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损兵折将
驿馆西院,一声巨响惊得侍女们呆立在一边,不敢再有所行动,恐惊了屋子中的那位主子。
“什么?全被杀了?”苏浅月不可置信地怒吼道。看着阿竟的一双美目似要滴出血来。
阿竟立在一边,站得笔直,微微低着头,垂下的眼睑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难道,我们派出如此多南商暗卫竟然不敌那小小的侍卫?”苏浅月不相信地再次问道。
一旁的阿竟竟然将头压得更低了,“公主,不是那侍卫的人。也不知是谁的人,我们才行动,便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绞杀了。那些黑衣人训练有素,应该是个组织,可是到现在为止,我们却没查出有关黑衣人的任何讯息!”说着,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了苏浅月。
听着阿竟的话,苏浅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本宫就知道那小侍卫不简单,单看那日东方盛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却不想他身边还有如此多高手。本宫当真是小看了他!”
“那公主,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苏浅月眼神定格在某处,冷笑道:“本宫就不信,他身边能围着铁桶牢笼不成?”
阿竟看着苏浅月的冷笑,脊背竟然有些发凉,还是稳住自己,“公主是想”
“黑川不接我们的生意,自有人来接!找人联系冥殿,这次我要那小侍卫魂断东晋,拿回龙渊!”苏浅月恶狠狠的声音飘出,格外刺耳。
圣天银川城,恭亲王府。
朱红的大门顷刻之间开启,原本极速奔跑的几匹马儿如利箭般飞身而来,却在看到门口雄伟的石狮后,猛然停下,马儿被突然拉住缰绳,似乎难以适应,竟然瞬间抬起前脚,在半空中飞扑了几下。
原以为那骑在马背上的人会被马儿掀翻在地,却不想只见一个挺拔的身影用力扯住缰绳,随着马儿的跳跃,上身轻微后仰,双腿却依旧稳稳夹住马背,稳坐在马背上。
马儿慢慢稳住情绪,安静了下来,那马背上的人甩开手中的缰绳,一个利落转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世子,您可回来了!”福叔急忙赢了上去,看着东方盛的眼神有些激动,又有些焦急,微微红了眼眶。
东方盛看着福叔微红的眼眶,抬手轻轻拍在了福叔的肩膀上,“不要着急,我都知道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福叔是自幼陪伴在老王爷身边,一身都在恭亲王府度过,也没有成家,可以说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在了恭亲王府,也是看着东方盛长大的,对这王府的局势也看得通透。老王爷被软禁在皇宫,王府一下没了个说话的人,他的心中可谓百般着急,一心盼着世子快些回来,现在看到东方盛回来,心中自然是落下了一些,因为他知道,世子可以将一切都处理妥当。
看着东方盛风尘仆仆的模样,眼中多了几丝心疼,招呼旁边的人:“快些给世子准备梳洗更衣!”
一旁的下人听见这话,急忙去准备了。
东方盛本想立刻进宫,可自己确实这几日一路快马加鞭,满身灰尘,略显狼狈,这样去见皇帝,岂不是让人笑话,又要来一句“衣冠不整,有失仪态!”
东方盛回府,就像给整个恭亲王府吃了颗定心丸,原本还惴惴不安的下人们都安静了下来。
两刻钟后,东方盛从听风院走了出来。一袭绣有腾云文滚边的对襟蓝裳,腰间扎金色丝纹带,满头黑发用鎏金冠固定,修长的身姿透出与生俱来的贵气,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俊美绝伦的脸庞依旧耀眼,只是一双幽暗深邃的眸子少了些许随意,却时时透着不可忽视的精光。
后面跟着薛五和薛三,手执长剑,一身冷气。
才到门口,那里便停着那辆精致的马车。
东方盛便径直上了马车,不一会儿,马车便在福叔的目送中越走越远。
马车行走在抚顺大街上,前往皇宫的方向。
“薛五,一切可准备妥当?”东方盛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
骑马走在马车一边的薛五听见东方盛的话,严肃地说道:“世子,一切准备好,等一下您进了皇宫,要是一个时辰还不出来,外面的人就立刻行动。”
东方盛坐在马车中似在假寐,轻闭着双眸,搭在膝盖上的五指却时不时敲击着,似在旁算着些什么。
马车缓缓行走在平坦的大路上,闲庭信步。
却不知何事,车子一下子停了下来,马儿突然站立似有不稳,晃动了一下,引得后面的马车也跟着晃动。坐在车中的东方盛像是睡梦中被猛然吵醒,眉头一皱,轻声问道:“连路都不会走了吗?”
薛五即刻下马,冲着马车轻声说道:“世子,是清溪郡主!”
那四个字此时就像是金针一般,刺入了东方盛的神经,一直没睁的眼睛在薛五的话中缓缓睁开了眼眸,一丝杀气略过,“哦,没想到她还挺自觉,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第六十一章 暗杀来袭
“盛哥哥,你回来了!清溪一听到你回来的消息,就迫不及待赶来见你了!”清丽的声音传出,却惹得东方盛一阵不舒服,听她叫了这么多年的“盛哥哥”,此时听着却刺耳的很,也恶心得很。
东方盛没有起身,而是示意薛五拉开了马车的车帘,外面的情景尽收眼底。
夏清溪看着坐在马车中的东方盛,依旧俊美无双,而且这次回来看上去却像是和原来有些不一样,要说是哪里不一样,却也说不上来。
“盛哥哥,你此去东晋,一去就是好多天,一切可还顺利?”夏清溪眼神一直流连在东方盛的身上,看到东方盛抬眼看向自己,一时间却有些害羞,微微低下了头,两颊有些微红发烫,再配上今日特意精致的装扮,格外漂亮。
看着夏清溪那一脸娇羞的模样,东方盛眼底却露出了些许嘲弄,生平最讨厌无脑之人,眼前人的无脑更是可恨。
“清溪郡主,别来无恙啊!”东方盛莫名的出声,还是如此生疏客套的话,令夏清溪有些许不舒服,也多了些许陌生。
“盛哥哥,清溪这些日子一切安好,有劳盛哥哥记挂了!”清溪乖巧地说道。说着抬眼再次看向马车中的男子,看到对方的眼神锁定自己,双颊更红了。
“哦,听闻夏将军已经请示皇上为清溪郡主赐婚,想来皇帝定会为郡主觅得一位上乘佳婿。”这话一出,原本满脸娇羞的夏清溪一下子愣住了,自己从未听见这事,可盛哥哥没必要说谎骗自己,难道父亲瞒着自己请皇上赐婚,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随意看了一眼,看到夏清溪的脸色变了又变,东方盛却不想再说什么,做了错事就要付出代价,这是真理,她的代价马上就要来了。
“本宫还有事,就先告辞了,郡主请自便!”东方盛威严的声音一出,薛五便抬手一挥,车帘放下,马车队伍便再次向前行进,朝着皇宫一步步迈进。
凤仙楼的生意太好,流烟忙前忙后,将一切事宜打理得井井有条,颇有点掌柜的意味,这样一来,寒心便有更多的时间忙自己的事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龙都开始陷入沉睡当中,凤仙楼终于关上了门,准备打烊了。
寒心却似乎精神倍好,拿了个酒杯,提着个酒壶飞身一跃,上了房顶,坐在凤仙楼的顶上,对着硕大的圆月自斟自酌,颇有几分文人骚客的情怀。
流烟站在窗边,抬头看向屋顶上的寒心,“公子,大晚上的还喝酒?不是该早点休息了吧!”
寒心垂眼看了一眼流烟,却依旧抬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本公子今日还有一件事要做,否则睡不踏实!”
听到这话,流烟再看了一眼屋顶上正喝得尽兴的寒心,无奈地摇了摇头,以为公子说的都是醉话,便关上了窗,不大一会儿,房中的烛光便熄灭了。
寒心对着月亮自饮自酌,不大一会儿,原来满满的酒壶便见了底,像是根本没有察觉似的,寒心继续抬起手要为自己再斟一杯,才发现被倒过来的酒壶压根滴不出一滴酒,只得讪讪将酒壶扔向了一边。
酒壶在空中翻腾几下,便掉在了地面,发出了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嘹亮,也不知是否惊动了沉睡中的人。
颤颤巍巍的寒心从房顶上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身子似乎一下子就会滚落地面,可在空中摇摆几下又稳稳站住了。
墙角的树枝在皎洁的月光下竟然露出了鬼魅之态,被微风一吹,轻轻摇晃,更添了几分诡异。
只见黑影一闪,寒心的目光稳稳定在了摇晃的树枝旁,朦胧的眼睛像是要极力看清楚那处的东西,锁住了墙角。
纵身一跃,便由凤仙楼的屋顶飞出,几个翻腾便来到了相隔较远的龙都大街正中心。
街上的落叶在风中翩然起舞,卷起一阵阵冷冽和萧瑟。
寒心却稳稳站在了路中心,侧耳听着那疾步奔来的脚步声,嘴角慢慢勾起丝丝冷笑,耐了这么些天的性子,终于是按耐不住了。
随着落叶飘飞的声音,大批黑衣人从天而降,将寒心团团围在了中间。
一女子模样的黑衣人,看着通身淡定的寒心,美眸中早已喷洒出狠辣的杀气,巴不得一下子冲上去将对方剥皮抽筋。
第六十二章 给个教训
满头发丝在风中飞扬,风声鹤唳之中,寒心看向围在自己周遭的一众黑衣人,眼角散发出了肆意的笑和无尽的张狂,很不屑地看了一眼那躲在黑衣人后面的女子。
苏浅月看到寒心眼中的不屑,一下子火上心头,那剧毒的目光死死盯着矗立在中间的人儿,大声吼道:“给我杀了他,谁能取得他的人头,酬金加一倍!”
话音才落,黑衣人纵身而来,手中的长剑散发着阵阵寒气。果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动作一致,招式狠辣,刀光剑影中,苏浅月露出了阴毒的笑,似乎看到了寒心身首异处的样子。
寒心今日步子稍有摇晃,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出手格外顺畅,格外利落。可是那黑衣人就像苍蝇般群攻而来,寒心迷离的双眼中,身形又摇了摇。
苏浅月原本站在一边,看着面前的打斗,可是看到黑衣人迟迟拿不下寒心,顿时一心急,再看到此刻寒心的步伐稍乱,便再也按耐不住,飞身而来,加入了战斗。
看到那飞身而来的身影,寒心冷冷一笑,一个后空方避开黑衣人,却迎着苏浅月扑面而来,反手便是几个耳光,用足了力气。顿时,只见原本的美人脸上一下子便落下了几个手掌印,还肿的老高,两颊瞬间便不对称了。
苏浅月像是被打蒙了,活活愣了片刻,待反应过来时,漂亮的脸蛋早已惨不忍睹,顿时怒发冲冠,一把将身边的黑衣人推在一边,夺过手中的剑,便再次冲了上来,朝着跟黑衣人打斗在一起的寒心再次冲了过来,嘴巴还不断在重复着:“你敢碰本宫的脸,本宫要杀了你,杀了你!”
寒心看着冲过来的疯女人,满眼的嘲讽,不慌不忙,运足内力,一闪一避,便将身边的黑衣人震得散落四周,反手一掌,活活将狂奔而来的苏浅月推出了几丈远,砸在了地上,吐出几口鲜血。
大批黑衣人爬起来,再次袭来,这次寒心的耐心似乎被耗尽了,握在手中的龙渊快速旋转,滔天的杀气在风中翻滚,只见条条血痕挥洒在空气中,顷刻之间,一地的尸体映入眼帘。
苏浅月用尽全力撑起身子,可看见的却是不断滚落的黑衣人,眼睛一时瞪得老大,不可置信地看向寒心,“怎么会?”
寒心却像是故意似的,眼神锁定倒在地上的苏浅月,一步步走来,那略微摇晃的步伐却像是一步步踏在苏浅月的心上,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公主,竟然也开始颤抖着身子,往后缩。
可无奈身体受伤太重,移动半天,却依旧还停在原地。
寒心走到苏浅月面前,停了下来。
看着这个一直高高在上的公主,此刻狼狈的样子,却也生不出任何同情之心。
“你要是今天敢伤我一根毫毛,我父皇不会发放过你的!”都已经命在旦夕,苏浅月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却一点没变。
寒心听着她那威胁的话,却莞尔一笑,俊美的脸庞上一丝讽刺的笑,格外醒目。顺势蹲下身子,吓得苏浅月身体一抖,“你想干什么?”
只见寒心抬起手中的龙渊,那龙渊刚刚杀了那么多人,刀面上早已沾满鲜血,大股刺鼻的味道令人作呕。
看着那还在泛着杀气的匕首,苏浅月只觉得寒毛直竖,一直想得到的东西就在眼前,可自己却一点都不想要,也不敢要。
寒心看着手中还在滴血的龙渊,却顽皮一笑,朝着苏浅月的方向伸了过去,吓得苏浅月一下子闭上了眼睛,呆在原地。
待反应过来,才看到寒心将龙渊一下一下挨近自己的小脸,脸上的冰冷触感在提醒自己,对面的男子正在把自己的脸当成擦拭匕首的抹布,用自己的脸将刀身的血擦干净。
“不要动哦!不然这匕首一歪,你的小脸可就完蛋了!”像是故意似的,寒心边擦着匕首,还边说出这样的话,吓得苏浅月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个不注意,自己如花的脸蛋将不复存在。
不断反复擦拭,直到龙渊的整个身体已经干净,寒心才缓缓收了手。
看到那亮晃晃的匕首已经离开自己的小脸,苏浅月终于松了口气。
寒心小心翼翼地收起了匕首,再次看向苏浅月,“以后,不要再把心思动在我身上!否则,他们就是你的下场!”说着,瞟了一眼身后满地的尸体。
那轻飘飘的话,此刻听在苏浅月的耳中却如同千斤重,吓得她不断点头,像小鸡啄米一般。
像是得到了该有的效果,寒心起身,便迈着摇摇晃晃的步子,慢慢离开了天府大街。
满眼朦胧的寒心,边走还边嘟囔着:“要不是以后还用得着这女人,今日早该死了!”
苏浅月惊恐的看着那步伐迟疑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黑暗的尽头,都无法缓过神来。
好一会儿,阿竟带着几个侍卫才在天府大街上找到苏浅月,看着这一脸是血,满眼呆滞的人,不由吓了一跳。
第六十三章 狐狸一样的男人(一)
“公主!公主,您没事吧!”阿竟看着苏浅月那呆滞的样子,急忙问道。
问了好几遍,苏浅月无神的双眼终于有了些许光泽,看清是贴身侍卫,一把抓住阿竟的双臂:“快,快带本宫离开这!”
抖动的话语,苍白的脸色,一看就是受了刺激。
阿竟急忙将苏浅月扶起来,小心翼翼扶上了马车。
这边的寒心摇摇晃晃,往凤仙楼的方向走去。刚刚打架那么顺畅,也怕是借着喝了酒的几分酒劲,现如今架也打完了,浑身竟然松散了下来,走起路来更加摇晃了。远远看去跟大半夜醉醺醺走在路上的酒鬼无二。
又是一个踉跄,这次怕是要摔在地上了,寒心索性闭上了眼睛,也许摔一跤就清醒了呢?不然这个头一直昏沉沉。
向前扑去,已经做好了和大地亲密接触的准备。可半响都没感受到疼痛,寒心硬是将已经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了。
朦胧的眼中,只见自己以一种倾斜的姿态趴在一个结实的怀抱中,顺着怀抱往上看,只见一张俊脸在自己的眼中无限放大。
“你是”寒心看着面前的俊脸,慢悠悠的说道。
还没说完,却被身边的男人抢着回答道:“就是我,你没看错。”
“司徒烈!”三个字从寒心口中说出,听在司徒烈的耳中,只觉得格外顺耳,格外好听。
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在听到自己口中的话后,嘴角竟然勾起一抹该死的微笑,还无比好看,寒心就想一巴掌呼过去,这么想着,寒心索性就这么做了。
可是抬起的手却被司徒烈轻松握住,“阿星是被我迷住了吗?竟然主动投怀送抱!”这戏谑的话语却让寒心一惊,急忙先想司徒烈的怀中挣脱出来。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司徒烈搂在寒心腰间的手却再度紧了紧,将寒心的身体更加贴近自己。
看着寒心那醉眼朦胧的样子,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竟然被填满,仿佛只要她在身边,世间所有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了,哪怕没有富贵荣华,没有高官厚禄,甚至没有君临天下,竟然也觉得开心满足。
寒心看着那不断挨近自己的俊脸,和那似笑非笑的双眼,呼吸一怔,瞬间抄起另一只手迅猛袭向了司徒烈的右眼。再抬起自己的脚狠狠一脚踩在了司徒烈的脚上,顺势一个急速转身,便脱了怀抱。
司徒烈没想到寒心竟然当真这般狠心,竟然右眼上稳稳挨了一拳。
待抬起头时,只见那轮廓分明的俊脸上,竟然黑了一块,整只右眼早已乌青,可想而知寒心下了多大的狠手。
“狠心的猫儿,你打敌人吗?”司徒烈看着寒心问道。
在这种情形下,寒心的醉意早已醒了大半,“敢占我便宜,就是我的敌人。”
“要不是我扶着你,你早就摔倒地上了,恩将仇报!”司徒烈反驳道。
寒心一细想,好像是这样的,可是打都打了,难不成去道歉,心下一横,“我也没打你啊,就只是碰了一下啊,有必要斤斤计较吗?”
看着面前这个赖皮的女人,司徒烈竟然丝毫没法生气,只得闷闷说道:“我的眼睛都黑了吧!”
寒心再次看向司徒烈的右眼,一本正经地说道:“没有,我就只是碰了一下,哪那么容易黑!你想多了!”话虽这么说着,可是心底总是虚了那么一把。
要是再待下去,自己肯定会破功的,于是寒心眼睛一转,故意大大打了个喷嚏:“怕是夜深露重伤风了,要赶紧回去喝点药,告辞了!”
才说完,也不等司徒烈说下句,便急急忙忙头也不回地走了。
司徒烈看着寒心那逃窜的模样,竟然露出了狐狸一般的微笑。
回到驿馆,遗风看到司徒烈乌青的右眼,急忙上前问道:“爷,您受伤了?”
司徒烈看了遗风一眼,“没事啊!”
“那您这右眼怎么成这样了?”遗风再次问道。
“右眼?”像是想起了什么,司徒烈伸手轻轻扶在自己右眼的位置,才发现那里早已肿了起来,不由自言自语道:“真是狠心!”
“爷,您说什么?”遗风听见司徒烈的嘟囔,急忙问道。
“这右眼是被人误伤的!”听见这话,遗风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能伤主子的,据自己所知这天下寥寥无几,难不成还真遇到绝世高手了。
“属下即刻召集人马,为爷讨回公道!”遗风大声说道,敢伤主子,怕是活腻了。
司徒烈听见遗风的话,却摆摆手,“不用了,既然弄伤了,她总要做些什么作为补偿才是!”
这话听得遗风一头雾水,在看向司徒烈的态度,也是古怪得很。
第六十四章 狐狸一样的男人(二)
第二天一大早,寒心才打开房门,就看到门口早已来了个不速之客。
“你来干什么?”寒心瞪着眼前的男人,一想起昨晚这男人占自己的便宜,心中就很是不爽。
只见司徒烈站在门口,一脸微笑地看着寒心,虽然那右眼的乌青依旧明显,可却也挡不住他那通身的光华。
“阿星,昨晚打了人,难道不记得了?”说着,司徒烈还指了指自己那乌青的右眼。昨晚黑灯瞎火的,那右眼的伤痕不大明显,现如今在这明亮的光线下,真是想赖都赖不掉。
寒心将视线放在司徒烈的右眼上,目光一闪,“你自己在哪碰伤的,谁知道?你说是我打的,有证据吗?小心我告你诬陷哦!”
准备将这事赖到底,寒心挺直腰背,一本正经地说道。
司徒烈看着眼前这一脸赖皮的女人,突然间身子一倾,靠近寒心,凑在寒心耳边轻声说道:“那昨晚半夜,我是跟哪个女人在一块?要不要我问问你的侍女,你昨晚什么时辰出的门?”
寒心没想到这司徒烈竟然如此威胁自己,要是自己此刻不承认,那只要他一问,别的不说,自己这女子的身份不就透漏了。
“你敢威胁我?”寒心恶狠狠地说道。抬眼看向了站在一边的流烟,埋怨的眼神似乎在问:“为什么要放他进来?还带到这里来?”
流烟看见自家公子的眼神,虚心地缩了缩脑袋,再说眼前这公子长得这般好看,而且看上去也是个好人,一进来就直呼自家公子的名讳,肯定是公子的朋友,所以自己就一时昏了头将他带进来了。
可是看着自家公子此刻恼怒的样子,却没说赶走这公子的话,流烟一时满头雾水,也不知自己做对还是做错了,只得闷声不敢吭气。
眼看寒心已经软下态度,司徒烈竟然露出了一丝狐狸的微笑,那眼底的盘算闪闪浮浮。
“说,你今天到底什么目的?”寒心低声问道。
司徒烈却摆出了一副苦恼的样子,左思右想之后,慢悠悠说道:“原本这伤也不能全怪阿星,是我自己不小心。可是眼下我这伤确实很严重,所以只得让阿星做些赔偿。”
寒心听着这话,心中一阵轻笑,这司徒烈可是玄武堂堂的摄政王爷,什么没有,难道还贪图自己这小房小屋的?
“那请问,烈王爷,您想要什么赔偿?”寒心咬牙切齿地问道。
司徒烈环视了一周,似乎还算满意,“我这伤也算严重,所以在我这受伤期间,就住在这凤仙楼了,顺便就请阿星照顾我吧,直到我痊愈!”
寒心意外地看着司徒烈,此时的司徒烈在寒心眼中根本就是个无赖,想要赖在这里骗吃骗喝骗服务。
“好,那就按王爷说的办吧!我一定会好好服侍王爷的。”寒心说着,一脸狠毒地看着司徒烈,五指捏的咯咯作响。
“流烟,派人将客房打扫干净,欢迎烈王爷入住。”寒心吩咐道。
流烟一听,只得小跑着赶紧去做了。
不大一会儿,房间打扫好,司徒烈便光明正大地住进了凤仙楼。
此时的银川城,却沉浸在一片硝烟当中。
夏清溪听到东方盛的话,不敢置信地赶回了将军府。
才进门,便看到夏奇将军将几位大臣送出门,一脸说笑,刚刚应该是相谈甚欢。
夏清溪急急忙忙冲上前,一脸焦急,“父亲,听说皇上要给女儿赐婚,可是真的吗?”
夏奇将军看到自己女儿当着几位大臣的面,如此没礼貌,不由眉头一皱,不满意地说道:“皇上圣恩,愿意给你赐婚,是我们家的荣耀。”
夏清溪反应过来,看到几位大臣时不时投向自己的目光,只得将要说的话卡在了嗓子里,因为她知道自己父亲生气了,便识趣地略微欠身,以示礼貌,乖巧地站在了一边,直到夏齐将几位大臣送走了。
待几位大臣走远,夏齐终于折回目光,看着自家女儿:“没错,皇上要为你赐婚,给你找个好夫婿,这可是无比荣耀的事,是我为你求来的。”
夏清溪一听,急忙跪了下来,“父亲,您知道女儿自始至终只想嫁给盛世子,您就随了女儿的心愿吧!女儿求您了。”
夏齐听见东方盛的名字,语气更加强硬,“你死了这条心吧!那盛世子不过就是一个空头世子,没权没势的,你又何必执着呢?”
夏清溪却摇摇头,继续说道:“父亲,女儿不在乎,不在乎他是否有权有势,女儿就是喜欢他,此生就想嫁给他!”那坚定的语气,让夏齐将军一下子恼怒起来。
“不可能,我是不会同意的。今天起,你不准再踏出将军府半步,直到皇上下旨赐婚。”说完,夏齐将军便一甩袖子,转身走了,只留下夏清溪一脸悲伤地跪在原地。
圣天皇宫伫立在银川城的正中心,巍峨的城墙将外面的一切喧嚣挡住,里面的华丽阁楼数不胜数,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才到宫门口,马车便被拦了下来。
“世子,到了!”薛五的声音传来,坐在车中闭眼小憩的东方盛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起身下车,看着满眼的琳琅阁楼,东方盛的脸上闪过丝丝嗜血的表情。
一旁急急走过来一位太监,朝着东方盛行礼说道:“盛世子,您终于来了。皇上吩咐奴才等候多时了。”
东方盛眼角随意瞟了太监一眼,“走吧,带本世子去见皇上。”
那太监急忙点头应下,引着东方盛走向了大殿。
第六十五章 狐狸一样男人(三)
一步步走向大殿,脚步却越来越沉重,东方盛似乎能看到自己的父母当年是怎么跪在这大殿前请旨出征,保家卫国,将满腔的热血洒在了这圣天的大地上。
眼前越来越清晰,只见一座深红的宫殿矗立在眼前,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大殿门口树立的四根大柱上刻着条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张牙舞爪的气势就如同那殿内之人此刻的心情吧!
东方盛在太监的引导下进入大殿。
大殿正前方的龙椅上早已坐立一人,只见他金冠束发,一袭龙袍,霸气外漏,那不出奇的五官却不怒自威,天生的皇家之气。此人正是圣天皇帝东方淮。
看到进来的人影,东方淮的眼神一直锁定在东方盛身上,脸上的笑容却无法掩饰住他眼中的杀气。
东方盛站在殿中,抬眼看向那高座上的人,平静的眼中似乎根本不起一点儿波澜。
“盛儿,你回来了?”东方淮看着自己这和他父亲越来越像的侄孙,眼中的杀意更浓。
东方盛却没有任何行礼参拜的意思,冷冷看着龙椅上的东方淮,“皇上传召,微臣自当快马加鞭赶回来。回府才知,皇上已将微臣祖父接进了宫中,承蒙皇上照拂,现微臣既已回来,只希望早些接回祖父,还望皇上能成全。”
这话礼貌有度,给皇上留足了面子,却也是东方盛最后的忍耐。
东方淮瞧着这已经长大的侄孙,眼睛不由微微眯起,东方盛的话看似是给足自己面子,实则却早已透漏出威胁之意。
东方淮一时没有接下一句。整个大殿瞬间静的可怕,似乎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之声。空气中一时弥漫着硝烟的味道,只需一个***,战争一触即发。
“朕与你祖父本就是兄弟,你祖父多日称病,朕这次接他进宫,只是想和他叙叙旧而已。”说完,东方淮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扇子轻轻摆弄起来,由于手指力道太重,那扇子竟然发出吱吱的声音,恐一不小心就会烂成几节。
东方盛看着那被蹂躏的扇子,一抹嗜血漫上心头,想来这恭亲王府早被东方淮派人翻了个底朝天。因为这扇子乃是当年东方盛的父亲在出征之前,于东方盛裕五十大寿上送予寿星的贺礼。当年东方淮也见过。
东方盛的父亲死后,东方老王爷时时睹物思人,伤心不已,便将扇子高置在王府的仓库之中,还找了个极其僻静的地方。
现如今,这般物品都能被东方淮找出来,只能说明,他早已从恭亲王府来去自如。
“那不知皇上何时才能准许盛将祖父接回王府呢?”
东方淮却瞬间笑了起来,“朕与你祖父自然有很多话要说,怕也得多些十日。不过,既然你这孙子如此孝顺,那朕就给你个尽孝的法子。”
说完,正了正身子,看向东方盛的眼神更加锐利,“听闻恭亲王府有张图纸,是你父亲以前在塞外偶得,朕也甚是好奇,那就请盛儿将图纸带来,解答了朕的疑问,那朕自然就将朕这好兄弟,你的祖父亲自送回王府。”
东方盛看着东方淮竟然为了那一段谣言,便公然软禁自己的兄弟,逼迫自己的侄孙,心头的怒火更甚,低声说道:“微臣不知皇上说的图纸是什么东西,据微臣所知,恭亲王府自始至终就没有过这东西。”
听到东方盛公然直接的拒绝,东方淮却猛然一用力,那手中的扇子竟然哗啦一声,撕开了好大一个口子。
“你祖父身体似乎不太好,一入冬只怕要得场大病,应该要尽快接回王府疗养才是。”东方淮慢悠悠地说道,那平淡的口气,就如同在说今日天气如何一般。
恰在此时,只见一个身影从大殿的窗口一闪而过,快到难以发现。却被东方盛真切切看在眼里,紧捏的手指顿时松开了,原本稍皱的眉头也早已平坦,看向上座的东方淮,脸上一片笑意。
东方盛原本就长得英俊,此时一笑,顿时邪魅入骨,天地失色。
此时的凤仙楼中,寒心只差几巴掌呼在面前的男子脸上。
“阿星,我要用膳!”
“阿星,我要喝茶!”
“阿星,我要洗澡!”
“阿星”当司徒烈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寒心满心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了,朝着那声音的来源冲了过去。由于速度太快,竟然带起了一阵风声。
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再也控制不住,一脚过去,踢开了门便冲了进去,大喊道:“司徒烈,你有完没完”
话还没说完,寒心便止住了声音,只见司徒烈正欲将衣服穿上,寒心便冲了进来,还没将衣服系起,露出古铜色挺拔的胸膛,雄浑有力的臂膀,迷人的线条。
看到寒心愣住,司徒烈坏坏一笑,“没看够吗?本王的身材不错吧!”
寒心一回神,便急忙转身,吼道:“司徒烈,大白天的,你脱衣服干嘛!流氓。”
“我在我的房间换衣服,是阿星不敲门就闯进来,怎么能怪我呢?”说着,司徒烈还露出了一副委屈的样子。寒心原本的怒火只得憋了回去,无力地转身出了房间,一边嘀咕道:“要回去洗眼睛,洗眼睛!”
第六十六章 请君入瓮(一)
没想到,后面的司徒烈竟然朝着寒心的背影大声喊道:“阿星看光了我的身体,以后就要负责了哦!”说完,笑得更欢了。
寒心听着司徒烈那戏谑的声音,巴不得自己此刻长了四条腿,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没想到越急越乱,只见流烟从下面冲着上来,健步如飞,没看清楚前面的寒心,便一头撞了上去,幸好反应寒心反应快,一个侧身顺利避开了。
流烟急忙刹住脚步,却听到司徒烈的话,一时忘了正事,再看到寒心那火急火燎的样子,瞬间想入非非,看着寒心的眼神竟然透着几分暧昧。
虽说同性恋不被推崇,可是看到自家公子和那司徒烈站在一起,也是无比般配,俨然一道风景,流烟就忍不住各种歪歪。
瞧着流烟那略带暧昧的眼神,寒心一时才压下去的火,更大了。
“什么事,你如此着急?”寒心瞪着流烟说道。那凶狠的眼神,看得流烟一时胆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公子,有人来打架闹事!”流烟也一下子想起了正事,急忙说道。
寒心却冷冷一笑,自己这憋了一肚子的火正愁没出撒,现在到来了个现成的出气筒,不打更待何时。
“那就叫人给打出去啊!凤仙楼又不是怕几个小喽喽!”寒心大声说道。
岂料平时声音最大的流烟竟然偷偷看了一眼寒心这炸毛的样子,说道:“公子,那人吃了霸王餐不给钱,还说他是当朝太子殿下的表弟,我们要是敢碰他,他就马上去报官,让太子殿下来给他主持公道。”
寒心听着流烟的话,眼睛一转,瞬间笑了起来,“没事,给我叫上凤仙楼所有的护院保镖,把那班无赖,给本公子狠狠打出去,生死不论。”
流烟没想到公子听见太子殿下的名号,竟然是这样的反应,一时也想不透公子在想什么,还是按照吩咐去做了。
不大一会,凤仙楼中一阵打架争吵的声音,几个无赖便被楼中的打手拖着身子,给扔了出去。顿时,门口一片哀叫之声。
寒心站在三楼,看着下面的情形,一抹精光闪过眼眸。顿时朝着身后的流烟说道:“可让人去查了?”
“公子,闹事那人确实是当今太子殿下的表弟,只不过是萧家二房的庶子,占着家族的名声,整天惹是生非,欺压普通百姓。”
“还怕他不是,既然身份已经核实,那准备好请君入瓮!”寒心幽幽的开口道。
像是想到了什么,朝着流烟继续说道:“今日,凤仙楼闭门谢客,概不接纳任何一位客人。”
“是,我即刻去办。”流烟一溜烟跑下了楼。不大一会儿,整个凤仙楼便被清空,只剩下空荡荡的屋子。
临近下午,凤仙楼再次热闹了起来。
不过,这次热闹却是伴随着一阵叫嚣的声音。只见大门外,那刚刚被扔出去的流氓再次集结了大批手下,来势汹汹地站在了门外。
寒心原本还在小憩,被那司徒烈使唤了一早上,总算了可以休息一下。可是眼睛才闭起,却被这叫嚣声给惊扰了。
寒心缓缓睁开眼睛,起身,将稍有褶皱的衣服理了理,便走了出去。
萧家那痞子还在门口骂骂咧咧,“快给你大爷开门,再不开门我踹了啊!”
占着身边人多,那痞子也多了几分底气,叫唤声越来越大。眼看就要冲上前去踹门。紧闭的大门却悄然打开了。
只见寒心只身一人从凤仙楼走了出来,冷冽的眼神随意看了一眼那痞子。许是眼神太过于冰冷,那痞子原本还在叫唤的声音卡在了嗓子中,只剩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寒心。
“是哪个王八蛋在这里叫骂?”不想,寒心竟然直接骂道。
萧家的痞子没想到这清秀俊逸的小公子,脾气竟然如此火爆,回了一声:“是你大爷我!马上叫凤仙楼的老板出来,给本公子跪下磕头认错,否则,今天这凤仙楼就别想要了。”
寒心看着这碍眼的蹄子,冷冷一笑:“凤仙楼的老板没空,今日让我特意在此等候,只说会有一只疯狗上门乱吠,给些剩菜剩饭打发了便是。”
这话一出,那萧家的痞子脸色一下涨成了猪肝色,两眼瞪圆,怒目而视。
寒心却没任何停下的意思,继续说道:“不想,我等了半日,等来的还真是一条疯狗。”
第六十七章 请君入瓮(二)
“你说什么?”萧家痞子似不敢置信,在这龙都还敢有人不给他卖几分面子,顿时鼻孔冒烟。
寒心看着面前这小子被气的不轻,心情顿时大好,“不想这疯狗还是条耳聋的。”
萧家痞子再也控制不了,大声叫道:“好,敢骂我,今天少爷就把你打得满地找牙,还要拆了这凤仙楼。”才说完,朝着身边的帮手吼道:“给本公子上!”
大批帮手听见萧家痞子的吩咐,一下子捏起拳头,朝着寒心便冲了过来。
寒心却一直立在原地,脸上不见分毫的着急与不安,随意环视了周围一圈,用脚轻轻一勾,只见地上一根细细的柳枝便被勾到了空中,随即伸手捏住。
大批帮手都是五大三粗的大男人,这寒心瘦小的身体站在其中,只觉得单薄得很。
萧家痞子站在一边,看着寒心一下子被淹没在人群中,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似乎已经看见寒心被打翻在地,跪地求饶的景象。
寒心看着那大批涌向自己地痞流氓,手执细柳,从容应付。那不起眼的细柳枝在寒心手中就像长了眼睛一样,朝着那涌过来的人身上不断甩去。
只见大批人中,一个瘦小的身影灵活闪动,不到半柱香时间,原本气势汹汹的一大群人都被撂倒在地,翻滚扑腾。只见他们手上,脸上都布满了红色的条痕,条条破皮出血,疼得呜呜直叫。
而寒心却淡定地站在中间,那月牙白的锦缎长衫不见任何痕迹,依旧白的出尘。
萧家痞子似乎没料到寒心竟然如此厉害,看着寒心的眼神竟然带上了丝丝畏惧,原本挺拔的身子此时竟然稍稍佝偻,浑身发抖。
“怎么样?你找来这一堆废物有什么用?”寒心看着萧家痞子,脚步却向前走去,右手随意摆弄着那利器一般的柳枝。
萧家痞子看到寒心慢慢走来,身体抖得更厉害,“你不能伤我,我是当今太子殿下的表弟,是皇后娘娘的侄子,你要是敢伤我,就是重伤皇亲国戚,要被砍头的。”
寒心却像是没听到一般,慢慢走到了他面前,像是故意似的,大声吼道:“滚。”
那萧家痞子以为寒心要对自己动手,一下子被吓到摊在了地上,还尿了裤子。
寒心正欲说点什么,却见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凤仙楼的门口,马车该是出自大户人,而寒心却一样就认出了马车旁的侍卫,便是随时跟在太子凌炎身边的亲信,不由腹语道:“正主终于来了。”
一个小侍卫急忙走到马车旁趴下,车帘被掀开,凌炎从里面走了出来,踏着那侍卫的背,落了地。然后转身看向马车内,只见一只芊芊玉手伸了出来,接着便看见一个清丽的倩影从马车中走了出来。
寒心看着马车上那女子,平静的目光却也不起半点波澜,想不到这苏浅月恢复的还挺快,看来上次动手太轻了,后悔啊!
苏浅月觉察到寒心的视线,看了过来,待看清楚寒心后,眼中露出了几分惧意,身体微抖,再配上那苗条的身段,好一副弱柳扶风之态。
凌炎以为苏浅月身体虚弱,急忙扶了过来,顺势将苏浅月搂在了怀中。美人入怀,一下子便高兴了几分。
原本还摊在地上的萧家痞子,看到凌炎后,就像那即将要渴死的鱼瞬间回到了鱼塘,猛然起身,朝着凌炎所在的方向便冲了过去。
凌炎身边的侍卫看到有人冲了过来,立刻抽出刀子挡在了前面,吓得那萧家痞子即刻停住了脚。
“表哥,表哥,是我啊!”萧家痞子朝着凌炎急切的喊道。
凌炎循着声音看了过来,看清楚人后,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你怎么会在这?还这般模样。”
严厉的口气,吓得萧家痞子缩了缩脖子,急忙跪下道:“表哥,你要给表弟做主啊!”说着,一下子带上个哭腔,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了下来。
凌炎看着他这般模样,眼中的厌恶更甚,可是碍于这撇不开的亲戚关系,还是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事?”
那萧家痞子顿时哭得更大声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表哥,今日我来这凤仙楼吃饭,没想到这里的老板太嚣张,一听我姓萧,根本不让我吃饭,还让人把我给打了。我说当今太子是我表哥,可他们根本没把您放在眼里,还说就算是太子来了,也照打不误”
寒心就在不远处听着这萧家痞子添油加醋地胡说八道,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待他说完,寒心只觉得确实比那说书的精彩,这小子不去说书,当真是屈才了。
第六十八章 请君入瓮(三)
顺着萧家痞子手指的方向,凌炎抬眼看了过来,只见寒心冷冷地站在一边,极有耐心地等在原地。
“表哥,就是他,就是他,是他打的表弟,也是他丝毫没把您放在眼里。”萧家痞子还在努力的诬陷。
寒心原本清冷的目光再次拂过他的脸,吓得他身体一抖,往凌炎后面再次缩了缩,告状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凌炎看着寒心,觉得眼熟得很,再转念一想,顿时想起来了。
“你不是盛世子的贴身侍卫吗?怎么会在这?”凌炎看着寒心,随意地问道。
本不欲管这些事,可是现在面前这人口口声声在喊自己表哥,若是不做点什么,似乎也不好得跟皇后交代。
寒心正了正身子,严肃了些,“卑职因为犯了些错,惹恼了盛世子,被世子驱逐出了王府,便流落在此,说来也是惭愧。”
凌炎原本觉着这男子能让盛世子高看,定是有什么厉害之处,特别是***那日竟能引得盛世子为他发怒,定不会是个寻常人物,岂料还真是自己高看了。现在因为一点小事就能被遗弃,想来也是颗无用的弃子了,顿时眼中的不屑一闪而过。
寒心紧锁的目光却瞬间捕捉到了凌炎眼中的轻蔑,顿时一笑,低垂的眼睑中闪过那丝丝精光。
“不知我这表弟到底是如何得罪公子了?竟被公子当街打成了这番模样?况且就算我这表弟有什么不当之处,公子可直接报官,官府自然会为公子主持公道。”凌炎一番咄咄逼人的话语,说的萧家痞子一阵喜气。
苏浅月安静地靠在凌炎怀中,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终是耐不住,勾出了丝丝弧度。自己从那晚过后,一直害怕寒心,现如今看来这寒心也有惧怕的时候,那以后只要自己抓住凌炎的心,借着凌炎的势力,就可铲除寒心。想到这,苏浅月紧了紧自己的身子,往凌炎的怀中贴了过去。
凌炎以为苏浅月没见过这情形,有些害怕,顿时伸出手掌轻轻拍了拍苏浅月的肩膀,示意她安心。苏浅月瞬间会意,朝凌炎的身体靠得更近,完全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寒心瞧着面前这一男一女,顿时想起一句话“**配狗,天长地久!”真没想到这句话怎么会跟现在的场景如此贴切呢!
“太子殿下深明大义,草民早有耳闻!可是束在下莽撞,实在是您这表弟不知天高地厚啊!”寒心瞬间提高嗓音,大声说道,引得一旁的百姓,驻足倾听。
“太子殿下,您一心为民,可是您这表弟却时时不符合身份。这萧家也是龙都大户人家,可是您表弟却来这凤仙楼骗吃骗喝,吃霸王餐。人家老板只是想讨个公道,您表弟却一下子抬出太子殿下的名号,压得老板不敢去报官。”寒心一脸正气地说出这话,铿锵有力的语气,顿时如一道屏障般,压在了凌炎的面前。
一旁的百姓听完寒心的话,对着凌炎后面的萧家痞子指指点点。
寒心却接着说道:“太子殿下,草民之所以出手教训您表弟,也是因为他惊扰了您的贵客。”
凌炎看着百姓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不断徘徊,眉间怒意闪现,“什么贵客?本宫的贵客,难不成是这东晋的贵客?”
凌炎眼中,从没见过有谁敢拂自己面子。寒心明知是自己的表弟,却公然出手,这就是没给自己面子,况且自己都已经开始询问这事,就是希望小事化了,可如今却被寒心拿出了在百姓面前说,就是彻底不给自己面子了。
看到凌炎怒态已现,寒心却没有任何停下的意思,接着说道:“太子殿下,这凤仙楼确实住着您的客人,您表弟惊扰了这位贵客,草民教训他一顿是小事,要是被这贵客知道了,怕就是杀头的大罪了。”
寒心说着,还伸手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萧家痞子缩了缩头,就像那乌龟要将头缩进龟壳一般。
没想到寒心公然吓自己的表弟,凌炎一怒,严肃地问道:“到底是哪一位贵客,竟然有如此大的面子。”
“是本宫!”空气中突然传出一声浑厚的男声。凤仙楼的大门再次开启,只见司徒烈一身冷漠地走了出来。径直站在了凌炎旁边。
“本宫再此休息,不想一条野狗到处乱吠,所以本宫便让收拾了。”说着,司徒烈的一双眼眸看向了凌炎。接着说道:“听闻这萧家乃是东晋首屈一指的门阀世家,没想到对自己的子孙竟然如此疏于管教。”
这**裸的话语简直狠狠抽了凌炎一耳刮,自己极力维护的表弟却是这番模样,现在听在百姓耳中,自己刚刚的维护简直就是是非不分,黑白不辨。
第六十九章 略施小计(一)
凌炎没想到这司徒烈竟然如此强硬,这样的态度不就是在要求自己即刻将萧家表弟送往官府嘛!要是真的报官,就算最后萧家表弟被无罪释放,可是萧家的面子始终会有损,到时怕是祖父以及母后心中都会有所怨言。可要是直接不理会这司徒烈,怕是又多了一个敌人,真是两难啊。
想到这,凌炎将一切愤怒归结在了萧家表弟身上,“要不是这小子整天惹是生非,自己何至于摊上这种破事。”
许是心情一下子烦躁不堪,凌炎伸手将怀中的苏浅月微微扶正,示意一旁的侍女急忙过来,扶着苏浅月退到了一边,
“烈王爷,是本宫表弟唐突了,惊扰了烈王爷休息,本宫自会将他带回府中,好好惩罚。”凌炎一改口气,服软地说道。
寒心听见凌炎的话,欠身拱手道:“太子殿下,果然深明大义。不过这萧公子在凤仙楼白吃白喝,总是要给人家老板道歉一声,以显示礼貌。”
凌炎看到寒心已经在给自己找台阶下,急忙顺着说道:“这是自然,萧家表弟是要赔偿,现在就请凤仙楼的老板算一算,本宫这表弟一共欠下多少银子,本宫替他还。”
这掷地有声的话语,引得一旁的百姓对这太子殿下改观了些。
“原来太子殿下如此深明大义。”
“太子殿下公正无私,并未包庇自己的表弟,真是帮理不帮亲啊!”
“差点都误会太子殿下了。”
一旁百姓的窃窃私语,时不时传进寒心耳中,引得寒心一阵窃喜。
片刻之后,凌炎身边的侍卫将凤仙楼的名义老板,流烟,给请了下来。
流烟才来到一旁,便急忙行礼参拜。
凌炎没想到这偌大的凤仙楼老板竟然是这样一位稚气未脱的小姑娘,稍显意外。
“老板,不知本宫这表弟在你这一共欠下多少银两,你如实相告,本宫会替他赔偿。”
流烟看了一眼寒心,眼神会意,拿着手中的小算盘敲打片刻,盘算了些许,“太子殿下,这萧公子在凤仙楼吃的东西不过百金。”
凌炎一听,也想在苏浅月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财富以及男子气概,爽快地说道:“他欠下的钱,本宫都替他还了。”
流烟看着凌炎的样子,一时双眉微皱,为难地说道:“太子殿下替萧公子还钱,真乃义气。可是萧公子在出店的时候和我们这的活计发生了口角,一时失手,将我殿的镇店之宝,招财如意掀翻在地,现如今早已破碎不堪。”
寒心没想到这流烟如此机灵,一下子狮子大开口,当着这么多百姓,这凌炎就是想赖账也不成了。
“这招财如意是什么东西?”凌炎疑惑道。
流烟一下子痛心疾首地说道:“这招财如意乃是我凤仙楼的镇店之宝,是我父亲倾尽半生财富所得,价值连城。我特意请得到高僧开光念经,以保我凤仙楼时时生意兴隆。果不其然,自从开始供奉这招财如意,我这凤仙楼生意一日比一日好。却不想”说着,流烟一下子泪如雨下,悲伤之至。
凌炎看着流烟那悲痛的表情,却不为所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流烟。
司徒烈却适时开口道:“这招财如意,本宫倒是听说过。它乃是塞外流落的灵玉之一,珍贵无比,价值连城,多少人求而不得,寻遍半生无所获。听闻得到这灵玉的人可家财万贯,代代财运亨通。”
凌炎没想到这竟是真的,连司徒烈都说是真的,谁还会怀疑。不由朝着萧家痞子问道;“可是你打碎的?”
萧家痞子哪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当时自己占着家世显赫,只管吓唬人,哪还管碰到了什么,一时支支吾吾:“我我不记得好像是”话还没说完,便被凌炎一声训斥:“回去闭门思过!”
萧家痞子,被凌炎这么一吼,脑袋里瞬间都是浆糊,哪还记得什么!
“不知这招财如意值多少钱,本宫自会赔给凤仙楼。”凌炎纵然不悦,可是话都说出去了,哪里还有收回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上。
流烟看着凌炎这毫不质疑的模样,一脸钦佩地说道:“太子殿下果然深明大义,既然这样,那草民也不再支支吾吾,无价之宝之类的话也不说了,估算一下,应该是一百万金!”
“什么?”凌炎不相信地再次问道。
这一次流烟大声说道:“一百万金!”声音太大,一旁看热闹的百姓也听在了耳中,顿时一片哗然。
司徒烈看着寒心那咕噜转的眼睛,格外漂亮,顿时附和道:“这个价也太低了,招财如意的市价应该远超这个数。”
凌炎的脸色一下子无比难看,还是镇定地看了司徒烈一眼:“烈王爷果然是博学啊,无所不知。”
这话一听就知道,凌炎对于司徒烈今日的话已是相当恼火,可是碍于身份,怒而不发。
“好,本殿下即刻回去准备好银两,请人送往凤仙楼。还烦请老板将那破碎的招财如意拿来,让本宫带回去,好好瞻仰瞻仰这绝世珍宝。”
寒心微微点头,流烟一示意,只见一个伙计将一团用布包裹的东西呈了上来。
原本安静待在一边的苏浅月眼看如此情形,自己再不做点什么,恐惹得凌炎不悦,便抬步走了过来,低声朝着凌炎说道:“太子殿下,本宫对于这玉器还是识得不少,让本宫看看吧!”
凌炎看着苏浅月一脸真诚的样子,点了点头。自己对于这价值连城的招财如意也是怀疑,现如今验一验又如何,如果验出点什么问题,就算有司徒烈担保,自己也可将这凤仙楼连根拔起。
第七十章 略施小计(二)
一旁的贴身侍卫接过包裹,轻轻打开。
只见那包裹中只剩下一堆白色的碎屑,很难再看得清楚原来的模样。那碎屑虽然无法说明什么,可是在阳光下,异常透亮,一看就知道皆非凡品,如若不碎,定是个宝贝。
苏浅月对着那一堆晶莹的碎屑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悻悻说道:“这玉屑本宫还真没见过,看来该是个宝物不假。”
一旁的凌炎原来还以为能有什么转机,现如今看来就只是拖延时间罢了,不满的看了苏浅月一眼。朝着一边满脸看好戏的司徒烈拱手道:“烈王爷请自便,本宫即刻回府准备好银两。”
司徒烈不禁莞尔:“凌炎太子请。”
凌炎转身朝着趴在一边的萧家痞子大声斥责道:“还不快走,还想早这丢人现眼。”
说罢,带着随身侍卫以及苏浅月一行人快速地离开了凤仙楼。
凌炎刚走,司徒烈看着眼前这猫一般的人儿,忍不住说道:“还真是狮子大开口!肚子那么小,小心一口撑爆了。”
寒心抬眼看了司徒烈一眼,“我要是狮子大开口,那你就是帮凶。”
这次的事情虽说是个局,可是充其量就想从凌炎这里捞一笔,谁会想到这司徒烈横插一脚,反倒是帮了自己。
“我帮了你,你还这么说,真是没良心!”司徒烈不满地说道。真不知道眼前这女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寒心一挑眉,小声嘟囔道:“我又没叫你帮!”
也不知这司徒烈的耳朵怎么如此通灵,听见寒心的小声嘀咕,故意说道:“我可是个伤员。你看,这是你打的,还没好!”说着,抬手指着自己的右眼。
寒心一看见那右眼,顿时又有点心虚,只得赶紧转移话题:“流烟,赶紧回去把地方腾出来,不然一下凌炎太子送钱来,没处放。”说着,便提脚溜回了凤仙楼,那速度真叫一个快。
流烟还傻乎乎地愣在原地,被寒心的声音一惊,赶紧小跑着追上寒心的步伐。
司徒烈看着寒心那逃窜的背影,冰冷的瞳孔中竟然多了丝丝笑意,忍不住摇了摇头,抬脚跟了上去。
凌炎一回到太子府中,便有暗影传来密报。
“太子,有紧急情报。”说着,侍卫将那裹得严严实实的纸条呈了上去。
凌炎虽说容易**熏心,可是一旦遇到正事,总还是能保持一贯清醒的头脑。回府路上,听得侍卫的禀报。便立刻派人将苏浅月送回了驿馆,快马加鞭赶回了府中。
看完纸条上的信息,凌炎眼神一闪,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朝着身边的侍卫低声说道:“将烟雨楼内的值钱东西立刻清算,并且将那里藏着的东西马上转移。本宫希望在两个时辰内完成。”冰冷的口气,命令着身边的所有侍卫。
一旁的侍卫即刻领命,拱手行礼便出了太子府。
两个时辰之后,凌炎再度出现在了凤仙楼。
流烟对于凌炎身后空荡荡的样子表示不解。这一百万金少说也有几大箱,可现在凌炎身后除了跟着几个侍卫,并无其他。
“太子殿下,您这么快就准备好了!”流烟惊奇地问道。
凌炎笑着说道,“本宫觉得既然你是个生意人,那只要能赚钱,你该不会放过才对?”
流烟略微赞同的点点头。也不知这两个时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感觉凌炎和刚才一比,简直换了个人。
凌炎接着说道:“那既然这样,本宫这里有个更好的方法偿还那一百万金,不知老板可愿一听。”
流烟很有深意地看了凌炎几眼,“草民愿洗耳恭听。”
“本宫这里有一间铺子,乃是本宫的一位朋友所开。可是奈何那位朋友经商不利,亏空严重,只得请求本宫帮忙。本宫一时热心,便帮了他,最后由于还不上钱,那位朋友便将铺子抵押给了本宫。”
听到这,流烟已经对凌炎要说的话明白了**分,开口道:“太子殿下是想将那铺子转手给草民,以抵消这招财如意的损失。”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用费力。”凌炎夸赞道。
流烟想起寒心刚才跟自己说过,依着凌炎的个性,怎么可能将这样的亏稳稳吃进肚里,但凡不要太过分,只要凌炎能说出来,都可接受,毕竟这是东晋,凌炎也算是半个主子,要是逼急了凌炎,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好处。更何况,用那一堆冰山上的雪玉来换,也是稳赚不赔的。
寒心早知道这普通的东西怎可能瞒得过凌炎的眼睛,所以特意托人从遥远的冰山觅得这通体晶莹的雪玉。没想到还真蒙对了,凌炎没见过,那苏浅月常年在深宫闺阁中,更是没见过,只是那司徒烈,应该是看出来了,至于他为什么还要胡诌那一段话,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不知道这铺子的价格衬得上这招财如意吗?”流烟小心翼翼地问道。
凌炎却淡定地说道:“自然是衬得上。这铺子就是现在龙都的烟雨阁。”
寒心站在二楼听着凌炎的话,不禁诧异道:“这凌炎怎么舍得将自己的烟雨阁让出来,难不成是出了什么棘手的事?”
流烟一时不敢拿主意,思忖许久。
凌炎却即刻从袖中拿出烟雨阁的房契,“不知这可抵消那招财如意?”
说着,便将房契递了过来。
流烟转身看向了二楼,只见寒心略微点了点头。顿时一喜,伸手将房契接了过去。
一切结束,凌炎也不再逗留,客套了几句,便领着侍从出了凤仙楼。
第七十一章 略施小计(三)
夕阳西下,凤仙楼客房内,空气一时变得严肃而静谧。
“要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司徒烈稳坐在上座,沉声问道。与刚刚那满口胡诌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遗风立在一边,看着司徒烈严肃的表情,低声说道:“爷,果不出您所料,那凌炎确实急忙将手头几处大型的产业脱手。而今天送到凤仙楼的房契就是其一。”
司徒烈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在桌面上,望着远处的眸子再深了几分,“他终是坐不住来了!”
“爷,据宫里传来的线报,那东晋皇帝也不知是从何处得到消息,说太子私自排兵布阵,还从黑市购买下大批武器,大有造反之势。所以已经派出朝中亲信暗暗调查太子。”遗风越说越觉得这凌炎胆子够大。
司徒烈听着线报,却冷笑道:“他造反?以前不会,但现在就难说了。”
遗风一时不明白司徒烈的意思,询问道:“爷,那太子真敢造反啊?”
司徒烈笑而不语,目光一闪,轻拍桌子,“只要本宫帮他一把,他不敢也得敢。”
说罢,司徒烈让遗风走近些,嘀咕了几句,便让遗风出了凤仙楼。
寒心看着那桌子上烟雨阁的房契,一时微微出神。按理说,这烟雨阁乃是龙都的销金窟之一,日进斗金,对于凌炎来说是相当有帮助的,他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而且今日听着着凌炎的口气,纵然是一百万金对于太子府来说也不是拿不出来,为什么偏偏要用烟雨阁来抵押。
寒心思忖些许,突然茅塞顿开,嘟囔道:“难道是”
“阿星果然聪明,一下就猜到了!”突兀的男声传来,如同清泉般的嗓音让人心情愉悦。
寒心转身看见那门口站着不请自来的司徒烈,冷声说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司徒烈却依旧立在原地,轻声说道:“阿星说笑了,我在门外,还没进来,是你没关门,我才听见你说话。现在我已经知会你,所以我可以进来了!”话音才落,便抬脚走进了寒心的房间。
自顾自地走到了桌子旁,坐了下来。
寒心从不认为这司徒烈是来闲逛的,“有什么事快说,别浪费时间。”
“阿星好凶,对我这救命恩人也这般不客气。”司徒烈不满的声音再次响起,看向寒心的眼中竟然露出了丝丝怨气。
寒心看着司徒烈这欠扁的样子,恶狠狠地上说道:“再不说,你就永远别说了!”
瞧着寒心那炸毛的模样,司徒烈冰冷的嘴角竟然又勾起了丝丝弧度,“阿星应该给烟雨阁换个名字才是,毕竟主人都换了。要是一切还照旧,总招人惦记不是。”
寒心听着司徒烈那似笑非笑的样子,怪异地皱了皱眉,“这司徒烈说话,虽然不太中听,但思考也是周全。”
在寒心恍惚之际,忽然感觉腰间一紧,只见司徒烈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身边,搂起自己的腰轻轻一跃便上了房顶。
“你要干什么?”寒心急忙问道。
“带你去看场好戏!”
话音没落,寒心只感觉耳旁有风声轻轻滑过,自己就被司徒烈带离了几丈远。
深秋的风已经带上了丝丝凉意,刮在边鬓,有些许凉。
司徒烈悄然之间移动了身子,将寒心稳稳拽进了自己的怀中,高大的身子顿时带来了些许温暖。那身上孤冷的味道弥漫在寒心的鼻息间,徘徊不走。
黑夜中,只见两个人影从天边一晃而过,快得惊人。连寒心都忍不住赞叹一声,这司徒烈的轻功也实在俊俏。
不到片刻,两人便稳稳站在了东晋凤栖宫的顶上。
才站定,寒心便急忙退后一步,脱离了司徒烈的怀抱。身上的片片暖意也瞬间消失,不由让寒心轻轻一颤。
司徒烈看到寒心的动作,眼中一闪而过一丝落寞,快到连自己都灭发觉,便消失殆尽。
“你带我来这干嘛?”寒心问道。
司徒烈眼神示意寒心看下方。
顺着司徒烈的眼神,寒心从半敞的窗子看到,凤栖宫内,萧皇后呆坐在一旁,身边早已一片狼藉。
原本高贵的样子,荡然无存,满头朱钗冷翠散落一边,原本整齐漂亮的发髻早已杂乱不堪。
门外跪着几个瑟瑟发抖的侍女,低垂着身子,微微啜泣。
一个老嬷嬷趴在萧皇后的脚下不断磕头,诉说着什么。
寒心冷眼看着这一切。前几日,听闻,皇宫中,丽妃产下一子,啼哭震耳,相貌像极了皇上小时候,顿时龙颜大悦,封赏无数,而丽妃也母凭子贵,册封贵妃,宠冠六宫。
再加上这太子多次触怒圣上,已经引得皇上不悦,皇后强势,所以宫中时传,皇上皇后已经出现貌合神离之态。
第七十二章 大戏开场
“宫闱高墙,帝王之家,自是无情。”寒心悠悠的声音飘荡在空中,令司徒烈心头一怔。
原本欲说出口的话一时被挡在了口中,闷闷不舒服,司徒烈心中不禁勾勒出一抹苦涩,“是啊,帝王家的无情,自己从小就尝过,真是百般滋味。”
凤栖宫中,萧皇后那悲凉的样子不就是多少后宫女子的写照,皇宫大院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就连这曾经叱咤后宫的萧皇后也是一样。
她有着傲人的家室,骄人的美貌,也有着不凡的本事,能文能武,还有着地位显赫的儿子,可那又如何,现如今她心心念念的皇上,也不知躺在谁的温柔乡中,醉生梦死。而她却只能独自在这偌大的宫殿中翘首以盼,自怜自哀。
寒心看着萧皇后的样子,原本炽热的眼中早已冰冷无情,“这个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也许就是爱情。”
司徒烈觉察到寒心一身冰冷,“阿星”
话还未说完,便看到凤栖宫中突然出现的声影,便没再出声。
只见凌炎匆匆忙忙来到凤栖宫,看到萧皇后的样子,大吃一惊。
匆忙奔上前,将萧皇后扶了起来,满脸焦急:“母后,你怎么了?怎么了?”
听见凌炎的声音,萧皇后原本涣散的目光终于再次有了光芒,看清楚自己的儿子后,一把抓住凌炎的手,“炎儿,你父皇变心了,你父皇变心了。”
说着,萧皇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大声嘶吼道:“都是那个贱人,丽妃那个贱人,你去杀了她,杀了她!”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太过于可怕。
凌炎看着萧皇后的样子,一时气愤道:“嬷嬷,怎么回事,母后为什么突然这样?”
跪在一旁的老嬷嬷爬起身子,委屈地说道:“太子殿下,萧皇后也因为担心您,才这样的。今日,皇后去给皇上送参汤,才到御书房便被挡了下来,一旁的太监说,皇上正在发脾气。好像是有大臣呈上的奏折说太子殿下私自卖官获益,还与官员之间私相授受,还说呈上了什么书信,上面是您的笔迹,皇上震怒,还砸了茶盏。皇后一时气不过,便不顾阻拦,冲进了御书房,皇正在气头上,便训斥了皇后,说皇后教子无方。”
嬷嬷许是年老,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有些微喘,待顺了两口气,接着说道:“皇后出了御书房,便让人去请您外祖父萧大人,岂料派出的人被皇上的人挡了回来,说是私自出宫,还派人传了口谕说是皇后对下人疏于管教,从今日起禁足凤栖宫,没有传召,不得外出。皇后一时心火上头,才这般行为啊!”
说着老嬷嬷一时潸然泪下,看得凌炎满心愤怒。
老嬷嬷也是宫中老人,看人脸色极准,瞧着凌炎火大,再接着说说道:“老奴拼着性命,找了个老乡侍卫,才将太子殿下您找来,您可一定要为皇后出口气啊!”
凌炎看着昔日无限荣耀的凤栖宫一时成了冷宫,眼中的毒辣更甚,“我自以为父皇对母后,对儿臣是不同的,可如今怎么也成了这耳软之人。小人的挑唆倒听得,母后的忠言倒逆耳了。”
萧皇后听见凌炎的话,一下子嘶吼道:“你父皇就是听从了那丽妃的挑唆才这般,杀了丽妃,只要杀了丽妃,你父皇就会回心转意了。会的,一定会的。”那嘶吼到沙哑的声音,一直在强调,像是在说服凌炎,但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母后,您听儿臣说,父皇一定是知道什么了,他已经派人在调查儿臣了。”凌炎稳定下萧皇后,缓缓说道。
“调查?不会的,不会的。这东晋的江上未来本就是你的,你就算做了什么也没错。况且,只要萧家还在,你就没事的,不要担心。”萧皇后说着,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凌炎的脸颊,示意他安心。
凌炎看着这萧皇后的模样,知道现在说什么,萧皇后都听不见去了,便不再言语。
轻轻扶着萧皇后回到了软塌上,传唤侍女给萧皇后重新梳头,整理。
片刻之后,镜中映出的依旧是那高贵的艳丽脸庞,只是眼角多了些许歇斯底里后的哀伤。
凌炎缓缓蹲下身子,附在萧皇后旁边低声说道:“母后,您安心在这凤栖宫养着,炎儿会来接您出去的,风风光光地出去。”
萧皇后看着眼前的儿子,才发现自己的儿子虽然还是一样的眉眼,可那透身的阴冷却让人不寒而栗。
说完,朝着宫中的侍女嬷嬷吩咐了几句,便疾步走了出去。
寒心瞧着凌炎疾走的步伐,冷冷笑道:“他要去干嘛呢?是去送死,还是去求死?”
“说不定是去奔前程呢?”司徒烈清冷的声音回应了寒心。
寒心转头,只见司徒烈一直在看着自己,目光炽热而温柔。两道目光在空中相遇,闪出一段火花。
寒心急忙转头,躲避了司徒烈的目光,“好戏看完了,就不知道这送上证据的人是谁?我顿时有些好奇了。”
再看了司徒烈一眼,“不会是你吧?”
司徒烈笑了笑,“我没赶上,便被别人抢先了。”
寒心没想到,司徒烈的笑竟然如此耀眼,就像那一闪而过的流星。虽然短暂,却分外好看。
“你其实应该多笑一笑,不要整天板着个脸,你笑起来很好看。” 寒心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道,这话脱口而出,说完顿时一阵后悔,自己是不是态度太好了,她都忘了面前这人可是只老狐狸。
司徒烈听见寒心的话,顿时一喜,“原来阿星喜欢我的笑啊,那以后我的笑就只留给阿星。”
第七十三章 圣天易主(一)
司徒烈的笑容晃花了寒心的眼眸,寒心平静的心中再次浮起那一双绚丽的丹凤眼,“几个月了,也不知他好不好,棘手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虽然时不时寒心能收到东方盛的信件,可是简短的话语怎么能道尽所有事情。
寒心一瞬间眸光的涣散,却没逃过司徒烈的眼睛。许是知道了她的所想,司徒烈脸上好不容易浮起的笑容渐渐冰冷。
圣天银川。
午后的空气总是沉闷的,树动也不动,枝头的蝉在叫唤不停,像是要下雨了,还是晴朗的天空一瞬间乌云密布,黑沉沉要压下来。这换季前的一抹热,总是最厉害的。
皇宫大殿内,东方盛看着高座上的东方淮,丝毫没有任何退让的意思。
“盛儿长大了,翅膀硬了吧!连朕的话也不听了。”东方淮浑厚的声音传出,看着东方盛的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
东方盛直直站在大殿中央,看着东方淮那得意的眼眸,轻声说道:“皇上莫要见怪,侄孙只是觉得凡事可以商量。”
东方淮冷哼一声:“商量?朕这是命令,你是朕的臣子,只用听命行事就好。”
“听命?要是微臣不听呢?”东方盛不再退步,大声说道。那嚣张的姿态刺痛了东方淮的眼。
“那就只能请你祖父在宫中多做客几日了。”
东方淮以为只要亮出这杀手锏,东方盛自然会乖乖投降。
岂料东方盛冷眼看着高坐上的东方淮,不屑的眼神展漏无疑,“皇上果然也用上了这种威逼利诱的招式了。”
东方淮看着东方盛那一张绝美的脸,似乎再次看见了当年战场上意气风发的另一张脸,也是时不时这样不屑地看着自己,一瞬间的错觉,大怒道:“跟你父亲一样,不知死活。”
东方盛听到这话后,寒冷的眸子中杀气四溢,“你终于说实话了吧。当年我父亲的死不就是你造成的吗?”
空气一瞬间便被绷紧了,似乎只要谁轻轻一挑,就能碰荡起无数火花,成燎原之势。
质问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太过于响亮,扑腾在东方淮的心上。
只见东方淮冷冷大笑:“事到如今,告诉你又何妨,反正你很快就会去见他了。”
话音才落,原本空旷的大殿,一下子进来无数士兵,穿甲带胄,手中清一色拿着弓箭,将大殿围了个水泄不通。步伐整齐划一,姿势有力坚硬。
原本宽广的大殿,此时由于人太多,竟然略微拥挤。
东方盛一个人站在大殿中间,被无数士兵团团围在了里面。一身紫色长袍包裹的身躯却依旧无限光华,孑然而立。
东方淮瞧着满脸从容的东方盛,再次冷笑道:“交出地图,跪地求饶,兴许朕看在你祖父的份上,给你留条小命。”
东方盛瞧着东方淮那一脸的得意的表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缓缓说道:“我父亲和母亲是你的侄儿侄媳,还为守住你的江上,戎马一生,你怎么能下的了手呢?”
“守住朕的江上?他们是圣天的子民,为国家献出自己的一切,本就应该。可是他们在军中自恃战功赫赫,鼓动一班士兵为他们的专属军队,还私自藏了圣天的地下宝图,就该死。”
恶狠狠的话刺激着东方盛的神经,没想到自己的父母为圣天牺牲一切,最终换来竟然是这样的下场,东方盛纵然平静的脸颊也飘起了风浪。
“昏君,谁告诉你说,圣天的地下宝图在恭亲王府?你不是派人数次搜过了吗?找到了吗?”东方盛大声吼道。
东方淮没想到东方盛胆子如此之大,一声“昏君”,骂的他一阵气结。
东方盛却没停下来,继续说道:“就你这模样,也配做圣天的皇帝?你一直渴望长寿,四处寻药,无心朝政,辜负圣天历代先皇期望,这是不忠;皇太后生前苦苦劝你,专心朝政,和睦兄弟,你却害怕皇位易主,残害手足,逆她而言,这是不孝;圣天去年大旱,百姓颗粒无收,满街难民无处可归,你却依旧不准开仓振粮,让百姓自生自灭,这是不仁;我恭亲王府一脉乃是你的同胞兄弟,为你一生戎马,奔赴前线,保家卫国,开疆扩土,你却为了那一纸根本不存在的图纸,残害忠良,禁锢兄弟,这是不义。就你这么个不仁不义,黑白不分,是非不明的皇上,难道不是一代昏君吗?”
掷地有声的嘶吼,在大殿中久久回荡,原本剑拔弩张的部分士兵也开始目露愧色,原本高昂的头颅轻轻低下,闪躲的眼神在逃避着大殿中间那一抹亮丽的紫色。
东方淮没想到自己堂堂圣天皇帝,竟然被一矛头小子逐一数落,心头一阵愤怒,顿时青筋暴起,朝着下面大喊一声:“给朕拿下他,生死不论。”
一旁的士兵还未动,只见从大殿顶上盘旋而下数十个黑衣人将东方盛团团包围在了里面,手中透亮冰冷的刀子对准了一众士兵,散发着阵阵杀气。
一位黑衣人走到东方盛旁边,拱手行礼道:“主子,幸不辱命,属下已经完成任务,将老王爷救出了皇宫。”
东方淮听到后,想到筹码已失,怒火更旺,大吼道:“谁要是割下东方盛的头颅,赏金万两,赐封侯爵。”
底下的一众士兵,听到后,**膨胀,朝着东方盛便扑了过来。
第七十四章 圣天易主(二)
东方盛冷眼看着那扑腾而来的士兵,眼中的杀气无法抵挡,弑天的戾气呼啸而至。
立在四周的黑衣人手持长剑冲向了大队士兵中。
紧绷的空气中搅拌着腥风血雨,刀光剑影。厮杀的怒吼,濒临死亡的低吼此起彼伏。
东方盛看向东方淮的方向,冷声一笑,缓缓走了过去。
东方淮看着不断靠近的东方盛,就如同那越靠越近的死神,手中的长剑也不知杀了多少人,沾满鲜血,猩红的血液顺着剑身滴滴落下,那轻微的声音时时滴在自己心上。剑尖划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响声,令人为之疯狂。
此时的东方盛依旧是邪魅如天神,可是绝美的脸颊却让人不敢直视。
东方淮看着越靠越近的东方盛,紧绷的额头更加慌乱,朝着一边的士兵吼道:“快拦住他,拦住他。”
一旁的士兵不断扑来,却还没碰到东方盛的衣服便被强大的剑气掀翻在地。
两边的尸体越堆越多,血腥味越来越重,而东方盛也越靠越近。
无边的杀戮回荡在大殿中,此起彼伏的哀嚎震天响。
原本紧闭的东门轰然倒塌,大批军队涌进了皇宫。原本镇守在东西门的士兵也轻易被拿下,换上了另一队人马。
整个大殿被新的人马包围,围得密不透风。
站在外面的人只听见里面的哀嚎,却依旧不为所动,冷眼看着这一切。
黑衣人的动作是迅猛的,更是无情的,漫无边际的厮杀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渐渐归于平静。
看着大殿中的士兵一批批倒下,越来越多,东方淮的瞳孔越收越紧,直到那人站在了自己面前,终是支撑不住,一个酿跄,摔倒在地。
东方盛看着匍匐在自己脚旁边的人,邪魅一笑,顿时绽放出万丈光华。
东方淮抬起苍老的眼眸,扫视了大殿一周,满地尸体,血流成河,只有那一众黑衣人立在中间,听候命令,才发觉眼前的人竟然这般可怕,用尽全力抬起手指,指着眼前的人,颤抖着声音说道:“你是魔鬼,魔鬼”
“魔鬼吗?不,比起你,我还是善良了。”说着,东方盛转身,只留给东方淮一个冷漠的背影。
此时薛五一身劲装走进了大殿,看到满地的尸体,丝毫不感到惊讶,朝着东方盛行礼,“世子,我们的人兵分两路从东西门进入,已经控制了整个皇宫。”
东方淮听到薛五的话,眸光中那仅存的一丝希望瞬间熄灭,不可置信地说道:“胡说,这皇宫中成百上千的禁军,岂是你们能轻易拿下的!”
东方盛却没理会东方淮的话,朝着薛五说道:“做得很好,将祖父安全送回恭亲王府。”
薛五领命,便出了大殿。
“你想做皇帝?”东方淮不确定地吼道。
东方盛缓缓转身,看着那金碧辉煌的龙椅,淡淡地说道:“做皇帝有什么好?我不稀罕。”
“不过,你要是做了皇帝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东方淮苍老的声音再次传出。
东方盛抬起眼眸终于直视了趴在地上的人,“那你就睁大眼睛看好,我这皇帝当得到底名正不正,言顺不顺?”话音才落,便抬起脚走向了龙椅,转身,稳稳坐了下去。
东方盛一脉要是继承皇位虽说比不得东方盛淮的子嗣来得理所应当,但也无可厚非。当年太后的两个儿子,东方淮,东方裕,仅仅相差两岁。
太后聪慧,既能运筹帷幄还能懂得时时体恤先皇的苦心,最终东方淮被立为太子,后继承大统。东方裕听从太后忠告,时时恭敬遵从兄长,并无半点异心,还让儿子儿媳驻守边疆,保得圣天一番安宁,可东方淮疑心太重,以防万一,仍旧下手除掉了东方裕的子嗣,可谓狠毒至极。
由于皇后善妒,东方淮多数子嗣活不过而立之年,以至现在宫中除了几位公主,并无皇子。
沉稳的步伐,逼人的气势,似乎这个位置本来就是为东方盛而设。
东方淮睁大眼睛看着龙椅上稳坐的身影,双眼通红,却无奈之至。
“你以后给我安分些,兴许看在我祖父的份上,我会让你安度晚年。”东方盛随意地说道。
原本已经绝望的东方淮在听到东方盛的话后,眼中的小火苗再次燃烧了起来。
东方盛像是知道似的,接着说道:“你要是盼着兵马司的袁将军来救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因为他现在已经听不到你的吩咐了。现在的兵马司姓夏。”
“姓夏?”
“没错,就是你那自诩为心腹,时时委以重任的夏齐将军!”
此话一出,东方淮气血攻心,受不了刺激,一时昏了过去。
这次政变为圣天的历史翻开了全新的一页。
公元前594年,东方淮退位,东方盛即位,史称武孝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