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冲我而来
“该死的十三号,都是因为他,你才死掉的。”黄发妹子说道,我彻底成了被黑锅的,没想到她的心思竟然这般奇怪。
她的眼睛亮了一下,诡异地很,她是妖,难怪那么厉害!
容祈说这种事情看多了不宜身心发展,带着我离开,和臧九明他们会合。
“晗晗,有惊无险,吓死我了。”葛思思拍拍胸口,她说在外面等着,内心实在煎熬,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她就是没有办法帮助我。
“都说了我运气好。”我笑着说道,手里攥着一块小小的木牌,紫色水晶被破碎之后留下来的豁免牌,上面刻着两个小字,佛真,旁边有一簇纹路,是花的形状。
我将木牌递给容祈,他说果然有趣。
我问他这是什么,容祈告诉我上古神木之中有颗叫佛真树,常年沐浴在弥勒的光芒之下,耳濡目染,修炼成仙。可惜好景不长,佛真受人蛊惑,想要弑佛取而代之,可惜他那点修为在佛之前算得上什么,佛真被贬人间,成了神木。所成的佛真树,枝叶繁茂,为人鬼神休憩之处,也算是功德无量,洗刷自己的罪责。
可惜佛真树亦正亦邪,体内还有另外一股力量,树开花的时候,会散发出别致的香味,吸引人鬼兽聚拢,进而迷惑人间。
“上古神木早已销声匿迹,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上了。”容祈说道,将牌子藏匿在袖子之中,葛思思嚷嚷着要看,他不许,说人容易受它蛊惑,虽说做成了牌子,但是他的心性还在。
我愣在原地,沉思,v脸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这么厉害?
“快看,那是什么,白色的一团!”葛思思指着不远处散发着白光的东西,说道。
白色的巢,缓缓滚了下来,若非亲眼所见黄发妹子筑成这个巢,我怕是也会新奇,可惜里面裹着一个人,尽管那个男人跟我没什么关系。
不知为何,人群聚拢过来,剩下的九个人除了龙玖之外,全部都聚集过来了。
一妹子问黄发妹子那男人去了哪里。
黄发妹子突然哭了起来,哭得那叫一个悲伤:“我们本来是结队去找牌子,走到一半突然接到短信说要做任务,可是我们怎么都没有找到十三号,他就说我们分头走,可是我做梦都没想到,他……他居然被害了!”
黄发妹子哭得那叫一个悲怆,男人死掉的消息再人群中爆炸开来,他注定是一个炮灰。
那妹子摇了摇黄发妹子:“他不是特种兵吗?谁害的?”
那妹子的嗓子有些尖利,听得不是很舒服。
“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已经变成这样了。”黄发妹子指着那个白色的巢,说男人就在里面,众人不太相信,想要将那巢打开。
容祈说不好,低声说那个巢不能打开,蜘蛛和男人在一起做过那样的事情,这只蜘蛛已经受过精,在封巢的时候已经将小宝宝都藏在那白色的巢之中,一旦打开,将会有上百只蜘蛛从里面跑出来,到时候看看都觉得恶心。
我怔了一下,这似乎有些诡异了。
可是那群人嚷嚷着要拆开那个巢,看看男人是不是在里面。
蜘蛛丝密密麻麻的一层又一层,他们想要破开巢也不是快的事情,我见黄色妹子脸上露出一丝鬼魅的笑意,甚是得意。
臧九明上前阻拦:“这东西看着邪乎,不知道人是怎么进去的,贸然打开可不好!”
“他就在里面,我亲耳听到他叫我的名字,可是不管我怎么弄,都没办法打开。”黄发妹子哭了出来,那女子冲着臧九明吼道,大概意思是我们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们才是熟知的,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被困在里面。
臧九明不爱说话,但是态度强硬,这样更是惹得他们不爽。
“我们的朋友,没必要听你的。再说了,如果森罗说的是真的话,那枪哥可能还活着,你们这是草菅人命不是?”那妹子冷声道,有两个人随声附和,我们想要阻拦,可是他们气势嚣张。
江蓠看了我一眼,大概是在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这里眼杂,怎么可能告诉他。
我上前去:“这巢看着像是蜘蛛丝,你们还是不要碰的好,上面可能有毒!”
我本想用这个来阻拦他们,可我没想到黄发妹子接着就将手放了上去,她让另外两个人来帮忙,我见阻拦不得,他们狠狠地白了我一眼。
黄发妹子叫森罗,刚才听另外一个妹子提到了,她盯着我看了一眼,突然大声说道:“我们当中,谁是十三号?”
突如其来的提问,却是冲着我而来的。
之前那个妹子急忙说道:“是啊,到底谁才是十三号,要不是他乱跑,枪哥也不会死的。”
“你别急……”另外一个男人说道。
目前的形势是这样的,我、葛思思、臧九明一路,江蓠独行,原本森罗(黄发妹纸)和枪哥(特种兵)一路,剩下的就是龙玖,和森罗他们熟知的妹子,以及另外两个人,一男一女。
我不认识的那三人很快就撇清了关系,纷纷表示自己不是十三号。
森罗冲着我,缓步走来,冷声道:“该不会你就是那个狠心的十三号吧?”
我后退了一步,噙着冷笑:“这个时候不去猜谁是国王,却要找什么十三号?”
“你有胆子就亮牌,证明你不是十三号,不然的话,就是你害了枪哥!”森罗冷声道,带着其他两个人的情绪起来,我愣了一下。
这个游戏可不是找平民,而是找国王。
“谁知道你不是国王呢,没准你觊觎枪哥的好身材,出这样的任务,不就是贪恋美色吗?”另外跟他们交好的妹子说道。
这下我就不高兴了,什么叫做贪恋美色,这样强行将锅甩到我身上是要做什么。
“别忘了除了你们四个人之外,还有五个人呢,即便她真的是十三号又怎么样,这里这么大,找不到人可是正常!”葛思思道,现下看得很清楚,那森罗的确是冲我而来。
只是不知这妹子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仅仅因为我是十三号,没能跟那男人完成任务,我怕到时候完成任务,黄发妹子会挖了我的眼睛呢。
“你懂什么,她没准就是国王,揪出她来,这场游戏就结束了,也不会有人跟着死了。”那妹子说道,也真是傻。
葛思思逼近:“那你自己怎么不去举报呢,是不是怕死,你们明明都知道,国王游戏,最后的下场其实不是出局,而是死!”
葛思思像个经验丰富的人一样,淡定地说道。
我看着她,总觉得葛思思对我们隐瞒了什么,可即便是隐瞒,也是她自己的事情。
“你……”那女人无言,转而纠集人去帮着破开那个巢,不过那些蜘蛛丝的分布极具规律,寻常的办法似乎是破不开的。
黄发妹子站在一边着急,她明明是做这个巢的人,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慌乱地很。
我冷眼看着他们。
忽然短信响了。
该死的,这个国王居然真的是冲我而来!
不嫌场面乱。
国王发布的指令竟然是十三号破开白色的巢,时间无限制。
“呵,现在该清楚了吧,谁是十三号,不想死的站出来!”森罗说道。
我偏不站出来,不就是想要我帮着把你那些孩子放出来吗?别高兴的太早,等下我就准备充足的杀虫剂,好好的伺候你的孩子饱餐一顿!
我眯着眸子,死都不上去,时间无限制,我看谁耗得起,这个游戏不可能在我这里停止。
“她好像真的不是!”那妹子开口,在森罗的耳边说道,“别忘了还有一个人没出现呢,难道她才是十三号?”
“再等等,这是她的计谋。”森罗说道,按兵不动。
这下场面变得很奇怪,我问容祈有没有什么法子破开那个巢,容祈将他的佩剑放到我的腰际,轻声跟我说一剑下去,绝对能够破开。
我嘴角含笑,森罗不是想要我破开那个巢吗,那我便遂了她的心,我亮出我的排序:“你没猜错,我就是十三号,你,给我让开!”
森罗嘴角扬着得意的笑容,一瞬间却又变了,怒吼:“你果然是那该死的十三号!”
“他找不到我,我也找不到他,可惜我手里有豁免牌,得以安全度过,这本就是场游戏。”我慢慢往前面走去,手放在那柄剑上。
要是让森罗亲眼看着她的“猴子猴孙”死掉,不知道她心里会不会爽?
那几人的情绪被调动起来,大抵是在责怪我,但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能不能完成任务,错不在我。
只有黄发森罗知道,我是从哪里得到的豁免牌,她怕是也知道,是谁阻扰了她。
森罗的眸子狠狠地盯着我,她的眼睛里恶毒地很。
“你们且让让,怕伤了你们。不是想看我破开这个巢吗?现在就帮你破开。”
我利落地抽出腰间的佩剑,对着那个白色的巢,容祈的剑散发出别致的光芒,晃得我眼瞎。
92、葛思思的故事
那些人被我弄得有些目瞪口呆,我本不想将自己的号暴露出去,可谁知道那国王竟然冲着我而来,我四下扫了一圈,谁才是国王?
我的剑高高悬在头顶,只是一剑下去,那个白色的巢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不一会儿便离开一道口子,我看到通体透明的小蜘蛛顺着那道缝往外面跑,一只接着一只。
说时迟那时快,我的手心捏了一个决,将一张小符丢入其中,刹那间,白色的巢突然燃烧起来,那些白色的小蜘蛛还是胡乱地爬。
浓烟起了。
他们全部都慌了,趁着慌乱的时候,容祈飞身过来,一把将我带离,远远地看着他们乱成一团,那白色的蜘蛛丝全部都已经在火中溶解掉。
我看他们叫着说什么枪哥还在里面,可惜当火烧起来的时候,那妹子却什么都没有找到,她所谓的枪哥已经变成那些小蜘蛛的食物了,孕育了这么多的小蜘蛛。
在地上泛动着,可惜他们根本不是火的对手,瞬间烧成灰烬。
森罗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她看到了,容祈有意让她看,算是给她一个震慑,不想这歹毒的女人给我们添乱,可惜有的人生性脑回路就是不正常的。
“烧了清净。”我说道,那些蜘蛛全部都有剧毒,身体里面透明的液体就是毒液所在,靠着人他们能够很快的长大,到时候如果那些蜘蛛都成了人形,可就麻烦了。
它们是森罗的左膀右臂,必须铲除。
“小心思真多,晗晗,你变坏了。”容祈道,他说其实他的剑有奇效,可没想到我这么着急,给人一道符,彻底烧了个干净。
如此才大快人心好吗?
“可是晗晗,你这样不就将自己暴露了吗?要是国王对你下手,不是一抓一个准?”葛思思说道,我可顾不上那么多,那国王冲着是十三号,我能肯定,森罗不是国王,和她一起的那女子也不是。
剩下的一男一女倒是不清楚,看他们极其容易被煽动,貌似不是,可是人心难测,藏得那么深,面上看着和善的人,未必是好人。
比如黄发森罗,面上温柔,说话声音那么嗲,看似靠着男人进来,可是实际上呢,这里几个人都不是她的对手,成了精的黑寡妇,何其毒呢。
杀了她这么多的孩子,森罗怕是恨死我了,可她不曾表现出来,在那儿哭得像是泪人一样。
另外的一个男人上前去安慰她,她不知为何就靠着那个男人的肩膀哭了起来。
果然好手段。
“你不准看!”容祈命令式的口吻,我愣住了,不就是靠着男人的肩膀,哭一会儿,又不是打野。
他一个大老爷们未必管的太宽。
我转移视线,又不好看,不看就不看吧。
我们几人从这里离开,再呆下去我怕暴露出更多的讯息,虽说我目前已经在明面上了,足以吸引这些人的目光。
“晗晗,你这样太冒险了。”葛思思道。
“思思,你以前是不是玩过国王游戏?”我沉声道,葛思思点头,说罢了,这件事情纵使是要找人倾诉的,这是她藏在心底的秘密。
葛思思是富家女,家里条件好得很,她想要什么,父母都会满足她,哪怕是天上的星星,都能摘下来。但是她常常见不到父母,他们太过忙碌。
“中学二年级,我跟爸妈搬家到另外一座城市,那是我第一次去学校,进校门的时候就收到一条短信。当时我觉得莫名其妙,说什么让一个人去吻班花之类的,我当时没放在心上,直接进了教室。”葛思思回忆道,她说那段记忆关于国王游戏,而她是游戏之中唯一幸存下来的人。
她说她不是国王,是平民。
她说其实她早就知道v脸设置的是国王游戏,正是因为这个,她才来的。
“我到教室跟同学们熟悉之后才发现,那条短信不仅仅是发给了我,班里所有人都发了,大家只当做是笑话,有人看热闹地要亲吻班花,班花被闹得在班里待不下去,当时我们以为那都是恶作剧,可是……”葛思思说道,我们朝前面去,江兴路实在大地出乎我的意料。
“第二天,那人和班花都没来上学,再之后,有人发现了他们的尸体,吊死在学校里。”
“我们谁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当然对短信变得崇敬起来,第二条短信进来了,说是要小a摸小b全身,当时我们被那两人死亡的消息吓怕了,小a和小b立马按照那条短信执行。之后我们全班都聚集在一起,为了完成国王的指令,在之后指令变得越来越变态,当众**这样烂俗的桥段都已经满足不了那位国王了,它甚至用巧妙地办法开始指引我们杀人。”
葛思思抱着脑袋,她说一想起那段时间就觉得生不如死,就觉得生命之中全是黑暗。
“最后谁都没有逃出死亡的局,我看着身边人一个个都死掉了,我便开始着手调查,可是每每到关键地步,线索全部都断了,所有的线索,最后都指向了v”葛思思道,“所以我来了,来参加这场游戏。”
葛思思从袖子里面逃出一张卡片,递给我。
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巨大的“v”字,她说这是结束,也是开始。
“能解释当年的事情,唯一的答案就是这世上有鬼,这才是我这么多年,追寻鬼怪的缘由。”
葛思思说道,详细的经过她没有说,充斥着血腥,他们都还是中学的孩子,可是在那样的情况之下,为了自保,一个个做出过分的举动来,她说那个时候,人人都生不如死,可是除了国王的命令要你去死,人根本死不了。
“我怀疑当年风靡几大学校的国王游戏,背后的策划人就是这场死亡直播的v脸。”葛思思说道。
我叹了口气,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如今眼前的一切更为真实。
那些指令的确一步步变得让人惊心动魄起来。
“看吧,来了……”葛思思举着手里的手机,沉声道。
“和当年的套路一样,让他们两人在所有人的面前做!”葛思思说道,如今语气平和,没了惊恐,她说她早就已经看淡了。
所有的套路都是一模一样,先用简单的任务,再用强有力的任务来刺激,到时候所有的人都诚惶诚恐,乖乖的按照他的指令来,甚至人性扭曲,开始学会用计策明哲保身。
我想这一场游戏,最后也会走向那样的结局。
“那你是怎么走到最后的?”我问葛思思,她怔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个笑容。
“走过地狱之后就是彩虹,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眷顾,还是说是那人的旨意。”葛思思说道,“目前出现的所有人我调查过,一半是参与国王游戏之后的胜者!”
“什么?”我诧异,这绝非巧合,葛思思所猜测的都是真的。
“我想看看v脸的真面目,到底是谁将人命玩弄于鼓掌之间。”葛思思道。
我们在长思廊集合,等待那两主角出来,难怪不管是什么命令,他们都完成的那么快,原来他们都是个中老手,国王游戏的幸存者,怕是他们根本不知对方都是一样的人。
那两人都是我不熟悉的两个人,岑文和谷思明,一见面就开始互相脱衣服,我看得愣在原地,就连黄发妹纸,之前很爱说话的那个妹子冷言都吓坏了。
不过冷言没说什么,命令要求我们像个安静的看客一样,将这一场戏看完,我听到那两人边做边叫,男人低声对女人说为了那一百万,这个算什么,女人应承着男人,大声叫着用力,听得我浑身难受。
若非知道他们都是国王游戏的幸存者,怎么让我来理解眼前这一幕,**烧得比什么都快,为了一百万,丧失了人性。
这一次看完现场版,我直接吐了出来,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哇哇吐了起来,连带着前几天的东西都要吐干净了,为什么这么恶心。
容祈轻拂我的背,一下一下,他说这也是为什么同意我来参加这个游戏。
“本来我们有更便捷的方式,但是晗晗,人心比你想象之中更可怕。”容祈说道。
我吐了个干净,那些人离去的时候,一个个瞪着白眼,大概是我不太合群,说我矫情。
来参加比赛不就是为了奖金,为了功成名就,何必装作这么白莲。
我没了力气,被容祈搂在怀中,我看着葛思思和臧九明,视线转了一下,落在江蓠身上。
他们一个个绷着张脸,可都没像我这样,心理素质那么差。
我深呼吸一口气,这下子彻底干净了。
“晗晗,现在看到了吗?”葛思思问我,我点点头,看到了,也明白了。
何必怜悯这样的人。
容祈搀扶着我站直身子:“我没事。”
“晗晗……”
“经历过绝望才知道光明来的多不容易,下一个任务,会把所有的人全部都分离开,每个人有自己的任务,过得去就生,过不去就死。”
93、黑潭水
我们被强行分开在各个地方,容祈附在我的鬼樱珠上,身体不受控制快速往前面去,我到的地方,静谧得很,所有的树木全部都掉光了,落叶堆积满地。
国王的命令,破开自己的生死局,生则留下!
我的面前出现一潭水,圆圆的一潭,水深地很,起初一看,黑黝黝的。
水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水泡咕噜噜地往上面冒。
我四下扫了一圈,周围的密林蔓延无边,想从那里出去根本不可能,除非……
我看向深不见底的幽幽黑潭,走水路,或许是另外一个天地。
而我发现在这个地方,想要将容祈叫出来,似乎都很困难。我试了好多次,鬼樱珠一点反应都没有,糟了,我伸手去摸,过了一会儿我才彻底死心。
v脸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
我尝试着从密林找出生路,可是不管我怎么走,最后都会绕回这黑潭水边,简直就像是迷宫一样,生死局,能找到生门才是最重要的。
我蓦地步入水中,水冰凉地很,传上来。
我一个纵身,往黑潭水里面去了,我游泳技术差得要死,顶多算是淹不死的,还好潜水还过得去,这黑潭水太过冰凉,冻得我脑子有些疼。
水果然深,我往下潜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到底,更别说找到出去的路,前面一片漆黑,我没办法,只能暂时从下面浮上来,害怕一口气喘不过来,淹死在这里。
我深呼吸一口气,再度潜了下去,这一次潜地比较深,我不信邪,总归能找到出口,我也知道这个局肯定没那么容易,就在我胡乱摸索的时候,什么东西顺着我的手缠了上来,那质地更水草差不多。
那东西将我的手都缠住了,我用力扯了好几下,可是徒劳无功,它依旧死死的缠绕在我的手上,而且越来越多,我摸着像是海带的感觉,可是怎么扯都扯不断。
我的脚上也被缠住了,我蹬了几下,然而根本没有用。
这是什么鬼东西,滑腻腻的,好像还会呼吸似的。
在水底的时间过长,呼吸逐渐困难,我知道拖不得,可是那团海带一样的东西实在缠人,而且在水底,我的力气有限,手也是绵绵的。
我扬起鬼樱珠,可是它黯淡无光,根本不可能发挥什么作用。
那团东西瞬间将我包裹了,快速地往水底拽去,我没了力气反抗,任由它将我拖到水底,不知下沉了多久,那种失重的奇怪感觉消失了。
海带一样的东西自动地散开,一缕光芒像是从上面照射进来,很淡的一簇光,但是在水底足以成为最耀眼的存在。
而那些扯我下来的东西,此刻正在虾苗飘动着,黑压压的一片,看着格外的渗人,难怪这潭水看起来那么黑乎乎。
更为奇怪的是,到了这里,那种因为水压而产生的压迫感完全消失了,就像是在平地一样,我看到水底有星光,一点点圆圆的绿色的光,一点点亮起来。
绿点光芒亮了一片,吸引着我往那边去,就像是在告诉我,那里才是出口一样。
我一个纵身,往下面游去,奇怪得很,从上往下的过程中,除了那种类似海带的植物,再也找不懂其他的生物,连条鱼都没有,我慢慢接近那些星光般的绿点点,走进了才发现那是一艘船,沉入水底的大船。
我怔了一下,心生恐惧,我胆子太小,这样的船根本不敢接近,可是已经说过了这是生死局,就是要我将生死置之度外。
我绕着那艘船游了一圈,绿点点的光是一种类似小虾一样的生物发出来的,一会儿就暗了下去,但过一会就会亮起来,远远地看着,鬼魅而美丽。
这艘船真的很大,我绕了好长的时间才将它全部看了一遍,上面锈迹斑斑一看就是沉入许久的。
我的面前,一闪破旧的门掉了一半,偶尔能看到里面有水涌出来,这里是入口,但是黑得让人心生惧意,根本不敢迈出那一步。
我到底该不该上前?
黑暗之中的涌流,在一点点的吸引着我,好似在告诉我,那里会藏着一个出口。
在水底呆的久了,静谧地让人恐惧,我忽而感觉到一丝丝的落寞,脑子一热,一个纵身便游了进去,那个通道非常的小,但是足以让我进去,小虾的光芒刚刚好,让我可以看清楚。
我慢慢往里面游动,顺着水波游,前面的通道越来越长,而水则越来越少,神奇的现象出现了,我进入船的一个房间,里面竟然是干燥的,就好像是瀑布一样,水成了水帘,从门面上流了出去,里面一滴水都没有沾上,这简直是奇怪。
不管怎么样,重力都不会改变,除非这里面有什么奇特的东西。
我可管不了这么多了,擅自进入那个房间,堆满了油画的房间,里面的布局格外的豪华,看着像是宫廷贵族享用的一样,可惜有什么用,船再好,还不是沉了。
等等,我进入的是黑水潭,不是海,为什么会有航船?
难道说那些海带已经将我脱离那么远了!
我四下观望,油画上画着的全部都是一位女子,生的格外的魅力,像极了中东地区那种独具特色的美人儿,很有异域风味,体态婀娜,风姿绰约。
是个美人儿。
我在屋子里面转了一圈,满屋子的油画,色彩绚烂,然而在那些油画之中,有一幅素描格外的显眼。
我伸手拿了起来,将画铺开来,一副裸女图,还是那位美女,不过这一幅画的尤为动人,虽然是素描,但是栩栩如生,就好像那姑娘就站在你的面前一样。
我蓦地想起了泰坦尼克号,男主为女主画的那一幅画,男主的眼神之中满是爱意,怕是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画出来的人才会传神。
好美的姑娘,随着这艘船沉了下来,当真是遗憾。
我将那幅画重新放了回去,为了表示对他们的尊重,我在墙壁上摸索了一阵,突然吧嗒一下,吓得我后退了一步,那扇门被死死的关上了,而我的眼前,那幅画突然升了起来。
另外的天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无路可选,只能按照它的指引,我的潜意识告诉我,带上那副素描可能会有帮助,我又重新折了回去,将素描牢牢地抓在手里。
我从小喜欢看美的画,见着这一幅画的时候,心里异常的激动,恨不得找到画师,为我画上一幅,但介于泰坦尼克在我心底的印象太深,男主那般深情终究还是死了,画师早已不复存在。
我顺着那条通道慢慢往里面走去,那是一间密室,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所有的路都已经封死了。
我的面前摆着一口冰棺,并未盖上盖子,我隔着那么远都能看到里面躺着什么,要死了,劳资好像误入别人的地盘。
我善意地说了一句对不起,便往那具冰棺走过去。
让我大惊失色的是眼前冰棺里面的人,栩栩如生,那美人身着一袭异域色彩明显的红衣,脸被薄纱遮了起来,从眉眼之间能看出来,是画上那个女人。
何至于保存的那么好,就跟真的女子躺在这里睡觉一样。
简直把我看呆了。
我有一种**,想要伸手摸摸她,可我知道这是大不敬的事情,自然不会去做,我站在一旁看着,世间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女人。
我后退了一步,什么东西碎掉了。
清脆的声音,我以为女尸会醒过来,可我想错了。
女子的衣着相当的华贵,能看出来是个有钱人家的主,我看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将那副素描放到她的手里,我总觉得该是这样,或许女子会喜欢。
就在我将素描放在她的手里的时候,那双漂亮的眸子突然睁开了,我没有被吓到,第一次不觉得害怕,可能因为对方实在是美得窒息。
“你来了……”
她轻声说道,幸好说的是汉语,不然我就完蛋了,这可不是在演电视,我暗自松了口气。
却发现女子的脸,破开一道口子,眼角这边,随着她醒来的时间,皮肤破碎地越快,很快就缺了一块。
“是我引你来的。”女子再度开口,“你不好害怕,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被困在这里太久太久,久的已经忘记了时间。”
“你引我来是想要我帮你做什么吗?”我问道。
“希望不要麻烦你,这是我的夙愿,我的灵魂被囚禁在这个地方,生生世世都不能出去,这是对我的惩罚,我也认了,可是他……”女子说道,低下头,脸上破开的口子不动了,就那一块,没了皮肤,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
我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座船的主人叫泰诺,我是他的美妾。他从父亲手里将我买回来,打算带回去,可是不曾想我们在食人族被人追杀,我的心口中了一箭,受了重伤,所幸我们终于逃了出来,我们重新,泰诺却听信巫师的谗言,说我是妖颜,只有用我的身子来做祭祀才能活下来。”
美人眼底沾了悲伤,她说她没有想到自己做的错误决定,会引来这样的后果。
谢谢大家的关心,今天五更,还有一更,么么哒
95、当年事
蝉纱一样的羽翼,他开始剧烈的挣扎,嘶吼,就像是受到巨大的刺激似的,想要挣脱开束缚,可惜铁链实在太厉害,他根本挣脱不开。
“你先不要激动,听我说!”我沉声道,这样不可能让他冷静下来的,只有搬出他最在意的人,“玉儿叫我过来找你,可我没想到你成了这样,如果你想听更多关于玉儿的消息,请不要激动,好吗?”
还是心上人管用,他果然不挣扎了,冷静下来。
对于这只巨大的虫子,薄如纱的蝉翼,若非那张脸看着像是人,我绝对想象不到,这只大虫子是人变得。
他果然冷静下来了,一动不动,等着我说话。
“你们所在的船沉了,但那间密室还在,玉儿的尸体保存完好,我见到了她的魂魄。她说这辈子只求你自由,不想连累了你,可惜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变成这样?”我说道。
那张脸上露出悲伤的神色,他后退了几步,不再上前,也没什么反应。
我该如何将他从这样的束缚之下解除,难道他是变异了吗?
他不住的往后退,眼神之中露出担忧的神色,就好像不愿意离开这里一样,这里有什么好,无穷无尽的黑暗和孤寂,以及非人般的遭遇。
不过谁变成这样,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的。
“我这样,如何见她?”
突然一道声音传来,我怔了一下,发现那是虫子的腹腔在说话,吓死我了,他的那张嘴纯粹是装饰作用,根本半点用都没有。
“她见不见你我不知道,但是她要我将你从禁锢之中解脱……”我沉声说道,这应该是一种咒术,将人的灵魂禁锢在这个大虫子的身体里面,要怎么才能破开。
我蓦地想起美妾给我的玉簪子,我伸手摸了一下,她再三嘱托我不要摘下来,虽说奇怪,但我还是照做了。
“他们将你关在这里之后,对你做了什么?”我问道,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才好办,得先看看这是幻术还是咒术,若是咒术的话还有解决的办法,若是幻术,这一切本就虚无缥缈,如何解?
丘琏慢慢说了起来,声音异常的诡异,但很快我便知道,当时巫师对他做了什么。
“第一次见面,我被她的美深深吸引了,心底有个声音在呼喊,此生一定要娶她为妻,她央求我救她出去,我心里其实有顾虑,毕竟这是在船上,虽然没什么把握,但我还是许诺她了。”
丘琏说那天离开之后,他就有些后悔,不该随意给绝望之人许诺,再后来他得知玉儿是泰诺的美妾之后,他打退了堂鼓,如何能就得出她,根本以卵击石。
“那一天我过得惴惴不安,明明到了约定的时间,我却没有出现,在底下喝的烂醉。”丘琏说道,他说他后悔了。
再后来的事情跟美妾说的一样,他还是被发现了,巫师将他囚禁在这个屋子里面,将门死死地缩了起来,不给吃喝,只将各种各样的虫子从那个洞口塞进来。
“那些肥硕的虫子,不断蠕动着,我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以虫子为食物。”
“我饿疯了,为了保存体力活下去,我抓了一只大虫子,一口将其吞了下去,没有我想象之中那么难以下咽,为了生存,我将那些虫子一只只都吃了下去,我总以为自己能逃出去,但是那个男人……”
巫师让人将男人的手斩断,他便失去了开锁的功能,没过几日,有用琵琶刺穿过他的脚踝,丘琏说他疼得快要失去知觉,而那巫师却一次次地羞辱他。
“他向我描述,玉儿在他身下承欢的场面,甚至还想要我亲眼看着他们……”丘琏开口说道,他说他恨死了那个玷污玉儿的人。
他说美妾该是世上最高贵的人,谁够不能轻易地亵渎,可是巫师一次次地来,故意地说那些话刺激丘琏,越是这样,巫师越享受这样的快感。
“我恨死他了,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觉得那般无奈,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们还是一如既往地将虫子倒进来,什么都有,蜈蚣、蝎子、蛤蟆等等。”
巫师笑着看丘琏吃虫子,那种鄙夷的笑容,巫师一脚踩在丘琏的手上,斥骂他。
平生所受的屈辱,全部都来自那一段时间,可是丘琏跟我说,他不后悔,为了更好的蛰伏,为了有朝一日能从那里逃出去,他不怕。
“可是我没想到,或许虫子吃多了,我的身体开始慢慢浮肿,慢慢变大,脸肿的像面包一样。”
丘琏说自己的身体开始慢慢产生变化,一只脚上的皮慢慢褪去,他奇痒难耐,可惜抓不得,到后来,皮全部退干净了,他说他的脚变成了虫子的脚。
“那段时间,身体不断发生变化,我的背很痒很痒,可惜我根本抓不到,有什么东西从我的背上破开,后来丘琏说他长出了一对翅膀,他彻底变了样子。
“巫师拿了镜子过来,拜他所赐,我看到了自己丑陋的容颜,巫师说那是对我的惩罚,谁让我勾引玉儿的。”
丘琏说道,我的内心无比的震撼,如果说是因为吃了那些虫子的话,这早就根深蒂固,想要恢复人形,根本没有那种可能。
“后来我感受到船体剧烈的颠簸,再后来,送虫子的人也没有来过了,四周一切都变得无比的漆黑,无比的宁静。黑暗之中,我听到玉儿在叫我,她连我的名字都没来得及问。”
丘琏说道,我怔了一下,手都在颤抖,眼前有些晕乎乎的。
一道紫色的光映射出来,从我头顶出来的,我看清楚了虫子的样子,通体碧绿,羽翼晶莹雪白,看着挺漂亮的,可惜颜色太过暗沉。
“玉儿给你的簪子吗?”丘琏问我,我点点头。
丘琏一声叹息,他说她还没有忘记。
“怎么说?”我说道,难道这玉簪子还有什么猫腻不成,听着怎么怪怪的。
“当年玉儿随行泰诺他们路过长安,一女子送给她的,要她送给有缘人。这位有缘人是要在她陷入危险的时候,赠予的。那时候玉儿说只当是听听的,可是后来执念越来越深,她就想要照那位有缘人,可惜她没有找到,现在遇上你,也算是命中注定。”
“这簪子可有说法?”我问道,心里没来由的慌了一把,感觉头有些晕。
丘琏说他不知道,没有仔细问,只觉得玉儿是个傻丫头,没准那人是个骗子呢。
“这簪子她虽然没有花钱,但是后来她给了那姑娘的侍从二十两银子。”
握草,怎么说到这里就变味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世外高人给的神器,居然要了二十两银子,也是神器的很。
我敛了心神,鬼樱珠不知为何,一点儿作用都没有,容祈不在,我只能试试看,看自己的造化能不能先将这些链子打开,上面都被巫师加了咒。
丘琏却似乎很抗拒一样,让我不要打开那些链子,即便打开了,他也不会出去的。
“我成了这样,一定会吓坏玉儿的。她那么美好,那么天真,那么善良。”
“难道你真以为玉儿会在乎你的容颜吗?真的相爱,怎么会因为变成这样而舍弃你呢,只是见一面,了却她的执念,也好从冰棺的束缚之下出来,这艘船不该是你们的归宿,即便隔着那么点的距离,却是生生世世,永不相见。”我沉声说道。
丘琏似乎被我说动了,他陷入了沉思,好像是在思考我所说的。
“真的没有关系吗?”丘琏问道,我点头。
他稍微缓和下去了,看来是同意我所说的,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小符,凝聚精神,嘴里念了一声,破解之咒,是金家所有咒中最为基础的,也是我最熟悉的。
小符贴在铁链上,大抵是之前美妾告诉我,那个巫师技穷,以次充好,要不然我哪里来的自信,果真,符咒贴上去的那一瞬间,铁列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咯吱一阵响声,瞬间裂开来,那只巨大的虫子,可能因为被锁了太久,此刻依旧僵硬。
我暗自松了口气,让那虫子跟我走,姑且让他们先见上一面,然而就在我们折回之后,丘琏却躲在门后,他不敢进来,他说他只要遥遥地看玉儿一眼就好,也算是了却这么多年的念想。
我已经走进屋子了。
“你见着他了吗?”美妾忽而出现,问我。
我怔了一下,这要从何说起,我旁敲侧击:“如果他早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你还愿意接受吗?”
美妾眼神之中满是悲凉:“我也并非从前的我,只是我心永恒,不会变。”
我算是放心了,但不知从哪里说起:“他一切都安好,这些年来,无时无刻不再想着见你,玉儿,你愿意见他一面吗?哪怕他的相貌丑陋无比,哪怕他不是人?”
美妾激动地开口:“我……还有机会……见他一眼吗?”
美妾说她以为生生世世不得相见,她说若能相见,不管怎么样,都无所畏惧。
大家六一开心,上午陪侄女去学校过六一,来晚啦~
96、阿沅
美妾的话,换作是谁都会感动的,更何况丘琏真的想见她一面,遥遥的看着,虽说已经是奢侈,但若是能更近一步,也不枉此生了。
“哪怕他变成一只虫子,你也不会后悔?”
美妾点头,她说自己欠他一个回答。
“你……进来吧。”我朝着门外喊了一声,眼前的女人眼神之中的激动,根本掩藏不住。
那只大虫子,他只能缓慢地往里面走,我已经能预见一会儿画面了,我稍稍退开,跟两人一个足够大的空间。
“你……来了……”美妾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大虫子站在原地,不再动弹,他挥动了自己的前爪:“你还是那么美。”
美妾的美已经停留在了当初的岁月之中,根本不可能再有变化,丘琏是真的感慨,他激动地说不想还能见面,如此便再也没了遗憾,可惜他连死都死不了,当初巫师在他身上中了极其恶毒的咒术。
“他要我们生生世世,永远不得相见,你生我死,你死我生。可是玉儿,我想你生。”丘琏说道,我的心蓦地颤了一下,和彼岸花的花叶一样,有花没叶,有叶无花。
他们能见上一面,实在难得。
丘琏说他不知道该怎么杀死自己,他现在不吃不喝也死不掉了,那些虫子造就了他如今的身体,根本死不掉!
“不要,不要这样,我已不能转世,毕生所求的只有你能逃脱。”美妾说道。
他们两人的情绪倒是比我想象之中还要稳定地多,我看着眼前的两人,视线莫名地模糊起来,那道紫色的光芒越来越亮,明明两人都在眼前,却觉得好遥远,我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轻。
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幻觉!
那个紫衣女子再度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她笑着说我是废柴,连这样简单的咒术都不会解,她说的很轻松,但是我怎么听怎么觉得奇怪。
紫衣女子叫阿沅,她的脸尽管跟我一样,但是脾气差得太多。
阿沅对我说:如果你会解这个咒,他们怎么可能会遭受这样的苦难,让我来吧,你闪一边去,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实力。
有什么东西在排挤我的意识,她想要抢夺我的身子一样,我感觉越来越难受,冷汗一层接着一层,身上毫无温度,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不能,我不能被她夺走,这是我的身体!
我的意识逐渐强烈,看到丘琏想要抱一抱美妾,可惜没有办法,他的足每一次上前,都从美妾的身体里面穿了过去,他试了几次,都徒劳无功。
我累得很,瘫软地坐在一旁,而阿沅的意识越来越强。
她说我这样弱的实力,根本不配使用这具身体,她说让我让开,她想要挤到一边,我怎么可以让她得逞!
可是我的精神越来越虚弱,她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以至于她用力地将我挤出,我漂浮在一边,她彻底占据了我的身子。
我看到我的身子双眼一闭,晕了过去,一阵白雾飘过,我的身子变了一个模样,紫衣女子!
阿沅完全占据了我的身体,她突然出现,嘴角噙着一丝笑意:“还真不习惯这具身体,不过天赋挺好,可惜起步太晚。”
阿沅对我的身体评价了一番,便往前面走去。
我看到美妾眼神之中的惊讶,见着阿沅道:“怎么会是姑娘你?”
美妾对阿沅说话,我怔了一下,当年在长安遇上的紫衣女子,难不成就是我前世里的一个,最快决心的神识,阿沅!
阿沅嘴角带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整个人气场十足,跟我不一样,她说当年已经说过有缘人,当然日后会相见。
阿沅笑的得意,那眼神似乎是瞥向我,可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漂浮在半空之中,游离在身体之外。
我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但是不敌她又能怎么样,我在一旁看着,阿沅对我说什么让我看看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实力。
我心中惊恐,如果她能轻易将我的身体夺走的话,往后我该怎么办,被囚禁在这虚无缥缈的地方。
“姑娘可有办法,帮他一次,就一次,就当是当年长安城的恩情。”美妾说道,期盼地看向阿沅。
阿沅嘴角含笑:“不然你以为我赠你紫玉簪,是为何。当年我便占卜了一次,知道你我之间的缘分不止那么浅,所以才将我心爱的紫玉簪赠予你,不曾想你果然被人囚禁了起来。”
“妾身有幸目睹姑娘当年在长安的风采,能得到你的帮助,妾身感激不尽。”美妾说道,到底是旧相识,她貌似放下心来。
只是我奇怪得很,她明明见到了我的容貌,为什么之前没有想起来,难道换个发型,换套衣服,她就记起来了吗?明明这张脸还是之前那张。
我胡思乱想,果然我这个脸蛋扮古装还是不错的。
“救他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阿沅开口,看着美妾。
美妾问她是什么条件。
“我要你,增强我鬼樱珠的力量!”阿沅说道,“你本就被困在冰棺之中,如今换个地方困一下也是一样的。而且你的魂魄早就不能轮回,姑娘,考虑一下,融入鬼樱珠里面,我将亲自送他去轮回!”
丘琏急忙阻拦道:“不行,玉儿我不准你这样做!”
美妾看向丘琏:“我不想一生孤寂,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鬼樱珠是天下最好的容器,能为鬼樱珠添上一份力量,也是我的荣幸。”
美妾意已定,看向丘琏,她嘴角含笑,这一刻的她,美得格外的动人。
阿沅出声,语气相当的冰凉:“如此才是最好的答案,他的身上被吓了咒法,我会将其解开,到时候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道别,往后桥归桥,路归路,天涯海角,他也会失去自己的记忆,而姑娘你,生生世世追随与我。”
我颤了一下,她为何这般果敢!
阿沅从袖子之中抽出几张透明的符咒,上面用淡紫色的字画了好多清晰的符咒,她朱唇轻启,速度极其快,身子慢慢腾空,一个纵身,将手中的七章符咒,死死的贴在丘琏的身上。
却见一道强烈的光芒,在整个密室之中闪耀。
不多时,一个俊朗的少年便出现了,他的打扮倒是复古,眼神之中满是激动的神色,他走了过去,一把抱住美妾。
如今他们都是魂魄,当然能够相拥。
这个拥抱,等了不知道多久,男人激动极了。
“玉儿,玉儿……”
“如今这样我已经知足,请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我在远方也会祝福你的。若是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美妾说道,她的魂魄比之前还要淡了一分,一点点变得透明起来。
是要被鬼樱珠所吞噬了吗?
“我欠你一个答案,当初的确,爱过。”美妾轻声说道,他们在一起缠绵了一会儿,互相都通了心意,可惜了,往后便不能再见。
我在一旁看着,阿沅的视线移到我的身上,我们四目相对。
“可看到了?”她的声音何其冰冷,“只有至高的力量,才配得上我!”
“你是谁?”我问道,尽管答案已经在我的心里,可我还是问了出来。
阿沅笑意盈盈,她看着我,眉眼开:“我是你啊。”
不,你不是我……
阿沅说不管我愿不愿意相信,她就是我,我就是她。
阿沅的手扬了起来,鬼樱珠散发出鬼魅的光芒,她拍拍丘琏的背,沉声道:“你该上路了。”
丘琏的神色异常,像是找了魔一样跟着阿沅往前面走,确切地说是跟着美妾往前面去。
“你本不该入轮回,可我答应过她,来,将这个含在嘴里。”阿沅的手里多了一颗圆圆的药丸,黑色的,递给丘琏,丘琏机械般地接了过去,将药丸吃到嘴里。
阿沅说吃了这个药丸,和寻常的鬼魂没有差别。
“走黄泉路,过奈何桥,切记不要做过多的停留,若是被鬼差发现了,你就完了。”阿沅嘱托道,前面出现一道光,她指引着丘琏入了地府。
不知为何鬼差见着阿沅,纷纷让开路来,一个个恭敬地称之为大人,都说什么大人好久不见。
阿沅不曾理会,只是浅浅地笑了一下。
我们上了奈何桥,排除一切的阻碍,孟婆盛了一碗汤,递了过去。
“大人许久不来,这次却只是为了送往生灵?”孟婆问道,她居然也搭讪,看来阿沅跟地府的关系不错,而这孟婆生的也是好看,比传闻之中那些都好看的多。
阿沅笑着说道:“答应一位故人要帮忙的,怎么,你还不喝?”
阿沅看向丘琏,男人却突然停了下来,他那无神的眼睛之中突然多了神彩。
“不喝这个,可过不去奈何桥,无**回。”孟婆提醒。
阿沅开口说道,她善于打蛇七寸:“玉儿姑娘的期望,你当真不愿意满足她吗?喝了孟婆汤,就可以入轮回,这样她才能如愿!”
丘琏点点头,可是眼神之中的苦涩让人不难忽略,他稍微回了回身,那一片茂盛的彼岸花,他说在花中看到了玉儿,他说此生足矣,他仰头,喝下了那一碗汤。
97、酒鬼
我目送丘琏的背影消失在尽头。
“你什么时候把身体还给我?”我冷声问道,阿沅却像是根本不在意这个,她说她还没玩够,又怎么能将身体还回来。
她说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条件,重新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才不会随便将身体还给我。阿沅安慰我,说她玩累了自然会回去。
我问她她是从哪里出来的,为什么一点征兆都没有,阿沅说她本就存在,玩够了自然会走的,她说不会拿我的身子去闯祸的,叫我不要担心她。我哪里是担心,明明就是不甘!
我看着她蹦蹦跳跳地进入阴司殿,熟稔地走到里面,阴司殿下怕是已经吓坏了,看着眼前这个紫衣姑娘。
阴司殿下搓了搓眼睛,随即笑了起来,激动不已:“阿沅,真的是你?”
这待遇天差地别,明明都是一张脸,我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好像也没什么可以做的了。
阿沅点头,笑着说道:“没想到这里还是这么小,你都不知道修葺一下,好歹也是阴司殿!”
阿沅颇为嫌弃地扫了一圈,就连伏案忙碌的无相也抬起了头来,阿沅跑过去摸摸无相的脑袋,笑着说他怎么长这么大了。
无相继续低下头,不再与她说话,不过能让他抬起头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想你了,自然就过来看看你。难道这样都不行吗?”阿沅挑眉,笑的像个孩子一样,“怎么样,有好酒没?”
她果然是个酒鬼,循着酒香就往阴司殿后院去了,这里比前面开阔地很,能遥遥地看到对面的灯火,阿沅告诉我那个地方叫做三途,是个神奇的地方,什么人都有。
阿沅里里外外地找了一圈,最后拿着小锄头,在后院刨了起来,我见着阴司殿下满脸宠溺地看着她,任由阿沅翻上翻下,她挖到一坛酒,笑的像个孩子似的。
“找到了,咦,这不是我从前送给你的沉梦?”阿沅说道,轻轻将酒坛上面的泥土除掉,笑着道,“果然是,上面还有我画的画呢!”
我的视线落在酒坛上,上面花了一朵花,和紫玉簪上一模一样,不知道是什么花。
阴司殿下点头,说这就是她的酒,阿沅开心地将酒坛子打开,说这辈子还能再喝到自己的酒,感动极了。
“你不来点?陪我喝!”阿沅倒了满满的一碗,喝的格外的满足,我瞧着她这女中豪杰的样子,目瞪口呆。我自诩女汉子,可是这种酒却不敢这样喝,最得快。
可是阿沅的速度极其快,几杯下肚,她四下扫了一圈:“怎么不见其他的人?”
“我这里素来冷清,当然不会有其他的人,如果你说的是容二公子,这该问你才是……”阴司殿下笑着说道,依旧宠溺地看着阿沅。
阿沅怔了一下,她喃喃道她倒是忘了,阿沅将鬼樱珠扬了起来,轻轻擦拭了一下。
容祈忽而出现在眼前。
不知为何,我的心跳都漏了一拍,我最怕的事情,还是出现在了眼前。
“你将他关进鬼樱珠里做什么?”阴司殿下不解,问道。
容祈却没有说话,浑身震惊,目光落在阿沅身上,他也很意外,不知阿沅为何会出现。说到底多亏了这场游戏,解除了阿沅的禁忌。
“不是我关的,也可以说是我关的……哎呀,说不清楚,他自己跑进去的,说要保护我。”阿沅说道,其实保护的是我,并非是她。
阿沅这么厉害,何至于需要委屈容祈附身在鬼樱珠里保护呢,只有我才需要!
“不知你们在弄些什么,既然都来了,一起喝一杯吧。”
阴司殿下邀请容祈来喝酒,他们三人坐在一块,我见容祈拧着眉,一脸淡然,没有想象之中的激动,他看着阿沅,语气平和:“你从哪里来?”
“你这话问的,阿沅从哪里来重要吗?重要的是她现在出现了,当初不知道是谁要死要活的,说什么上天入地,即便超出六界也要将她找回来,可是现在呢?”阴司殿下说道,我愣在那里。
阿沅低头,朗声笑了出来,她一把挽住容祈的手,贴了过去:“没想到你居然说这样的话,倒是没想到你居然是个闷骚的。”
容祈低头,抿了一口酒。
“别胡闹。”容祈低声说道,可是眼神和语气都是骗不了人的,那般的温柔和宠溺,我一下子就方了。
如今这算是什么,梦境之中的画面悉数成了真的,而我却发现,自己变成了最多余的那一个,阿沅倒是千杯不醉,喝了一杯又一杯,圈住容祈的脖子,笑着说道许久不曾这般畅快的喝酒。
阿沅绝对是个性子热烈的,她居然将嘴送了过去,说是要喂容祈喝酒,容祈一把搂住阿沅,言语之间大致在询问她是不是醉了。
阴司殿下浅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阿沅什么性子。”
容祈怔了一下,笑着说道:“她如今喝不得。”
容祈却是护着阿沅,拂袖之间,那坛酒便不见了,阿沅一个不开心,拉着容祈的手,一个劲儿的撒娇,好容祈,快把酒还给我。
“你的真身定然是泡在酒里的。”阴司殿下说道,本想着给阿沅酒,可惜被容祈拦了下来。
容祈眼神之中满是担忧:“她不能再喝了,沉梦太烈,我怕她醉了。”
“我何时见过我醉?我知道你担心我,那好,我去找些性子柔和的酒来喝。”阿沅说着便要离开,言语之间想要再去找。
却不巧被容祈一把拽在怀中,他厉声道:“不准喝了。”
然而眉宇之间全是疼惜,容祈伸出手来,他的手依旧冰凉,扶在阿沅的脸上:“又胡闹了,这性子何时改改?”
“咦,你的手?”阿沅皱眉,感觉到容祈的冰凉,浑身颤抖了一下,“为何这般冰凉?”
阴司殿下笑着说道:“你以为他还是人?若是人,活了那么长的时间岂不是妖怪,他现在却只剩下了魂。”
阿沅眼神之中带了浓浓的关切,她问:“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容祈伸手,摸了摸阿沅的头,柔声道:“阿沅乖,莫要问这么多。”
这几下摸地倒是有效果地很,阿沅敛了性子,莫名变得乖巧起来,而此时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容祈一把将阿沅搂入怀中,他们就那般死死地抱在一起。
容祈的下巴抵在阿沅的头顶,眼神之中满是疼惜。
“阿沅……”
他低声呼唤了一声。
阿沅想要抬头看看容祈,可是她被压着,却是抬不起来的。
阿沅睁着大眼睛,应了一声:“我在呢。”
“你在便好。”
容祈更加紧地搂住了阿沅,像是要融入骨血之中,阿沅笑着回应他,两人抱了一会儿,阿沅说什么时间怕是要来不及了,忽而开始催促容祈快些回到鬼樱珠里面去。
容祈进去之前,问了一句。
“何时才能见你?”容祈问道眉目含情。
这一幕,刺地我眼睛生疼,不知为何,我的心口莫名揪了起来,这种感觉好难受,快要窒息了。
“看时机吧。”阿沅歪着脑袋,挥了挥鬼樱珠,将容祈重新关了起来,她的实力到底有多强,明明容祈还想要说话,可她却强行将容祈关了进去。
阿沅跟阴司殿下告别,说什么下次来可要比这个还要的酒。
“沉梦是我的东西,下一次我要喝的,是哥哥的酒。”阿沅笑着说道,她走的很是匆忙,从阴司殿直接跑了出去,我只听到她说什么来不及了。
我眼前一阵昏暗,再次醒来,却又重新出现在密室之中。
阿沅从地上爬了起来,冰棺之中哪里还有美妾的影子,阿沅跳了进去,几下摸索,从棺材的低端找到一个开关,打开了新的出口,我怔了一下,她很聪明。
不一会儿,眼前一阵耀眼的光芒,投射过来。
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我听到阿沅低声说了一句:好累,我支撑不住了……
刺眼的光芒过后,混乱之间,我又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体里,而我已经从这个生死局中出来,我的手里多了一张卡牌,上面一个大写的“v”字,底下一行小字:决战在即,一触即发!
我怔了一下,脑子格外的疼。
我的眼前一阵恍惚,脚下发软,像是要晕过去一样,忽然身后出现一个人,容祈将我扶了起来,问我出了什么事情。
“我的头好痛……”我说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记忆一片空白,我只记得美妾和丘琏紧紧的相拥在一起,而我也彻底破开了这个局。
总觉得有什么细节忘记了。
我看向容祈,问他之前发生了什么,容祈说他一直待在鬼樱珠里,不曾见到。
我暗**着胸口,之前吓得要死:“总算是逃出来了,没想到阴差阳错被我撞上了。”
容祈点头,我总觉得他的神情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我将手里的卡牌拿了起来,视线落在那个“v”字上,浅浅的银色,可惜格外的刺眼!
98、棺材女
我死死拽着手里的卡牌,尖锐的棱角刺入皮肤,头疼的厉害。
不知道为何,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很烦躁,很难受。
“难道要下雨了?”我喃喃,容祈站在身旁,可却在发呆,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叫了他好几声,才理我。
容祈摸摸我的脑袋,问我是不是病了。
我摇头,我说我的头有点晕。
“密室里面我遇到一个异域美女,帮着她完成了指派的任务,才得以破了这个生死局。可是我好像忘记了,一些细节,我到底怎么帮着那只大虫子恢复自由,他又去了哪里?”我凝眸。
还有我身上浓重的酒味,很香的酒,唇齿留香。
“当真记不起来了吗?”容祈问我,我摇头,的确是记不起来了,就好像谁用了我的身子一样,难道密室里有妖怪,她附了我的身。
容祈看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问我:“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七世情缘吗?”
我点头,听他继续往下说,容祈说是我的前世突然觉醒,还残存着的一丝魂魄,没想到之前的她,神识那么厉害,居然能够冲破禁忌,重新醒过来。
“是阿沅吗?”我问,潜意识里有她的身影,不,我只认识这么一个,其余的都未曾有过痕迹,哪怕是旁人提及都没有。
我看向容祈,他点点头,倒是诚实得很,不曾隐瞒。
“你知道阿沅?”容祈问我,言语有些小心,很是谨慎的样子,他始终抱着我,生怕我突然暴走似的。
我点头,说是经常听到阿沅的名字。
“我其实也很好奇,阿沅是怎么样一个人,脑海之中隐隐有她的身影,但是并不全。”我如实说道,容祈拧了眉头,我从未见过他这般陷入烦恼之中,好像面前是一道无解的题一样。
也就是说阿沅醒来了,她占有了我的身子,帮我破了生死局,那么阿沅又为什么会离开,她想要醒过来,我时常会有这种感觉,能够感知到阿沅的心意。
容祈告诉我,阿沅所残存下来的意识,连一魂都不足,没有那么强大的精神力来支撑,她之所以能冲破禁忌,都是因为特殊的空间,寻常生活根本不可能出现。
我愣了一下,也就是说我的几个前世,都组成了我的魂?
如果说他们轮番觉醒,我岂不是要完蛋了!
“别想了,她就是你。”容祈摸着我的脑袋,见我一想起阿沅就头疼,或许也是酒喝了太多的缘由,我之前听阴司殿下说过,阿沅平生最爱的便是酒。
我怎么可能不想,一想到阿沅和容祈在一起,我就害怕,那种恐惧,是可能会失去最爱之人的感觉。
我看着容祈,精神疲惫,脚下发软,实在是累得很。
我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了一种可怕的念头,不管要我做什么,只要能留下容祈,我都不会拒绝。
这很可怕,哪怕就是知道容祈爱的是阿沅,我只是和阿沅生在同一个身体上,我突然觉得好可怕,为什么会滋生这样的想法。
“阿祈,我和阿沅根本就是不同性子的人,我见过她。”我说道,将之前做的梦告诉给了他,容祈略略变了脸色,却还是要我别多想了。
容祈说这几天得休息好了,不然容易精神恍惚,到时候会被邪气侵体。
容祈一直在错开话题,可是我心里有个疙瘩,阿沅都已经从梦中变为现实,再多来几次,保不准我连自己都会丢失。
“晗晗,莫要多想。”容祈这般说道,可是言语根本就不自信。
“你见着她了吗?”我问道,问的自然是阿沅。
不知为何,我的心堵地难受,我突然开始后悔自己问这样的问题,我突然想容祈哪怕是骗我,也要告诉我没有,我开始觉得自己再犯贱,各种各样奇葩的念头都起来了。
喔我快疯了!
容祈点头,不曾说话。
我突然开始着急了,心口一阵酸疼,醋坛子彻底打翻了,这么多年来积攒起来的醋坛子,那味道绝对冲人的很。
“她……她都跟你说了什么?你们……你们一起去了哪里?”我问道,对于未知的恐惧,我生怕阿沅再回来,可我似乎忘记了,在我和阿沅之间,先遇到容祈的,却是阿沅无疑。
如果真要容祈做什么选择,我知道他也不会犹豫的。
“我在阴司殿见着她,阿沅就是一个孩子,生性单纯,就跟年幼的你一样。性子执拗,只崇尚实力。”容祈说道,他说阿沅对于各种力量的追求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容祈将我死死的搂在怀中,他问我有没有兴趣听一个故事,我怔了一下,他不顾我的意见,自顾自地往下说去。
容祈说当初在很久很久以前,久的他都快忘记是什么时候,有个女人难产而亡,孩子是生下来了,但是却生在棺材里面,姑娘天生玲珑,可惜命格太硬,生生将她娘克死。
姑娘出生的时候,镇上的天空飞过一大群乌鸦,黑压压的一片,声音大的很,所有人都将门窗关起来,那些乌鸦在天空中徘徊了三天才散去。
那会儿就有个传说,姑娘是棺材女,会给镇上带来灾难,姑娘的父亲思来想去,便将人送到故人的道观之中养着,可惜姑娘根本是养不住的,性子野得很,上山下水,无所不为,道长根本奈何不了她,姑娘对所有的法术、咒术等过目不忘,短短几年便成了一等一的高手。
整个青松观没人是她的对手,姑娘便想着下山去寻找对手,因为自小离家,姑娘的性子里面缺了情爱,只崇尚这至高无上的实力。
姑娘叫阿沅。
阿沅下山之后,一路杀到了帝都,可惜这一路上没人是她的对手,当时的皇上对阿沅的威名甚是仰慕,便将其招入朝中,阿沅做了最年轻的国师,也是唯一一位女国师。
皇上允诺阿沅各种各样的权力,只希望阿沅帮他平定四方。
阿沅乐在其中。
“直到有一日,阿沅在战场上被我单挑下马,她的所有幻术在我面前全部都失效,她气急败坏,趁着入夜时分,算准了方位将我约了出来,小姑娘说要与我单独打一场,我便允了她。”容祈说道,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怔了一下,抬眸看他,怎么听起来阿沅像是个缺心眼的,直性子。
明明是个可爱的姑娘,我记忆里的阿沅很爱笑,而且超级热情,为什么现在听着就像是一个学霸,独孤求败!
结局如我所想,阿沅不是容祈的对手,正因为如此,阿沅才倾心于容祈,变身跟屁虫跟着容祈。
说道这儿,容祈便停了下来,问我:“现在你明白了吗?”
我摇头。
容祈伸手摸我的脑袋:“果然还是那么笨。”
我斜眼看他,这说了一半,谁那么厉害,能猜到之后的情况,我只记得在一片桃林之中,他们依依惜别,说着动人的话语,简直是酸倒我的牙齿了。
“那一片桃林又是怎么回事?”我问道,容祈怔了一下,问我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就别管了,你就说是怎么回事吧。”我问道,容祈眯着眸子,笑了出来。
这厮居然嘲笑我,这么严肃的时候居然笑我,没看到我在吃醋吗?简直了,我发誓从今天开始不要理他,不管他怎么折腾我,我都不理!
苯宝宝生气了!
“那片桃花林下埋葬着阿沅的母亲,这是她一生过不去的坎,并非我是栽的。”容祈说道,最后一句特意说给我听。
我看着他,眼神像是再问是不是真的。
“多年来,阿沅征战南北,我约定在桃林等她凯旋而归,到时候便单打独斗一场,每一次都如此,这是我和阿沅之间的约定。”容祈说道。
他说没有一次,阿沅能打得过他,也正应为这样的执念,阿沅更是奋进。
“你就不能让着点,好歹是个小姑娘!”我说道,突然想起阿沅可能就是我,我没来由的一阵慌乱,她那么强,难怪看到轮落成废柴的我,那么的嫌弃!
变态,学霸都是变态!
容祈这会儿又调笑道:“不生气了吗?”
我摇头,明明还是气得要死。
等下,谁生气了,有什么好生气。
“你愿意爱谁就爱谁,我还能控制你的心不成。”
“呦呦呦,哭得像只小猪一样。晗晗,且听着我说,别闹。”我胡乱动着,容祈死死抓着我的手,他说现在的情况不是很明显,按理来说阿沅的神识不可能觉醒,可是居然在这里将我的神识赶走了,如果往后我还是精神虚弱的话,很容易被人钻了空子。
我忽然想起之前美妾给了我一支紫玉簪,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缘故。
“阿沅手里有一根紫玉簪,你知道吗?”我问容祈,他点头,我说之前戴了那根紫玉簪,容祈忽然问我那根簪子在哪里,我说不见了,是那美妾交给我的,后来直接不见了。
容祈说他知道问题在哪里了,借助紫玉簪的力量,阿沅才能觉醒。
【男主爱女主的啊啊啊,就是过程有点小纠结】
99、诺
我的心里升起浓浓的不安,我生怕被阿沅左右,真的好怕。
泪水莫名涌了出来。
忽而觉得好委屈。
和容祈在一起之后,第一次觉得那么委屈,我不受控制般哭了出来。
容祈似乎也被我吓坏了,看我哭得那么伤心,忽然就失控了,窝在他的怀里,哭得精疲力尽。
“晗晗,哭多了伤身。”容祈道,细细地拍着我的背。
我从他的怀里出来,不管乱成一团的头发,和哭花了的点,几下垂在容祈的身上,我哭着说道:“你若是敢辜负我,我就敢阉了你。”
“绝不会,晗晗,给我些时日。”容祈看着我,双目之中满是柔情,他说再给他些许时日,定然会给我一个交代,容祈说不管此生,还是前世今生,他爱的人,永远是我。
容祈拥着我,眼神紧张而急迫:“晗晗,一定要信我。”
我怔了一下,擦干眼泪,点头。
你许我一诺,定当珍惜,若是你违背了诺言,那便勿要怪我。
“晗晗,是我的错,是我考虑不周全了。”容祈道,他安慰失措的我,终于将我哄了回来,容祈说他不会说甜言蜜语,他所能给的,只有倾心一诺。
我说这便足矣。
我的泪痕还残留在脸上,忽然出现的葛思思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她笑着说道:“呦呦呦,这般矫情,哭成这个样子,怎么,被欺负了?”
我瞪了葛思思一眼,却不说话。
葛思思用手肘捅了容祈一下,说道:“哥们,怎么回事,晗晗怎么哭了?”
容祈摇头,也不说话。
“你们两什么时候成闷葫芦了,不过我没想到晗晗你竟然第一个破解了生死局!”葛思思笑着说道,她亮了亮手里的卡牌,说道。
葛思思说她本以为会是老手之中的一个,可没想到我会是第一个。
“第一个有什么好处吗?”我问道,葛思思说第一个破解之人主动获取一张豁免牌,等下短信便会通知,葛思思说这些都是套路,尽管任务再变,但是完成的方法不变。
“这个v,到底是谁!”葛思思眯着眸子,格外地认真,“我一定要找出来!”
葛思思说当初整个班级死的只剩下她一个人,在那座城市,她饱受异样的目光,他们都认为这些案子跟她有关,可是当一个个案子被判定为意外的时候,他们便将目光投向了葛思思的背景,她是富家小姐,也是**,自然首当其冲,被人揭露地淋漓尽致。
“找出答案,也好给我那些死去的同学一个交代。”葛思思道,尽管是人性的丑恶将他们推向死亡的边缘,但是若非这场游戏,人性的丑恶还能被真善美融合一下,藏匿在皮囊之下。
而非这样大无畏的毁灭!
“你遭遇了什么,晗晗?”葛思思问我,她说所有能走出生死局的人,都会来这里,只有在此静候便好。
我说我遇到了沉船,一个密室逃生,所幸我比较有经验,运用超强的智慧解开了,我当然是夸张地说,逗得葛思思连连发笑。
“我在生死局里,看到了我那些死去的同学。”葛思思突然安静下来,我怔了一下,她说那些死去的同学,全部徘徊在她的四周,他们说要团圆,要她下去陪着他们,甚至从地底下伸出无数双手来,将她往下拽。
葛思思说起这些的事情,神色都很平静。
“可惜我早已经不是当年的葛思思了。”她说道,扬起自己满是伤口的手,“我一刀刀割在手心里,为得就是要自己清醒,幻境虽然强,但我心智足以抵抗。”
血肉模糊的手,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我凝眸,到底为何要这般。
“我这里有药……”我说道,从兜里拿出一瓶药,之前从小舅舅那里顺来的,很好用的外伤药,我递了过去,葛思思说没事的,只有痛了她才会清醒。
“何必这样呢?”我皱眉,不是很懂。
“晗晗,只有经历过地狱般的摧残,才知道保持清醒是多么重要!”葛思思说道,“我与你说,人一旦红了眼,便什么都控制不住了。”
她说的没错,我没有管她,任由她痛下去。
葛思思说她用匕首,一刀刀地除去那些幻影,虽然她知道那是幻影,但一个个都是曾经的同学。
“当时报纸上报道过我们班的事情,他们说我是魔鬼,是没有人性的杀人犯。可是他们那些人根本没有经历过,他们哪里知道呢,连上面给出的结论都不相信,网络暴民们开始攻击我的微博,那一段时间,我很害怕,连走在路上都丧失了勇气。”
“晗晗,可是现在我完全好了,即便当年所有的同学都站在我的眼前,我都不会害怕……”
我伸手抓着葛思思的胳膊,安慰道:“好了,都过去了,思思。”
她点头,我看到她隐忍在眼里的泪水。
恰好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又来了一个人,是龙玖。
一袭红衣,白发依旧披散着,大红斗篷将脸遮盖起来,龙玖走过来,眼神之中含了一丝惊讶,她的视线落在容祈的身上,她出声:“阁下竟然也在此,难不成……”
“龙九姑娘,好久不见。”容祈开口,与龙玖打了招呼。
“果真如此,她便是阿沅吗?”龙玖这下看到容祈,算是彻底将我认成了阿沅,可是我与阿沅本就同一体,的确算是一个人。
容祈点头:“事情有些复杂,她不是你认识的阿沅,她叫晗晗,金晗晗。”
龙玖怔了一下,视线在我的身上打量一番,她说难怪觉得气息不同,她说不管是阿沅还是晗晗,都是一样的。
“龙玖姑娘,何出此言?”我问道,深陷其中的我,不能自拔。
“没什么意思。”龙玖道,她说很高兴见到我,我点点头,视线落在她的脸上,耀眼的金色龙纹,带着不可一世的力量。
龙族之女,素来高贵!
紧接着龙玖出来的便是江蓠,他倒是主动,率先搭讪了葛思思,继而搭讪了我们,自然得很,他说着游戏做的也太逼真了,装得真是有模有样。
江蓠说了一堆,跟葛思思争论许多,再出来的是臧九明,他霸道地将葛思思搂在怀中,极其警惕地看着江蓠,好似葛思思已经成了他的女人一样。
“你做什么?”葛思思不解,臧九明将她带过来,特意偏了身子。
我也是无奈,人的妒意太深,尤其是陈年老醋。
我乐得看这一出戏。
“谁准你看别的男人了?”臧九明道,吓得我都咳嗽了,一下下,咳得心都要出来了。
容祈笑着调侃我,看戏都看得这么入神,我瞪了他一眼,嘟囔道,都怪你,要不是你让我伤身,我何至于这样。
“娘子,为夫错了。”某人立马屈服,扁着一张嘴,可怜巴巴地看我,“你要怎么责罚,为夫都不会还手的。”
“你没病吧?”我说道,忽而变萌属性的容祈,我实在适应不了。
我转身想要走开,某人却一把抓着我的袖子,眼神依旧萌萌哒,故意做出这副模样,可是我的心都软了,他为什么能做出跟顾笙一样的表情,该死的让人想上前摸一把。
“别闹了,你。”我说道,忽而变成了小孩子的模样,这男人也是醉醉的。
“要娘子亲亲,要娘子抱抱,才会好。”容祈道。
我无奈,扶额:“能不能严肃一点,好歹你也是容二公子,拜托你清醒一些好吗?”
“娘子是嫌弃为夫了吗?”那双眼眸,瞪得圆圆的,满是水光。
我的心一下软了,摸摸脑袋,乖,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我的手顺着放了上去,紧接着抓着他的长发,死命一拉,疼得他五官都扭曲了,装,接着装,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我淡然地看着容祈,男人这下子是真的疼了,出其不意地扯了他。
“夫君可是疼到心里了?”我问道,容祈幽怨极了,点头。
“那夫君可知道,往后对别的姑娘温柔,会是怎么样的下场了吗?到时候扯得就不是这里的头发了。”我冷声开口,视线往他的下面飘了一眼。
容祈吓得变色,他柔声说道:“绝对不敢。”
“即便是与我长得一模一样也不行。”我厉声道。
容祈嘟囔着:“那你直接说阿沅便好。”
他说的小声,我听得不甚清楚,便问他说了什么,男人却像个小孩一样,摆手说他没有说过。
我盯着他,忽而就变成了正常的模样,我心里乐呵的。
容祈许我的一个诺言,我愿意终身来守候,我知道这不会是一个谎言的。
容祈搂着我,附在我的耳边,低声道:“晗晗,该是时候换上新的醋坛子了。”
他伸手刮了我的鼻子一下,我颤了一下,瞪着他。
“我爱极了你慌乱的模样,吃醋的样子,简直呆萌极了。”容祈道。
我瞪着他,这绝非不是好话,连呆萌都会用了,这男人真是神了。
我笑着说道:“拜你所赐!”
【男主爱的是女主啊,再次重申一遍,不是替身不是替身!五更完毕】
100、媚术
所有人全部都解了生死局。
森罗冲我而来,冷声说道:“没想到十三号,你还挺厉害,有意思。”
“比你略幸运一些。”我勾唇,笑了一下,森罗的视线透过我,落在容祈的身上,她到底是妖,能看到容祈,我忘不了她眼神之中的惊艳。
我往前面走了几步,挡在容祈前面,不让森罗看他,恨不得挖了这女人的眼睛,无端端放什么电!
“跟她费什么话!”冷颜一把抓着森罗的手,将她拉到一边,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只等着接下来的指令,经历了这一场生死局,我虽然不懂他们看到了什么,但是个人的主义更加浓了。
起码在这一环节,所有的人都是靠着自己的能力突围的。
新一轮的命令出现了,跟我没关系,三十六号前往古刹,找出真佛。
众人随即便散开了,我留在原地,葛思思问我接着要去哪里,我摇头,江兴路何其大,我不动,森罗也不动。她好像是想跟我走一样的路,我附在葛思思的耳边,告诉她先散开来,等一会儿到了思量亭那里会合。
葛思思点头,随即便隐入黑暗之中,臧九明跟她在一块,我还是很放心的。
人陆续离开,江蓠看了我一眼,我给了他一个眼神,现在还不是能说话的时候,大家作鸟兽状,我跟着葛思思一起隐入黑暗之中,我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想看看森罗是要怎么走的。
果然她跟在葛思思的身后,她找不到我,只能以葛思思为目标。
这个女人,浑身上下充满了危险的气息,她将枪哥的死完全归结在我的身上,她瞪着我说要杀我偿命,她说我一定不得好死。
可惜似乎不能如她所愿了。
“哎,真是跟屁虫!”我叹息一声,容祈挑眉问我是不是想甩了她,我点头。
“你有什么法子?”我问他。
却见容祈一把将我抱了起来,标准的公主抱,浅声说道:“抓紧了。”
他随即一跃,转眼间我们已经到了塔尖,我一手抓着容祈的脖子,一手捂着自己的嘴,呜呜呜,我想说话,可是又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惊扰了别人。
玛德,我恐高啊,这强烈的失重感,简直让我****。
我们站在最高层,容祈说他的轻功还没有人能追上,我已经虚了,被吓死了。
双眼空洞地盯着容祈,不敢乱看。
“拜托下次先跟我说下,实在是……刺激……地过头了。”我说道,他的速度太快,比过山车还要刺激,堪比跳楼机。
容祈柔声道:“你害怕啊,怎么不早说。”
他便抱着我的身体,再度往下,来回几次,将我放在地上。
此刻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容祈问我:“现在清醒了吗?”
岂止是清醒,从脚趾到头顶还在颤栗,我是彻底的不虚了,而且不困了,精神力也十足,这个办法还是不错的,我摇头,容祈说多做几次就好了。
我摆手,说不需要继续了,要他带我去思量亭,跟葛思思约好了。
容祈却说不需要继续走了,他沉声道:“还不出来,鬼鬼祟祟做什么!”
黑暗之中一个身影走了出来,我转而瞪了容祈一眼,不是说谁都跟不上他的轻功吗?那蜘蛛精为什么在这里。
森罗从暗处出来,视线死死的落在容祈身上,那般明目张胆,而且眼神之中含了浓浓的贪婪,饱含**的眼睛赤果果地投射过去,间或朝着容祈放电。
呵,这就看上了。
果然这蜘蛛精,如此的多情。
“小哥哥,叫我做什么呢?”森罗不住地眨眼睛,不知何时脱了外套,里面穿着一件背心,胸前那两团挤得特别的用心,抢镜地很。
声音酥软地可怕,嗲得很,神色迷醉。
好似随时都可以发轻一样。
这人都不介意旁边站着几万伏特的大灯泡吗,我轻声咳嗽一阵,不去看容祈,双眼盯着那两团肉,说道:“你不冷吗?”
森罗一个颤栗,双目略略清醒了一点:“我当是谁呢,十三号,连你也陪拥有这么厉害的鬼君!”
森罗眼神之中的鄙夷,她转变地倒是快,将我上下扫了一圈,说我没有那样的实力,拥有容祈。
我笑着说话,礼貌地很:“那是你有资格拥有吗?你叫他一声,看看他应你吗?”
森罗说让我别得意,既然她能看到容祈,就有办法让容祈跟着她走,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森罗说的倒是深情,她说第一眼见着容祈,她便已经爱上了,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就像是触电了一样,夺走她的呼吸。
我冷笑着看她,情话说的不错。
“那你说说跟枪哥的感情啊,是不是日……久生情?”我问道,特意加重那个字眼。
森罗笑意盈盈:“你爱怎么说便怎么说,一会儿有你哭的。”
“烦请这位大姐让一让,我们要过去了,可没空听你说这些没营养的话。”容祈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那般毒舌的话。
可惜森罗根本不知退缩,好似看上容祈之后,就深深陷入其中,连带着还释放出很难以描述的味道,白色的液体从她的嘴角流出来。
就是看一眼就这么有感觉了?
我木然地站在那里,森罗的双眸忽而亮了一下,她死死地盯着容祈,忽而唤了容祈一声,嘴中吐出一丝白烟来,那味道**地我此生都无法忘记。
我哇地一下吐了出来,本身就没有吃东西,全部都在干呕。
我捏着鼻子,森罗的手在努力地动着,一步步朝着容祈去,我在一边看着,蜘蛛精还会媚术,也挺难为她了。
森罗说她的媚术没有人能逃得过去,只要是男人,只要能做那种事情的,只要带了那个东西的,都逃不过去,我看了森罗一眼,她聚精会神,又看了容祈一眼,双目冷漠,高冷的站在那里。
这是嫌弃呢,还是已经被迷惑了。
森罗缓缓走过去:“小哥哥,奴家等你等得久了,奴家好想你。”
森罗说道,扭动着腰肢往容祈身上靠去,她的那双手忽而缠上容祈的脖子。
我看得呆了,眼神之中怒火中烧,这该死的蜘蛛精,我已经要将她所有的爪子都砍掉。
我刚要发作,可是下一秒,我听到咔嚓几声。
容祈淡然地抓着森罗的手,两下便将那一双手给折断了,他冷冷地开口:“下一次,碎的不是骨头,而是妖丹!”
容祈一松手,森罗重重地摔了出去,摔了个狗吃屎。
我心里激动,上前问:“你没被迷惑?”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某人不屑的开口,抓着我的手,说道。
森罗摔在地上,双手交错着,背在背上,她眼神之中的不甘和恨意,全部都朝着我而来,她心里似乎还未对容祈死心,她用嘴型对我说,你给我等着。
我怔了一下,容祈问我怎么了。
“天冷了。”
容祈不知从哪里拿来一个斗篷,全黑的,将斗篷给我戴了起来,我扬起得意的笑容,拉着容祈的手从森罗的眼前走过去。
我也回了一个唇语给森罗:这是我的男人,你休想。
我乐呵着抓着容祈的手,他问我在乐什么,我凝眸问他:“你真的没有中媚术吗?”
“没有。”容祈说道,可是森罗说只要是正常的男人,只要带了那玩意儿的都会中媚术,多少的区别,难道容祈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可能吧。
我这般怀疑,容祈问我怎么了。
“没有就好,不然你若是跟她发生了关系,我会先杀了她,再杀了你。”我沉声道。
“好狠的心。”容祈道,“杀得好。”
他又加了一句,我才不至于生气,跟他往思量亭去,葛思思立马上前抓着我的手,对我说:“你让我引她走,可她似乎察觉出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走到一半就停下来,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她看上了容祈,想要上他。”我说道,葛思思脸上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你家男人魅力真大,不过那女人骚得很。”
“那得逞没有啊,有没有很香艳的画面?”葛思思问我,这才是正宗的小涩女。
“你想什么呢,当然是没有了。”我说道,“不过森罗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快看这是什么?”臧九明出声,从我的头发上拿下来一个透明的东西,只有一部分,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小蜘蛛。”我说道,难怪森罗可以找到我,在我身上放了这么个东西,也亏得她这么用心了。
都说狐媚子才会那么厉害的媚术,没想到连森罗都会。
容祈四下帮我找了一圈,最后确定身上再没了小蜘蛛才算罢了。
“这个女人的城府太深了。”葛思思道。
我点头,她的确厉害,眼光也好,可惜了,她终究欠了一点,眼睛不亮。
“晗晗,我们得快些到古刹里面埋伏好,三十六号是炮灰,这个任务他完不成的。”葛思思对我说道,神情异常的严肃,盯着我,我点头,古刹是江兴路自古就存在的建筑,也是我唯一见过图片的地方。
101、小野猫
我们兵分两路,人多目标过大。
容祈跟我一起走,没走多久,我就觉得浑身燥热难耐,奇怪地感觉。
我解开两颗扣子,恰好凉风袭来,舒服极了,从头到脚趾都舒爽。
“怎么了?”容祈皱眉,我停下来,不知怎么的,这会儿我看容祈,觉得他周围都有亮光一样,我用力吞咽了一下,摇头,那种燥热感越来越浓。
容祈忽然抓住了我,冰凉的手,贴在我的手上,简直爽呆了。
我一把抓住容祈的手,让他摸摸我的脸,容祈皱眉问我:“怎么这么烫?”
“热……好热……”我喃喃,快要疯了,随便找了块青石板坐了下去,也不管有没有湿透,靠着墙壁挠痒痒,身上实在烫的吓人,口干舌燥,有一种难言的**。
尤其是看着容祈的时候,我恨不得化作狼人,将他扑了才好。
可是残存的理智阻止了我那愚蠢的行为,燥热难耐,我开始解自己的扣子,容祈伸手抓住我的手:“晗晗,你醒醒……”
迷糊之间,我看到容祈的脸在我眼前放大,我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呢喃:热……热……
声音都成了哭腔,带着浓浓的鼻音,别具魅力。
容祈一把将我从石板上抱了起来,双手拖住我火热的屁股,他低声说:“晗晗,别乱动。”
可我根本控制不住,那种想要将容祈融入我身体之中的感觉越来越浓,他的身上实在太凉快了,恰好能够给我降温,抱着他,舒服极了。
“啊……”
我一口咬住容祈的唇瓣,冰凉的嘴紧紧贴着他的唇瓣,我探出小舌,深入那千年寒冰一般的嘴中,掠夺才刚刚开始!
而容祈好像已经被我搞懵逼了,站着不动,连话都不说,拖着我的身子,任由我上下其手。
我像是一只小野猫似的,开始撕咬起来,所到之处,全是小红点点。
“嘶啊该死的。”
我一口咬住容祈的肉,他颤了一下,低声吼了一声,随即一把圈住我的腰肢,飞身,不多时便到了一处僻静的草地,他将我平稳的放在地上,俯身上来。
“小野猫……”他低声喊了我一声,因为脱离冰凉而燥热难耐,我不断地寻找着,想要找到容祈。
可他悬空看着我,不往前一步,我没办法,只能忍住**撑起身子,一把抱住他,容祈伸手,指尖灵巧,几下便将我的衣裳褪去。
我顾不上羞涩,那股燥热实在太冲。
丧失理智一般配合容祈的动作,他笑着看我,伸手拂过我的脸颊,我眯着眸子,他如墨般的头发垂下来,恰好落在我的身上。
这一次,金风玉露一相逢,好似饕餮一般,怎么都不够,我怀疑谁给我下了药,不然怎么可能这样。
我被容祈搂在怀中,死死地睡了过去,睡梦之间似乎有人在给我换衣服,浑身难受,我想转个身,可发现根本不可能,前面是坚实的胸膛,我吓了一跳,赶忙睁开眸子。
疼……
怎么回事?
我怒目瞪着容祈,看着白衣之下,满身青紫,难不成这个时候,他他他……这个禽兽居然还对我动手,不知道我们在玩死亡游戏吗?要是这里有监控,岂不是都被人看到了。
我这么一想,整个人都不好了,再想起之前网路上曝光的那些视频,三里屯、陆佳觜之类的,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要是这场活春宫被人砍了。
我没脸见人了。
我哇地一下将脑袋埋入容祈的臂弯之中,我死了,我不要见人了,实在太特么地丢人了!
呜呜呜……
我的内心在哭泣。
我忽而又探出头来,问他:“你怎么就不知道收敛一点啊,一世英名……”
容祈无辜地看着我,一脸被欺负的模样,他摊手:“是你推的我。”
什么鬼,我怎么可能,我们约好了去古刹,半路上我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我细细地回想了一下,对上容祈那偷笑的脸蛋,画面中的片段,几乎都是我骑在容祈的身上,各种狂野而豪放的解锁动作,我吓了一跳,记忆肯定被偷换了。
我明明是个纯洁的小白,怎么会做这些事情?
我狐疑的盯着容祈。
那厮撩起袖子来给我看:“这还是你抓的痕迹,怎么,睡都睡了,现在想翻脸不认人,你以为天下有白吃的午餐?”
我无语凝噎,才不信自己是这样的人,可是脑海之中所留下的片段,全部都是我化身狼人,将容祈拆吞入腹,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连**都控制不住。
“不……不可能吧,我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
“你中了媚毒,所幸我牺牲自我,救了你。”容祈道,我惊了一把。
难道是那只蜘蛛精,对容祈放电的时候,我一个不小心中了媚毒,一定是这样的,唉,这下老脸都没有了。
“娘子现在记起来了?”容祈问道,我怒目瞪了他一眼。
“你还说!”劳资脸面无存,现在就想找个地洞钻下去,最好可以通往地心,将我化成灰烬!
容祈却甚是享受,将我搂了起来,往前面走,低声说什么就喜欢娘子这般狂野,像只小野猫似的,往后他得问问褚桓要点类似的药,助助兴也好。
我瞪着他:“你休想!”
“偷偷给你吃下,你也不会知晓。”容祈道,我保持沉默,不再与他说话。
这件事情耽搁的时间太长,以至于容祈用轻功将我送了过去,索性古刹离得远,我们到的时候,还没有人。
这是一件废弃了的古刹,我遥遥地站在外面,看那些雕塑都已经断裂的,老旧的很,有些还都确实了,上面的漆掉了一大片,黄色的外墙基本成了黑色,隐隐之中透着一股奇异的感觉。
我看过古刹的照片,跟这里的不太一样,但是没有关系。
我们约好在外面相见,容祈一把抓着我的手,将我领入古刹之中,他抱着我上了房梁,低声在我耳边说道,切莫出声。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我还没有站稳脚步就被拽着上了房梁,幸好容祈力气大,将我稳稳地抱在怀中。
古刹之中的佛像,七倒八歪的,很多都已经坏掉了,手脚都掉落在不一样的地方,有许多的茅草散落在地上,刹一看,其实挺恐怖的。
这里面光线不足,仅仅靠着外面和旁边雕花窗户照射进来的光芒,根本看不清楚,佛像后面或者暗处是不是站着人,我们躲在房梁上,也只能看清楚门进来的一段距离,至于房梁上是不是有奇怪的东西。
根本就看不到。
索索索……
有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我凝眸,看着那人的身影慢慢变得清晰起来,是那个叫做岑文的姑娘,她四下扫了一圈,古刹之中的佛像残破地很,根本无法找出一具完整的,她要从这好多的佛像之中找出真的那一尊,其实非常的难。
我没有这方面的慧根,判断不出,但是这一双阴阳眼却是可以看到佛光,我在屋子里扫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岑文蹲下身子,她极为专业地拿出一副眼镜,将半个脑袋都包裹起来。
她缓步往前面走去,身手灵巧,几下便到了最大的那个佛祖像面前,可惜少了一个首,看着尤为渗人,这佛像很高,快到房梁这里了,她纵身上前,爬上佛像,嘴里喃喃几句,大抵是无意冒犯。
我不知道她这是什么设备,但似乎是真的在找佛像,岑文继续从背包里掏出一些东西,奇怪的木制品,我愣了一下,居然是弩!
她想要做什么?
我眯着眸子,看她忙上忙下,这么好的身手,根本不是等闲之辈,她利用弩做好了一个机关,藏匿在这些杂乱的佛像之中,而她的人则隐入那座巨大的佛像身后,藏了起来。
我愣在原地,这个女人,她不是三十六号吗?
我不能判断岑文进来是要做什么,但是那几架弩绝对不是好东西,怎么办,要是思思一会儿进来,触动了机关的话,岂不是要死!
那女人隐匿在佛像之后,便再也没有出声,像是渔翁一样,等待鱼儿上钩。
我觉得她不是三十六号,或许她是想要除掉三十六号,再多的想法都无用,只能等待有人过来才好。
他们走的似乎都很慢,岑文算是早离开的,能再这个时候到达也是正常,我怕葛思思他们是在她之后,到时候入了古刹,触动这些弩,乱箭穿心,再强的本事都不可能躲得过。
这个女人的目的是什么。
就在我胡乱猜测的时候,一道身影出现在眼前,居然是谷思明,跟岑文一路的那个男人,他进了寺庙之后,朝着佛像拜了几下:“请佛祖指明,谁才是真正的佛,佛祖再上,请保佑信徒。”
什么,他是三十六号?
那岑文的举动我更加看不懂了,杀了谷思明吗?他们不是同伴吗?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动手,还是说两人之间有什么夙愿。
“哈哈哈……”空气之中响起一阵厚实的笑声,是个男音,“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需要明镜一样的双眸。”
从佛像那里传来的声音!
【宝宝们我晚上还要写三更啊,今天晚了!】
102、古刹
谷思明“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神色虔诚,对着佛像再度拜了一下。
“请佛祖指示。”谷思明说道,我愣在那里,难道佛像真的会说话了,这声音听得倒是醇厚稳重,可是隐隐之中似乎有觉得哪里怪怪的。
“慧眼如真,若想寻得真佛,须得空灵,抛却所有的杂念。”那道声音再度传出来,谷思明就地打坐,紧闭双眼,开始冥想。
我再扫了一圈,这里根本没有佛光,如何会有真佛,所谓的佛祖显灵,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转而看了容祈一眼,他摇头,示意我不要出生,静观便好。
谷思明冥想了好一会儿,我窝在容祈的怀中差点睡过去,这个角度看不到佛像后面的情形,不然我想看看岑文在做些什么。
谷思明忽而睁开眼睛,激动地很,对着佛像三叩九拜:“多谢佛祖,多谢佛祖,弟子明白了。”
谷思明的眼角似有泪光一般,往前迈出一步,咻地一声,电光火石之间,那些箭如脱缰的野马一般,从四处射出,下面的场景乱糟糟的,他倒是聪颖,瞬间将身子压低,索性趴了下来。
刚才我见岑文布置的时候,也瞧见了一个破绽,没有一盏弓弩是往下面设的,几乎都是平行射出,所以说谷思明瞎猫碰上死耗子,这一躺倒是躲过了一劫,他不敢再往前去。
嗖嗖嗖,利箭的声音,格外的脆耳。
“里面有打斗声!”
是臧九明的声音,他说道。
“进去看看,小心一点,啊”是葛思思的声音,她尖叫了一下,“别进去,有埋伏!”
他们二人抵达了古刹,可是不曾进来,已经发现了这些弓弩,我看不到他们具体情况,只能看到谷思明就地一个翻滚,倒是矫健地很,灵巧地闪躲。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影灵巧地从佛像身后跳了上来,她居然攀爬上了佛像。
那道黑影骤然变得伟岸。
我看到她拿起一个弓弩,对着底下还在努力闪躲的谷思明,轻轻扣动扳机,只听得一声坚实地“嗖”,那只箭死死地插入谷思明的心口,一箭毙命,男人死都没有想到,在那佛像身后有那样一个人影。
没有丝毫的声音,这一场悄无声息的围剿,我怀疑岑文是故意没有设计向下的箭,她想要亲手杀了谷思明,细思极恐,我不知道女人有什么怨恨,却见着她灵巧地从佛像上面跳了下来,缓步往谷思明的跟前去。
谷思明瞳孔骤然扩大,哇地吐出一口鲜血,他是死定的,那一箭正中心脏,血流不止。
“居然……是……你……”
“没想到吧。”岑文挑眉,伸手在谷思明的身上摸索起来,她从他的衣服里面抽出一张卡牌,笑着说道,“倒也不错。”
谷思明瞪大了眸子,似乎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切。
“你以为我是真心想要跟着你,接近你,只是为了更快的杀了你。谷思明,你还记得七年前的岑佩吗?不,你肯定不记得了,那一场游戏,你杀了多少人,那个可怜的姑娘你又怎么能记得起来,对,你猜的没错,岑佩是我的妹妹,我们是双生子。”岑文说道,可惜是异卵双胞胎,她们长得不像。
岑文说她终于亲手给妹妹报了仇,谷思明还未死去,如今眼神之中的震惊,难以言喻。
“你当着众人的面,羞辱我妹妹,现在我要亲手阉了你,到了黄泉路上,你就是个没有根的鬼,哈哈哈。”岑文笑着,手里突然多了一把匕首,朝着谷思明的下面便来了一刀,可惜谷思明再也没了知觉,他的眼睛呲咧开,完全一副被凌虐的样子。
我看到好多鲜血流了出来。
血染古刹,岑文也是厉害。
“你不仅自己羞辱了我妹妹,还率领那么多人,轮流对我妹妹下手,你们简直就是禽兽。岑佩以前跟我说过,她暗恋自己班里的一个人,她说她没想过会得到那个人的爱意,可是她也没有想过会被那个人那样的羞辱。是啊,妹妹爱上了你这个人渣,是她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岑文说道,咣当一声,匕首落地,她的眼角含泪。
可惜谷思明是听不到了,但是岑文依旧在说。
“妹妹说要救你,哪怕受此侮辱,可是你呢,怂恿所有的人,对妹妹下手,她心如死灰,投海而死,你一定不知道,她在死之前,还对你保存着幻想,真是一个傻姑娘呢。”
岑文冷声道,我听得一颤一颤的,女人却像是疯了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她说她蛰伏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亲自为妹妹报仇,亲手杀了这个人渣。
现在终于如愿了。
“这是你的报应!”岑文冷声道,继而捡起自己的匕首,隐入黑暗之中,她从另外一个门离开了,而此刻站在房梁上的我们,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岑文下手极其重,我瞧着地上的尸体,真不知道他是不是罪有应得。
“来晚了。”葛思思跳了进来,看到谷思明的尸体道,“已经有人动手了。”
我愣了一下,问她是怎么回事。
“三十六号就是炮灰,只有杀死他,我们才能得以继续,不然的话,三十六号找出真佛,他就拥有一个附加的资格,而这个资格,便是杀了我们其中一个人。”葛思思道,她说现在三十六号虽然死了,但是任务根本没有停止。
葛思思说要找到真佛,这个古刹很大,真佛便藏匿在这里面。
我翻看手机,的确没有接收到任何短信,现在执行者都死了,按理来说就是失败了,可是为什么还是没有短信,葛思思说虽然我们来晚了,但是免了亲手杀人的悲剧。
我点头,本想着从后门离开。
可是哄地一声,大佛瞬间化成了粉末,在空气中飞扬。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道,本以为葛思思会知道。
这扬起的尘土,眼前一片迷蒙,灰尘在光芒之下却是极其好看的。
葛思思说她也不知道,没有遭遇过这个情形,她说还是快些离开吧,我们从灰尘中穿越过去,容祈死死拽着我的手,一路往前面走去。
早已经见不到岑文的身影,她就像是消失在这一方天地之间一样。
“你之前是怎么找到真佛的?”我问葛思思,她说她没有找到过,她说那一关之后,他们班里死了一半的人,只剩下一半的人继续游戏。
有人恐慌,说要退出,集体奖手机藏了起来,不去看短信,不去接收命令,第二天就被发现在各个地方死掉,而且死相极其惨烈。
我们走了一会儿,面前出现一个小小的塔,挺高的,但是不大,绕着走了一圈之后,我们决定往上面去,这是一座钟塔,上去的木板都有些破旧了,擦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才走了一步,忽而上面传来了钟声。
悠远的钟声,绵延开来。
我吓得怔了一下:“上面有人敲钟?”
不太可能吧,如果没有人的话,难道还是风,可是这种钟楼里的钟一般都很重,而且保护的很好,风怎么可能灌地进去,那就是说上面真的有人,难道是岑文?
“等等再上去吧,实在震得头疼。”葛思思道,蹲了下来,臧九明去扶她,她也不起来,像是一只虫子一样,赖在地上,软趴趴的。
钟声一共响了七下,之后便停了下来,如此有规律的敲钟,肯定是人为的。
紧接着咚咚咚好几声,上面有人下来了,我们急忙退了出去,看看钟楼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可是左等右等还是没有看到,脚步声却越来越近了,我的心都悬了起来。
咚咚咚
我探了脑袋朝里面看了一眼,忽而容祈遮住了我的眼睛,我也不敢挣扎,任由他抱着我,身子僵硬。
“惠明师叔,您可问过师父,我的事情?”
有人在说话!
“你急什么,敲钟也算是一种修行,你得体谅你师父的良苦用心。”
“可是我都敲了那么多年,而且师父不准我从钟塔离开,我想去外面走走。”
“如今时局动荡,留在钟楼只怕是好事。”
“可是,师叔……”
“莫要多言,你且管好时间便好,师叔先行离开。”
脚步声消失了,容祈放开我的眼睛,他确定下来不是怪物,才让我看的,出来的是一个和尚,他身后的小和尚止步,眼巴巴地看着和尚离开。
我下意识地去看他们的脚,悬浮在地,果然不是人,是魂!
那惠明师叔往禅房去,一步一步走着,直到消失了。
小和尚忽而哭了起来,断断续续的哭声,渗人地很。
而此时,微风吹动落叶,空明之下,发出哒哒哒的声音,我又吓坏了,容祈虽说搂着我,却也不动。
“师父,到底弟子做错了什么,为何要将我困在钟楼之下。”小和尚说道,言语之中满是不甘,我看到他身后腾起的黑雾,有个巨大的黑影在他的背上,那黑影像个怪兽一样,在叫嚣,在狂舞!
103、手心的心
“那……唔……”
我想说什么,突然被容祈蒙住嘴。
“谁在哪里?”小和尚原本要上楼,忽然转身看向外面,索性他不能出来,不然就被发现了。
小和尚四下扫了一圈,暗自叹了口气,说自己疑神疑鬼的,这下连幻听都有了,他忧伤地上楼。
等人走远了,容祈才松开我的手。
是幻觉,和兰若寺一样的幻觉。
“我们还上不上去?”我问道,容祈说不能上去了,刚才小和尚背上的那个黑影,就是心魔,正在成长的心魔,如果我们惊扰了小和尚的话,那心魔便会觉醒。
葛思思点头,嘟囔着说这里也不太像是会藏着真佛的,我们再次兵分两路,在古刹之中搜寻。
我们走了几步,容祈忽而顿住脚步,我转身看他,问他这是怎么了。
容祈皱了眉头,说没事,就是头有些疼。
这座破旧的古刹,不该存在禁忌,之前护宁寺对容祈一点儿影响都没有,没来由这里就能影响他。
笃笃笃
有木鱼声,一下一下,有人在诵经。
我问容祈要紧不,他说没事,就疼了一下,我们便循着声音过去,主殿之中,有个老者正在敲木鱼,嘴里轰轰轰地诵经,容祈止步不前,我见着一道金光从里面射出。
容祈一个闪身,恰好躲过那道金光,我连忙跟了上去,他一把跪在地方,捂着自己的头,我说还是快些离开吧,这里邪乎地很。
“何来邪乎,这是佛门重地,施主莫要胡言。”
里面坐着的老者忽而睁开眸子,视线死死地盯着我,他对我说道:“贫僧与施主有缘,不妨进来一坐。”
老者让我进去,我见容祈似乎有些难受,老者却说他没事,只是受了一点点影响而已。
“看公子的修为,这里怕是没人能伤的了你。”老者再度开口,果然容祈只是疼了一下,就恢复过来了。
容祈不理会老者,傲慢地站在我的身旁,高冷地很,也不去听老者说话。
我们缓步往主殿之中去,我问老者:“为何寺中只有大师一人?”
“谁说只有贫僧一人?”老者说道,话音刚落,眼前就出现一群打坐的和尚,一起诵经,声音忽而大了起来,且嘈杂得很,我吓了一跳,以为是幻觉,可是刚才碰到其中一人的衣服,这才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不知大师找我所谓何事,你我之间又有何缘?”我直奔主题。
“我知道你们来古刹为的是什么,可惜那尊佛早就不在喽,不然佛像如何失了金身,古刹也变得破旧不堪,唯独我们留了下来。”老者说道。
我凝眸,看过去,这会儿忽而看到老者身后亦有一团黑影,没有小和尚那么大,但是不小,修佛之人,该是六根清净,怎么可能被心魔控制。
除非……
我不敢想,我拉着容祈,止步,和老者有一段距离,保持安全的距离。
“姑娘以前来过这儿,可惜你却记不起来了,旁人有前世今生的记忆,可惜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便忘得干干净净,而姑娘你,却能记得清晰,知道这是为何?”老者说道,木鱼声没有停下来。
我说我不知道,没那慧根。
老者忽而笑了一下,说姑娘打趣了。
“姑娘前世的记忆全部都存在三魂七魄之中,所谓三魂,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姑娘命格至阴,实乃七魄残损,人之为人,其魄有七,姑娘的七魄缺失,才导致现在的命格,这一世,若还不能将七魄寻其,将就此终结。”老者说道,谈吐之间,倒是大气。
只是这三魂七魄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我看像容祈,他皱了眉头,就好像老者说的话是真的一样。
我顺着问了一句:“那我要如何找回我的魂魄?”
“养魄。”老者说道,继而敲击木鱼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身边那些小沙弥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嘈杂,像是骤雨一样,忽而变得急促了。
容祈呵斥一声:“放肆,你即为佛门中人,为何知晓如此阴毒之法?”
容祈突然提高了嗓音,那老者倒是淡定,他看向容祈:“何为阴毒?”
容祈不语,老者再看向我。
“姑娘若不抓紧时间养魄,到魂魄破碎之际,便是你灰飞烟灭之时。到时候别说身边的男人不再见,连你的神识都会消失的干干净净,姑娘大可以不信贫僧的话。”老者说道,突然又问我,“姑娘近日可曾嗜睡?”
我怔了一下,点头,的确越来越喜欢睡觉。
老者捋了捋胡子,言说:“那就是了,时间可不等人,因何他不与你说,真要等到你消失那一天才追悔莫及吗?”
我摇头,双眼空洞,眼前忽而出现我魂飞魄散的画面,从此六界之中,再没有我。
如此的残酷。
“那如何养魄?”我问道,容祈忽而抓着我的手,我摇头,只想要听听这个法子。
“姑娘左手有一封印,只消解除,便可养魄。”老者说道。
容祈站了过来,拉着我的手,凝声:“不行,晗晗,此法阴毒,以旁人的魂魄来养你缺失的魂魄,以命换命,不值得。”
我的心好乱,我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想到若是与容祈不得相见,心里就难受。
我不会做此等阴毒的事情,只是想听听而已,我一把拽着容祈出了主殿,心情低沉,不为老者的话,而是为了不能长相伴。
我转身,再度看了主殿一眼,却发现此刻老者身后的心魔似乎又高了一仗。
“晗晗,还有别的法子,莫要轻易尝试,养魄之法太过邪乎,很容易走火入魔,到时候再难回头。”容祈担忧地看着我,我点点头说我知道了,可是这样一道梗,终究横在了我的心间。
我们离开主殿之后,在古刹之中转了一圈,两人各有心事,说的话也少了,彼此牵着手往前面去。
一想到不能陪伴容祈,我的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下来,我吸吸鼻子,容祈问我怎么了。
我摇头,说我没事,就是眼里进了沙子。
容祈忽而停了下来,双手抓着我的脑袋,轻柔的吹了我的眼睛,可是他越吹,眼泪流的更凶了,到了最后几乎不受控制了,眼睛干涩地很,我说我控制不住,眼睛自己想流泪。
他替我擦拭了眼泪,说道:“傻丫头,我不是在吗,别忘了我也有办法,无需他这样。”
我知道容祈在安慰我,可我也要顺着他,我说我不是伤心地流泪,真的是风吹的。
“骗谁呢。”他轻声说道。
这会儿天地之间风大了,卷起沙子,是真的风吹的。
眼睛都睁不开了,忽然而来的大风沙,打的我们措手不及,容祈的袖子将我遮了起来,我们再度回到那个钟楼,站在一侧躲避风沙。
“看样子很难散去。”容祈道,他说古刹不该是这样,总觉得这里邪乎的很,可是方才镇住他的的确是佛光,这个古刹,总觉得是正邪兼存。
“在这里躲躲,怎么就突然起了风沙。”我问道,容祈让我去看那风沙,弥散着浓浓的黑气,他说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
我凝眸,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就在我们疑惑的时候,漫天风沙之中,突然一道金光破开,我看到一只金色的鸟儿从天际飞来,从未见过如此耀眼的鸟儿,通体金色,只是小了一点。
若是再大一点,再美一点,我可能会觉得这是凤凰。
那只鸟儿倒是灵巧,在天空中徘徊了半天,照亮了一整个古刹,我得以看得清楚,这个破败的地方,其实非常的大,看来也曾繁华过。
那鸟儿飞舞之际,忽而俯身冲了下来,那速度快的让人惊讶。
它冲着容祈而来,而此刻容祈忽而被震慑住了。
“你怎么了!?”我问道,伸手推了他一下,可那只金鸟已经到了眼前,我顾不上其他,管他什么鸟呢,我伸手,重重地打了他一下。
原本还是福泽照耀的金鸟,突然露出凶残的目光,冲着我的左手心,愣是咬了一口,他的鸟嘴上似乎有倒刺,勾着我的手心,生拉硬扯了一大块肉,哗啦一下,我疼得缩回了手,而那金鸟叼着肉再度隐入风沙之中。
我的手心,红红的一片,左手手心破开一个大口子,它明明只叼走了一块小肉,怎么就成了这样。
“疼死巴巴了。”我说道,可这会儿容祈依旧不能动弹。
那是一只什么鸟,那么诡异,我见着手心的血慢慢流淌下来,那个洞已经完全成了红色,无尽的深渊一样。
我伸手拉了容祈一把,他才稍稍回过神来。
“是他……”他浅声开口,忽然看来我手心的伤口,他眼神之中满是疼惜,随手撕下衣服一块,将我的伤口缠了起来。
我的左手,隐隐有红光闪烁,透过白衣,奇妙地很,之前还有些疼痛,过了一会儿完全消散了,我感觉左手有用不完的力气。
“疼吗?”容祈问我,给我吹了吹。
“不疼,很痒,好想挠一下。”
【窝也要挠挠o(□)o】
104、寻灵
手心一阵阵的痒,好难受,好想扣,好想挠!
我对上容祈的眼睛,眼底全是担忧,这特么是怎么回事,那只臭鸟是从哪里来的。
我很愤怒,心底咒骂道,忽而左手开始变黑,像是毒素一样,蔓延开来,我的一整只左手啊,就这样报废了,黑的发青。
“这不是中毒了吧?”我问道,那只金鸟的嘴肯定带了毒,可怜我的手。
“失血过多,等血缓过来就好了。”容祈道,将白布拿掉,血已经不再流了,但是黑漆漆的一只手,看得格外地膈应人。
我问他为什么金鸟会忽然冲向我,容祈脸色稍稍变了一下,欲言又止。
这会儿那老者忽而出现,拄着拐杖,肩膀上站着那只金鸟,罪魁祸首居然在此,我一下来了精神,指着老者道:“是你干的!”
“贫僧见你狠不下心来,便想着助你一臂之力,施主无需道谢。”老者说道,劳资真是哔了汪汪兽了,谁想道谢,刚才那一下,咬了我手心里的肉,痛感都是真实的,连带着这只手都黑的彻底。
出家人慈悲为怀,这人怕是伪僧人!
我怒目瞪着他:“你可曾听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凭什么擅自做这样的决定。”
“施主的心声告诉我的,这绝非擅自做下的决定,你若是没有这样的想法,贫僧如何能做得到,到底是你心魔太强了。”老者说道,我愣了一下,明明将这个想法压到了心底,根本不可能被人看穿的,为什么他会知道。
我摇头,暗自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施主何必自欺欺人呢,如此,倒是贫僧自作主张了,施主封印已解除,该是渡灵的时候了。这本就是你作为通灵师,该做的,贫僧不过帮你将时间提前了,施主切忌,在太阳落山之前,契约第一个灵。”老者说道,转身离去。
末了他还留下一句话:“你身边的小伙子是不行的,身上鬼气太重,你也别想着救她,弄巧成拙,反而会要了小姑娘的命。”
老者消失在尽头,我的手都在颤抖,这个地方,让我如何契约灵?
“晗晗,不慌。”容祈说道,要想离开这里,契约一个灵还是简单的很,可是通灵师的第一个灵,非常的重要,第一个灵如果太弱的话,往后通灵师的前途堪忧。
我心里有些急躁,眼神飘忽,这老人,竟能一眼看穿我最心底的想法,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不管了,只能试试看。”我说道,伸手,朝着黑暗之中,念起咒语。
然容祈忽而打断我,他凝声:“这里邪气盛,你能契约的灵,很有可能是邪灵!”
我顿了一下,容祈说的没错,这里略略有些阴森,确实不太适合契约,可是若是不按照老者说的话,我的左手将会化作一个深渊,反噬本体,我很有可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被自己的左手解决掉,说来也好笑。
这本不该破除的通灵师封印,被那只金鸟生生撕开来。
我看向天际,这里看不到太阳,不知日落日出,只能依靠这里的钟声来粗略地判断一下时间,要怎么办,我不可能随意契约灵。
容祈牵着我的手,他沉声说莫要再顾及这什么游戏了,他说要带我离开,我怔了一下,开始重新审视这个所谓的死亡游戏,愣在那里。
可当容祈想要将我带出江兴路的时候,却发现我已经走不出去了。
他可以自由出入,可我却没有办法。
老者这么着急逼迫我契约,无非是想要我从这里的魂魄之中挑一个,我忽而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是这里除了和尚还是和尚,难道我的第一个灵,是僧人?
“给我手,再试一次。”容祈伸手,牵着我的手,可惜我的身体依旧无法穿透,他能走过去,可我却只能留在原地,这实在诡异的很。
我摇头,没用的。
“该死的老秃驴!”容祈道,他鲜少骂人,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因为我,也因为那老者压制了他。
容祈此刻很不爽,男人鲜少生气,我伸手抓着他,我说这里未必没有好的灵,先渡灵试试,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灵。
容祈说只能这样了,我们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他坐在我的身边,为我护法,而我手中捏了一张符咒,是我之前就写好的,本来打算在关键时候用,我将一张纸鹤摆在我的眼前,指心滴了一滴血,染红了纸鹤,我双指夹着符咒,立于纸鹤之上。
天下万灵,为我所用,速速现身。
符咒漂浮起来的时候,那只纸鹤忽而活了过来,它快速地绕着整个古刹转悠了一圈,忽而一阵阴风起,四周越来越多的灵聚拢过来,然而皆是普通的灵,层层的亮光,包围住了我。
他们皆是一团蓝色的火焰,最为普通的灵,连个人形都没有,这可不行,我继而在纸鹤身上滴了一滴血,它扩大了范围,又转悠了一圈,这会儿来的多是老者,一个个盯着我,眼神之中满是期盼。
我对着他们摇了摇头,他们便做鸟兽散,一会儿便没了踪迹,忽然就清净下来了。
难道这个古刹周围,连个有实力的灵都没有嘛?我不信。
就在我诧异的时候,一道尖叫声响彻云霄,我见纸鹤牵引了一个小和尚过来,是钟楼里的小和尚,他走到我的面前,忽而跪了下来。
“小和尚跪天跪地跪佛祖,从未跪过其他人,还望您能带我走。”小和尚对我磕了头,满满三个头,根本没有等我说话。
我愣了一下,变了脸色:“你怎么可以这样?”
还未经过我的同意,善做主张的磕头,这是在逼我呢。
“小和尚别无选择,因听纸鹤大仙说您在寻灵,便想着过来看看,您且看看我的资质。”小和尚说道,眼神之中满是期盼,他说他要离开这里,要离开钟楼,不管通过什么法子。
纸鹤将小和尚带离钟楼,那只是暂时的,而与我契约之后,他才能彻底的摆脱钟楼,摆脱他的师父,摆脱这个古刹。
我凝眸看着他,他的确是这里资质最好的,可是却也是邪气最盛的,小和尚完全不知自己背上背着的那个黑影,他的心魔。
“你想要什么?”我问他,很直白得问他,小和尚倒是没有闪躲。
他看向远方:“我想离开这里。”
这是他心底的声音。
“可是离开这里之后,你便成了没有根的和尚,何苦呢。”我说道。
我不可能契约他,若是真的成了我的灵,我便要承受他的心魔,若是心魔足够强大,完全可以将我吞噬,而我目前的实力实在有限,根本不可能控制地住已经是小和尚十倍的心魔,那个黑影越来越大,他日日夜夜想着离开,可是终究不得如意。
小和尚说他只想着离开,什么都不想,哪怕将他永远封印在容器之中,那又如何。
“我不想在那幽暗的钟楼里面待着,我不想……”
“为何不去找你的师父,想要离开钟楼,很容易。”我说道,那小和尚却一个劲的摇头,说什么他在父母的面前发过誓,此生都不会违背师父任何话语,哪怕是让他去死。
还真是听话呢,可那又如何。
小和尚见我似乎不愿意,忽而变得暴躁起来,他质问我:“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连你也不要我,你们都不要我。”
我怔了一下,抬手,点了纸鹤一样,要其将小和尚的灵送回去,可是这一会儿却似乎失效了,小和尚像是被牢牢控制住了,不管纸鹤如何指引,都没有用。
小和尚的眼神都变了,他冷冷地看着我,嘶吼:“为什么?”
【真的没了,我妈催我睡觉了,不能熬夜,大家也别熬地太晚,早点休息】
105、笼中鸟
“师父自我年幼起,便将我囚禁在钟楼之上,我央求过那么多人,没有一人敢忤逆师父的命令。”小和尚跪在我的面前,说道。
这便是他的执念,怨气凝聚在钟楼那里怎么都消散不掉。
“现在连您都不愿意给我机会,那我又何至于在等!”小和尚一声怒吼,站起身来,那双眼睛细黑一片,浓浓的黑气从里面冒出来。
皮肤像是碎片一样,从头顶开始掉落,一片片落下来,他整个人都像是要崩塌一样,附身在小和尚身后的那个黑影,此刻正在叫嚣,不断膨胀起来。
“糟糕,阿祈,心魔怕是要觉醒了!”我说道,不曾想竟然引了小和尚过来,也算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左手突然抽动起来,毫无征兆地痛了,我用右手握住它,可是那个洞变得越来越大,就好像受到召唤一样,而此时小和尚背上的黑影已经有三人那么高了,再这么膨胀下去,只怕会是祸害。
可此时我们根本近不地身,容祈将我搀扶起来:“怎么了,很痛吗?”
他想要用鬼气帮我将疼痛压制下来,可是越靠近他,我的左手越痛,当真应了那老者的话,容祈怕是真的帮不了我了。
“痛……”我喃喃,容祈离我两步的距离,而此时左手依旧在抽动,黑气越来越多,全部都是从小和尚的身后来。
我的左手像是在吸黑气一样,源源不断地涌了进来。
小和尚骤然吼了一声:“既然你不愿带我走,那么就让我来主宰你,这个世界,本来就该是我的。”
他已经彻底疯了。
慌乱之间,我想要封住我的左手,然而一点儿用都没有,即便我死死捂住那个口子,可是黑气还是源源不断的过来,我手执匕首,就着左手的手腕上划开一道口子,将手垂直下来,任由血液流入那个口子里面。
“晗晗!”容祈喊了我一声,满是担忧。
我凝眸:“你别过来,我不会有事的。”
那个口子就像是无底洞一样,不断的吸着我的血,冒着红色的光,恰好这个时候,黑气被死死的阻挡在外面,我早就疼得难受死了。
小和尚的心魔无处发泄,身子在不断的膨胀,他嘴角噙着邪气凛然的笑意,那双黑兮兮的眼睛盯着我,叫嚣着,有毁天灭地的架势。
我的血,越流越多,终于将那个口子封上了,左手手心里留下一块红色的斑,像是一朵花一样,血红血红的,那个口子也被补上了,而我失血过多,倒向一旁。
此时容祈抓住时机,抽出腰间的佩剑,一纵身跳了起来,冲着小和尚而去,他的剑直直地刺入小和尚悲伤的黑影,一道亮光过,黑影破碎,化为混沌。
可是过了一会儿,那些黑气再度凝聚起来,重新成了张牙舞爪的魔鬼。
“那是心魔,只有小和尚才能除掉!”我吼了一声,不管容祈再厉害,能毁掉的只是心魔的行,而不能将其根除。
容祈闻言,手中的剑往小和尚身上去,他本就是鬼魂。
一道金光闪过,那只金鸟忽而出现,直接朝着容祈撞过来,金鸟的身子撞上容祈的剑,金光刺眼,容祈忽而收回他的剑,金鸟瞬间落地,身上破开一个大口子,血流了一地。
“善哉善哉。”老者尾随金鸟出现,我见着小和尚背上的黑影消散,他蓦地转头,眼含泪水,叫了一声师父。
老者走过来,捋了捋胡子:“起来吧。”
“师父愿意见弟子了吗?”小和尚眼里满是泪水,看向老者。
容祈过来,将我紧紧地搂住,他问我可还有事,我摇头,除了左手上的伤口比较疼之外,其余没什么,他耐心的拿出冰肌膏,给我涂了起来,这还是褚桓那里要过来的药膏,还留了一些,没想到有妙用。
老者转过身去。
小和尚激动极了:“这是师父最爱的金鸟,如今却也能舍弃保住弟子,师父,为什么您不看我一眼,却又为何要捡我回来?“
老者拧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快点回钟楼。”
“不……我不会回去的,外面自由自在,景色怡人,我为何要做一只笼中鸟?”小和尚道,他就那么看着他的师父,黑影越来越大,大的足以将他吞噬。
“这……便是你的选择?”老者问道,转而去看小和尚,可惜此时小和尚已经完全被黑影吞噬了,黑影与他的身体重合,小和尚低头不语,沉默着。
我拉了拉容祈的衣袖,他说此事蹊跷,先看着。
老者叹息一声,上前去搀扶小和尚,颤声说道:“如今时局动荡,新皇上任,却是不喜佛教。从帝都开始,一路开花,所有的寺庙皆被毁了。”
“便是连我们这里,僻静地很,也已经不再有信徒上门。香火已经断了,空明,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老者说道,看着小和尚,可是小和尚已经魔化,哪里会说话,亦不会回应他。
“留下来的人,大抵是真的怕了。我心明镜,可是如今呢,所有佛门弟子皆被屠杀,被封了口鼻,永世不得超生,只能徘徊在这寺庙之中,而庇佑我们的佛,早就已经离去了,如今只留下一座寺庙。”老者说道。
他说每日清晨那些亡魂便会起来诵经,一诵便是半天,往生经,念了又有什么用,根本无法超度,他们更像是笼中鸟一样,离不开这个古刹,离开一步,却又提心吊胆,生怕被以前的信徒抓起来,向朝廷邀功。
小和尚身上的衣服在一步步溶解,他浑身漆黑,被心魔掌控,嘶吼一声,他说这些不能成为自己被囚禁在钟楼的缘由。
“师父,人贵在开明,可是你呢,固步自封,早晚害人害己。你看看你,连你也生了心魔,看看你背上的黑影,哈哈哈哈哈。”小和尚一阵冷笑,跳了起来。
他的眼睛完全空洞,整个像是一块黑布一样,悬在我的面前,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心智,丢失了对他师父的敬仰。
老者面色变了,慌乱地想要看看身后,可惜他如何能看到,盘踞在他心底的魔。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是魔还是佛,全看一念之间。
小和尚对老者招了招手:“师父,空明想最后与您说一句……”
老者转身,走了过去。
却见小和尚的手化作一把漆黑的匕首,朝着老者的身子捅去,而此时,一粒石头打在小和尚的手上,匕首被打开了,老者得救了。
是容祈,他弹出一粒石头。
老者震惊,转而问:“你何必拦下他呢。”
容祈救了他,他倒是还不乐意,想被小和尚杀死直说好了。
然而小和尚如此行为,却早已经乱了人伦纲常。
“我拦地不是他,而是你的心魔。”容祈冷声道,“不管你做过什么,但是作为佛的使者,你不该任由自己被心魔所吞噬。”
老者显然震惊了一下,不曾想容祈所言,他笑了一下。
“何为佛之使者,早就被抛弃之人,哪里来什么资格侍奉左右。”老者说道,他背后的心魔也开始长大了,慢慢的膨胀,像是要苏醒一样。
小和尚笑着叫嚣道:“师父,没想到连你也是一样的。你曾说过我的心需要空明,可是你的呢,早就已经被心魔所蒙蔽,既然你想死,那么我便成全你。”
小和尚冷声道,上前又是一刀,可这次却被弹出好几米,黑气也被打散了,再度凝聚起来,朝这边而来。
“啊”
一声厉吼划破天际,骤然看到老者身后的黑影,像是在跳舞一样,可终究破不开压制。
“师父,和弟子一起,毁灭吧。”小和尚道,“何至于自己待在笼中,我们本就有可以冲出去的实力,为何要做笼中鸟?”
小和尚说,师父睁眼看看这天下,是用僧人的血染就的,十里白雪,皆被血染成红色。
“醒醒吧,您所侍奉的人,最终却向您下了手。”小和尚冷声道。
老者颤抖着身子,隐隐之间在压制那腾起的心魔,他说:“你的罪责是我的过错,将由我来赎。空明,还记得为师将你带入古刹的第一天,下的大雪吗?”
老者说他在冰封的湖上捡到了弃婴,婴儿浑身上下都被邪气萦绕,他本可装作没有看到,径直往前面去,可惜老者再度回来,将那婴儿抱了回来。
小和尚冷声道:“我又如何知晓。我只知道师父将我捡回来,却什么都不教我,只让我在这寺庙之中打杂,敲钟打水,是我的生活,便是他们欺负了我,那又如何,从那之后师父便再也没有见过我,最后索性将我遗弃在钟楼之上。”
“那师父又为何将我捡回来了?”小和尚问道。
老者一声叹息,皆是孽缘。
“钟楼之上只有我一人孤寂地看着,看着寺庙之中的师兄弟全部被屠杀,看到师父像是一个冷漠的人,冷眼看着一切,师父本有能力阻止,可为什么不出手,任由那些人,屠我满门,还不都是因为他……”
小和尚这么一说,老者眼睛之中满是惊讶的神色。
他轻声说道:“你怎么知道?”
小和尚冷笑道:“师父,你的心魔早就出卖了你,为什么结果会是这样,我敬爱的师父,竟然是个自私自利之人。”
106、百鬼哭
“他与我同为师父的子弟,却备受宠爱,可惜师父,最疼爱之人背叛你,感觉如何,是不是恨极了,后悔极了?”小和尚出声。
“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你却还要维护他,当真可笑!”
“他站在九霄之上,怎么还会记得你呢,师父,他是佛门孽徒,该除之而后快!为什么你偏偏要庇佑他,如今他呢,迷惑世人,害我佛门弟子,不顾昔日情分。”小和尚道。
老者像是被人抽了灵魂一下,忽而坐在地上,他凝眸扫了一圈:“住嘴!”
“师父粉饰太平的本事倒是强,看看吧,这才是真实的古刹!拜他所赐!”
小和尚一阵嘶吼,顷刻间,古刹里面传来一阵阵哭声,鬼哭狼嚎,声音异常的嘈杂,异常的惨烈!
僧人的魂魄全部都被困在这个古刹里面,根本出不去,他们化作厉鬼,在叫嚣。
“他们心中有恨,不愿做这笼中鸟,我便代替师父,送他们离开。”小和尚说道,他说他明白这样的痛苦,被人封了口鼻,不得轮回,冤魂只能在这寺庙之中徘徊。
而那老者却将这些冤魂化为僧人旧时模样,他们本来是在鬼哭狼嚎,老者却用幻境将他变成了诵读经书。
经书居然还是《往生经》。
我之前看到的那些僧人,晨间诵经,其实不过百鬼在嘶吼,在哭泣。
我的心间颤了一下,看向那座主殿,鬼气骤然浓了起来,那些冤魂的主人,死的时候太过冤屈,化为厉鬼,若是出了这古刹,怕是要祸害人了。
老者站起身来,冷声道:“放肆,连师父的话都不听了吗?”
小和尚的身影却已经接近了主殿,容祈抱着我,尾随其后。
老者继而出现在主殿,那一殿的厉鬼,怨气滔天,我都很难接近,没想到堂堂佛门重地,竟然还有这样的场面。
小和尚一声令下,那些冤魂躁动不安,一个个想要冲破禁锢,从主殿之中出来。
“那屋子底下,全是白骨。”容祈对我说道,他说层层白骨,埋于殿下,他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
“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明明他们都是魂魄,为什么有些成了厉鬼,有些却……”我问道,和殿里的那些人一样,老者也是魂魄,小和尚也是。
容祈说那是因为他们死的心甘,并非冤死。
而那些僧人则全部都是被屠杀的,密密麻麻的白骨,容祈点了我眉心一下,我适才能够看清楚,透过那些砖石看到底下的情形,果真是白骨层层,埋了好多好多。
我后退了一步,被眼前的画面所震慑。
容祈伸手再度点了我一下,搂着我的腰肢。
“别怕,他们只是留有怨念,可怕的是那人的心魔。”容祈道,连他都除不掉的东西,还在长大。
若是让心魔融入世间,会凝聚更多的心魔,到时候怕是再难除去。
“住手,你住手!”老者上前,阻拦道,却被小和尚一把推开,小和尚早没了神智,试图将那一屋子的厉鬼释放出来。
小和尚讥笑着开口:“师父造的孽,我会替你偿还的,这大殿之下,埋葬了森森白骨,如此还想要佛祖留于此地?他犯下的错,为什么要我们来承担?”
“轰”地一声,大殿倾倒,瓦片横飞,砖石破碎,扬起尘沙。
老者急忙上前,手中的佛州抛了出去,想要阻拦小和尚的行为:“不能将他们放出来,不能!”
“师父,他们都是你的弟子啊,你为何这般残忍,只为了护他,为了迁就他!”小和尚再度发力,大殿倾倒的速度越发快了,连带着上面的砖石全部成了粉末,扬起尘沙,一层层的,土壤慢慢消散,底下的白骨,一点点露出来。
这样的场面甚是浩大。
“到底是谁,杀了这么多人。”我喃喃,这样的罪念,堪比万人坑。
难怪这些冤魂久久不愿意离去,这里还是佛门吗?
我不禁有些疑惑。
那些白骨慢慢被抬高,老者的佛珠倒是没有敌过百鬼的怨念,白骨倾倒下来,一根根压在老者身上,他一纵身,跳了出来。
白骨落在我们面前,那些厉鬼在嘶吼,看到尸骨的时候,一个个变得激动起来,四下逃窜,哭得甚是凄惨。
“师父,可曾看到?”小和尚对着老者一声怒吼,“这是素日仰仗你的师兄弟,如今成了什么样,白骨难安,倒是埋在大殿之下,成了这样一个金丝牢笼。”
“你给我住手,念在往日情分上,我不对你动手!”老者怒吼一声,闪身到了小和尚面前。
白骨一堆,像是流水一下,那些残肢在往下滑动,我抓着容祈的衣袖,问他需不需要上前帮忙,他摇头,且看着。
小和尚并没有理会老者,反而更加猖狂。
老者手中的木杖往地面敲击一下,一道金光闪过,他说纵使是有了心魔,又如何。
手中的木头变成了禅杖,金光闪烁,他每往地上敲击一下,便发出巨大而醇厚的声音,惊地那些厉鬼纷纷逃窜,可惜哪里还有什么地方容他们逃。
禅杖发出的光芒,筑成一个圈,将百鬼纳入其中。
“阿弥陀佛。”老者念了一声,身上忽而多了一件大红袈裟,耀眼极了,其实也不似从前,背后的黑影消散无疑,这才是佛门弟子。
“你们从前都是古刹的弟子,为何要这般相争。”老者说道。
小和尚被禅杖的光震了出去,佛光笼罩,他身上的黑气消散,又变成了自己原本的样子,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他的道行不浅。”容祈对我说,指的是老者,“可惜心魔滋生,身上邪气太重,如果除去这些,方能成佛。”
“你不是他的对手?”我问道,容祈说他们本就不是一类人,相克的,没有试过,暂且不知谁比较厉害,但是被心魔控制的老者,可以肯定是他的对手。
小和尚连连吐血,他怒目盯着老者:“师父,做了这些事情,你还有脸面拿起这样的禅杖,披上袈裟,我众师兄弟全部枉死,你却还有资格……”
“放肆!”老者怒吼一声,手上多了一个钵,向下罩住了那些厉鬼,眉宇之间兼是冷然。
我揉了揉眼睛,有些刺眼,却见老者忽而收了禅杖,袈裟也不知去了何处,而此时,遥遥走入院中,好大的阵仗,太监在前面开路,后面跟着一群人,轿撵上坐了一个男人,他在打坐,这些人忽而进来。
“他来了……”小和尚冷声道。
我见男人从撵上下来,一袭黑袍,边上都是绣金大蟒,如瀑的白发垂落下来,其中一只眼睛被遮了起来,另外一只眼睛大而亮,容颜俊朗,他让所有人都在那里候着,一人缓步走过来。
他的视线在院子里扫了一圈,冷声道:“本座当是何处溢了佛光,没想到是你。”
“孽徒!”老者冷哼一声,“你回来做什么!”
“难为大师还记得本座,可惜本座可不想承了孽徒这样的称号,你不曾教过我什么,有什么资格称我为徒?”男人挑眉,流光之间皆是狠厉。
他缓步走过来,已然到了跟前,一股冷峻的气息,这人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他的眼睛忽而转了过来,落在我的身上,打量。
我对上他的目光,在他的眼睛里面突然看到一朵黑色的花,像是幻觉一样,我移开目光。
容祈搂着我,问我怎么了。
我摇头,那朵花甚是显眼,就藏匿在他的眼睛里面。
“你一身的本事皆出自我佛门,只是走火入魔,全身经脉逆行,才成就你今日的奇功,此番却说出这样违背之言,难不成屠我满门,还灭不了你心中的怒火。”老者冷声道。
那男人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冷声道:“满嘴的仁义道德,你既为佛门中人,为何娶妻生子,为何抛妻弃子,为何杀人如麻,双手沾满鲜血,你如此的虚伪,有什么资格与本座说什么佛门。”
“你……造孽啊。”老者说道,无语凝噎。
“本座今日来,便是收了你的袈裟和禅杖,若是让我再看到佛光,便将此处夷为平地,屠尽方圆所有的僧人,可不单单是你有此殊荣。”男人冷声道,好狠的心,好毒辣的手段。
然不能否认,这个男人的确有本事,让人看不出来他的修为。
男人转而看小和尚,指尖一点,手一收,小和尚便到了他的手里,他一把遏住小和尚的脖子,细而修长的手指,死死的掐着。
“若是不交出来,这一位就会死在你的面前。”男人冷声道。
此时的小和尚,心底的心魔再度沉睡,哪里是男人的对手。
“诛玑,你到底要造孽到几时!?”老者冷声说道。
“呵呵呵,何为造孽,天下大道,何为真,何为假。我不像你,满口谎言,本座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表里如一,绝不虚伪,快些动手吧。”放在小和尚脖子上的手又近了一分,小和尚疼得双眼翻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