什么东西来着。当时,光看他了就没注意到他在切什么。

    她以为寒御只是会

    做饭而已,但没想到味道这么好。

    “嗯。”冷情应道。

    “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相信。”寒御低下头,淡淡地说。

    “我拭目以待。”

    结束了晚餐,冷情想帮忙收拾餐桌被寒御阻止了。

    无事可做,冷情便拿出手机翻了翻。

    忽然想到,自己还没给家里打电话。这么晚了还没回去,她妈咪应该急坏了。可是手机上没有一通未接电话,冷情诧异。这要是平时,她晚一点回家手机估计早就打爆了。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于是她给木暖晴打了过去,几秒后接通了。

    “情儿,怎么了?累了就在御儿那好好休息一宿,不用急着赶回来。”木暖晴关心之余还有点窃喜。

    傍晚的时候接到寒御电话说情儿今天拍照有点累,在他车上睡着了所以他自作主张把人带回他的公寓。而且还特地打电话过来请求她的原谅,并保证说明天一定准时送冷情回家。

    她做妈咪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怎么知道?”冷情回问,抬眼看向厨房,只见到一个挺拨的背影。

    木暖晴笑笑,说:“御儿已经和我说过了,你今晚就在那好好休息。情儿啊,其实妈咪也不是古板的保守派,你们就算在婚前发生点什么我也能接受的。最好能给我生个小外孙,那就更好了。情儿,你们要努力喔。”

    冷情面无表情,只说:“你想太多了,挂了。”

    寒御擦干手,走出来。

    冷情对他说:“你告诉我妈咪了?”

    寒御很坦然,说:“她相信了。”他就是有那股自信,未来丈母娘很信任他。

    “是啊,她相信了也误会了。你到底跟她怎么解释的?”冷情猜现在两家人全都知道她现在和寒御在一起。

    这回真的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寒御定定地望向冷情,眼神里满是坚定。

    “你在这里也是事实,除非你想让他们知道真相。”

    这下,冷情无话可说。她不能对家人说出真相,现在也唯有这样了。寒御今天为她做的够多了,她再不识好歹就是没心没肺。她没有任何理由去责怪一个救了她的人。

    “知道了,不管怎样。今天还是谢谢你。”

    寒御摆摆手,让她别道谢了。

    “今晚你睡我房间,你介意的话就拿柜子里的床单重新铺一下。那是新的,你放心。”

    这公寓只有一间房间,冷情是知道的。因为她刚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

    “不用了,我睡沙发就好。”冷情看看这参不多两米长的沙发,想着:她睡的话足够长了。

    但是要寒御委身于这里的话,想想都觉得难受。他那身高,冷情想应该有一米九。这么高的人,睡在这么小的沙发实在是一番折磨。

    寒御脸色一下子不好看了,他阴沉道:“让病人睡沙发,况且还是女人。我寒御不是这种人。既然是我带你来的,我就要负起这个责任。”这有关男性自尊,他是男人怎么可能让还没痊愈的冷情睡在这里!

    面对寒御的强硬,冷情也不得不让步。

    两人走进房间,寒御打开柜子拿了一套崭新的被单和被子放在床上。然后把原本床上的被子卷起来,递给冷情说:“帮我拿到沙发上。”

    冷情接过,走到客厅沙发把被子放下。

    一阵淡淡的柑橘清香夹杂着略带几分泥土气息的广藿香轻轻地飘过冷情鼻尖。

    这味道好像寒御身上那股看不清道不明,却无时不刻散发着成熟稳重的魅力一般阴郁而神秘。

    当她走进房间,寒御已经把床弄好了。原本黑色的床单被天蓝色覆盖,成为这房间唯一的一点色彩。

    因为寒御的房间,除了墙壁是白的,其他全都是黑色。

    所以,那一床天蓝色显得有点突兀。

    寒御看见冷情进来,拿一件衬衫对她说:“今晚先穿这件衬衫,明天我让人送衣服过来。”

    冷情蹙眉,盯着那件衫衫好一会没说话。

    寒御遂道:“我没穿过。”

    之后,她才接了过去。

    整个公寓只有房间里才有浴室,冷情让寒御先去洗澡,然后他就不能再进入这个房间。寒御很好说话地答应了,他捞起睡衣走进浴室,约莫二十分钟就出来了。

    冷情站在阳台上,没发现。

    于是寒御喊:“小学生都知道还没好就不要在外面吹风。”

    意思是她连小学生的常识都没有?

    冷情没细想其中暗含的关心之意,直接没了继续欣赏星空的心情。

    “你可以出去了。”

    寒御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被冷情推到门外。

    “嘭”一声,关上了。差点把他鼻子给拍扁。

    寒御暗骂,这女人可真狠!不就说了一句话,竟敢把他给辇出来!

    “咔嗒”一声,上锁了。

    寒御眼底冒火,她这是把他当禽兽?他还能夜袭不成!

    可转念一想,她现在还没完全恢复。

    心里难免会对自己家以外的地方产生恐惧,下锁也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安全感而已。

    他一个大男人跟她置气干什么?

    算了。

    寒御敲敲门,对冷情说:“好好休息,晚安。”沉沉的噪音带着磁性,令人倍感心安。

    冷情眸光波动,熠熠生辉。

    浅浅慢慢地开口:“晚安。”

    翌日清晨。

    一大早门铃响起。

    冷情敏锐地察觉到客厅传来的声音,睁开双眼。

    她洗漱完,刚走出房门。寒御一身西装革履,精神抖擞地站在她面前。

    “醒了?换上它。”

    说完,寒御拿一个袋子给冷情。

    “这

    是?”她问。

    “你的衣服,看看适不适合。”寒御推冷情进房间。

    冷情糊里糊涂地穿上,镜子里倒映着她身穿一袭淡雅碎花裙,朵朵樱花盛开在裙裾。及膝的裙摆下露出白皙纤细的小腿,束腰的设计恰到好处地构勒出她不足以盈盈一握的细腰。

    只要看一眼,便心生喜悦之意。

    只是怎么会这么合适?尺寸什么的全对了!

    当冷情打开门站在寒御面前,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果然,她还是最适合樱花。

    冷情觑着他,冷脸如霜,不自在地想了好久。最后才憋出一句:“你怎么知道的!我的…就是裙子怎么会刚刚好适合。”

    寒御嘴角弧度加深,褐眸流连在冷情身上。“男人的天性。对你,只要一眼就够了。”

    他都抱她好几回了,单凭触感就能猜得到。

    况且,她那一手就能掌控的尺寸。他目测就知道了。

    面对寒御的调戏,冷情脸不争气地红了。她怒瞪着寒御,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寒御生了戏弄她的念头,对她安慰说:“你还有机会长大,别担心。”

    冷情热得脸要冒烟了,瞬间爆红。

    “闭嘴!”

    她快步走开,在寒御看来就是落荒而逃。

    他捂住嘴巴,偷偷笑了。

    有趣,太有趣了。

    一直到吃完早餐,冷情也没和寒御说过一个字。

    寒御焦急却又不想自己先低头,只得闷声拿早餐出气。

    嫌那个助理送过来的早餐,难吃。

    抱怨几句也没见冷情搭理他,寒御才明白自己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不该在今天惹冷情的!

    可是后悔已经没有用了,冷情不想说话谁也不会理会。

    临出门前,寒御咳嗽几声假装没发生什么事一样,问冷情:“今天有没有好一点?”

    冷情冷眼睨他一会后,说:“我要回一趟十里红妆。”

    寒御剑眉竖起,收紧双拳,薄唇抿起。

    她想反悔?!

    “不行,你不能反悔。”

    冷情微怔,红唇微张。不知该说什么好,心里有点哭笑不得。

    他以为我反悔?因为刚才的别扭就轻易反悔?

    她抬起头与寒御四目相对,说:“没有户口本,怎么登记。”

    寒御瞳孔微缩,抓起冷情的手就往外走。

    “在我这。”

    冷情震惊不已,直到被寒御拉到车里坐着才缓过来。

    寒御从车里拿了两本户口本给她看,问:“这回可以出发了吗?”

    确实是她家的户口本,冷情应道:“嗯。”

    寒御估计冷情有很多想问,于是解释说:“冷叔叔三天前给我的,原本想拍完婚纱照就带你去的。”没想到你会发生意外,更没想到你会主动提出领证。

    但寒御没继续往下说。

    冷情侧目盯着寒御刀削般完美的五官,突然对他生出一种言不由衷的难受。

    毕竟这个结婚证只是她答应爹地的条件而已,她拿婚姻当交易一直不曾怀疑过自己的决断。可是当她真的要踏进神圣的婚姻殿堂时,她开始害怕她这种人能获得救赎吗?

    来到民政局的时候,冷情停止了脚步。

    寒御疑惑地看着她,等着她。

    冷情低低地轻问:“寒御,我们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寒御走到冷情身边,声音很低沉但却清润明亮。

    “对不对,走下去才知道。”

    冷情抬首,他深褐色的眸子深邃又明亮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燃烧,热忱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眸光灼灼尤如喷涌而出的岩浆,似要把她燃烧殆尽。

    冷情睫毛动了动,说:“我们进去吧。”

    也许是早上,里面没有很多人。

    一进去就到他们,几乎不需要排队。

    畅通无阻,可谓好兆头。

    工作人员是一位年轻的女生,她见到寒御和冷情一开始吓坏了,手忙脚乱不知该干什么。

    重要之日,寒御收敛了骇人气场,低声对那人说:“我们不搞特殊,你别紧张。”

    那位年轻女生咽咽喉咙,连忙点点头,并把表格、资料给两人填写。

    登记人员接过填好的表,对冷情说:“请问你是自愿嫁给他吗?”

    冷情收紧手指,坚定地说:“是的。”

    登记人员又对寒御说:“请问你是自愿娶她吗?”

    寒御伸手牵起冷情的手,十指相扣。眼带暖意望向冷情,答道:“是。”

    登记人员笑意盈盈,朝两人满意地点点头。

    得到陌生人的祝福,冷情和寒御回以微笑而后相视一笑。

    上交户口本和身份证,经核实后。寒御和冷情被带去拍照,一瞬间两人的笑容便定格在同一张照片上。

    “恭喜你们,新婚快乐。”摄影大哥拍完对两人说。

    一份又一份陌生人的祝福,让冷情触摸到那份温暖,心里阳光万里。

    她呢喃着:我也是可以被祝福的。

    “谢谢。”两人回应道。

    回到刚才登记的地方,工作人员已经把证全弄好了。

    冷情和寒御坐在那里,亲眼目睹那个钢印重重地压在结婚证上。那闷雷一般的声音在冷情心里无限放大,那钢印不像是压在结婚证上更像是重重地压在她的心上。

    她结婚了。

    那位女工作人员递给寒御和冷情,开心地说:“从现在起你们就是合法夫妻。恭喜你们,新婚快乐!”

    冷情和寒御接过红本本,“谢谢。”

    她揣摩着本子上结婚证三个字,好像觉得还有余温。

    两人走出民政局,头顶阳光明媚。

第51章 小情,我回来了

    两人坐在车里,谁也没有说话。

    他们结婚了,可是一切都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这张结婚证只是他们之间合作正式开始的标志,从今天起他们就要成为别人眼里恩爱的夫妻。

    气氛稍稍有点微妙,这时寒御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

    他瞄了一眼,就把手机扔到一边应该是不打算接了。

    手机持续不断地发出的声响,让冷情偏过头来看他。不经意间,他手机上的备注闯入她眼里。

    冷情对他说:“顾阿姨,应该有事找你。”

    寒御拧眉,十分不满地看着手机,最后还是接了。

    “你什么时候送情儿回来啊?这都几点了?你们俩快点回来,我们全都在十里红妆等着呢。”顾倾心急火燎地说,仿佛想把寒御和冷情直接从电话里揪回来。

    寒御暗惊,难道她知道我们领证了?

    可他转念一想,这不可能。以他妈那性格,如果知道他和冷情领证了只怕这会早就心喜若狂地昭告天下了。哪里会有时间给他打电话?

    这么急让他们回去,估计和婚礼脱不了关系。

    寒御淡淡地回一句:“在路上。”之后就挂了电话。

    他发动车子后才缓缓说: “他们全部在十里红妆等我们回去。”

    冷情呼吸一滞,问:“他们知道了?”

    虽然这件事早晚都会发生的,但她不想那么快让别人知道。这样的话,她在其他人眼里还是冷情而非寒御的妻子。

    寒御余光观察着她,对她那副害怕让别人知道的神情异常不满。

    他有那么见不得人嘛?

    和他结婚就那么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她到底不想让谁知道?

    一连串的疑问砸在寒御的心头,他强压下不快的念头。

    起码今天他不能和冷情起冲突,未来他有一生的时间来找这个答案,无论是谁,敢觊觎他寒御的人那就是找死。

    就算他们的婚姻是一桩合约,他也不容许一丝一毫的背叛!

    一缕嗜血的微光闪烁在寒御的瞳眸,一瞬间便隐去了。

    “今晚陪我去见个人。”不容别人拒绝的语气,强势得骇人。

    既然已经是他的人了,那也是时候让她进入他的生活,接触他的世界。

    “你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真正的关系。我们只是互相利用,就算是结婚了这一点也不会改变。”所以任何夫妻间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在他们两个人身上。

    寒御浑身散发着寒气,目光似冰碴子一般又阴冷又尖锐。

    互相利用?该死的!

    “怕我对你做点什么事?”寒御好笑地嘲弄道。

    冷情正视他,说:“你不会。”他虽有时候会强势得让人不喜,但强迫这种事情他肯定是不屑的。无论怎样,他也不会逾越雷池半步。

    对寒御这点信任和了解,冷情还是有的。她从来就没担心过这一点,她拒绝只是因为不想去接触他的世界。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只要彼此不去触碰那么永远都不会交叉。

    既然他们最终注定是没有结果的,那又何必去扰乱各自的生活。这样一来,他们结束的时候,一切才会迅速地恢复如初。

    就好像彼此从未曾出现在彼此的生命里一般,风过无痕。

    冷情的这点信任,让寒御内心极其复杂。他在她那里就只有那一点信任,如果她能真正地对他敞开心扉…

    不可能,别做梦了!

    寒御掉脑海里不正常的想法,继而勾唇狡黠道:“你会答应的,今晚你逃不掉,傍晚我来接你。”

    冷情不明所以,反正她不会去的。

    回到十里红妆,顾倾眼尖地上下扫描两个人。

    她尤其特别地盯了冷情的脖子好一会儿,但愣是一点痕迹都没看见。

    心里的那份热情立即就被水泼了一身冷,她的小孙子啊,怕是没戏了。

    害她昨晚兴奋了一整晚,结果他们两个一点事情也不发生。果然太安守本分了,他们两个没点外力推动是不行的。

    顾倾心想着:不行,这样下去我心心念念的小孙子什么时候才能出现。我得想个法子才行…

    “你们回来了。过来看看你们婚礼的请帖,这个款式怎么样?”木暖晴走过来,拿给寒御他们看。

    照片选的是她头戴花圈坐在秋千上的那一张,但如果忽略她扬长脖子和寒御低头作势亲吻那个动作的话,冷情觉得请帖会更加不错。

    “不错。”寒御点点头,对请帖的制作似乎很满意。

    “是吧,这照片还是我和暖晴一起选的。一眼就选中了这张,哎哟,拍得太好了。”顾倾左右看着请帖里的照片,眉开眼笑。

    冷情无奈也只能符和地同意了,可还是有点疑问:请帖制作方怎么这么快就拿到照片?这婚纱照可刚拍完没多久,这影楼动作还挺快。

    但她看了看旁边的寒御,答案似乎浮出水面了。

    以他的能力,做到这一点也不奇怪。

    “爹地和外婆、寒叔叔呢?”冷情没见到他们三人,遂问。

    因为还不是周末,沐

    沐应该不在家。

    “在写请帖呢,有些重要人的请帖还是要家主手写才显得出我们两家的诚意。”木暖晴说完和顾倾一起整理请帖去了。

    冷情和寒御往里一看,客厅里堆着一大堆请帖。

    冷斯辰和寒城正在那认真地写着,木老太太就在旁边指点一二,指出他们哪个字写得不太好。

    “要不要我帮忙一起写?”寒御问。

    这一问,三人才注意到冷情和寒御回来了。

    “你写不合适,就让你父亲他们写就行,他们也快写完了。”木老太太戴着眼镜一边仔细地检查一边说道。

    木老太太推推眼镜,精光一闪,问:“你们俩什么时候去领证?现在距婚礼不到一个星期了,我可不答应你们没有任何法律的证明就举行婚礼。”

    只有两人领证了,她才能安心。三天前她就催冷斯辰快点给户口本寒御,让他带情儿快点把该办的事都办了。这么几天过去了,怎么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冷情蹙眉,想着:看来是瞒不住了。

    寒御直接道:“我们结婚了。”五个字,掷地有声。

    正在写字的两位家主,停下了笔。木老太太呆滞一会儿后笑逐颜开地接过寒御递来的结婚证。

    “还真的是啊,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木老太太翻开,里面正是两人的名字。她喜得热泪盈眶,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担心了这么久的事,这回终于定下来了。安心之余更多的是感动。

    情儿终于做到了和她外公的约定。

    木老太太拿手帕擦擦眼角,笑着望向寒御和冷情。

    “一定要好好在一起,一定要幸福。”

    寒御搂住冷情的肩头,郑重道:“我们会的。”

    冷斯辰和寒城互相对视,欣慰地笑了。

    他们两家终于是亲家了。

    木暖晴和顾倾在楼上,没能第一时间知道。当她们两人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顾倾一脸焦急,老太太怎么哭了?

    寒城递给她一个红本本,让她看。顾倾低头一看,结婚证!

    谁的?!不会是!

    她快速打开来看,那两人不正是她儿子和情儿嘛!

    “你们结婚了!”顾倾惊呼,声音之大估计一公里外都能听见。

    “什么!我看看。”木暖晴也走过来看。

    她惊喜道:“天啊,我不会在做梦吧。”

    冷情不解,她只是去领个证而已有这么惊讶么?

    顾倾喜得忘乎所以,一把搂住冷情。

    “情儿,你终于成为我儿媳妇了。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顾倾哽咽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喜悦。

    冷情抬眸与木暖晴鼓励的眼神相撞,她深深地吸一口气,对顾倾开口喊道:“妈。”

    顾倾肩头在低低地颤抖,两行热泪就这么流了下来。

    “哎,我的好媳妇。”

    寒御就这么深深地看这冷情,像是要把她刻进眼睛里一样。

    意外地,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冷情,很美。

    而这样美的冷情,以后就是他寒御的妻子。

    寒御蓦地觉得心脏的位置,暖暖的。

    这等大喜事当然要好好庆祝一番,因为木老太太不想到外面去所以两位家主决定就在十里红妆举行宴会。

    木沐也得到消息,飞奔回来了。只有冷牧正在进行封闭训练不能回来。

    餐桌上,两家人彼此熟络。得知寒御和冷情终于正式领证的木沐,底气足了也不怕寒御。现在怎么说,她也是寒御的小姨子。

    改口这事,怎么也得提上日程了吧。

    所以寒御黑着脸被迫叫了木沐好几声“小姨子”,这可把她给乐坏了。

    下午,只有顾倾和木暖晴在客厅。寒御、冷斯辰、寒城都回公司了。木老太太在楼上休息,冷情在画室作画,木沐也早就去上学了。

    正当她们在讨论鲜花要哪几种的时候,桂婶领着一个人走进来。

    “夫人,这位先生说他是影楼的。”

    “让他进来吧。”木暖晴说。

    那人恭敬地说:“冷夫人,我是来给冷小姐送婚纱照的。”

    木暖晴点点头。

    随后那人朝门外喊,“进来。”

    两个小伙子抱着几本厚厚的影册以及几个大大的相框进来,小心地放在桌子上。

    那人对木暖晴鞠一躬,“我代表我们影楼对冷小姐造成的伤害,再次表示万分的抱歉。”

    说完,他领着两个小伙子离开了。

    木暖晴和顾倾瞪圆着眼,消化着那个爆炸性的信息。

    伤害?情儿发生什么事了?

    找情儿问,铁定也问不出什么事。既然是不想让她们知道的事,就更加不能直接问了。

    “这件事,我们不能问情儿,就连御儿也不行。他们俩应该有事瞒着我们。”顾倾低声说。

    “那偷偷调查?”木暖晴问。

    “嗯。先看看这照片有没有什么线索。”顾倾分析说。

    于是她们打开了照片

    ,一张张唯美大气,风格异样的婚纱照映入她们眼里,惊艳得无法言说。

    虽说张张都是怦然心动的美,但是这最后一张深海之吻一下子就捉住了她们的眼球,这张太震撼了。

    如果寒御在这儿,他就会发现这是他在深海为冷情渡氧气的一幕。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人会把这一幕拍下来,还拍得那么美。即使是在海里,他们两个人的五官都拍得一清二楚。画面渗出的那份深情分外缱绻动人。

    “暖晴,婚礼的海报就用这张!”顾倾激动万分对着木暖晴说。

    “好,我同意。”木暖晴爱不释手地摸着那张照片。

    傍晚,冷情手机收到一则短信。

    然后她飞也似地跑出了十里红妆,就连木暖晴在后面叫她也没听见。

    短信上写着:小情,我回来了。

    发信人是一串数字,没有任何备注。

    也许只有冷情才知道对方是谁。

    冷情坐出租车到了那里,一个挺拔俊逸的身影背对夕阳而立。落霞把他白色的衬衫染成温暖的橘红色,傍晚的风伴着海水的潮湿灌进他的衣衫,沙沙作响。

    冷情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收紧手渐渐靠近。

    察觉到有人向他走来,那人转身缓缓转身。

    他一双如繁星般晶亮的眸子,洋溢着淡淡的温馨。

    “小情,你来了。”

    清朗的男声在旁,那嗓音有如风铃般干净而清脆。

    冷情站住,不再往前。

    是他,他真的回来了。

    “你回来做什么。”她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依旧是那淡漠的模样但她尾指轻轻地抖动了一下。

    那人低笑,走到冷情身边,摸摸她的头。

    “小情还是那样口不对心。这一点,还是没变。”

    冷情嫌弃地打掉他的手,“别动手动脚。”

    那人收回手,诽腹:啧,一点也没有小时候可爱。

    “小情结婚,我怎么能缺席。”那人微笑地对冷情说,可那笑容多了几分凉意。

    冷情冷哼,她才不会相信他这么蹩脚的借口,怕是借参加她婚礼这个幌子回来看某人才是真正目的。

    这都十年了,他这温水煮青蛙的方法果然不靠谱,冷情也是服了他这种慢悠悠的淡定。不过,算了。正因为他没有进展,才能为冷情所用。毕竟如果有了牵挂,做事就有了顾虑。

    或许,他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迟迟没有采取任何动作。

    “事情怎么样了。”冷情转了个话题。

    那人忽而神情凝重,摇摇头。“还没有眉目。”

    冷情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她都快要结婚了,怎么还是没有半点动静?难道外公没看到?还是说外公不在中国?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她如是说,神情寡淡分外落寞。

    没关系都十年了,她不怕再等等。

    “我回去了。”

    冷情转身走几步,背对着他说:“温伯伯应该很想你。”

    他俊逸矜贵的脸庞又扬起了温暖笑容,信步朝冷情走来的动作如同翩翩公子般优雅。气质温润如玉,神情儒雅高贵。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他一直都是如此。

    冷情记得温言一名是温伯伯取自《诗经小戎》里面一句: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温言恰如其名。

    “小情要撇下我去见别人?”温言把别人两个字咬得紧紧的,似乎要把这个别人咬碎。

    小情和谁结婚,他知道。正是因为知道他才要回来,不给寒御添点堵他是不会罢休的。起码这段时间,他不会让寒御好过。

    想娶小情,他还没同意呢。

    冷情自知理亏,因为她没把和寒御结婚的这个消息告诉他,他这会是兴师问罪来了。

    “我送你回去,这样行不行。”冷情怕他继续纠缠这个问题,缓和自己的语气,低下姿态,好言好语地和温言说。

    温言搂过冷情的肩膀,戏谑道:“我还是喜欢这样的小情。”

    “那就为我接风洗尘,陪我去吃一顿。”

    冷情眼神警告地盯着他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温言讪讪地收回手。然而又迅速地抓住冷情的手腕,得意道:“我怕你跑了,谁陪我。”

    冷情冷眼看他,“你不回家?”

    “我没告诉我爸,现在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我回来。”

    冷情没说话,随他去了。

    选了间意大利餐厅,温言拉着冷情走进去恰巧被电梯里的陆寻看见了。

    见到冷情,陆寻刚想叫“大嫂”就生生住了嘴。

    因为他清楚地看到了冷情和一个男的牵着手,看起来还挺亲密的。嗅到一股奸情的味道,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陆寻邪魅一笑。

    寒御头上绿了?

    哈哈哈,想到那画面,陆寻就忍不住笑了。

    那霸王龙要是知道了,估计会喷火。

    忽然想到今晚,寒御好像说有事要宣布。

    陆寻就断了马上报告的念头,这种事情当然得当面说才劲爆啊。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第52章 婚礼前夕

    晚上,夜未央。

    “什么?嫂子不来了?御哥,不是说好今晚让我见见的嘛?”沈君安大叫道。

    他一直都很想见见冷家大小姐,明明之前御哥都答应了说今晚会带冷情过来的。他还为了今晚推了好几个重要的邀约,现在竟然被放鸽子了?

    第一次被人放鸽子的沈影帝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可对方是寒御,他也只敢抱怨两句,多了他也不敢说。

    而且,寒御应该也不好受。从进门到现在,他都狂灌多少瓶了。一个人闷声在那喝,只扔下一句,“她今晚不来了”就没说过一句话。

    被大嫂放鸽子的,不止他还有御哥呢。这样想想,他心里平衡了。

    无辜躺枪的冷情,无端被埋怨上了。她早上就没有答应寒御说去,只是寒御一个人在那坚持罢了。

    时间回到两个小时前,寒御下班后就去十里红妆。他原想着,他亲自上门邀冷情去吃饭,就算冷情不想去,木暖晴也不会同意的。木暖晴肯定会逼她出门,关于这点寒御深信不疑。

    可是没想到,冷情不见了。就连木暖晴也不知道她去哪里,只打了一通电话回来说会在九点前回家。

    她去哪了,和谁在一起。他一点也不知道,身为她丈夫却一点也不知道她的去向。

    简直就是笑话。

    天大的笑话!

    寒御已经找不到东西来发泄自己的愤怒了,他喝完一杯又一杯。埋在夜色中的脸阴冷而凝重如同乌云密布,整个包厢被浓重的低气压包围。

    一旁的陆寻看不过去了,按住他的手。“别喝了,不是有事要宣布吗?你让我们来就是来看你喝酒的?”

    原本他还想要看热闹的,可看见寒御这副模样,他也没有了看热闹的心情。

    寒御难道真的喜欢冷情?

    陆寻的话,让寒御想起了今晚的目的。他一双褐眸迷离着半眯起,头顶的灯光落在侧脸,留下一片阴影。

    “我结婚了。”

    “什么?!”陆寻和沈君安惊嚎,大惊失色。

    寒御这是来真的?

    “领证了?”陆寻又问。

    寒御喝了一杯酒,点点头。

    沈君安来了兴趣,高兴地问寒御:“御哥,你缺伴郎不?你看我行不行?”

    陆寻皱眉把沈君安拨到一边,“滚,伴郎的位置是我的。你省省吧。”

    寒御对陆寻不屑一顾,他还真没打算找陆寻当伴郎。

    “伴郎有人当了,但不是你们。”寒御轻飘飘地说。

    陆寻瞪着寒御,心底怒骂:我艹,这混蛋!

    沈君安失望地垂下头,唉,没戏了。想他堂堂影帝给人当伴郎,不用想都知道会有多少人关注这场婚礼了。他这是给御哥做宣传啊,省御哥一大笔宣传费不说,多少人请他当他还不当呢。

    陆寻转念一想,有了主意。

    “寒御,我跟你做个交易。”

    “得看我有没有兴趣。”寒御慵懒地跷二郎腿,怒气没刚进来那么浓了。

    陆寻勾唇一笑,“你一定感兴趣,因为这和大嫂今晚不来有关。”

    寒御神色一凛,“说。”

    “要我说也行,但我要做伴郎。”陆寻抬起下巴,说出自己的条件。

    寒御眉锋蹙起,脸色沉了下去。沉默片刻后,说:“可以。”

    陆寻得逞地朝沈君安眨眨眼,意思是:跟我争,你还嫩了点。

    沈君安敢怒不敢言,一口气把杯里的酒全喝了。

    随后,陆寻便对寒御说傍晚在餐厅里见到的事情,其中添油加醋地说了不少暧昧不清的细节。

    寒御脸色铁青,手中的杯子“啪”一声砸在地上,支离破碎。

    末了,陆寻还加一句感叹:“我看大嫂和那男的关系不简单。”

    言外之意是,我看你被戴绿帽了。

    御眼底酝酿着狂风巨浪,腥红的眸子翻滚着嗜血光芒,疯狂得就像要把人给生吞活剥了。

    陆寻一看,不得了啦。玩笑开大了,他赶忙救场道:“其实我也没看清楚,也许他们只是同学或者朋友而已。”

    同学?

    寒御危险地眯起双眼,心想:难道是他?那小白脸?

    寒御站起来,把门一甩,走了。

    他要去查清楚,这女人到底去干了什么。

    如果真的是那样,她就死定了!

    去停车场的时候,寒御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他虽说喝了不少,可是他在军队的时候做过两年的耐酒训练。区区几瓶酒,他还醉不了。

    很显然,那人是故意撞他的。

    寒御态度很不爽,用冷到结冰的语气说:“撞到人,就不会道歉?”

    那人走了几步,停下来。他撩拨了一下头发,斜眼不屑地瞥了寒御一眼。

    “哈?撞到你了?那不好意思。”

    那眼神分明就是在挑衅,寒御虽很想出手把那人的脸按在地下怒揍一顿,但想到陆寻刚才讲的事情他就忍下来了,毕竟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寒御冷哼,算你命大!

    当寒御转身离开后,那人勾唇露出浅浅的笑。

    夜色掩埋下的脸,正是刚送完冷情回家的温言。

    寒御驾车到陆寻说的那家意大利餐厅,直接找那儿的经理调出了监控。

    他一个人坐在贵宾室看刚才经理送过来的监控视频。

    他眉锋紧锁,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被人背叛的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仿佛一头坠落深渊的野兽咆哮着要一跃而起。如果不是脑中还有一丝理智,寒御也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他必须要缓和情绪镇静下来,只有野兽才会不顾后果地盲目渲泄愤怒。

    而,他不是野兽。

    即使两人都只露了侧脸,但寒御一眼就认出了冷情。

    还有那该死的陌生男人!

    那俨然正是在夜未央的停车场撞了他的的男人!

    寒御视线如刀般锋利地刮向监控里的男人,目光凌厉而冰冷似要把他撕碎。

    那男人刚才那挑衅的举动无疑就是在向他宣战!那股莫名的敌意终于有据可寻了。

    他就是为冷情来的!

    此时晚上十一点。地点:十里红妆。

    寒御斜靠在车门,望着楼上的某个窗户。夜色之中,点点星红在他手指间燃起。地下躺着一堆烟头,空气中烟圈四下肆虐,一时无法看清寒御脸上的神色。

    寒御看了监控后,满脑子都是冷情和那该死的男人牵手进进晚餐的画面,不知不觉地就到了这里。

    他要找冷情要个解释,否则今晚难以入眠。

    那扇窗子有灯光,他知道她还没睡。

    寒御把指间的星红扔在地下,踩灭了。他给冷情发了条短信,“我在你家门口,下来。”

    此时的冷情正准备睡了,手机突然闪烁起来。

    她看了一眼,没理会。

    没过几秒,手机又震动起来。

    “你不下来,我就上去。”

    冷情这次没法装作不知道了,她不能让寒御胡来。他上来的话,全家人都会被吵醒。

    她拉开一角的窗帘,只看见一片漆黑倏尔一道冰冷的视线向她袭来。

    寒御!

    他就在那里。

    冷情顾不得他的来者不善,快速找了件毛昵外衫披上就走出去。

    十一月的夜晚寒气逼人,冷情手脚一点一滴地变得冰凉使得她拢紧了身上的毛外套。

    她走到寒御跟前,说:“你找我什么事。”

    月光为她白皙的脸洒上一层轻纱,增添了几分柔和。

    “你傍晚去哪了?”寒御攥紧拳头,十分在意接下来冷情的回答。

    冷情以为他是因为自己拒绝他邀约的事而生气,所以才大半夜地跑来质问她。他堂堂总裁,这恐怕是第一次被人拒绝。

    “我根本没答应陪你去见别人,所以我傍晚去哪里是我个人自由。”冷情道。

    寒御紧绷着脸,把冷情压在车门上。

    他低头盯着冷情,咬牙切齿继续说:“傍晚和你在一起的人是谁!”

    冷情望进他那双幽深的褐眸,决绝而冰冷地开口:“你跟踪我!”

    寒御露出残忍的微笑,阴阳怪气地说:“你自己做过的事还怕别人知道?领证当天就出轨,冷情,你当我是死的啊!”

    冷情面带怒容,但没选择和寒御一吵到底。先不说这是在她家门口,两人争执的声音会被其他人听了去。再者,争吵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我问心无愧。”

    寒御被冷情明显不想解释的行为激怒了,他生气不已一拳砸在车门上。

    “问心无愧你跟那混蛋那么亲密,问心无愧你对那混蛋笑得那么开心?”是的,他看到冷情对那男人笑了。这是他最不能忍的!凭什么,他能让冷情笑得那么自然!

    冷情失神地捂住嘴巴,惊慌失措地盯着寒御。

    他就这么在意?

    这样的寒御,让她害怕。

    “寒御,你冷静点听我说。”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寒御捏紧冷情下巴,慢慢抬高。

    冷情下巴钻心地疼,眼泪被疼痛刺激得流出来,眼前的一切被泪水盖住而渐渐变得模糊。

    下颔的骨头都快要被他给捏碎了,他果真是毫不留情。

    冷情就这么倔强地不示弱,就算是疼死她也决不向寒御低头。

    寒御太阳穴突突地跳动,对冷情束手无策。他低头就对上冷情那精致却淡漠的五官,星空之下,那抹粉色嫩唇最是勾人。

    寒御用手摩挲着她的唇角,仿佛带上魔力一般,冷情觉得被他指间划过的唇角火辣辣的。

    她瞳孔里倒映着寒御不停放大的脸,下一刻她嘴唇就被寒御狠狠地侵略了。

    她被寒御整个抱在怀里压在车门前,因吃惊而微微张大的嘴巴正好给了寒御可乘之机。

    他的舌头如入无人之境,在冷情甘甜的口腔里恣意妄为,毫不客气地攻城略地。

    寒御那淡淡的酒香混夹杂着烟草味在冷情的唇瓣、甜腻的口腔里弥漫瞬间便夺去了她的呼吸。

    忽而冷情唇瓣一疼,寒御的声音就出现在旁。

    “用鼻子呼吸,笨蛋。”

    冷情才想起,自己忘了呼吸更忘了挣扎。

    在冷情反抗之时,寒御早已放开对她的钳制。他摸摸发烫的唇瓣,一脸餍足地退后几步。

    “好甜。”

    占了便宜后,还不忘发表下感言。

    “寒御!你太过分了!简直欺人太甚!”冷情奈何不了寒御,但不代表她奈何不了他的爱车。

    冷情狠狠地踹了几脚他那迈凯伦,才解气。

    寒御抱胸站在一旁,也不前阻止。她要出气就出气好了,只要她开心的话。

    他也想不到冷情居然会做出这么小孩子气的举动,真的太有趣了。

    “这只是对你的惩罚。冷情你是我寒御的妻子,我不准你再跟他见面。”

    寒御对冷情和那男人的关系依旧很在意,但冷情不说的话。他也有办法知道,或许知道得比听她说的更多。

    冷情用力拭擦唇瓣上的味道,没给他好脸色。

    她背对着寒御,冷哼:“见不见是我的事,准不准是你的事。我的事轮不到你管。别太入戏了。”

    说完,冷情离开了。

    “你!”寒御目眦欲裂,说不出一句话。

    该死!

    他甩上车门,夜色中的马路突然冲出一头漆黑的猛兽绝尘而去。

第53章 婚礼进行时 上

    一周内,请帖陆续地派了出去。

    未央城的新闻、报纸每天都在报道这场世纪婚礼的相关情况。

    这一周紧张和激动笼罩在未央城上空,所有人都莫名地躁动。人们急不可耐的心情连带着空气都变得异常地燥热。

    豪门联姻在未央并不少见,可是两个超级豪门联姻可是第一次。

    这不仅仅是一场婚礼那么简单,而是未来构建未央城经济蓝图的关键。

    因此,整个城市的人都对这场婚礼倾注了祝福还有希望。

    从泽兰城赶来的众位早在婚礼前一天就抵达十里红妆,十几人全都安排在了客房,唯独赵老被温良接回了温家。

    木老太太见到老朋友何老分外开心,她满脸红光和研究所的众位聊得不亦乐乎。

    冷牧在一个月前就已提出申请假期,虽耽误了不少时间,也总算是赶上了。在婚礼前一晚,冷牧完成任务后火速奔回十里红妆。

    终于,激动人心的婚礼在万众瞩目下到来了。

    “现在几点了?”

    “八点正。”

    “妆化得怎么样了?”

    “正在化着。”

    “礼堂和神父都准备好没有?”

    “准备好了。”

    “新郎来了没有?”

    “还没到时间。”

    “伴娘!伴娘在哪?”

    “在这。怎么了?”

    “捧花要记得好好拿,千万要小心。”

    “我知道了,你都说了不下百遍了。”

    木沐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对方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就被木沐打断了。

    “舅妈,你都确认五遍了。能不能别这么紧张啊?搞得我也超紧张诶。”木沐皱皱鼻头,说。

    木暖晴和顾倾一大早就神神秘秘地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她们把婚礼的检查和布置工作都交给了木暖晴师兄的妻子秦琴。

    而木老太太也同意了。

    作为她们的舅妈,秦琴义不容辞并力求做到尽善尽美才不辜负木老太太对她的信任。

    在暖晴回来前,她这舅妈必须得严格把关。

    木沐第一次穿那么久的高跟鞋,早就有点累了。

    见她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秦琴问:“沐沐,高跟鞋不合脚啊?伴娘可要站好久的喔,你今天的任务十分艰巨,能坚持不?”

    木沐坚定地点点头,为了姐,她拼了。不就站一天嘛,她能忍!

    “我能。”

    秦琴早就看出了她的难受,于是温柔地说:“我看你这双鞋和你的裙子不太配,我一会儿给你换一双。我们的伴娘也要美美的才行,不然我可不答应。”

    木沐真以为这鞋子配她裙子不好看,没多想,傻乎乎地就听话地答应了。

    “好,那我先上去看看我姐。接下来就辛苦舅妈你了。”

    秦琴灿烂一笑,说:“行了,快去吧。”

    木沐上楼,敲门。

    “我能进来吗?”

    里面的人听出是木沐的声音,遂道:“进来。”

    闯入木沐眼睑的是纯净无瑕的白色婚纱,约莫80cm的拖尾整齐地铺在地板上。

    婚纱的裙摆上点点碎钻点缀,颗颗闪烁着耀眼光芒似繁星熠熠生辉。繁花竞相盛放,朵朵绽放在冷情的胸口和纤腰上。

    婚纱紧贴着冷情的肌肤,勾勒出迷人身段。

    穿着一袭婚纱的冷情优雅而庄重,她偏过头朝木沐柔柔一笑。

    窗外点点晨光柔和而温暖,洒在冷情身上分外灿烂夺目恍如精灵降临般圣洁而美好。

    木沐揉揉眼睛,她好像看到了天使。

    “沐沐小姐怎么了?是不是美得都不敢看了?”刚替冷情弄好发型的amy打趣道。

    木沐拼命地点头,无法形容此刻心里的震撼与触动。

    “沐沐小姐,这妆你觉得适合吗?”amy唤木沐走到冷情身后,示意她望向镜子。

    束起的青丝被绾成淡雅的发髻,几缕青丝烫卷成下垂弧度,错落有致地坠在冷情的耳后与脖子处。朵朵娇嫩的小花镶嵌在发间与辫盘的头发连缀成繁花缠绕的藤蔓,增添了几分灿漫与清新。

    镜子里的人眉目如画,白里透红的肌肤泛着迷人光彩。白皙纤细的脖子如同天鹅般美丽,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最是动人。

    木沐缓缓朝冷情靠近,忍住扑向她的冲动,咧开嘴巴,高兴地说:“真的太美了,好喜欢!amy,以后我也能这么漂亮吗?”

    冷情和amy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当然。”

    “真的吗?”木沐咬咬嘴唇,眼睛闪闪发亮。

    “今天的沐沐就很漂亮,但以后会更漂亮。”

    冷情的赞美,对木沐来说实属难得。她心里甜得就跟吃了糖那样,越发觉得冷情对她的好。

    可一想到自己的姐姐今天就要属于别人了,心中的不舍又涌了上来。

    木沐委屈地撇嘴,说:“姐,我舍不得你。”

    冷情一愣,她没想到木沐会这样说,她以为最期待她和寒御结婚的就是木沐了。

    “起码你想见我的时候,还可以见面。”而有些人,无论你有多舍不得多思念,也注定难以相见。

    木沐似懂非懂,一脸懵懂。想到冷情只是嫁给她的御哥哥,她以后还有机会去找冷情就不去纠结冷情的言外之意了。

    amy站在一旁,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又帮木沐整理一遍刚才上下楼时弄乱的裙子。

    秦琴让人把另一双高跟鞋送去给木沐,恰好amy就在旁边。

    amy这才察觉到自己给木沐穿的高跟鞋太高了,差点酿成大错。

    伴娘要是出了点意外,那可不得了。

    “沐沐小姐,这样穿舒服一点了吗?”amy问。

    木沐身穿淡紫色的伴娘裙,脚踩白色小细跟。栗色长卷发由发带束着披在肩后,她瓷白娇嫩的脸蛋染上淡淡的粉色。

    “嗯。”木沐扬起的笑脸,格外好看。

    这时门又响了。

    “姐,是我”

    冷情说:“进来吧。”

    不喜欢穿西装打领带的冷牧,今天竟然穿了西装还打上了领带。

    修身的西装将挺立坚韧的少年烘托得英姿勃发。

    “小牧,你从小到大,只有今天最帅。”木沐也是第一次看冷牧穿西装,意外地发现现她这弟弟真的好帅。

    今天,她虽不打算和冷牧斗嘴但也不能让冷牧得意。

    “我有话和姐说,麻烦你们先出去。”冷牧第一句话就把木沐惹火了。

    “木沐你先出去。”冷情低声说。

    木沐瞪圆着眼不开心地被amy带出去。

    室内安静了下来。

    冷情兀自开口:“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温言回来了。”冷牧平静地说。

    冷情挑了挑眉毛,继续说:“我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冷牧眸光微动,暗中收紧手指。

    “他是为你回来的,你不能嫁给寒大哥。”

    冷情抿嘴浅浅一笑,柔柔地说:“小牧,谢谢你告诉我。但,这些并不是全部。你只要知道我们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冷牧定定地站着,脸上露出复杂难奈的表情。

    关系?什么关系?

    冷牧想不明白,只道:“无论如何,我只希望姐你能幸福。”

    随后,便离开了。

    冷情盯着冷牧的背影,暗忖:我也希望小牧能幸福。

    相比

    于楼上安静,楼下来来往往热闹多了。

    “秦琴,暖晴和顾倾怎么还没回来?”木老太太有点着急地问。

    这都几点,御儿待会该来了。她们到底干嘛去了!

    “师母,您别着急,师妹应该快回来了。”秦琴安慰木老太太说。

    刚说完,木暖晴就拿着两个袋子走进来。

    “幸好赶上了,我先上去找情儿。楼下的事就麻烦你们了。”

    木老太太和秦琴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木暖晴就消失在楼上。

    木老太太不依也跟着上去,她要去看看木暖晴到底在搞什么,怎么顾倾没回来?

    “情儿,妈咪要送你一份新婚礼物。”木暖晴慈爱地抚摸着冷情的脸庞。

    这么美的女孩子,是她的女儿,是她的情儿,是她的宝贝。

    今天,她的情儿要嫁人了,要离开她身边了。

    木暖晴鼻子一酸,险些掉下眼泪。她拼命忍住眼里的酸涩,不经意却红了眼眶。

    她打开黑色的锦盒,一条璀璨夺目的钻石项链散发的光芒瞬间刺痛冷情的双眼。

    天使之泪!

    木家的传世之宝!

    冷情把锦盒盖上,推回给她。

    “妈咪,这是外婆给你的。我不能要!”

    木老太太推门而进,刚好听到,便说:“情儿,你身上有我木家一半的血。由你来拥有它,再合适不过了。”

    “可是……”冷情还想拒绝,她根本没资格去拥有这么珍贵的东西。

    她害怕会再一次失去,她害怕守护不了这份珍贵。

    木老太太疾声打断她继续往下说,坚定地望向冷情。

    “别可是了,情儿。我相信你能守护好它。”

    木暖晴亦说:“情儿,你一定可以的。”

    最后冷情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对木暖晴说:“妈咪,能帮我戴上吗?”

    木暖晴捂住嘴巴,泪流满面。

    她的女儿好像长大了。

    这样父亲会不会安心点了?

    木老太太满意地盯着冷情脖子处的天使之泪,暗忖:替我守护好我的宝贝孙女。

    冷情执起木暖晴的手放进掌心,说:“妈咪,一直以来谢谢你。”谢谢你爱我,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木暖晴擦干眼泪破涕为笑,说:“傻孩子。”

    做母亲的,会为孩子做一切事情。只要对情儿好,她做什么也愿意。

    “情儿,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和御儿好好相处。幸福的婚姻需要彼此沟通和理解,更需要彼此信任。

    你和御儿将拥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还有幸福美满的人生。往后的日子,御儿会陪在你身边替我们好好地守护你,继续爱你。

    情儿,新婚快乐!”

    冷情喉咙发紧,鼻腔酸意泛滥,哽咽着不落泪。

    她心底发苦:妈咪,情儿对不起你。情儿欺骗了你,真的对不起。

    木老太太受不了这苦情热泪盈眶的场面,遂道:“好啦,大喜的日子就该开开心心的。快收拾一下,御儿应该快来了。”

    木暖晴轻轻地抱了抱冷情,和木老太太一起退出房间。

    不一会儿,楼下传来一阵喧闹。

    木沐和amy激动的冲进来,不停地说:“来了来了!”

    冷情很少看到amy失态的样子,她不由得轻笑着摇摇头。

    “沐沐都准备好了吗?”amy和木沐对视一眼。

    “当然,我绝不让御哥哥轻易地娶走我姐。”木沐恶狠狠地扬起粉拳,信心十足地说。

    冷牧敲敲门,说:“我是冷牧,让我进去。”

    温言把手搭在冷牧的肩上,对门里的人喊:“我们都是小情的娘家人,快让我们进去。”

    “让他们进来。”冷情想了一会儿,说。

    此刻的楼下,热闹非凡。

    西装革履的寒御,神采奕奕地走进来。笔直的米兰纯手工高级定制西装配上宝蓝色的水晶袖扣彰显出他独特的男性魅力,成熟稳重,完美的无可挑剔。

    一身合身的黑色西装将他完美的身材展现得更加挺拔俊美,略略修饰的剑眉更显英气逼人。深邃的五官,轮廓分明,下颌棱角线条分明,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深的褐眸洋溢着浅浅的喜悦,薄薄的唇瓣勾起聂人心魂的微笑。

    “寒御,有我这天才给你当伴郎,你就不用担心了。伴娘就交给我了,门一开,你就只管抱着大嫂跑就行了。”陆寻邪邪地朝楼上的方向眨眨眼,顺便拨弄了一下头发。

    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陆寻自认为没有比他更勤奋的伴郎了,因为昨晚他特意恶补了关于这方面的知识。

    现在就是显示他才华的时候了,哼!这洋鬼子怎么比得过他!

    一旁的南宫皓莫名其妙的被陆寻瞪了一眼。

    他有苦无处说,莫名其妙地丢了伴郎的位置还莫名其妙地被人怨上了。

    还有比他更冤枉的人吗?

    沈君安捂着嘴巴低低的暗笑。

    寒御斜觑三人一眼,说:“你们别扯我后腿就行。”

    “嘭嘭”

    “开门,开门。新郎来接新娘子了,快点开门。”陆寻朝里面喊道。

    寒御站在旁边盯着门看。

    “想得美,没大红包不开门。”木沐不甘示弱的回应。

    陆寻得意地笑了,幸亏早有准备。

    一个个塞得满满的大红包,源源不断地被陆寻从门缝塞进去。

    木沐打开,发现全都是一沓沓红色的钞票。

    红包不一会就把整个地面铺满了。

    “怎么样?这红包雨下得够大吧?满意了就给我开门!”陆寻猛地拍了几下门板。

    沈君安和南宫皓瞠目咋舌,一大箱子的红包全空了。

    木沐惊呆了,耍赖道:“我没答应你,发红包就开门啊。”

    陆寻被摆了一道,对方还是个小丫头。

    “我说,你不能这样啊。我们按你要求做了你们却耍赖。耽误了时辰,怎么办?”

    木沐得意道:“那就是你们没用咯,能怪我们吗?”

    陆寻气得鼻孔冒烟,都想直接闯进去抢人算了。

    寒御眉峰蹙紧,一下子又松开了。

    “沐沐,我们做个约定。只要我们完成里面每个人给的任务,你们必须开门。你答应的话,我就让沈君安陪你一天。”

    寒御抬抬下颌,让沈君安说话。

    “哈喽,可爱的木沐。我是沈君安。”

    木沐听见门外的声音正是自己魂牵梦萦的沈影帝,顿时乐得飞上云端,根本就忘了阻挡他们的初衷。

    温言想提醒木沐已经来不及了。

    “我答应,我答应你。”

    温言暗骂:正掐中沐沐的弱点,太卑鄙了!

    但没办法,木沐已经答应了,他也无法多说其他。

    “那就从我开始,要是你通过了,我就不再阻拦你。你的任务很简单,猜新娘的唇印。如果猜不中的话就和伴郎法式热吻五分钟喔。”

    木沐想着,御哥哥会多国语言,让他用十国语言说“我爱你”对他来说太简单了。

    而猜唇印有难度多了。

    门底下一张白色的纸巾被推出来,上面有十个红色的唇印。

    “时间是一分钟哦,到底是哪个呢?”木沐笑道。

    陆寻退后几步,他无能为力啊。在他看来,十个唇印全都一模一样。

    天啊!他不想和寒御法式热吻啊!救命啊!

    他不要做伴郎了!

    寒御眯紧双眸,思忖。

    “第五排第二个是她的。”

    木沐大骇,镇定地说:“确定吗?”

    “很确定,因为我的眼里只有她。”

    无端被喂一口狗粮的众人,翻了翻白眼。

    “御哥哥,你成功了。”

    冷牧走到门边,说:“轮到我了,寒大哥。那你就告诉我们,我姐的脚有几分长?错了的话,你就穿十厘米的高跟鞋围着十里红妆走三圈。”

    两姐弟的要求看似简单,但也只有细心真心爱护他/她姐的人才注意到这些细节。

    如果连这么基本的了解都没有,还谈何娶他们的姐姐。

    “23公分。”寒御脱口而出。

    冷情朝冷牧点点头,表示寒御答对了。

    “答对了。”冷牧面无表情道。

    南宫皓、陆寻、沈君安三人一脸羡慕。

    寒御这家伙艳福不浅啊,把人家浑身上下全摸熟了。

    温言敲敲门,接着说:“外面的,给我听好了。我要你们跳四小天鹅,要跳到我的音乐停下来为止。”

    沈君安眼前一亮,他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四小天鹅,他会。

    陆寻竖起耳朵听,陌生的声音,是谁?

    南宫皓的脸皱得跟像吃了苦瓜一样,他堂堂集团总裁跳芭蕾,传出去的话会被员工和竞争对手笑死的!

    寒御脸黑得跟包公似的,他绷着五官。

    温言!

    他竟然在里面!

    几天前,寒御就已经把温言查了个底朝天。知道温言只是冷情的青梅竹马,两人自从温言出国就再没交集。

    确定两人没有男女之情,寒御也就没把对温言放在眼里,对他也没那么忌惮。

    温言见他们迟迟没有动作,嘲讽道:“不会跳还是怕丢脸?看来你的面子比小情还重要啊。”

    “别废话,开始吧。”

    沈君安负责摆好三人姿势,然后四人跟着音乐跳起了四小天鹅。

    动作滑稽却没有出错。

    房间里的所有人看着温言播出来的画面,笑得花枝乱颤。

    笑声之大,连正在跳舞的四人也听见了。

    四人咬紧牙,继续跳。

    终于约莫十分钟音乐才停下来。

    南宫皓气息不稳,说:“我们可以通过了吧?”

    “我对你们跳的不满意,要想通过除非新郎背着伴郎做五十个俯卧撑。”

    温言摸摸下巴,故作思考状。

    沈君安同情地看了看寒御,他表哥一米八四的身高怎么也有七十五公斤。

    还要做五十个俯卧撑,会累死的。

    陆寻一脸苦相,为什么总拿伴郎当炮灰!

    下次打死他也不当伴郎了!

    他帅气的形象全毁了!

    里面的那个混蛋,给他等着!

    南宫皓拿了张干净的垫子铺在地上,寒御脱下外套,双手放下撑着做好动作。

    “上来。”他沉声对陆寻说。

    陆寻乖乖在寒御背上躺平,一动不敢动。

    “里面的那个谁,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要说话算话!”沈君安怕温言又反悔。

    “你放心,不用你提醒。”温言不耐。

    冷情透过屏幕清楚地看到了寒御闷声把五十个俯卧撑全部做完。

    寒御整理衣服,缓缓扣上扣子。他望着门上的监控器,无声地动了动嘴唇:等我。

    冷情眸色讳莫如深。

    “快开门,你们说的我们全都做到了。”陆寻大力地拍门。

    “急什么,还有一个人呢。amy到你了。”

    木沐对amy挤眉弄眼,说。

    amy却不想继续为难寒御,因为她更在乎的是自家小姐的幸福。

    “寒总,你能给我一个让你通过的理由吗?”amy问。

    “我老婆在里面等我,我不能让她等太久所以我必须要到她身边去。”

    寒御低哑而略带磁性的声音静静地流淌在空气中,富有力量地敲打着在场所有人的心房。

    温言不屑地别过脸,骂道:这混蛋这么一说,我们这些人不都成阻挡小情幸福的坏人?

    amy和冷情对视片刻,笑了。

    她家小姐,嫁对人了。

    寒总一定会好好照顾她家小姐的。

    “寒总,恭喜你通过了。”

    陆寻和沈君安大喜,终于成功了。

    “按原计划进行。”

    三人暗中打眼色,紧紧地盯着门,只要门一开,就是他们反攻的时刻。

    木沐拧动锁的声音,一清二楚。

    来了!

    门裂开了一道缝隙,陆寻看准机会扑上去把木沐禁锢在臂弯,南宫皓和沈君安左右开弓死死地堵住温言和冷牧。

    寒御直接闪过amy,疾如烈风地抱起冷情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耳边是有力的心跳声,侧脸贴着的是温暖而宽阔的胸膛。

    冷情下意识地收紧勾着寒御的双臂,却没发现寒御悄悄扬起了嘴角。

    他低头贴近冷情的耳边,呢喃:“今天你很美。”美得惊心动魄,差点叫人失了魂。

    “谢谢,可我还没穿鞋子,你打算一直抱着我去教堂?”

    “你在怀疑我的体力?”寒御痞痞地说。

    冷情转过脸去,没理他。

    他要抱就抱,反正累死也不是她。
    作战成功的伴郎团还在继续拼搏。

    “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陆寻为防伴娘捣乱,抱起木沐往楼下去。

    “没问题。”沈君安应道。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出新娘子的鞋,然后送到寒御那里。

    “喂,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木沐被陆寻放进车里。

    “为了不让你破坏我们的计划。”陆寻锁上车门,不让木沐逃掉。

    “可恶!”木沐恶狠狠地锤打软垫,来解气。

    想不到他们动作这么快,呜呜!御哥哥太可恶了!

    姐,没守护好你!我对不起你!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

    新娘子都给人抢走了,守着一双鞋子也没什么用。

    温言和冷牧见大势已去,就直接奔教堂去了。

    有了amy的帮助,沈君安和南宫皓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鞋子,两人马不停蹄地给寒御送去。

    冷情坐在车里,寒御蹲在她面前给她套上鞋子。

    “为什么要做到那种程度?明明那道门锁对你来说形同虚设。”

    为什么要忍气吞声地接受温言的刁难?

    冷情盯着寒御低下的头,还是问出了口。

    她想听他说这样做的原因。

    寒御动作停滞半秒,说道:“我想给你一个完整的婚礼,该有的一样也不能少。”

    他从没想过要有技巧破门而入,因为那样做的话婚礼就不完美了。

    这一天他不是寒御而是冷情的新郎,所有新郎该承受的、该为新娘子做的,他寒御都会去做。

    “你大可以不必做到这般地步。”

    他们只是合作关系罢了。

    寒御坐在冷情身边,斜靠向冷情,暧昧地悄声说:“想谢我,那今晚好好补偿我?”

    “离我远点。”冷情推开他,一脸嫌弃。

    想要满足**的话,他找错人了。

    因为他们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夫妻!

第54章 婚礼进行时 中

    长长的婚车尤如一条巨龙浩浩荡荡地朝着教堂驶去。

    家中的长辈先行到了教堂,基本所有人都坐在了教堂里,寒御和冷情才姗姗来迟。

    白色的教堂被白色的玫瑰所包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寂静而神圣。

    寒御站在红毯的对面,沉稳而镇定,静静地等待着大门打开的那一刻。

    旁边的陆寻收起了平时的随性,拿着寒御的结婚戒指紧张地挺直腰板,或是被这庄严神圣的气氛感染了,他顿时觉得手里头的戒指重如千斤。

    陆寻咽咽喉头,手指不敢乱动,生怕把戒指给摔了。

    他这伴郎都紧张成这样,寒御却依旧平静如水。

    陆寻瞄了寒御两眼,暗暗佩服他的淡定。

    但唯独没看见寒御已经盯着教堂的大门好久了,连眼睛都没眨过一下。

    他也紧张只是陆寻没发现而已。

    身在高位的人,太多的身不由己就连情绪也不能让旁人察觉到半分。

    陆寻本就正经不过三秒的人,要他这么严阵以待对他简直就是折磨。而且他看不惯寒御那张面瘫脸,生活总得找点乐趣才行。

    “寒御,你看温言那小子今天穿那白色西装,跟个白马王子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才是新郎,你说他是不是来抢婚的?陆寻低低地在寒御耳边说,随后挂着不怀好意的笑脸立刻站开。

    众目睽睽之下,寒御不能动手揍陆寻。只好强压下怒火,咬牙攥紧拳头,绷着全身肌肉。

    陆寻在找死!

    明知道让寒御今天吃最多亏的就是温言,现在又来出言挑衅。正所谓踩到寒御的雷区!

    这时,教堂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阳光透过缝隙照进来。

    随着门慢慢打开,众人的视线被吸引了过去。

    “出来了,新娘子很有气质!”

    “真不愧是冷家千金大小姐!”

    “婚纱好仙啊,身材好好啊!”

    “啊!婚纱是响誉世界的知名设计师vera的最新一期作品,世界就只有一件!好想要!好羡慕啊!”

    宾客中有不少未央城的名门富家小姐,当冷斯辰牵着冷情的手缓缓走到红毯上,低低地谈论声惊呼声传入冷情的耳中。

    寒御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冷情向他走来,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冷情迈脚而来的声音,除了心跳声他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

    直到冷斯辰牵着冷情到他跟前,寒御才恢复正常。

    冷斯辰沉沉地看着寒御道:“我把我的情儿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守护她、保护她一辈子。”

    寒御诚挚地承诺说:“我用生命起誓会一生一世守护她、照顾她、保护她。”

    冷斯辰满意地笑了,他把冷情交到寒御手里,便到坐到木暖晴身边去。

    婚礼进行曲响起,圣洁的婚礼正式开始

    寒御紧紧地牵着冷情到神父那里宣读誓言。

    神父对新郎说:“寒御,你是否愿意这个女子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寒御望着冷情,答:“我愿意。”

    神父又对新娘说:“冷情,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冷情坚定地回答:“我愿意。”

    座下的寒城夫妇、冷斯辰夫妇还有木老太太当即红了眼,看着寒御和冷情不停地笑着点头。

    神父说:“请交换信物。”

    双方的伴郎和伴娘捧着戒指盒上前一步,站在这对新人旁边。

    寒御打开盒子,拿出一枚3克拉的樱花钻戒,轻轻缓缓地套在冷情的无名指上。

    眼尖的宾客们一下子就发现了这枚戒指正是卡地亚的三生三世。精美的铂金雕上栩栩如生的樱花,中间

    镶上一颗三克拉的白钻。

    戴在手上时就好像在无名指上绽放了一朵樱花,白色的钻石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异常精致优雅。

    冷情低头瞧着手上的戒指冲寒御淡淡一笑,这戒指她很喜欢!

    不大不小的钻石刚刚好,太大了反而突兀。

    寒御和冷情想到一块去了,适合的才是最好的,不见得要最大最贵的。

    冷情也打开锦盒,拿出了三生三世的另一个男戒,套在寒御的手指上。

    指间一圈微凉,心间却温热。

    三生三世,套上了便是永恒。

    神父微笑对两人说:“我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宣布你们结为夫妇。上帝将你们结合在一起,任何人不得拆散。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

    全场的宾客都站起来鼓掌,大喊着:“亲一个!亲一个!”

    寒御掀开冷情的头纱,两人深深地互相对视。

    “这是所有人的要求,我只能这样做了。”寒御低喃道。

    他抚着冷情的脸庞,低下头在她唇上盖上自己的印章。

    唇齿相依,唇瓣撕摩,甜腻的气息萦绕鼻尖,让寒御舍不得离开。

    冷情暗暗掐了一把他手臂的肌肉,寒御才吃痛放开。

    轮到扔捧花环节,木沐和苏果儿早就在下面排好阵势。

    因为苏果儿是苏市长的掌上明珠,当然也在寒家的邀请之内。

    “姐,往我这扔。”木沐大声朝冷情喊。

    旁边的amy也被旗下的小姑娘带去围观,还有众多的名门淑女也在跃跃欲试。

    最后,木沐跳起来夺得了捧花。

    “沐沐,女孩子不能这么不矜持喔!”温言摸摸木沐的头,微笑着说。

    木沐就像当头被泼了一场冷水,很是不高兴地躲开温言。

    “言哥哥,你很讨厌耶。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温言搂过木沐的肩,说:“好了好了,原谅言哥哥,嗯?”

    木沐扬扬粉拳,凶道:“这次就原谅你了,再有下次我就不理你了,哼!”说完,木沐一溜烟地跑到苏果儿那儿,打算去找沈君安。

    冷牧一直站在旁边,看着温言和木沐之间的互动。他眸眼深了深,一言不发。

    去酒店之前,amy帮正式成为一家人的寒、冷两家族拍了张集体全家福。

    这是他们的第一张完全意义上的全家福,amy拿给木老太太看,老太太笑得像个孩子一样。

    陆寻、沈君安、南宫皓也被木沐拉去和寒御、冷情这对新婚夫妇拍照,温言也拉着冷牧抢到了一个位置。

    一旁的各位掌门人和寒城夫妇、冷斯辰夫妇笑得灿烂,简单寒暄几句便去宴会了,没有继续留在教堂和这群小年轻闹。

    “年轻真好啊!”

    感叹几句便离去了。

    所有人都朝着四季酒店而去,盛大的晚间婚宴正在准备着。

    晚间的婚宴是七点正式开始,六点的时候大多数宾客就已陆续进场。冷情和寒御在到达之际,就被分开到不同的房间化妆准备。

    已经化好妆、着装完毕的冷情让amy和木沐去准备自己的礼服,不用在这里守着她。

    偌大的房间只有冷情一个人,她刚想打开门就听到门外的酒店服务生在走廊里讨论。

    “喂,你知道今晚的婚宴摆了多少桌吗?”

    “不知道,不过听说包了参不多五层宴会厅,还包括顶层那个从未用过的宴会厅。”

    那个服务生,啧啧几声,继续说:“我听经理说是655桌,顶层宴会厅摆131+4桌,下面五层宴会厅摆520桌。你知道这些数字什么意思不?”

    那人想了一下,“有什么意思?”

    “5201314,就是我爱你一生一世。我听到寒夫人对经理说的,要他按照这样摆婚宴。真浪漫啊!”

    “看来传闻是真的,寒夫人确实很喜欢冷家大小姐。”

    “唉,要是我婆婆对我

    这么好就好了。”

    “想想就行了,我们哪有这么好的命啊。快去干活吧,待会儿又要挨骂了。”

    声音渐去,冷情的心却无法平静。

    她该怎么办?

    如果让这些爱她的人知道真相怎么办?

    她能为他们做些什么来弥补?

    寒城夫妇、冷斯辰夫妇、寒御几人站在顶层宴会厅的门口,接待宾客。

    旁边立着大大的结婚海报和婚纱照,让寒御十分震惊。海报上的婚纱照,他没看过但照片上的分明是他和冷清。

    他细细看了几眼,感觉还不错才没让人把这海报给撤了。

    携伴侣而来的夫妇都不约而同的在这幅“深海之吻”面前驻足,询问寒御照片在哪里拍的,顾倾争着抢答,非常兴奋。

    寒御就知道这又是他妈的杰作。

    “恭喜恭喜,寒城、阿辰你们两家终于如愿以偿了。”温言高兴地对两人说,作为好友实在是替他们感到高兴。

    “谢谢,谢谢。”冷斯辰和寒城分别和温良握了握手。

    “这张海底婚纱照,很漂亮呢。御儿和情儿真是天造地设,郎才女貌。阿辰,你们可有福了。”

    赵清娴挽着温良的手,笑得温婉。

    除了作为赵老的女儿、温良的妻子、温言的母亲外,赵清娴还是冷斯辰和木暖晴的好友、同学。

    冷斯辰笑笑,说:“赵老呢?”

    “他见到老熟人了,一会儿就上来了。”

    “好,快里面请。”

    寒御朝温良夫妇说:“温伯父、温伯母。里面请。”

    赵清娴对寒御笑着点点头,进去了。

    随后赵老和何老、木老太太言笑晏晏的走过来。

    大家一看就知道赵老肯定在楼下遇见木老太太和何老了,才没有和温良夫妇一起来。

    赵老快步走过来,“你就是寒御?”

    “是的,请问您有什么事?”寒御自问不认识眼前的老人,但看到他和木老太太一起来的就以为是木老太太的朋友,于是礼貌的反问。

    赵老上下打量寒御,想着:身高还行,长得还行,看着挺让人放心的。不行还得再考察考察才行。

    “会抽烟喝酒不?”

    寒御虽然莫名其妙,还是回答说:“抽烟很少,喝酒偶尔。”

    赵老眯起眼,想着还是宴会上再观察,现在也看不出什么来。

    木老太太介绍道:“御儿,这两位是情儿外公的好朋友,制药研究所的权威核心。你叫赵爷爷、何爷爷就行了。”

    寒御颔首,喊道:“赵爷爷,何爷爷,你们好。晚辈是寒御。”

    何老走到寒御面前,开心地说:“御儿果然一表人才,老木眼光不错。”他接着又说:“御儿,你可要好好对情儿啊,不要辜负了我们几个老家伙对你的信任。”

    赵老、木老太太都意味深长的望着寒御。

    “寒御定不负她。”

    最后,何老满意地轻拍寒御的肩膀和木老太太一起进去了。

    其间苏市长也携女儿苏果儿前来赴宴,就连未央城军区的总司令、国立军事大学的校长夏镇凛也应邀而来。

    难得露面相见的好友相见分外令人欣喜,冷斯辰高兴地让冷牧替他好好招待这位老朋友。

    宾客不断地进场,距离婚宴开始还有二十分钟。冷情走出来和寒御一起迎接宾客,寒城夫妇、冷斯辰夫妇禁不住冷情的劝说,先进去和老朋友、老熟人叙叙旧了。

    因为大多数宾客已经全部到场,寒御也牵着冷情的手再去补补妆。

    顶层的宴会厅的131桌是为未央城的名门望族、政商权贵和名流巨星准备的,剩下的4桌是为与寒、冷两家素来交好并且关系甚笃的亲朋好友而准备的。

    至于下面五层的520桌是为倾城集团、暖晴制药集团的所有员工准备的。两家所有的员工都有机会见证寒御、冷情的婚礼,共享他们两人结婚的甜蜜。

第55章 婚礼进行时 下

    圆顶的华丽吊灯照亮了整个会场,红色的地毯铺满了整个地板,庄严而隆重。香槟从塔顶从晶莹的酒杯里潺潺流出,出自世界名家的各种蛋糕点心盛放在旁,色彩鲜艳、令人垂涎欲滴。

    悠扬的乐曲和交谈声相互交错,馥郁的花香、甘醇的酒香、甜腻的点心萦绕在宾客们的鼻尖和心头上。

    正正七点,婚宴正式开始。

    热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冷情、寒御也和木老太太、寒城夫妇、冷斯辰夫妇、木沐、冷牧、amy坐在一起。

    舞台灯光微亮,关雨沫盛装出席,踱步缓缓走上台,她简单的说了几句开场白就把麦交给了寒城。

    寒城上台致辞:“首先,很感谢各位百忙中抽空参加我儿的婚礼。今天我很高兴能亲眼见证儿子、儿媳步入婚姻的殿堂。作为父亲,我相信他们能经营好一段婚姻,共建温暖幸福的家庭。我希望他们能够用心呵护他们的婚姻、他们的家庭。相互尊重、相敬如宾、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寒城停了下来,这时集团的律师拿一份文件上来。

    察觉到大事发生的众人,低声猜测。那是什么文件?

    “为了庆祝情儿成为我们寒家的儿媳,我决定送一份礼物给她。”寒城拿出刚才的文件,上面正写着:股权转让书。

    冷斯辰和木暖晴惊讶不已,寒城不会是要把股份给情儿吧?

    接下来寒城的话正应证了他们的想法。

    “我决定把我名下倾城集团15%的股份转给情儿。”

    这一宣布,全场一片寂静。

    众所周知,寒城坐拥倾城集团40%的股票,如今转了15%给冷情,他只剩下25%虽也是位居首位但容易被动。如果没有百分百的信任,寒城不会冒着被推下董事长位置的危险做出这样的事。

    寒城相信冷情不会背叛他。

    顾倾有10%、寒御有他爷爷赠与的10%、席董事拥有20%、其他两个董事分别都是10%这些构成倾城集团的股权分配。

    如果冷情接受了就会成为倾城集团第三大股东,她在集团的地位比顾倾、寒御都高。

    席董事没有气急败坏的跳起来反对,有了寒御这个前车之鉴,席董事就不敢轻易的质疑寒城的决定。

    虽有不满,但他知道寒城有他的考量。总而言之,他相信寒城不会做出对集团有害的事情,这样一想,他便不急了。

    寒御只是轻皱眉头,沉思一会就松开了。

    显然他没意见。

    坐在邻桌的温良端起茶,喝一口,对冷斯辰说:“寒家是真心喜欢情儿,这千亿聘礼我服气。”

    冷斯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淡淡说:“寒城给情儿出了一道难题。”

    如果他知道他不会让寒城这样做,因为作为冷情的父亲,他很清楚冷情不喜欢约束。如果她签了这份股权转让书,就彻底和倾城集团绑在一起,甚至将寒御也和倾城集团绑在一起。但是在婚宴上,在整个未央城的权贵面前,冷情不能驳了寒城的面。

    所以寒城挑了个好时机,给冷情出了道难题。

    冷情犹豫不决,最后顾倾语重心长地劝服了她。

    看来顾倾和寒城是早就商量好的了。

    尽管如此,冷情还是答应了。

    她走上台给了寒城一个拥抱,说了句:“爸,谢谢你。”

    当着所有人的面,她亲手签下自己的姓名。

    心甘情愿。

    落笔之际,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恭喜”的喜悦声不绝于耳。

    随后,冷情和寒御发表新婚的感言,一席

    话把众人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菜肴陆续地摆上餐桌,寒御护着冷情不停地在餐桌之间来回奔走,被人争先敬酒祝福。

    一轮下来,寒御眼直手快替冷情挡了不少酒,而灌新郎的酒就全进了陆寻这伴郎的胃。

    陆寻菜没吃一口,走起路来胃里的酒“咚咚”作响,今晚他都成酒缸了。

    最让陆寻痛恨的是寒御来者不拒,然后酒全部都塞给了陆寻。

    显然寒御就是故意的!

    陆寻啐一口,早知道就不惹这个暴君了。

    他胃里火辣辣的疼,恨不得把酒泼向寒御虚伪的笑脸。可,但是他没胆啊!

    沈君安和南宫皓仗着寒御结婚,硬灌了他几瓶酒才罢休。

    还有温言,这混蛋更离谱,不知道从哪拿来瓶五十度的白酒美其名曰:敬酒送祝福。倒了一大杯,让寒御干了。

    这些到头来还不是统统让他陆寻给挡掉的!

    新郎风流快活,伴郎肝肠寸断。

    当这么坑爹、苦逼的伴郎,陆寻苦不堪言!

    顾倾和木暖晴走过来让冷情和寒御去赵老、何老那桌陪他们聊聊天。

    一见到冷情过来,两位老人显得很开心。

    冷情道:“赵爷爷、何爷爷,还有各位叔叔婶婶、伯父伯母能来参加情儿的婚礼,情儿真的很开心。谢谢你们。”

    木暖晴的师兄--秦正南,也是冷情的半个舅舅。他站起来,拉着冷情坐下。

    “在我们这里就不用客气了,坐下吧,站了那么久了。”

    穿着高跟鞋站了一整天了,冷情坐下来才发现脚痛得有些麻木。

    “是啊,先歇一会。陪我们聊聊天。”秦琴也让顾倾、木暖晴坐下。

    这一桌全都是研究室的人,寒御第一次见到他们,没有自来熟地向他们打招呼。

    冷情缓了一会,拉着寒御介绍道:“这是我的新郎,寒御。”

    之后冷情逐一给寒御介绍,一大桌子的人笑眯眯地盯着寒御看。

    “可真帅呀。”

    “跟情儿站一起般配的不得了。”

    顾倾、木暖晴低低一笑,光颜值寒御就把这群人虏获了。

    寒御受到长辈的赞美,面不红心不跳,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脸还是挺有用的。他按着冷情叫的称呼,跟着一一问好。

    陆寻自问从未见过寒御如此礼貌的一面,不由得佩服冷情,把寒御收得服服帖帖。

    大嫂到底对他干了什么?

    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陆寻如是想。

    寒御敬赵老连喝三杯,把赵老心底的疙瘩给消得干干净净。原本赵老想为难寒御几句的,可经过一晚上的观察。寒御对冷情挡酒的小细节,过道时小心护着冷情的动作,都落在赵老睿智的双眼里。

    赵老释怀了。

    “御儿,我一直把情儿当亲孙女来疼,你可不要欺负她。”赵老开玩笑道。

    何老也符和着说:“是啊。”

    寒御搂紧冷情腰身,当着两位长辈,在冷情的额头轻轻一吻。

    “我疼她还来不及呢。”

    “呵呵,那就好。”赵老高兴还想喝酒,被冷情阻止了。

    没酒喝的赵老只好去找老朋友聊天去了。

    因为还有其他宾客要招待,顾倾、木暖晴和冷情都同时站起来。秦琴眼尖地发现三人都穿旗袍,站在一块相当好看。

    “真不愧是一家人,都穿起了旗袍。话说,这旗袍好漂亮,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旗袍。可惜我没这么好的身材。”秦琴摇摇头叹息道。

    冷情穿的是顾倾当初送的红色旗袍,一只凤凰绣在上面张翅高飞。木暖晴和顾倾旗袍上绣的则是红色的牡丹和玫瑰。

    色彩亮丽,娇艳欲滴。

    木暖晴和顾倾对视一眼,但笑不语。

    她们减肥这么久就为了能在情儿的婚宴穿上旗袍。

    冷情思忖,似乎明白了两位母亲的用心良苦。

    在女儿生命中最重要的日子陪女儿制造共同的回忆,当岁月流逝起码还有这件旗袍还留有记忆的余温。

    这是她们的初衷。

    一个母亲简单的心愿。

    当她们老去,记忆衰退,可触碰当年的物件还能清晰地记起女儿出嫁时的画面。

    对她们来说,无疑是幸福的。

    接下来,寒御和冷情又被冷斯辰和寒城拉去给夏镇凛和苏市长敬酒。寒御的沉稳、冷情的得体让夏镇凛和苏市长很是欣赏。

    这样下来,冷情也招架不住他们的热情,喝了几杯酒。

    晚宴持续到十点,才陆续散场。

    楼下的五层,由于时间原因寒御、冷情无法亲自下去。所以寒城夫妇、冷斯辰夫妇代为出席露了一下面。

    醉得不省人事的宾客被安排到酒店入住,剩下的都由亲朋好友送回了家。

    陆寻瘫软在沙发上,木沐应冷情的要求端了热汤给陆寻暖胃,他才有点精神头。他站起来不一会又恍惚地一头倒进木沐的怀里。

    寒御拎起陆寻,“别装死,起来。”想占木沐便宜,胆够大啊。

    陆寻毫无反应,寒御还想踹醒他。

    冷情蹙眉,让他松手放开陆寻。怎么说,陆寻今天也帮了不少忙。

    她招手叫小帆过来,“小帆,你送沐沐和陆寻回去。沐沐在车上照顾一下他好吗?”

    木沐撇撇嘴答应着点点头。

    沈君安适时从门外举举手里的手机,“不用麻烦了,我助理来了,我带我表哥回去好了。”

    说着扛起陆寻就走,还没走出大门就听见沈君安喊:“御哥、嫂子新婚快乐!”

    南宫皓也不知突然从哪里蹦出来的,只用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对寒御说了句:“寒御,**一刻值千金。今天折腾够久的了,今晚能行不?”

    没等寒御发作,南宫皓哈哈大笑溜之大吉了。

    木沐朝冷情眨眨眼,悄声俯在冷情耳边说:“姐,君临天下有惊喜在等着你们喔!”

    冷情失笑,让小帆开车。

    温言站在门口瞪了寒御两眼,威胁他今晚不许动冷情半分还没说完就被冷牧拖走了。

    寒御对温言没好脸色也没好脾气,直接转过身去把他当空气。

    送完好友回来的寒城夫妇、冷斯辰夫妇叫住寒御和冷情。

    顾倾从经理手里接过两杯酒,递给他们两人要求寒御夫妻俩把这酒给喝了。

    寒御今天喝得够多的了也不差这一杯,现在他只想结束一切和冷情回去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

    二话没说,寒御干了。

    顾倾笑眯眯地催促冷情喝下去,冷情抿唇觉得有点不对劲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只好硬着头皮喝了。

    “好,好。乖孩子。好了,回去好好休息啊,争取早点让我抱上孙子啊!”顾倾笑得合不拢嘴,推着寒御和冷情上车。

    寒御早就不想呆在这了,拉着冷情坐进车里就让司机开机。

    其余的,留给他们收拾残局就好了。

    顾倾盯着消失在夜色中的车子,眼底闪过奸计得逞的精光。

    她掂掂手里的酒杯,低低笑道:“我的孙子就靠你了。”

第56章 新婚之夜

    “啪嗒”寒御打开灯,冷情被屋里的一切惊艳到了。

    色彩缤纷的彩带和气球从天而降,垂落下来,点缀着、装饰着白色的墙垣。形状各异的气球在墙上拼成“新婚快乐,永远幸福”几个大字。

    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铺满整个客厅,彻成心心相依的形状。角落里还有一大堆新婚礼物,全用红色的精美礼盒包装起来堆成圣诞树模样,远远望去就像一座火红的小塔。

    拾级而上的楼梯两边滴满蜡烛,明晃晃的烛光直通楼上好像要引人往楼上走似的。

    整幢别墅被布置得浪漫又温馨,格外惹人心动。

    冷情、寒御呆呆地站在门口,气氛不自觉地有点暧昧,空气也变得旖旎起来。

    寒御气息一凝,心跟着微微一动,不自然地说:“我不知道她们有钥匙,这里明天再让人过来打扫,先去休息吧。”意思是这些不是他布置的。

    酒精的作用渐渐发作,寒御忽然觉得口干舌燥连同脑袋都有点昏昏沉沉的。

    冷情清楚这就是木沐所说的“惊喜”也就推想到是沐沐所为,自然和寒御无关。

    以寒御的个性怎么可能屈身准备这些惊喜只为讨她欢心呢?

    不管怎么样,冷情在打开门的一瞬间确实是被惊喜到了。

    今天她再一次感受到了身边人是如何爱她的,那种直达内心的温暖,她想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房间都在楼上,两人都想早点歇息,故直接顺着楼梯的蜡烛朝楼上走。

    蜡烛并没有在楼梯口停住而是继续在楼上铺成一条小路直通向主卧门口,冷情、寒御在主卧门前驻足。

    红色的蜡烛在主卧门前组成“i love you”的字样,真可谓惊喜外的惊喜。

    寒御担心主卧也被她们给弄得乱七八糟,立马拧开了房门,也忘了自己和冷情约定他不在主卧睡的事情。

    床头上挂着一幅超大的婚纱照,正是“深海之吻”。kingsize的大床上摆着两件红色的浴袍,大小不一。

    房内干净整洁,并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

    许是想到寒御的洁癖,amy、木沐她们才不敢对主卧动手。

    “我们说好的,你睡对面客房。”冷情很是疲惫,直接对寒御下了逐客令。

    身体从刚进门开始就升腾起热气,冷情的脸不自然地滚烫起来,精致的脸蛋红朴朴的,连同眼尾都染上了点点殷红很是勾人。

    冷情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么诱人,只以为是今天的酒劲上来了身体才会这么奇怪。

    寒御睨着她,喉结轻轻缓缓地滚动,声音极其低哑。

    “晚安。”

    说完,寒御慌忙走到对面的客房,关上了门。

    他需要冲冷水静一静,清醒清醒!

    该死的,他竟然对冷情有了**!

    寒御呼吸喘急,站在淋浴的冷水中,任由冰冷的水打湿自己的衣服。

    持续了十分钟,冰冷的水顺着他的脸迎头而下却并没有浇灭他身上越渐清晰的**。

    体内的燥火像是一头怒吼的猛兽在寒御身体深处疯狂地奔跑,叫嚣着要脱笼而出。

    他的理智在欲|火的熊熊燃烧中逐渐消失殆尽,往日的深潭寒眸早已一片腥红。

    寒御咬碎了牙,隐忍着。

    这欲|火来得悄无声息也来得甚是凶猛,他决不会认为是自己身体对冷情渴望使然。

    只可能是给人下药了,这还不是一般的媚药。

    敢给他下药的,还是在今晚让他毫无防备地喝下的,除了他妈还有谁敢这么做!

    那杯酒有问题!

    寒御气得一拳砸向浴室的墙,不料**从身体深处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袭卷而来。他只好深深地呼吸调整气息以平复体内的躁动。

    冷情!

    想到冷情也喝了那杯酒,寒御很担

    心她的现状。

    他现在仍保留有一丝理智也是因为他强大的控制力和两年军旅生活带给他的强健体魄才不致于在欲海里沉沦。

    冷情单凭她一个女孩子,怎么也不可能压得住如此强大的欲|火,只怕她现在承受的是欲|火焚身的煎熬。

    以她的个性,怕是宁愿伤害自己也不会如了顾倾的愿。

    寒御三下五除二把自己剥干净,快速地洗完澡,简单地套了件浴袍就去敲冷情的房门。

    “冷情!冷情!”

    寒御焦急地敲打房门,却没有一个人回应。

    顾不得其他了,寒御闭了闭眼一把拧开门。

    环顾一周却发现房里没有一个人,寒御脚步虚浮,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该死!药性变强了!

    寒御隐约听到浴室有流水声,轻轻走了过去。

    他敲了敲门,“冷情,你在里面吗?你不出声,我就进去了。”

    整个人泡浸在冷水里的冷情,听到寒御的声音浑身战栗,体内的燥火烧得越来越旺。

    她咬紧双唇,殷红的血从唇边潺潺流出滴落在浴缸的水里。

    浴缸里的水血色更深,场面很是骇人。

    “不要进来。”冷情嘶哑的声音带着尖锐的激动从浴室传出,让寒御蹙起了眉锋。

    冷情的声音不正常!

    许是感受到强烈的雄性荷尔蒙的气息,冷情拼了命压抑的药性彻底被激发。

    冷情闷哼一声,一头栽进水里。

    即使是窒息也比承受这种欲|火来得痛快。

    从四肢百骸传来的媚意夹杂着窒息的疼痛,让冷情备受来自地狱的煎熬。

    她不停地用指甲挠着手臂外鲜嫩的肌肤,瞬间便血色模糊。

    再次听不到冷情的声音,寒御不安地继续敲门。

    “冷情!冷情!”

    此刻冷情的一切感知终于在强大的药性面前,溃不成军。

    寒御呼吸加剧,欲|火也把他折磨得狼狈不堪,

    他不保证自己还能撑多久。

    他打开门一瞬间只看到一片血色,心头钝痛。

    寒御快步捞起浸在浴缸水下的冷情,只见她双眼迷离泛着水雾,脸上不正常的酡红,身体像开水一样滚烫,雪白的胴|体染上迷人的粉色。

    下唇被咬得血肉模糊,纤细白皙的手臂布满了抓痕,条条见血。

    寒御眼底血丝满布,不知是为**所致还是为冷情的狠心所气。他抓过浴巾把冷情围起来就要抱她起来。

    这时,一只手有气无力地抬起抓住寒御的衣襟。

    “不要碰我。”

    冷情睁开眼,水汽氤氲,尚留一丝理智。

    她快疯了,理智在崩溃的边缘,她已经快忍不住了!

    她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娇|喘,殊不知自己此刻就已是媚意十足。

    寒御眸眼幽深,异常腥红。

    他摩挲着冷情的下唇,“别咬,我心疼。”

    冷情一怔,片刻身体耐不住药性,嘴唇溢出了诱人的娇|喘:“嗯~”

    寒御抱起冷情放在他们的床上,三千青丝披散在枕头上像瀑布。

    居于其中的冷情媚眼如丝,粉嫩的肌肤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殷红的双唇不断地溢出邀请的呻吟。

    寒御坐在床边,胸膛随着冷情的呻吟不断起伏,室内的温度节节攀升。

    “帮帮我,我好热,好热。”冷情胡乱地扯着身上的浴巾,胸前的一大片春光落入寒御眼里。

    寒御双眼冒火,口干舌燥。他抓住冷情的手,让她不要继续扯衣服。

    他不是正人君子,冷情继续这样勾人的话,他就管不了什么协议合同了。

    冷情感受到寒御身上的凉意,像找到了解药一样,软弱无骨的双手挂在寒御的脖子上拉他向自己靠近。

    “好

    凉快,求求你,帮帮我。”红唇在寒御脸侧拭擦,清香的气息带着温热钻进在他耳廓。

    冷情早已在媚药的攻陷下化作一滩水,整个人漂泊在欲海的深渊,加上寒御身上荷尔蒙的刺激,她浑身难受得就仿佛置身于火炉中。

    冷情就像个妖精,勾得寒御浑身燥火再次熊熊燃烧。

    他再忍下去就不是男人,这都是冷情逼的。

    那就别怪他了。

    “我是谁?”寒御捏着冷情下巴,问。

    冷情水灵灵的大眼珠蒙上了一层水汽,迷离的灯光打在寒御的五官,分外好看。

    “寒…御,帮帮我,我好难受。”

    身体里像有千千万万只虫子在噬咬,冷情难受得百爪挠心。

    她眼角滴落一颗泪珠,失去焦距的双眼只看得见眼前的寒御。

    寒御轻轻地揩去她的泪,低头轻啄她的唇瓣。

    “好,我帮你。”

    借着昏暗而暧昧的灯光可以看到寒御那完美到令人尖叫的傲人身材,宽肩窄腰的倒三角形身材,八块饱满而深藏力量的腹肌,两条人鱼线延伸至腹肌下半部。古铜色的肌肉上布满了汗珠,野性十足。

    再抬头,寒御眼底布满血丝,褐色的眸色早已被染尽腥红。刚才的温柔浑然消失,他身上隐隐散发着狂躁的危险气息就像一头暴虐噬血的野兽。

    寒御已经不是刚才的寒御了。

    在他答应帮冷情的时候,就已经放弃对药性的抵抗。

    这时的寒御完全被药物的控制,理智尽失。他所引以为傲的耐药力在碰到冷情的时候就已丢盔弃甲。

    现在的他只想狠狠地占有这个女人!

    受药力影响,体力尽失的冷情对上寒御布满**的双眼,吓得连连后退。

    冷情宛如受惊的小鹿,像是提前感觉到危险。她爬向床边,微弱地喘息着远离可怕的寒御。

    就算是被药物彻底控制,冷情也出于本能地想逃离。她现在就像是寒御果腹的猎物,面对强大可怖的猎人,她无处可逃。

    这种被猎人盯上的恐惧感胜过她体内不断涌出的酥麻与燥热。

    冷情顿时遍体生寒,脑袋里只想着逃。

    可是后悔已没有用,寒御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非常不满冷情的逃离。他一把抓住冷情的脚踝,力气之大,动作粗鲁而野蛮。

    一股钻心的麻痹痛感从脚踝快速袭来,这种感觉就像是被钢管直接打断一般,令人疼到窒息。

    瞬间,冷情双唇褪尽血色,上下两片苍白如纸的薄唇怎么也闭合不了。她呼吸停滞几秒,差点昏厥过去。

    未料,寒御像是为防止冷情逃走。他腥红的眸子紧眯,抓过浴衣带就把冷情双手紧缚在床头打了个死结。

    未等冷情拒绝就扣紧她的后脑,粗鲁地堵住她的双唇。

    冷情只能发出简单的呜呜声,浑身都在痛。她冷汗直冒,身体里的燥热像在渐渐消失。疼痛随着毛孔一点一滴地渗透到她的五脏六腑,她惨白着脸承受这非人的折磨。

    身体就像一片凋零的落叶,漂落在泥泞的路边。

    冷情尝试过用仅剩的一点力气,挣脱手上的束缚。可是手腕被浴衣带磨擦得肿红,甚至是破皮流血也没能解脱。

    而且每一次冷情尝试挣脱,寒御总会狂怒着对她的身体实行更可怕的暴行。

    冷情的所有感官都是痛苦,泪水早已流干,干涩的眼睛失去往日的光芒像一潭死水。

    就这样…吧。

    死亡也是这么痛苦吗?

    冷情如是想,便沉沉地闭上眼。

    期间她醒来几次,模糊地看见有个人在她身上挥汗如流。

    一开始,冷情还能凄厉地叫喊几声但是最后沙哑的噪子已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一夜,冷情凄厉的哭喊声响了大半夜直至天亮才断断续续地消了下去。

第57章 突发高烧

    “嗡嗡嗡”

    手机在桌子上发出震动的声音在偌大的房间里非常刺耳,让床上沉睡的人眉头紧皱。

    刺耳的声音还在继续,床上的人睁开了一双寒到骨子里头的褐眸。

    他长手一伸,看也没看直接把手机关机,那刺耳的声音才停了下来。

    此时已是早上十点,十一月的太阳仍带着一份余温照亮了一室的暧昧。

    一夜欢爱过后的房间狼藉不堪,凌乱的床褥、一室甜腻的香味无不诉说着昨晚激烈的战况。

    寒御轻轻地动了动枕着冷情的手臂,经过一夜手臂早已麻木了,但他唯怕惊醒冷情就没有抽出手臂。

    被子下的他们赤裎相待,一条纤细白的手臂布满抓痕、淤青、紫红的吻印横在寒御的胸膛。

    他抓起冷情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近而痴痴地看着冷情沉睡的容颜。

    他温柔地拨开她脸侧的秀发,露出她绯红的脸蛋。

    寒御定定地盯着冷情的脸庞,指腹在她的五官流连忘返,最后停留在殷红如血的嘴唇,摩挲着那干涸的伤疤。

    “疼不疼?”

    似在喃喃自语,声音沉郁而沙哑。

    冷情浓密而翘起的睫毛只不安地动了动,并无醒来的迹象。

    寒御目光缱绻,抚摸着她柔软的秀发,道:“可是我心疼。”

    随后,他低下头在冷情额间落下一吻。

    唇下温度异常滚烫,寒御不由得大惊,立刻摸了摸冷情的额头才发现十分烫手。

    寒御这才注意到冷情的脸上满是不正常的潮红,鬓角两侧早已被汗濡湿,眉头痛苦地皱在一起,双唇干裂,呼吸极度沉重。

    第一次,寒御慌了神。

    “冷情,冷情,你醒醒。”

    无论寒御怎么叫,冷情愣是没有半点反应,整个人就像陷入了昏迷之中。

    寒御快速抓过手机,找到一个人的名字打了过去。

    “你回国没?现在立刻马上带着你的东西到君临天下!”

    不等那头的人说话,寒御就挂了电话。

    他利落地下床捡了一件地下的浴袍披在身上,去浴室打了一盆水拭擦冷情脸上湿腻的汗渍。

    每当他放轻动作拭擦冷情身体时,她总发作痛苦的闷哼,身体也会跟着蜷缩起来。故寒御不敢动冷情分毫,只是简单替她擦了擦脸。

    这时寒御身体里钻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一个人站在客厅不停地抽烟。

    她,是害怕我的触碰?还是厌恶?

    不一会,整个客厅便充斥着呛人的烟草味。

    他掐灭手里的烟头,拨了刚才的电话。

    “你一分钟之内还没来到就永远不要来了!”

    “我刚下飞机就奔你这来了,你有没有人性啊!算了,就当是我缺席你婚礼的补偿了。开门!我到了!”

    上官绯气喘吁吁地大力拍着门,十分不喜寒御这种不体谅女性的性格。

    要不是她愧疚没能参加寒御的婚礼,打死她也不会从机场飞奔过来,还得受他的恶脾气!

    她懊恼以前怎么会喜欢寒御这座冰山?现在她只想说,瞎了眼了。

    寒御打开门,脸色阴沉拖着上官绯就往楼上走。

    力度之大,上官绯痛得大叫:“寒御你神经病啊,快松手,痛死了。”

    寒御意识到自己太紧张了,连忙松开了手。

    “她好像发烧了,还很痛苦的样子。你快去看看,还有她的衣服我放在旁边了,你替她换上,动

    作一定要轻。”

    上官绯一下子愣住了,她?冷情?

    这么柔情的寒御,她是第一次见到。起码对她,寒御从来没有如此温声细语过。

    虽最近半年都在国外进行医学研究,但也知道寒家和冷家联姻的消息。

    本来她是可以赶得上寒御的婚礼的,奈何飞机误点了,生生错过了婚礼。

    寒御带上官绯到房间,一室甜腻的味道早已消去,就连床上的被子也已经换上了新的。

    上官绯走到床边,探了探冷情的体温,蹙眉道:“你先出去,我要仔细检查一下。”

    寒御点点头,锁上门走了出去。

    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响起,寒御盯着闪烁不停的手机,讳莫如深。

    “臭小子,之前怎么不接我电话!你和情儿怎么还没过来?我和你爸等你们夫妻俩过来一起吃午饭呢。”

    顾倾有点迫不及待想见寒御夫妻俩,顺便检验昨晚那杯酒的成果。

    早上打了好几个电话,寒御一个也没接。料想到夫妻俩可能昨晚累坏了,顾倾也就没继续打扰他们睡觉,可这都快正午了,她兴奋之余还有点担心啊。

    听到顾倾说到冷情,寒御眼神倏尔发冷。

    “拜您所赐,她现在还在昏迷!今天我们不回去了。”

    毫不留情地掐断电话,寒御扔了电话在沙发上俯下身双手捂脸埋在膝盖上。

    他今天情绪控制不住,即使知道那并不都是他母亲的错,可就是忍不住对她发了火。

    其实他最痛恨的是自己,明明是他自己才是造成这一切的罪恢祸首,可还是想为自己的错误开脱找借口。

    寒御你何时变得这么懦弱了!

    竟然做出了像个处于叛逆期的孩子一般的幼稚行为!

    愚蠢至极!

    不同于这边的沉郁,顾倾因为寒御这句话急得不得了。

    什么昏迷?难道情儿出事了?

    那药只是药性强了一点,难道还有可怕的副作用?

    顾倾越想越怕,脸色发白急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寒城说了。

    寒城听后,气得眉毛竖起,连连摇头叹气。

    “老婆,你怎么这么糊涂!要是他们夫妻俩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顾倾后悔得不得了,她头脑当时被早日抱上小孙子的念头占据了,没想过药性过后的后果。

    “我…我当初没想那么多,我也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啊!老公,我担心情儿,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寒城安慰顾倾道:“好。那里有御儿在你不用担心,只是以后你啊少干涉他们夫妻俩的事。”

    顾倾吃过一回亏,说什么也不敢干涉他们的夫妻生活了。

    刚和顾倾通完电话不久,上官绯就下楼找寒御。

    她一脸沉重,语气很不好地说:“堂堂千金之躯被你蹂躏成这样,我都看不过去了。寒御你是禽兽吗?”

    寒御心底咯噔一下,不耐烦地说:“我找你来不是听你骂我的,她到底怎么样!”

    上官绯打开进门时放在客厅的箱子,翻找相关药物。

    “下体撕裂,高烧不退直逼四十度,如果再晚一点发现,她就烧成肺炎了。”

    寒御褐瞳溢满痛苦的神色,昨晚冷情梨花带雨的小脸一直徘徊在他脑海,她那一声声凄惨的哭喊声仿佛就在耳边。

    可是昨晚他选择了视而不见,出于本能地折磨着冷情。

    他真是个混蛋!

    寒御攥紧拳头,整个人凌厉

    而阴冷。

    上官绯看也没看寒御一眼,直接拿着刚找出来的几瓶药上楼。

    刚踏上楼梯一步,她背对寒御说:“我要给她输两瓶液,如果下午还不退烧,就只能去医院了。”

    寒御该庆幸,找的是她。而刚好她带了工作箱过来,否则送去医院给别人看到冷情那一身触目惊心的痕迹,寒御怕是会被他人以家暴之名坏了名声。

    新婚第一天,新娘子负伤入院。这样的新闻爆出来对两大家族来说绝对是巨大的负面影响。

    可是上官绯想错了,寒御在乎的并非颜面而是冷情。至于他找上上官绯也是因为她医术了得更是一位女医生罢了,冷情的身体除了他自己能看,寒御断然是不会让陌生人碰的。

    而上官绯跟他有点交情,也就是最好的人选。

    “拜托了。”寒御对上官绯说。

    上官绯瞪圆双眼,暗惊:寒御居然对我说拜托了!不可一世的人竟然在求她!

    看来上面的人对寒御很重要啊!

    “有我在,放心。”上官绯收到寒御的请求,骄傲地挺直腰板,脚下生风上了楼。

    寒御没跟着上去,他害怕冷情醒来时厌恶的眼神。

    不一会儿,上官绯下来了。

    “现在基本稳定下来了,但还没退烧。你注意点换点滴,我要去补个眠。不用我说,你应该会换针头吧。”

    上官绯累得够呛,时差还没倒过来就被叫到这里,忙上忙下的她困死了。

    寒御沉吟片刻,他担心自己会把冷情扎疼了,毕竟她在昏迷中都抗拒他的触碰。

    “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你睡楼上对面的客房。”

    上官绯气疯了,他真的很没人性!

    认识他真是上辈子的孽缘!

    算了,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寒御,跟他计较的话,这家伙能把人气死。

    “对了,她现在还不能吃东西。下午醒的话,可以吃点流食。最好是清淡的粥什么的,对她伤口恢复最好。”

    上官绯说完才发现自己到现在水都还没喝一杯,顿时就指着寒御说:“我现在还没吃饭,一饿我就什么病也治不了,你最好在我醒的时候准备好大餐犒劳犒劳我!”

    寒御眯着冷眸,望着上官绯,“你现在只有110分钟的睡眠时间。”

    上官绯一听,蹭蹭地跑上楼补眠去了。

    寒御打了几个电话,让人送了早餐、午餐过来。

    他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里面全都放满了食材。

    煮个粥,足够了。

    可现在他想上去看看冷情,就算是远远地看一眼也好。

    寒城夫妻俩在半路上接到了寒御的电话,“妈,刚才我态度不好,冲你发火了。我道歉,但你以后不许再插手我们夫妻俩的事!”

    顾倾着急地说:“我保证不干涉你们了,我也很后悔。儿子,你原谅妈吧。我想知道情儿怎么样了?我和你爸现在正赶过去你们那儿,你…”

    没等顾倾说完,寒御冷声打断道:“别过来,她现在稳定下来了。基本没什么大碍,你们来了不利于她身体恢复。我会照顾好她,你们明天再来。”

    顾倾还想说点什么,寒御已经掐了电话。

    寒城就在她旁边,自然也感受到寒御现在不想见他们夫妻俩。

    他搂住顾倾的肩膀,让司机调头回去。

    “老婆,今天就让情儿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去。”

    顾倾叹了一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第58章 醒来

    寒御坐在冷情床头,静静地坐着像个雕像一般。

    “滴答,滴答”的点滴声回荡在房间里被无限放大,声声入耳。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冷情依旧没有醒过来。

    她脸上褪去几分潮红,渐渐露出白的肌肤但仍带着脆弱的苍白。

    寒御缓缓站起来,想摸摸她额间温度却不料冷情忽然蹙起眉头,神情十分痛苦似因被困在梦魇中而努力摆脱恶梦的束缚。

    寒御动作一滞,收回手,转身出去了。

    对冷情来说,他就是恶魔吧!

    明明他可以不碰她的,可是他却做不到,不为私欲只为私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世界里有了冷情的存在,从此他第一次有了想要的人。

    他想要冷情,想要完完全全拥有这个人,无论身体还是灵魂,她的一切他都想占为己有。

    他不后悔昨晚碰了她,他只害怕冷情醒来时冷漠的眼神。

    寒御步履凌乱,一时不知所措。

    不可名状的情绪禁锢他的行动,寒御陷入了沉思。

    思来想去依旧没能为自己的反常行为找到答案,便想做点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想到她醒来要吃点清淡的粥,寒御卷起衣袖走进厨房开始用心熬粥。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寒御不停地在主卧和厨房来回奔走。

    既担心冷情的情况恶化,又要照看好那锅粥。

    幸好,冷情除了没有醒来以外体温渐渐恢复到正常的温度。

    粥香四溢,上官绯闻着香味起了床。

    她走到厨房,惊得揉揉眼睛,害怕自己还没睡醒。

    寒御竟然熬粥!

    “哟,寒大少爷原来还会熬粥?真是稀奇了!”

    寒御今天的表现简直让她大开眼戒,就短短几年没见,寒御的变化竟然如此翻天覆地。

    当初的那个寒御可比现在还要冷漠无情,身上没有一点人味,简直是不食人间烟火。

    她当年就是被他冷漠无斯的样子给迷得不要不要的,只能说当年的自己就是找虐!

    寒御头也不抬,道:“你废话那么多,看来是不饿了!”

    上官绯肚子“咕噜咕噜”直叫,生气地瞪寒御:“我快饿死了,你有没有良心!”

    寒御指了指餐厅,上官绯寻着香味奔过去,看到一桌的美味佳肴顿时心花怒放。

    算你还有点良心!

    上官绯大快朵颐地亨受自己的午餐,参不多吃完才问寒御:“诶,你吃过了没,我把这些全吃完咯。”

    寒御没哼声,继续搅匀锅里的粥。

    他吃不下,冷情还躺在床上,他怎么可能有胃口!

    上官绯没得到寒御的回应,自讨没趣地摇摇头,继续填饱自己的肚子。

    过了一会,寒御说:“她手上的伤,你用药帮她抹一下,别留疤了。”

    上官绯吃饱喝足,擦擦嘴。

    听到寒御的话,她挑挑眉,没说破。

    她刚开始碰到冷情的时候,冷情挺大反应的,但没抗拒几秒就消停了。怕是感受到她不是寒御才放弃了挣扎吧!

    要是寒御能靠近冷情,他怎么可能让上官绯过来。

    “行,有我的药在她留不了疤。”她可不是吹,这半年的学习她可拿了不少国外的先进资源回来。

    上官绯有点奇怪,寒御怎么不问冷情什么时候能醒来?一般人沉醒那么久不都着急得

    不得了吗?

    可现在她明白了,寒御这是在逃避呢。

    起码冷情昏睡的时候寒御还能在旁边看她一眼,要是冷情醒过来怕是连面都不想见他吧?

    上官绯也暗骂了句活该,谁让寒御这样子对一个女孩子。

    那满身的淤青,遍体伤痕,浑身没有一块好地方。对娇柔的女孩子下如此重手,寒御怕不是用强的吧?

    上官绯饶有深意地看了看寒御,仪表堂堂、俊貌不凡,不像是那种人啊?

    “她下午应该就醒了,我先上去替她换药。”

    寒御身体一僵,点点头。

    经上官绯换了药,冷情已经彻底退了烧。

    为了确定冷情的身体状况,上官绯还给她把了一回脉。

    上官绯眉头紧拧,说不出所以然来,只是能确定冷情确实已经完全退烧了。

    至于冷情脉象奇怪,上官绯并没有对寒御说,凭医生的直觉她以为只是大病初愈的讯号罢了。

    寒御毫不留情地赶了上官绯回去,上官绯虽很气愤但也乐得清闲。二话没说留了一些治愈疤痕的药以及嘱咐寒御几句就溜回自己的窝补眠去了。

    偌大的别墅又只剩下他们两人,果然下午,冷情就幽幽地睁开了双眼。

    一开始视线有点糊,慢慢适应了光线后,周围的一切清晰地摄入她眼中。

    这是…君临天下?

    她记得昨晚从酒店回来,身体就变得很奇怪。

    然后,她恍惚中好像看到了寒御。

    冷情艰难地动动手指,挣扎地坐起来。下一刻,她却煞白了脸。

    身体疼痛的记忆排山倒海而来,她疼得紧锁眉头。

    她整个人就像被车子碾过似的,骨头仿佛全断了,全身上下酸痛无力。

    就连呼吸也感觉到痛。

    冷情呆滞地躺在床上,双目失去光彩。

    某个部位传来的疼痛已经告诉了她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阖上干涩的双眼,昨晚破碎的记忆纷至沓来……

    她…和寒御之间…所有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所有的事情从昨晚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她太大意了!

    头脑极度混乱,只剩一片空白。未来该如何,她一时不知何去何从。

    一切计划都被昨晚打乱,冷情双手抱头蜷缩在床头,嘴里不停地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厨房里的寒御刚把粥熬好,考虑到冷情快醒来,寒御盛了一碗粥准备拿上楼去。一边等粥凉,一边等她醒过来。

    走上楼,寒御还没打开卧室门就听见里面的声响。

    他敛了敛眉,低下头,打开门。

    察觉到寒御进来的气息,冷情仿若惊弓之鸟猛地抬起头,拼命往后退。

    她苍白的小脸挂着几滴透明的液体,睫毛尖上沾满了泪水,双眼肿红、黯淡无光。

    寒御就这么和冷情对视,他拧眉,唇抿成一条直线。

    不一会儿,他首先移开视线慢慢朝冷情走近。

    随着寒御离床越来越近,冷情的心里、脑袋里全是昨晚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疼痛。

    还有她不堪药力在他身下婉转迎合的一幕幕也随着寒御的出现清晰地涌现在眼前,冷情顿时就歇斯底里地大叫:“不要过来!不要碰我!”

    说完,冷情紧紧地抓住胸前的被子,脸上泪水纵流。

    叫喊了整夜的噪子早已痛疼不已,

    现在的尖叫听在旁人耳里更是粗糙难听。

    情绪如此失控的冷情,寒御第一次见。

    此时的冷情打碎了身上的坚强和孤傲,她藏在灵魂的脆弱和悲伤坦露无余。

    在寒御看来,她的歇斯底里只是在舔舐自己鲜血淋漓的伤口罢了。

    这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也许,他不该出现在冷情面前去刺激她。

    寒御站住脚,离冷情约一米的距离。

    “你别害怕,我只是想端碗粥给你。”

    声音淡淡的,意外地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平静。

    寒御放下粥,道:“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不要惩罚自己的身体。”

    房门又关上了,又恢复了令人窒息的安静。

    忽然,一股血腥味从喉咙深处弥漫上来,冷情捂住嘴巴,发现干渴的嘴里头布满了血腥味。

    她了针头冲向浴室,忍不住干呕起来。她拼命抠自己的喉咙,折腾了半天,也没能吐出点什么来。

    冷情整个人像虚脱一样,跌坐在地上。

    这副身体太柔弱了,如果她能再强一点,也不会让自己落入这般境地。

    说到底,寒御也是受害者。如果不是她昨晚求寒御帮忙,又怎么会发生下面的事情。

    所以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或许,寒御不该承受到她的怒火,他只是做了她所拜托的事而已。

    可是,冷情也不会轻易对寒御给她造成的伤害而释怀。

    她,并不打算原谅他。

    冷情缓了一会体力,扶着墙站起来。

    她必须要先把身体养好,还有很多事情还等着她去做。

    而且她也不想让家里人为她担心,只要她想,她就可以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永远失去了,她不能再为失去的东西而伤心难过。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已经没时间继续浪费了。

    她撑着身体,简单地洗刷,最主要是洗去那股浓重的血腥味。

    冷情慢慢走出浴室,看见了桌上冒着热气的粥。

    她走过去,坐在椅子上了粥,轻轻地送进嘴里。

    味道清淡,很适合。

    吃完一碗粥,冷情坐在床边。不一会儿,又感到有些疲倦。

    她躺在床上,思绪放空,黑暗无声无息地将她包围。

    相比于冷情的平静,寒御就有点沉郁。他坐在客厅里,由着手里的烟燃尽。他不吸烟,只看着它燃尽。

    其实寒御烟瘾不大,碰见冷情后,他就屡次破界。

    她是第一个让他手足无措的人。

    寒御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了。

    冷情的情绪不稳,他又不敢上去刺激她。

    真真是关心则乱。

    寒御放轻脚步,终究决定还是去看看她。

    不管如何,昨晚是他失控了才伤她至深。

    他打开了房门,听见浅浅的呼吸声。冷情背对着寒御,故他看不到她的任何表情。

    不过听这绵长的呼吸声,估计冷情已陷入了深度睡眠。料此,寒御大了胆子,走到床边替冷情轻轻地掖好被子。

    睨见旁边的点滴,又给她温柔地扎上。做完这一切,寒御又拿着桌上的空碗轻轻地退了出来。

第59章 原谅

    当冷情再次醒来,已是傍晚。

    经过一个下午的休息,冷情力气有所恢复了,身体也没那么僵硬疼痛。

    卧室里静悄悄的,冷情拂开被子扯了点滴,走下床。

    即使她下楼梯的动作再轻也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她咬紧下唇,继续往楼下走。

    原以为寒御会在,但直到冷情走到客厅也没见到他。

    冷情盯着桌子上的一堆烟头,出了神。

    没有看到寒御,她是有点庆幸。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毕竟现在她不知道怎样面对寒御,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见面。

    起码今天不要见面,这样对彼此都好。

    寒御应该也是想到这一层,所以主动消失在她面前。

    冷情低垂着脸,敛去了她藏起的情绪。

    不用面对寒御,她应该很轻松才是但那股淡淡的失落又是从何而来?

    一声陌生的呼声打断了冷情的思绪。

    “少奶奶,你醒了?是不是我把你给吵醒了?”

    冷情回过头,凝望着眼前陌生的中年妇女。

    她和寒御都不太喜欢陌生人在家,所以君临天下并没有招任何管家厨娘。

    只是这位大婶,叫她少奶奶,冷情猜想到应该是寒御本家的人。

    只是怎么会在今天这个时候过来?寒御知道吗?

    这位大婶瞅见冷情一脸疑惑的表情,才想起这位少奶奶是第一次见她,而她也没有自报家门。

    大婶精明地赶忙说:“少奶奶,我是我们家少爷叫过来暂时照顾你的。我是本家的厨娘,少奶奶你就随少爷一样,叫我田嫂就行了。”

    冷情点点头,环顾了一周楼上楼下,然后默不作声。

    田嫂在寒家干了几十年,揣测主人心思,察颜观色的精明劲还是挺强的。

    她虽一直都呆在厨房,但能在寒家凭厨技了得外还得精明能干。

    “少奶奶,少爷出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还叫你不要等他了。少奶奶,我按少爷吩咐熬好了汤,做好了饭。你看,要不要先吃饭?”

    田嫂关心地问道。

    她看见冷情一副弱不禁风的纤细身子,就替她家少爷为这位少奶奶心疼。

    虽然她家少爷叮嘱过让她不要多言,少奶奶不喜喧闹,但她就是看不得有人能瘦得这么苍白。

    而且这位少奶奶也没对她的聒噪表现出不喜啊,这使得田嫂对冷情的好感又增一分。

    冷情道:“麻烦你了,田嫂。”

    田嫂微笑着说:“不麻烦不麻烦,就是不知道少奶有什么忌口的?以后我也好注意。”

    “不喜欢洋葱,不能吃芹菜。”冷情答。

    田嫂应:“好,我记住了。”

    她转身进厨房,心里嘀咕着:怎么和少爷一样不喜欢洋葱?

    田嫂没在君临天下住下,当收拾完餐厅,她就坚持回去。

    冷情没法只能由着田嫂了。

    可冷情不会知道,田嫂是回本家给顾倾送消息的。

    这晚,直到冷情睡下也没听见对面客房有动静,估计寒御昨晚没回来。

    顾倾总也放心不下,知道寒御要把田嫂叫去,就暗暗给田嫂下了一个任务。

    让田嫂好好观察冷情,查看她的身体状况晚上回去给她汇报。

    从田嫂那得知冷情身体很弱,顾倾不淡定了。

    第二天一早就催着寒城带着田嫂以及一大堆昂贵的补品直奔君临天下。

    田嫂一过来就自动自觉地缩进厨房做早餐。

    有些事,是主人家的家事,她作为外人还是少掺和为妙。

    不得不说,田嫂的

    识趣知分寸也是深得顾倾喜欢。

    今天的事情,她还真听不得。否则要是被泄露出去了,顾倾这当家主母的脸还要不要了。怎么说,也不能让外人知道她给儿子媳妇下药啊!

    寒被顾倾挡在主卧门外,说他一个大男人不方便进去人家新婚房间。

    寒城气得瞪直眼,拂袖而去。

    难道他还会对媳妇有非分之想不成!

    可寒城转念一想,他老婆是怕旁人见到她向情儿认错的窘态才不让他进去。

    长辈向晚辈低头认错,要是被其他人看见了,顾倾老脸都没处放了。

    寒城叹了口气,不强行进去了。

    他老婆的面子,还是得维护啊。

    顾倾拉着冷情的手,一脸后悔神色,声音哀痛。

    “情儿,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做出这种事,我错了。我不求你原谅我,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身体啊!”

    冷情刚洗漱完,睡衣还没换就被顾倾拉到床上坐下,听她道歉。

    顾倾没注意到她碰到冷情手腕时,冷情睫毛抖了两下。

    十一月份的天气渐冷,冷情的睡衣也都是长袖长裤。

    袖子刚好挡到手腕的勒痕,故顾倾并没有看到冷情手腕的淤青。

    冷情虚掩着袖口,轻压着,低头听顾倾说话。

    虽然猜到了,那杯酒有问题。但冷情从没有怪过顾倾,她说不出迁怒他人的狠话,她也不会去迁怒任何一个人。

    因为错不在他们,错的一直都是她自己。

    是她把这一桩婚姻看得太简单了,以为只要两个人协议好就不会发生不该发生的意外。

    可是意外却来得猝不及防,冷情被现实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当初她提出协议联姻,假意结婚就该承担起今天的后果。

    冷情无话可说,无人可怪。

    她今天气色比昨天都好,这也让顾倾没那么担心。

    冷情轻言:“我不怪你,只是希望没有下次了。”

    然后她抬头望着顾倾道了一句,顾倾浑身一震的话。

    “妈,我原谅你了。”

    顾倾热泪盈眶,捂着嘴巴,不住地点头。

    “情儿,让你受苦了。谢谢。”谢谢你能原谅我。

    冷情想着,她这么做也算是报答了顾阿姨对她的关爱了。

    她总算能为顾阿姨做点什么了。

    “妈,我不想让我爸妈他们担心。所以……”

    顾倾本就不好意思对冷斯辰夫妇讲这种事,原本她还担心木暖晴知道的话,她怎么有脸去见她?

    人家好好的女儿,新婚第一天就被折腾成这样,换作她也吞不下这口气。

    现在冷情开口,着实是让顾倾又心疼又感激。

    她家的媳妇怎么可以这么好!

    不管如何,情儿这一举动无疑是识大体,顾全寒家脸面的。

    看来,情儿确实是她寒家人。

    而冷情确实也是这样想的,她既不想让父母担心也不想失顾倾面子。

    顾倾当即说:“我不会告诉他们的。”

    她注意到冷情还穿着睡衣,就赶紧走出门,不妨碍冷情换衣服。

    她边走边想:不对啊,御儿呢?刚才房里怎么没见他?

    顾倾又拿手机看了看时间,这才八点,就算上班也没那么早啊!况且,他假期还没休完,不可能去上班啊!

    难道他们俩夫妻闹矛盾,分房睡?

    这么想着,顾倾又甩甩头。算了,说过不会去干涉他们夫妻俩的生活。

    于是,顾倾心情很快又很畅快了。

    在对面客房的寒御早就听见他爸他妈风

    风火火的声音,他马上就睁开双眼准备下去赶两老回去。

    昨晚寒御打了一晚上的拳才泄干净心底的无名火,虽然浑身汗湿难受至极但他还是驱车回这里。

    这是他和冷情的家。

    因为这个理由他半夜驾了几十公里绕了半个未央城回到君临天下。

    毫无预兆地冷情已经熟睡,寒御也没等到那盏为他亮起的名为家的灯。

    可他还是想见一见冷情,想着她有没有看到那些药膏,有没有抹了药膏,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诸多问题从他踏进家的第一步就钻进他的脑袋,驱使他一步一步往冷情房间去。

    柔和的月光洒在冷情的脸庞,恬静而美好。

    寒御动作很轻,几乎没有任何声响。

    柔和的月色下,她手腕处的伤痕格外刺眼。

    寒御拉开抽屉拿出那瓶药膏,慢慢地涂抹在冷情的伤痕处。

    最后才离开。

    冷情和寒御刚好一前一后地下楼,两人没有一句交流。

    刚才冷情看到寒御,有些吃惊。她昨晚不记得寒御有回来过,不过看他眼底的青色,冷情懂了。

    他大概是半夜回来的,所以她没发现。

    等他们夫妻俩坐在餐厅,免不了寒城对冷情的关心。

    冷情一一对答,只字不提前晚发生的事。

    幸得田嫂的厨艺,冷情脸色有了几分红润这才让寒城和顾倾放心离开。

    期间寒御并未主动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吃早餐。

    他还时不时,瞥一眼冷情的手腕。

    可惜,她今天穿了件针织外套正好盖住手腕处的痕迹。

    可寒御心底明镜似的,她是故意穿来挡痕迹的。

    目的就是不让其他人为她担心。

    不知怎么地,寒御就是很难受还有点恼怒。

    他站起来,对冷情说:“我去上班了。”

    “嗯。”冷情淡淡地说。

    寒御不想对冷情发火,转身走了。

    他驱车到集团,边走边给上官绯去了个电话。

    “寒少爷,又什么事?”对面慵懒的声音传来。

    “你那药膏不行,换别的。”

    上官绯炸了,说她什么都好就是不能说她的宝贝半点不好。

    “我告诉你寒御要是我这药不行,就没药能行。你爱要不要!还有啊,我这药哪不行了,你说清楚!”

    敢这么不给面子当面呛寒御的,也只有对面的上官绯还活着。

    可以说,人的底线是万万踩不得,否则一旦被激怒爆发了就什么都干得出来。

    寒御脸色阴沉可怖,道:“药效慢。”

    他还真给了上官绯一个理由。

    上官绯气结,从昨天到现在才一天时间,能见效就见鬼了!

    “一天就能见效的药,就是仙药了!我有的话,我做医生干嘛,我直接当神仙了!”

    上官绯一口气说完,直接挂了。

    她暗骂:你老婆是人,我就不是人啊!

    上官绯一生气完全不顾后果,当她后悔的时候才知道彻底惹怒寒御是什么样的下场。

    冲动是魔鬼,所以上官绯当天晚上就悔得肠子都青了。

    都怪医院那些老头要抢她的资源药,不然她至于这么敏感嘛!

    所以寒御原想是找上官绯出气的,不料却被她骂一顿,怒火越烧越旺。

第60章 血脉冲动

    寒御的低气压持续到办公室,公司一行人瞧见寒御冷若冰霜的脸,即将说出口的祝福话语又吞了回去。

    个个围在电梯口低声议论前天世纪婚礼的声音戛然而止,一群人瞬间乌作鸟散。

    寒御不是瞎子更不是聋子,那些八卦赞叹之词全数落在他耳里。

    寒御似笑非笑,冷哼一声。

    都太闲了啊!这些人!

    乔特助正在给他手下的小助理布置任务,寒御就回到了办公室。

    乔特助把手上的任务交待完毕,当即兴高采烈地进了总裁办公室。

    前天,他也有幸参加了boss的婚礼。虽然晚宴boss和冷大小姐没有在他们这一层宴会厅露面,可他在教堂有亲眼目睹了冷大小姐的风采。

    当真是貌为惊人,气质出众。

    乔特助当时想的就是他家boss真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娶到冷家千金啊。

    “boss,你怎么来上班了?”乔特助心下想的却是:不度蜜月抛下新婚妻子独守空房,结婚第三天就上班,boss是怎么娶到冷小姐的?

    寒御看也没看他,说:“我上班还需要跟你汇报?!”

    乔特助听寒御冷冰冰的语气,也不敢再多言。

    要是踩到寒御雷区,那他就完了。

    寒御翻开桌上的文件,继续用冻死人的语调说:“传令下去,今晚公司上下全部加班。”

    乔特助僵在那没动,脑袋里消化着寒御刚才说的话。

    加班?!天啊,恶梦又来了!果然公司上下都不想见到boss回来!一回来就让他们加班,简直是魔鬼!

    乔特助还是怀念董事长主持集团的那一段时间,因为不用加班通宵啊!

    寒御像是想到了什么东西,脸色一下子又变得更加难看。

    “断了今年对市第一医院上官绯的医疗器械援助。现在,立刻去!”

    上官绯三字,听在乔特助耳里无疑是咬牙切齿的。

    乔特助像接到圣旨似的,立马着手去办。

    他们公司一直有对市第一医院进行经济支持,偶尔还会提供先进的医疗器械。

    上官绯不就是华夏知名的医学天才?据说,她曾多次获得国际医学荣誉终身奖。市第一医院还专门为其设立了独立部门,但是资金全由倾城集团所提供。

    听闻,她不是去国外闭关了吗?

    难道boss还和这位医学圣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乔特助不敢再往深处想,他承受不起boss的红莲业火。

    果然乔特助一传令下去,公司上下愁云惨淡。

    加班什么的,没人会喜欢。

    除了寒御。

    傍晚六点。

    市第一医院某部门。

    “上官医生下班了?”某个护士看见上官收拾好东西,哼着小调走出办公室,于是问了一句。

    上官绯今天呛了寒御一回,头一回敢这么大胆,为自己出了一口气,心里别提有多骄傲了。

    她扬起笑脸,应道:“是啊。”今天难得能下早班,当然得去找个地方嗨皮一下啦。

    这两天不是被寒御抓去替他老婆看病就是被医院那些老古董唠叨资源药的事,到现在都没能好好放松。

    简直太憋屈了。

    可她脸上的笑容还没挂够五分钟,手下一个电话就让她的笑容彻底僵在脸上。

    “上官姐,今天的医疗器械没按时送过来,我去查了查,说是倾城集团切断了我们部门的供应。”

    上官绯一听,深深地吸一口气,抑制住自己的火气。

    “行了,我知道了。”

    寒御!

    上官绯急得团团转,没有了这一批器械,出国半年的研究成果就没法展示在世人面前。

    她带回来的那一

    批宝贝药,就毫无用武之地。

    因为能研究那批东西的只有倾城集团提供的医疗器械。

    这批器械不仅费用极其昂贵而且设备十分先进。

    曾经许多大型医院想和倾城集团合作,想向其订下大批先进的医疗设备。

    可倾城集团只与市第一医院合作,而要求是上官绯要独立成立部门并隶属于倾城集团且其研究领域和成果不得外泄。

    那时候的上官绯也不喜受束缚,便同意独立出来。

    这也使得上官绯实际上是替倾城集团的寒御打工!

    因为这项协议是寒御和上官绯在半年前就签下的。

    上官绯这会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她又不敢理直气壮地找寒御。

    想起自己早上怼寒御的话,上官绯怂了。

    想高三那年,有几个纨绔子弟看不顺寒御的孤高自傲,冷漠淡薄。三番五次找寒御碴,还口出恶言。

    寒御只把他们当垃圾,没把他们说的话放在眼里,依然我行我素。

    可她一直都有关注寒御,自然也知道那几个纨绔子弟恼羞成怒,把寒御堵在死胡同准备狠狠教训寒御的事情。

    因为她一直跟在寒御身后,自然也听到了那几个人说的侮辱性的脏话。

    正是那句话让寒御彻底愤怒,他才把那几个人揍得半死。

    听说,那几个纨绔子弟在医院躺了一年才捡回条命。

    上官绯也是第一次目睹了,盛怒中的寒御到底有多可怕。

    那场面血腥,现在想起还有血淋淋的感觉。

    上官绯不禁毛骨悚然,她调头,决定还是不去惹寒御生气了。

    别说寒御不会见她,她也没胆子去见寒御拿回她的医疗器械啊。

    既然她不能去找寒御,她就去找寒御他老婆啊。

    只要冷情开口帮她,寒御还能不答应?

    不说寒御有多宝贝冷情,就说寒御对冷情做出这么过分的事,寒御也不可能不答应冷情的要求!

    上官绯默默给自己的聪明点了个赞,这曲线救国的方法简直不要太好!

    打定主意,上官绯带好自己的工具往君临天下而去。

    冷情正在花房,坐在吊椅里捧着书细细地看。

    田嫂敲响玻璃门,告知她客厅有一女医生在等她。

    冷情颔首示意知道了,虽然她不认识对方,但对方都已准确无误地找上门来,还执意要见她。

    那应该是知道她存在的,如此一推测,冷情就猜到这位女医生就是她昨天朦朦胧胧中见到的人。

    冷情还没靠近,远远就看见一位身穿黑色铅笔裙的女人,姿态优雅地交叠双腿坐在沙发上。

    一看见冷情过来,上官绯兀自站起来,露出灿烂的笑容,主动伸出手对冷情说:“我是上官绯也是昨天替你检查的医生。你可能没有见过我,突然来访很抱歉。但作为医生,我觉得有必要过来看看你。”

    上官绯自问见过不少高官富总,可在冷情面前她也有点怯。

    不是说冷情有多可怕,就是那股清冷的气质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上官绯也怕冷情会直接说不认识她,然后赶她出门。

    因为在她对面的冷情毫无所动,连同眼神都是毫无波澜。

    和寒御也太像了吧!

    上官绯腹诽道。

    久到上官绯要缩回手,冷情终于有了动作。

    她轻轻地握了握上官绯的手,不过两秒便分开。

    冷情说:“我见过你,昨天谢谢你。”

    上官绯受宠若惊,幸好冷情并非完全像寒御!

    要是寒御,估计连个眼神都不会给她。

    上官绯觉得自己的器械能回来了,只要抱紧冷情大腿,她也许以后不用受寒御威胁了。

    “冷小姐,你能坐过来吗?我想给

    你检查一下。”上官绯此番前来,除了有事相求,也得先尽尽医生之责才好开口啊。

    冷情坐在上官绯旁边,上官绯让她伸出右手。

    把脉?

    冷情疑惑地想着。

    上官绯静静地探完脉象,了然于心。

    脉象依旧很乱,冷情浑身的血液好像在颠狂地四处流动,毫无规律可寻。

    就像是强烈的血脉冲动!

    而冷情却表现得没有任何异常,可这就是最大的异常。

    如若是常人有这般强烈的血脉冲动,早就七窍流血爆体而亡。

    上官绯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抖着声音问冷情:“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前天晚上的痛感是不是很强烈?”

    冷情摇摇头,而第二个问题确实难以启齿。

    上官绯也发现自己这么问人家的闺房事太突兀了,于是她向冷情解释说:“你的脉象很奇怪,从未有过的奇怪。昨天,我替你换衣服时,听见你一直在喊疼。所以,我怀疑这跟你的体质有关,而你的体质和这奇怪的脉象有关。我怀疑……”

    说到这,上官绯就没往下说。她眼神斜斜地看了一眼厨房。

    冷情朝上官绯点点头,带其上书房。

    冷情的心底翻起惊涛骇浪,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她身上的秘密。

    或许这是外公留给她的线索。

    “那晚,很疼,不同于一般的疼痛。我只能说这些。”冷情原不想回忆那晚上发生的事,那是一股从身体里面生生把她撕裂的痛感。

    上官绯紧紧地盯着冷情惨白的脸孔,把自己猜测的结果告诉她:“是血脉觉醒将你的痛感放大了十倍,这是一种罕见的特殊体质。你现在就在经历血脉冲动,现在我只能说这么多。具体要仔细检查才能确定。”

    冷情追问:“为什么会血脉觉醒?”

    上官绯答:“这个因人而异,有的因受到感应,有的则因受到刺激。而你的情况,还需要继续观察。只要你想,我会为做你秘密检查。”

    对冷情来说,上官绯只是个陌生人,她不会轻易相信她。

    上官绯怕冷情多想,于是道:“我是寒御的高中同学,我供职的部门直隶属于寒御。关于你身上的一切,我不会也不敢对外泄露。”

    冷情了然,但也没轻易松口。

    “我要你不告诉寒御,你能做到吗?”

    现在她还不想让寒御知道,如果上官绯能做到,她愿意相信她。

    寒御是上官绯的直属上司,要帮冷情瞒寒御还真是难事一桩。

    不说她现在惹火了寒御,要是被寒御知道她瞒了他事关他老婆性命的事,还不得恨死她?

    上官绯有点为难,婉转地说:“他是我上司,衣食父母,今天他还扣了我的医疗器械,我恐怕不能答应你。”

    上官绯暗暗窃喜,得来全不费功夫。不用她开口,冷情肯定会帮她解释医疗器械的事情!

    果不其然,冷情说:“只要你答应我保密,你的医疗器械我会帮你搞定。”

    上官绯喜上眉梢,对冷情道:“前提是血脉冲动对你的生命没有威胁,否则我无法向寒御交待。”

    要是冷情有个三长两短,寒御找她要人,她找哪要去?

    冷情没有打算对上官绯解释她和寒御真正的关系,就随她误会去了。

    上官绯还让冷情放心,现阶段的血脉冲动对她身体没有危险,但最好要注意饮食。

    随后,上官绯还真去厨房给田嫂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具体是什么冷情没有听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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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不由己:冷妻情深不负介绍:
一纸无法逃离的婚约,一场轰动华夏的世纪婚礼,一个痛不欲生的新婚夜,一段寒若冰霜的婚姻……究竟谁能坚守自己的心,谁又沦陷在冷婚中无法自拔?谁能忍受被对方寒冰刺痛也要用自己仅剩的一点温暖去拥抱对方的寒冷?在这场婚姻里到底是谁俘虏了谁?
冷情,薄凉冷涩冷血无情的豪门世家千金。
寒御,桀骜不驯冷酷无情的豪门集团总裁。
冷漠如斯的两人竟因一纸婚约而纠缠在一起。婚后一年,冷情生下寒冷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寒御和寒冷相依为命。
婚不由己:冷妻情深不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婚不由己:冷妻情深不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婚不由己:冷妻情深不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