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旧事追查
对人,还是对事,很多时候,这得看你所处的位置。
次日,风兰君与长平两人来到白云山庄。
似是等了许久的宗飞先走了过来,眼睛周围有些暗痕,明显一夜未睡,“欺师灭祖的事情我做不出来,但是我的命可以给你,只要你救她。”
风兰君未答。
等了许久也不见人的庄主乐义明走了出来,远远看到几人站在门口,说道,“阿飞,怎么还不请风家大小姐进来?”
风兰君看都不看一眼正焦急等待她答案的宗飞,一步跨过,朝前走去。
你视以为命的东西,说不定别人弃如敝履。
对于宗飞,她是有丝欣赏的,只是这点欣赏还不到他成为她的人。
“想必这位就是风兰君风家大小姐了。”
“乐庄主。”风兰君直视上乐义明打量的双眼。
商人重利,精于算计,最毒辣的便是这双眼睛,何况是身为商界奇才的乐义明,似乎任何事、任何人在这样的注视下都无意遁形,不过,凡是总有例外。乐义明看着眼前淡漠的双眸,无喜无怒,心底有丝诧异,她当初对抗冷幽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副神情,看淡生死、杀戮无常?!
“风小姐,劳烦了。”
风兰君冷声应了一句,便走到屋内,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容貌甚是娇艳,鲜活之色甚是浓厚,一点也不像是昏迷许久之人,这也正是美人醉的严重之处。
风兰君细细的把着脉,许久之后才收回手。这应该并非单纯的美人醉,不,应该说这才是真正的美人醉,看乐晓冉上扬的嘴角就可以确定,如此满足的神情,醉心梦中,风兰君沉眸,幻觉。
“小女现在怎么样,怎样才能醒?”见风兰君似是已经检查完毕,庄主乐义明赶紧问道。
“需要几种特殊药材。”
“需要什么,风小姐请说,我一定派人找到。”
宗飞听到风兰君这么说,心底微松口气,他就猜到她一定能够解,只是看向风兰君,略显着急、担忧的等待她的回答。
却不想风兰君没有任何停顿的说了几种药材名,宗飞有些诧异,但心底却是很感激,她答应了。
她答应了吗?
对于这些药材,乐义明并不懂,但自会有人懂,“阿飞,你去吩咐下去,让人立刻去找,无论什么代价,都要找到。”
“是,伯父。”宗飞应道,而后朝风兰君微点头,便先离去。
“风小姐,能否与你单独谈谈。”
“好。”
两人直接来到乐义明的书房。
“风小姐,想要什么?”乐义明看着随意打量房间的风兰君问道,“风小姐不像是会随意出手的人,纵使是阿飞恐怕也不能影响风小姐的决定,那么风小姐想要什么,才能救小女?”
“我想知道十年前发生的事情。”
乐义明瞳孔微睁,看着似是随意说出这句话的风兰君,眼底微沉。
乐义明不言,风兰君也不催他,只是收回四处打量的视线,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朝乐庄主看上一眼,似是不在意,亦或是她早已料想到他会是何种表情。
“你怀疑你父母的死因?”乐义明眼睛紧紧的盯着风兰君,不想错过她面上的每一个细节。当年枪王风连城夫妇欲害,在江湖上引起了不小得反响,不过最后查明是一伙亡命之徒所为,而这伙人当时也被赶杀殆尽,按说这件事就这么结了,那么现在她突然问起,而且还是问与当时事件并无关系的他,又是因为什么?!
看着并不言语的风兰君,乐义明继续问道,“为何问我?”
“我父母遇害前你曾见过他们,而且...”风兰君转过头来,“你曾提醒过。”
乐义明眼睛微眯,连这事都查的出来,他记得当时可就他们几人。乐义明沉思片刻,轻叹一声,说道,“当年的事情我知道的并不多,认识你父母也是偶然,事发前两日我确实发现了一些事情,跟你父亲提起过,但对此,你父亲应该早就察觉到了,说起来算是我多此一举,但是没想到你父母依旧没有逃过这一截。”
“是什么人跟踪?”
“你认为不是那群亡命之徒?”
“你也不这么认为。”
“并没有什么认不认为之说,我毕竟没有见过这群人,自然无法断定,既然当时查明是他们,那便是他们吧。不过,我之前偶然憋见的人,可不能说是亡命之人,实力强大,动作一致,那显然是经历长期训练的缘故。”
风兰君轻皱眉,“他们可有什么特征?”
“黑衣之人,没有什么特征。”乐义明摇头,太过久远,而且当时也并未细查,纵使有什么特征,他也不甚清楚,乐义明紧皱眉头, 仔细回想,“好像听他们提到过试剑盟。”
试剑盟,风兰君指尖轻点桌面,大脑快速运转,说起试剑盟,有件事她差点忘了,先不说当时为何会出现在空门秘境中的青胜,就说为何单单是她掉入陷阱,她可不认为是她这么背,如若她所料不错,那应该与试剑盟的世灵儿有关,是说她对机关之术熟悉,还是说她未卜先知?!不过无论是哪种,她针对的可是她,那偶然一眼所迸发出来的厉光可不是作假。
看到风兰君似是思考着什么,乐义明没有再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当年风连城的一只长枪惊艳世人,她的女儿自不会差到哪去,反而会...更加瞩目,这个江湖注定因她而沸腾,凤起微澜,翔与云霄。
许久,风兰君回神,看来她有必要去试剑盟一趟,风兰君站起身来,说道,“你女儿的毒我会解去。”说完,便朝门外走去。
“多谢风小姐。如果风小姐有什么需要,请随时开口。”
风兰君脚下未停,直接走出房门。
长平见风兰君出来,走到其侧,两人离去。
看着离去的两人,管家乐坚走进来,说道,“庄主,需不需要派人...”
“不用,她答应的事情她自会做到,派人只怕会适得其反。当下,最重要的是找齐药材。”
“是。”
此时,另一边。
一人突然出现在莫无天和冥雨面前,说道,“王,冷护法有消息传来。”
莫无天接过,当时派冷星去查冷幽岛出现的原因,看来是有了结果。
莫无天看着纸条上的信息,轻皱眉,不是冷幽岛岛主亲自下的命令,是一个叫做玉仙的女人下的命令,对风家出手,还是因为另一个女人,另一个被保护的太严,以致到现在还未查到多少信息的女人。玉仙,莫无天脑中闪现着这个名字,能命令得了冷幽岛的人,想来这个女人在冷幽还有点地位,而那另一个女人,看来就应该与风家有些牵扯了。
拿出最后一张纸,里面记载了关于玉仙的详细资料。玉仙十六年前被冷幽岛岛主带回,资料的记载是从这时开始的,很详尽,但是之前的信息却没有。查不到之前的信息,要么是有人精心为之,要么就本不是那里的人,莫无天神色淡漠,对着候在一旁的人说道,“去查一下有没有叫玉仙的女人。”
“是。”黑衣人领命离去。
冥雨接过纸条看了一遍,说道,“王是怀疑玉仙是这里的人?”
“极有可能。”
“不过这另一个女人会是谁?”冥雨轻声低问,皱眉沉思。
莫无天没有回答,不知在想些什么。
从白云山庄出来,风兰君和长平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风兰君很沉默,从她插手风家那一刻起,她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那就是冷幽出现与此的原因。没有任何一件事情会是无缘无故的,就像冷幽欲灭风家一样。她查过风家各个人,不可能与冷幽有什么纠葛,唯一有可能的便是她去世的父母,但是去世十年的人怎么会影响到冷幽,所以她才让慕容英去查她父母去世的原因,就像她猜测一样,她可不认为真是所谓的一群穷凶极恶之徒所为。
突然一阵细微的打斗的声音传来,风兰君稍停片刻,便朝一个方向走去。长平见此,紧随其后。
“御魂,这次你是逃不掉了。”
“就凭你吗,四长老吴凡。”
“昨日被你逃了,今日无论如何也留你不得。”吴凡紧紧盯着前方这个纵使身受重伤也似毫不在意的人,眼中狠厉之色更甚。
那名为御魂的黑衣男子脸带不屑,脸色苍白,但却依旧不影响其身上自有的气势,冷哼一声,“与虎谋皮,你以为你会有什么好下场?!”
吴凡眼底闪过一丝顾虑,语气冷厉的说道,“那也比让你活着好。”
这样的话让御魂大笑两声,但紧接着便咳嗽出来,旧伤未愈,却似无所觉,“可笑。”
这世界上就有这么一种人,自以为是。
自以为占尽便宜,却不想这背后隐藏着更大的危机。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动手。”看着御魂的神情,吴凡心底很是憎恨,但更多的却是那显而易见的嘲讽,你有什么资格笑他,他才是应该被人笑的那个,一无所有的感觉如何,被所有人背叛的感觉如何,什么门主,此刻不过也是丧家之犬。
刀光剑影,以命搏命。
御魂武功不弱,不过之前受伤太重,又没有好好疗养,不免渐渐落入下风。眼底射出锐利的光,纵使如此,又如何,他怎么能死,而后手中的剑突然加快力道,这样的动作,使他身上的伤口撕扯的更大,鲜血印染全身。
吴凡见此,动作更加迅速,一剑直直的朝着御魂的心口刺去,去死吧。还留什么命,直接把人头带回去岂不是更省事。
此刻的御魂往后退去,却似依旧躲不开这致命的一剑,心底涌现出明显的不甘,难道就到此为止了吗?
就在这一剑要刺进去的时候,一人突然出现拦下。
吴凡看着突然出现的青年男子,眉色微深,“你是谁?”见这人既不作答,又无任何动作,只是站在他与御魂中间,疑惑之色甚重,继续说道,“我锁魂门的事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果然是锁魂门呐。”另一道略带清冷的声音从旁传来,此人正是风兰君,而挡在御魂前边的青年男子自然是长平,“锁魂门竟然已经乱到这种程度了”,看向一旁强力支撑着不使自己陷入昏迷的御魂,“是吗,锁魂门门主,御魂。”
御魂没有回答,锐利的双眼却紧紧盯着风兰君。
风兰君丝毫不在意这样的注视,好久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了,适合黑夜的人,她喜欢。风兰君缓缓走进,轻声说道,“做我的人,如何?”
“好。”说完,直接倒地。
不加思考,干净利落的一个好字,让风兰君微扬嘴角。
这人,不错。
第三十二章 温馨 Or 事端?
此刻,锁魂门内。
大长老罗承一脸阴郁的看着底下的人,说道,“怎么人还没有捉到?!连一个重伤的人都找不到,要你们何用?”
“大长老,此时还在追查,相信马上就会有答复。”
“马上”罗承冷哼一声,“吴凡,人呢?”
“四长老还没有任何消息。”
没有任何消息,都几日了,还没有消息,罗承看向坐于一旁的二长老,“修术,你怎么看?”
老四的功夫不弱,况且他又受了伤,那么拿下他绰绰有余,但是这么久都还没有消息,连老四也没有消息,这让他觉得也有些不妥,“这事我去查。”
“不,这事交给克才去查,修术,你去查另一件事。”随后看向另一旁的人,“克才,这件事交给你,你可办的到。”
“爹,请放心,孩儿保证完成任务。”罗克才眼底闪过一丝阴郁,这锁魂门终究是他的,御魂那小子早就该死了。
罗承满意的点点头,在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为他的儿子造势,哼,若不是前任门主的缘故,这门主之位怎么可能落到御魂这个野小子头上。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个世界便是如此,不是你努力了,就会有结果。
风兰君回到客栈的时候夜色已沉。
莫无天没有问白云山庄的事情如何,亦没有问为何只有她一人回来,只是牵着风兰君的手来到桌旁,“要好好吃饭。”
风兰君看着一桌子的热菜,问道,“你怎么不先吃?”
“等你,一起。”
他等她,若她在外边吃了呢,那岂不是白白等了,看着莫无天的神情,风兰君忽然了然,道,“好,下次会早些回来。”
两人安静的吃着晚饭。
“你老看我干什么?”风兰君诧异的抬起头问道,她本来就对这些很敏感,只是在意与否的区别了,可是现在这目光是来自身旁这个近在咫尺的人的。她想努力忽视也忽视不了了。
“吃饭就好好吃饭。”
风兰君瞥了他一眼,是谁在不好好吃饭。不过莫无天的下一句就让风兰君明晓了他的指意,“不要想太多,万事有我。”
风兰君心底微叹,好吧,他果然知道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什么都知道。突然,风兰君眼神一转,笑意的看着莫无天说道,“想你也不成?!”
“除了这个,其他都不可以。”
“你管的好严。”
“因为是你。”
“那我是不是该说一句我的荣幸。”
“嗯,你的荣幸,”亦是我的荣幸。
“待会,带你去个地方。”
风兰君挑眉询问,只见莫无天嘴角轻勾,不言片语。
冥雨看着自家王和王后的关系越来越融洽,心底是止不住的高兴啊,果然跟着王才是最正确的决定,谁说王无情,也不看看,这样的王哪里无情了。可还没等他开始期待接下来要去的地方,莫无天一个眼神扫过来,那意思很明显,留下看家。
这还用看吗,冥雨心里嘟囔道,摆明了不想让自己跟着,对啊,这是王想与王后单独待着,好事,好事呐,想到这儿,脸上露出一副怪怪的笑容。在注意到莫无天两人正注视他的时候,立马收回笑容,摆出一副正经的面容。
夜风徐徐,星光璀璨,莫无天和风兰君两人朝着某处踏空而行。
在黑夜中疾驰,风兰君并不陌生,可是没有一次,让她有此刻这般的感觉,安心。不是为了什么任务,也不再是一个人。
有人作陪,有人牵着她的手,赴的也不是幽冥地府摆下的宴席。
安心,这种从来只有她自己能给自己的东西,有多久没从别人身上体会到了。
似是感觉到了风兰君的注视,莫无天牵着风兰君的手握紧了些。
改变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但并不是什么都会一成不变。
疾驰许久之后,两人停在一个山中央。而也恰在此时,整个山谷似有所感,突然间开出一朵朵花来,以两人为圆心,慢慢向外扩散。在月光下,那紫色筒裙似的花托包裹着洁白的花朵和黄色的花蕊,黄白相映,一片片的占领整个山谷。
花中隐者,昙花一现。
这对于见惯世间风雨的风兰君来说,也不由得升起一声惊叹。
“很美。”
他就知道她会喜欢的,莫无天嘴角轻勾,俊美的侧脸在月光的照射下,更显惊艳,直直的映射到风兰君的眼中,入了她的眼,晃了她的心。昙花之美再深,亦不及你丝毫,风兰君心中如是说。
夜色正好,花香正浓,人亦更佳,这样的景色,哪怕只有片刻,亦是难得。
“很适合醉一场。”风兰君笑言道。
莫无天笑容更甚,左手伸出,饰有云状花纹的冰玉壶便出现在眼前,随之还配有两个玉制小酒杯,再这样的夜晚,发出淡淡的光亮。
冰玉壶,夜光杯,这是早有准备那,风兰君眉目带笑的看着莫无天。
莫无天直接拉着风兰君席地而坐,亲自斟满酒,“尝尝。”
未入口,便已是酒香四溢,待到入口,唇齿留香,暖腹,暖心,却蕴含着一丝清凉,风兰君抬头就这样定定的看着身旁之人,花香,酒香,“果然醉人。”
听到风兰君如此评价,莫无天亦只是回看着她,眼中是他难得一见的温情,拭去了平日的冰冷,亦消退了所有冷漠,觉得之前空寂的心突然有了活力,并非软肋、亦非铠甲,却让他感觉他们本来就该如此。
两人之后再未说话,只是静静的享受此刻的安静,静止于心,融于自然。这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怎能不称之为一种幸运。
得之我幸。
突然,一抹黑影从两人身旁一闪而过,直接落在不远处的一颗银杏树上。
莫无天与风兰君抬头看去,只见一头发花白的老者,正以极其舒服的姿势,躺在一枝细细的树枝上,手持冰玉壶,直接就着壶嘴喝着,边喝便赞叹着,“好酒,果然是好酒。”
两人对视一眼,能从两人手中抢东西的,这人该是何种本事。
风兰君看着这老者,好一阵后,嘴角带上了一抹笑意,说道,“不知道前辈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在对上老者略带疑惑、深意的视线之后,继续说道,“别人的东西最好不要乱动。”
老者深深的看了风兰君和莫无天两眼,似是不以为意的说道,“那是他们动不了。”说完,继续大口的喝着壶中的酒,“这酒果然好,不过,就是太少了。”说着晃了晃手中的冰玉壶,已空空如也,紧接着就随手朝着他们扔来,然后转身飞走,空中只传来一句话,“看在这酒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们打扰我休息了。”
风兰君挑眉,在莫无天动作前接下酒壶,然后转头对上他询问的眼神,晃了晃手中的酒壶,笑意加深,“我们的东西可不是这么好拿的。”
莫无天并没有细问她到底做了什么,不过大体他也能猜到,功夫厉害又如何,想来这人还是要认栽了。
“这下,说不定我们又要多一个厉害的敌人了。”
看着眼前这个虽是如此说,却丝毫没有担忧的神情的女人,莫无天不自觉的嘴角微扬,“他应该的。”
“就是。”
竹屋内,一个着深色青袍的老者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头都未抬的说道,“老酒,这次你又去哪偷酒了?!”
“我用得着偷吗,是他们堂而皇之的请我喝的!”来人瞬间来到屋内坐到对面,一脸反驳的说道,“不过,今天的酒确实不错,就是太少了。”
低头摆弄桌上石子的老者低声笑了几声,似是习以为常,“你还是老...”
在看到对面之人的时候,话戛然而止,而后布满皱纹的脸上泛起浓浓的笑意,“看来你这次遇到的人不简单那。”
“何出此言?虽然这两个小辈实力不错,但也就是不错而已。”
“还是两个后辈...”
“老石,你这什么表情?”
“你没有注意到你手的颜色吗?”
听到自己多年的好友如此说,酒老伸手一看,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都没注意什么时候自己的手都变成绿色了,额,不止是手,连胳膊...想到这,迅速窜到门外,一声暴喝传来,“好个女娃,下次千万别让我再见到你。”
石老听到门外的怒喝声,笑意更深,低头继续摆弄着桌上散落的石子,还是个女娃?!
“恢复的不错。”风兰君看着站在院中,依旧冷酷十足的御魂说道。
“属下御魂,见过主子。”
风兰君微微运力直接拦住御魂下跪的动作,“我的人,无需向任何人下跪。”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不是疑问。
“风家大小姐风兰君,阻冷幽、闯秘境、灭血煞,据说医术高超、亦冷血无情。”
“所以...”你选择的理由。
“好奇。”
好奇?风兰君挑眉,紧紧因为这个就情愿任人驱使,这理由可没有多大说服力,从见他第一眼,她就很确定,这人虽身处黑暗,却重诺,所以这个理由,她保持怀疑。
似是猜到风兰君所想,御魂沉声说道,“不过是认主...”而后又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当然如果这主子不合我意,不过是一起入地狱...”
长平皱眉,上前一步,就要开口,风兰君此时却笑了起来,“这个理由还不错。”
“兰君...”长平终是忍不住开口。
“他不会。”风兰君直接打断道。
如此肯定的一句,却让在场的两个人同时一愣。
针对这个问题,风兰君并没有再继续下去,信与不信全在人心。
“那么,现在我们就来说说锁魂门的事情吧。”然后转向御魂,问道“你如何打算?”
“锁魂门只能毁在我的手里。”我若不在,那么它便只能毁去。
“锁魂门内有没有人与血煞门有关?”
听风兰君如此问,御魂、长平立刻想到之前的血煞门灭门事件,长平是知道内幕的,当时兰君曾说过那背后助血煞的人消失的地点离锁魂门如此之近,想不令人怀疑都不可能。
“如果真有的话,那应该就是那几个老不死的了。不过,现在也就剩下两个了,四长老吴凡已经被你杀了,五长老钟泰也已经死了,三长老青胜下落不明,估计此刻应该也凶多吉少了。那么就剩下大长老罗承,和二长老修术了。”
风兰君静静思索片刻,眼底泛起一缕深思,“这次锁魂门内部事变,影响不小呢。就是不知道谁会最终得利。”
这话令御魂眼底一深,谁会得利?!看来事情并非这么简单,还有别人参与,难道是他?
第三十三章 夜遇澹台策
“主子,要去?”
“自然,不过御魂,还是称呼我名字吧。”风兰君淡淡的说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么一出大戏,她怎能错过。
一入红尘,自当尽情肆意。
“今日宗飞应该就会把药材凑齐,明天我们就启程离开。”
“好。”莫无天应道。见风兰君淡笑的看着他,莫无天嘴角微扬,完全一副纵容的神态,“只要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那我们就去看看热闹。”从始至终风兰君都未提及她要去哪,但她很清楚,眼前的人亦很清楚。
这时,冥雨走了进来,脸色略带低沉。
“王,殿中传来消息,说右护法失踪。”
右护法,肖齐?风兰君神色微正,对肖齐这人,她印象还是很深刻的,真要说起来,她跟莫无天认识乃至到现在这样的关系,很大程度上可就是由于这肖齐。对于肖齐的能力,风兰君是不怀疑的,可是现在却说他-阎罗殿的右护法失踪,这事可不简单,风兰君转头看向冥雨。
“详情。”莫无天一贯的简而言之。
冥雨看了一眼风兰君,略顿一下,说道,“右护法去寻找当初锁魂门青胜盗走的冷幽令,本来一直与殿中保持联系,但近段时间一直都未收到消息,派出去的人也未找到右护法...”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看着轻皱眉头的风兰君,说道,“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
“我知道,只是...”怎么说这人也是为了给她冷幽令,虽说是他主子的命令。
“不用担心,肖齐不会有事,先做你的事。”虽然风兰君从未提过,但如他这般,怎会不明白她想要做的事情。
“好。”对于他,她自然是放心的。
既然早已决定,又何必忧之慎重;江湖风雨不定,他们是注定要在这其中逆风斩雨走一遭的。
白云山庄内。
在宗飞不知疲惫的忙碌下,救治乐晓冉所需的药物终于凑齐。
风兰君看了眼风尘仆仆、眼圈深黑的宗飞,未说一语,便开始当着宗飞的面医治。
许久之后,风兰君收回动作,说道“之后的几次针灸治疗,就由你来处理。”
宗飞微愣,“我?可是...”
风兰君挥手打断宗飞的话,“你若不想治,尽可以看着她死好了。”说完,一步踏出,在越过宗飞的时候,轻声说道,“有些话,说出来是错,但宁愿做错,也别错过。”
宗飞神色一愣,立刻转头看去,只看到阳光中一个瘦弱的背影淡然的离去,如此随意,似是这天地间没有什么能够影响到她。
森林的夜晚总是比其他地方来的更早一些。
此刻,一个着黑衣的年轻男子坐在林中一块空地上,没有任何声响,亦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随着黑暗的降临,周身仿佛融于黑夜,此人正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改装而行的风兰君。
即使不是因为御魂,近来发生的事情也让她不得不去锁魂门走一趟。
风兰君不自觉的抚上左臂被莫无天强硬带上鹰形护臂的位置,这能任意调动阎罗殿力量的臂环就这样随意的给她带上?!
我之力量,便是你之力量。
莫无天理所当然的语气还清晰的响在她的耳边,以你之力护我、听我调遣吗?!这感觉还真是不错,风兰君嘴角微扬。
“想不到这里已经有人了。”一道略带诧异随意的声音在这沉寂的林中突然响起。
风兰君眉眼微沉,居然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
来人看风兰君似是没听见般,依旧不动无声,也不在意,依旧随意的朝风兰君走来,笑颜艳艳道,“相逢即是有缘,不介意同坐吧。”
听到男子如此说,风兰君早已恢复以往淡漠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世间最难道亦最说不清的就是一个缘。
“请。”
听到风兰君如此说,该男子笑意加深,而后,随意的在一旁坐了下来。
眼前的男子,一举一动都是说不尽的随意、道不尽的风流,面带笑意、眼波流转,让人不自觉的就想去注意,想去亲近。
“在下澹台策,不知兄弟怎么称呼?”澹台策还是先开了口,要等面前的人开口,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
还不等风兰君回答,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两人都未回头去看,只是静等着来人走近。
“主子。”一声称呼打破 了片刻的沉默。
来人正是打猎、拾柴回来的御魂和长平。御魂长平两人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两人,并没有直呼风兰君的名字,毕竟他们现在是改装而行。
风兰君轻应一声,而后继续对着澹台策说道,“君天。”
澹台策眼底略过一丝深意,但脸上笑意不减,紧接着说道,“好名字,你看起来比我小,如此,我便称呼你君弟好了。”
风兰君不置可否。
御魂、长平两人在得到风兰君的应答后,就直接去了一旁生火,烤野兔,当然对于这突然出现的人,他们也保持着一丝警惕。一个人如此随意的出现在这森林深处,更何况是出现在他们面前,想来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君弟,是打算去哪里?”
“热闹的地方。”
“哎,原来君弟与我一样,也喜欢看热闹那,果然我们相似。”澹台策一脸欣喜的说道,再注意到风兰君微扯的嘴角之后,眼底笑意渐浓,“最近这江湖可是热闹的很那,不过,最让我感兴趣的非风兰君莫属...”说道这,澹台策还故意停顿了下,在看到对面之人没什么反应之后,继续说道,“还未见到人,就听说了她的各种风采,不知道见到人之后,是名不虚传,还是风采更甚,真想看看这天下是否真有这样的女子...君弟,难道不好奇?”
在不远处忙活的御魂、长平对视一眼,眼底流露出两个人才懂的讯息。
风兰君打量了一眼澹台策,声音清冷的说到,“该见到的时候自然就会见到。”所以,好奇,她没有兴趣,尽管是对于自己。
“君弟,这样冷酷可是不招女人喜欢那…不过,我就喜欢这样的君弟。”
如此自来熟的语气让风兰君有些无语,但同时心底却不自觉的升起一丝疑虑,或是一丝不易察觉的防备。
“君弟,有什么喜好?”
“君弟喜欢吃什么?”
“或是君弟对什么感兴趣?想去哪里...我可知道很多那...”
“美酒,美食,美景,什么都可以那...”
“说起美酒,要属边塞西域,那的酒真是好么浓烈甘凉,回味无穷,你去过一次,就会想第二次;去过两次,就想长醉于此...”
“再说美食...”
“你很吵。”风兰君打断了澹台策的长篇大论。
“哎,还不是君弟你太冷了,所以我只能暖一些了,冷暖才相配嘛。或者是君弟想知道什么,只要你问,我定知无不言的那。”澹台策带着些暧昧的说道,得到的只是风兰君冷冷的注视。
一阵肉香从不远处传来。
“主子”,长平走了过来,把一串烤好的兔肉递给风兰君,而后直接忽视了一直看着兔肉的澹台策,回到原先的地方。
看着自顾自吃,一丝也没有要给他的意思的风兰君,澹台策带着些委屈的说道,“君弟,大哥也没有吃那。”
“不是我烤的...”
“虽说我更喜欢君弟烤的,但现在也只能凑活其他的了。”
风兰君撇了此人一眼,“不是我烤的,所以,去问当事人。”至于他们给不给你,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澹台策瞟了不远处已经没有剩余烤肉的火堆,长叹一声,“哎,算了,我还是留着肚子吃君弟烤的把,反正一顿不吃饿不死。”紧接着,语气一转,“话说,君弟,什么时候给我烤次?!”
风兰君只是冷冷看了澹台策一眼,便收回视线,专心的吃着手中的烤肉。
一个巴掌拍不响,对这人的脾性,只有彻底无视。
夜色渐浓,吃完之后稍刻,风兰君便跃上旁边的一棵粗壮的树干,准备稍眠。
“下去。”风兰君脸色微沉的对着在她之后跳上来的澹台策说道。
“哎,君弟,我们都这么熟...”
澹台策话语突停,带笑的脸微顿,身躯微弯,侧过风兰君打来的一拳,紧接着,还不等他站直,风兰君又一腿连环扫来,本就站立不稳的他,只能直接翻身跃到另一棵树上。
“君弟,不用下如此杀手吧。”
风兰君未答,而是直接在树干上坐下来,闭目休息。
她不喜欢别人离她太近,尤其是在休息的时候。
为了活着。
这个习惯怕是改不了,风兰君心底轻叹。
看看背对着他,开始休息的风兰君,看看树下收拾东西也准备休息但视线又时不时扫向四周、扫向他的两人,澹台策也慢慢坐了下来,将自己埋入整个黑夜中,但眼底散射出的光芒却甚是扎眼,可惜此刻却无人得见。
御魂盘膝而坐,眼神示意长平,让他休息,今天他来守夜。
长平点头应答,再次看了眼树上的两人,然后走到风兰君那棵树下,闭目休息起来。
黑夜下的森林显得尤为寂静,没有声音,没有光亮,仿佛整个森林都已沉睡。
御魂看着浓浓的黑夜,警惕甚高。他虽为锁魂门门主,但并非只是空有其名,他曾经在这样的黑夜里不知道呆过过久,争斗过多久,又有几人知道,门中的那些长老只认为老门主不想放权,只认为他是老门主带回来的哪个私生子回来就是为了继承锁魂。
哼,连老门主都无法懂的他们,他们又怎么会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被利益熏心的人哪里还想得了那么多。
这世间,任何一个人成长到现在都是不容易的,看不到他的过往,体会不了他的经历,那就别自以为是的以你的猜想塑造他的性格。
他们以为他是为了门主之位,恰恰他最不在意的就是这个,他来这,不过是为了一个承诺。
但是...
御魂紧紧握着手中的剑,眼底迸发出一丝强烈的杀意,他是不在意,可这并不表示他就允许他们这么做,想要锁魂门,也不该拿他来祭刀?!哼,他不允许,即使锁魂门被灭,也轮不到他们。
寂静的黑夜总是蕴藏着各种可能的危机,但是倘若目标坚定,即使前路艰险又如何?!
我心自有明月在,不坠无间,不惧黄泉。
第三十四章 阎罗危机初现
“还号称此处最大的酒楼,这饭菜也不怎么样嘛。”澹台策尝了一口桌上的饭菜,嫌弃的说道。
“哎,还不如前几日和君弟一起夜宿森林,再吃着君弟亲手烤的肉,喝着西域美酒,那才是享受那。”
坐在另一侧的御魂抬眼看了一眼澹台策,继续吃着桌上的菜。
长平则有些无语的暗叹,说的跟你吃过兰君烤的肉一样。
风兰君无动于声,对于这个从那夜遇到之后,就与他们同行的人来说,她看不透,亦或是说他表现的太过随意,还是他本身就是如此?!
难道是她多心了?!
“就怕你不敢吃。”
“怎么会,只要是君弟烤的,那一定是美味。”对于风兰君破天荒的回答,澹台策脸上笑容肆意,“不如这样,改日我带上西域美酒,君弟负责烤肉,我们一起赏月如何?”
“好。”风兰君并未拒绝,直接开口答应。
“那真是太好了,我都等不及了,要不,君弟我们现在就去吧。”
“有酒?”
“唔,现在没有,”澹台策原本迫不及待的表情,突然一滞, 不过转瞬又面带笑意的说道,“不过既然君弟也感兴趣,那当然很快就会有的。”
风兰君刚要应答,突然感觉到旁边一阵轻微的气息变动,风兰君看了一眼眸光略带凌厉、气息已恢复如常的御魂,而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看到踏进酒楼的两人,准确的说是两人中稍后的一人时,眼神微暗,随即便收回视线。
澹台策似是没注意到两人的神色般,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门口。
而门口刚进来的两人似是根本没注意到有人注视,面带严肃的直接上了二楼。
御魂看向风兰君,在得到风兰君点头同意后,放下手中的筷子,转身出了酒楼。
对于御魂的离开,不管是长平,还是澹台策,都未有任何疑问。
对于长平来说,风兰君是他们的主子,而且御魂的身份从头到尾他都了解,所以只要是风兰君认可的事情,他都无条件的拥护执行。对于来历成谜的澹台策来说,那更是不会问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何况他和风兰君还没有那么熟,更何况,他若真想知道什么,还会怕不能知道嘛。
“君弟,接下来我们要去哪儿呢?”
风兰君秀眉微挑,清亮的眼睛看向等着她回答的澹台策,眼中意思明显,她有说要带他吗,而且她看起来像很闲吗。
“哎,哎,君弟,不要这样盯着我看呐,行了,君弟有事要忙,那就先忙,但是忙完之后,记得一定要来找我那,我可是一直等着呢,”澹台策站起身,弹了弹依旧干净如初的衣袖,“哎,那只能我自己先去逛逛了,看看哪里比较好玩,到时候和君弟再一起去。走喽。”
“主子,这人...”看到与他们同行几日的澹台策如此干脆的离开,长平心底的有些疑惑。
风兰君微微摇头。
长平见此,心中疑惑更甚。
此时二楼的一个包间内。
一个穿丝质稠衣的青年男子,端坐在桌旁,其身后站着一个穿棕色长衫的老者,另外两人年龄也大约四五十岁的样子,坐在方桌的另一侧,而这两个人,很明显就是之前刚进门时就被御魂注意到的人。
“不知道摄魂阁阁主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修术一脸严肃的对着眼前的青年男子问道,语气并没有因为眼前的男子年龄尚轻而有所轻视,亦没有因为眼前之人的身份而有所敬重。
“呵呵,当然是有要事,要不然也不能劳烦锁魂门二长老、五长老前来不是。”
“哦?不知道什么样的要事能劳烦阁主亲来。”
鄂哲星面色微正,说道,“当然是关于锁魂门与我摄魂阁共同发展的大计。”
鄂哲星看着对面的二长老修术和五长老钟泰有些疑惑,继续说道,“两位也知道,现在的江湖连表面的平静都快无法维持了,江湖要乱,事端要起,这是必然的事情。先不说这所谓的正道人士打算如何,就单说说我们所处的邪教。我们都知,邪教以阎罗、锁魂、摄魂为首,可是世人可不这么认为,知阎罗者甚重,相比之下,知锁魂、摄魂者就差强人意。阎罗殿一日大过一日,锁魂门难道就不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修术的心中波浪暗涌,他在锁魂门呆了这么久,对江湖形势的变化亦算得上知之甚深,对冥王、对阎罗殿他可能了解的不多,但是对这么一个一夜间突起,一跃成为邪教之首的门派怎么不让人惊异,或是忌惮,如果不是阎罗,他锁魂门何至于屈居第二。
看着气息有些微变得修术,鄂哲星继续说道,“而且,听说,前段时间阎罗殿竟然不问缘由的对锁魂门出手。”
其实都不用听说,江湖上人人都长着一对顺风耳、一双千里眼。
“哼,冥王也太自以为是了。”从进来后一直未说过话的钟泰突然气氛的说道,“他以为我锁魂门是好欺负的不成,胆敢上门来挑衅!”
鄂哲星右手食指轻轻的点着桌面,略做深思,而后脸色微沉的说道,“也许他是故意的也说不定。”
修术脸色微冷的看着鄂哲星,声音严厉,“阁主认为阎罗殿事要吞并我锁魂?!”
“不止,也许还有我摄魂。”
称王称霸这是每个强者的追求,但是统领天下、驾驭五洲才是霸者的终极目标。
这就是**,隐藏在每个人心底最真实的却不可对人诉说的**。因为一旦说出,便再无退路‘一旦暴露,你的前路会比以往艰难上万倍。很少有人会自愿成为别人的属下,尤其是对那些有着同样渴望的人。
场面一下子冷肃下来,又似有一团灼热的火越烧越旺,烧的人气血沸腾。
此刻,几人似乎都已经忘了,忘了当时阎罗殿之所以杀上锁魂不过是为了冷幽令,一枚令牌。
不过就算有人想起,谁还会在意。冷幽令代表着冷幽岛,先不说他们去的了去不了冷幽岛,就是拿着冷幽令行事,他们也得被扣上盗用的恶名,到头来得不偿失,所以他们自然也不会认为阎罗殿要这冷幽令能做什么。这只不过是冥王的一个借口,一个欲拿下锁魂的借口罢了。
“阁主这么说,定是有了破解之法吧。”修术略带了然的看向摄魂阁阁主。
鄂哲星暗骂一声,老狐狸。这联合之事,谁先开口,谁就占了劣势,即使是像现在他的来意如此显而易见的情况。不过世事难料,一时的先机并不能代表永远,鄂哲星眼角略过沉默的钟泰,看向修术,“我觉得当此之时,锁魂门与摄魂阁合作是上上之选。二位长老,觉得如何?!”
“嗯,鄂阁主言之有理。不过此事我们还需要细谈,鄂阁主不妨来我锁魂门坐坐,也正好可以来见见我们的新门主。”
“新门主?那倒是我的荣幸了。”鄂哲星心底略带嘲讽,如今的锁魂门真是多事之秋,如果与他合作的是御魂,对付阎罗殿他还是有几分把握的。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是原来的御魂,那样的人真不见得会同意合作。
“那就恭迎鄂阁主了。”
风兰君,风兰君,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连锁魂门门主都能收为己用,真是让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呐,澹台策嘴角微深,心中泛起浓浓的兴趣。也真是出乎意料,锁魂门阁主居然会认人为主?不过若这锁魂门成了风兰君之物,这可不见得是件好事。
“主子。”微风轻过,一道人影出现在了澹台策身侧,“消息传来,锁魂门有了新门主。”
澹台策笑意冷然,语气中蕴藏着明显的不屑,“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来人听到自家主子如此说略带诧异,不过身为属下的指责,并未多问。
自然不会那么顺利,御魂出现与此,事情怎么会顺利,更何况,还有一个风兰君。就是不知道,风兰君出现与此,到底是为了什么,这可直接影响时局的演变那。澹台策眼中厉色微重,风兰君和冥王...
澹台策沉思片刻,吩咐道,“这件事情全权由他来处理,我不插手。”
“是。”来人应答一声后,直接消失无踪。
风兰君,君天吗,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会创造一个什么样的局面,然后我再决定如何待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此时,锁魂门内。
大长老罗承神色阴沉,“怎么人还没找到?”
“没有,这御魂就像突然消失了似的,没有任何踪迹。他会不会有可能已经死了,想当初,他身中剧毒,又身受重伤,就算当时不死,估计也活不长了,要不然也不会一点声息都没有那。”
“这御魂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你以为当初前掌门是随意找了一个人来接人他的位子吗。”
“额,难道不是?”
罗承听自己儿子这么说,心底微叹,自己这个儿子,要成为门主,还是差了一截,“克才,你要记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对于御魂,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是...”
罗承挥挥手,打断罗克才的话,“赶紧让人去查,最好是能在你继任门主前找到御魂,以叛门之名当着所有门人处理掉他,你的位置才会坐的稳当。”
“是,父亲。”罗克才微微垂首,心中是抑制不住的兴奋,锁魂门终于要是我的了,对于御魂,虽然父亲如此说,但他不认为他还能翻起多大的浪。
哎,要不是因为老门主,何来今日多次一举。罗承轻叹,转瞬面上却泛起凌厉,不过,前人已经作古,活着的人才有能力扭转局面。就算是你指定的人又如何,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我忍让了这么久,该是我的,就一定还是我的。你就在地下好好的看着,看着这锁魂门如何到我手中,看着你认可的人如何生不如死。真是可惜,我却看不到你那嚣张的脸上会挂上何种的懊悔,何种的不甘!
“二长老他们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
“让他们回来了,立刻来见我。”
“是,父亲。”而后,似是想到二长老、五长老要见的人,罗克才继续说道,“摄魂阁突然来此,不知为何?”
“不要小看摄魂阁,虽然在我锁魂门之下,但这鄂哲星一样不是个省油的灯。”
“是。”罗克才略有些不在意的应道,屈于我锁魂门之下,那自然是不如的。
阎罗殿,锁魂门,摄魂阁,风雨欲来。
第三十五章 再遇酒老
“主子,我们现在去哪儿?”易装而行的长平略有些疑惑的问道。
从酒楼出来之后,两人就似闲逛似的,沿着街道一直慢慢前行,已经走了近一个时辰,从东街走到西街尽头,现在又回到街正中,如果不是知道内情,他真的以为他们是来逛街市的了。可是正因为他知道内情,风兰君这样的举动更让他有点不明白了。虽然空门中人之前不常在江湖走动,但那真的不表示他们不了解江湖,有侠肝义胆、卫忠卫义,那自然就有争名逐利、背信弃义,所有的一切逃不过一个快意恩仇。可是现在兰君既不急着去探查锁魂,亦不急着处理那些可疑之人,而是像现在这样在街上来回走...
好吧,虽然在空门之中,他能比众师兄弟看得远、看得深,可是若对象换成风兰君,他就只有承认自己笨的份了。不过笨没关系,咱可以学嘛,有风兰君这样的主子,他做属下的怎么能太差。
“逛街。”
长平嘴角微抽,看着风兰君拿起小摊上的木簪子细细的看着,再加上这小摊贩见终于有人看他摊上的东西,止不住的夸赞这多么多么好,公子若戴上会多么多么风流倜傥、俊才不凡,连他都不由自主的觉得风兰君这是真的要买下这簪子了,可在下一刻,就在他如此认为,那小贩也正暗自开心终于能卖出东西的时候,风兰君却突然放下手中的木簪,直接朝着南巷走去。
“喂,小丫头,你还不放手,你抓着老头子衣服干什么?拉拉扯扯像什么话。”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语含不满、一脸训斥的对着面前一个穿粉色罗裙的年轻女子说道,暗中还一点点的往外拽自己的衣袖。
“我不抓着你,你不早跑了嘛。”一道清脆的声音理所当然的说道,“居然敢偷我家酒喝, 那就...”
“喂喂喂,小丫头,不要乱说话,谁偷你家酒喝,不要污蔑我小老儿。”
穿粉色衣裙的小丫头,轻哼一声,头朝前她拽着的人凑了凑,又轻轻的闻了闻。
“喂喂喂,你干什么...”白头发老头一脸惊恐的双手护胸。
“哼,你自己闻闻,明明就是我家特有的百年梨花香,还不承认。”
白头发老头心底微噔一下,光凭别人呼出的气息,就能判断他喝过的是哪种酒香,这世上不是没有,只是极好,可是今日,就很不巧的,他就在这样一个小地方遇到了,“小丫头,胡说什么,念在你年纪上小,老头子就不跟你计较了,老头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就欲使个巧劲,挣开被扯的衣袖。谁成想,那个小丫头精明的很,见事不对劲,直接一把扯住他的手臂,大叫,“非礼啊,非礼啊。”
白头发老头一脸黑线,看着不断聚集过来的人,再看看暗中还对他露出得意之意的小丫头,他顿时觉得天雷滚滚,什么时候这天下的女人都这么厉害了,都这么会胡搅蛮缠了,上次载在一个小女娃手里,已经够让他在老友面前丢脸了,现在要是在载在一个女娃手里,他以后还怎么混那,这么想着,就欲带着这始终不松手的小丫头先离开,总不能真的弄的众人皆知不是。
“别人的东西最好不要乱动。不知前辈,认不认同这句话。”在旁看了一场戏的风兰君看着有些面熟的老者终于出声,还真是有缘,上次他抢了他们的酒被她使坏,这次他又偷了别人的酒,还被抓个找着。是她运气太好,还是说他运气太背呢。
这人正是江湖人称“酒鬼”的酒河,人称酒老,当真是嗜酒如命。只要是美酒,不管藏在哪,相隔多远,都能被他得到。风兰君最开始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有些想笑,酒河,也不怕淹死。
心里正盘算着离开的酒老听到有人居然敢打扰他,有些不悦,但听到他说的话,又有些困惑,好耳熟,好像在哪听到过。这样想着,不由得转头朝着说话之人看去,一身黑色男装,一张大众脸,一个鼻子两眼,除了那一身略带淡漠的气息,和那双有些明亮的眼,其他太普通了。可是,他总觉得他在哪是不是见过他。在他还在细细回想是否真正见过这人的时候,眼前男子的下一句话让他嘴角直抽。
“当然,除非这个人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
神不知鬼不觉,这是当着他的面直接说他没本事。酒老面色微厉,语气微沉,“小子,你可知道我是谁?!”
“不巧,刚刚得知。”
“知道我是谁,还如此说,小子,你好胆量那。”
风兰君眉眼微垂的轻叹一声,“哎,前辈,只我知道前辈也是没用的那,在场的这么多人都不知道,自然就会对前辈不敬了。我还是告知大家,让所有人对前辈还是尊敬些的好。免得下一秒,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你说是吧,这位姑娘。”
在风兰君出现之后,就处在昏蒙状态的粉衣女子,见风兰君突然转向她,不由自主的开口答道,“当然。”手下意识的微送,下一秒又拽紧,“我到要看看这偷酒的人到底是谁?这位小哥哥就告诉我们吧,也好让大家都认识认识。”
风兰君淡笑的看着瞪着他的酒老,一副‘你干杯我随意’的样子。
风兰君是随意了,可是酒老此刻心底却止不住的暗骂,这个臭小子,比这个小丫头欠教训多了。眼睛紧紧的盯着风兰君,那意思很明显,你要说出来,你就死定了。
“小瑶,还不放手。”一道温润的男子声音由远及近。
看到出声的人,粉衣女子立刻开心起来,但手却更是抓紧了酒老的衣袖,“哥,这人偷咱家酒,还不承认。”
“嗯。”男子轻应一声,眼睛却是看向自己妹妹的手直看得丰瑶不得不收回手,但是丰瑶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这个偷酒的老头,一副绝不放过的样子。
“在下丰言,几位若不介意,不如到我家去坐坐。”
“走就走。”“酒鬼”酒河扯扯有些褶皱的衣袖,眼睛却是看向风兰君,那意思明显至极,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小子,你是溜不了了。
风兰君却是丝毫不在意这有些小孩脾气的酒河,直接向前走去。
丰言带几人直接进入屋内,并为几人斟上了上好的龙井,这才问道,“在下丰言,不知几位怎么称呼?”
“君天,”风兰君回到,而后只想长平,介绍到,“君平。”
“君兄。”
“咳”酒河看几人寒暄上了,都没问他,故意大声咳到。
丰言立即会意,抱拳问道,“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酒河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风兰君,“他知道。”
风兰君无视酒河的盯视和丰言无言的询问,只是端起桌上的茶杯,品起了茶。
这样的举动,直接让酒河大吼起来,“小子,你什么意思,你唬我是不是?”
风兰君淡然的看向酒河,“怎么会呢,就像您说的,我怎么有这个胆量。据说江湖上有一个爱酒如痴、品酒如狂、素有酒中仙、醉中神之称,来无影去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酒神’酒河老前辈。我之前就觉得您应该就是这位酒老前辈。”
一大段赞美的话说的酒河面带笑意,不住的点头,也许这小子也没有那么欠揍。
丰言虽然不是江湖中人,但因为自己的那位挚友对江湖之事也是了解不少,所以在听到眼前之人是酒河之后,他就明白过来,怪不得这位前辈在他家的酒窖里什么其他什么酒都不拿,单单拿了那件最不起眼却最是珍贵的梨花酿。不过,丰言转眼看了看神色自然的君天,他听说的怎么跟君天说的都不一样呢,岂止是不一样,那根本就是南辕北辙吗,不是说是‘酒鬼’之称吗。
“不过,现在可不这么觉得了。”
“额,为什么。”酒河一阵错愕。
“我们这些凡人怎么能见到传说中的人物呢。”要么眼前之人是假的,要么传说是假的,“您说,是吧。”
“嗯嗯,你们的荣幸。”
“确实。”风兰君淡笑到。
处于旁观者的丰言,自然懂得了君天话中的意思,不禁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同时,又不自觉的大量了一下风兰君。连‘酒鬼’之称的酒老都敢调侃,不知这君天到底什么身份。君天,江湖上好像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酒老前辈...”
“什么酒老前辈,直接称呼我酒老就行了。”
“酒老,之前是舍妹的不是,舍妹尚幼,请酒老不要介意,来人。”丰言直接叫人般了一酒壶过来,对酒河说道,“这是一百二十年份的梨花酿,送于酒老。”
看到好酒,酒河眼睛一下子离不开了,边接过边说,“不介意,不介意。”
而这时,跟着送酒的人过来的丰瑶却不同意起来,“哥,你怎么又白给他酒,明明是他偷的...”
“小瑶,跟前辈道歉。”
看着那抱着酒壶一脸得意的老头,丰瑶直接拒绝,“不要。”而后直接出了门。
“酒老,是我教妹无方,在这我带她向您道歉了。”
“一个小丫头,我不会计较的。行,那我先走了。”临走的时候,还拍了拍风兰君的肩,说道,“小子,你还是不错的,好好努力吧。”
这话让在场的几个人心底都有些无语,这是不是就是典型的被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今日的事多谢君兄了,我以茶代酒敬君兄一杯。”
茶杯微碰,风兰君轻珉一口,“严重了。”
“如果不是因为君兄,舍妹当时可能会有危险了。还是要多谢君兄了。”
风兰君这次到没说什么,危不危险这谁也确定不了,不过性命之忧倒是无须担心的。
有些人,为名为利,不择手段;有些人,为忠为义,毫无顾忌。也有些人,自由行事,佛魔转换。
但是无论如何,每个人心中都会有那么一杆秤,只不过砝码不同而已。
“不知道君兄来这里做什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丰言略带谨慎的问道。
风兰君似是没有注意到丰言语气中的谨慎,随意的说道,“不用。”
不用两字,并没有让丰言心中的谨慎降低多少,不用他帮忙,但确实是有事而来,就是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事情,这样一个看似平凡确实不简单的人,尤其还是处在锁魂门这种关头。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到底在哪,他觉不相信他会悄无声息的死掉,那不是他的风格。
第三十六章 无妄之灾
这世上没有什么不透风的墙。只要是你做过的事情,总有一天,会被挖出来,不论之前,你埋的怎样深,藏的怎样严。
“主子。”御魂闪身进了风兰君的房间,此刻,长平和风兰君正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三杯还冒着些热气的龙井,似是算准了他此刻会出现似的。
“坐。”
“今日客栈中的两人便是锁魂门二长老修术和五长老钟泰,而他们来见的人...”御魂握紧成拳,“却是摄魂阁阁主鄂哲星。”
锁魂门长老和摄魂阁阁主应该不是简单的见面而已,要不是怕他们注意到,他也不会离得有些远。
风兰君眉目微凝,原来是锁魂门五长老钟泰,还真是锁魂门的人?!
“锁魂门的人曾助过血煞?”
长平听风兰君突然提起血煞,脑中立刻想起之前的事情,“兰君当时说过,那背后帮助血煞门的人最后消失在锁魂门后山。”
御魂低头沉思片刻,说道,“据我说知,没有,帮助?血煞门还不够格;踏脚板,倒是有可能。不管是我,还是罗承当时应该都不会有心思牵扯顾忌血煞门。”说到这,御魂冷哼一声,“那时的他们,正在想着怎么对付我呢。”
“那次在我手中逃过的人就是你口中的钟泰。”
长平和御魂同时微愣。
如果是他,那必是有什么事情他不知道。御魂细细回想,那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钟泰把目标指向风兰君,亦或是冥王呢。
“如果真如你所说,到最后,不知渔翁得利的人是谁。御魂,到时你要对付的就不只是锁魂门的几位长老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这背后布局的人可就不简单了,就不知道这人所图为何?
“主子,打算何时出发?”
“明日吧。”风兰君看向窗外的黑夜。
御魂从怀中拿出一物放到桌上,“这是锁魂门的地形图,主子,那我先行一步。”说完就直接转身往外走去。
就在手刚触到屋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风兰君那一贯淡漠的声音,只是这次声音中夹杂着一丝让人无法反抗的绝对。
“御魂,你的事任由你自己去解决,但有一点你要记住,这所有的前提是你是我的人。”换言之,要么你好好活着;要么,你死了,锁魂如何任由我决定。
这样强势决绝的话却让曾经这位处在高高锁魂门门主之位的御魂起不了半丝反感,相反到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间涌过。背对着两人的御魂那薄薄的嘴唇有一丝轻不可见的上扬,虽然只有微毫的一丝,但是在这一直冷若冰霜的面上却显得格外醒目。你的人嘛,是那,从初次见面就已经决定了呢,从那第一眼、第一句话,不是因为她救了他、她能救他,而是因为那模糊的身影、模糊的面容依旧挡不住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后来,他终于明白,当时他所感觉到的那种气息,那是一种名为骄傲的东西,任万千风浪阻挡,我自张狂横行;任血雨腥风围困,我自岿然如松。
心若静,万物皆寂;心若动,风起云涌。
“当然,”御魂没有回头,语气却更加坚定的回道,“就是主子让我去死,我也只能对主子说声抱歉了。”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听到御魂的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回答,一旁的长平这次真的愣住了,一种异样的感情让他不自觉的看向风兰君,风兰君那微扬的嘴角足以显示出此时她的心情不错。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了她之前说过的话,称呼我名字即可。称呼她名字即可,他似有所觉。
做她的人,原来指的是这个?!做她的朋友,她的家人,与她同进退,其余如何,你们随意就好。这一想法就犹如一记响钟,让他灵台顿清,周身骤轻。
生活很复杂,人心亦很难测,但当你真正想通的时候,一切不过简单至极。
“老石,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到处乱跑。”酒河那满是埋怨的声音由远即近,一个瞬间便来到同样一头花白头发的老者身旁。
老石,原名石天星,亦是个能力不凡的人。是想,能与‘酒鬼’酒河如此交好的人又岂是一个平常人。
石天星满头黑线,“我说老酒,你搞清楚,到底是谁乱跑?到底是谁一到这里就不见了踪影?又到底是谁说好了不乱跑的?”
一连三个反问,问的酒河有些潸潸然,“那个…呵呵…那个…对了,我带了好酒回来给你,你最爱喝的梨花酿那。”
“你确定不是你最爱喝的!”
“额,虽然我也爱喝,但是这次我真是半点没动,专门拿回来给你喝的。”
石天星挑眉,“给我?”说着,手一摊,“那好给我吧。”
酒河看着多年的老友一副不拿到手就不收回来的样子,满脸心疼的慢慢的从怀中拿出捂了很久的酒壶,就在酒壶快要碰到 的手时,酒河猛的又抽回手,一脸谄笑的说到,“老石,一人喝酒多没意思,两个人才有趣。走走走,找个好地方,我们慢慢品这难得的梨花酿。”
石天星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你这酒又是从哪偷来的?”
“老石,这次你可错了,这回可真是别人送我的。”为了让老友信服,酒老还把过程详细叙述了下,当然除了开头被抓包的尴尬。
听完酒河的叙述,石天星到是难得的没有追问原由,只是带着些笑意的叹道,“这个君天到是有些意思。”
“你也这么觉得吧,虽然刚开始有些欠揍,不过看在他对我如此尊崇的份上,到是值得培养培养。”
“我劝你还是不要,要不然到最后你可能会很惨。”
“老石,你是羡慕吧,不要以为全天下就你徒弟好,我的徒弟才是最好的。”
“哦,是嘛,你的徒弟在哪呢。”
“你,你,你等着,我这就去把我徒弟抓来,让你看看。”气的直跳脚的酒河立马就闪身离去,去找他看中的徒弟了,剩下的石天星一脸无语,不过他可不觉得他看中的这个徒弟会那么听话。
“主子,风兰君他们今早已经离开客栈,不需要跟去吗?”
穿着一身黑色丝绸制衣服的澹台策悠闲的靠着黑木长椅上侧躺着,看着手中点点清亮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细细回味,“还是这西域艳阳酒最好,够纯。”透而亮,绵而纯,不过好酒当然要配美人,风兰君,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
“省的你们坏事,我等她就是了。”
“那主子,真的不需要回阁中去看看吗?”
“你话多了。”澹台策睥睨一眼,语气微冷。
这让之前说话的属下瞬间额头冷汗直冒。
“还有什么事吗?”
“额,有两个二流中下门派灭门,一个是锁魂门庇护下的铁鲨帮,一个和武宗有些关联的流湖派。据说都是被一夜灭门,死状相似,都是一剑毙命,而且伤口也极其一致,据猜测应该是一人所为,而且是同一人。”
“哦,这倒有点意思。”这江湖说热闹还真是热闹起来了,“有查出是谁吗?”
“还没有,不过有谣言说是冥王所为。”
“冥王,如果是他,倒是有些可能。”不过,若真是他,那会是什么理由。“这件事细查。”
“是。”
“鄂阁主能亲自前来我锁魂门,真是我锁魂门的幸事。”罗承看着这个年纪尚轻却思绪缜密的年轻男子,脑中还在回想着之前修术、钟泰传回来的消息。联合,确实是击毁阎罗殿一个最好、也最快的决定,而且去了阎罗殿,邪教之中他锁魂为尊,只是不知为何,他总有一丝那里不对的感觉。
“那里,能见到锁魂门的几位长老,也是我的荣幸不是。”鄂哲星面上带笑的回到。
“至于阁主所说的事情,不如阁主多留几日,正好赶上我们门主的继位,之后再谈如何。”
“能与门主亲谈,如此甚好。”
“来人带鄂阁主去休息,鄂阁主若有什么需求,请随时说。”
鄂哲星轻点头,随来人出了大厅。
脸上的笑意隐默,看来这罗承还有些顾虑,不过随即脸上泛起一丝诡异的笑意,我布好的局,入不入可随不了你。
“阁主,真要这样做?”
“当然。要不然锁魂门怎么能毫无顾忌的加入呢,只有斩断退路,方能义无反顾。”
“可是,策主那边好像对风兰君很感兴趣?”
“别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若你连这都摆不正,要你何用?!”鄂哲星眉间厉色深重,“仅此一次,再有下次,直接自行了断。”
“是,阁主。”
“哼,要做就做到斩草除根,放心,他要怪罪下来,也怪不到你头上,这次阁老与你们同去。”
“是。”
我说过,只要你回来了,我们之间总要分个高下,这是你想躲也躲不了的。对风兰君感兴趣嘛,很好,我倒要看看,毁了她,你是不是还继续避而不见,鄂哲星深色冷峻,无意识的用力,碰,右手上的茶杯应声碎裂,鲜红的血液顺着手中的掌纹滴滴掉下。
“少主,你这又是何必。”那一直跟在鄂哲星身后如影子般存在的老者心中微叹,无奈的开口劝道。
“阁老,摄魂阁,他让我全权处理,他这是告诉我,他不在插手,也不在回来了,他以为一走了之就算是对我的补偿,凭什么,凭什么被选择的是他,凭什么我要接受他的施舍,从一开始便是,我到底哪里差了。”鄂哲星状似癫狂的说道,“这样的事,我决不允许。”
“哎…”阁老止不住的叹息,纵使你有管控天下之才,但是执念太深,恐怕也会毁了你。哎,何至于此。
“阁老,风兰君的事情要麻烦你了。”下一秒清醒过来的鄂哲星已恢复原来的神情,就好像他还是那个布局的掌控者,而刚刚那一瞬间的张狂不过是虚幻一场。
“好,我会和钟泰一同前去。”
“恩,至于钟泰,也该敲打敲打让他知晓到底谁才是他的主子,是谁舍弃了他,又是谁给了他机会。”
阁老点头示意明白,便退出了房间。
这世间最麻烦的便是纠葛,也正是这纠葛牵扯出无数的杀戮,但也正是这纠葛维系着人与人之前的关系。
哎,这是谁的因,又是谁的果。
而此时,正按照御魂给的地图来锁魂门的风兰君并不知道,一场属于她的危机即将到来,并且,这场危机的理由还不是因为她。
何为无妄之灾,这便是。
第三十七章 兰君受伤
“主子,最近各处传来消息,不知为何,有好几个门派突然被血洗。”
“哦,谁人所为?”
“线索是指向阎罗殿的。”
“指向阎罗殿,”慕容英摸摸自己的下巴,“阎罗殿有什么举动?”
“阎罗殿依旧我行我素,对此事不做任何理会。”
“到真是冥王的作风。”
“不过,阎罗殿好像在找什么人。”
“找人?那小君儿呢?”问题刚出口,慕容英眼角就瞟到鹰四那一副早就料到会如此的神情,带着一丝诡异笑意的直转话题,“怎么,小四感兴趣,还是说阎罗殿找的人就是小四那,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得赶紧去找冥王商议了...”
“哎哎哎,主子,我怎么可能会感兴趣呢,阎罗殿要找人,再怎么说也不会找上我那,要找也该找主子不是。”
“嗯?!”慕容英上扬的语气一下子让鹰四闭了嘴。
“风大小姐很可能去了锁魂门,但是具体行踪还未确定。”
“锁魂门?锁魂门不是要换门主了吗?不然,我也去凑凑热闹。”
“门主,这样不好吧。”
“小四,你废话太多了,那就派你去查查阎罗殿到底要找什么人吧,还有那几个门派是被谁血洗的,总不能我们做消息的不知道事情起止吧,你说,是吧,小四。”
“额,是,门主,可是...”
“好,那就这么定了。窝在鹰门这么久了,我也该去伸伸懒腰了。”慕容英直接忽视鹰四那欲哭无泪的脸,真如他所说,到院内伸腰去了。
见门主溜了,鹰四直接表情有些扭曲的看向鹰三,“啊,鹰三那,查事这可是你的事那。”
鹰三倒是一脸坦然的拍了拍鹰四的肩,大度的说道,“放心。”
还没等鹰四那颗受伤的心泛起浓浓的兄弟情,鹰三的下句却让他直想撞墙,“我绝对尊崇门主的话,小四,好好查。”
说好的兄弟情呢,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根据御魂给的地图,风兰君他们已来到山脚下,在那不远处、枝叶繁杂的半山腰间就隐藏着锁魂门的总部。
“主子,御魂传来消息,他已在锁魂门内,而且十日后就是锁魂门新门主继任之日,不过有一件事情比较奇怪,在邪教之中继任仪式一般不会邀请旁人来参加,但这次却邀请了摄魂阁来观礼,而且是摄魂阁阁主鄂哲星亲自前来。”长平一脸严肃的对着正极目远眺的风兰君说道。
两大一流邪教聚首,必有所图。风兰君收回目光,不管所图为何,她都不觉得这件事有这么简单,隐隐约约她总觉得还有一些其他事情要发生。既然来了,那必然要一探究竟。
“摄魂阁,也来凑热闹,这可是有意思了。”
“主子,我们现在要去吗?”
“嗯。”风兰君轻声应到。
可是令长平有些奇怪的是,风兰君虽然是如此应答,却不见其有任何动作,依旧站在原地。就在其心中升起疑惑的时候,风兰君淡漠的声音传来,“既然来了,那就出来吧。”
听到风兰君如此说,长平顿时提高警惕,周身部上戒备。
也恰在此时,一声带着嘲讽的笑意从林间传来,“上次让你逃了,这次你可是死定了,风兰君。”
一身黑衣男装打扮的风兰君眼底微沉,转头看向来人,哦,怪不得认识她,原来还真是认识。
风兰君嘴角略带嘲讽,“那还真是可惜,当初阁下离开的速度太快,我都追之不及;不过,再见到阁下还真是好那,您说是嘛,锁魂门五长老。”
听到风兰君一口叫破他的身份,钟泰脸色略有些难看,不过转瞬就又恢复自然,即使知道他是谁又如何,她风兰君今日注定要葬身于此。
“风兰君,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风兰君眼睛微眯,淡淡的看了钟泰一眼,而后眼睛略过他看向其身后不远处,眉目微挑,眼底深邃,手下败将,何来自傲,那必是另有后手。只是她没有感觉到其他气息变化,那说明来人功力要比她高。
锁魂门中的众人,御魂都有提过,功力最高的应该就是大长老罗承,只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血煞门事件牵扯出了锁魂门五长老钟泰,那么这次事件又会牵扯出谁呢?钟泰的身后到底会是谁呢?!
风兰君递了一个多加注意的眼神给长平,再不确定来人是谁之前,一切还是小心为妙。
看到风兰君沉默不语,钟泰厉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
一声令下,早已待命多时的人立刻执剑而上。
风兰君亦不多话,直接穿过横冲而来的人直接击上钟泰,上次让他逃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他,她到要知道这背后到底是谁在主导这一切。
早已严阵以待多时的长平见此,长剑出鞘,剑光掠影,从一开始,他就明白,跟随风兰君注定了要经历这样的血雨腥风,可是他不后悔,不管是当初的决定,还是这一路的经历。此生,她是他的主子,唯一的主子,既然前路已定,那么管他是黄泉地狱,还是天上人间。就让他化身为她的剑,为她冲锋开路;就让他化身为她的盾,护她远航平安。
杀戮已始,只有死亡才能终止。
再次交手,虽然钟泰实力不弱,但依旧不是风兰君的对手。
在风兰君正要一手就要制住钟泰的时候,一道灰衣身影突然出现在钟泰身后,左手抓住钟泰的衣领往一旁扔去,右手直接对上风兰君。
一直有所防备的风兰君见此,立刻换招左手变招,右手就欲去抓钟泰。
掌心一触及分,风兰君微退几步,于此同时,去抓钟泰的右手已来不及,手中只留着半截衣袖。
风兰君扔掉手中的衣袖,看了一眼从之前的慌乱又变成嘲讽的看着她的钟泰后,才慢慢的转头看向面前的灰衣老者。
此人正是与钟泰前来的阁老。
阁老看着眼前一身男装的风兰君,面色无波,心中却有几分计较,这人便是近来名惊江湖的风兰君,也是能引得策主感兴趣的女人。识面识人,果然不负江湖传言。只是可惜...太引人注目的人,终究要最先成为争斗的牺牲品,最先成为别人的踏脚石。
“阁下在惋惜什么。”看着对面灰衣老者的神情,风兰君先开了口。
“这个江湖对你来说,还是太早了。”
“是吗。”风兰君嘴角上扬,笑意却未答眼底,“我倒是觉得正好。”不早不晚,恰恰刚好。如果再晚个几年,或是十几年,她又何以为她。
阁老微微摇头,面上恢复淡漠,“如此,我也就不能留你了。”说完,直接欺身而上,掌风凌厉,招招紧迫。
风兰君心底冷笑,手下不停。随着阁老的出手,变招亦是迅速。
虽然在其他人看来,两人出招迅猛、变换不停,一瞬间已交手几十招,看似依旧不相上下,但风兰君心里很是清楚,这个灰衣老者的功力在她之上,从他之前未察觉出他的到来时,她就已明白。只是她从来不是一个会退缩的人,遇强则强,压力是最好的动力。
钟泰看了看正在交战的风兰君和阁老,而后看了下在与他带来的人厮杀的长平,眼底微转,直接向着长平出掌。
正在对敌的长平感觉到身后传来的危机,立马侧身向一旁闪去,但由于钟泰的全力一击,虽然他动作已足够迅速,但也只是避过了致命一击,掌风余力仍旧打到他的身上。
长平握紧手中的剑,背上的灼痛提醒着他刚刚钟泰的那一击是多么狠厉,但是此刻他的感官却更加敏感,
钟泰对长平故作镇定的神态很是不屑,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掌心再次蓄力,连同其他人再次袭过来。
长平挥剑迎上,还击是最好的对敌之法。
转瞬间,长平已与众人周旋数次,对方死伤数人,他自己的淡青衣衫上亦满是血迹,伤口道道。一直多加注视钟泰的长平,突然看到钟泰对其属下使的眼色,心中暗自提高警惕,眨眼间,合起而攻,合围。四面八方的剑都直击而来,早已受伤的长平有些应接不暇,而在一旁瞅准时机的钟泰亦从某个角落飞身击来,势要将长平一击击落。
而此时的风兰君,虽然一直与阁老交战,但一直保留着一丝心神在场上,此时见此,面色冷然,从怀中掏出一团粉末直接扔向阁老,自身直接借力跃到钟泰身后,全力出掌,她的人,你也敢伤,找死!
钟泰毕竟是久居江湖之人,身后传来的掌风之凌厉,就算隔着些距离他还是能体会到。心思转念间却是一瞬万里,既然你要救这人,就看你怎么救,钟泰一手出掌不变,依旧直朝长平而去,另一手却直接抓过身旁一人,往后扔去。
风兰君眼底微沉,而此时阁老已避过粉末直接紧追而来,对于真正的高手来说,有时候毒药并不能起什么作用,这一点风兰君早就清楚,但只要能挣出一丝时间来就好,只是此时钟泰的举动却让她身上戾气猛增。
风兰君不避不闪,任由阁老的那一掌深深的打在她的肩上,嘴角的血液亦来不及擦拭,借由这一掌的冲力,迅速向前,直接拍飞钟泰。
一眼看到这种情况的长平猛然从缺口来到风兰君身侧,面上略显担忧的轻呼出声,“兰君。”
风兰君只是略微点了点头,似乎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势,亦或是身后其他人的包围,目光只是看向对面的阁老。
“确实是有些本事,不过你也就只能到此了。”阁老漠然的说道。
风兰君不语,心中却在快速计较,到底是谁如此大费心力想要她的命,看来她的命还真不是一般的值钱那。
不过,她风兰君可不是认命的人。
即使她要下地狱,也必要拉着所有人一起,这样黄泉路上才够热闹不是。
第三十八章 丰言与御魂
当凤兰君和长平两人正陷入被截杀之中时,锁魂门一条隐秘的道路上数名黑衣人正向着此方狂奔,而奔在最前方的赫然就是之前早已潜入锁魂门的御魂。
从今早收到消息,御魂就一直在思考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钟泰与摄魂阁的人同时离开,直到他猛然间想到风兰君说过的话及近来发生的事情,一个令人有些恼火的可能突然出现在他的脑中,比罗承为了夺取锁魂门而不择手段的对付他还要令人气愤的可能。
钟泰是鬼。
一个潜伏于锁魂门多年,甚至位居高位的内鬼。
一个怀有不明目的,而今却一步步要把锁魂门拉入深渊的勾魂鬼。
在他的掌管下居然隐藏着这样的人,真是不可饶恕。更甚者,如今他要对风兰君出手,简直罪无可恕。
心中欲显急躁,飞奔的双腿更加快速。
终于在急行了大约两炷香后,御魂一行到达了林中深处一片狼藉之地。错木杂的枝干,四处散乱的血迹,还有这一地的死尸无一不在提醒着众人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怎样惨烈的争斗。
众人四散开来,查找踪迹。
没有看到风兰君和长平,御魂紧促的眉头并未因此稍轻,因为这一地的尸体中他也并未看到钟泰和消息中提到的摄魂阁的人。
御魂细细的查看着周围的痕迹,以此来查出其余人的去向。
“门主,这边。”一道声音集中了众人的注意力。
御魂收回视线,就欲朝东南方向奔去。
就在他刚转过身时,一道轻微到足以令人忽略的声音传来,若不是他此时高度集中,恐怕真察觉不到。
御魂握紧手中的剑,朝着刚刚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在走了十来步左右后,在穿过重重枝叶,御魂终于看到出声的人。而这一看,令他一步奔到那人跟前,“长平。”
看到浑身是血的长平,御魂急促的低唤一声,可这低沉的吼声并没有使长平清醒过来,只是让昏死中的他蹙了蹙眉。御魂一手立马搭上长平的手腕,几瞬间收回手,心底微松一口气,还好还好,虽然内伤外伤都很重,但就这脉象看来是应该有人给他服了药,如果不出他所料,这个人应该就是兰君,只是现在既然长平在此,兰君又去了哪里?!
“兰君,小心。”
昏迷中的长平不安的呢喃着。
御魂心底有些不安,虽然从种种传闻中听说过风兰君的厉害,但到底是未亲眼所见,何况这件事摄魂阁夜有人插手,还是要先找到她为好。
看了看昏迷中的长平,御魂心思快速转动,如今这里只有一处地方让他放心,哎,终究还是要打扰到他。
御魂吩咐属下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寻找风兰君的踪迹,一路继续监视锁魂门的状况,而他自己则背起长平向山下而去。
“主子,刚传来消息,风兰君遇袭,现生死不明。”
原本悠闲的澹台策神色稍怔,对于处在风口浪尖的人来说,遇袭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让他关心的是,“生死不明?”
“是。”
“谁的人?”
“是...阁主...”
听到这话,澹台策立马神色微厉的看向自己的属下,“居然是他。”右手不自觉的用力握紧,瞬间,澹台策便想清了前因后果,这还真是一箭多雕。怪不得风兰君会生死不明,那必定是他出手了。
几个呼吸间后,澹台策恢复之前那悠闲的坐姿,握紧的右手也缓缓松开,一切又恢复如常,就好像刚刚听到这消息时的神情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虽然面上如此,但眼底的亮光还是泄露了一丝他的厉气。
他是对风兰君感兴趣,但是要作为他亲自去见他的筹码还不够;而且若风兰君真是就此而亡,那也只能说明她不过如此,她终究不适合这个江湖,也只能枉负他感兴趣一场。
不过,风兰君,你当真如此了吗?
现在的江湖真是多事之秋。
从酒窖出来的丰言不由得看了看有些灰蒙蒙的天,眉心的郁结就如这天气一样令人难解。
已经过了很久,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依旧没有消息。
丰言微叹一声,转身回房。在他回到屋内,看到突然出现的人时,眼底亮光频闪,一步跨过去,一拳打在那人的肩头,“靠,你终于出现了。”
屋中的人似是没料到他会如此,竟直挨了一拳。不过就算料到如此,他亦不会闪开,何况已他的本事要躲闪一个不会功夫的人自然不在话下,只是这一拳他该挨的。
“御魂,你现在怎么样?到底怎么回事?现在到底什么状况?”
不错,突然出现的人正是御魂。要说锁魂门门主与一个酒庄老板如此相熟,还真是显少会有人信,不过,有些交情是难以言明的。也许一个眼神,也许一句话,也许一个动作,都能让相差万里的两人破冰结义。
御魂难得的嘴角微挑,“你这样的神情可真难见,温润如玉、和煦如风的丰家大老板也会有如此急躁的一面。”
“靠,你还说,还不是你。”
“我的命硬得狠,不会轻易挂掉的。”
“是吗,”丰言语气明显不信的说道,锁魂门门主的命,江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要呢,他很生气,出了事,他帮不了他,他亦不来找他,虽然他知道他为什么不来找他,只是这感觉还是太糟,他宁愿与自己这位好不容易结识的兄弟同进退,虽然也许他会成为累赘。
“丰言,这次来,是有件事情你帮忙。”御魂正色道。
“好。”
“我还没有说事情。”
“嗯,我答应了。”
这一问一答令丰言和御魂相视一笑,不问缘由,不念因果,信任便是唯一的理由。
“是他。”丰言看到躺在床上的人,不禁轻呼一声。
“怎么,你认识长平?”
“长平?他姓长?”丰言面上带着些笑意的对着御魂说到,“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可不姓长,姓…”
“君”御魂直接接上。
“当时还有一个叫君天的年轻男子,那这么说这个君天也只是假名了。”
“恩,”御魂应道,“她的名字是风兰君。”
“青城风家风兰君?!怪不得…”怪不得什么丰言并未言明,他只是又看了眼床上已包扎过的长平,神色微正的看向御魂,“你与他们什么关系?”
“风兰君现在是我的主子。”
丰言神色严肃的看着御魂的双眼,企图从中看到什么。御魂是何种人,他自是清楚,像他这种骄傲的人怎么会认人为主?可是正因为他清楚,在御魂这样自然的说出这样的话时,他才更加惊讶,当然也更令他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风兰君有什么样的本事,能让眼前这个心高于物的人心甘情愿的跟随。
“现在是出了什么事情?”
“长平就要劳烦你先照顾了,至于其他的事情,等他醒了再说,我明日再来。”
“好。你…多加小心。”
御魂颔首。
事情一旦开始,那必然要有个结果,无论好坏。
“阁老还没有回来?”鄂哲星声音冷冽的问道。
“还没有。”一直候在一旁的属下恭敬的回道。
鄂哲星神色晦暗不明,风兰君出现在锁魂门这是他早已知晓的,能胜过钟泰那足以证明她能力确实不错,所以他才派出阁老。
钟泰不过是一个引子,有阁老出马,纵使她有翻天覆地之能,亦徒劳无功。这一点他绝对相信。只是,这世间,还是有些长了。
“主子,罗克才来了。”
他,鄂哲星眼底划过一丝不屑。
“不知鄂阁主在我锁魂呆的是否习惯?”
“还可以…说起来,到忘了恭喜罗兄继任锁魂门门主之位了。”
“好说,”罗克才笑意傲然,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仿佛他本来就是锁魂门的主人似的。
鄂哲星面带笑意,心底却是一不屑的很,他这样的人来接管锁魂门,哼,这锁魂门果然是走不远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于他更有利不是。
“鄂阁主有什么事情尽管说,以后的事情虽然说不好,但现在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有共同的敌人。”
“的确。”鄂哲星看着笑容诡异的罗克才,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以后的事情确实谁也说不好,但谁把谁当垫脚石这一点他很清楚。
距离锁魂门偏远的一个竹屋中,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是正在碎碎念,“怎么能是一个女娃呢,怎么能是呢,我好不容易看上的一个徒弟,怎么能是一个女娃呢,到底是哪里弄错了…”此刻这一脸幽怨的人正是之前去找徒弟的酒老,酒河。
“我说老酒,你嘀咕够了没有。”
“你研究你的,我嘀咕我的,碍着你什么事那。”
早已熟悉酒河性情的石老石天星见此,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注意力重新回到面前的棋局。
自顾自的下棋,在这鲜少有外人来的地方,也就只有一个不懂棋的老酒,没办法,他只能自己与自己对弈了。
哦,不对,现在还多了一个人,一个受重伤还未醒的人。
“老酒,说起来,你救回来的人到底是谁,他…”
“怎么,你感兴趣?!晚了,他可是我徒弟。”酒老立马跳脚截断石老的话,什么犹豫、什么嘀咕、在这一刻统统作废,女娃就女娃吧,总比没有的强不是,谁叫他眼光太高,就看上了这么一个呢。
“你徒弟?你前几日离开要找的人就是他?”
“那是。”
“那你是怎么做人师父的,自己的徒弟伤这么重,你也不好好看护。”
“我自己的徒弟我不疼难道还要你疼,”说到这,酒河忽然来了精神,“老石,你是不知道,我这徒弟但本事可是不小呢,虽然是个女娃,比你那个徒弟可强上不少呢。”
酒河那自豪的语气和瑟的神情成功的吸引了石天星的注意。
“哦,怎么说?”
第三十九章 师父?你确定?
“你可还记得阁明天?”
“就是二十多年前大闹江湖的阁明天,在当年那件事情之后,不是消失了嘛。”
“嗯,他出现了,而且实力更胜之前。”
看到石天星略带沉思的神情,酒河神色凝重,直接为其解惑,“当时他正与我徒弟交手,欲要赶尽杀绝,连我亦不是他的对手。”
“为何?”
“这恐怕得等我徒弟醒来后才能知道了。”
“你之前说你徒弟叫君天?”
“额,”酒河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他之前男装的时候确实是君天,现在嘛,估计还有其他的名字。”
石天星一脸了然的看着酒河,这所谓的徒弟原来还没有得到本人的同意。
“你那是什么眼神,他若知道了我有意收他为徒,那还不得高兴的屁滚尿流。”
“是么...”
“你...”
“咳咳...”
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传来,酒河立马转身窜回竹屋内,对着刚醒的风兰君殷勤的问道,“徒弟,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好点?”他可是把他和石天星仅有的好药都塞给她了啊,自己的徒弟当然得给最好的。
风兰君缓了口气,坐起身来,静静的环顾四周一圈后,目光集聚到眼前这个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的人身上,“徒弟?”
“当然,你可是答应过的,不能反悔。”
“我何时答应的?”
“一炷香前。”
风兰君嘴角微扯,一炷香前,那这是她昏迷的时候答应的,不过的确他救了自己一命。想到当时的情景,风兰君气息有些冷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她自然清楚,但有些事不能退,她当时受伤引那人离开也是为长平留一条生路,她坚持的越久,长平活命的几率便越大,不过到现在看来,她还是有些低估了这人的能力,不过早晚有一天,他亦不是她的对手。
“老酒,你这话可是自相矛盾那。”石天星从门外走了进来。
“要你管,我跟我徒弟聊天了,管你啥事。”酒河一脸嫌弃的对着石天星吼道,吼完后,有笑意盈盈的对风兰君说道,“喂,徒弟,你刚想什么呢,想这么聚神,受伤了就该好好休息休息,小心以后没人敢要你。”
风兰君越过酒河看向石天星,二人同时点头便做见过。
“你看他干什么,我才是你师父。”看着两人的动作,酒河在一旁酸溜溜的念叨。
风兰君收回视线,看向一脸醋意的酒河不由得有些好笑,这人当真是老小孩。
“你可知道我是谁?”风兰君突如其来的来了这么一句。
“当然是我徒弟,”酒河一副自傲的说道。
“老酒,哪有当师父的连自己徒弟姓谁名谁都不清楚。”
“额,说的也是,徒弟,你方不方便说那,要不,你就还叫君天好了,我觉得挺好听的。”
“风兰君,我的名字。”
“咦,就是那个近来传得沸沸扬扬的风兰君。”
“嗯。”
“不错,果然是我徒弟,够厉害。”
“那阁明天为何要至你于死地?”石天星神色严肃的问道。
“阁明天?”
“就是和你交手的那个灰衣老头?”酒河插话道。
“我也想知道,”风兰君微沉片刻,“虽然他要置我于死地是事实,但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里面一定还牵扯到其他什么事情,“你们认识这个阁明天。”
“恩,曾经的他可是在江湖名气不小。”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徒弟还受着伤呢,该休息了。”
石天星对着风兰君露出一个无奈的神情,叮嘱她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慢慢来,一切总会有答案。
屋内一下子又只剩下风兰君一人。
对于再见到酒河,风兰君确实是有些意外,同时却也幸运,这人自始至终对她都没有过恶意,相反,倒是她一再捉弄。风兰君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想到第一次与酒河见面的场景,眼中不由得染上一丝笑意,全身绿色不知道会令这个老小孩怎样恼火,不知道当她拿下面具时,是不是他还依旧如此殷勤的认她为徒。
“你醒啦?”
“是你救的我?”清醒过来的长平看到眼前这个曾有一面之缘的丰言,声音略带嘶哑的问道。
“先喝点水吧,”丰言把手中的茶杯递给长平,看他喝了之后,才继续说道,“不是我,是御魂。”
长平的眼中泛起一层防备。
丰言不自觉的笑笑,“你不用如此紧张,御魂是我的朋友,他明日会过来。”
“那可看到与我一起的人?”
丰言微微摇头,“御魂已经去找了。”
没有风兰君的消息,这让长平心绪不宁。
“你不用如此担忧,我到觉得风大小姐并不一定会有事,你还是先养好伤再说。”
“好,多谢。”
锁魂门不愧在江湖上立了这么久,看来还是有几分底蕴的那,鄂哲星在锁魂门内稍稍转了圈后心底念到,可是,成立的越是久远,内里就越容易腐朽。
“阁主,阁老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鄂哲星直接转身回到他暂居的小院。
“少主。”
“阁老,辛苦了。”对于这位如师如父的长辈他亦是尊敬几分。
“事情有变,风兰君身受重伤,被救走了。”
“不知是何人?”能从阁老手中救人。
“若我所猜不错,应该是酒河。”
“酒河?酒鬼酒河?!”
“恩”
“这人一项不按常理出牌,他和风兰君什么关系,为何会出手救她?”
“还不清楚。”
“这无妨,稍后再查,虽然风兰君未死,但目的已达到。钟泰呢?”
“受了重伤,还中了毒,不过毒已解。”
“这样,”鄂哲星心思微转,“那就让他回锁魂门去养伤,也好让他去跟锁魂门的这些人说道说道,他是怎样受的伤。”
这下锁魂门必定比他要急迫万分的想对阎罗殿出手,我们就慢慢的看戏,鄂哲星脸上扬起一道阴森的笑意。
下棋、看戏、掌控他人生死,这感觉不错。
“王,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明显是有人要针对我们。”冥雨那张一直带笑冉冉的娃娃脸上浮现出冷然的笑意。
冥雨旁边的一个五官周正的男子也开口说道,“王,我们查到的消息应该都是有人蓄意而为,但这人与肖护法的失踪必然有关系。”
莫无天神色冷峻,如玉的脸上带着一丝孤傲,周身的气息亦如以往沉稳内敛。
“既然这样想引本王前去,本王怎能不如他们的愿。”
“是。”冥雨和冥日同时应道,既然已把主意打到了他们阎罗殿,那他们就最好能有胆量承担后果。
所谓的阴谋阳谋,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不过一个笑柄。
“她可有传来消息?”
冥雨、明日自然明白王问的是谁,只是“王妃并没有传来什么消息。”
莫无天脸上划过一丝不悦。
冥雨讪讪然道,“王妃一定是一切顺利,或是消息可能就在路上。”
她做事,他自然相信,只是...“走吧。”莫无天脸色愈加冷俊,这事还是要算在这幕后人身上,居然这时候给他找事。
要说江湖上真正喜欢看戏,而且能够看戏的人要数鹰门慕容英了。手握各大消息来源,无人敢惹,也不介入任何势力争斗,当然结识风兰君算是一个例外了,人生还是要有点追求的,要不然也太过无聊。
更何况风兰君在哪,哪里就异常热闹,这样的好处他慕容英怎能错过。如果他这样的想法让他的那些属下知道,还不知道该遭到一顿怎样的编排,这哪里是好处了,简直就是个麻烦制造者那,门主一个随意的点头,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就得跑断腿那,还要水深火热、生煎油炸、刀山火海…
“小二,你话太少了,该跟小四好好学学了。”
“门主,您欺负鹰四就可以了。”鹰二面无表情的一句直指要害,“还有门主,我叫鹰二。”
“小二,你说的话也太…恩…太直白了。”慕容英感慨道,“还是小四好玩。”
就鹰四比较嘴欠,才会被你欺负的这么惨,这不都把他收拾远了吗。
“小二,你心里嘀咕我什么呢。”
“歌颂门主。”
听到这一本正经的鹰二说出这样显而易见的假话,慕容英都不自觉的抽抽嘴角。
“算了,还是快点赶路,去找小君儿好了。”
两人刚走半柱香,慕容英突然眉头一皱,丝丝的血腥气息从左前边传来。慕容英脚步微顿,但也仅仅只是片刻停顿,又脚步坚定的朝着既定的路线前进。
管他是厮杀还是争斗,跟他有什么关系;江湖上每天都有人死亡,这又与他何干。他可是来找小君儿的,他目的明确。
只是这世上往往就有那么多事,不如人意。
一个浑身弥漫着血腥之气的蒙面人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外露的双眼如鲜血般刺目,空洞异常,只余杀戮,好似要把天下人杀尽。
但是比起这些来,更令慕容英注意的就是他手中的那把剑。
是所谓的旭日,还是所谓的青邪?!
慕容英眼底泛起一丝凝重,这把在空山秘境中看到的剑,应该在当时就已埋葬在了空山才对,可是现在它却又重现天日,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到底是谁把他挖了回来?!
慕容英视线重新聚焦到这执剑的人身上,这人是本来如此,还是受到了这剑的影响?!
还不等他细思,突然对面的人眼中血色愈浓,剑气四溢,杀气肆意,正面冲来,仿佛只有杀戮才能让他获得满足,只有鲜血才能填充满他的空洞。
第四十章 阴谋,还是阴谋?
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可是当你听到若只是己方的人没有消息,而敌对方的人已活着回来的时候,这样的没有消息到底还是不是好消息?!
御魂无法定论,但他知道最快的知道结果的方法就是询问当事人。所以,当他听到钟泰已回到锁魂门的消息时,便马不停蹄的赶往锁魂。
而此时锁魂门众人神色激昂。
“老五,到底是怎么回事?”大长老罗承脸色难看的看着躺在床上受伤严重的钟泰,语气气愤的问道,是谁胆敢伤他们锁魂门的人,还是他们锁魂门的五长老。
屋内的修术、罗克才等人面色亦不是很好看。
“是...风兰君。”
“恩?风兰君?”
“是她。”
“她怎么会对你出手,而且她有如此能耐?”罗承有些不信,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江湖传言传得太重了。
脸色苍白的钟泰有气无力的说道,“她可是冥王妃那...她的身边...就有阎罗殿的人。”
“又是阎罗殿,又是冥王。”罗克才咬牙切齿的说道。
一直沉默的修术突然开口道,“风兰君在这里?”
“恩...我在前边的燕绝林遇到的她,她当时不知道在谋划什么,若不是当时摄魂阁的人,我恐怕就...”
“那风兰君呢?”
“风兰君比我好不了多少,要不是有人突然插手,她当时必死无疑。”
“大哥,看来与这阎罗殿的一站不远了。”修术看向罗承,满脸严肃的说道,仿佛他已想到了当时厮杀的惨烈。
“嗯,”罗承沉声应道,而后转头对钟泰说道,“老五,当务之急,你先把伤养好,总会让你亲自解气的。”
罗承的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上了一种肃杀之气。
阎罗殿嘛,所谓的邪教之首,不过是御魂那小子之前不去争,要不然这首位也轮不到你阎罗殿来坐,看来,与这摄魂阁的合作也该提上日程了。
从钟泰屋内出来,罗承便直接会见了摄魂阁阁主鄂哲星,一是表示感谢,二自然是谈及合作。
当然对于早就料到这一切的鄂哲星来说,一切都已顺理成章。
随着时间的推移,黑夜降临,锁魂门某个隐蔽的角落内,御魂静静的看着锁魂门主楼,眼底涌动的厉光愈加浓烈,兰君受伤生死不明,这让他周身弥漫的气息更加冷冽,这钟泰果然该死,想到这,御魂右手紧握,他还是要亲自弄个明白,御魂对属下交代了一声,趁着夜色避开守卫在锁魂门内隐秘前行。
钟泰因为受伤的缘故,警觉性要比以往差很多,但是虽然如此,任谁在好好的睡梦中,被人用异常冰冷的兵器抵住脖颈都会惊醒。
“你是谁?”
“风兰君在哪?”
比这颈间的长剑更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声音有一丝熟悉,但逼近的长剑容不得钟泰此时多想,风兰君,这人是来找风兰君的。
“我不知道。”
一句不知道显然并不能让这黑暗中的人满意,因为钟泰已清晰的感觉到脖子上传来的疼痛和那有血液沿着皮肤滑落的触感。
“我劝你...”话刚开口,钟泰就感觉剑尖又深了一分,赶紧说道,“风兰君被人救走了。”
“谁给你下的命令让你去截杀她?”
“是...大长老...”
“哼,”在黑影中的御魂冷哼一声,声音异常无情,“你还有一次机会。”
“真的是...”听到黑衣人再一次的冷哼,钟泰有些慌乱,急迫的说道,“我说,我说,是摄魂阁的人要杀她。”
人都是怕死的,不到最后一个,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么胆小。
“你是摄魂阁的人。”
听到对方如此肯定的话,床上的钟泰微愣,眼底闪过一丝深色,“阁下,什么意思,我可是锁魂门五长老。”
“呵...”这片刻的停顿已足够让御魂知晓事情的真相了。
御魂收剑,直接飞身而出,消失在无月的黑夜中。
杀他,他现在就可以做到,只是还是太便宜他了,若这锁魂门的五长老是摄魂阁的人的消息传出,不知道这罗承会怎么处理。
黑影的离开并没有让钟泰多舒一口气,相反,这人的话就像是一块石头压在他的胸口,这让他原本就因受伤胸中不畅的他更加难以呼吸,似乎为了印证这一事实,钟泰一阵猛烈的干咳,“咳咳咳...”
此时这件事若传出去,不管是与他,还是摄魂阁都很不利。
这该如何...
而刚离开的御魂还没有走多久,就被一道略带调侃的声音拦下。
“御门主深夜还如此忙碌,真是辛苦!”
御魂眼底微沉,停下脚步,看向同样身处黑暗的人,“不及鄂阁主。”
鄂哲星眉眼带笑,没有反驳,倒是理所当然的承认了,“那倒是。”也只有他这么不辞辛苦的亲自守株待兔,“今夜无月,时间正好,御门主有没有时间聊聊。”
两人瞬间提气疾驰,来到一处僻静之所。
“你想知道什么?”御魂声音中透着一丝冷漠。
“不不不,不是我想知道什么,而是御门主想知道什么,我是专程来给御门主解惑的。”
“哦,是么,”御魂面上无波,语气中却透着一丝凌厉,“那不知鄂阁主可否告知,鄂阁主派钟泰混进锁魂门是为了那般?”
鄂哲星低笑出声,“我以为御门主会先问及摄魂阁为何要对风兰君出手?”
御魂微微蹙额,并不言语。
鄂哲星也不追问,只是继续之前的问题,“钟泰可不是我派的,”说着,两手一摊,一副略有些可惜的样子,“不过偶尔拿来用用到还是可以。”
如此有歧义的话,让御魂心中泛起一阵杀意,不是他,还是不只是他。
“摄魂阁阁主亲自来锁魂门又是为了什么?”
“这个么,当然是为了合作而来。”御魂略顿片刻,继续道,“当然要是御兄有这个意愿,我倒是很乐意呐,就是不知,御兄以为如何?”
“你要插手锁魂门的事?”
“这个主要在御兄,而不是我。”
御魂久久不语,鄂哲星亦没有再说什么。
黑夜中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呆着,一人周身泛着冷酷,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一人淡笑不语,一副随意悠闲的样子。
许久,御魂回过神来,深深的看了鄂哲星一眼,不言一语,转身离去。
对于御魂的离去,鄂哲星并未阻止,只是笑意愈浓,却不达眼底。
“徒弟啊,你不好好休息,起来做什么?”
对于酒老这不顾她意愿强自决定的师徒关系,风兰君颇有些无奈,在反对多次无效之后,便只能无视。
“已经好了。”风兰君亦如以往般淡漠的说道。
“好了?好什么好,你受那么重的伤,就是有我和老石收藏的一些药丸子,也不可能好的这么快。”
酒老看着丝毫不听他话,竟直往屋外走的风兰君,不满的吼道,“喂喂喂,你这徒弟怎么回事,没听到师父我再说话嘛,你还走,还走...”
屋外依旧独自坐在是桌前下棋的石老听到老友的吼声,无奈的摇摇头,声音略显沧桑的对着走过来的风兰君说道,“来一局?”
“喂,老石,我徒弟还没好呢,你自己玩去。”
风兰君扭头看向有些急躁、有些担忧的酒河,眼中带上一丝温度,“虽然未完全好,但已经没事了。”
“瞎说,你受什么程度的伤我怎么能...”不知道三个字还没有说出,酒老就被突然伸到眼前的手弄蒙了。
一旁的石老倒是一副了然的样子,眉带笑意,看向风兰君的眼中带着几分赞许。
“验证下。”
酒老这才明白风兰君的意思,右手搭上风兰君的腕部,片刻,忍不住发出“咦”的一声,而后又像是有些不相信的换成左手继续把脉,“你伤怎么好的这么快?”
“我有药。”
“药?什么药,能好的这么快。”
风兰君直接拿出一个瓷瓶扔给酒老。
酒老慌乱的接住,“你怎么乱扔,”一边责备着风兰君,一边小心的拿着药瓶又摸又闻,他对酒很有研究,但是对这药物还真是一个门外汉,不过,既然徒弟这么说,那定是好用,酒老默默的把瓷瓶揣近了自己怀中,是他徒弟的,那就是他的,何况是他徒弟给他的。
酒老丝毫就不去想,风兰君给他药丸也许只是让他看看而已。
石老和风兰君看着酒河这小心翼翼偷藏进自己怀中的动作心底同时翻了一个白眼。
“我不会。”风兰君转头看向石老,突然的一句却是回答他之前的问题。
似是未料到风兰君不会,石老有些诧异,对于风兰君他们了解不多,但是并不表示他们不知道,最近这江湖上突然出现的话题人物。
传言如何,像他们这样久经江湖的人并不会去在意。
与此相较,他们更相信亲眼所见,见面识人。
一如所见,眼前的女子确实与众不同,不论出身,不论过往,单单是她立在那里,不言一语、不动分毫,就让人有一种无法忽视的气势,这气势不张扬、不逼人,却直慑人心,这样的人胸中必有丘壑,心中必有乾坤。
“我只会五子棋。”
“五子棋?哦,这是什么棋?”
“怎么,连老石你都不知道。”酒老带着明显得意的嘲笑道,“哈哈,居然还有你不知道的棋那,看打了吧,我徒弟就是厉害。”
“很简单的一种棋。”
“兰君,不妨说说。”
“好。”
第四十一章 石老徒弟-赫连安
“这很简单嘛,我也会。”听到兰君解说完后,酒老就嚷了起来,不就是连线嘛,这可比围棋简单多了,“老石,你让开,我先来。来,徒弟,咱俩来下。”
石老笑笑的让出了位置。
五子棋相较于围棋来说,短而精,更考验一个人的反应力与注意力,这不,还不到一炷香时间,石老已连输两局。
酒老脸色略显不好,但对面的是自己的徒弟,打不得、骂不得,但总不能让自己一个人出丑吧,“老石,你来。”
在旁观摩多时的石老自然乐意之极,对于这个浸淫棋艺多年的老者来说,下棋自然有无穷的乐趣,也最能探查一个人的内心,尤其是这一种新的下棋手法。
这一局下的很久,虽然到最后石老还是输了。
“再来。”石老意犹未尽的说道,只有真正下的时候你才会体会到这里边的乐趣,一种与下围棋截然不同的乐趣。
风兰君笑笑的拒绝道,“以后若有机会的话,定再与前辈棋局厮杀。”
风兰君看了看有些西斜的太阳,红霞满天,配上这翠绿的青竹,让人一观之下心旷神怡。
可是再美的景,亦留不下此时的她。
她注定要奔波在路上,注定要马不停蹄,只有前进,才能知道去路。
“是时候该向两位前辈辞行了。”
“什么?你要走?我不许。”酒老立马跳脚,他好不容易认的徒弟,虽然她没答应,但既然是他要认的岂容她不答应。他还没教她什么东西,她就想走,那怎么能成,跑丢了,他找谁哭去,再说,她还受着伤,虽然令他匪夷所思的好的有点快,再再说,她还是个女娃,要娇养。
“我已经决定了。”
“不行,我不同意。”看着风兰君一副似乎不打算再理他的样子,酒老慢悠悠的有些强装胆气的说道,“那...那你叫我声师父,我送你下山。”
“我能找到路。”
“那也不行。你叫不叫,不叫就是不让走...”酒老絮絮叨叨,打定主意了念叨个没完。
“酒老头”风兰君语气微冷的厉声喊了一句,直接打断了酒老的嗦,“我忘了一件事。”风兰君说完,直接把脸上的面具揭了下来。
风兰君带着人皮面具,这事怎么能逃得了酒河、石天星这两位在江湖上闯荡了这么多年的人,只是他们身为长辈自然不好趁着她昏迷时去揭,至于之后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是。
“是你这个臭...”那就欲出口的‘丫头’二字硬是被酒河给憋了回去,他翻地腹地也要找的,那个害得自己全身变绿在老友面前丢尽脸的臭丫头居然就是眼前这个自己百般要认的徒弟,怎不让他有些郁闷。
“你还要认我为徒?”
“那是,”说出口的话,怎么能收回。
“可是,我并不想认你为师。”
“为什么?”
“我欠你一命,告辞。”风兰君干脆利落的挥挥衣袖离开。
“等会儿,你给我站住,我...”
“老酒,”石天星终于开口,叫住了正要追去的酒河。
“干什么,我现在没空,我要去追我徒弟。”
“你现在去追,她肯定更不愿认你。”
酒河顿住脚,“为何?”
“风兰君这个女娃的确不错,虽然有些冷,但却是有心的一个。”
“是吧,我的徒弟哪哪都好。那你还阻止我去找我徒弟。”
“你呀,关于这个女娃的传闻你又不是没听过,她要面对的事情可不简单,她不认你,是为了不把你拉入泥潭。从这几天的相处,就可以看出她可是一个冷漠的人,她所走的路必然是修罗路。”
“那我更要去了,连你都说她如此冷请,现在不认我,之后岂不是更不认我。”
石天星却是一脸高深莫测的笑笑,“那到不一定,她对你可还是不同的。”
“哦,怎么说?”酒河一下子来了兴致。
“你不是都把她的疗伤圣药揣到怀里了嘛。”
“嗯,有理,”酒河从怀中拿出之前的药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呼到,“这药不会是我徒弟自己练的吧,我曾听说她治好了白云山庄庄主的女儿。”
“你这个徒弟,当真不简单那。”石天星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棋盘。
“哈哈哈,羡慕吧,告诉你,你羡慕也没用,找你徒弟去。”
石天星无奈摇头。
“什么事情让酒师叔笑的如此开怀,是不是酒师父又从何处得了好酒?”伴随着一道清朗的声音,一个着冰蓝色锦袍的青年男子从外走了进来,但看此人身如青竹、目若朗星、相貌堂堂,给人一种温文尔雅之态。
“哎,真是说谁谁到,小安,来来,你师父正想找你呢。对了,小安,你刚刚来,有没有看到我徒弟?”
“酒师叔什么时候有徒弟了?”
“都有了好几天了,怎么周,不行那。”
“当然可以。”
“话说,你到底看到没有。”
“酒师叔,我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其他人,况且,就是见到了我也不认识那,您也没有告诉我他姓甚名谁。”
“那倒是,算了,我要找我徒弟,总会找到的。”说完这话,酒老也不在理赫连安,直接回房间,先找个地方把徒弟给的药瓶藏起来为好。
早已熟知酒老习性的赫连安,对此并没有什么诧异,要是哪一天酒老不这样,他才诧异呢。
赫连安习惯性的坐到自己师父对面,在这个竹屋之内,这里他最常坐的位置,谁叫他师父爱下棋呢,又偏偏这里只有他会常来。
赫连安捏起一枚黑子,看着桌上的残棋,头一次他那一贯淡笑的脸上出现明显的错愕,执棋子的手也僵在半空,“师父,你的棋怎么越下越臭。”
不知道是不是赫连安的神情取悦了石老,他倒是没去计较自己徒弟的调侃,而是略有些得意的说道,“看不懂了,这可不是围棋,是五子棋。”
他这个徒弟什么都好,学识、远见、能力样样都好,按理说有这样一个徒弟他做师父的就是自豪死了也值了,可是他确实是令他自豪的不行不行的,但是有时候也气人的不行,你说他就这么点下棋的爱好,谁他都能下赢了,为什么偏偏就没赢过他这个徒弟了。不对,赢过,当然那是最初他刚开始教他下棋的时候。
这徒弟那太困,当师父的愁苦;太聪明了呢,当师父就得伤脑筋了。
“哦?是酒师叔的徒弟教您的。”
“你怎么知道?”石老看着自己徒弟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心底也真是无奈。
“师父说说规则,我陪您下下。”
“好。”
一个时辰后,石老脸色不佳的开口道,“你来这干什么?没事的话,赶紧回去呆着去,我教你的那些阵法都会了?”
一个时辰,三局棋,一和两输,石老就开始赶人了。
“我当然是专程来看师父您老人家的呢。”
“看也看了,赶紧走吧。”
“暂时是不回去了,再陪您两日后,我就直接去冀中了。”
“冀中?”
“是呐,武林盟主发出号召,召集五大门派聚首,据说是要专门清除邪教,哎,作为五大门派之一的我们不得不去那。”
“哦?”石老心中泛起一丝困惑,清除邪教,现在?!
赫连安神色稍正,“师父,您不经常下山,也许没有听说,最近有几个门派突然被血洗,这次发出的召集令也许就是因为此。”
“已经查到了是谁所为?”
“来人传信中只是说是邪教所为,并没有具体指明。”
“这件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此次去,要多加小心。”
“嗯。”
“对了,阿心呢?”
“这次事情没有告诉他,阿心还是待在宗门里比较安全些。”
“恩,如果他在宗门呆不住,就让他来这里,最近江湖太动荡了,他这小孩子心性还是我看着些比较稳妥。”
“我会传消息回去。”
赫连安把棋子收回棋盒,突然问道“对了,师父,酒师叔的徒弟到底是什么人呐?还真想不出酒师叔能看上什么样的人?”
“不只是你,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会找一个这样的徒弟。”石老一想到自己多年的老友会看上风兰君这样一个与他性格迥异的徒弟,就有些好笑,难道真是所说的物极必反?!
“这个人你最近肯定听说过。”
“哦?”赫连安兴趣盎然。
“风兰君。”
“青城风家?风兰君?”
“不错。”
赫连安心中波澜起伏不定,这个人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不过,他可是一直想见见这位一鸣惊人的女子。
“对了,还有一点,风兰君可是还没有承认你师叔。”
“哦?原来只是酒师叔想认徒那。”
“你可千万别再他面前提这茬呢,到时候为师也报不了你了。”
“师父,放心,说不定酒师叔还需要我帮助呢。不过,师叔的这个徒弟,我倒是很想见见那。”
“这个女娃确实很不错。”
“这世上能得师父你夸赞的人可真是不多那,那我更有必要见见了。”
当然,在每位师父的眼中,自己的徒弟永远是最好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第四十二章 交战
“御魂,兰君可有消息?”终于见到御魂的长平急切的问道。
御魂微微的摇了摇头。
没有消息,过了这么久依旧没有消息,这让自醒来后就担心不已的长平愈加不安。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一有消息就会传过来,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已经好多了。”
“咦,魂哥哥,你也在呢,你都好久没来了呢。”丰瑶高兴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兴奋不止,虽然她并不清楚御魂是做什么的,但是他是哥哥最好的朋友,而且长的又俊,又有实力,她自然很希望见到他。
御魂面上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热情,只是神色依旧冷酷的点点头。
“小瑶,你先出去。”
“我不要,哥,我就要待在这里。”
“小瑶,听话。”
“可是...”丰瑶看着自己亲哥哥的脸上泛起一些冷意,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眼神却看向一旁的魂哥哥,期望他能开口说服哥哥,可是,御魂就像是没有注意到是的,丝毫没有开口的**。丰瑶见此,不由得小嘴一撅,右脚使劲的跺了一下地之后奔出了房间。
“小瑶,这是被我宠坏了。”丰言看着重新关闭的房门,无奈的叹道,“对了,御魂,你准备明天动手了吗?”
“恩,部署的差不多了。”
“那明日的继任大典到有意思了。”
“那摄魂阁阁主也在锁魂门内,他会不会插手这件事。”
御魂眼底泛起冷光,“暂时不会。”但是有虎在侧,不得不防。
“我与你同去。”长平坚定的说道。
御魂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只道一声,“好。”
他能看得出,不管出于何种理由,他阻止不了他。就像有些人永远无法理解堂堂空门掌门的三弟子为何甘愿脱离宗门成为一个女子的属下,但是他理解,不是因为他身为锁魂门的门主同样屈居于风兰君之下,而是因为这个女子身上有这样一种魄力让他们心悦诚服。
不管相识的缘由为何,但当初必然得到了双方的认可,而后才会诞生如此的羁绊。
在一旁的丰言看着两人的神情,心底泛起浓浓的高兴与感激,终于他不用一个人行走江湖了,是吗。御魂是他的朋友,但是为了不牵扯到他,他一般很少说江湖中的事,毕竟他只是一个酿酒的,御魂的想法他明白,也正是因为明白,他也从不会提及这些,他来,他们就高高兴兴的畅饮,他走,他就目送他而去。只是每当他看着他清冷的身影透漏出来的那一丝孤独,他心底的就止不住的哀叹,如果他也会功夫,如果他也可以抛下一起,是不是就能与他一起快意恩仇,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心无所依的要好。
不过真好,他现在终于有了同行的人那,真好,幸好...
“有什么事就传消息给我。”丰言对着两人说道,他就不去给他们添麻烦了,正面他解决不了,但是背后有什么事情他还是能抵挡一二。
“好。”
“我备好美酒,等你们回来,我们再来畅饮。”
“自然。”御魂嘴角微扬,一句话落,与长平直接出了屋门。
今日的锁魂门真是热闹非凡那,就连常年不带笑意的大长老罗承都难得的挂上了笑脸,更别提要成为门主的罗克才了。像他们这样的邪教继任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也不会邀请人来旁观,而这次却独独邀请了屈居在锁魂门之下的摄魂阁,自然门面要整的大些。
台上大长老罗承、二长老修术、五长老钟泰还有来观礼的鄂哲星已落座,台下锁魂门的众人已经站好,就等着仪式开始了。
罗承看着台下的众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眼角瞟到身旁随意喝茶的鄂哲星,脸上笑意不减,但眼底神色莫名,“现在既然大典正是开始。”
罗承宣布开始后,便退回座位。
二长老修术便走到台中央来,开始叙门规;而后又提到御魂身为门主如何不守门禁,如何勾结外力打算毁了锁魂门;接下来又为前掌门感叹不值,养了一条如何狠毒的白眼狼等等等等,最后引回正题,说克才如何有实力、才智,对锁魂门做了什么什么...
鄂哲星在一旁听着修术的长篇大论,还有那对御魂一声声的唾弃,心底止不住的嘲讽,果然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颠倒黑白,这是最不入流的手段,当然也是人们常用的手段,谁叫人性本疑呢。那么接下来,御魂你会如何做呢?这一局棋你会怎么下呢?
“下面有请新任罗克才上台,来接任门主令牌。”
几息之后都没有看到有人出来,修术眉头轻皱,当然此时皱眉的就不只修术了,在身后的罗承双目四扫,心底有些恨其不成才的样子,在这个时候人不出来,去哪了。
“在找他吗?”一道低沉冷酷的声音突然打破这暂时的寂静。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罗承瞬间把目光转向不远处的一棵上,黑衣墨发,周身透露着无情的气息,再看到他手中拎着的人,罗承更是按捺不住,“御魂,你这个叛徒,你干了什么?”
一时间众人神色各异。
鄂哲星继续喝茶看戏。
罗承、修术等神色冷然,带着几丝必杀的激愤。
而台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钟泰听到这道声音脸色愈显苍白,那晚上的人果然是他。
“还不把人放了。”修术面色不善。
“放人?当然会放,等我完成我的事情之后。”
“你想做什么?你已经叛门,如今还回来做什么。”
“叛门,居然是给我安了一个这样的罪名。”御魂冷笑连连,“不过有一点你们也许忘了,在我成为门主之时,上任掌门可是当众说过,锁魂门如何,任由我处理,所以锁魂门是存是亡,自有我来掌控,倒是你们,以下犯上按门规又该如何处置?”
御魂的话,让修术有些心虚,与罗承对视一眼,无声的统一,这个时候只能往前,铲除御魂才能唯一的解决方案。
罗承对着底下的人命令道,“还不动手,铲除叛徒。”
底下的人神色略显纠结,还没有时间容得他们细理,就只能在大长老严厉的盯视下对着御魂拔剑。
御魂丝毫无所动,从怀中拿出一物,面向众人。
众人一看到御魂手中的令牌,立刻恭敬跪拜,“尊门主令。”
罗承心底一阵咯噔,果然是御魂这小子偷换了令牌,一手拿过桌上的铁令,面上却装作很愤怒的吼道,“你们看清楚,这才是真正的门主令。”
“呵...是吗,大长老。”一句轻飘飘的反问,却满带不屑。
“废物。”罗承看着底下没有行动的众人,低咒一声,然后递了一个眼神给修术。
“放了克才,我放你一路。”
“可是我却没打算放过你们。”
“果然是找死。”修术直接飞身而上。
御魂冷哼一声,直接丢下手中的人,正面迎击。
罗承趁此接过自由落大体的罗克才,一探气息,脸上怒气更重,虽然他已料到可能会是这种状态,只是亲眼证实还是让他气愤难耐。御魂,不把你大卸八块,难消我心头之恨。
“今日的事到让鄂阁主见笑了,还请鄂阁主先回房休息,我锁魂门要先处置内患。”
“无妨,那我就先离开了。”鄂哲星看了看凌乱的场中,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笑意,竟直离开。
看着摄魂阁的人离开,罗承心里微畅,今天他就要好好清理清理锁魂,不管是御魂,还是那些不忠之人,一个也不会留下。罗承暗中打了一个指令,一旁的空气有轻微变动,瞬间又归于平静。
御魂与修术打的不可开交,但罗承心里明白,恐怕修术坚持不了多久了,御魂的内力全全来自上任门主的传承,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空有其力的小子了,不过只要再坚持一会儿,等他暗中培养的人来了,必要让他毁的彻底。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人依旧没来,这让他神色难明,看着有些落败的修术,罗承再也按捺不住,一个纵身,插入战局。本来他不想亲自出手,当着众人的面,二对一,怎么说都有些不好,不过,如今也顾不了这些了,大不了把这些人全部清除了,反正也不过是一群废物。
御魂眼中带着明显的凌厉、不屑,之前罗承的动作他不是没有注意到,他的想法他清楚的很,想要大清洗幻城他的人,那也得让他有人可换才行。
御魂剑招越来越快,越来越狠厉,所幸他内力浑厚,以一敌二,还不至于立马落败。
此方激战愈浓时,锁魂门后山深处的战斗更是激烈。
长平手中的剑快速翻转,虽然因为之前的伤动作幅度减少,但招招直击要害,招招见血。
再来之前,他就与御魂已商议好,兵分两路,御魂正面击敌,他则和其他人先把罗承这隐藏的势力铲除。他们动作必须要快,要不然只留御魂一人对抗锁魂门的几位长老,胜算太小。
至于兰君,长平很确定,她不会死,如果她能来,她必然会直接来锁魂。御魂的事便是她的事,那自然也是他的事。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执剑向前,剑指苍穹。
第四十三章 修罗宫成立,与慕容英决裂?
“御魂到真是有几分本事。阁老,风兰君如何?”在暗处看戏的鄂哲星看着场中三人的交战,悠闲的问道。
“在其上。”
“哦,风兰君居然更胜御魂,呵呵,这个女人倒是让我几分兴趣了。”
身后的灰衣老者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男子的侧影,好像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人。
女人是一种毒药,却让人犹如饮鸩如蜜,私心里他并不希望少主对风兰君感兴趣,因为一个能令策主敢兴趣的女人是危险的。
“另一边情况如何?”
“还在交战中。”负责传送消息人恭敬的答道。
“恩,没想到这罗承野心还不小,居然私下培养了不少人。”
“阁主,长平也在其中。”
“恩?”鄂哲星神色微冷,长平,跟在风兰君身边的长平,没想到他也在,那么看来御魂还是会选择风兰君的了。若是这样的话, 这锁魂门可就不能由御魂来管理了。
阁老听此,也不由得深思,当时对于长平,他到没怎么在意,但是长平是风兰君的属下这一点毋庸置疑,他在此,难道说风兰君也在此,可能吗?自己出的手,他自然知道他下手的力度。
“派人去协助罗承的人,记住,不得暴露身份。”
“是。”
刚听到属下的回应,鄂哲星就看到他直接躺在地上,不禁眉眼低沉。
阁老亦是神色微戒的轻声吐到,“有毒。”
鄂哲星看着不远处同样处在暗处的黑衣男子,面上又重新挂上笑意,“还真是说谁谁到那,是嘛,风家大小姐。”
“鄂哲星。”
“没想到风小姐还记得我。”
“见过的人,我自然不会忘记。更何况,在空山还同行过。”
“想不到,那时我就给你留下了这么深刻的印象那,真好。”
“自然,欲置我于死地的人,我怎么样也得知道下。”风兰君扫了一眼一旁的阁明天,淡淡的说道。
“说的也是,不过,风小姐这见面礼也挺不错的。”鄂哲星言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人。
“鄂阁主也知道我受伤了,对于受伤的人来说,能省一些力气就省一些吧,反正也没有伤到鄂阁主。”
“呵呵,真是调皮。”鄂哲星指了下场中似有些落败之像的御魂,继续说道,“怎么,不去帮忙?”
“你不去,我自然不去。”
这话让鄂哲星眉眼高高抬起,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原来风小姐这么看中我,这像不像就是传说中的夫唱妇随?”
“鄂阁主这是得癔症了吧。”
“哈哈...没想到和风小姐聊天,这么有意思,今日我就不打扰了,随时欢迎风小姐来我摄魂阁做客那。”鄂哲星调笑着,然后悠闲的越过风兰君远去。
风兰君看了看离开的两人,淡漠不语。
“咳咳...”在再也见不到风兰君身影后,鄂哲星抑制不住的轻咳。
“少主,你怎么样?”阁老赶紧从怀中拿出一粒药给他服下。
“没事。”这风兰君还真是一朵带刺的。
“少主,其实刚刚...”
鄂哲星挥挥手打断了阁老的话,他知道,如果当时让阁老出手,定能拿下风兰君,只是就是突然间他并不想这样做。
“你最好不要再招惹她。”一道低沉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哼,”鄂哲星看到来人,冷哼一声,“你还是来了。”
澹台策看着满身压抑气息的鄂哲星,心底微微叹了口气。
“我只是来给你提个醒。”说完这句,也不等鄂哲星的回答,澹台策几个纵身,消失不见。
“混蛋,你给我站住...”林中响起了鄂哲星的嘶吼声,但回应他的只有数只被惊吓到的鸟叫声。
阁老看着这两人每次一见面,就这样不欢而散的场景,心中泛起浓浓的无力感。
每一个现状的形成,必然是无数原因导致的结果。
不是谁都可以诉说,亦不是谁都可以理解的。
而此时锁魂门的战斗也接近尾声。
罗承看着有些落后的御魂嘲讽道,“御魂,你还是术后就擒吧,说不定还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那到不一定。”御魂话音刚落,就见长平等人奔了过来。
罗承、修术见此,心底有些微亥,这些人身上都带着浓重血腥之气,显然是刚刚经历过厮杀,而这明显不是他们的人,这人,难道是御魂的。
下一瞬这些人的行动直接证明了他们的猜测,直接向他们拔剑而来。
那因受伤自始至终都没有出收的钟泰此时见此,暗道不好,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的往外挪。就子啊他刚躲过众人的视线转过墙角时,就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那双眼很冷很冷,让他有一种立马回到台上的感觉,他宁愿对上御魂,也不想对上这双眼睛的主人,风兰君。他不明白,明明受了那么重伤的人,现在怎么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
“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聊聊了,五长老。”
“我...我...”我了半天,钟泰也没有说出一句话,他该说啥,他还能说啥,自己曾两次杀她,现在落在她手里,他还有什么就好说的。
锁魂门的内乱自然以长老派的全灭告终,自然大清洗是避免不了的了。
本来在御魂看来,锁魂门灭了就灭了,他也不会再当着锁魂门的门主,真心跟着他的这些人他亦为他们做好了打算,放他们自由,或是归于风兰君。但风兰君却并不这么认为,锁魂门本来所处就极其隐秘,让这里这样空着实在是可惜。
所以,最后在综合考虑下,风兰君决定继续保留这里,只不过江湖上确实不在有锁魂门,而是属于她风兰君的修罗宫,御魂长平则分属左右护法,她要建立真正属于她自己的势力。从今以后,她的另一个身份就是修罗君王,君天。
风兰君把一些事项安排了下去,其他事情全权交由御魂长平处理。
风兰君独自坐在修罗宫的一处悬崖边,之前从钟泰那里得知的消息让她有些在意,他之所以与摄魂阁合作,是因为别人的命令,而这个别人是谁,他不知道,只知道是外域的人。
外域又一个陌生的词,直到不久后她才明白所谓的外域,其实正是冷幽岛那方地域的真正称呼。
“宫主”长平略显急切的走了过来,“有些关于阎罗殿的消息传来。”
风兰君以为是莫无天来的飞鸽传书,接过纸条,嘴角微微上扬的笑意立刻隐退,江湖上多个门派一夜被灭,五大门派要聚首,矛头直指邪教,确切说是直指阎罗殿。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没有查到,这是还是丰言偶尔听到别人提及。”
“不用查了,这事自然有人知道。”风兰君面色微冷,“宫内由你们搭理,我先离开一阵子。”
“主子,我随你去。”
“不用。”说完,风兰君随即离去。
长平知道风兰君要去找谁,也就没有再要求跟去。
风兰君看了眼这安静却到处透露出奢华的小院,直接推开房门,走到桌前坐下,直直的看向随意的斜靠在床沿上的人,“理由。”
“咦,小君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慕容英那一副欠扁的样子笑得得意,“果然是我们心有灵犀嘛。”
“我不想问第二遍。”
“这么久不见,小君儿,你就不能不冷着脸嘛,看的我心啾啾然那...”看着风兰君那欲显不善的脸色,慕容英撇撇嘴,没有继续调笑下去,只是神色微正的说道,“当初可是说的,只是与风家有关的消息,这阎罗殿可不在你我协定范围内。”
风兰君看着慕容英一脸打定主意的样子,眼底微沉,说了一句,“是我强求了。”便果断离开,不带一丝犹豫。是她强求了,她与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而且就算他们之间有些交易,其实他们谁都能看得出,这交易对慕容英来说,真的没有什么大的好处,他之所以会答应,也许不过就是那一些兴趣。
看着风兰君决绝离开的样子,慕容英心底涌现出一股苦痛之感,而这感觉直冲口腔,让他止不住的咳嗽起来,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门主,”鹰三、鹰四在一旁担心不已。
“这风兰君也真是的...从来不为门主考虑下,门主受这么重的伤,不关心便罢,一来就质问,真当我们...”
“鹰四。”慕容英厉声喝道,对这些他自然知道,那一战让他的属下伤亡惨重,也只有他和鹰二侥幸逃脱,但是也只是侥幸,他内伤严重,鹰二到现在都还未醒,所以即使明知道离得不远,他依旧未能去找她;所以之前听到她过来,他心里是欢呼雀跃的,只是她开口的那一刻,却让他有一丝埋怨,对,他是埋怨的,虽然知道也许比起冥王来,他确实稍逊一分,但是...但是...哪怕只有一丝...
人果然是不能有所期待的,是吗?
到最后伤人、伤己。
是不是当初如果他没有去风家,便不会有如此的纠葛,他的心情便不会有如此的起伏?!
他后悔了吗?脑海中刚一兴起这个念头,慕容英便直接否定,不,他怎么会后悔。
他慕容英做事何曾后悔过。
可是,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后悔了,后悔为什么不拦下她,为什么不把她想知道的消息告诉她,那样他们是不是还能回到从前。
第四十四章 什么形同陌路,两不相欠,屁话
“咣当。”突然破门而入的声音直接惊了还沉浸在复杂思绪的慕容英和屋内的其他人。
鹰四听到声音立马转头骂去,“怎么做事的,不知...”当注意到来人是谁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
慕容英略带错愕的看着重新出现在门口的风兰君,一向自认聪明的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
风兰君面无表情的直接走到慕容英面前,居高临下的说道,“脱衣服。”
“昂?”这一句直接比她的突然出现还要来的震撼。
“怎么难道还想让我亲自动手。”
看着风兰君如此冷酷的神情、听着她如此强势的话语,慕容英突然笑了,由心底而发,前所未有的开怀,就好似突然间所有的杂乱都已消失不见,胸腔中有什么东西撑得满满的。
“我自己来就是。”慕容英笑得满脸灿烂。
说完,就伸出双手开始解衣服,动作优雅万分,同时眼睛不离风兰君。等到他终于慢条斯理的扔掉衣服,露出挺拔性感的上身时,看到风兰君依旧面无表情的脸,不禁暗中撇撇嘴,还真是一个不解风情的女人。
风兰君盯着慕容英裸露的上身,看着胸前那刚刚愈合的伤口,很深很长,差一点就划到心脏,其他大大小小的伤口自是不必多说,只这一条就能看出当时的场景应该是怎么的惊险万分,这还只是从外看来,内里不知道有多深重。
风兰君走近了几分,细细的看着那个伤口,手快速但却较为轻柔的摁上,嗯,慕容英轻闷一声, 那看似刚刚愈合的伤口又再次流出血来。
一旁的鹰四一脸担忧,就要说明,却被近旁的鹰三一个动作等憋的回去,只能有些愤懑的盯着风兰君。
对于其他人如何,风兰君自不会在意,她只是看着慕容英胸前的这道伤口,眼底微冷,“躺好。”
早已明了风兰君意思的慕容英自然不会反抗,很自然的躺在床上,丝毫不在意裸露的肌肤,还有那道触目的伤口,脸上笑意不减的看着风兰君,一副任君采的样子。
“把烛台拿过来”风兰君头也不回的吩咐道。
鹰三立马递上了烛台,放到床边的小桌上。风兰君医术如何,他做消息的自然是知道的最清楚,如今有她出手,自然是最好不过,这样门主这许久不见好转的伤口才会好的快些不是。
风兰君拿出一把小刀,用火焰烤了烤,直接就往慕容英胸口的伤口剖去,一点点把刚愈合的伤口重新撕开。慕容英脸色愈加苍白,但眼底的笑意却是愈来愈浓。
终于反应过来的鹰四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家门主的脸色,心底不禁又埋怨起风兰君来,活生生的让自家门主忍受这种疼痛,这风兰君是做大夫的,就不能先给主子吃点止痛的嘛。如果她知道风兰君是故意的,他非得跳起脚来不可。
胸口的疼痛一点点的传来,这样的煎熬让人有一种恨不得直接死了的想法,慕容英却似剖的不是自己般,只是静静的看着近在咫尺、神情专注的风兰君,想着时间若是能就此停住,该有多好。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风兰君把伤口重新清理干净,又拿出两粒药碾碎后撒上,最后直接用早已备好的绷带给他包扎好,才收回手。
做完这一切后,风兰君不言一语,直接朝外走去,只是在路过屋内那张雕花檀木桌时留下一个青花瓷瓶,“三日一次,一次两粒,涂在伤口。”
看到风兰君马上就要出了房门,一向有些慢半拍的鹰四这次倒是反应迅速的一步窜到门口,略带恳求的说道,“风小姐,你能不能也救救鹰二?”
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虽然他们早已做好了随时丧命的准备,但是鹰二是他们的兄弟,是他们曾经浴血奋战的兄弟,若有一丝可就他的可能,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他们都要试试。
但是这样的恳请,这样的情义,都依旧无法让风兰君停下脚步。
鹰四等人原本升起希望的心又突然间摔回原地,狠狠地。
看着风兰君的身影就要消失不见,慕容英心底微叹,轻声的唤了一句,“兰君。”
这犹如低喃的声音,却让风兰君的脚步微顿,然后还不等慕容英说什么,风兰君直接应道,“好。”
众人见风兰君答应,自是欣喜不已,也顾不得思索为什么风兰君前一刻刚拒绝,下一刻便又同意的缘由,急急忙忙上前为风兰君带路,不论如何,只要她答应了就好。
被忽略的慕容英此时内心愁结万分,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眼中是他不曾有过的复杂。
从今以后,便是形同陌路,两不相欠吗?
“鹰一。”
空荡的房间内突然多了一道身影。
“拿纸笔。”
...
“主子,我来写。”鹰一看着慕容英写字的动作时不时牵扯到胸前的伤口,忍不住说道。
“不用,你继续研墨。”
鹰一神色深沉,对于慕容英的脾性他自然了解最是清楚,当下也不再开口。他作为鹰卫之首,却没有护得自家主子安全,每每想到此,心中就难以抑制的泛起自责和杀气。
慕容英把最近江湖上几个门派被灭门的事情、五派大会的事情、阎罗殿如何被牵扯到其中的事情、还有那日他所遇到的事情等等细细写了下来,等他写完的时候,已日渐西斜。
“主子,鹰二醒了。”还没有看见人,鹰四的大嗓门就已经嚷了起来。
“嗯。”慕容英笑笑,她若出手,怎么会治不好呢,对此,从初次见她,他就没有怀疑过,“告诉鹰二,让他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不用操心。”
“知道了,主子。”
“风兰君呢?”
“风大小姐已经走了。”鹰四略显尴尬的说道,这风大小姐不知在想什么,救了人就直接走了,走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哦,走了。”慕容英神色有些淡然的看着桌上刚刚写的满满当当的几张纸,面色无波。
“我去把这些拿给风小姐。”鹰一看着自家主子一副神色不明的样子,直接开口,作为旁观者,自家主子的心思他岂能看不出来。
在许久得不到回答之后,鹰一就直接当做自家主子默认了,上前便开始收拾起刚刚写完的这些纸张。
也就在此时,慕容英面上带上明显奸诈的笑意,“这些东西自然由我亲自拿给小君儿。”
什么形同陌路,什么两不相欠,全他妈都是屁话。
这一辈子就这样纠缠下去,也总比相见而不相识的好。
“主子,你的伤。”
“我自有分寸。”
风兰君从慕容英处出来之后,直接回了修罗宫,用一夜的时间把修罗宫今后发展的方向,以及如何发展,如何壮大等整理出来,直接交给御魂、长平两人。
两人还来不及感叹,风兰君就直接说明情况,修罗宫的发展由两人全权处理,而她要有其他事要办,要出去一趟,短时间内可能回不来。
御魂、长平两人早已知道风兰君离开所为何事,自然不会阻拦。只是两人都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与你同去。”察觉到身旁之人与自己有同样的打算,两人不约而同的看了对方一眼,眼中寓意明显。
风兰君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不用,修罗宫刚刚成立,自然有很多事情要做,你们两个缺一不可。”
“可是...”
“我不会有事。”
“好。”最后两人只能沉声应答应,但是心里的信念却是越来越强大:他们会尽快让修罗宫发展起来,尽快成为你最有利的后盾。
风兰君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悄然离开。对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是很清楚,但是既然与阎罗殿有关,她自然不能置身事外,此刻,她离开,正是打算先去找莫无天。
从修罗宫出来,风兰君一路疾行。
才行了片刻,风兰君便看到前方一辆正停在路中央外表简单的马车,还有驾车的位置鹰四那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和另一个不常见的男子,鹰一。
似是鹰四说了什么,车床突然打开,慕容英的头伸了出来,脸上依旧带着有些痞痞的表情,笑意冉冉的唤到,“小君儿。”
风兰君眼底微冷,本打算越过的动作突然一滞,竟直朝着马车而来,看着慕容英因为刚刚的动作而导致一直敞开的胸口有些渗血的迹象,风兰君的脸色泛起冷俊,右手直接扣住慕容英的脖颈,无情的说道,“你既然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一直注视着风兰君动作的慕容英自然知道她那一眼的含义,虽然掐住脖子的手在不断用力,但他却笑得更加灿烂,“怎么会想死呢,我还要陪着小君儿呢。”看着风兰君无所动的神情,慕容英略带委屈的说道,“更何况,门中的都是大老爷们,不动包扎,当然只能麻烦小君儿了,我这,完全是为了活命那。”
一旁的鹰一、鹰四嘴角抽搐,门主这是在撒娇嘛,好冷,这么想着不禁的打了个颤抖,况且虽然他们都是大老爷们,但他们下手也有轻重好吧,不会像风兰君昨天那样的包扎的手段,看着感觉都在受罪。
似是感觉到车外两人的想法,慕容英一个眼神过去,两人立马背过身去,其实他们还真怕风大小姐一个用力直接要了门主的命。
许久之后,风兰君终于收回手,“下不为例。”
“好。对了,这个给你。”
风兰君接过慕容英手中的几张纸,神色莫名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快速略过纸上的内容,眉间微蹙,便直接上了慕容英的马车,安然的坐了下来。
慕容英笑意不减,看着她坐好,才对鹰四说道,“走吧。”
第四十五章 呵,**裸的诬陷
最近江湖上风声云动,一件件、一桩桩血案,那隐藏的线索一丝丝、一条条都直指阎罗。
盟主令的发出,五大门派的召集,表面是要齐聚众人,差个水落石出,其实暗里已经把矛头指向阎罗。不管到底是不是阎罗殿所谓,单凭他作为邪教,更何况是邪教之首,也早已容不下他。
自古,正邪不两立。
逍遥派、药王谷、试剑盟、武宗、空门五大门派自收到召集令后,都立刻派人前往,冀中,那是一处富饶安稳的地方,试想,有武林盟主坐位的地方,怎么不会安稳?
人们在江湖上奔波,到最后不都是在求一个安稳吗?!
只是,这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安稳?
心不定,哪里都是变动;心若安,纵使泥淖亦是温床。
莫无天看着满地的血色、杂乱的尸体,面上无波,眼底深处却翻滚着一丝肃杀。
又一个刚刚被灭门的,均是一剑毙命,引他前来,是为了让他落实这罪名吗?
哼。
莫无天甚是不屑。
“啊。”一道惊恐的声音突然在不远处响起。
在四处探查的冥雨、冥日等人立刻扭头看去,只见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双目微睁,正一副惊恐的样子蹲坐在地上,左手撑地,右手颤巍巍的指着地上死状凄惨的尸体,哆哆嗦嗦的对着他们说道,“你…你们…啊,杀人啦…”
冥雨那张爱笑的娃娃脸,瞬间阴云密布,就要一个飞身扑过去制住此人,而恰在此时那似乎听到呼喊声的人们顷刻都集聚了过来,看到此地的惨状之后,又立马四处奔离,边跑边喊,“杀人了,杀人了,邪教杀人了。”
“快跑啊,杀人了。”
“啊,阎罗王来索命啦。”
“快跑啊, 那是邪教之首阎罗殿的人那…”
“…”
阎罗殿的众人面色严峻,这摆明了就是**裸的诬陷,当他们阎罗殿是吃素的不成,想到这,他们就欲出手。
莫无天神色淡漠,语气清冷的说道,“不用。”
令行禁止,阎罗殿的众人立刻停下要奔出去的动作,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四散的众人。
莫无天再次瞟了一眼地上那些人的伤口,眼底微起波澜,稍刻,便径直带人离开。
不管是之前的谣言,还是今日发生的事情,有一点可以毫无疑问的确认,阎罗殿已深居旋涡的中心。更甚者说,阎罗殿已成为众矢之的。
弑杀、狠辣、无情、所过之处,生灵涂炭,这样的门派自当斩草除根,这样的人自当人人得而诛之。
这样的后果他们自然想得到。
虽然阎罗殿可在江湖称王称霸,但是寡不敌众的道理他们自然懂得,所以对着幕后之人,他们在心中不知道把他凌迟了多少遍。
不管身后之人的神情有多么凌冽 、肃杀,或是有多么愤恨,当前而行的莫无天始终淡漠无波,就好似这发生的一切都打破不了他的冷静,摧毁不了他的沉稳。
面对这样的境地,莫无天突然就想起了风兰君所说过的话:天要灭我,我便先灭了这天;地要覆我,我便先覆了这地。莫无天嘴角轻扬,他们果然是一种人,他们果然天生就应该在一起,一样的霸道,一样的骄傲。
越是困苦,越是高昂着头颅;越是凶险,越是斗志昂扬。
任天多高、地多广,我之存在便无天、无地。
“冥王,你们站住。你们邪教随意杀人,如今更是犯下这多桩命案,江湖上众人自然看不下去,今日我们这些兄弟便要为整个江湖请命,为民除害。”
来的真是快,阎罗殿众人心里不约而同的升起同一种感慨,不知道枪打出头鸟吗,还如此义正言辞,唯恐别人不知道吗。
冥雨冷哼一声,一步踏前,“呵呵,与我阎罗殿为敌,你们也配。”
如此不屑的语气令这些突然出现的人满脸胀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阎罗殿做下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自然天理不容,人人得而诛之...”
“不用跟他们嗦,像他们这样的人哪里还有什么人性,直接动手,不用留情。”那些人身旁的一个中年男子突然打断了同伴的话,眼中迸射出狠毒的光芒直直的盯着冥王说道。
在场的人也不多话,双方直接动手。
管他什么正邪,管他什么理由,只要站到了对立面,非死即生。
莫无天没有出手,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
那之前说话的中年男子见此,神色阴沉,几个纵跃跨过争斗的人直接向冥王扑来。但这样猛然的出击,眼中这样狠毒的光芒,依旧得不到冥王的注意,似乎在冥王的眼中,他根本就不值得在乎,不值得冥王施舍一个眼神。
直到攻击近在咫尺,冥王依旧不动如松,同样不曾参与到战斗中的冥日此时却突然出手,凌厉非常,对他们的王出手,你们还没有这个资格。
正在战斗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不远处又有一批人马急匆匆的赶来,此次为首的是个女子,还是个容貌颇为清幽的女子。
“请冥王手下留情。”该女子声音略显清冷的说道。
敢在这个时候插手,还是让他们王手下留情,他们到是好奇这该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有如此胆量。
冥雨一见之下,嘴角划过一丝冷笑,居然是试剑盟的人,还居然是试剑盟那位素有江湖第一美人之称的世灵儿。
阎罗殿的众人见他们的王似是未听到一般,没有任何回应,也集体忽视这突然出现的人,手中动作不停,只是心中都多了一丝防备。
他们阎罗殿可不是被吓大的,纵使千军万马而来,他们亦勇往直前。
世灵儿看着面前依旧没有停手意思的冥王,眉丝轻皱,看着冥王清冷坚定的说道,“我相信冥王的为人,是便是是,不是便是不是,冥王有这样的能力,亦有这样的魄力;况且阎罗殿虽为邪教,但一直是敢作敢为,在这一点上,我很是佩服。”
一句话,说的阎罗殿众人都是侧目不已,对这所谓的正教中的女子态度明显好了几分。
“事实还没有查清,便认定这件事是阎罗殿所为,这是他们的不对,而且他们已经受过惩罚了,能否请冥王网开一面。”
莫无天侧目看了一眼冷静自若的世灵儿,终于明白为何这人让他有那么一丝丝的熟悉感,原来她说话的语气与他的兰君有那么那么一点点的相似。
“杀。”莫无天面无表情的下令。
就是全似又如何,依旧不是风兰君。
世灵儿面色清冷,嘴角微微的泛白,眼底深处有一丝复杂的看着莫无天。
“小师妹,我们要不要出手?”世灵儿身后试剑盟的弟子偷偷的问道。
数道凌厉的目光刷刷的扫向说话的人,即使说话声音再小,在高手面前不过是一个笑话。
世灵儿看着场中已清扫完毕,正拿着滴血的长剑、诡异的盯着她们的阎罗殿众人,沉默片刻,声音清脆的说道,“亲眼所见也不一定为真,若阎罗殿真与此事无关,五大派也定不会诬陷,”视线重新集聚到淡漠而立的冥王身上,语气中不自觉的带着明显的坚定,“时间自会证明一切。”
其余人有些莫名其妙,证明什么?是证明他阎罗殿便是真凶?还是证明他阎罗殿不过是遭人陷害?
世灵儿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决然的转身,带人离开。
此刻有谁又知道她内心真实的想法,有谁又曾注意到转身时,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冷光。
“王?”
“她在做什么?”
“王后最近没有消息传来,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似的。”
“嗯?”莫无天眉头轻皱,面色微冷。
“是属下失职。”冥日立马表情严峻的认错。
“最近江湖上还有什么事发生?”
“今日刚传来的两个消息,一是武林盟主召集五大门派聚首,应该就是为了这几次灭门事件;再一件,”冥日有些神色严重道,“锁魂门改名为修罗宫。”
“修罗宫?”
“是,前段时间不知锁魂门出了何种事,在新门主继任时发生易主事件,其宫主具体是谁还没有查到,据说是一个嗜杀无情之人,名修罗君王。”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而且他还没有查到具体消息,是他的失职。
“修罗君王?什么人?”冥雨的娃娃脸上亦满是沉重,到底是什么人,居然不声不响的夺了锁魂门,对了,“王,王后不是也要去锁魂门吗,而且最近王后也没有任何消息,王后会不会...”
莫无天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因为他也想到了此,只是他的想法却与冥雨不同。
也许...也许真是她也说不定,莫无天眼底深处划过一丝笑意,她还要给自己多少惊喜,真是让人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
“去冀中。”莫无天沉声令道。
虽然对于王的决定,众人有些诧异,不过,他们自然不会反驳。
王的话,便是绝对的真理。
即使是去地狱深渊,他们也毫无畏惧、一往直前。
因为,冥王便是他们的信仰。
信仰之上,则一事,终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