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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嫁给你全文阅读

作者:湘离     我曾嫁给你txt下载     我曾嫁给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21.罢免

    谭谚趁着夜色,回到了家,家中也是一团乱,他在结婚当天带着夏晚晚跑了,丢下黄湘灵,成为笑柄。

    回到家后,姚明珠给他一巴掌,厉声道:“你想气死我不成!你跟那个夏晚晚我早已经查的一清二楚!怎么,难道你还想和她旧情复燃?”

    谭谚冷冰冰的看着她,吐了一口血水:“这婚我不结,你们自己看着办。”

    他的目光望去,黄湘灵坐在沙发上,还穿着婚纱,可她很安静,没有哭、没有闹,甚至还朝着谭谚笑了笑:“谭哥哥,话,一定要说的那么满吗?”

    谭谚冷笑一声:“这场闹剧,该收尾了,妈,别威胁我,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姚明珠气得浑身发抖:“好,谭谚,你别以为我没有办法治你,我现在给你两条路,第一条,你和湘灵结婚,一切都还是一样,第二条,我明天就跟董事会开会,罢免你总裁的位置,交出你谭氏的股份,我让你一无所有,从此你不是谭家人,你爱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我也不管,怎么样?”

    谭谚眸光动了动,并没有生气:“妈,您还真是为了逼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知子莫若母,你自己看着办,谭谚,你从小就在这种上流社会家庭长大,没吃过苦,如果离开了谭氏,你算什么东西?”

    他很平静的点了点头:“不错,离开了谭氏,我算什么东西?”

    姚明珠以为他做出了决定:“那么,婚礼照常举行?”

    “不。”谭谚摇了摇头:“我选择第二条,记得,股份转让书我早已经写好,在张律师手上,这种生活,我也受够了,你逼我下台,会后悔的,妈。”

    姚明珠突然觉得,好像一切都在谭谚的掌控中,他那么自然的说出这句话,就好像预料到事情会有这样一天,居然还提早写好了股份转让书?难道谭氏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姚明珠心跳了跳:“你真要这么做?”

    “你逼我的,你要的不过是一个替你管理谭氏的棋子罢了,你不是早就安排好了二舅来继承我的位置吗?别跟我说这些东西,妈,你比谁都清楚,我不想当这个棋子,二十多年,够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犹豫,姚明珠在他身后大喊:“谭谚,你会后悔的!离开谭氏,你什么都不是!你除了会管理,你还会什么?你在社会上能生存吗?”

    谭谚笑了笑,那一刻,无比轻松,谭氏对他来说,其实是负担,除了这个,什么都不是。

    姚明珠压根没想到他真的就那么坚决,气得心脏病都快出来了。

    黄湘灵缓缓走到她身边,安慰道:“姨母,谭谚既然都这样了,那就算了,离开了谭氏,除了跟您有血缘关系外,还有什么呢?”

    姚明珠毕竟是经历过大事的人,她压了口气,喃喃说道:“不错,他如果不是我姚明珠的儿子,我根本就不会看他一眼,谭氏总归是要交到有能力的人手里,谭谚不是这样的人。”

    “就是,利益归利益,亲情归亲情,姨母您也不年轻了,谭氏怎么说也是从您里手里起来的,以后归老,还是要交给听任于姨母的人管理,不是吗?”

    黄湘灵的这句话,点醒了姚明珠。

    是啊,谭氏还是要交给会听她话的人管理,谭谚变动太大了,万一出点幺蛾子,把股份给夏晚晚,那谭氏迟早变成夏氏。

    姚明珠狠下心,抓着黄湘灵的手:“事情都做好了吗?董事会那些人都打电话了吗?”

    “嗯,董事会的那些人,都是您的心腹,一早就答应下来,所有股份加起来,已经比那些支持谭谚的人多,这样一来,明天即可罢免谭谚的位置,让他从总裁变成一个小喽。”

    “做得好!就这么办!”

    夜色朦胧,谭谚去了一个小诊所里包扎了一下伤口,回到夏晚晚那里的时候,她还没睡,饭也没吃。

    谭谚皱了皱眉,冷冷的说道:“你为什么不吃。”

    她红着眼睛,盯着他:“我要去找少杭。”

    “你哪里也不准去,给我老实的在这里呆着。”

    她瞪着他,没有言语。

    他走上前,将饭递到她面前,吐出一个字:“吃。”

    “我不要!”她推开:“你算什么,凭什么阻挡我?我讨厌你,我讨厌看见你!”

    他的眸光一动,捏住她的下巴:“我让你吃饭!”

    “我不吃!”

    谭谚干脆掰开她的嘴,将饭硬塞了进去。

    夏晚晚呜咽着,猛地推开了他,将饭吐得一地都是:“你凭什么关着我?我和你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

    她的一声声问责,都进了他的心,他垂下眼眸,情绪有些波动:“好,你不吃,那你就饿死,反正你女儿没人照顾,别奢望我会照顾她。”

    夏晚晚闻言,立刻朝着大门跑去,大门被锁上了,根本没法打开,她又冲到了四周,只有一面墙壁上有窗户的地方,她使劲的往外看,往外喊,就是黑摸摸一片,没人回应。

    她终于明白,这个地方,谁都找不到。

    她缓缓走了回来,冷冷看着他:“谭谚,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你说吧,你没办法一辈子关着我的。”

    看着她情绪逐渐平静了下来,谭谚说道:“就在这里呆着,等事情消下去,我会带你离开,你会和你女儿很好的生活。”

    “我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你现在,你只能相信我。”

    谭谚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夏晚晚恶狠狠的看着他的背影:“别奢望我会因为你这样而对你产生好感,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

    谭谚身子一僵,有些狼狈地走了。

    那一晚,夏晚晚不知道怎么度过的,她恨自己出来的时候,没留一张他的照片,手机里只有一张他睡觉时拍糊了样子。

    看着看着,她就忍不住落泪,抱着小柔,在那样无边的黑夜里,寂寞、冰冷……

    第二天,谭谚回来了,只不过他换了一身运动装,昨天那身高档的西装不见了,夏晚晚记得,他对穿着没要求,西装是最不用选择的,所以他就穿西装,可她从来也没见过他穿运动装。

    夏晚晚冷冷的看他一眼,看他手里提着豆浆和油条。

    她并不打算和他有任何交集。

    “这里什么都没有,你想让我在这里憋死吗?”

    谭谚仔细想了想,说道:“我明天给你买个游戏机,你打发打发时间。”

    夏晚晚闷声不吭了,他把油条和豆浆放到她面前,小柔也正好醒了,惺忪的揉着睡眼。

    谭谚对她招了招手,说道:“来吃早饭。”

    小柔倒是对陌生环境没有太大的感觉,孩子嘛,看见自己母亲在身边,就会不吵不闹,她很乖巧,听着谭谚的话,吃着豆浆和油条。

    谭谚看了看她,说道:“你也吃点吧,太瘦了。”

    夏晚晚压根不想和他说话。

    谭谚叹息一声,走了。

    此刻,森心医院的精神科。

    杨思明抱着付无心走到了门口,对着付静瑜说道:“静瑜,你瞧,无心好好着呢,快,叫声妈妈。”

    付无心有些害怕,但还是听杨思明的话,乖巧的叫了一声:“妈妈。”

    付静瑜就坐在房间里,喊着谭谚的名字。

    杨思明不免有些心酸,看着付无心苍白的脸色,他抱着坐到了一旁,让他自个儿玩耍,然后走到玻璃门前,说道:“静瑜,谭谚下台了,今天姚明珠召开了记者会和董事会,正式宣布谭氏总裁由她暂接,谭谚现在不知道去哪里,他身上又没钱,那些曾经生意上的伙伴,见他落难,肯定会借机整他。”

    生意上的事,向来如此,尤其是谭谚还在当谭氏总裁的时候,他雷厉风行,收购了很多公司,并且手段残忍,数理了很多敌人,他倒台,必然会引起很大反响。

    “姚明珠太狠了,那毕竟是他儿子,她竟然干做到这个份上,让所有人都知道谭谚被赶出了谭氏,她肯定就是想借那些人的手,来惩治谭谚,太狠了……别人又不是谭谚的亲人,万一下手没个轻重的,谭谚……”

    杨思明有些哽咽,虽然恨谭谚这么对付静瑜,可他们毕竟那么多年的好友,如今他沦落到这种境地,他难过肯定有的。

    付静瑜嘴里依旧喃喃念着:“谚……谚……谚……你可不能有事,你答应过我的,要和我、无心,在一起的……你要好好的。”

    听到她的呢喃,杨思明眼眶红了,他说:“谭谚人不见了,夏晚晚也不见了,他们肯定在一起,白家针对夏晚晚,姚明珠针对谭谚,你说他们怎么那么命苦,偏偏走到了这一步。”

    付静瑜没有理会他,杨思明叹息一声,走到了付无心的身边,抱起他,说道:“跟妈妈说再见。”

    付无心小声的回应一句:“妈妈再见。”

    杨思明垂下眼眸,带着付无心走了,屋内的付静瑜猛地抬头,喃喃说道:“谚有事……谚有事……”

122.让你见识社会的残酷

    第二天,谭谚来的时候,拿了一个崭新的游戏机。

    “里面给你下了游戏,你无聊的时候就玩玩,打发时间。”

    他说这话的时候,夏晚晚看见他的脸上灰土土的,她冷冷的问道:“怎么,看你这样子,像是做了一个晚上的长工,难不成高高在上的谭氏总裁去给别人打工了吗?”

    夏晚晚无意的吐槽,让谭谚的手一抖,他抿着唇说道:“你别管那么多,吃你的,等风波下去,我送你离开。”

    夏晚晚没理会他。

    小柔倒是乖巧,一直坐在夏晚晚的旁边,没有哭闹。

    只是一直在问:“爸爸去哪里了?妈妈。”

    夏晚晚摸摸她的脸,说道:“爸爸去一个地方了,很快会回来找我们的。”

    谭谚走到她的面前,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棒棒糖。

    夏晚晚有些诧异,因为那棒棒糖看起来很劣质,不像是谭谚这种人会买的东西,她看了看他,说道:“小柔不吃。”

    他愣了愣,倒也没有说话,把棒棒糖放到桌上。

    夏晚晚突然注意到,常年握笔的谭谚,手上多了很多灰尘。

    她不由得皱起眉头:“谭谚,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摇摇头:“没事,反正你就在这呆着吧。”

    说完,他又走了,手里拿着一根油条。

    她记得,他不爱吃这些东西,他早餐喜欢吃喝粥,不喜欢吃油腻,更别提油条。

    夏晚晚不知道他怎么了,突然变了那么大的性子。

    谭谚转身出了门,往左拐,进入了一家工地。

    姚明珠逼着他,所有人都知道谭谚被赶出谭氏,没有一个人敢和姚明珠作对,所以没有哪个公司敢要谭谚。

    信用卡被冻结,所有的资产都被姚明珠给截下,他唯一剩下的就是钱包里的二千块钱,给夏晚晚买了游戏机,花了一千八,剩下两百块。

    他走投无路,只能到工地打工。

    这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可是他觉得是开心的,干苦力活,比干脑力舒服多了,他不需要思考太多的东西,只要出卖自己的汗水,就能获得金钱,不是很划算吗?

    至少他是这么觉得。

    工地干活,一天有二百,从早干到晚。

    谭谚是个闷声做事的人,基本上不会和人交流,埋头苦干。

    经理一看谭谚是棵苗子,长得好看,又会做事。

    可工地上的人却气不过,总觉得谭谚刚来就能获得经理的青睐,所以他们故意让谭谚干活,他也不愿说,就是做。

    到了傍晚,从经理那里拿了钱,谭谚去一边的水管上洗了洗脸,把手上的灰尘都洗掉,手臂上的伤还没好,可是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夏晚晚现在只能靠他,他如果不做,她们娘俩都会死。

    拐角进入一家熟食店,买了一点肉和米饭,他可以不吃,夏晚晚和孩子得吃。

    他为了不让夏晚晚察觉出来,整理得很干净,才回到那个地方。

    看着夏晚晚津津有味的玩着游戏,他将米饭放到她面前,说道:“吃吧。”

    他一次会买很多,一袋熟食,一袋泡面,还有一袋零食,全是夏晚晚爱吃的。

    她看了他一眼,并不想理他。

    谭谚去卫生间擦了擦手,说道:“夏晚晚,别用绝食来威胁我,没用的。”

    她冷笑一声:“我知道,像你这样冷血无情的人,拿你的孩子和你的妻子威胁你都没用,何况是我呢?”

    谭谚垂下眼眸,一言不发。

    她放下游戏机,问道:“你知不知道少杭在哪里?”

    他走出卫生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很安全,白赫韦的家业迟早要交到他的手上,他不有事,你应该想想你会怎样。”

    “我?”夏晚晚冷笑一声:“你觉得白赫韦能那我怎样?他顶多是让我失去医生的身份罢了,凭我在医学界的地位,他动不了我。”

    “是,你很清楚局势,所以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多避风头,那你就别犟,吃饭,然后照顾好你女儿。”

    “你难道就不能放我出去吗?”

    他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不能!”

    他不知道姚明珠会不会对夏晚晚出手,于情于理,他都不能。

    “好,谭谚,算你狠,那你快滚,我不想看见你。”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点点头:“我走。”

    夏晚晚没想到他回应的那么自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落寞。

    屋外,已经是月色朦胧。

    实际上,谭谚没地方去,他本是想去找杨思明,可是想来想去,并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于是他就坐在外面的一个小露台上,看着月亮和星星。

    都说底层的人生活压抑,可他不觉得,他已经没有这么看过月亮,以前看的时候,总觉得太浓重,可现在看,他觉得很轻松。

    他一直都认为,离开谭氏,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此时,森心医院

    护士正要准备给付静瑜打镇定剂,她这次没有任何的反抗,可是当护士开了门进来的时候,她却猛地一下冲了出去。

    护士大喊:“赶紧来人,1030病人跑了!”

    夜色无边……谭谚的睡眠习惯一向都不好,早晨六点就醒了过来。

    看了看屋内,一片静寂,他转身下楼去买早点。

    走进繁华地段的巷子口里,突然一群人围住了他的去路,来的人是工地上的工友。

    谭谚并不想理会他们,然而他们拦下他,冷冷的说道:“你想去哪里啊?”

    谭谚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让开。”

    “让开?”其中一个人笑道:“你他妈用了什么手段,让经理这么器重你?一天给你二百?这是我们进来半年才有的工资,你小子倒是爽啊,一句话不吭,拿了这么多钱。”

    谭谚一言不发,冷冷的看着身后走过来的女人。

    黄湘灵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连衣裙,整个人看上去俏皮无比,她勾着头发,看着谭谚说道:“谭哥哥,只要你肯回来,别说一天二百,一天二百万都没有问题,怎么样?”

    他冷笑一声:“湘灵,你有见过我什么时候说话反悔了吗?”

    黄湘灵笑着,笑容很甜,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生一样。

    “那……谭哥哥这么不识相,我就让谭哥哥多认识一下社会的残酷吧。”

    她使了使眼色,那些工地上的工人立刻围着谭谚冲了上去,开始拳打脚踢,谭谚也不是好欺负的,打倒几个在地后,大家脸上都有挂彩,谭谚警惕的盯着众人。

    黄湘灵哀怨的说道:“瞧瞧你们这些不中用的东西,还想要钱就用力一点,否则别说钱,就是连个子儿你们都看不见。”

    大家都是出来做事的,都是为了能讨口饭吃,谁不想一夜发财?更何况黄湘灵提供的钱比他们做几年都要多。

    想到这,几个不怕死就冲上去了,并且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最可怕的就是不要和贪财的人比武,他们的贪婪可以促使他们用尽无穷的力量。

    谭谚很快就被几个人按住了手,其中一人则对着谭谚的腰和腿还有脸部开弓。

    剧烈的疼痛传来,他紧紧抿着唇,闷哼着。

    黄湘灵笑着说道:“谭哥哥,你考虑得怎么样?”

    谭谚怎么也没想到,黄湘灵是这种人,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心肠竟然狠毒到这般境地。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别白费心机了!”

    黄湘灵点了点头,叹息一声,颇有些可惜:“那你们就打吧,反正我人也得不到,只能拿你出出气了。”

    听到了黄湘灵的指示,大家更用力的朝着谭谚打去。

    黄湘灵则靠在一边,勾着头发,照着镜子。

    “谭哥哥,其实你这样做一点意义都没有,为了一个爱着别人的女人,这样折磨自己,有意思吗?按我说,你还是乖乖听话,回到谭氏,你还是总裁,我呢,会成为你的妻子,我们一家团聚,不是很好嘛?”

    谭谚冷冷的看着她:“我是不会娶你的!”

    黄湘灵的眼里闪过一丝冰冷,慢慢放下镜子,诡谲的笑着:“话说出口,可是要付责任的。”她抿唇笑道,就像鬼魅一般:“我再问你一次,就算是死也不肯娶我?可要想清楚再回答哦。”

    谭谚忍着巨疼,这个答案,他从来都没有变过,之前愿意娶黄湘灵是因为白少杭能够保护夏晚晚,他们既然如此幸福,他也不便打扰,至于自己,娶谁有什么区别吗?婚姻在他们眼里,也不过就是利益的交换罢了。

    他咬牙说道“没错!”

    “好,很好。”黄湘灵拍了拍手,眼里的冰冷越发的浓重。

    她冷声说道:“你们放开他,我自己来。”

    那些工友几乎已经把谭谚打的半死不活,没有任何力气反驳,躺在地上,流了很多的血。然而黄湘灵并不心疼,她只是觉得还没打的更惨一些罢了。

    工友们可都是用尽了所有力气,不仅是为了拿钱,还因为谭谚破受经理的喜欢,所以谭谚的伤势应该非常严重。

    他们让开后,黄湘灵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还用脚踩着他的胸口说道:“你们回去吧,等着我给你们拿钱。”

    几个工友嘿嘿一笑,贪婪的面孔一览无遗:“是是,我们这就走,等老板您发钱。”

    工友相继走后,就剩下了谭谚和黄湘灵两个人。

    黄湘灵最后问了他一句:“你真的不肯娶我,回谭氏?”

    谭谚吐了一口血水,一字一句的说道:“不回!不娶!”

    “好!”黄湘灵慢慢从怀中拿出一把刀来:“你不娶我,得不到你,那就毁了你。”

    说完,她朝着谭谚狠狠的刺了过去。

    此刻的谭谚,毫无招架力气,只能任人宰割。

    当他看见黄湘灵的刀子朝着自己胸口刺来的时候,他想到的是夏晚晚。其实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她,可是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来弥补,如果可以的话,他会用尽一生来偿还。

    他努力的想要动,却已经没有动弹的能力。他想活着,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夏晚晚。

    但,就在那一刻,一个身影突然冲了出来,挡在谭谚的面前。令人猝不及防。

    那把刀,直挺挺的插进了她的胸口。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那时,谁都没有想到,会有人冲出来,更没有人能想到,冲出来的这个人,是付静瑜。

    谭谚的脑子,有一瞬是空白的,他什么都不能思考,什么也都想不到。

    黄湘灵的眼里闪过了一丝诧异,不过很快,她就笑着说道:“既然有人替你挡了一刀,我就看看你还能熬多久,谭哥哥,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可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说完,她‘噗嗤’一声,从付静瑜的胸口那里,将刀给拔了出来。

    一个如此甜美大方的女孩,看见血,竟然一点都不害怕。

    谭谚的双手颤抖,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直到黄湘灵走了,他才忍着巨疼坐了起来。

    可是,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身躯,冰冷,而又炙热。

    他皱着眉,捧着她的脸,一遍又一遍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付静瑜面色苍白,笑着不说话,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戒指。

    那戒指,是她从谭谚的柜子里偷来了,他和夏晚晚的结婚戒指。

    她满手鲜血,将那戒指塞到他的手中,气若游丝的说道:“我……我真的……很爱你,对……对不起……”

    手里的血,已经开始凝固。

    脑海里闪过所有,他们以前在一起的画面,那段青葱岁月里,她曾如此美丽,如此可爱,她说等有一天,赚够了钱,就要去环游世界,他笑着说我可以带你去。

    画面一转,竟然已经物是人非。

    他只觉得胸口很疼,缓缓的抱住她,此刻,他依旧感觉不到任何的温暖和痛感,他就这么抱着她,喃喃说道:“好了好了,我带你去,环游世界而已,你的梦想,我知道的。”

    他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他们年少时期曾允诺下的誓言。

    然而,怀中的人,早已没了任何生息。

    他记得,他最爱看她的笑。

    其实,年少时期的她,真的很漂亮。

    等到杨思明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谭谚紧紧抱着付静瑜,坐在地上,鲜血染红了他大半的身子,他没有哭,只是一直在跟她说着话。

    杨思明缓缓的闭上眼,流下泪来,终究,还是来晚了。

    其实,她没变,也没疯,她爱的人,一直是谭谚,她可以为了他,去死,不管曾经她是不是因为钱,而接近他。

123.真相大白

    杨思明不知道那段路是怎么走的,他觉得特别黑暗,抱着付静瑜的尸体时,他觉得心特别冷,谭谚鼻青脸肿的坐在地上,神志不清。

    他问了一句:“如果重新来过,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杨思明摇摇头:“不,谭谚,是你想怎么过,什么时候重头再来都不晚。”

    “可是她死了。”谭谚碰了碰她的脸,很冷,他在那里坐了一个早上。

    杨思明看着他的神情,就像一个孩子一样,他忍着悲痛,看着付静瑜,喃喃说道:“这是她选择的路,我尊重她,其实无论什么时候,她做了再多对不起你的事,心里是真的爱你。”

    说完这句话,他抱起了付静瑜朝着前面走去。

    谭谚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很酸楚。

    付静瑜陪他走过那么黑暗的时期,最终,还是落得这个下场,他抬头看着天,喃喃说道:“你们逼我的,我不想这么做……”

    坐了好一会,他狼狈的爬起来,去工地上拿了一件衣服,那些工人已经去黄湘灵那里拿钱了,不在,他洗了洗手,将那戒指上的血渍都洗干净。

    看着清水缓缓变成了血水,他突然跪了下来,闭上双眼。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

    最终,他站起身来,将戒指放到了口袋里,朝着家走去。

    回到家里时,夏晚晚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小柔正玩着游戏机。

    他买了饭和菜,走到她的面前,说道:“吃吧。”

    夏晚晚猛地站起来,死死的盯着他,她的眼睛有些红,看起来哭过。

    谭谚正要说话,夏晚晚扬起手,狠狠的给了谭谚一巴掌。

    ‘啪’的一声,他原本嘴里就有伤口,这么一打,只感觉口腔里的伤口裂开,一股血腥味涌了出来。

    她冷冷的说道:“谭谚,我真没想到,我爸的公司倒闭,我家被拍卖,原来都是你做的!”

    谭谚心里一惊,没想到她会知道这件事。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夏晚晚冷笑一声,将自己的手机放了下来,手机上么是一条匿名短信,短信上的内容无非就是谭谚之前对夏家做的事情。

    “自己做的事情不敢承认是吗?谭谚,我真是瞎了眼,才会浪费了这么多年的青春在你身上!”

    谭谚将血水咽了下去,很平静的看着她:“不错,事情是我做的。”

    “承认了是吗?”夏晚晚怎么也没想到,前世父亲的公司倒闭,别墅被拍卖,竟然都是谭谚做的手脚,而她竟然还痴心错付在这种人身上,她真觉得自己瞎了狗眼!

    “我恨你。”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恨死你了!我恨不得你去死!我恨不得你不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夏晚晚猛地将那些东西推倒在地上,然后冲了过去,拼命的打着谭谚:“你还我少杭,你放我出去!我要去找他!你这个人渣,我恨死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不喜欢我,当初就离婚好了!凭什么要针对我爸爸,你知不知道那栋房子和公司对我爸意味着什么。”

    谭谚任由着她打,一言不发,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可回头的路了。

    只是她说的话,就像一把利剑,狠狠的刺中他的心。

    他抓着她的双手,看着她红肿的双眼,问道:“你特别想我死吗?”

    “是!”她咬着牙说道:“我特别想要你去死!我特别不想看见你!”

    谭谚笑了笑,笑意中带着几分凄凉:“夏晚晚,原来在你心里,我也不算什么。”

    夏晚晚冷笑一声:“你收购了我爸的公司,卖了我家别墅,还想让我对你有什么期望吗?谭谚,以前我只是觉得你薄情,但现在,我觉得你是一个冷血动物,没有心的!”

    他慢慢垂下眼眸,眼里闪过了一丝难过,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有解释。

    小柔在一旁哭的很大声,谭谚放开了夏晚晚,缓缓走到小柔面前,轻轻擦拭着她的泪水。

    夏晚晚冷冷的看着他:“不用你假好心,谁知道你又在算计什么?如果你不让我走,那你就滚,我一点都不想看见你!”

    谭谚笑了笑,心口仿佛已经没有了任何情绪,他高大的身子站起来,朝着外面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时,他说了一句话:“夏晚晚,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两件事,一件事是和你结婚,一件是和你离婚。”说完,他就走了出去,并且锁上了门。

    夏晚晚死死的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确定他走了,她的泪水滑落。

    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个地步。

    多年前的一幕一幕,就像是电影一样在脑海回放着,夏家突然遭到攻击,大家都说是遇到金融危机,所以才这样,可是她当时要是仔细去查一查,事情肯定就不会这样。

    而她,居然还和自己的仇人睡在一起,掏心掏肺的对他,现在想想,她简直就是白痴!

    她慢慢蹲下身子,紧紧的抱着自己双腿,肆无忌惮的大哭了起来。

    小柔哭着走到她身边,喊道:“妈妈,妈妈……”

    她呜咽着,抱住了小柔,喃喃说道:“少杭,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然而,话音刚落下,只听到门外传来了剧烈的枪声,在静寂的夜里,分外令人恐惧。

    她浑身颤抖,一步一步走到那个窗台前。

    月色下,她看见,谭谚站在宽广的路上,一辆黑车停在他的面前,车里有个人,朝他开了枪,正对着他的胸口。

    那一刻,夏晚晚的瞳孔猛地放大。

    因为他看见,谭谚缓缓跪了下来,鲜血流了一地,妖冶的红色,灼痛了她的双眼,她张着嘴,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不知道了……

    车里坐着的人,是黄湘灵,她冷笑一声,对着谭谚说道:“谭哥哥,这样,你就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了,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谭谚捂着胸口,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他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最后清醒的最后一瞬间,他的目光,望向了夏晚晚。

    她说他想让他死,这下,她如愿了……

    最终,他倒在那片无人经过的大街上,黄湘灵走下车,将他的尸首抬了上去,然后才驱车离开。

    这一幕,全落在了夏晚晚眼里。

    她浑身颤抖,脑海里,一直回放着他刚才最后的一抹笑意。

    他仿佛在说:如你所愿。

    她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只觉得浑身无比冰冷,她恨他,是真的,爱过他,也是真的,但是说让他去死,却是一时的气话。

    小柔走到她的面前,哭着喊着要白少杭,夏晚晚却开始神经错乱,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

    白少杭走了,谭谚死了?

    不……谭谚怎么会死?自己刚才见到的,只是错觉吧?谭谚怎么会死呢?怎么会?

    她坐在沙发上,紧紧的抱着自己,喃喃说道:“他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他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死,不会的……”

    她在沙发上,坐了很久很久。

    最终,门外传来了开锁的声音,她心中一喜,冲到了门口,说道:“我知道你没死,对不对!”

    然而,开门的人,是杨思明。

    她一愣……

    笑意凝固在脸上。

    杨思明说的第一句就是:“黄湘灵带着谭谚的尸体回谭家了,后天就出葬。”

    那一瞬,她整个人失去了所有力气,跌坐在地上。

    杨思明横抱起她,将她放在沙发上,点燃了香烟,狠狠吸了一口。

    他看了看钟表,已经十一点了。

    夏晚晚脸色苍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掐灭了香烟,说道:“谭谚什么都没有跟你说,对不对?”

    她的眼睛动了动:“他能和我说什么?”

    “几年前,他为什么和你离婚。”

    夏晚晚闭上双眼,任由泪水滑落:“我已经不想再去想这些东西了,他爱不爱付静瑜,真的不管我的事。”

    “不,你有必要知道。”杨思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当年,你用药让静瑜失明,静瑜收集了所有证据,要告你,谭谚跟她谈判了很久,让她别这么做,她唯一的条件就是,跟你离婚,跟她结婚,那她就将这件事给掩盖下来,大家都不提。”

    夏晚晚浑身一颤,幽幽看着杨思明:“你……你说什么?”

    杨思明笑了笑:“你别质疑我,谭谚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很爱你,当时和你离婚,静瑜是个***,你还记得,临叶集团吗?”

    “临叶集团……”夏晚晚喃喃说着,记忆有些模糊。

    “谭氏曾经要在h市和临叶集团竞争一块开发地,临叶集团当时有很大的把握能中标,是你去和谭谚说调查他们漏税的情况,所以最终临叶集团错失,谭氏中标。”

    杨思明这么一说,她记起来了,是的,那时谭谚将她软禁在家,她为了能够让他将人都撤走,就用前世的事情来作交换,让他去调查漏税情况。

    “这,这有什么相连的关系吗?”

    “有。”杨思明深沉的看着她:“你还记得你去h城玩的时候,曾经在雨夜里被人追打,后来谭谚为你挨了一棒,正中脑部。”

    夏晚晚的回忆,顿时清晰了起来……可是这么一想,她浑身不由的颤抖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那一次,是临叶集团派人……”

    “不错,包括,谭谚和静瑜出国,你在路上曾遭遇过一次车祸,其实那一次,他们是想撞死你的,只是没想到天气太冷,路面打滑,反而只是把你的腿撞伤了,人没事。”

    夏晚晚紧紧的盯着杨思明,双唇颤抖着:“所以……”

    “三方压力正对你,在当时,一方是静瑜,一方是临叶集团,还有一方来自姚明珠,她派律师来谭家找你要离婚,后来也是谭谚解决的,但是从那时起,他也开始有些担心,万一哪一天姚明珠是回来了,你该怎么办?正好遇上了静瑜这样要挟他,他干脆就顺着她的意思去,但是又怕你察觉什么,所以只能对你狠一些,让你恨他,和他离婚,当然,他很爱你,很舍不得你。”

    听到这些消息,夏晚晚的脑子一片空白,她当时什么都不知道,只想着要报仇,针对付静瑜,她根本就没有去细想那些事情,这背后发生的缘由是什么,原来,谭谚经受了这么多的压力,才和她离婚?

    看着夏晚晚崩溃的模样,杨思明叹息一声:“他真的、真的很爱你,他知道你很爱学医,你的学校,是他给你申请的,亲自跑到国外申请。”

    “什……什么?”

    “我知道你的能力,以你的天赋,你要做到这个位置并不难,但是没有谭谚,你的成功起码晚来十年,甚至二十年。”

    夏晚晚鼻子一酸,泪水缓缓落下,她紧紧抓着杨思明,说道:“告诉我,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她多害怕听到那句话,谭谚他竟然为她做了那么多事?

    杨思明叹息一声,摸了摸她的头:“他真的很爱你,出国之后,怕你受委屈,就直接打电话给白少杭了,他一直在国外关注你的情况,将你的事情和白少杭说,让他来帮你,你以为白少杭的偶然出现只是偶然吗?是谭谚拜托他的,因为只有他的势力能够保护你,临叶集团还忌惮白家,而谭谚分身乏术,他不可能面对那么多的势力保护你,他怕自己没有能力。”

    说完,杨思明皱起眉头,喃喃说道:“并且,你妹妹的事情,也是他一并解决的,那些人,都被谭谚用非人的手段弄死了,你妹妹现在的工作是他暗中安排的,摄影师。”

    杨思明又点燃了一支烟,在这样静寂的夜里,显得分外沉重。

    他看着夏晚晚不知所措的面容,说道:“谭谚这个人,真的不爱为自己解释,哪怕他只要多说一点,事情都不会走到这个地步,还有你爸的事情,他之后有去找过你爸,并且承认了错误,还将谭氏的股份分给他,提出要帮他重新弄起夏氏集团,可你爸没有答应,他觉得这样的生活更好一些。”

    “你……你说,他去找过我爸?”

    “嗯,很早的时候,在你们结婚的时候就去找了,把夏氏和你们家的别墅都给他,你爸呢,觉得现在的生活更好,以前在商场的时候,总是劳心劳累,很多事情烦恼,现在可好,过着晚年生活,什么事都不用担心。”

    “可是我……”夏晚晚哭着,颤抖的将手递过去,说道:“刚才有条短信过来,我……我说让谭谚去死……”

    杨思明一听,将手机拿了过去,看了一眼,皱起眉头:“应该是黄湘灵,真是有缝就会插进来。”

    夏晚晚哭的已经不知道怎么好了,脑子发白,她紧紧抓着杨思明的手:“谭谚没死对不对?他没死,对不对?”

    杨思明看着她,摇摇头:“他死了,后天出葬,姚明珠真狠,连自己儿子都下的手,不过也是,她连丈夫都下得去手,何况是儿子?”

    杨思明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烟,然后掐灭后,说道:“走吧,我送你们离开这个地方。”

    “去哪里?”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夏晚晚,说道:“去一个,什么人也找不到你的地方,躲起来,然后,一辈子都不要出来。”

    他抬头看着天花板,喃喃说道:“这是谭谚最后的愿望。”

124.新的生活

    夏晚晚哭着说道:“能不能等到后天,我想送送他。”

    杨思明摇了摇头:“不行,谭谚一死,白家和谭家就联合起来要找你麻烦了,院长已经被迫无奈,将你停职,白家的手段还不止如此,你现在就必须走,如果你还念着你的女儿的话。”

    夏晚晚一愣,看着小柔已经熟睡的样子,她抹了抹泪,点点头,起身进屋收拾行李。

    在柜子里头,有一个盒子,盒子里放着的是一枚戒指和手链。

    其实,她一直留着,所幸,她没丢。

    现在,竟然成为最后的纪念,她抱着那个盒子,大哭了起来,恨自己刚才对他说话那么狠,竟然叫他去死……

    收拾完东西,她红肿着眼睛,抱起了小柔,她的手里,拿着的是谭谚给的棒棒糖。

    杨思明深深叹息一声,说道:“谭谚为了你,连总裁的位置都丢了,这个东西,应该是他能给你最好的东西。”

    他指的,是桌上的游戏机。

    夏晚晚浑身一僵。

    “你说什么?”

    杨思明垂下头,喃喃说道:“姚明珠逼他如果再跟你来往,就向董事会申请罢免他的位置,他为了你,丢了总裁的身份。”

    他看着夏晚晚一脸僵硬的神情,他就知道,谭谚什么都没说。

    “他这个人,真的是太内敛了,什么都不说,这些日子,他都在工地上做事,这个游戏机……”

    夏晚晚疯狂的抱住了那个游戏机,泪水又下次流了下来,哭着看着杨思明:“我想见他一面。”

    杨思明摇了摇头:“趁着月色,走吧,还来得及,别耽误了你女儿。”

    她红肿着眼睛,缓缓站了起来,问道:“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嗯,死了。”杨思明喃喃说道:“静瑜也死了。”

    夏晚晚情绪凝固,半晌后,摇了摇头。

    然后抱起了小柔,说道:“走吧,我跟你走。”

    那一刻,夏晚晚明白了很多事情,突然觉得隐居山林是一件好事,外面的世界,太复杂了……

    杨思明点了点头,开了门,走出去。

    楼下停着一辆车,几个人上了车后,便驱车而去。

    车一直开,一直开,夏晚晚没有任何睡意,脑海里想着的,全是谭谚之前一幕又一幕的画面,还有白少杭对她的好,互相交替着。

    车开了一个晚上,大概是八个小时,席间,他们还停下休息了一会。

    车最终开到了一个县里,然后他们坐船,大约又坐了三个小时,到了早上九点的时候,船靠在了一个码头边上停了下来,夏晚晚看着四周,是一个镇子。

    杨思明抽了一根烟,说道:“还要坐车。”

    “嗯。”她点了点头,没有质疑。

    跟着杨思明又坐了三个小时的拖拉机,到了一个村。

    那个村,很偏僻,整个村加起来,只有十几户人家,每天有一辆拖拉机会去刚才那个镇子上。

    杨思明将她的行李都放了下来。

    然后拿了一个身份证和户口本给她,说道:“以后,你要在这里隐姓埋名,谁问你,你都不能说,这个是我给你办的身份证和户口本,你就住在林家林茂深的房子里,林家祖上三代都是干农活的,到了这一代,他们决定出去闯闯,所以他的房子是空的,我已经跟她们交涉过,你以林家侄女的身份在这里生活。”

    夏晚晚点了点头,拿着崭新的身份证和户口本,问道:“杨思明,如果谭谚出葬,你能不能拍段视频给我看?”

    杨思明点了点头:“可以,晚晚,我知道这样做对你很不公平,但是没办法,白家的势力,你也清楚,还有姚明珠,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其实这样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好,归隐山林,不也不错吗?”

    夏晚晚苦笑了一声……

    是挺不错的,到了这一刻,她才明白,平平淡淡才是真。

    杨思明带着她去了林家。

    林家是一个木头黄泥房子,里面很暗,就是白天都很暗,得开灯。

    村里很落魄,三年前才通上电,用的还是白炽灯,地面也是泥巴铺的,坑坑洼洼。

    但是农村房子就这样,面积很挺大,有好几间的客房,杨思明当天下午又去了一趟镇上,买了必需品给夏晚晚带来,还顺手给了她一万块钱,说道:“你现在银行卡不能用,手机不能用,什么都不能,一万块留着吧,给小柔买点吃的。”

    这些天,她一直在等白少杭的电话,然而,他没有打来。

    夏晚晚也明白了什么,安然的接受了杨思明的建议,接下了那一万块钱。

    杨思明走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记得木月那丫头吗?”

    夏晚晚点了点头,杨思明笑着说道:“木月也是谭谚找来帮你的,只是他没想到,木月那么不靠谱。”

    夏晚晚突然想起来,木月给她打过电话,问她要不要找工作,原来……意图是这个……

    她的心里无比伤感,喃喃说道:“谭谚还为了我做多少事?”

    杨思明叹息一声:“我不知道了,知道的就这么多,也许很多事他还没跟我说,你知道的,他这个人,真的不爱和别人说心事。”

    是,她现在才算真正看清楚谭谚……

    杨思明走了,夏晚晚站在村口里送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夏晚晚的心,悲凉又平静

    ……………………

    “我叫林菀,不,我应该叫做夏晚晚,林菀是杨思明给我弄得假名字,我用林家侄女的身份在这个林水村里住下来了。

    不知不觉,我在这里渡过了三年的时间,回想起当初的那些事,我从激动到难过,再到现在的平静,其实,生活在山村里,挺不错的,很多事情,不用去考虑,也不用去想。”

    写到这,夏晚晚合上日记本,走了出去。

    她已经在这里度过了三年的光阴,三年前,她住下来后,决定在村里开一间小卖部,她自己去镇子上调了货,就是一些零嘴,几毛钱的那种,还有蜡烛,这个村子,特别爱停电,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太落魄了吧。

    她很勤快,林家的位置也很好,就在村子口,她把门口的那间屋子收拾干净了,然后打通后,自己做了一个柜子出来,摆放零食。

    这要是放在以前,她不敢相信自己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可是现在,她一个人生活,很多事情,只能靠自己。

    杨思明在一年后,有来看过她一次,还带了一台小电视和一封信。

    信是白少杭写的,可是字迹却不是他的,里面写着:“晚晚,别等我了,我不会回去了。”

    杨思明说道:“这是我手抄的,你别质疑这信的内容,是我让黑客去攻击白家电脑,然后发现的,白少杭本来想给你,被白家拦截了,这是他写的。”

    “我相信你。”夏晚晚苦笑了一声:“他走了这么久,一个电话都没有,我就知道了,这封信,我相信是他写的。”

    “晚晚……”杨思明叹息一声:“你没事吧?”

    夏晚晚摇了摇头:“你可能不相信,到了现在,我心如止水,我想一个人一辈子就这么过了,在这个村里挺好的,生活节奏很慢,我很幸福。”

    杨思明还说白家已经向法院申请了离婚手续,按照他们的势力,离婚应该很快就办下来,只是此时的夏晚晚已经没有任何的想法,离婚也好。

    “那你就别多想,这台电视给你拿来消遣用的。”

    “嗯。”

    杨思明还带来了天线,给夏晚晚安装了上去,这下可好,夏晚晚成了村里第一个有电视的人,虽然只有寥寥无几的两三个台,可是对于村里人来说,也是非常难得,很多孩子会跑到小卖铺里跟夏晚晚一起看电视。

    夏晚晚觉得这样挺好,有人陪着她,玩玩乐乐的,一天就过去了,偶尔还能收个几块钱回来。

    哦,对了,她还养了鸡和鸭,有时候还有鸡蛋可以吃。

    清清静静的生活挺不错的。

    可怕的就是每次到了晚上,无比静寂的夜。

    山村的夜晚,是最可怕的,因为静的看不见五指,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小柔七岁了,她送她到了镇上的小学读一年级,因为路途太远,所以她一般都住在学校,只有周末回来。

    所以只有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她特别害怕,但是久而久之,她竟然也就习惯了这种生活。

    每天早晨起来,她都会去村里的小湖走走,然后再回来开店,然后喝点粥,很健康的生活。

    村里有个寡妇,今年改嫁了,其实村子就那么些人,发生点什么事,大家都知道。

    那个寡妇叫林凤,早些年嫁给村里的一个汉子,后来那汉子出外打工死了,她就拖着自家的儿子在村子里住着,怨气很重,大家背后都叫她林怨妇。

    后来四十岁的她嫁给了村子里六十多岁的鳏夫,据说天天都要吵架。

    林凤最大的爱好,就是喜欢到夏晚晚的店门前,阴阳怪气的说话。

    据村里人说,林凤是嫉妒夏晚晚,因为夏晚晚长得漂亮,大家都说她是十里八乡长得最水灵的姑娘,一点也不像生过孩子的人,林凤时不时就提着凳子坐到夏晚晚店门前,晒着太阳,磕着瓜子:“妹子,你说你长得那么漂亮,怎么就未婚生子?跟你结婚的人是谁啊?”

    夏晚晚笑了笑,客气的回应了一句:“嫂子,你吃过早饭没,要不要来吃点?”

    “哟,我可不敢。”她阴阳怪气的说着:“哎,这真是让人看不懂了,那么年轻就有个七岁的孩子,这寡妇当的……”

    她的话里,说的是夏晚晚,她垂下眼眸,倒也没有在意。

    她说的是实话,她是寡妇。

    林勇是隔壁林大叔的儿子,没错,这个村都是大部分的人都姓林。

    林勇二十岁,根正苗红的青年,长得也还可以,就是皮肤黝黑,看得出来,天天下地干农活,据说上过高中后就没念了,回来做事,他天天都会到夏晚晚的店铺坐着,看着好像是来看电视的,可时不时就盯着夏晚晚看。

    她出于礼貌,也不好意思赶他走。

    “勇子,你今天不用干活吗?在我店坐着,你爸不会骂你啊。”

    林勇一看夏晚晚望着自己,脸就通红通红的,双手搓着大腿,结结巴巴的说道:“我爸……我爸他哪里会骂我呀,他就是老想着让我娶媳妇。”

    “哦。”夏晚晚应了一声:“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林勇不敢抬头看夏晚晚,他觉得夏晚晚是天仙般的存在,被她看一眼,浑身就酥麻:“有……”

    然而,林勇话音刚落下,林凤就冒了出来,叉着腰大笑:“瞧我说什么来着,勇子,你看上了这个寡妇啊?”

    林勇被她这么一说,顿时脸色涨红,四周的村民也都围了过来,开始看热闹。

    林勇顿时来气,冲上去‘呸’了一声:“我喜欢谁关你屁事啊,你这个林怨妇,在后面瞎指谁呢?还有,你别一天到晚叫人家林菀寡妇,人家长得那么漂亮,你是嫉妒吧!”

    “嘿,你还敢跟我较劲,你喜欢她就喜欢她呗,反正你们全家都爱娶寡妇!”

    “你!”林勇被林凤气得说不出话来,大手紧紧握着,又不能真的去打林凤。

    夏晚晚看着这一幕,说道:“都别吵了,我不会嫁人,这辈子都不会,大嫂说的是,我就是寡妇,所以我也不想祸害谁。”

    林勇这么一听,急了,走上前,嚷嚷道:“林菀,你别听她说的,我,我愿意娶你啊,我可以照顾你女儿,我也……可以,照顾你啊。”

    乡下人,就是这样朴实,想什么就说什么了。

    夏晚晚叹息一声,真没瞧出来林勇有这心思,她摇了摇头,说道:“我比你大八岁呢,别闹了,快回家吧。”

    林勇急了,急的眼睛都红了,又不敢碰夏晚晚,挠着头说道:“林菀,我真的不介意你,我觉得你嫁给我,是我的荣幸。”

    看着林勇这样,林凤更是笑得开怀了:“瞧瞧,连个寡妇都这么抢手,这女人从外边回来带个种的,谁知道她在外面怎么搞乱,被男人抛弃了,勇子,你这都敢娶,你爸妈知道吗?”

    “要你管!你这个长舌妇!”

    看着两个人闹得不可开交,夏***脆关起门。

    林勇急匆匆地走到她跟前:“林菀,你别关门,我说的都是真的。”

    夏晚晚看了他一眼,说道:“勇子,我跟你真的不可能。”

    说完,夏晚晚就把门给关上了,也不愿意再去理会那些流言蜚语。

    其实自从她住到这个村子里来,关于她的传言就很多,大部分都是说她在外面乱搞,生了女儿回来,没皮没脸了才回来。

    夏晚晚对于这些传言,从来都不予理会,毕竟在这样的村子里面,大家的没事,总是要说三道四,否则怎么打发这无聊的时间?

    第二天,果真是流言传的整个村子都知道,都说林勇要娶她,还回去跟自己爸妈大吵了一架。

    夏晚晚真的很无奈,她一直觉得林勇是个弟弟,毕竟比她小八岁,她要是知道林勇有这个心思,一定不会让他天天有机会坐在这里。

    林凤果真一大早就过来嘲讽夏晚晚:“哟,我说什么来着,寡妇道路就是宽啊,长得漂亮一点,什么人都肯要,要是我啊,我才不要呢,谁知道有什么病?”

    夏晚晚冷笑一声:“嫂子,说话要留点口德,毕竟你也是走过这条路的人。”

    林凤一听,顿时皱起眉头来,指着夏晚晚厉声道:“你算什么东西,我走过什么路,关你什么事,有你这么说的吗?”

    跟这种长舌妇论理,是永远都论不清楚的。

    夏晚晚刚要转身离开,突然有许多村民朝着前方跑去。

125.很不同的人

    林凤一看有热闹,也不跟夏晚晚拌嘴了,跟着看热闹去。

    村庄就是这样,一旦哪户人家有什么事,大家都爱去凑热闹。

    夏晚晚可没这想法,只是那哭声实在是太大了,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来,只能站起身,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出事的是孟家,夏晚晚走上斜坡,很多村民都站着指指点点。

    夏晚晚凑近了一些,才发现孟家儿子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抽着呢。

    孟家两口子大哭,哭着不知如何是好,站在一边的是村里的赤脚医生,据说学过几年医术,然后回家当医生了,他提着一个木箱,蹲下来看了看孟家儿子状况,然后摇了摇头:“哎,这病不好治啊。”

    “到底怎么了啊!大夫,您倒是说说啊。”

    赤脚医生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在这么落魄的山村里,赤脚医生说什么就跟圣旨一样,当然,他自己本身可能也没多大本事,也就能治治风寒什么的。

    “这我没法治,要不送到镇子上去看看吧。”

    孟家人这么一听,妻子当场就晕了过去,孟家上下愁眉苦脸。

    大家看开始七嘴八舌的说道:“我看这是触犯了河神。”

    “我瞧着也是,前些天都说是庙会了,让孟家儿子别去河里玩,他偏偏就是要去,肯定触犯河神了。”

    “哎,这孩子就是贪玩,幸好我家儿子没跟他去,不然肯定也就这样了。”

    夏晚晚看着这场景,不由得摇了摇头,转身走回去。

    当天下午,孟家敲锣打鼓,夏晚晚抬头望去,斜坡上,孟家居然请了村里的道士来做法,看来真的是相信了村民说的触犯河神这么一说。

    村民们都去凑热闹了,据说孟家今天还请客,就是为了驱散河神。

    夏晚晚也被邀请了过去。

    从病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小时,孟家儿子还是抽抽着。

    夏晚晚实在是瞧不过去,说了一句:“这是癫痫,你们赶紧送到医院做个脑部检查。”

    林凤一听,哈哈大笑,指着夏晚晚说道:“你说啥?你算什么东西,人家触犯河神,你让他去做检查?你是不是有病啊?李医生都看不出毛病来,你有这能耐?”

    林凤这话,吸引了很多人过来围观,林凤讨厌夏晚晚,那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夏晚晚也不愿和她多说,随便吃了一点饭就回家了。

    而那场法事,做到了深夜十点钟才散。

    然而第二天,孟家儿子的情况还没有好转,一家人坐在房间里,哭的哭,骂的骂,说的说。

    孟家妻子三十多岁的人了,哭的跟个什么样,她嚷嚷道:“都说不让他去河里玩,你就是不听,让他去,现在好了,触犯河神,做法事也没用了。”

    孟家老公孟匀吸着烟,紧紧皱着眉头,看得出来,他也很难受。

    一家老小,都围着孟家儿子大哭。

    孟匀扔掉烟头,说道:“抱着孩子,咱们去一趟镇上。”

    他妻子一听,愣住:“你说什么?”

    “今天林菀说去做个脑部检查,我们去试试。”

    “你听她瞎说,她可是寡妇,外面鬼混回来的,你这么听她话,花这个冤枉钱,是不是你也瞧着她漂亮,魂被她勾走了?”

    乡下人,靠着天吃饭,去镇上花钱,很舍不得,除非是过年,如果是生病,就找村里的李医生看看就是了。

    孟匀瞪了她一眼:“你个死婆娘,再给我胡说,老子扒了你的皮,快点,把儿子带上,我们骑摩托车去镇上!”

    孟家妻子可不敢跟孟匀胡来,毕竟是成年干农活的,力气大着呢,万一真打起来,她就完了。

    想了想,还是按照孟匀说的去做,抱起了儿子,跟着孟匀,大晚上的骑着摩托车去了镇上。

    第二天,夏晚晚刚开了店铺的门,孟匀一口子就站在门口。

    夏晚晚愣了愣,说道:“你们这是……”

    孟匀一下子就给夏晚晚跪下了,哭着说道:“妹子,多谢你,我真的要谢谢你!”

    夏晚晚懵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赶紧扶起了孟匀和他妻子:“嫂子、大哥,别跪着,发生什么,你们说说。”

    孟匀眼睛很红,看得出来一个晚上没睡,他说:“昨天我们去镇上看了,镇上那医生说是癫痫,之前也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不严重,我们没管,没想到这一次发作,差点要了我儿命啊,这要不是你提醒,我们……”

    说到这,孟匀哽咽了。

    四周也有很多村民围了过来,指指点点。

    夏晚晚很不好意思:“大哥,这没什么,你们都别哭了,好好听医生的话,啊。”

    “哟,这一大早的,哭什么哭。”

    夏晚晚话音刚落,林凤就站在一旁,瞪着夏晚晚说道:“人家瞎猫碰到死耗子,随口说了这么一句,你们就把人家当仙人了不成?还跪下,我真替你们丢脸。”

    孟匀指着林凤说道:“你少给我胡说,别人不敢动你,难道我还不敢?一天到晚的在村子里胡咧咧,再这样,我就打死你。”

    “好啊,你敢打我?”林凤尖着嗓子喊道:“哎哟,要死人了,孟家为了林菀要打死我。”

    说着,竟然就坐在了地上,大哭大闹了起来。

    孟匀气得上前要揍林凤。给他家妻子拦了下来:“算了,林凤可不就这样的人,你打了她更是没完没了,算了算了。”

    孟匀压抑着怒气,转头对夏晚晚说道:“你甭理她,反正这个恩,我是记着了,不管你是不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以后有忙,就叫我,我肯定帮你。”

    夏晚晚笑了笑:“谢谢大哥,快回去吧,这一晚肯定没休息好。”

    孟匀点了点头,带着妻子走了。

    林凤可不依不挠,蹲坐在夏晚晚的店门前,又哭又喊,叫的全村人都过来。

    夏晚晚没辙了,只能关门。

    这一连几天的,都是这样,她有些崩溃,林凤干嘛老是针对她?

    刚好遇到周末,小柔回家了,可是林凤就是蹲坐在大门闹着,于是这两天夏晚晚和小柔都在家,陪着她做作业。

    有的时候小柔也会问:“妈妈,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出去?我不想呆在这个地方了。”

    夏晚晚摸着她的头,说道:“小柔乖,你到学校不能乱说话,我们呆在这个地方,不可很好吗?”

    小柔慢慢垂下眼睛,喃喃说道:“好是好,可我想爸爸……”

    那一瞬,看着小柔,她无语凝噎,她无法告诉她,白少杭不回来了,也没法告诉她,他们已经离婚,更不能告诉她,她已经决定在这个村子里永远住下。

    “小柔乖,等你长大了,妈妈再跟你说,现在妈妈教你一些基本技能,你要记住了,很多时候能够救你自己一命的。”

    小柔扑闪着睫毛点了点头。

    七岁的她,很聪明。

    夏晚晚会教她医术,因为在这么落魄的山村里,很难预支,她一个人在外会遇到什么事,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自己学会保护自己。

    周末两天后,小柔回到学校了。

    林凤也好像不闹了,夏晚晚开门做生意。

    其实村里的孩子一旦去了学校,她的店没什么生意,偶尔会有几个村民来买蜡烛备用,其余时间,她就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

    到了夜晚七点钟,不知怎么的,全村‘啪’的一声,又停电了。

    夏晚晚并不诧异,其实这已经是算好了,她刚来的时候,几乎天天到晚上都停电,这一年好了很多,据说是有人来修了电路。

    本来就到了关门的时候,停电也好。

    夏晚晚正准备去关门,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面前。

    夏晚晚吓了一跳,捂着胸口说道:“谁啊?”

    对方没有说话,她也看不清他的脸,村里一到了黑夜,就伸手不见五指。

    夏晚晚仔细的打量着他,他的身高约莫有一米八多,很高,身材精瘦,记忆里,村里的人,没有长的那么高大的人。

    她想了想,难不成是对面陈家的儿子回来了?据说他儿子在t市打工,也是高高大大的。

    她问了一句:“你是陈毅吗?”

    对方点了点头,声音低压又性感:“请问,有蜡烛吗?”

    夏晚晚一愣,这样好听的声音,在村子里,第一次听。

    不过她也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买蜡烛的,夏晚晚‘嗯’了一声,走进去,可是摸了半天,原本放蜡烛的地方已经空了,她脑子一白,才道:“不好意思啊,蜡烛没了,我忘记补货了。”

    这下好了,家里也没蜡烛了……

    对方倒不介意,走了进去,坐在前面的凳子上。

    黑暗中,她看着他的轮廓,他似乎穿着风衣,手里还点着一根香烟,夹着手指中,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她顺着那一点火光,看见了陈毅的鼻梁。

    很挺,看得出,应该是个很英俊的男人。

    夏晚晚本来是想关门睡觉了,可是看见陈毅还坐在凳子上没走,也就不好意思赶他走,也搬来了一把凳子,坐到他面前。

    他弹掉了香烟的灰烬,沙哑的说道:“城市住习惯了,到乡下来没那么早睡。”

    夏晚晚点了点头:“嗯,也是,你们在城里打工,都没那么早睡的。”

    说到这个,她又问道:“你在哪里打工啊?”

    “t市。”

    “t市?”夏晚晚有些讶异,想到了多年前的事情,她慢慢垂下眼眸,说道:“你一直都在t市打工吗?”

    “嗯。”

    “那,三年前的t市和三年后的t市有什么不同吗?”

    他低沉的笑了一声。

    那笑,特别蛊惑人心,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样能够让你的心泛起涟漪的笑。

    她看见他将烟抽到了底,然后扔在地上,掐灭火光后说道:“没什么区别,都一样。”

    “哦。”夏晚晚应了一声:“那你做什么的啊?”

    他沙哑的说道:“打工,什么都做。”然而话语里,带着一丝沧桑。

    夏晚晚点了点头:“打工很辛苦吧?娶媳妇了吗?”

    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陈毅沉默了很久。

    她这才明白过来,自己问到了别人的**,她赶紧解释道:“不想说就算了,没关系的。”

    然而,对方又是一笑,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一点月光。

    “你叫什么?”

    “我叫林菀。”

    他‘嗯’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留下一句话:“很好听的名字,和人一样。”

    夏晚晚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莫名的有种情绪在涌动着。

    这个陈毅,跟村里的人都不同……

126.你说谎

    第二天一早,她开了门,对面的陈家是紧闭着大门,到了八点钟的时候,陈家老夫妇才走了出来,穿着军衣去干活,她看了看背后,并没有陈毅的影子。

    她拍了拍脑袋,突然想起来店里没了蜡烛了,于是匆匆的关了门,拿了点钱,等着拖拉机来,坐着拖拉机去镇子上,买了一箱蜡烛回来。

    林勇这小子又来了她的店里,红着脸,也不敢进来,就站在门口张望着。

    这几天,流言传的很厉害,想想应该是林凤传的,夏晚晚没在意,但是据说林勇的父亲打了他一顿,还说要把镇上的姑娘许配给他。

    夏晚晚笑了笑,说道:“勇子,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看着夏晚晚的笑容,林勇不敢抬头她,怯懦的站在那里,说道:“林菀……”

    “嗯?怎么了?”

    “我……我……”林勇半天说不上一句话来,我了好长时间,才结结巴巴的说道:“林菀,我真的喜欢你,我不介意你的孩子,也不介意你结婚,我就喜欢你这个人,你嫁给我,我会把你当做宝贝一样疼,就跟疼我爹妈一样。”

    林勇的比喻,不由得让夏晚晚笑出了声,她看着他说道:“那你喜欢我什么?”

    “喜欢你……漂亮、能干。”

    夏晚晚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听说你爸给你要了门亲事,你就听你爸的吧。”

    林勇慌张的摇了摇头,解释道:“你别听外人胡说,我是不会听我爸的话的,我就要娶你,要多少礼金你说,只要我有,如果没有,把房子卖了都成。”

    “勇子,别胡说,你家的房子可是祖上三代留下来的,你卖了,你爹妈非得打死你不可。”

    林勇搓着双手,急的快哭了,红着眼睛说道:“可我就是喜欢你,我就是想娶你!”

    夏晚晚深深叹息一声:“勇子,我真的不能嫁人,你别逼我了,就算你把我娶进门,我的心也没在那,那你跟我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听到这,林勇有些沮丧的低下了头,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

    夏晚晚知道,他难过、伤心,可是这话还是必须得说,没有意义的事情,不能靠着幻想继续。

    林勇慢慢抬起头,咬着牙说道:“我不会放弃的,我就是喜欢你,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好!”

    说完,林勇就跑了。

    夏晚晚看着他的背影,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他们明明相差了八岁,怎么就会瞧上她?

    当天,村长就在村口宣布说将要停电三天。

    夏晚晚听到这个消息,愣了一会,这个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停电过了,一般都是晚上停一会,第二天就来电,可没想到,现在一停就要停三天。

    夏晚晚是没什么,有电没电都一样,可别人家不同,嚷嚷着村长。

    村长也是无奈,解释道:“这不关我的事,我也不是接到通知吗?说来也奇怪,一不修电路,二没有开工做事,为啥要停电三天。”

    大家瞎嚷嚷了半天,都跑来夏晚晚这里买蜡烛,好家伙,刚去镇上调了货,一下子给都卖走了,这毕竟是要停电三天,得多屯点货。

    夏晚晚数着那一百多块零钱,哭笑不得,自己居然没留下一根蜡烛。

    算了算了,反正她睡得也早,关了门也没事干,没蜡烛也没什么关系。

    到了晚上六点钟,天就彻底暗了,夏晚晚借着最后一点光吃完饭后,准备关门,屋里还有一个备用手电筒,她想看看医书。

    可谁知,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站在她的面前。

    夏晚晚抬头望去,问道:“陈毅吗?”

    对方点了点头。

    夏晚晚笑着说道:“蜡烛都卖光了,你爸爸今天买了十几根回去呢。”

    她以为他是来买蜡烛的,可没想到,他低沉着嗓子说道:“我不买蜡烛。”

    “那你要什么?”夏晚晚微微皱眉:“我的店里除了蜡烛就是零食,难不成你想吃零食吗?”

    陈毅低沉笑了笑,长腿买进她的门槛,坐在她的柜子前。

    夏晚晚也无聊,干脆也搬来凳子和他一起坐着。

    她知道他从城市打工回来,睡得没有农村人那么早,会来她的店里,又不买蜡烛,可能是来和她聊天打发时间吧。

    两人沉默了一会,陈毅开口说道:“今天看见林勇来找你。”

    “林勇啊。”夏晚晚点了点头:“你看见了吗?我怎么没看见你。”

    “在阁楼上看见的。”他的声音带着一点醇厚和磁性,很是好听。

    夏晚晚突然对他的容貌有些好奇,靠近了看着,可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什么也看不见。

    她皱着眉头说道:“那你白天为什么不出来?”

    他笑了笑:“你很想看见我吗?”

    夏晚晚缩了回去,总觉得他的眼睛好像能看见自己的小动作。

    “我没那么大的好奇心,再说了,这村就那么小,随时就能看见。”

    说着,她不由得搓了搓手,来这里三年了,第一次有那么一点紧张,大概是因为陈毅是城市来的人吧,身上没有农村的味道,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子沉稳。

    他沙哑的哼了一声,拿出火柴点了一根烟。

    夏晚晚正想凑过去看看他的面容,火光很快就灭了。

    他轻轻吸了一口,右手夹着香烟放在柜子上,说道:“林勇好像很想娶你。”

    夏晚晚一听,有些尴尬:“你别听他们胡说,林勇小我那么多岁,我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

    他沉默的用手指敲打着桌面:“可是你看起来,和大学生差不多,和林勇在一起,没差多少。”

    “这……这不是外表的事。”

    “那是什么?你看不上他?”

    夏晚晚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陈毅的话里有话。

    她也有点生气了,说道:“这不是看不看的问题,我不想嫁人,这难道还有理由吗?”

    听到她略有些急促的声音,陈毅反而显得有些愉悦,他低沉的笑着:“你很可爱。”

    他的赞美,让夏晚晚有些出乎意料,愣了愣,竟不知道如何接话。

    陈毅紧接着吸了一口烟,说道:“我没别的意思,结婚这种事,外人确实插不上嘴。”

    夏晚晚点了点头:“嗯,以前我认为女人必须要结婚生子,可现在我觉得,自己一个人也挺好。”

    “你没想过要出去吗?”

    夏晚晚一愣,摇摇头:“不想出去了,呆在村里挺好的。”

    “因为你女儿?”

    “不是……”夏晚晚的声音逐渐压低,喃喃说道:“我不想说这个问题了。”

    “好。”他轻笑一声,掐灭烟头,然后突然抓住她的手。

    黑暗中,炙热的大手紧紧抓着她,她小声尖呼了一下,猛地后退,可陈毅的力气大得惊人,她正要呼喊,陈毅将一块东西递到她的手中,沙哑的说道:“女人都爱这个,给你。”

    说完,他放开了夏晚晚,走出大门。

    夏晚晚有些惊慌失措,心也跳的很快,刚才他抓着她的那一刻,她以为……

    她看着他的背影,在月色下,显得很朦胧,手里的东西,像是一块糖……

    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给她这个?

    她匆匆回到房间,拿起手电筒一看,手里放着的,是一块巧克力。

    陈毅,给她巧克力?

    夏晚晚有些心慌,把巧克力放到了桌子上后,便匆匆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开了门,就看见林勇站在大门前,眼睛红红的,吓了她一跳。

    “勇子?怎么了这一大清早的。”

    林勇红着眼睛问她:“林菀,你真的不能嫁给我吗?”

    夏晚晚叹息一声,一大清早,竟然又是问这种问题:“勇子,你……你快回家吧,这一大早的,冷着呢。”

    林勇也是个男人,虽然二十岁了,天天被夏晚晚拒绝,他的心里也难过。

    看着他这样,夏晚晚也无奈了,说道:“勇子,别犟了,你爸妈知道,该心疼了,快回去吧。”

    林勇看着她,问道:“你这算不算是关心我?”

    怎么扯都能扯到这个层面上,夏晚晚害怕他一直在这站着,只能说道:“是,你快回去吧。”

    林勇这么一听,唇角微微向上扬起,裂开嘴笑道:“好,那我回去。”

    夏晚晚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个林勇,还真是不肯放弃,要是再这么下去,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林凤也是村里起得早的人,一看见林勇又站在夏晚晚的店门前,扯着嗓子喊道:“哟,林勇这愣头青,又来缠着你啦?妹子,你说你到底给林勇吃了什么**汤,让他这么痴迷?”

    夏晚晚并不打算理会林凤。

    可林凤那嗓门,是村里人都知道的,在夏晚晚的店门前瞎嚷嚷了好一阵,结果倒好,村里人看夏晚晚是越来越不顺眼。

    本来她在这个村就格格不入,林凤这么一搅和,村里人几乎都不愿意和夏晚晚说话、交流。

    夏晚晚也是无奈,如果跟林凤这种人计较,是永远计较不清的,还不如随她去算了。

    到了六点,又停电了。

    夏晚晚正打算关门。

    然而,陈毅很‘准时’的出现,站在她门前。

    她皱着眉头,说道:“陈毅,村里人都说我是外乡人,你最好别和我有什么接触。”

    陈毅低声笑了一声,还是走了进去。

    夏晚晚一愣,走到他跟前:“快回家吧,我要关门了。”

    “关什么门,这里不是还有客人?”

    夏晚晚无语,这个陈毅,每天黑灯瞎火的来,也不知道有什么意图。

    她坐到他跟前,好声好气的说:“村里人都孤立我,你敢和我走到一起,不怕你爸妈骂你吗?”

    夏晚晚的‘威胁’好像对于陈毅来说,并不算什么。

    他弹掉烟灰,看着黑暗中的她,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道:“昨天给你的东西,好吃吗?”

    夏晚晚一愣,皱着眉头说道:“不好吃,我不喜欢!”

    他笑了一声,笑的特别好听。

    夏晚晚的心有些颤抖着,听到他沙哑的吐出两个字:“说谎。”

    “你……你凭什么说我说谎,我就是觉得不好吃。”

    “是吗?”

    夏晚晚看着黑暗中的他,总觉得他有一双很锐利的眼睛,仿佛能够看透她的心。

    她咬了咬牙,说道:“陈毅,我可是个寡妇,你别对我有什么想法,你也是见过世面的,外面美女那么多,适合你的人不少,何必摊上我这个寡妇?”

    陈毅一听,深深吸了一口烟,说道:“谁说我对你有意思?”

    “啊?”夏晚晚愣住,随后才缓过神来,脸色涨红,结结巴巴的说道:“噢……那,那不好意思,我误会了。”

    陈毅又是一笑,伸出手,精准的摸住她的头,揉了几下后,轻声说道:“林菀,你值得更好的。”

    说完,这句话,他的手又伸了过来,递了一块巧克力放到她的手中后,转身离去。

127.我在等你

    到了停电的第三天,是周五,小柔五点钟坐着拖拉机回来了,远远的看见站在村口等着她的夏晚晚,她兴奋的喊了一句:“妈妈。”

    夏晚晚笑了笑,对她招招手,等拖拉机停下来后,她走上前,将小柔抱下来。一同下来的还有村里的七八个孩子。

    说实话,看着小柔这个模样,夏晚晚很心疼,早年在国外出生的时候,小柔还是粉雕玉琢的,可现在跟她呆在这个村子里,整日灰头土脸的,她觉得很愧对小柔,没能给她很好的生活。

    她拍了拍小柔衣服上的灰尘,问道:“这一个星期在学校有没有听话?”

    “听话了。”小柔乖巧的笑着,牵住夏晚晚的手:“妈妈,我想你了。”

    夏晚晚心里有些泛酸,抱住小柔轻吻了她一口,然后牵着她往回走。

    林凤站在斜坡上,磕着瓜子,阴阳怪气的说道:“小柔啊,你回来了。”

    小柔乖巧得很,回应道:“嗯,回来了,婶婶你吃饭了吗?”

    林凤笑了笑,走上前说道:“小柔,你很快就要有新爸爸了。”

    夏晚晚一听,皱着眉头说道:“嫂子,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怎么乱说了?林勇追你的事,全村人都知道了,听说林勇还要卖了房子娶你呢,那小柔可不就是要有新爸爸了吗?”

    小柔抬起头看着夏晚晚,天真地问道:“妈妈,是真的吗?”

    夏晚晚抱起小柔,有些生气:“嫂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和勇子年龄差距那么大,我是不可能嫁给他的。”

    “哟,还装呢。”林凤磕了一把瓜子,白了她一眼:“我说活在这世上,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就是那张皮囊,长得漂亮就是好,全村人都把你当仙女一样供着,林勇还不介意你未婚生子,这叫啥,娶了媳妇,还白得了一个孩子。”

    “林凤!”夏晚晚气得浑身发抖,第一次喊了林凤的全名。

    林凤一听,丢掉手里的瓜子,瞪着她说道:“怎么,我说错了吗?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外面乱搞回来一个种,还想嫁给一个一婚的男人,你怎么想那么好?狐媚术那么高呢?”

    夏晚晚努力的克制着内心的怒火,理智告诉她,别和林凤这种人计较,越计较就有越多的麻烦,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不跟你吵,但我请你以后在孩子面前别乱说话。”

    林凤冷哼了一声,压根没把夏晚晚的话放在心上。

    小柔虽然年纪小,可她也懂得林凤这是朝着夏晚晚发火呢,她努努嘴说道:“婶婶,我妈不是这样的人,她可厉害了,她是……”

    然而,小柔话还没说完,就被夏晚晚捂住了嘴巴。

    “小柔,别乱说话。”

    林凤这一瞧,笑了:“哎,我说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这小嘴利索的,你还以为你妈是什么啊?能有多大能耐,真是好笑。”

    夏晚晚不跟林凤计较,抱着小柔往家里走。

    四周坐了很多的村民,看着林凤和夏晚晚争吵的笑话,大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其中一个村民拿着收音机正听着广播呢。

    落魄的山村都这样,夏晚晚的电视是村里的稀罕物,这个收音机也是,虽然搁在外头,已经算是老古董了,但是对于这样的山村来说,是宝贝,几乎人人家里都有一个。

    广播里头正播放着一条消息,一段音乐过后,一个声音缓缓传来了出来。

    “我要找人,找的是当年在国际上赫赫有名的夏晚晚,夏医生,晚晚,我不知道你在哪里,我是孟教授,但如果你听见了这条广播,请你速速来找我,现在国外有一个病人,身份很高贵,得了重病,需要医治,而这种手术,国内外操刀经验最熟悉的人,只有你和杰瑞,晚晚,回来吧,我在m大等你。”

    夏晚晚浑身一僵,颇为老旧的收音机里出现孟教授的声音,让她有些猝不及防,多年过去了,没想到,还能听见孟教授的声音,然而……

    小柔看了看她,趴在她的肩膀上,轻声问道:“妈妈,那收音机里说的人,是不是你?”

    夏晚晚摸了摸她的头,惨白的脸已经说明了一切,她紧紧抱着她,说道:“小柔,妈妈现在就是一个农民,你什么都不能说,知道吗?”

    小柔看了看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走进屋里,夏晚晚的心思全在刚才那个收音机上,其实自从三年前来到这里后,她就没想再出去,可是……

    锅里的菜,传来了一些焦味,她才突然缓过神来,炒了一盘青菜和一小块腊肉,端了出来。

    小柔吃得很香,但夏晚晚看的很心疼,其实小柔跟着她,真的是遭罪,这么小的孩子,应该受更好的教育,然而,因为她……却没能让她有这样的机会。

    小柔很乖,吃了饭后,玩了一会游戏机就去睡了。

    这个游戏机,是当年谭谚买了她的,她带来农村了,小柔很喜欢玩,一回来就会拿在手上,这会玩腻了,也就睡了。

    刚好也到了停电的时间,夏晚晚给她盖上被子后,准备去关门。

    黑漆漆的一片,看的人心有些慌。

    然而,一抹黑影走到了她的跟前。

    一如既往,很准时。

    夏晚晚皱起眉头,说道:“陈毅,你怎么那么没事干?我要睡觉了,不能陪你聊天。”

    陈毅没有理会夏晚晚的话,还是走了进去。

    夏晚晚叹息一声,今天跟林凤吵了一架,又听见孟教授的声音,她已经很累了,真的不想再说什么,只想倒头大睡。

    可是陈毅一动不动,似乎不打算走,夏晚晚无奈,只能说道:“好吧,你想说什么,你赶紧说,我真的要睡觉了。”

    黑暗中,她能感觉到陈毅的双眼正看着自己。

    他沉默了一会,说道:“看你心情不是很好,怎么了吗?”

    夏晚晚苦笑一声:“我没有心情不好,你赶紧回去吧,别每天来我店里坐着,这黑灯瞎火的,我也看不见你,你也看不见我,就这么聊天,太尴尬了。”

    他低沉笑着:“有什么尴尬,我们又没有做什么,再说了,这才七点钟,你上床干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最后两个字说得很重,夏晚晚的脸有些火热,幸好黑灯瞎火的,他看不见她,否则她这种想法要是被他知道,真的太丢人了。

    见陈毅完全没有意思要走,她干脆就搬来凳子坐到他的对面:“好吧,那你要聊什么?”

    “嗯。”陈毅低沉的想了想,说道:“今天听见林凤说你要嫁给林勇,而且他还准备卖了家里的房子娶你?”

    夏晚晚笑了笑,这个村子人真有意思,跟她说话,半天都离不开林勇。

    “我也懒得解释了,如果你们这么认为的话,那就这么认为吧。”

    话音落下,陈毅沉默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她甚至觉得陈毅已经离开了,她试着喊了喊:“陈毅?你在吗?”

    陈毅沉稳的声音传来:“这么说来,你有想过嫁给林勇?”

    夏晚晚叹息一声,很认真的冲着陈毅说道:“我最后说一遍,我不会嫁给林勇,无论是谁,我都不会嫁,这辈子我就打算一个人过。”

    听到这话,陈毅倒是开心了,他笑了笑,点燃了一根烟,沙哑的说道:“为什么,你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还打算这样过一辈子?”

    “不行吗?”夏晚晚白了他一眼:“反正我是不会嫁人的。”

    听着她坚定的语气,陈毅吸了一口烟后,说道:“都说女人不结婚,要么就是被男人伤的太重,要么就是对自己不自信,你属于哪一种?”

    夏晚晚冷笑一声:“我哪种都不是。”

    “哦?是吗?”

    陈毅的语气怪怪的,夏***脆也不和他隐瞒,开口说道:“看你对我的兴致很高啊,那我就索性回答你这个问题。”

    陈毅笑了笑,轻轻‘嗯’了一声。

    夏晚晚望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因为我曾经爱过两个男人,但一个走了,一个死了,你说,像我这样克夫的女人,还敢嫁给别人?祸害别人吗?”

    她有些生气的把这话说出口,希望吓走陈毅,毕竟在农村这种地方,大多数人还是迷信的。

    然而,对方沉默了很久很久。

    突然,她感觉到脖子间有一股热气喷洒在她的脖颈上,她下意识的向后退,让后对方紧紧抓着她的肩膀,不给她退让的机会,低沉而沙哑的在她耳边说道:“我倒想试试,你能不能克我。”

    夏晚晚一惊:“你……”

    黑暗中,她感觉到陈毅离她很近很近,几乎就在咫尺的距离,她浑身僵硬,不敢乱动,深怕碰到了他的脸。

    她隐隐约约的,闻到了陈毅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不难闻,反而有些馨香。

    他笑了笑,在她耳边又说了一句:“林菀,我想上你。”

    夏晚晚这会,脸色惨白了,她颤抖着嘴唇说道:“你……你下流!”

    “嗯,下流也想上。”

    他轻笑了一声,大概察觉出了夏晚晚的害怕,他缓缓推开了一些距离,往她的手里塞了一块巧克力:“等我,看看我的命够不够硬。”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离去。

128.你到底是谁

    然而,夏晚晚气恼的将那块巧克力朝着他的背影扔去:“混蛋!”

    周末的清晨,夏晚晚给小柔做了饭后,就去开了店铺的门。

    一大清早的,林勇又站在她的门前。

    夏晚晚有些无奈,说道:“勇子,你不回家,站在这里做什么?”

    林勇脸色通红,十一月的天气,还穿着单薄的衣衫,在寒风里瑟瑟发抖,他手里握着一张纸,缓缓递到夏晚晚的面前,结结巴巴的说道:“林菀,我要娶你,这是我家房契,都给你。”

    夏晚晚这么一听,吓了一大跳,之前说给房契,她不过以为是开玩笑,没想到他来真的?

    她赶紧推了一把,厉声道:“勇子,别胡闹,这房子可是你祖上传下来的,快回家,别给你爸妈看见。”

    “不。”林勇倔强的喊了一句,眼睛红红的:“我可以给你我的全部,房子、牛车,还有我家里的那几亩地,都给你,你要是觉得不行,我就出去打工,拼死拼活我也要让你过上好日子。”

    林勇这一番言论,着实令夏晚晚感动,可是感动不是爱情,她叹息一声:“勇子……”

    然而,话音还未落,林凤挑着担子走了过来,扯着嗓子喊道:“哟,勇子,你拿了家里的房契要娶林菀?”

    林凤可是大嗓门,这么一喊,全村人都听见了,张望着跑了出来看热闹。

    大家虽然都讨厌林凤,可是也知道有林凤在的地方,就有热闹,山村就这样,有的时候太无聊,总得找点乐子。

    林勇和夏晚晚的事,全村人都在传,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因为这事,林勇的父母还来找过夏晚晚几回,问她的意见。

    大家心里头都明白,即便夏晚晚长得再漂亮,都是没有人会娶得,带着一个孩子,还是未婚先孕,谁敢娶?

    所以夏晚晚也就推辞了,林勇父母也开心。寻思着女方没意思,那就让林勇自个儿折腾去,反正也没个结果。

    可没想到,林勇这二愣子,居然拿了家里的房契跑来,这要让他父母知道,就完蛋了。

    村里来的人越来越多,全部聚集到了夏晚晚的店门前。

    夏晚晚着急的跺了跺脚:“别胡说,我和勇子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胡说?”林凤瞪了她一眼:“我哪里胡说了,大家来瞧瞧啊,林勇都拿着房契来提亲了,这大家看见了吧?怎么会是我胡说呢?”

    夏晚晚见局势已经拉不住了,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她赶紧冲着林勇说道:“勇子,你快解释解释。”

    “我不解释。”林勇把脸侧过了一边,不看夏晚晚:“反正我今天就是要娶你,大家来了也好,给我做个见证,我今天就要娶林菀为妻,我愿意当她的孩子是我的孩子,我也愿意为了她做任何事情。”

    林凤一听,哈哈大笑:“瞧我说什么来着?还说我胡说。”

    大家开始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大多数都是说夏晚晚不守妇道,勾搭上了林勇这么个老实孩子,还把对方的房契都给勾出来了。

    夏晚晚急的满头大汗。

    人群中,刚去地里做完农活的两个人缓缓走近,问道:“出了啥事?”

    “哟,老林,你还不知道呢,你家勇子把房契都拿出来,要娶林菀!”说完,大家都是哈哈一笑。

    林现这么一听,赶紧拉着自家老伴挤进了人群中。

    这一看,可好,果真是林勇。

    林现立刻扛起锄头,打在了林勇跟前,喊了一句:“林勇!你要做什么!”

    一声怒喝,吓得林勇浑身一颤,回头望去,正看见自家父母站在人群中。

    夏晚晚脸色有些苍白,解释道:“叔叔婶婶,这事,不是你们看的那样,勇子不懂事,我……”

    “你什么你。”林现的老伴指着夏晚晚的鼻子说道:“你不是说够你对我们家勇子没意思吗?那为什么会这样?难怪我家勇子这几天老问房契的事,原来就是你在背后怂恿,好啊你,林菀,我们平常对你也算不错,逢年过节的还给你送东西吃,你就这样对我们?”

    夏晚晚一张嘴实在解释不清楚。

    林勇见她着急,站在她的面前,说道:“你们都别说她,事情是我要做的,房契也是我拿的,和她没半点关系,你们要说就说我。”

    “你这混小子!”林现狠狠打了他一拳头:“你是眼睛被泥土埋了还是耳朵被屎堵住了,这样的女人你也喜欢,勾三搭四的,你看看她,多年前,就有一个七岁的孩子,未婚先孕啊!这种女人娶回家是要倒大霉的!我都给你说好了,镇上有一个姑娘,人家才十**岁,水灵灵的,让你娶,你偏不要。”

    “我就不要,林菀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我就要娶她!”

    “哎哟!”林现这么一听,差点气得晕过去,大家伙赶紧扶了他一把,林现指着林勇说道:“反正这种女人,我是不会让她进家门的,你赶紧跟我回去,别在这闹,丢脸!”

    “我不回去!今天我就要娶林菀。”

    林勇躲了一下,将房契塞到夏晚晚的手里,笑着说道:“林菀,你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这房契你收好。”

    林现这一看,急眼了,扛起锄头就朝着夏晚晚打去,林勇赶紧抓着他的锄头,吼了一句:“爸,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这个混小子!”林现被气得是浑身颤抖:“好好的女人,你不要,偏偏要这么一个勾三搭四的女人,你娶回家也不怕将来替别人养孩子?!”

    “爸,你说话别那么难听行不行?”

    “我说话难听?”林现气得缓缓退后了几步,指着众人说道:“你去他们,你去问问他们啊,儿子,他们都知道,这个女人,天天晚上在店铺里幽会一个男人!就你这傻儿子,还蒙在鼓里,说她好,说她漂亮,漂亮有啥用啊?娶回家戴绿帽子不成!”

    “我呸!”林勇怒斥了一声:“你们别胡说,林菀是什么人,我很清楚!”

    夏晚晚听着他们乱哄哄的吵闹声,吵得头疼,她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叔叔婶婶,你们真的别冤枉我,这几天,我都是和陈毅在聊天,他是城里来的,晚上没那么早睡,就来我店里坐坐,没别的意思。”

    “哈?什么?”坐在对门看笑话的老陈家一听夏晚晚说到了自家儿子,抽着旱烟走了过来:“你说你跟我儿子在聊天?”

    夏晚晚点了点头:“是啊。”

    大家目目相觑,都笑了,唯独老陈拉着一张老脸,指着夏晚晚说道:“你勾人就勾人,别拉上我儿子,我儿子还在城里打工没回来呢,这才十一月,不到过年,怎么可能回来?你这个女人,满嘴跑火车,勾了林勇还不够,还要勾我儿子下水,这会我儿子要是在的话,岂不是有理都说不清了?”

    夏晚晚这么一听,吓得一个激灵:“您……您说什么?陈毅,没回来?”

    “可不是,我家儿子在城里打工,哪有那么快回来?你这个女人倒是有意思,空口说白话,我可告诉你,再这样,我就打死你,别说我一个大老爷们欺负女人,就你这张嘴贱的,谁见就谁打!”

    老陈这么说完,大家又是哈哈大笑。

    夏晚晚只感觉头一阵晕沉,差点倒地。

    如果,陈毅没回来,那……拿这些天和她说话的人,是谁?

    是鬼吗?

    山村里,不是经常都有鬼神传说的吗?

    想了想,夏晚晚又不忍自嘲,什么时候,她居然也相信起这种东西?

    可是,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解释?

    她也顾不得那么多,慌慌张张的跑进了屋。

    那个‘陈毅’给了她巧克力,她还留着一块没扔。

    如果还在,就说明是真的,如果没在……

    她匆匆进屋,翻箱倒柜的找到了那块巧克力,上面还沾了点灰……

    她看着那块巧克力,双眼无神……

    是真的,巧克力是真的,就是说,‘陈毅’是真的。

    可他又不是陈毅,那他,是谁?

    屋外,一片骂喊声。

    夏晚晚魂不守舍的走了出来,林勇红着眼睛说道:“林菀,你告诉我,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夏晚晚的眼睛,慢慢看着他,随后点了点头。

    林凤叉腰大笑:“看吧,我都说了,这女人啊,会未婚先孕,就代表人啊,就那样,我看也算了,人家带着一个孩子也不容易,算了算了,都散了吧,免得说我们欺负她。”

    林勇红着眼睛说道:“林菀,我不相信,你没有和别人幽会,对不对?”

    “哎哟,我的傻儿子!”林现一把抓住林勇:“你看看她,都不会说话了,就代表是真的呀,也幸好这会陈毅不在,这要是在了,都有理说不清了,赶紧的,跟我们回家,别跟她扯上关系。”

    林勇张了张嘴,看着夏晚晚,心里很堵、很闷。

    夏晚晚看了看他,缓缓说道:“回去吧,勇子,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林勇就感觉有一根针,扎在自己的心头上,又是恼、又是气。

    林现拉了他一把:“走!看什么看,多看一会,都晦气!”

    夏晚晚低着头,进了屋后,关上门。

    这一切……都好像很不真实,陈毅,到底是谁?

129.看见你的真面目

    来电的那一天,‘陈毅’没有再来过,夏晚晚就这么一天一天的等着,她就想要看看,这个‘陈毅’究竟是谁。

    她突然想到,‘陈毅’来的那几天,都是停电,她看不清他的面貌,难不成,这个‘陈毅’是个见不得人的?所以才会选择在停电的时候来吗?

    夏晚晚心很慌乱,刚好周一的时候,小柔走了,村长又宣布要停电一天。

    夏晚晚拿起家里的手电筒,她倒是要看看,这个‘陈毅’今晚会不会出现。

    到了晚上,四周一片漆黑,宁静的山村,总是有种莫名的恐惧。

    她紧紧握着手电筒,心里又是害怕,又是紧张,害怕是看见‘陈毅’的真面貌,紧张是因为,‘陈毅’如果出现,那……那该有多可怕,这个‘陈毅’是虚构的啊……

    在她的期待中,果然,七点钟的时候,‘陈毅’出现了,站在她的门口。

    夏晚晚吓了一跳,脸色惨白,她慌慌张张站了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陈,陈毅……你来了,要不进来坐坐吧。”

    ‘陈毅’大概第一次听见夏晚晚邀请他进去,愣了一会,才低声说了一个字:“好。”

    然后迈进了她的门槛,走了进去,一如既往的坐在她的柜子前。

    夏晚晚的手心开始冒汗了,她颤抖的拿着手电筒,显得很是慌张。

    她张了张嘴,说道:“陈,陈毅……你,你今年几岁。”

    他想了想,轻笑一声:“三十一,怎么?难不成你也觉得我命够硬,可以和你试试?”

    果然,夏晚晚的心猛地一下沉入了海底,老陈家的陈毅今年顶多是二十五岁,哪里来的三十一,所以他肯定不是陈毅,那他是谁?

    夏晚晚心里慌张,竟然退后一下,踩在有坑的地上,差点向后倒去。

    也不知是不是‘陈毅’看见了,他大手一伸,紧紧抓着她的手,稳稳当当的将她抱在怀中。

    黑暗中,她紧紧的的抓着他的衣服,她能感觉到他穿着一件风衣,里面是一件衬衫,他的身上有股淡淡的烟草味,她能够听到他胸膛传来的心跳声……

    他不是陈毅,绝对不是,农村人,不会穿的这么正式。

    她慢慢抬起头,看着黑暗中的他,颤抖的问道:“你……你是人,还是鬼?”

    对方嗤笑了一声,抱着她的纤腰,故意的用了点力,然后低头在她耳边耳语:“要不要试试,看我是人还是鬼?”

    “你……”夏晚晚简直要吓哭了,这个黑摸摸的山村里,四周静的不像话,要真是遇见什么牛鬼蛇神,逃也逃不出去。

    她红着眼睛,快哭了,对方像是察觉出了什么,叹息一声,摸摸她的头顶:“都这么大人了,吓一吓你,还能哭了?”

    夏晚晚慌慌张张,正要拿起手电筒,看看对方的真面目。

    可谁知,门外突然又闯进来一个身影,吓得夏晚晚尖叫了一声。

    然而,‘陈毅’并没有害怕,点燃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那个人影小声的说了一句:“慕先生,不早了,该走了。”

    “嗯。”他轻哼了一声,弹掉手里的灰烬。

    虽然对方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夏晚晚还是能够听见,愣了一下:“你……你不是陈毅?”

    慕先生缓缓站起身来,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夏晚晚发现,他轻声笑了笑:“也就你这个笨蛋还没察觉,我不跟你闹了,要走了。”

    夏晚晚见他要走,赶紧抓着他的衣袖:“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些天要来我这里……”

    “没有为什么。”对方的声线略显沙哑:“如果一定要有的话,那就是因为,你很漂亮,很符合我的胃口。”

    这,这算什么理由?夏晚晚红了脸,硬是抓着他的衣袖:“你到底有什么意图!为什么假装陈毅?”

    对方顿了顿,然后靠近夏晚晚,右手紧紧抓着她的后脑勺,在她耳边柔声说道:“因为我想上你。”

    说完,他轻笑了一声,热气喷洒在她的脖颈上,然后起身走出门外。

    夏晚晚浑身僵硬,愣了好半天,才突然想起自己手上拿着手电筒,她赶紧冲了出去,打开了手电筒,然而,黑暗中,她只隐约看见了一抹黑色的身影,很高大,约莫,一米八五。

    她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蹲坐在地上。

    慕先生……慕先生,你究竟是谁?

    夏晚晚最终失魂落魄的走了回去,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慕先生是谁,记忆中,她不认识姓慕的人,唯一要有的话……

    不可能……不会是他,也不可能是他,除了这个,还能有谁吗?

    那一个晚上,夏晚晚失眠了,她的脑海里老是回想着刚才那些画面,她倒在他的怀中,听着他的心跳,他紧紧抓着她的后脑勺,对她说着那些热火朝天的话……

    她紧紧闭上眼,盖上被子,喃喃说道:“夏晚晚,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因为别人这些不找边际的话睡不着,你不是要心如止水吗?怎么回事啊你,不……这是幻觉,肯定是!”

    迷迷糊糊一个晚上没睡,第二天清晨倒是睡到了十点钟才起来,难得的睡了一个懒觉。

    洗漱完起来,开了门,一盆水‘哗’的一声泼到了夏晚晚的身上,顿时,一股寒意传遍全身。

    这毕竟是村里,比外面要冷上好些,更比提现在是十一月,开始转凉。

    夏晚晚尖叫了一声,看着来人,居然是林勇的父母。

    她厉声道:“叔叔婶婶,你们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林现指着她的鼻子骂:“你这个妖女,到底给我家儿子吃了什么药,他现在天天在家念叨着你,还说要娶你,我呸,这种女人娶回家,就是倒大霉!”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夏晚晚心里很是委屈,在这村子里那么多年了,她也没想过很谁起争执,没想到,她不想没用,别人还是会和她闹。

    越想就越是委屈……

    孟匀挑着担子走了下来,一看见这么多人围着夏晚晚家门前,立刻觉得不对劲,扔下担子就走上前,推开人群,这一推不要紧,就看见夏晚晚浑身是水的站在那里。

    孟匀立刻就喊了一句:“谁啊,这么没良心,这十一二月的天多冷了,你们这样泼一个女人水,有意思吗?”

    “哟,孟匀啊,你这是着的哪门子急啊,林菀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人家老陈为勇子抱不平,你出来凑什么热闹,难不成你也被她给勾搭上了?”

    孟匀‘呸’了一声,指着林凤说道:“你少给我胡咧咧,林菀不是这样的人,你们别对她动手动脚的啊,小心我对你们用蛮力!”

    林现也来气了,指着孟匀说道:“我可告诉你,孟匀,这娘们狐媚术高着呢,我儿成天喊着要娶她,你也这么护着她,到底是吃了她什么药?这么神魂颠倒!”

    “我护着她是因为她救了我儿子,你们都少在胡咧咧,林菀自从进村,就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多不容易,你们这些人,成天找事,还有理没理了!”

    “哟,大家都来瞧瞧。”林凤叉着腰大笑:“这一个勇子不成,还来一个孟匀,哎,我说孟匀,你可是有老婆的人,怎么也会被她给勾走魂了呢?”

    孟匀被林凤这么一说,急的不行。

    夏晚晚拦了他一下,说道:“算了,孟叔,别闹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夏晚晚叹息一声,正要转身离去,林现的老伴出来喊了一句:“老伴,快来看看幺儿怎么了这是!”

    林现一听是自家老伴在吆喝自己,匆匆的走了回去,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冲着夏晚晚说道:“你给我记着,离勇子远点!”

    说完,就匆匆回去了。

    一场闹剧也就随着林现的离开,这么结束了,孟匀有些担心的看着夏晚晚:“妹子,你没事吧?”

    夏晚晚红着眼,摇了摇头:“没事,孟叔,你别担心。”

    “唉,别理会他们,都是一些大老粗,勇子又是他们家唯一一个儿子,自然担心,别往心里去。”

    夏晚晚笑了笑,点点头。

    孟匀走后,夏晚晚也就回去弄了一下衣服。

    下午的时候,全村人都挤到了林勇家门前。

    夏晚晚也不想去看,就坐在自家店铺看新闻。

    大家开始议论纷纷,在旁边说道:“林家幺儿快不行了,要死了。”

    “发烧那么多天了,村里的李医生硬是没看出什么毛病来,听说去镇上都去了好几次,这烧就是推不下去。”

    “不会……是跟孟家那小子一样,是癫痫吧?”

    “癫痫?什么癫痫,人家那个是浑身抽抽,林家幺儿是成天发烧,刚才李医生又看了,说再这样下去,只能是等死。”

    “唉,这等死也没办法,我看这和孟家儿子不同,就是冲撞了那啥……不然怎么会吃药打针都没用?”

    “我瞧着也是,看来这幺儿死定了。”

    大家议论纷纷,夏晚晚则冷笑一声。

    真是风水轮流转,你这刚泼了我冷水,你的女儿就生病。

    夏晚晚是没心思去管林家的事情,自己坐在店铺里看电视,嗑瓜子。

    可下午,林勇匆匆的跑到了夏晚晚的门前,张望着,也不敢进来。

    夏晚晚回头看了看他,皱着眉头说道:“勇子,你又来做什么?”

    林勇红着眼睛,结结巴巴的说道:“林菀,你,你上次说孟家那儿子得了癫痫,我想……我想请你过去看看我妹妹。”

    夏晚晚冷笑一声,摇摇头:“我可不敢和你有任何关系了,上次的事,你难道没听清吗?”

    林勇急的快哭了,差点就跪下:“林菀,我求求你了,你要是有点能耐,就帮我妹妹看看吧,她真的快不行了。”

    夏晚晚一看他要跪下,立刻上前拦住他,说道:“我又不是医生,你找我看什么?”

    “我知道你肯定知道点什么,李医生在我家都呆了那么长时间了,硬是没看出什么东西来,你就去看看吧,当我求你了。”

    看着林勇急成这个样子,夏晚晚叹息一声:“好,我跟你去看看,不过我丑话说前头,我什么都不会。”

    林勇咬咬牙:“只要你看看就成!”

130.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夏晚晚跟着林勇来到林家,此刻的林家聚集了非常多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

    林勇带着夏晚晚进屋的时候,屋内一片混乱,哭的哭,说的说,林现站在一边抽着旱烟,正烦着呢,一看见林勇带着夏晚晚来了,顿时怒火攻心,拿起一边的耙子对着夏晚晚:“你这个妖女,来我家做什么!”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林勇赶紧拦着林现,说道:“爸,我让林菀给妹妹看看。”

    林现瞪了他一眼:“看,看什么看,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我看你是被她迷惑了双眼,居然这个节骨眼上还找她来!”

    林勇红着眼睛说道:“爸,林菀上次都看了孟家的儿子,她懂得,你让她看看!”

    “不行!她那个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你怎么就听她的呢?这会医术多了不起啊,怎么可能窝在这种村里,不出去?她要是会医术,天王老子都下来了!别听她胡说!”

    “爸!”林勇急的不行:“你看看妹妹,都发烧那么久了,你让林菀看看怎么了。”

    “你让他看,就是害死你妹妹,让她走!”

    林现把耙子一扔,昏黄的灯照的林现的脸,显得分外沧桑。

    李医生叹息一声,从屋里走出来,正好看见这场景,问道:“怎么回事?”

    林现瞪了夏晚晚一眼,说了一句:“没事,老李,幺儿现在怎么样?”

    李医生闻言,摇了摇头:“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吃了药,打了针,就是不见好,你们去镇上看了,那医生怎么说?”

    林现长叹一声:“也是这么说,查不出情况。”

    夏晚晚皱了皱眉,靠近了些,看见林现的老伴正坐在床头照顾幺儿。

    农村人降温,都是拿块湿毛巾盖在头上。

    可是这样,查不出病灶,是没用的。

    夏晚晚走了进去,不顾众人的反应,拿了桌上的手电筒,上前查看幺儿,打开她的双眼,仔细翻看,又把了她的脉搏。

    林现急眼了,走上前推了夏晚晚一把,怒喝道:“你做什么!干嘛动我家幺儿,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打死你!”

    林勇赶紧扶着夏晚晚,心疼的说道:“爸,你干嘛这么对她,她就是看看妹妹。”

    “看什么看,我都说了,她不懂!还真装的跟什么似得,以为自己是什么人!”林现吐了一口口痰:“滚出去!”

    夏晚晚叹息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林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她:“对不起,林菀,你没事吧?”

    夏晚晚摇了摇头,看了幺儿一眼,说道:“你妹妹……”她欲言又止,然后就说了两个字:“节哀。”

    说完,夏晚晚就走了。

    幺儿得的是疟疾,夏秋季高发,这种疟疾,死亡率超高的一种疾病,在这种落魄山村,要救,是没办法……当然,如果她想治,还有一线希望,只是……她不想出手……

    林勇还不能明白夏晚晚说这话的意思。

    只是后来听说,幺儿在发烧后的第三天,走了。

    第四天,林家请了村里的道士来做法,哀乐一大早就彻响了整个村子。

    据说整村人都去了,就夏晚晚没去。

    幺儿走的那天,林勇来到夏晚晚的店门前,死死的盯着她。

    夏晚晚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也有些心疼,看得出来,他哭过,眼睛还红肿着。

    她问道:“勇子,你要做什么。”

    林勇冷冷的说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幺儿会走。”

    夏晚晚愣了一下,摇摇头:“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你那天叫我节哀!是不是你早就知道幺儿会走!”

    夏晚晚浑身僵了一下,看着他:“我不知道,连李医生都看不出来的事,我怎么可能会看得出来?我说节哀,只是希望你不要太难过罢了。”

    “林菀!”林勇咬着牙喊道:“如果你早就知道幺儿会死,却不肯出手救她,那我恨你一辈子!”

    说完这句话,林勇转身就跑了。

    夏晚晚的手僵在空中,心里有些闷疼。

    林勇从来没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她叹息一声,坐在柜子前看着电视,然而,也没有情绪。

    幺儿死的第三天,准备出葬。

    林家上下,哭的肝肠寸断。尤其是林现的老伴,哭的是晕过去又醒过来,晕过去又醒过来,嘴里老是念叨着:“我的幺儿……我的幺儿……”

    出葬的人从夏晚晚的门前过,一律穿着白衣服白帽子,幺儿今年十七岁,还在镇上上高中,据说在学校就已经发高烧,一直退不下来,没想到短短七八天,人就走了。

    小小年纪,就躺在冰冷的棺材里。

    夏晚晚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难受。

    尤其看见林现和他老板,哭成那副模样。

    平常凶狠的林现,也顿时老了很多,几天下来,头发变白了,他老伴也是,这两天哭的太多,眼睛也出了点毛病,这会还要林现搀扶着她。

    看着他们佝偻的背影,夏晚晚有些心酸。

    其实,林现对她再坏,也是为了林勇,他孩子的死,不应该和他牵扯上关系……她不出手救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夏晚晚缓缓垂下头,慌张的很……

    幺儿走的那天晚上,停电了,夏晚晚坐在店门前,发呆了一整天。

    慕先生出现的时候,她还在发呆,她甚至不知道,他已经来了。

    直到他的烟味传来过来,呛到了她的口鼻,她才缓过神来,喃喃说道:“慕先生,是你吗?”

    慕先生点了点头,说道:“怎么,看你心情不好?”

    夏晚晚苦笑一声,突然觉得在这个时候,有个人陪你,真好……

    她抬头看着屋外,已经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她很平静地问:“你怕死吗?”

    “死?”慕先生有些讶异,随后笑道:“不怕。”

    “为什么?人都怕死的。”

    “嗯?”他想了想:“也许是因为,有你,所以不怕死。”

    夏晚晚笑了笑,这个慕先生,她算是有点了解了,不着调的……

    她垂着头,沉默了很久,喃喃说道:“可是我怕死,我很怕……”

    黑暗中,她听见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然后是搬开凳子的声音,紧接着,他走到她的身边,霸道的将她抱在怀中,抚摸着她的头顶,沙哑的说道:“想哭就哭出来,有什么丢人的。”

    听到这句话,她终于忍不住,紧紧的抱住慕先生。

    她呜咽着,在他怀中流着眼泪,含糊不清的说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做错了,我是不是应该救她?而不是因为私人恩怨,浪费一条生命。”

    慕先生没有说话,他的怀抱很温暖,他就这么紧紧抱着她。

    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在这个村子那么久,她积压了很多的心事,白少杭、谭谚、那些往事,一幕幕的又闯进她的脑海,让她丢不掉,舍不掉。

    她哭着说道:“我突然觉得我很自私,这一路走来,我做了太多太多不好的事情……”

    她哭晕了他胸前的衬衫。

    他却笑着,及其宠溺的摸着她的头顶,轻声安慰道:“可是我觉得你很好。”

    她一愣,泪水横挂在脸上,微微抬头看着他坚毅的下巴。

    他叹息一声,说道:“很多事情,本来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你不救她,不代表你自私,你没必要把所有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揽,累不累?”

    他的沉稳的语气,就像是有种让人安定的魔力,这么一说让夏晚晚的心平静了不少,她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喃喃说道:“可是……”

    “可是什么?”他轻笑什么,手指准确无误的摸着她的脸,轻轻为她擦拭泪水。

    暧昧的举动,让她有些无措,她朝后躲了躲,他却抓着她的后脑勺,不让她动。

    她能感觉到对方离她很近很近……

    她慌张的喊了一句:“慕先生……”

    “嗯?叫我做什么?”

    他低沉的语气,就在耳边,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热气喷洒在自己的唇上。

    她浑身僵硬,目光闪躲:“你……你太近了……”

    “那这样呢?”他凑近了一些,她感觉到有那么一丝温热在自己的唇上,她慌张的推了他一把,谁知,他紧紧抓着她的手,吻上了她的唇。

    在那一刻,他不由分说的撬开她的唇,淡淡的烟草味传了进来,搅动着她的口腔。

    她呜咽一声,双手扑腾着。

    他的力气很大,将她压在了柜子上,右手甚至扶着她的腰,越来越往上。

    夏晚晚闷哼一声,对方的手已经伸了进来。

    她吓得脸色惨白,用力的推了他一把。

    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他借着这鼓力气,退后了几步。

    然而,就是一片沉默,黑暗中传来的,只有喘息声。

    夏晚晚显得尤为慌张,喊了一句:“你……你疯了吗!”

    慕先生只是低沉的笑了笑,说道:“身材不错,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就不上你了。”说完,他又靠近了一些,夏晚晚惊恐的退后,然而,无处可退!

    他压低嗓音,沙哑的在她耳边说道:“再有下次,我就直接脱了你衣服,上了你。”

    她颤抖着嘴唇:“你……你下流。”

    “所以,别勾引我……”

    说完,他笑了笑,摸摸她的头转身离开。

    夏晚晚心跳的很厉害,看着他的背影,迟迟无法回神……

    他刚才说她勾引他?什么时候……

131.我是你老公

    幺儿的去世,让整个林家陷入了一场无穷的沉默中,自从那件事情后,夏晚晚很少再看见林勇,看见林家的人出来走动,据说幺儿这件事给了林家很大的打击,林勇的母亲卧床几天都没起来了,据说是相思得病。

    到了周末,小柔回家了,夏晚晚接小柔回来的路上,林凤站在村口和村子里的说道:“看见没,就是她,幺儿死那天,她还去林家呢,去了没多久,幺儿就死了,我看她啊,就是个扫把星。”

    “就是,幺儿不过就是发烧,怎么就能死了呢?我看她,确实不详。”

    “肯定的,都未婚生子了,还能好到哪里去,看看她女儿,长得跟她母亲一样,那么小就勾人!”

    夏晚晚捂住了小柔的耳朵,匆匆带她回家。

    她不救幺儿,一方面是因为林家的态度,另外一方面,她是不敢救,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会医术,那她的身份也很有可能被揭穿,白家的人还在追查她,当年白赫韦言之凿凿的说要她赔他兄弟的命,其实说来说去,都只是想拿她出气罢了。

    小柔还小,她不敢拿这个做赌注,白赫韦丧心病狂,万一对小柔做什么事情……

    至于白少杭……她已经不敢去想,来这个村的那半年,她手机天天开机,等着白少杭给她打电话,她冒了很大的风险,被白家追查到的风险也要开机等他。

    可是他没有打电话来,她就知道,白少杭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正如那封信所说,他不会回来了。

    所以她最终拿掉了那张电话卡,整个手机也就废了,不用了。

    至于幺儿这件事,她理亏,可是她觉得自己没做错,万一身份暴露,让外界的人知道她在这里,又会发生什么呢?她真的只想呆在这个山村里,无忧无虑的过完下半辈子,其他的真的不想去想。

    小柔也似乎察觉出不对劲,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夏晚晚:“妈妈,他们为什么都瞪着我们?”

    夏晚晚揉了揉她的脸:“小柔乖,叔叔阿姨他们没有瞪我们,待会吃完饭,妈妈带你去湖边走走,好不好?”

    小柔点了点头。

    夏晚晚早做了饭,小柔吃完后,夏晚晚就带着她去村里的湖边走走。

    刚走到湖边的小路上时,就看见了林勇的身影,在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妙龄少女,两个人站在湖边上,显得有些尴尬。

    女生长得干干净净,也挺清秀的,扎着两个小辫,穿着一身红色连衣裙,娇羞的看着林勇:“这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林勇的情绪显得比较平静,他沉默着,然后说道:“听父母的吧,反正彩礼钱就一万,再多我也拿不出来了。”

    女生娇羞着脸,点了点头:“彩礼钱,我都无所谓,我就想和你过一生……”

    林勇闻言,转头看了看她,然后大手握住她的手,说道:“行,过一生就过一生!”

    转身的时候,林勇看见了站在小道上的夏晚晚。

    她穿着一件白t恤和牛仔裤,绑着马尾辫,皮肤很白皙,看着很是赏心悦目。

    他愣了愣,皱着眉头,然后紧紧揽住了旁边女生的纤腰,说道:“走,我们回家!”

    女生红了脸,依偎在林勇的怀中,不敢抬头看他。

    林勇略带着生气的脸,走到了夏晚晚的面前,冷冷的瞪着她。

    夏晚晚出于礼貌,喊了一句:“勇子,你……”

    “我要结婚了!”这是林勇说的第一句话。

    “但是我不会请你来!”这是林勇说的第二句话。

    然后,他就带着女生走了。

    夏晚晚愣了一会,微微叹息一声。

    小柔拉了拉夏晚晚的手,问道:“妈妈,林哥哥怎么了?”

    夏晚晚笑了笑,蹲下身子:“小柔乖,你听妈妈的话,现在什么都不要管,知道吗?”

    小柔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牵着手,沿着湖边慢慢走着、走着。

    可是走到一半,小柔就哭了。

    夏晚晚吓了一跳,抱着她问道:“怎么了?”

    小柔紧紧抱着夏晚晚,喊道:“妈妈,我真的好想爸爸呀,他为什么不回来看看我?我真的好想他啊。”

    小柔稚嫩的声音穿透了夏晚晚的心,积压了这么多年的压力,仿佛就因为小柔这一句话而崩溃,她哽咽了好一会,才拍拍她的肩膀:“你爸爸,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为什么!”小柔哭着说道:“爸爸为什么不回来?他还要带我玩呢,今天在学校里,我同学又说我没有爸爸,我跟他们说,我有爸爸,可是我爸爸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不能来看我。”

    夏晚晚红了眼睛,轻轻擦拭着小柔的泪水,问道:“同学又说你了?”

    “嗯,他们说我没有爸爸。”小柔慢慢低下头:“可是我有爸爸……”

    夏晚晚无语凝噎了,大人的事情,按理说不应该让小孩子掺和进来,可是小柔年纪还那么小,怎么让她知道这些事?

    她沉默了很久、很久。

    突然,一个低沉的嗓音缓缓在耳边响起:“谁说你没有爸爸?”

    夏晚晚吓了一跳,回头转身,黑暗中,她看见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后面。

    她尖叫了一声,那个身影就紧紧抱着她的腰身,低笑着说道:“跟个孩子似的。”

    “你……”夏晚晚用手推了他一下,看着四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就黑了,她咬着牙说道:“慕先生,你就这么没事干吗?一天到晚的……就……就来吓我?”

    “嗯?”慕先生轻哼了一声,微微靠近她,热气喷洒在她的脖颈上:“谁说没事干的?”

    夏晚晚后知后觉,羞红了脸,骂了一句:“下流,在孩子面前都这样!”

    说完,夏晚晚气恼的转身离去。

    可慕先生的大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腕,笑着说道:“你怎么那么容易生气?”

    夏晚晚甩开他的手:“慕先生,你可不可以正经一点!”

    “可以啊。”他欺身上前,沙哑的说道:“你想怎么正经?是这样?”他握住她的纤腰:“还是这样?”另一只手竟然顺着腰往上扶。

    夏晚晚吓了一跳,退后了几步:“你……你下流无耻!”

    慕先生又低沉的笑了:“你除了这个词,能换个别的吗?”

    夏晚晚羞红了脸,不敢和他再呆在一起,赶紧转身离去。

    慕先生长腿一迈,挡住了她的去路。

    “那么着急走做什么?沿着湖边走走,不是也很好吗?”

    “我不想和你呆在一起!”夏晚晚咬着牙说道。

    慕先生叹息一声,及其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低沉的说道:“好了,不逗你。”说着,他看了看趴在她怀里的小柔,眼神深邃:“我刚才听你女儿说她没有爸爸?”

    夏晚晚脸色微微一白:“和你没关系!”

    “怎么和我没关系?”慕先生抓着她的手腕,低沉说道:“说不定,以后我会是她的继父,那算得上是她的爸爸,我应该来献殷勤,不是吗?”

    “你……”夏晚晚真没想到,这个慕先生竟然软硬都不吃,自己说的什么话,都给弹回来了,反而惹得一身腥。

    他绕过了她,走到她身后,摸着小柔的脸,说道:“小柔乖,你想要有爸爸吗?”

    黑暗中,小柔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慕先生,喃喃说道:“可是我爸爸走了,不回来看我了。”

    “那……”慕先生摸着她的头:“我做你爸爸,好不好?”

    小柔疑惑的看着他,然后望着夏晚晚,天真地问道:“妈妈,可以吗?让这个叔叔做我的爸爸?”

    “不可以!”夏晚晚咬着牙说道:“小柔我们回家。”

    慕先生双手插在口袋,就这么看着她,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然而,还没走出几步,小柔就哭着说道:“可是我想要有爸爸,我不想被同学说我没爸爸,我想让叔叔做我爸爸。”

    夏晚晚一愣,听到这话,心里拼命的泛酸。

    她擦了擦小柔的泪水,轻声说道:“小柔,爸爸不能乱认的,知道吗?”

    小柔红着眼睛,回头看着黑暗中的慕先生,张了张手,喊了一句:“你就做我爸爸吧,我妈妈也要爸爸……”

    小柔还天真,分不清这人物关系。

    这一句话,惹得夏晚晚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慕先生听了这句话,缓缓的走近。

    然后从夏晚晚的怀里,抱起了小柔,问道:“如果我做你爸爸,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小柔点了点头:“好。”

    慕先生轻轻附在小柔的耳边,瞧瞧说了一句话。小柔顿时拍打着手,抓着慕先生的衣服:“你说的是真的吗?”

    慕先生宠溺的摸着她的头:“记住了吗?”

    “记住了。”

    小柔还从来没有和一个陌生人那么好,夏晚晚有些吃醋,从慕先生的怀中抢过小柔,瞪了他一眼:“给我孩子吃了什么**汤。”

    慕先生笑了笑,不言语。

    小柔紧紧抓着夏晚晚的手,然后牵住慕先生的手,轻声说道:“我有爸爸妈妈了,以后我同学再也不会说我的坏话了!”

    温热的触感,让夏晚晚一怔,害怕的往后缩了缩。

    然而慕先生的手,紧紧抓住她,低声说道:“别破坏孩子的心情。”

    她一愣,倒也就顺从了,毕竟,这是第一次,她听见小柔笑的那么开心,来这里三年了,她很少笑过……

    他顺势抱住了她,她跟着挣扎了一会,也就由着他去了。

    黑暗中,她听着他强烈的心跳声,问了一句:“为什么我越接近你,越觉得你熟悉,你到底是谁?”

    他沙哑的在她耳边说道:“我是你老公。”

132.我要杀了她

    夏晚晚的心砰砰直跳,因为他这句直白的话,让她尘封三年的心,有了一丝触动。

    她紧紧抓着他的衣服,结结巴巴的说道:“慕先生,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

    “你,你究竟叫什么名字?”

    慕先生笑了笑,低声在夏晚晚的耳边说道:“我叫慕云,以后叫我慕云。”

    “慕……云?”

    他轻笑着,紧紧抱着她:“对,以后就这么叫我。”

    夏晚晚挣扎了一番,却发现他的力气很大,无奈之下,干脆任由他抱着。

    “慕先生,那你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要来找我?”

    “嗯,这是个很深奥的问题。”他低下头,看着她晶晶亮亮的双眸:“暂时不能回答你。”

    夏晚晚有些失望‘哦’了一声,垂下头。

    慕先生摸了摸她的头发,叹息一声:“好了,我还有事,要先走。”

    说完,慕先生放开了她,然后又往她的手里塞了一块巧克力,转身就走。

    黑暗中,她看着他的背影,握着那块巧克力,心里有些失落感。

    回到家后,夏晚晚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想着的全是慕云刚才说的话。

    这个人,说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为什么他这样的人会来这种地方,找她?

    到了后半夜,村里下起了倾盆大雨,这是她来这三年,见过第一场的大暴雨,淅沥沥的雨滴拍打着屋檐,她就更加睡不着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突然,门外响起剧烈的敲门声。

    ‘哐’‘哐’‘哐’,一声比一声大。

    夏晚晚赶紧起身,拿了手电筒,走了出去。

    一开门,一阵冷风灌了进来,黑暗中,她拿着手电筒一看,竟然看见林勇浑身**的站在她的门口。

    她惊讶的叫了一声:“勇子?下这么大雨,你还不回家,站在这里做什么?”

    林勇死死的盯着她,然后猛地跪在夏晚晚的面前,哭着说道:“林菀,你就当我求你了,幺儿刚走,我妈又倒下了,这几天积劳成疾,眼睛也不好使,现在跟幺儿一样,开始发烧,神志不清。林菀,幺儿已经走了,我不想再失去我的母亲,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救我母亲,我知道,你一定有能力。”

    听到这一番话,夏晚晚赶紧扶起他,说道:“你先别说,先起来,别跪着!”

    “不!”林勇推了夏晚晚一把,倔强的跪在地上:“今天你要是不治,我就跪在这里不起来,反正我已经失去幺儿了,如果再失去我妈,我也活不了了,大不了就跪死在这。”

    夏晚晚皱起眉头,看着如此大雨,有些心疼:“我是真治不了,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快点起来,万一你倒下了,你爸一人怎么办?”

    提到了自家父亲,林勇的神情有些转变,他一把抓住夏晚晚的手,定定的看着她,一字一句说道:“林菀,我只有这一个母亲,我不想她在安享晚年的时候,失去她,如果你觉得是我之前的事情对不起你,我可以去死,永远不出现在你眼前,我只求你救救我妈。”

    这是夏晚晚第一次看见林勇露出这样的表情,很真挚,也很绝望。

    这种眼神,曾经在多年前,她也出现过,那是在谭家,谭谚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后,她露出过这样的神情,那时,她多渴望有个人能出手帮帮她,就像现在这样……

    她的心,突然有些颤动……

    她微微动了动双唇,喃喃说道:“你……你等我一下。”

    说完,她转身进屋,匆匆的打开放在床下的柜子,柜子里放着一个药箱,这个药箱,是当年她进m大的时候,孟教授亲手给她手工做的,她一直都留着,到了这个山村,她也没有忘记带。

    上面已经积了一层的灰,她小心翼翼的拍掉后,还是心慌意乱。

    救,还是不救……

    屋外,林勇大喊:“林菀,我求求你了,我妈等不及了!”

    她闭上眼,提起了药箱,穿了一件衣服后,走到门口,一字一句的说道:“走,我去你家!”

    大雨滂沱中,林勇看见夏晚晚提着药箱,那一刻,他就明白,自己没看错人!林菀真的会治!

    他立刻拿起旁边的伞,撑在夏晚晚的头上,雨夜中,她的心,也和这大雨一样,急促。

    来到林家,林家已经和聚集了很多人,村里的赤脚医生李医生也在,大家都正忙得焦头烂额。

    林现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坐在一旁的草垛上,一脸沉重。

    家里有村里的人,也有林家自己的亲戚,大家都觉得林现老伴这是步了幺儿的后尘,也熬不了多久要死了,所以大家都来看看她最后一面。

    夏晚晚进来后,大家都盯着她看,一股沉重的气氛在四周弥漫着。

    林现死死的盯着她,又看了看林勇,然后立刻转身,进屋拿了一把刀冲了出来。

    大家一看这情况不对,立刻拦着林现。

    他却依旧大喊大闹:“你这个妖女,来了我家,就夺走了幺儿的命,现在你还来,我今天非砍死你不可!都别拦着,我今天就要砍死她!”

    “别冲动啊,林哥,这杀人要偿命啊!”

    “就是就是,别冲动。”

    大家的劝告,现在没有用,林现气得青筋暴起,满眼的杀意,就是冲着夏晚晚来的。

    林勇站到她的面前,冷冷的说道:“那妈现在的病,治好了吗?”

    林勇这话刚落,李医生就走了出来,叹息一声说道:“哎哟,这病啊,我真看不懂,跟幺儿一个样,唉,你们准备准备后事好了。”

    林现一听这话,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掉了下来,然后整个人就向后倒去。

    大家急忙扶着他,紧接着,他就开始大哭起来。

    都已经是五六十岁的人了,哭成这副模样,着实令人心酸。

    他嚷嚷着喊道:“老伴……你怎么就忍心抛下我,一个人就走了,你让我爷俩可怎么是好啊。”

    林现哭成这副模样,大家都觉得很沉重,可毕竟连医生都看不懂的事情,让你准备后事了,你能怎么办?

    林勇红了眼睛,喊了一句:“哭什么哭!林菀会治!”

    林勇这么一喊,大家都愣了,纷纷朝着夏晚晚看来。

    她的面容很沉静,即便遇到刚才那样喊打喊杀的画面,她依旧很平静。

    她的目光慢慢的望向了李医生,问道:“你看出了什么?”

    李医生就着昏黄的灯,看着夏晚晚的眼睛,她的眼睛很漂亮,平静又清澈,李医生皱了皱眉,突然觉得这林菀可能不像平常那样木讷。

    他张了张嘴,说道:“那个,跟幺儿一样,就是高烧不退,有呕吐现象。”

    林现立刻站起身来,指着夏晚晚:“你今天敢碰我老伴,我就打死你!”

    林勇赶紧上前拦着林现,对着夏晚晚说道:“林菀,你赶紧去看看我妈!”

    夏晚晚叹息一声,提着药箱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很封闭,空气不流通,一股子发霉味道。

    夏晚晚首先就推开了窗户,让凉风吹进来。

    李医生一看,瞪着她说道:“这人都发烧了,你怎么还能开窗呢!”

    夏晚晚冷冷的说道:“你是个医生,连患者生病需要空气流通都不知道,你的医术哪里学的?”

    夏晚晚此刻俨然就像个老者一样,对李医生提出发问,他竟然也被夏晚晚这沉稳的声音给吓到了,愣是半天没答上来。

    “你,你算什么东西。”

    夏晚晚懒得理他,直接打开了自己的药箱,拿出工具。

    其实在那一刻,她的心,也是慌张的,三年了,除了教小柔以外,她没有再碰过这些东西,更别提救人……

    屋外,林现已经嚷嚷的跑到了门口,对着夏晚晚喊打喊杀:“你敢动我老伴你试试,林菀,我非得扒了你的皮!勇子,你怎么这么糊涂,让这个妖女来看你妈,你忘记幺儿怎么死的了吗?啊!”

    林现已经哭得眼睛红肿,又冲着林勇大喊大骂。

    林勇也是红着眼,说道:“爸,林菀真的会,你让她试试。”

    “试什么!她狗屁不通!会医术多了不起,怎么还要窝在这个山村里?你的脑袋真的被她下了蛊了吗?这样的话,你也信,非得让她治死你妈,你才满意?”

    说着,林现缓缓的坐了下来,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哭着说道:“真是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个不孝的儿子,竟然相信一个妖女说的话……”

    林勇看着林现这模样,心里也很不舒服,他转身进屋,看着夏晚晚,问道:“林菀,你有多大把握?”

    夏晚晚一言不发,打开了自己带的针灸针,然后抽出一根,插在了林勇母亲的手上。

    林勇吓得瞪大了眼睛,慌慌张张的说道:“林菀,你可不能乱治,我爸可要杀死你呢,你,你怎么能用针扎我妈?”

    这里实在是太落魄了,电视都没有,大家自然连针灸都没看过。

    李医生算是这里面有点见识的人,他立刻拦着林勇,冲着夏晚晚说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精湛的医术?”

    林勇一时摸不着头脑,问道:“李医生,什么意思啊?”

    李医生死死的盯着夏晚晚,小声在林勇耳边说道:“这个叫针灸,结合临床,至少需要十年才能达到她这种境界。”

    他虽不懂,却也能看得出,夏晚晚的医术,非常精湛。

133.为什么要做危险的事

    屋外,下着磅礴大雨,时不时还带着闪电雷鸣。

    一阵寒风吹来,屋内的灯光闪了闪,夏晚晚的额头开始出汗,一旁的林现依旧喊打喊杀的要弄死夏晚晚,亲戚都拦着他。

    夏晚晚在确定了最后一个穴位后,汗水已经湿透了后背。

    她回头看着林勇,说道:“这个屋,要换,你母亲吐得这些污秽物,你也得弄干净,这个病,最重要的就是空气流通,保持干净,还有,你们所有人用的吃的,全部都和病人隔离,从这个屋子出去,就必须洗手,进来得戴口罩,明白了吗?”

    此刻的夏晚晚,掷地有声,她的语气中,带着让人不可抗拒的力量。

    饶是林现这么吵闹的人,听到这番话,也愣了好一会,才说道:“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夏晚晚不想和林现在这里吵闹,昏黄的灯,一闪一闪,屋外的雨下的越发的大,她对着林勇说:“有笔和纸吗?”

    “有!”林勇慌慌张张的走了出去,没一会,就拿了半张黄纸和一杆笔走了进来。

    夏晚晚接过后,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递给林勇:“你现在立刻去镇上给我买回这些药。”

    李医生凑过去看了看,实际上,也没看懂这是个啥。

    他说:“外面雨下的那么大,现在下山买?”

    “如果你还想救你母亲的话,就去买回来,这个东西,你给镇上的医生看一下就会明白,他会给你拿的。”

    林勇这么一听,立刻将纸放到兜里揣好:“好,我这就去,你等我!”

    林现一听林勇要下山,立刻拦住他:“你疯了,听这个妖女的话,你是不是想死啊,这么大的雨,半路上很有可能会遇到泥石流的!”

    林勇皱着眉头说道:“我相信她!我要救妈!”

    说完,他不顾林现的叫喊声,匆匆拿了家里的雨衣,坐上摩托车,朝着镇子开去。

    林现当下就坐在地上,又哭又喊:“哎哟,这个混小子,竟然就听这个妖女的话,气死我了!”

    屋内的李医生看着夏晚晚的医术,又是震惊、又是讶异。

    这个林菀,在他们村三年了,从未听过她会医术,他不忍多看了她几眼,问道:“林,林菀?你,你究竟是谁啊,这医术,哪里学来的?”

    夏晚晚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会医术吗?”

    李医生看着她的眼睛,点了点头,随后又有些羞愧的摇了摇头:“那啥,我的医术,就是祖上传下来的的那本医术上自学的,和,和你这个,没法比。”

    “不管你会不会,现在过来,做我助手。”

    李医生这么一听,立刻应道:“行行行,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做!”

    夏晚晚叹息一声,交代了李医生几句。

    然后又投入到救治当中,李医生则慌忙的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李医生从家里拿了许多干净的步过来,问道:“这个行吗?”

    夏晚晚点了点头:“行,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医生慌慌张张的走了出去,叫了几个女人过来一起帮他,几个人缝缝补补的弄了一些自制口罩后,李医生还泡了消毒水,让每个人都洗洗手。

    一番事情坐下来,已经是几个小时后。

    大约凌晨五点,林勇骑着摩托车回来了,手里拿着药,浑身也被淋湿,然后匆匆的跑进来,说道:“林菀,药拿来了,你看看是不是。”

    夏晚晚接过药,翻看了一下:“能弄到这些已经很好了,现在你们都出去,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林勇点了点头,把所有人都拉了出去,关上门,让夏晚晚安心医治。

    林现一个劲的骂林勇:“你这混小子,她说什么你就做什么,要是你妈死了,我也不活了,你跟那个妖女过去吧。”

    大家看林现这副模样,都劝着说道:“林哥,我看那丫头有两下子,李医生不也在这吗,你问问他。”

    大家都把目光望向了李医生。

    李医生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那什么,你们别叫她丫头,她的能力,比镇上的郭医生好多了。”

    镇上的郭医生可是被她们称作活神仙的。

    大家脸色骤然一变,纷纷聚集到李医生身边问道:“当真?那丫头真会救人呢?”

    “就是啊,她在这三年,闷声不吭的,要是真有那么厉害,怎么还会躲在这种地方?”

    “李医生,你可别骗我们啊。”

    李医生叹息一声:“我说真的,要不等她出来,你们自个儿问问她。”

    约莫半个小时后,夏晚晚走了出来,满头大汗。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她。

    林勇走到她的身边,有些心疼的看着她:“你没事吧,我妈怎么样?”

    李医生第一个进了房间,还没等夏晚晚说话,他大喊了一句:“哎哟,烧退了!”

    李医生这么一喊,惊得众人纷纷进了屋。

    就连林现也顾不得和夏晚晚拌嘴,第一个跑进屋一看,自家老伴的烧真退了!

    他脚一软,立刻跪在了她的面前,哭着说道:“老伴啊……你可吓死我了,你说说你要是走了,留我爷俩怎么办啊!”

    听着屋内的说话声,林勇有些愧疚的看着夏晚晚:“林菀,对不起,我……”

    “没事。”

    夏晚晚笑了笑,可是笑容显得有些苍白。

    她会医术这事,已经瞒不住了……

    她转身走进屋,看着林现哭成这副模样,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想来之前幺儿走的时候,林现肯定也是承受不住。

    她沉默了一会,定声说道:“她还没有好,得的是疟疾,很容易传染,所以你们进屋出去,都得洗手,戴口罩,还有,她的病,需要继续治疗,但如果你们还想我继续医治,就得答应我,今天的事情,谁都别说出去,否则,你们就等着她病死吧。”

    林现哭红了双眼,回头看着夏晚晚。

    这一刻,他明白了,为什么林勇一定要她来医治,她是真有大本事,是他眼拙,没看出来。

    他立刻跪在她的面前,说道:“行,我答应你,今天的事情,在场的所有人如果敢说出去一个字,我林现就算是拼了命,也会打死他们!”

    看到对她那么凶狠的林现,如今跪在她的面前,夏晚晚颇为感慨,赶紧扶起他:“林叔,别说了,我相信你。”

    林现摸了摸泪,抓着夏晚晚的手说道:“之前的事情,我对不起你,但请你一定要救好我老伴,我会给你亲自赔罪。”

    夏晚晚叹息一声:“赔罪就算了,我不想闹得人尽皆知,这件事,大家都得守口如瓶。”

    说完这句话,夏晚晚转身走了,背影显得很凄凉。

    林现抹着泪,咬着牙说道:“今天林菀的事,谁要敢说出去,就是和我林现作对!你们要还是我的朋友、亲人,就一个字也别说!”

    大家目目相觑,点了点头。

    一个晚上的暴雨,总算在天亮的时候停了。

    夏晚晚的头,昏昏沉沉。

    走在泥泞的小路上,也开始有些朦胧了。

    她给自己把了把脉,越发觉得难受。

    回了家,倒在了床上,不省人事。

    身上,总觉得很沉重,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她喘不过气来。

    她拼命的推搡着,却摸到了温热的东西……

    她一愣,猛地睁眼。

    黑漆漆的房间里,有一个人,躺在她的旁边……

    她尖叫了一声,那个人就捂住她的嘴巴,小声的在她耳边说道:“不想把小柔叫来,就乖一点。”

    夏晚晚惊恐的看着黑暗中的慕云,点了点头。

    他放开她的嘴后,她讶异的说道:“你,你怎么跑到我的床上来了?”

    慕云没有像平时一样玩世不恭,而是紧紧抓着她的手,冷冰冰的说道:“你昨晚去干嘛了?”

    “我……”夏晚晚欲言又止,转过头不看他:“关你什么事?”

    然而,话音落下,慕云一个翻身,压住了夏晚晚。

    她闷哼一声,推着慕云的胸口,小声说道:“你干什么,快起来!”

    慕云抓住她扑腾的小手,冷冷的说道:“再有下次,你敢不经过我同意就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小心我弄死你。”

    夏晚晚咬着唇:“你,你管我做什么,你放开我!”

    慕云大概是真的生气了,翻开被子,抵着夏晚晚。

    那一刻,夏晚晚慌了,叫了一声:“别,别,我错了,我不敢了。”

    “错哪儿了?”慕云的语气很冰冷,也很危险。

    夏晚晚的心,慌乱的要命,她能感觉到慕云的身体有些变化。

    她的脸又红又苍白,咬着牙说道:“我以后天天都在家睡觉,哪里也不敢去了。”说完,她又觉得不对劲,补了一句:“等你来看我。”

    她说完这句话,脸就烫的不行。

    但是,她好像取悦了慕云,听见慕云低声的笑了笑:“很好,这个答案我喜欢,但是,剑已经在弦上,不得不发。”

    “你,你什么意思……”她浑身颤抖,隐隐感觉不对劲……

134.对你来说我算什么

    “什么意思?”慕云的热气喷洒在夏晚晚的脖颈上,她顿时觉得身子一片火热。

    三年了,或者更久,她没有做过那件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慕云,夏晚晚的心也开始砰砰直跳,她的小手在慕云的大手中,怎么也挣脱不了。

    带着哭腔说道:“慕云,我还要做事呢,我怕。”

    她觉得如果男人有那么一点男子主义,听到女人哭了,肯定都会起身。

    然而她猜错了,慕云眯了眯眼,紧紧盯着她,本来还好,一听到她的哭声了,慕云冷笑一声:“这是你自找的!”

    说完,他解下腰带,将夏晚晚的手绑在了床头,动作很利索。

    夏晚晚吓到了,哭的更大声,慕云捂着她的嘴,小声说道:“小柔可就在店铺呢,你要想引她来围观,我可没意见。”

    说完,他狠狠的撞了进去,夏晚晚呜咽一声,只觉得身子传来了巨疼,她真的哭了,哭得伤心又难过。

    她甚至都看不清慕云的脸,就给了他了。

    看了一晚上的病,夏晚晚的头很昏沉,她只记得慕云一遍又一遍的要着她,床‘咯吱咯吱’的作响。

    而到了最后,她竟然沉浸在了这种痛苦的快乐中。

    最终她醒来的时候,慕云已经走了。

    手被解开,床头放着一块巧克力。

    她不由得皱起眉头,恶狠狠的握着那块巧克力,咬着牙说道:“慕云,你拿我当什么了,打了我就给我一块糖,当我是小孩吗!”

    从那天开始,慕云没有再出现过。

    夏晚晚三天两头的往林现家跑,还都是林勇过来接她。

    林凤站在斜坡上,磕着瓜子看着这一幕,喃喃说道:“这真是奇了怪了,林现不是前几天还对林菀喊打喊杀的,怎么现在就让林勇天天请林菀去自个儿家?难道真的承认了这个儿媳了?”

    林凤可越来越瞧不对眼了,天天叫着几个村里的长舌妇在村里乱说。

    都说是夏晚晚把林家一家人的魂都给勾走了,所以这林现啊就不管。

    经过她面前的村民听到这些话,不由得皱起眉头,那个晚上,他可就在林家,这事,他知根知底,只是,林现说了,不能把这事说出去。

    他叹息一声,说道:“林凤,你少在哪里嚼舌根,林菀挺不错一个姑娘,给你说的这么不堪。”

    林凤这一听,可不乐意了:“哟,这是太阳打哪边出来?你竟然会帮林菀说话?前几天你可是跟着我一起骂林菀的。”

    想起这事,那村民不由得脸上一红,他那是不知道林菀有大本事,要是知道,他巴不得去抱她的大腿呢,还敢骂她?

    他回了一句:“总之,你少说点她的坏话,她,她是个好人。”

    说完这句话,他就走了。

    林凤气得将手里的瓜子都扔了,双手叉腰:“真是着了迷了你们,一个个的,明明前几天还说要把林菀赶出村出,这会倒好,都帮着她说话,难不成这林菀真有什么本事?给他们都下了法,所以这些人都变成这样?”

    夏晚晚接连几天的给林现老伴治病,很快情况就有所好转,五六天的时候,她就已经神志清醒,七八天的时候大病初愈,林现别提有多高兴了,从家里拿了很多腊肉给夏晚晚,连声道谢,各种道歉,气自己之前那么对待夏晚晚,恨自己当初没有早点让她来治幺儿。

    夏晚晚叹息一声,拒绝了林现的礼物,这腊肉对他们来说,很是珍贵,她要不得。

    再三推辞后,林现也就不勉强了,只是差点跪在夏晚晚的面前,哭着说道:“姑娘,我对不起你,之前那么对待你,我,我真的无颜面对你。”

    “林叔,行了,事情既然都过去了,我们就不提了。”

    林现一把老泪,哭的泣不成声。

    自家老伴能醒来,真的是多亏了夏晚晚。

    自那件事后,林现对夏晚晚的态度一百八十大变,天天有事没事就会给夏晚晚送东西,这一来二去的,大家也就知道林现可能有意让夏晚晚做自家媳妇呢,村里的谣言,又开始了。

    夏晚晚天天坐在店铺里,心里空荡荡的,好像总是缺点什么。

    她回头看着摆放在架子上的巧克力,喃喃自语:“难道我在你等你吗?”

    说完这句话,她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你在想什么,夏晚晚,这个男人要了你,就这么跑了,你还等他?”

    是的,自从那天后,慕云不再出现,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夏晚晚叹息一声,看着阴沉的天。

    难不成,是因为没有停电的缘故,所以慕云没有出现吗?

    夏晚晚的心,开始酥麻,咬了咬唇,拿起旁边的伞,去了村里的村长办公室,刚好,村长就在,她站在门口,看了看,没好意思进去。

    村长一看来人是夏晚晚,对她招了招手,笑道:“林菀,今个儿怎么有空来我这?有事吗?”

    夏晚晚有些羞赧,问了一句:“村长,您,您知道什么时候会,会停电吗?”

    她结结巴巴地说着,一点也不利索。

    村长瞅了瞅她,打开一旁的文件看了看,一拍脑袋:“哎哟,你这不说,我都忘记通知了,今晚又要停电!,得了,不跟你说了,我得去通知大家。”

    村长说完,拿着文件就匆匆往外走。

    夏晚晚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开始砰砰直跳。

    今天就停电,那是不是说,慕云今天会出现?

    她急忙往回走。

    回到家里,她竟然破天荒的拿出了镜子,对着镜子梳了梳头。

    镜子里她,几乎没什么变化,留着俏皮的齐肩短发,皮肤白皙,杏眼清澈,跟当年出国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梳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喃喃说道:“我在干什么?”

    她惶恐的发现,自己竟然在期待慕云的到来?她疯了吗?

    她突然有些害怕,将镜子和梳子都放了起来,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

    半个月没见了,而那天的一切,依然还在她的脑海回放着,慕云的低喘,还有他深深叫着她的名字,那一天,她也疯了,跟着慕云……

    夏晚晚的脸,火热着,竟然就坐在那里坐了几个小时。

    天,不知不觉的暗了。

    全村又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当中。

    夏晚晚死死的盯着门外。

    然而,时间过去很久、很久,慕云并没有出现。

    直到到了九点,慕云依旧没有出现,夏晚晚垂着头,不可否认,她有些失望……

    正当她准备要关门的时候,一双大手,紧紧抱住她的腰,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在等我?”

    夏晚晚惊恐的看着来人,腰间的力量很大,让她无法挣脱,她有些气恼的打了对方一下:“谁在等你?”

    “平常你可是七点就关门了,现在九点了,不是在等我?”

    慕云调侃的声音,让夏晚晚有些不知所措,她红着脸,说道:“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那天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

    “哪天?是那天我们在床……”

    “慕云!”夏晚晚浑身颤抖的叫着他的名字:“你再提,我就……”

    “就怎样?”慕云慢慢的靠近她,在她耳边沙哑的说道:“再来一次吗?”

    他的手,慢慢摸着她的纤腰,她能感觉到他的手心,越发的火热:“我想你了,想上你了,怎么办?林菀,我好像对你越来越放不下了。”

    他的话,催动着她的心,半个月的等待,抵不过他这一句‘想你了’。

    尘封三年的心,真的感觉有些不同,她的右手,慢慢的抓着慕云的手腕,既害怕,又颤抖:“慕,慕云。”

    “嗯?”

    “我对你来说,算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笑着说道:“怎么,开始喜欢上我了吗?”

    听着他不着边际的话,夏晚晚忍不住皱起眉头:“我要听你的真心话,慕云,我对你来说,算什么?”

    慕云大概也感受到了夏晚晚的认真,他突然沉默了下来,双手慢慢的缩了回去。

    那一刻,夏晚晚有些失望,她慢慢垂下头,一言不发。

    沉默很久很久,慕云才开了口:“你很特别,在我心里。”

    夏晚晚抬头看着他:“可你要知道,我是个寡妇,我曾经嫁过两个男人,我想你的条件应该很出色,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慕云低沉的笑了笑,慢慢弯下腰,及其小声的在她耳边说着:“我怎么觉得,你在暗示我什么呢?要不然,我娶你吧,林菀,我不介意你嫁过多少人,也不介意你有孩子。”

    他的话,一字一句的敲在她的心上,她紧紧握着双拳,依然抑制不住内心的颤抖。

    “你……你真的……”

    话,还没说完,慕云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在静寂的山村里,响得很明显。

    他起身说道:“等我一下。”

    然后转身走到外面,接了电话。

    夏晚晚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听到他在说:“我等会就回去,你先睡,好不好?”

    “我真的有事,我记得今天是你生日,你不是爱吃福林的蛋糕吗?我待会就去买给你,十二点我准时到家给你过生日,好不好?”

    “行,你说要什么就要什么,可以,你想去,我带你去。”

    直觉告诉她,能让一个男人这么宠着的人,一定是个女人。

    这是夏晚晚第一次听见慕云和别人打电话,而对方还是一个让他宠得不能再宠的女人。

    夏晚晚心里有些难受。

    那刚才那些算什么?是他的调侃,他的随口说说?

135.几分真几分假

    夏晚晚的心情很不舒服,转头就往回走。

    慕云挂完电话后,看见夏晚晚正要关门,他赶紧上前拦着她,说道:“做什么,把你情人扔外边?”

    夏晚晚瞪了他一眼:“情人?所以我对你来说就是情人吗?慕云,你混蛋!”

    说着,她使劲的想要关门,然而慕云紧紧抓着门把,让她无法关门。

    无奈之下,她干脆坐回到凳子上,不理慕云。

    慕云笑着说道:“怎么了这是,难不成**难消?”

    “慕云。”夏晚晚及其冷静的叫着他的名字。

    慕云‘嗯’了一声,倒是安静。

    她看着黑暗中的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林菀虽然是个寡妇,可也不是你能随便戏弄的,如果你外边有人,就不要来打扰我。”

    慕云低声笑了笑:“你吃醋了?”

    夏晚晚脸一红,没想到慕云能一眼看破,不过她自己也不愿意承认,头一歪:“不懂你说什么。”

    “你刚才偷听我说话了?”慕云笑着说道,语气很坚定。

    夏晚晚沉默了一会,心中不忿,咬着唇:“你,你别处处留情,我讨厌这样的人,慕云,我不想当小三,你要是觉得女人好玩,你就去找别人,我不跟你玩这个破游戏。”

    慕云一听,愣了好一会:“谁跟你说你是小三?”

    “你还想抵赖吗?刚才都听见你说话了,你说,你说晚上会赶回去,你还说……”

    夏晚晚说不下去了,竟然觉得自己的语气都泛着酸味。

    她这是怎么了?这个慕云,她明明连他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就这样吃醋?

    慕云叹息一声,黑暗中握住她的手:“你这个笨蛋,怎么会想那么多?”

    夏晚晚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站起身:“慕云,我真的不想陪你玩,我真的很累很累,感情这个东西,我碰不起,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说完,夏晚晚转身朝着里面走去。

    慕云一把从身后抱住她,在她耳边呢喃:“你走了,我怎么办?”

    “你可以去找你妻子啊,找我做什么?慕云,我讨厌小三,也讨厌做小三,你别害我变成这样的人。”

    慕云低笑一声,紧紧的抱着她的纤腰:“那如果,做正室呢?”

    夏晚晚的心,开始剧烈的跳动着。她努力的让自己镇定:“慕云,我不跟你开玩笑,你放开我。”

    慕云翻过她的身子,将她压在墙上,沙哑的说道:“笨蛋,要的就是你,别人,我慕云都不要。”

    说完,他抱起了夏晚晚。

    她尖叫了一声:“慕云,你要做什么?”

    他的手紧紧抓着她的纤腰:“做……”他沙哑的笑着:“你说呢?”

    那晚,适时下了大雨,慕云紧紧抱着夏晚晚,将她抵在墙上,狠狠的要了她。

    她呜咽着,心里惶恐又害怕,可是力气敌不过慕云,只能任由着他去。

    那时,她的内心闪过无数种可能。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爱上了慕云,但是这种爱,很奇怪,她爱过两个人,这两个人,都曾经陪伴过她很多年。

    她觉得自己是个很长情的人,不会轻易的爱上谁,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她更懂得感情的不易。

    可为什么,她偏偏会对这样一个连脸都不知道长什么样的男人动心?

    她觉得自己疯了。

    慕云抱着她进屋,在里面,他又要了她无数次。

    但是在十一点的时候,慕云匆匆的走了。

    临行前,又拿了一块巧克力放在她的床头。

    她拿着那块巧克力,有些悲哀。

    难道,自己又成了感情的俘虏吗?在感情中永远被动,受伤害?

    不,这样的情况,她不想再重来。

    她紧紧的握着那块巧克力,神色十分凝重,最终,她还是扔了那块巧克力。

    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慕云那黑色的身影开始在脑海中不断的回放着。

    然而,慕云的脸,越来越清晰,到最后,她惶恐的发现,慕云,是她最熟悉的人……

    最终,她被吓醒。

    然而,已经天亮。

    她一起身,腰间酸软……

    这该死的慕云,一次比一次狠……

    起身擦了擦身子后,开了门,门外站的人,是林凤。

    夏晚晚吓了一跳,这林凤向来就是和她作对,这一大早的就站在她门口,也不知道安什么心。

    她张了张嘴,说道:“嫂,嫂子,这么一大早,是有什么事吗?”

    林凤上下打量了夏晚晚一下,笑着说道:“没事,我来买点盐。”

    “哦。”夏晚晚点了点头,将门打开了。

    林凤走进来看着四周,有意无意的说道:“哎呀,妹子,我怎么昨晚听见你在店铺里,好像和一个男人,在,在搞那档子事啊?”

    夏晚晚顿时脸色一白:“嫂子,你听错了,没有的事。”

    “是吗?”林凤上下看着夏晚晚:“也是,你一个寡妇,谁敢要。”

    她扔了两块钱到柜子上,提着盐巴就走了。

    夏晚晚的心,剧烈的跳动着。

    昨晚,门没关,慕云就要了她。

    该死的,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她就气恼自己。

    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又和慕云搞在了一起?

    胡思乱想的时候,林勇走了进来。

    这大概有几天没看见他了,自从他母亲的病好了之后,林勇一直在家照看他母亲,很少出来。

    夏晚晚看见林勇,尴尬的笑了笑:“勇子,来买东西吗?”

    林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夏晚晚,挠了挠头:“那啥,我爸,叫你过去吃饭。”

    “哟,这可使不得。”

    “去吧。”林勇摸了摸头:“我爸做了一桌好菜呢,今早还去河里打鱼,就是要做一顿给你吃。”

    “这……”夏晚晚有些犹豫不决。

    林勇走上前:“去吧,菜都做好了,我妈也叫你过去呢。”

    听到这,夏晚晚也就没好意思拒绝了,点了点头:“那行吧。”

    说完,她跟着林勇走出门,上锁后,跟着林勇去了林家。

    林现真是做了一桌好菜,农村里,有鱼有肉,就已经很不错了,林现还特地拿出了自家酿的花雕酒,单独的请夏晚晚吃。

    夏晚晚看到这情况,擦了擦手:“林叔,你说你们那么客气,我竟然连一点礼物都没带来。”

    “带啥!”林现笑着说道:“本来就该请你,这还只是赔礼道歉,我老伴的病,得另外请。”

    “别,这就可以了。”

    夏晚晚笑着,三个人坐了下来后。

    林现先是喝了一杯酒,然后敬了夏晚晚一杯:“林医生,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这酒,我敬你,给你赔礼道歉。”

    夏晚晚赶紧起身:“林叔,别那么客气,这酒,我该敬你。”

    两人喝了一杯后,林勇急忙拿过她的杯子:“林菀,这酒劲大着呢,你别喝多了。”

    林现看着这一幕,倒也没有阻拦,反倒问了一句:“那个,林医生,我能问问,你知道为什么未婚先孕吗?”

    夏晚晚一听,脸色有些不对劲,但碍于对方是长辈,也就没有隐瞒:“年纪轻,不懂事。”

    林现点了点头:“也是,你看你才28,就有七岁的孩子,是年纪轻,那,那个男人对你负责了吗?”

    夏晚晚笑着摇了摇头:“林叔,你问这些做什么?”

    林现又喝了一杯酒,说道:“那啥,勇子喜欢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我嫌弃你是个寡妇,但是……现在回过头想想,你既然有这能耐,肯定也不是乱搞的人,发生这种事,你也不是自愿,再加上勇子这人,脑子一根筋,我怎么劝也劝不动,所以……”

    夏晚晚心里惊诧,这难不成是逼婚吗?

    她看了看林勇,果真见他红着脸看着自己。当下更是惶恐。

    “林,林叔,勇子不是已经跟镇上的姑娘订了亲吗?”

    “嗨,说起这事,我就气,这小子,昨天就去退了亲了。”

    “什么!”夏晚晚讶异的看着林勇:“你去退亲了?”

    林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也没敢一直盯着夏晚晚看:“我,我就想娶你,所以……我去退亲了。”

    听到这,夏晚晚也有些坐不住了。

    林现拿起旱烟抽了抽,说道:“丫头,之前是我林现对不住你,一直拦着勇子,拆散你们,现在我也就不管这事了,他妈也说你这丫头好,娶进门是我们的福气,当然,你的孩子我们也会当做宝贝一样疼,毕竟进了林家,也就是我们林家的孙女了不是?”

    夏晚晚只感觉额头大颗的汗水往下落,她张了张嘴,说道:“那个,林叔,我……这事吧,我觉得……”

    “林菀,你别拒绝我了,你看看,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多少困难,小柔要是进来了,我会把她当做亲生孩子一样疼惜,再说了,你没事,小柔总不能一辈子没有父亲吧?听说小柔在学校可受欺负了,难道你就宁愿看着小柔这个样子吗?”

    林勇的话,一声声落在夏晚晚的心头。

    是啊,她没事,小柔可不行。

    但是,耳边又想起了慕云说的话。

    可是,那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他又是什么人?

    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这样允诺她,能相信吗?

    那一餐饭,夏晚晚吃的食不知味。

    最后,她答应林勇回去想想。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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