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人间地狱
“我看他就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每每有困难便打退堂鼓,说不定被人抓了之后,立刻当了叛徒。”
凯子所言,众人皆觉有理。
杰强想了一想,“为何他们的目标并非是向我们反扑报复,而是掳走林净净就立刻撤退,定然有目的。
莫非田鸡被他们俘获之后说出真相。对方夺去林净净,往后我们寸步难行!而他们快马加鞭,先我们找到宝藏?”
他们有林净净在手,处处受制的反而是自己。
接到信件之后,迟迟不作回答,这在林净净的意料之外,两方博弈,让她思索着该如何逃走。
以乏累,想要在营地里面转转为由,将其四下逛遍。
三面临着悬崖,唯一的一条石道日日有人把守,想要从此逃出,简直痴人说梦!
在一个废弃的角落,有无数人正在在大太阳底下搬着大石头,貌似在修建房子。
个个精赤着上身,皮肤早已经被晒得黝黑,拖着沉重的步伐带着脚链,一步一挪搬抬着沉重的石头。
两人合作,额头上的汗珠颗颗冒出,极为辛苦,苦不堪言。
还有人执着鞭子在一旁驱赶着,督促他们加速。
若是被瞧出偷懒,重重的鞭子立即打在背上,无数的人后背上印出条条伤痕,即便好了,也是难以痊愈。
上面的疤痕犹在触目惊心,有的堆叠在一处恍如纹身,可却是怪异,丑陋的图案。
林净净稍立片刻,立即有人上前挥着鞭子,指着她,“你是谁?在这儿窥视,快走!”挥舞的鞭子甩在林净净的身边,飞石迸裂,弹在脚上割得生疼。
林净净呆了呆,迅速反应过来,连忙离开。
离去之前,撇去一眼,众人齐刷刷地望着她,目光眼睛浑浊无神,面庞带着绝望后的麻木,心情毫无波澜。
长叹一口气,她被奉作上宾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田鸡则被绑在木柱上,太阳底下晒着,眼见到林净净在寨子里面闲逛,嘴唇干裂的他向林净净乞求着给他倒杯水。
虽说田鸡做了叛徒令人不齿,但好歹是熟人。
林净净从屋里提着水壶,之后送过去。
田鸡直接吸在壶嘴上,喝得畅快淋漓,直至最后呛到奋力地咳嗽着,脸上却是一脸享受的模样。
之后抬起头苦着脸,望着天上的那轮烈日,“真的快将老子给晒死了!”
林净净撇撇嘴道:“就算不把你晒死,杰强和简战漠也不会放过你,你可真是糊涂!”
田鸡苦着脸,此刻被绑缚住,要不然早已经跪下,向林净净磕头。
如今他只能够冲着她狂点头,“姑奶奶,求求你想想办法救救我,顺带向简战漠和杰哥求情,我不想死,我还没有娶妻生子!”
望着他,林净净在鄙视之余,却有一丝同情。对他嘘的一声,随后环视四周不满说道:“若非是你,我怎会被困在此处?真是害人害己!”
数落他一顿,田鸡早已经深垂下头懊丧不已,“若非说出真相,
他们岂能够放过我,林姐姐,你是神仙下凡,热于助人,救救我,往后我的儿子也会孝敬你的!”
林净净哑然失笑,连连摆手说道:“我可不想以后还与你有任何牵连!”
只是林净净略显得为难,田鸡连忙说道:“只要你肯救我,不论你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林净净对着他嫣然一笑,让他稍候自己想出办法。
田鸡一直狂点头,不住地提醒,催促着她,仰头望着天上的烈日,“姐姐好歹将我的事情放在心上,狗日的太阳迟早会将人都晒成人干!”
林净净离开之时,他犹自喋喋不休。
待到吃午饭,见到有妇人正抬着饭菜给外面干活的人,林净净立刻上前帮忙,有一股馊味,好像是隔日的,菜也是清汤寡水,上面漂浮着几片菜叶而已。
他们个个不嫌弃,端起碗便在一旁猛吃起来。林净净心下怜悯,瞧着他们如陷入地狱当中。
等到吃完之时,她主动上前收拾碗筷。
原先他们对林净净抗拒,见到她勤快且不嫌弃之后微有好感,甚至有人向林净净道谢。
“不必了!”林净净指了指不远处的田鸡,“我的弟弟被抓来,如今扬言要晒成人干,说起来,他还不如你们!”
田鸡刚被绑时大喊大叫,让一众人心都紧紧地揪了起来。
听见林净净所言,对田鸡的悲惨的境遇,他们深表同情,还有几分钟的休息时间,个个神色黯然地坐了下来。
林净净趁机问起他们缘何被抓来。
“我是附近的山民,走至路上突然被人敲晕,带来此处干活,一晃一年多了,这儿简直是人间地狱!”
仰头望着天空的大鹰,渐渐地飞升成为一个小黑点,眼睛渴望自由。
林净净身同感受,安抚着说道:“如今,老大有外出的心思,你们抓紧机会必定能够逃脱!”
众人并无信心,个个黯然地摇头,甚至脸上满是惊惶。
“他们对待逃跑的人十分残忍,直接丢进悬崖里面,不死也是残废,倒不如在这儿赖活着!”
林净净心中愈发愤怒,“他们简直不是人!”
“聚在一起做什么呢?”执鞭子的土匪立刻走上前来挥舞起来的鞭子,在他们头上哗哗地甩起来呼呼作响。
众人浑身一颤,忙不迭地四下散开。
土匪凑向林净净,鄙夷地打量着她,“老大对你优待,可是这儿是禁地,闲杂人等不许进入,快走吧,否则休怪我无情!”
林净净脸上堆着笑:“大哥说的是,大哥真是辛苦!”
经过他身边时,给了他一个手镯,还是齐飞宇见她太寒酸,看不下去送给她,也是讨好,希望她能够乖乖带路。
守卫装作若无其事,将手镯放入口袋里,微微地咳嗽一身,冲众人喊道:“赶紧干活啦,都不许偷懒!”
可是说话时远没有之前的戾气。回去之后,林净净笑容满面,可是却见到老大阴沉的脸色。
收起满脸的喜色
,神色凝重地走了进去,齐飞宇森森地盯着林净净,只觉得头皮发麻,她勉强地笑道:“为何这般看着我?”
“我在想你若是真的如此重要,对方怎么会对你袖手旁观!”言外之意,只剩林净净对他有所隐瞒。
林净净无辜地睁大眼睛说道:“我说的千真万确,不敢有半句谎言!”
齐飞宇垂下眼帘,嘀咕着说道:“一天了,对方居然毫无音信,甚至不曾派人前来打听,干脆我们立刻离开!”
林净净心中紧张,忙不迭地说道:“对方实在太卑鄙了,他们之前要挟着我前去。论起来你们两个都是一样的目的。
竟然了解对方的心思,极有可能他们认为你们不会伤害我,于 是铁定了心不肯交出银两。干脆这样,反正那只瘦猴子毫无用处,就让他去传话。
其实嘛,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胜利,不如两边的力量合并一处,一起前去挖寻宝藏,利用完他们之后杀害,将珠宝据为己有!不比独自一人前去,历经危险重重要安全许多?”
林净净的话虽有道理,但与狼共舞,与虎谋皮,这种事情须得深思,立即和军师商议。
“汉代大墓里机关重重,单单凭着我们门外汉难以办到,要么有钱,要么有人!”军师的意思显而易见,便是想要一起联手。
齐飞宇暂时未说话,林净净不想干扰,悄悄地出去,守在门口。
许久之后才听见齐飞宇传唤人前来,将田鸡放了,嘱咐几句之后,在田鸡的屁股上一踹,田鸡被绑缚太久,手脚酸麻站立不稳,便被人踹倒在地,他已然顾不上连滚带爬地离开。
跌跌撞撞下山之后,却被人当作土匪。忽然手臂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只见到杰强飞刀上特有红绫,正在随风摇颤。
田鸡忙喊道:“别杀我,我是田鸡!”
杰强正准备甩出飞刀,见是他才收了回来,连忙上前将他拖回众人所躲藏的草丛当中。
田鸡唇色发白,原本受尽凌辱,如今再次受伤,声音带着哭腔,“为何倒霉受伤的总是我呢?”
“别说废话,快说林净净的情形到底如何?”
田鸡一五一十地告诉实情,之后才对简战漠说道:“林净净说她如今一切无恙,无需为她担忧!”
简战漠沉吟半晌,不再言语。
杰强疑惑不解,轻嗤道:“土匪们个个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如此大的口气,想要与我们合作,那天我不在场,若不然的话,哪能够让他轻易离开,并且带走林净净!”
挑衅地望了简战漠一眼。
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简战漠暂且忍耐下来,毕竟如今林净净身处于危险当中。
不论他们商议如何,如今田鸡是安全的,一屁股坐了下来,靠在山坡上动也不愿意动弹,口中喃喃地说起他近日所受的非人之苦。
“那些土匪简直不是人,将我绑在露天当中被太阳晒,滴水不沾,若非我凭着一股坚强意志能够回来,不论你们如何抉择,反正我不想再见到他们!”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上天眷顾
才闭上眼睛,已经被杰强一把拽了起来,冷冷地说道:“不行,我们要拖延时间,你必须再次回去!”
闻言田鸡如坠冰窟,眼睛死死地盯着杰强。
脸色瞬间大变,苦着脸跪下来抱着他的大腿,“我们好歹也是一同出来,你不能够将我推入火坑。
说得好听是拖延,其实他们早已经按耐不住,想要立刻出发。越是拖延一天,我们越是被动,还是尽早做决定吧!”
杰强用力推开他的手。
简战漠则在一旁从容说道:“他们是土匪,占山为王,必定屯有不少的银子,却向我们张口,想要境长自己实力,而削弱我们。
给了他们银子,到时候我们则会受制。
糟糕,就连简战漠也放弃出银子,怕是林净净不是被绑在太阳底下晒死,就是被拉到门口被杀!”
心中一颤,田鸡苦着脸,满脸哭相,喃喃说道:“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啊?”
如何在两边周旋保全性命,对此田鸡无奈。只得听从两人安排。
田鸡回去之后告诉齐飞宇,“他们说了为表达诚意,会上山来,到时候一起谈判具体事宜!”
“为何不是现在?”
齐飞宇瞧着如今天色正早,一场谈判何须等到翌日?
“他们说了,今日需得好好的合计,到时候商谈则容易许多!”
说得似有道理!
“很好!”齐飞宇拍着田鸡的肩膀,“你真勇敢,嘻嘻。来人,将他带下去,安置在林净净的身边!”
听完之后田鸡心中欢喜,见到林净净还向她招呼着。可是林净净愁眉苦脸,一天以来还未想要对策该如何救人。
将麻烦告诉他。
田鸡叹了口气,望着正干活的几十号人,不解问她,“你为了这些人苦思对策,甚至不惜将我当成挡箭牌推出去,他们值得你这样做吗?”
“当然值得,且如今的你总好过于在太阳底下被晒成肉干吧!”
说的倒也是,田鸡立即闭上嘴。
等到晚上的时候,取出藏好的酒和菜将外面守寨的土匪叫到一旁喝酒,林净净则悄悄地推门而入。
个个神情木然,就连走路也僵硬得毫无生气。
他们见到林净净后眼睛微微一亮,但是亮光像是黑夜当中的萤火,一闪一闪地很快消失。
“姑娘,有危险,你别来了,要是被人发现,会将你丢下悬崖喂狼的!”
“不会,他们不会拿我如何,我只希望你能够跟我一起逃脱,离开此处,底下有人接应!”
众人不约而同抬起眼眸,直望着林净净,但是眼睛里面却藏有着深深的疑惑,依旧摇了摇头。
林净净急了,连忙说道:“你们怕什么?人多力量大,几十号人怎会连几个土匪都对付不了!”
“不是我们不肯反抗,而是反抗的后果谁都不敢去想,再加上晚上天黑,我们根本逃不出去!”
“呵呵,这是天险,除非是飞人,能够飞檐走壁才能够逃脱,否则休想!”
“事在人为嘛!”林净净悄悄地说道。
外面的人冲着里面喝道:“谁?谁在说话还不休息!”
众人立即矮身。
林净净压低声音对他们说道:“本应该为自己劳动,过上幸福生活,如今却被他人剥削,生不如死,这样的生活难道你们不想改变,不想自己当家作主,和妻儿团聚,和家人团圆?”
众人立即沉默,神色黯然。
眼见他们心动,林净净喜出望外,连忙说道:“别再犹豫了跟我一起离开!”
众人低头商议说道:“是啊,这儿活得连狗都不如,被他们呼来唤去,非打即骂。日日吃馊的实难下咽,为何不能够为自己搏一回,大不了一死嘛,若是出去了还能够见到爹娘!”
众人觉得振奋,不约而同地点头,低声说道:“我们要离开!”
林净净喜出望外,“路上我早已经想好了,虽然有不少的守卫,但是一路上自有计策对付,你们只要跟在我的身后!”
不知为何,他们对眼前的女子有着本能的信任。
正在还在准备之时突然外面火光暄天,吃了一惊,林净净立刻令众人躺下,自己藏起来。
“林净净,我知道你在里面!赶紧出来,你们的阴谋暴露了!”
竟然是田鸡的声音!
林净净气急,之前将计划告诉田鸡,让他一起帮忙,不曾想他居然告密带人前来。
出得大门后,她不满地望向田鸡,怒道:“枉我对你如此信任,你却一再背叛我!”
“来人,将她带走!”
屋子里面惊恐的众人发出一片哀嚎声。
林净净大义凛然,心中不甘的她无法挣脱束缚,望着劳工们苦哈哈的脸,转而望向老大,“是我的主意,他们都听从我,不管是什么惩罚,尽管冲着我来,放过他们!”
齐飞宇怒容满面,眉宇之间阴沉幽深让人不寒而栗,冷笑数声,“你自身难保,又有何资格为他们求情?带走!”
林净净被带开,叹了一口气,离开之前狠狠地剜了田鸡一眼。
他的目光闪烁,不敢和林净净对视,深深低垂下头。
齐飞宇揽着他的肩膀说道:“还是你识时务!走,给我说说,回去之后,他们还对你说了什么?”
浑身一颤,田鸡勉强笑道:“之前便对你们说了,他们不过是想先商议而已,那几人可不是一般人,身份地位特殊,人人对他们忌惮三分,个个无所顾忌!”
思索良久,齐飞宇微微皱眉,沉吟着说道:“林净净之前还为你求情,现在,你似乎想置她于死地!”
语气不善,田鸡吓坏了,慌忙地摆手,陪着笑说道:“我岂敢啊?她身上有地图,其实,只要稍稍限制她的自由,麻烦会少许多,她行动不便,难以管闲事!就不会出纰漏”
意味深长地看了田鸡一眼,齐飞宇之后一使眼色,身旁的人将田鸡拖走。
田鸡满面惊惶,大叫不已,“老大,我对你忠心耿耿,请让我为你效命!”
老大白了他一眼,
“像你这种有着反骨的人,用你才是傻子!”
眼见军师在侧。
“那名女子确实多管闲事,确实应该惩罚,可万一她不肯说出宝藏具体所在极为麻烦,还是好吃好喝地供着她。
至于那些俘虏,个个骨瘦如柴,干活磨磨唧唧,房子半年时间之久才能够盖好,我们的饭菜钱还赔不上呢,实在是太吃亏!”
齐飞宇微微蹙眉紧张,不解地说道:“照你这般说来,我们应该将人放走,是为了讨林净净的欢心。”
“当然不是,若是被她得知我们的心思,往后岂不是沦为她的走狗?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往后他们寻找宝藏,营地空虚,说不定便会被人夺了去,先将人赶走,省却了后顾无忧。只不过,齐飞宇依旧断然否决,
“可是我们这儿才是自己的家,是兄弟们的容身之处,林净净嘛,得让她明白,我们并非得事事顺从着她!”
等到天亮,让人将她绑在柱上,齐飞宇在在高台,指着她说道:“她是上天派来的恶魔,我们得将她烧死!”
苦工们的眼中含着泪水,见到林净净惨兮兮的快要被烧死,有人忍不住哭哭啼啼起来。
齐飞宇伸出手来,“将地图交给我们,或者画出来给我们!”
眼睛亮光闪过,丝毫不理会。
“杀了她!只要杀了她,我们整个寨子就能够平安无事!”
虽然残忍,可是个个忍不住心中好奇,挥舞着手臂扬声叫道:“杀死她,杀死她!”
一阵心虚,她虽然无数次身临险境,可是想起来活活烧死其中的滋味,一言难尽,心紧紧地揪起。
就在此时,天空隆隆的一声,天边响起了惊雷。抬头往上张望,长吁一口气,看来上天并不希望她此刻死去。一定是另有安排,微闭着眼睛。
齐飞宇在人前数落她的罪证,最致命的一点便是准备将劳工们带走。
林净净被绑在上面昏昏欲睡,可是齐飞宇依旧大谈特谈,原先的义愤填膺渐渐地显得百无聊赖,直至最后昏然欲睡。
齐飞宇扯着嗓子,高喊到:“大家说,她应不应该死呀?”
“应该!”声音有气无力。
就在这时候,一阵清凉的风吹来,变天了!齐飞宇之后将火把点燃。
不等他走到,忽然哗啦哗啦的雨声当头淋下,很快便将火把的火熄灭。众人惊吓不已,迅速地跑开。
有人趁此机会上前为林净净解开束缚,将她拖到屋子里面,屋子里面早已经准备好了衣裳。之后拿给林净净。
原来不过是演戏,林净净嗤笑一声,不解地说道:“你们至于吗?也不嫌自己嗓子累!”
“我只是不想伤你,可是也不希望名声被你毁了,我要让他们知道在这儿犯了错,会得到惩罚,而你不过是运气好,老天眷顾,才没有死成!”
林净净不以为然。
劳工们被看守得极严,他们心下内疚万分,好在天公作美,一场雨救了林净净,个个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第一百八十三章 我选择他们
林净净已然被禁止与他们接触,远远地瞧瞧见他们的苍老的面庞,心中一阵酸楚,却又无可奈何。
简战漠派人上山,想要将林净净救走。他们在山腰处和齐飞宇会面谈判。林净净随着齐飞宇一起,身后各自带了弓箭手。
隔得远远的,两个人扯着嗓子对喊起来。
简战漠瞧着林净净无恙,方才放心地喊道:“我们同意你们的建议,可以一起行动,但是你们也要表现出自己的诚意,至少让林净净选择她留在哪边。”
齐飞宇略一沉吟,想了又想便问林净净是否归去,还是留在此处?
此条路不单单有断头崖,还有归魂路,每一处莫不令人难以顺利通过。只要守住口子,寻常人难以入道,是齐飞宇的制敌关键,所以并不害怕没有林净净在手中。
林净净扬声对简战漠说道:“我在此处不错,吃香喝辣,我选择他们!”
齐飞宇欣喜若狂,“有眼光,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们约定好,三日之后整装出发,简战漠让凯子回去通知杰强准备,自己则渐渐地靠近,摊开双手指着林净净说道:“她在此处,我不放心,我要随着她!”
送上门来的俘虏,齐飞宇自然求之不得,几人且一同归去。
林净净和简战漠虽然能够时时在一起,可是跟在他们后面的有数十名山贼。
简战漠身手极佳,齐飞宇不敢贸然让两人单独相处,万一林净净走了,岂不是鸡飞蛋打,白忙一场?
劳工们的日子虽然过得苦,林净净向齐飞宇请求给他们正常一日三餐。品尝到白米饭及鱼肉时,简直像过年一般地开心地望着她,对她充满着感激。
他们如此开心,林净净便决定在此不远处的河流里面捕鱼。
整个上午,林净净就连鱼尾巴都不曾摸到,沮丧地将叉子丢在一旁。
其余的山匪瞧见她滑稽的模样,心下只可笑,可当林净净要求他们下来帮忙时,将头偏转过去,假装不曾听见。
林净净无奈,只得自己动手。
这些人可恶至极,宁愿自己闲得无聊,也不肯帮忙,尤其是简战漠。
来了之后跳到河里洗了个澡,浑身湿漉漉地爬在石头上烘烤,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细眯着眼睛。
林净净在河里面一阵扑腾,他的心中必然是在笑话,心下更为生气啦。
她忽然记起以前认识的一位渔夫的话,其实捕鱼不能只对着鱼的位置而去,应该往一侧偏向一些。
如此一来林净净准确率提高了许多,对岸上的人浑然不在意、简战漠着实看不下去,待到衣裳被晒干,林净净一无所获,于是立即起身,悠然地走到旁边。
瞧着林净净偻着腰认真的模样,不以为然的说道:“就凭你的技术,怕是等到我们离开,你也难以抓到一条鱼!”
“谁说的?”林净净小心翼翼地趟水而去,可是闻见水花声音,鱼儿便路得远远的,她便站在水中间,一动也不动。
不远处
渐渐地由游过来一群鱼,条条肥硕,摆着肥大的尾巴游得欢畅。只见到一条鱼儿在水里一动也不动。
林净净直勾勾地盯紧了她,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叉子刺了下去,手下感觉到硬物,欣喜异常,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用力地摁下几分,简战漠犹自在岸边笑道:“干脆你上来,我来替你!”惋惜地望着自己晾干的衣裳。
“不必了!”林净净嘻嘻一笑的,扬起叉子,因为鱼儿被鲜血浸透,依旧甩着尾巴,不单单简战漠,就连岸上的几名土匪都诧异地睁圆了眼睛。
刚刚林净净入水之后就连步伐也不稳,现在居然被她抓到鱼。
林净净嘻嘻的一笑,可是很快,洗干净叉子重又开始,一条鱼儿远远不够,她下定决心只要她在,定然会令众人餐餐有鱼吃。
简战漠找来另外一柄叉子和林净净一起,好似和林净净赌气一样,她看中的一条,两柄叉子几乎同时刺向,偶尔撞在一起,砰的一声将鱼吓得游得远远的。
林净净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之后转过身去朝向另外一边,将大部分鱼儿都暴露在简战漠的身前。他收获颇丰,得意洋洋。
最后林净净索性休息,直望着简战漠。
简战漠握着叉子的姿势标准,眼光凌厉,每一场下去必有收获,好似是老手,有经验。
先是隐忍的时间颇长,举起的叉子半日迟迟不动手,林净净一动也不动,耳畔只有哗哗的流水的声音。
望着他如雕塑一般的身影,不觉看痴了,刹那之间捕鱼的动作,就像是电影的画面一闪而过。
不等她细瞧清楚,已经有了一尾鱼横在林净净面前。
简战漠再次上到岸上来,斜靠在柔软的沙石上望着林净净解剖鱼,清理内脏,四周泛着淡淡的鱼腥味道,但是一切看着却令人心情平静。
远处的山贼们把住路口,躲在阴影下休息,难得的闲暇的时光。
林净净问简战漠,“你真的相信齐飞宇是真心实意和我们一同往前?”
简战漠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醉翁之意不在酒,反正我们三个也是心思不同,多一人少一人无关紧要!”
“但是我想在离开之前让那些劳工回家,他们当中最长的也有三年,十分辛苦,据说,还死了一半的人,他们苦苦坚持着,是为了再见亲人一面。”
林净净依旧这样多管闲事,将自己置身于险地,简战漠忍不住微微的斥责,“为何老是替别人着想,不想想自己?”
她显得震惊,叹说道:“难道帮助他人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世上竟会有如此多的理所当然?”简战漠不以为然地说道,“再加上你并无功夫,若是事事横插一手,遇上狠角色,小命都不保!”
话语虽不中听,但是本意却是对她的关心。
林净净勾了勾唇角,点了点头,温顺地应了下来,可是简战漠的眉头紧蹙,定定地直视着林净净。
她表面答应下来,怕是内心处依旧无法苟同
,望着她又爱又恨。
鱼汤的鲜美,抚平了劳工们心中的伤痕。
近日来所过的生活,对他们来说简直难以想象,除了对林净净表示感激,再无她法。
近日营地显得怪异,整个营地里面早已经收拾一空。
好似是在一夜之间,东西少了一半,听人说他们一人找了山洞,将东西藏了起来,有人说是挖了大坑,埋在地下。
这些林净净并不关注,试探着向齐飞宇打听劳工们该如何处置?
“我们准备遣回,到时候就安心地前往!”
这感情好,林净净喜得直鼓掌,可见到一旁简战漠的冷然的目光,生生地将话咽了回去。
齐飞宇则问简战漠,“他们准备得如何?”
“我们所住的是帐篷,行动迅速,随时能够整装出发!”
“那好啊。”还有一个时辰,林净净第一个冲出房间,向劳工们报告喜讯。
他们依旧抱着沉重的石头,不敢相信。有人走着林净净的身边,嘶声道:“林姑娘,你别说话安慰我们呢,我们已经认命!哪有希望能回到家中呢。”
“为啥要认命?”
林净净一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沉重的石头放在脚下,之后将他一把拉过,扬声冲着众人说道:
“是齐飞宇亲口说的,会让你们放回家中,只要你们保守秘密,不再供出此处的地址,不会有人前来寻你们的麻烦!”
众人显得疑惑,直望着她。
林净净激动不已,让众人前去收拾包袱。
他们先是半信半疑带到后面,倒有几分当真,兴奋得手舞足蹈。
原先那个凶狠的挥舞着辫子的土匪已经不知去向,这是从未发生的事,他们渐渐地相信她所说的话。
即将获得自由,兴高采烈地冲了回去。
喜悦之情难以言表,林净净准备转身将简战漠找来与她分享,可是一回头时,原本远远瞧见简战漠身影,此刻却已然不见。
神出鬼没,林净净口中嘟囔着,但是此时的她丝毫不介意,欢喜地寻人。众人回到了屋子,将廖廖的几件破旧的衣裳装入包袱里面,正准备离开。
可是突然从暗处冲出来数名土匪将他们团团围住,伸出的刀架在他们脖子上,威胁他们往山上走去。
在这里一直往上是一块平坦的地方,尽头却是悬崖。驱逐着众人,步步往前,众人都明白此处地形,这儿寨子最险峻之处。
对方满脸的凶狠,冷酷无情,想来他们并非有意放过他们,而是想着让他们赴死。
众人手牵着手,低声说道:“他们骗了林净净,更加骗了我们!这些人毫无人性,简直比我小时候见到的狼群还要可恶,我们跟他们拼了!”
原本声音微小,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人显得大惊,早已经习惯了他们的逆来顺受,想着十几个人罢了,即便有两人也绰绰有余。
毕竟干活时只需要一人维持,对方并不敢有稍丝毫的抵抗。
第一百八十四章 吹牛吧
几个人眼见到对方眼中坚决,大有背水一战的决心,心下感觉不妙,连忙冲着他们大声吼叫道:“住口,不许再交谈,要不然休怪我们不客气!”
有人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手抖,竟然一剑刺入一名老者的胸膛。之后自己吓了一跳,惊慌地望着眼前的劳工们。
劳工们见到长者浑身瘦弱,只剩皮包骨头,因为行走缓慢,就被葬身在此处,个个眼中喷出怒火。
几人只觉得不对劲,互视了一眼之后挥起了手中的刀。
身后是深深的悬崖,眼前则是挥舞着刀的凶狠的土匪。一众人等忽然由原先软而无力的病猫,变成了一只只凶猛的豹子。
没有武器,他们夺对方的剑,撕拉啃咬,无所不用其极,对方只有五个人,很快个个被扑倒在地,两三人一起将他们中的一人拳打脚踢,宣泄着他们长久以来的怒火和怨气。
等到简战漠匆匆赶上前来,却见到有一人已然站起,力大无穷的他将刀一挥,一名劳工应声躺下。
第二人呆住了,一动也不动,眼见到对方的刀即将在脖子前闪过,却发现身后有人一跃而起,跳至他的身边。
在他的身后踹上一脚,对方一个狗啃泥倒在地上,脸上灰扑扑的。
劳工立即上前将他制服,几个人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地绑缚住,无法动弹,那些人眼中射出怒火,直对着简战漠。
“我们老大最为爱护他的手下了,你们将我们绑了,他定会寻你们的麻烦。”
简战漠不理会他,反而问起来他们为何要杀人灭口。
对方倒也不隐瞒,“那些劳工们对我们营地力了如指掌,若是之后带人前来,我们没有容身之处,没有办法,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
事实如此残酷,如此无奈!
想着多年以来所说的屈辱,原本他们准备将人杀死,还是简战漠劝说道:“如今不曾离开敌营,他们死了,你们怕是更无活下去的可能!”
众人神色黯然,简战漠所言着实有理。
将人五花大绑,塞入一旁的石头底下。
一行人等悄悄地下山。
所有人被齐飞宇会聚在厅堂安排事宜,今日的防卫较之前松散几分,简战漠带领着众人,一路上遇见有人阻拦,简战漠早已经不爽,光影一闪,一刀毙命。
劳工们心中颤抖不已,渐渐地看见大路,看见他们原先在山上眺望的河流,大树,直至下山瞧见杰强等人。
杰强原本以为简战漠带着多名土匪下山,不曾想却见到气喘吁吁,身着褴褛的十余名苦力,紧紧蹙眉头说道:“他们是谁?”
“不用管他们是谁!”简战漠立即派人护送他们回家,自己和杰强在路边等候。
一个时辰之后,山上的人气势难挡地下山,他们带了二三十人,如此一来,队伍壮大更胜之前。
林净净嗔怪地望着简战漠,好似怨怪他不曾开口便偷偷地溜下山,害得她一顿好找。
简战漠未作解释,队伍臃肿,引人注目
不说,无故招惹麻烦。
和齐飞宇商议,他不以为然地说道:“这算什么?往先无数的军队自此匆匆而过,如今嘛,谁又会管你呢?别说有人管,就连寻常的人见到,也会避让不及!”
只不过心下着实怪异不自在,简战漠便带着自己人远远地跟在后头,任由着他们两人在前。
不出半个时辰,林净净的马渐渐地落在后面,在半路上等候简战漠。
“有件事情,我心中一直忐忑!”待到简战漠一起同行之后,林净净才缓缓地说道。
简战漠心知肚明,但是依旧问她何事。
她的目光饱含着的担忧,望着土匪营地的方向,“那些劳工自从见面之后便不见了踪迹,齐飞宇说已将他们送回!”
眼中凝着深深的疑惑,“他们若是回去,必然会来告别,可是现在却不见一人!”脸色微白,略显得惶恐,紧张地说道,“你说,他们会不会遭受不测?”
瞧着林净净并不完全傻乎乎的,简战漠挑了挑眉,“你既担心为何自己不去询问?”
“我能问谁呢?他们早已经离开,就算我想去寻找,杰强与齐飞宇总是多方阻拦!”她忧愁地说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心下不安!”
“他们所谓的让人护送,不过是想将人悉数推入悬崖!”简战漠声音清冷。
林净净面色惊恐,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忍不住惊呼出声,颤声说道:“不可能!”不敢想象,十余个劳工这样死于非命。
简战漠的眸底凝着淡薄的冰雪,即便是天气暑热,依旧觉得冷寒如冰。
“是我亲眼所见,若非他们知道反抗,早已经命丧黄泉!”
林净净的心情跌宕起伏,此刻抚着心口,可是依旧不满地嗔了他一眼,“说话总是慢慢腾腾的,害我白伤心!”
眼中充满着几分欢喜。
简战漠便告诉她事情缘由,林净净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抹不悦,“齐飞宇说得好听,可是背地里却又是一套!”
二人行走缓慢,不曾想前方的队伍居然已经停下,他们好似专门在等候。
林净净清亮的眼眸,跳跃着气恼的火苗,望向齐飞宇之时,横了他一眼,满目气恼。
齐飞宇先是疑惑,瞧着林净净一切正常,怕是简战漠说了坏话吧。
望向简战漠之时,更有几分敌意。
简战漠双眸微睁,神情惬意,丝毫不将他人放在眼中。
林净净开始走在最前面,众人紧随其后。
齐飞宇不满地望向简战漠,“你跟她说什么?是不是怂恿着她想抛弃我们?”
杰强在一旁似笑非笑,刚刚两人在一起行走亲密,已经联手成为朋友。
简战漠将头一偏,不再理会他,自己驱马追赶林净净。齐飞宇气恼上头。杰强只在一旁摇头说道:“哎,他们一直都如此,路上我们只得忍耐,你也忍着吧!”
齐飞宇在寨子里说一不二,话语权威无人敢反对,带领着众兄弟们吃香喝辣,何等威风,何等
英雄!如今在一名女子的面前竟成了狗熊!
他气得浑身乱战,到时军师在一旁幽幽地说道:“欲速则不达,还是需得缓缓图之!”
“这般说来,我还一直看他的脸色了?”齐飞宇的眼中露出愤怒的光芒,其中的怒火恨不得将两人烧成黑炭,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没有林净净!
简战漠一时间难以对付,只得忍耐下来。
待到晚上,众人找了一个向阳的坡地,搭建着帐篷,星星点点,罗布其中。晚上繁星闪烁,一颗一颗的像是萤火虫,渐渐地飞向天边不住地闪烁着。
月光如银盘,皎洁地挂在天上,地面铺上了一层银霜。
林净净坐在帐篷外面,望着此时辽阔的夜景,就连不远处的帐篷也成了夜景当中的风景,带着橘黄的烛光,带着明暖的意味,令人想起家的感觉。
不知为何心一沉,林净净只觉得鼻子一酸,心下难过。
她立即准备起身,但是身上一重,转身一瞧,简战漠给她披了件外衣,同时在她身边坐下,“这儿地势颇高,视野开阔,倒是一处赏月的好地方!”
“赏月需要好心情!”林净净闷闷地说道。
“我正是为此而来!”
简战漠一开口,她显得诧异,疑惑的目光紧紧的注视着他。笑着瞥了她一眼,之后下巴抬起,望着天上的一轮圆月,“人数太多,尾大不掉,烦不胜烦,等着吧,等到明天他们一定会回去!”
“吹牛吧!”林净净眼波一转,并不相信。
齐飞宇好似下定决心,几乎带出了半个寨子的人,扬言要在此分一杯羹,怎肯轻易离开?简战漠挑着眉头,并未分辨。
夜已深,林净净躺在帐篷里睡得迷迷糊糊,却听闻有踏踏的急促的马蹄声音,伸手掀开帐篷的一角,见到有人向他们靠近。
淡淡的影子突然在他们面前停下,之后齐飞宇帐篷里的烛火点起,映照出两个说话人的影子。
外面一片漆黑,万籁俱静,林净净的困意再次袭来,翻身睡下。
等到早上醒来之时,忽然想起夜间之时,于是去敲齐飞宇的门。
可就在此时,她发觉齐飞宇的帐篷不翼而飞,四处错落着的帐篷变得散落,与昨日紧密相连的景致丝毫不同。
林净净心中一咯噔,齐飞宇走了?
她惊喜地重进去寻找简战漠,就在此时睁大眼睛,简战漠正裸露着上身,才从床上坐起来,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转身捂住眼睛。
听见后面的简战漠下床的声音,之后突然被他揽入怀中,凑了上前,“是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真是尴尬的局面,林净净连忙挣脱,耳朵都红了,“你穿好衣服再说话!”
自己来到门外,心依旧砰砰地跳个不住。
果然不久之后简战漠穿好了衬衣,同时一身西装,瞧着精神万分,扣着袖扣之后才问起林净净,“早上急匆匆的,有何事?”
第一百八十五章 心里满满是你
想起正事,林净净欢喜地说道:“真的走了,齐飞宇怕是天不亮就带着人走了!到底是怎样做到的?”
“釜底抽薪嘛!”简战漠活动手臂,身材高大的他只觉得睡得不畅快,一边活动筋骨,一边慢悠悠地说道,
“当时我也嘱咐手下,将劳工送走之后便去偷袭他们营地,如今他匆匆地过去,怕是担心营地被人端了,担心他们原先所埋藏的珠宝被人偷走,跟着我们在一无所获。
若你是他,你会继续往前还是回去?”
“这是个难题!”林净净天性/爱冒险,思索后说道,“要是我的话自然继续上前,开弓没有回头箭,往前走大不了一无所有,可若是成功,那么前途一片灿烂!”
简战漠眉心一动,眼眸深深地望向她,显得若有所思,微微地扯着唇角,不再开口。
杰强已经发现,脸色并无丝毫变化,见到简战漠和林净净嘲讽地说道:“到底是山贼,目光短浅,也罢,少了他们,我们行动更加便捷!”
“不知道昨天是谁说,有了他们如虎添翼!”林净净冷冷地丢下一句。
杰强气得脸色阵青阵白,为了讨好齐飞宇,二人联手,他赔了不少好话,只是想和简战漠持平。
简战漠武艺出众,林净净偏向他,加上如今田鸡不在,只有凯子一人,显得他们越发得弱小。
种种迹象表明,己如今情形对自己极为不利。
众人收拾好帐篷,继续往前,可是不出半日,后面传来踏踏的马蹄的声响,不自觉地往回一瞧,却是齐飞宇带领着众人继续赶来。
将一行人拦住同时,手中的剑指着简战漠,“是你在背后捣乱!”一来一回,他们劳累奔波,眼睛一团乌青。
眼见齐飞宇怒气冲冲的模样,简战漠却显得惊诧不解地说道:“我不明白,你不是已经回去了吗?还有一件事情,我想你怕是忘记了,其实所谓的珍宝,都已经被我找到带走了!”
气得浑身乱战,齐飞宇之后立即示意众人,两方一触即发。
杰强喜出望外,示意手下远远地退开,只等到两方交战。
林净净在一旁急了,连忙扬声喊道:“不远处便是县城,若是在此聚众斗殴,惊动了县城里的官员,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一旁的杰强不以为然地说道:“此处还有二十余里,哪有你说的那般严重?当然啦,反正如今我们悉数在场,只有先解决恩怨,才能够继续联手向前!”
瞧着杰强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林净净神色凝重,忧心忡忡。齐飞宇大睁的眼睛通红,望向简战漠时候恨恼。
再瞧见杰强的激将,还有身旁军师的劝说,他暂且忍耐下心中愤怒,望着林净净之时,眼眸当中闪过一丝锋芒。
不知为何对上她的眼神,有瞬间的心动,心下不解。
平稳一下心绪,齐飞宇咬着牙,用力地说道:“那好,你们将珠宝移向何处?告诉我地址,
此事我不再掺合,并且保证不会再去找那些劳工的麻烦。”
简战漠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朝着林净净挑了挑眉头,之后才点头说道:“其实不过是一米之远,记住你今日所言!”
一招手,身后的众人立即跟上。
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军师立即驱马上前,“守着我们的银子,总好过于跟着如此精明的两个人寻宝,刀口舔血!”
齐飞宇深有同感,“那个小个子一双阴鸷的小眼睛,总是在算计她人,而这名男子行事神出鬼没,令人难以预防,林净净更是古灵惊怪!”
瞬间有些偃旗息鼓,几日以来狂热的心渐渐地冷了下来,想着坐拥天下财宝,名扬天下的一腔豪情壮志瞬间被现实浇灭。
望着不远处冉冉而升的旭日,心中燃起希望,他还有寨子,还有珠宝,之后远远地离开。
林净净震惊地瞧着这一幕,立即驱马上前赶至简战漠的身边,同时抱怨着说道:“打劫百姓原本不该存在,理应再加上一条,让他从此金盆洗手,不再做土匪!”
简战漠脸上浮起一抹笑意,好似觉得林净净在说笑话。
林净净恼怒地瞪着他,不解何意,简战漠嘻嘻地说道:“其实呀,即便我们禁止了,也会有其她的人占据此处。
因为地方的官员并不重视,不曾派兵前来驻扎,所以才令匪寇横行,其实你已经救下多人,按理说已经应该心安了!”
“不够!”林净净神色黯然,可是想到这一路上所见不平之事,确实是她所无法掌控,“我愿意尽我自己之力,让天地间变得更加祥和,让百姓心中仍有一丝期望!”
简战漠望向林净净若有所思,双眸跳跃着欢喜的火苗。
因为骑在马上劳累不堪,他们来到县城之后,重新购置一辆马车再次坐在马车之上。
林净净和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此时简战漠却挤了上前,林净净警惕地坐直身子,疑惑的目光一直随着他走进来之后又挤着坐上来,眼底浮起深深的不解,好似在问他为何在此。
简战漠抬手向着她,“你瞧瞧,我手都勒出老茧来了,应该休息!”他毫不客气地将马车里的软蹋占据一半,闭着眼睛,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林净净气得够呛,连忙上前将简战漠扯起来,光天化日,众目睽睽,林净净是无奈,“这是我的地盘!”毫不犹豫便想将他往外推。
只觉得他的身子深重如山,何曾推得动,壮得像头牛。
累得气喘吁吁,他反而打起了呼噜,将林净净气得够呛,将其余的被子一把他在她的脸上,可是简战漠只是一推,将头从被子里面钻出来,之后依旧鼾声如雷。
“好啦,我输了总行吧!”林净净一拍他,“你要留下就留下,若是真正睡着打呼噜,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原本美好的旅途被他打扰,兴致全无。叹了一口气,神色无奈的望着他。
简战漠瞬间变
得精神,睁开了眼睛,笑眯眯地掀开帘子,指着外面对他们频频回首的杰强说道:
“你瞧瞧他,一路上精神抖擞,不肯好好休息,真是想不开,听说人若是劳累过度,可是会死得不明不白的!”
一本正经瞎说,林净净翻了个白眼,不想接话,准备好好地躺下歇歇酸痛的腰,如今只能够坐着,并且极不自在。
因为简战漠不时地挤过来,抢占着属于她的原本已经逼仄的空间,林净净嗔怒地瞪了一眼,简战漠这才往一旁悄悄地移一点点。
也不知为何吹着外面的风倒有几丝寒意。
话一说完,又自然而然地睡了过去。
直至林净净起身,准备将帘子掀开,准备赶人,他才讨饶,“好好,不会吵着你,每次见到我就板着脸,见到杰强就笑靥如花,你说是不是已经移情别恋,喜欢上他?”
“对呀!”林净净想气气他,“他外表上虽差一些,可身手灵活,精明能干!”每说一个字,只觉得简战漠的脸色黑上一分。
待到说完已经阴沉着天上的墨云。
林净净的手被抓在简战漠的手心当中,紧贴着他的心口,“你摸摸我的心,里面满满的装的都是你,可是你呢?”
她的笑容僵硬,似是无可奈何,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他竟然当真了。一直硬撑着,但见到简战漠哀伤的神情,这才有一丝忍不住。
低垂下头,林净净只得实话实说,“我们之间太过复杂,记不清他救过我几次,我救过他几次,倒像是一名生死与共的伙伴!可是真正是伙伴还是互相利用,有待商榷!”
简战漠的眼睛闪着光,直勾勾地望着她,等着林净净继续说下去,不知为何就觉得脸上一片滚烫。
低垂着眼帘,曼声说道:“之前你所做的一切,我心中感谢,我知道,如果不是有你在背后,劳工往后必定难逃厄运!”
声音越发变得低微,好似整个空气凝固,气氛尴尬,林净净抬起眼眸直接在简战漠这默默的凝视着自己,更觉得脸上一片滚烫。
转过头掀开帘子,外面的风吹拂在脸上,带着丝丝的畅快和凉意,忽然腰间被简战漠的双手环住。身不由己地倒向他的怀中。
“答应我,这一路上让我保护你!”林净净心中震动,她想答应,可是她能答应吗?他们两人身份如此悬殊。
林净净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地靠在他的怀中。
不论之后如何,林净净紧闭着眼睛,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在她醒来之时,简战漠已经不在身边。
她已经平躺下来,盖着被子,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掀开帘子,外面一团乌黑,远处的星光闪闪,偶尔有犬吠声,再见到微微瘦弱的灯光。
原来他们在摸黑赶路,犬吠交鸣,更显得乡间的幽静。见到不远处正是简战漠,在黑暗当中甚至依旧挺拔,不急不徐守在她的身边,一直护卫着她。
第一百八十六章 喜欢不必藏着
心里一阵感动,再次睡着,只听见咕噜的车轮的声响,待到醒来,总觉得无聊了。
林净净掀开帘子,问起简战漠为何夜间赶路?
他挥着马鞭指着前面的杰强,“他说远远地听见了钟声,应该是不远处有个寺庙,想在寺庙里休息一晚!如今我们正在上山呢,是不是累了,再忍忍很快就到!”
简战漠虽然疲倦,但是对她说话依旧温和,耐心十足。
一群人来到寺院的门口,寺中的和尚将门打开,瞧见一群人后睁大眼,可是很快又恢复如常。
请示过住持之后将众人送进来。
咚咚的木鱼的空灵的声音让他们心里得到平静,可是林净净却难以睡着,瞧见简战漠的房间里纹丝不动,怕是一天赶路下来劳累非常,所以才没有任何声响。
但是不远处的一间房间里面,知道是杰强的房间,此刻不睡觉,她显得好奇,原本想找他聊天,问起非得在此处逗留的缘由。
毕竟一路上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在客栈歇息。
稍稍靠近,只见到墙上印有两个影子,一人是杰强,还有一人宽宽的壮壮的是个胖和尚,声音亮如洪钟。
“阿强,你们一路往东,惊险异常,干脆我派人随行保护你!”居然是熟人,林净净大吃一惊。
此刻也见怪不怪了。
四处黑影重重。好似外间只有林净净一人,张口无声地打了一个哈欠,立即回去休息。
翌日早晨,众人纷纷不解,赶着夜路如此辛劳,必定是万分火急,于是他们早早起床,早早准备却不得任何指示。
简战漠和杰强等几人依旧在房间里面不曾出门,所以只得找到林净净前来询问何时离开。
瞧着他们个个精神抖擞,此时日上三竿,常年奔波的他们歇下来倒有一丝不习惯,心下不适,林净净一挥手对他们说道:“你们干脆四处游玩吧,何时离开自然会通知的!”
“这儿深山野岭的,只有几个和尚,能去哪儿玩?”
众人听说垂头丧气,虽然在此歇息,但是与他们来说,则是苦行僧般的日子。若是在镇上,在城里能够多歇息两日,简直就是天堂!
林净净瞧破他们心思可未点破,眼见到个个沮丧的往回走,蒙头大睡,只得摇了摇头,杰强和昨日的和尚的对话,显得二人极为熟悉。
或许是杰强自小父母双亡,小时候吃过不少苦头,才有如今的成就,不曾想在此既有亲眷,林净净倒想知道他在亲人面前是否也如之前那般冷冰冰。
到了早饭时间,众人前去庙里的食堂。
所谓食堂,不过是摆了两三桌长凳,寺庙里的和尚加起来,不过一二十人坐在一起吃饭悄然无声。
等到第二波,杰强的人前去时候,瞬间变成了酒楼。喝酒,猜拳,闹闹哄哄的,有的抬腿踩在凳子上,隔着桌子和人划拳,热热闹闹得如同菜市场。
让厨房里的几名和尚气恼大睁着眼睛。
凯子立刻用手指着他们不满地说道:“你们干什么
呀?出家人不是要戒贪戒嗔,你们如今可犯了嗔戒啊,兄弟们说是不是?”
众人瞬间鼓掌来。
“凯子哥,没想到你懂得还挺多的!”
凯子哈哈大笑,冲着他们说道:“当然啦,活到老学到老吗?要用点心记住!”
他摆出一副老学究一样的气派,众人吐着舌头,缩着脖子不敢接话。
而在角落里面的杰强则单独和一位白白净净的老和尚谈话。两人身高相仿,老和尚身宽体胖,一脸和蔼的笑容
林净净端着饭菜,那一群人当中是无论如何也不去的,只得向他们两人歉然地说道:“可否一同坐下?”
杰强自然求之不得,待到林净净坐下去之后,便介绍和尚给她,“他是我的叔叔杰龙!这位是林净净!”
“我是了凡!所谓的杰龙早已经死了!”了凡开口,林净净倒不好接话。
两人顿时戛然止住了之前的话头,三人一起默默然,显得有一丝尴尬。
林净净没话找话,“我先前并不知道你原来还有叔叔在世。”
“算起来我们已经十年不见!”
了凡此刻望着杰强,突然说道:“他离开之前还是小孩,如今已经长成小伙,哎!”原本开心,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让林净净显得怪异。
可是一时不便打听,于是接口说道:“既然如此难得,那么理应多逗留几日了,其实我们并不急,兄弟们更加不急,你们多聚聚!”
叔叔脸上同样含着期盼,凝在杰强的面庞上。
杰强面带忧郁,深深地垂下头一声不吭,倒像是杰强想带他离开,叔叔不让。若是带个和尚,一路上招人耳目不说,整个队伍显得不自在。
至少他们吃起大鱼大肉来便会顾忌。
“即便再如何,逗留再久总有离开的那一天,寺庙里也不过如此,生活清贫,无滋无味,干脆随我一同离开吧!”
杰强专心吃着青菜豆腐,好似漫不经心地说起。
叔叔有一丝感伤,忙地摇了摇头说道:“自做了和尚之后我便发过誓,永远不会再离开,直至死去,你的事业我难以理解,可是我的生活也不想被人干涉!”
了凡略有些激动,在强制压抑着。
林净净见势不妙,借口吃完迅速地离开,可是她并未走远,而是站在不远处好似和人攀谈,其实支耳细听。
没有林净净在侧,两人说话声音渐而变得尖锐,
“人人都知道我有一名叔叔,但是却做了和尚,都对我指指点点的,让我如何自处?
你们知道我一向尊敬你,对你言听计从,可是你却偏偏不肯给我孝敬的机会,跟我回去过富贵的日子,而不是留下来青灯古佛,寂寞一生!”
叔叔浑浊的眼睛里沁出几颗泪珠,双手颤抖,直握着杰强的时候,“叔叔知道你一片孝心,可是有自己的打算。
别再劝了,你好好的,还有不能够发不义之财,否则要天打雷劈,一辈子赎罪!”
杰强早已经听得不耐烦
,低头闷声喝着高梁酒。
叔叔倒是深明大义,可是杰强未必肯听从。
就在这时候后背重重地一痛,林净净转过头去。
简战漠正拍着她的肩膀,之后拉着她的手便往外走,林净净眼底凝着深深的疑惑,不解地问道:“去哪儿啊?”
“不论去哪儿,正好过于呆在们都无聊的食堂里面,走吧,听说四处的林间风景绝佳!”林净净一听立即精神抖擞,连忙地跨步跟随他前去。
果然颀长的树木林立,地上飘着一层绵软的落叶,踩踏在其中沙沙作响,偶尔能见到野兔在林间跳跃,瞥见一抹影子,瞬间消失。
林子里有不知名的野花,林净净雀跃着前去,摘来一捧,放在鼻子下面嗅了一嗅清香扑鼻。
简战漠站在光影当中含笑望着她这一幕,让她心中一暖。走过去,挥舞着手中的花,“香不香?”
简战漠笑笑并未回答,反而伸手在她的头顶上将粘在上面的落叶取了下来,眼角带笑,点了点头。
修长的柳眉洋溢着欢喜,笑靥含情。
两人往前走,忽然见到漫山遍野的郁金香花,只令人眼前一亮。此处并无人家,莫非是寺院所中所种?
林净净蹲下身,轻嗅着大大的花苞。抬头仰望,田田的望不见尽头,如此气魄,她忽地想了起来,“原来此处的寺庙叫郁寺,是以花为名,这些花朵种植在此处,极为难得!”
林净净坐在田埂上,心情着实放松。
不经意之间谈起杰强和他的叔叔。
简战漠恍然大悟,“难怪他肯留下来,原来那人是他的叔叔,只不过嘛,我们只在此休息一日,明日立刻离开!”
林净净点了点头,简战漠并不喜欢受制于人,他需要掌控一切,只是他们久别重逢,逗留多日,也在情理当中。
“我们还是先随着她吧!”林净净温声说道。不希望几人之间再有冲突,同时指着闷闷的郁金花,“瞧在这些花的份上多逗留两日,反正也无关紧要!”
深深地望向林净净,眼中似还有深意。
林净净心中坦荡,无关紧要,两人回去之时听人说起。原来杰强与叔叔竟然争吵,叔叔被住持罚着挑水,扫地。
杰强的脾气火爆,只对叔叔才稍微忍耐,如今或许是两人一个想走一个想留,这样起了冲突变成如今的局面。
林净净本想将简战漠的决定告诉他,可以多留几日,能够全孝道,又能够不耽误行程。
她敲了敲门,里面许久才有不悦的回音,“谁呀?”
“是我!”
“进来吧!”对方闷闷地说道。
林净净将门推开,只见到杰强俯倒在桌上有气无力,满脸不悦。
等到听闻林净净所言,只是深深地望着林净净,眼眸冷然,问道:“你好似极为关心我们!”
林净净撇撇嘴说道:“你误会啦,对你和对其余人我是一样的!”
被他死死地盯着浑身不自在,林净净便转身准备离开。
第一百八十七章 别干涉我的生活
“你若是喜欢或是在意,又何须藏着掖着?”
杰强略带戏虐的话语在身后响起,林净净就连耳朵也红了,好好的关心,竟被人如此无礼对待。
转过头去,她气恼说道:“我只是觉得你有一名和尚的亲人心情会变得平静,不曾想居然和原先一样毫无长进!”
唇角勾了勾,浮起一抹冷笑,杰强不以为然,望着林净净的身影,淡淡地说道:“他是我的叔叔,自小我们相依为命,将我抚养长大,和我的父亲无异!”
说至后面声音带有一丝落寞,林净净这才体会他的心情,难怪动怒,难怪生气,当然是希望对方能够脱离此处,过上好日子!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也许在这儿获得平静过的舒畅,你强行将人带走,未必如他所愿!”
杰强神色凝重地将头偏过一旁,望着窗户外面的一层深绿的芭蕉叶子纹丝不动。
“至少他一把年纪亲人在身边总好过于独自待在此处,交通不通!”
杰强一旦认定主意不会轻易改变,林净净便决定放弃。
寺庙建在山腰,只见到一抹灰色的影子,手提着两桶水,从山脚下慢慢地提上来。渐渐的影子越来越近,是了凡。
他一手提起一只木桶,虽然桶中水只有一半,但是双手平行举起,如此耗费力气,可他却显得顺畅,毫不费力,健步如飞,直瞧得林净净目瞪口呆。
小半个时辰之间已然来回数次,等到最后,叔叔将水缸里的水挑满。坐在一旁的廊檐下休息,袖子擦着汗珠。
林净净赶忙上前给他倒了一杯水。
了凡向她谢过之后再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笑眯咪地说道:“你和杰强认识许久?”
“算一算也有小半年的时间!”
点了点头,叔叔立即问道:“那么你对他感觉如何?”
心中一惊,林净净立即改变话头,“很不错,他会照顾人,平常也照顾众兄弟!”
搜肠刮肚,难以找到夸赞杰强的词,只得作罢。
光凭那几个词,叔叔觉得心满意足,眼神欣慰,好似如此一来他心满意足。只是话音陡然一转,直问林净净,“你可曾说有人家?”
林净净脸色一红,极不自在地站起身来,“外面有人找我!”不由分说急急地跑开。
望着林净净的背影,了凡若有所思。
倒是住持让人将他请来,之后开门见山地说起:“了凡,杰强向为师请求,往后你随着他们一起走吧。”
“方丈准备将弟子赶走吗?”了凡神色惊慌,忙不迭跪了下来向方丈磕头。
“这可使不得,你的侄子会要了我的命的,他既然想团圆,那么尽早与他回去好好的过日子!”
“可是寺庙里面依旧缺少人手,我若离去,心下不忍!”
住持却摆摆手说道:“无关紧要,寺庙里自然能够维持,倒是你们叔侄两人相聚才是正经!好啦!”主持说罢转身要走。
了凡依旧在
后面磕头,“之前说了,来之后我已经发过重誓不会离去,否则天打雷劈,还望住持能够收回成命!”
之后深深地磕头。
住持转身着人扶起,慨然说道:“这本是你们的家事我们难以置喙,可是你若不离开,你侄子如今并非好惹的,身后的几十人虎视眈眈。
这座寺庙是我的师傅传下来已有几百年,我必须得守着它,还有后山满坡的郁金香!”双双神色黯然,毫无办法。
怅然地望着他离开,呆呆地坐在桌子边出神,直到杰强的到来,才转过头去好奇问他,
“你为何非要我离开?你自己往前千里跋涉,我已是老头,经不住折腾了,就让我呆在此处吧!”
此刻四周无人,杰强才告诉他原委,“不久之后你必定能开始享福,不如跟在我身边,我能够保护你!”
挑了挑眉头,依旧将话语咽回去。
叔叔茫然不解,愣是让杰强说实话,“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何?”直觉上似有大事发生,心下紧张不安。
杰强微微一笑,拍着他的手臂说道:“是一桩大喜事!”附耳上前,悄悄地说起所谓的宝藏,最后抚着手掌说道:
“凭着我们努力抢夺一部分不在话下,再与原先的放在一起,哪里还需要你在此日日的受苦,我们去到城中享福!”
杰强大笑起来,好似眼前正是一条康庄大道,虽然困难重重。
“钱财乃身外之物,赚得再多若是忽略了其她,也有欠缺!”叔叔低声道,“万不可因为银子而放弃了其她。”
“难道金银珠宝在你眼中也无法勾起你的兴趣?”杰强诧异地说道。
了凡点了点头,低垂着眼帘,声音平静,“几年来我一直呆在此处,才明白钱财并非万能的,只有真正内心获得平静才能够达到人心合一的境地!”
杰强显得不耐烦,兄弟们不住地催促着,他们在此处无精打采,百无聊赖,只想着快快地回到花花世界,不愿受此苦闷生活。
为何偏偏他的叔叔对此却如此热衷,三番五次游说,不肯听从,于是指着不远处的庵堂,“是不是那儿有尼姑令你眷恋,才不肯离开?”
脸色大变地瞪了他一眼,“在佛祖面前休得胡言乱语!”
身子偏过一旁显得不满,须臾后长吁一口气,温声说道:“原先的我无牵无挂,好似在此处落了根一般的,不是不肯听从你的话,我喜欢这儿!”
“这是我的最后一票,我希望你在我的身边,若不然……”杰强神色黯然,唇角泛着一抹苦笑,“我不希望到时候,即便成功了也是我一个人。”
“你尽管放心前去,我在此等候便是了!依旧能够分享你的胜利。”叔叔目光闪烁,紧张地说道。
杰强冷哼一声,打量着他,“脚长在你身上,你再次躲起来,我又成了孤儿,我不想多年以来也就一个人打拼!”
他的目光恳切,似有请求之意,“你答应我这一回吧,我对你并无要求,只是希望
我们能够一起,再像十年前一样的相依为命,共同进退!”
了凡选择沉默,最后依旧不曾答应。
杰强一时间并未在坚持,而是令他好好想想。等到一个小时后再给他答复。
四周已经玩遍,幽泉瀑布,山花野果,林净净只觉得乐不思蜀。
回来之后,将采摘的野果分给众人,但听见他们个个议论纷纷,原来是杰强和叔叔在争吵。
“强哥一直说要找到叔叔之后孝顺他,可是谁知道叔叔去做了和尚并不需要,强哥如何甘心,就算抬,也想将他带走!”
“其实在此处未必受苦,心下平静反而是真正的福气呢,强哥大可以慢慢地劝说,又何须吵得天翻地覆!”
众人聚集在院子里面,议论纷纷,林净净将他们催着离开,自己与简战漠两人站在院中。
林净净黯然说道:“杰强太过霸道,叔叔自有乐趣,且随着他便是,哪非要将人带走,并不理会心中所想!”
简战漠的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锦衣夜行,又有何趣味,亲人在身边才能见证到他的成功,才能够令他有成就感!”
意味深长地望着简战漠,对此他好是体会颇深。
“我一早便说过了,就算你不想走,我绑也要将你带走,我决定好啦!”
隐约听见粗重的喘气的声音,倒像是叔叔的。他长叹了一口气,气喘连连,“为何你跟你的父亲一样都是如此的固执,都喜欢强迫他人!”
声音无尽的嘲讽,使得里面变得沉默。
须臾之后,杰强哑着嗓子问道:“我的父亲是怎样的人,你之前从未说过,你告诉我!”
一阵默然,叔叔身心的疲惫,高声说道:“当年我们穷的只剩几文钱,你的父亲非要买包子。
当时我劝说他将银子留作不需不时之需,不许浪费,但是依旧不听,甚至赌气地将所有的银子都买了,之后我们又饿了三天!”
“如今我和你所说的是去享福,而并非是买包子的。”杰强眉头紧锁,烦恼地说道。
“你们父子两人都是好人,可有时候好人会给人带来负担!”了凡的声音冰冷。
杰强浑身一颤,好像二人之间并非是亲叔侄,是两名陌生人,并不像是寻常叔叔的语气,倒像换了一个人。
他瞪大眼睛,震惊地问道:“难道在你眼中,在你的心中,并不满意我和父亲?”
不知为何叔叔的声音变得颤抖,突然狂笑起来,直震得屋顶上的鸟儿扑朔地飞开。
声音不觉高高的扬起,“我并不满意,我们有自己的生活,而非是个木偶任由你们提线操纵,你们喜欢如尽管去做,可是请别干涉我们!”
因为自小并未见过父亲,在叔叔的描述当中,只觉得父亲是个英雄,如今听见叔叔用嘲讽的语气说起数落他。
杰强一时呆住了,愣在原地,抬起的眼眸无力地说道:“那么,我的父亲和母亲到底是怎样死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捡来的
短短的一句话,让他对父亲和母亲的形象骤然产生怀疑,叔叔愣了一愣。目光躲闪,不愿意再开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杰强的语气不容置疑,“我的积蓄就算不得保障,你就能够让你晚年安享无忧,所以我并不自私,更不像你所说的霸道。
我只希望遵从我原先所想,能够将你接出来养老,让你过富足的生活,而不像是如今这样被人压在头上听从人使唤,做这些繁琐无聊的伙计!”
刚刚平静下来的叔叔此刻脸色胀/红,浑身哆嗦着,强调压抑住愤怒,再次问他:“你真的想将我逼死吗?”
杰强的态度却显得耐心十足,“新的家中有下人宽敞的房子,还有各种各样原先我们欠缺的。我只是让你享受生活,而非受苦。怎么能说将你逼死!”
“哈哈!”叔叔忽然大笑了起来,笑声当中却含着无限的无奈,目光一跳,盯在陈杰强的脸庞上,转而变得严厉,冷冷地说道,“当年我就不该将你带走,任由你呆在房中,自生自灭!”
浑身一颤,杰强下意识地反问道:“你在说谎!”
气脑过头,来不及深思,叔叔大笑起来,“当时的屋子里面血流满地,你躲在桌子底下安然入睡,若非被风吹起,我都不知道你当时就躲在里面。
本可以早早前来赎罪,本可以在此处分享着我的晚年,正是因为你,是我的一切改变,为了你,我时时面对,每日担惊受怕,受到良心的谴责。
一把年纪还要被你控制,我不想再回到原先的生活,更不想看见你,你走!”
发了疯似地将杰强往外推。
他整个人木然而立地站在门口,听着前面的门哐当的一声巨响,一动未动。林净净只觉得他罪有应得,为何非得去强迫她人?
里面生活平静,让人心安,并不是吃苦的地方。
本想离开,可是却见到杰强突然蹲下身抱着头,不住地摇晃着,好似极为痛苦,啊的一声霍然站起,上前狂敲叔叔的门,“出来,你也想起来了,是你这个老匹夫,你出来!”
林净净震惊无比,和简战漠对望一眼。
他眉心一动,转而同样疑惑的望了过去。
他们叔侄两人着实古怪,不像是亲人,倒像是仇人。
哐当哐当的直响,指引的不远处有人围观,但是杰强却丝毫不在意,好像有满腔的愤恨,抬脚想踹开,想用手臂撞开一下。
一声声口中不停歇,依旧大骂着说道:“我知道是你,当年是你杀了我的父母!”声音尖锐如同夜枭,刮着刺耳的同时却令人的心紧紧地揪了起来。
亲叔叔杀了兄嫂,众人都摇了摇头,不敢相信,尤其是林净净问简战漠,“他怕是受了刺激,已经疯了我们将他拽走!”
他却摇摇头,“两人怕是积怨已久,且随着他们去做解决!”平静下来,他的话语倒是有理。
可是另外一边的杰强像疯了一般,终于古旧的门经不住他的折腾,哐当一声,门
被撞飞,里面的叔叔端坐在桌子旁边。
此刻面色凝重,一声不吭。
杰强一把冲上前来抓住他的领子,身材弱小的他像提小鸡一般的将叔叔提了起来,震惊的瞧着这一幕。
两人转眼之间变成仇人,杰强挥起拳头对着他的胖脸,“你说当年是怎样回事?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面庞扭曲,狰狞无比,眼睛里喷出火来,急欲要杀人。
叔叔眼神清冷打量着她,神情平静,淡淡地说道:“多年来你终于想起来啦,对,他们是我杀的。”
原本一腔怒火皆积聚在拳头上,一拳挥了过去,叔叔被打倒在地,半晌爬不起来。
杰强再次上前,将他扯起来,第二拳正欲挥出,可是瞧见他唇角泛得泛起的血丝,不论如何再也打不下去。
将他用力一推,叔叔跌坐在凳子里面,用袖子擦去唇角的血迹,幽幽地说道:“这个秘密,一直藏在我的心中已有十余年。
也只是在近两年,我觉得可以面对我的罪孽,可以平静的开始,新的生活。外面的世道艰难,我担心你会吃苦,想过出山来帮你,可是我心中难以过我自己这一关。
当年,你父亲和你母亲的死,是我一时冲动。为了偿还罪孽,我将你抚养长大,之后来到这儿,祈求佛祖的原谅。
如今我铁定了心思,死也不肯离开,你既然不肯成全,那么就为你的父母亲报仇,将我杀了!”
杰强没有想到,不过是一场尽孝,却挖出如此的惊天阴谋,愤怒的声音颤抖着说道:“你在撒谎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小时候只有一口饭,叔叔千方百计会省给他,自己宁愿饿着肚子。小时候为了练好飞刀的绝技,叔叔一遍一遍的教他,就连自己也所用的飞刀传给他,简直比亲儿子还要上心。
如今却说是杀父仇人。
暮霭沉沉的天空,房间里面一片暗沉,叔侄两人的面庞阴沉得毫无一丝生气。
杰强锐利的目光一直紧盯着叔叔,想要瞧清楚他的内心,还有所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谎言?
滴滴嗒嗒的,寺庙里面就有一个老式的钟摆,是香客所赠送,此刻正发出有节奏的声音,瞬间的平静后面,叔叔神情愈发苍老。
“我也不想再隐瞒,如今一把年纪活够了。
当年你爷爷奶奶走的时候,留下了大笔的银子,让两兄弟分家,我一身绝技,想要外出闯荡,可是你的父亲以长兄如父,逼着我留下来。
甚至说到若是想外出闯荡,那么所有的家产一文不沾。当年的我心高气傲,怎肯屈居她人做小弟,想着有银子招兵买马,自己占山为王,干出一番大事业。
于是向他商议家产一人一半,甚至我可以少分田产,其它一个不要,只要放我离开,当年的我好说歹说,他非但不同意,甚至将我的飞刀收起,说要遵从父母亲的遗志,好好地管教我。
不得他的允许,不能够出门。
那时候,我正青春年
少,一腔热血行事冲动,被他压迫得几近绝望,所以在那一天,我被他一顿斥骂之后动了杀机。
我不知道你躲在桌子底下。或许当着你的面砍了她五刀。我心中快意无比,只觉得离自由近了一分,直到最后他们死去,才惊觉原来杀死了自己最亲的人,那时候你才五岁而已。”
深深地看了一眼杰强,目光好似在说,想不到五岁竟然能够回想起所有的事情。
杰强痛苦万分,冲着他嘶吼,“为何你当时不杀了我!”
当时若是死了,如今也不用面对如此为难的选择。
“我想杀你,但是你是我们唯一的血脉,我想留下来,于是将你抚养长大,之后便来到此处。
这么多年想起来,小时候的雄心壮志简直可笑至极,而能够获得心的平静是我这几十年来的期盼。一年一年多少个年头才去了心中的悔恨,才能够获得暂时的平静!
好啦,你既已知道真相,该如何处置,我绝不会皱眉头!”
直着脖子,英勇就死。
林净净站在外面,瞧见握着飞刀的杰强的手微微的颤动,但好似随时扬起。
她不顾简战漠的阻拦,突然上前将门推开,拦在杰强与叔叔的面前,“这是寺庙,你叔叔即便有错,可是几十年来一直在赎罪,你放过他!”
说话之间抬起头来才见到杰强眼眶泛着红色,恶狠狠地瞪向他们,好似一只受伤的野兽,咆哮着冲着她吼道:
“那是因为他没有伤害你的父母,所以你才向着他!当年的我就算是饿死,也不会令你来抚养,你还我的父亲,还我的母亲!”
想着将林净净推开,就在此时忽然手腕一紧,简战漠伸手紧紧地扣住,眼中同样坚毅,两人迅速打起来。
林净净连忙搀扶着叔叔躲至一旁,叔叔身体僵硬,眼中是满着绝望紧张地望着杰强。
叹了一口气,真是孽缘啊,道不清,理不明,就像是万千烦恼丝剪去一了百了,可是心中的一团乱麻真的能够解开吗
原先杰强并非简战漠对手,但是如今在激愤之下两人相当,在里面打至外面,叔叔眼眸当中闪着关切之意,随着林净净来至门口望着打斗的两人,嘴唇翕张欲言又止。
林净净瞧着她对杰强充满关切,她颤声说道:“是否想要杰强放弃,所以才编出这段荒诞的话?”
眼眸当中充满着忧伤,转而变得绝望,淡然说道:“是啊,正常的人都会认为不可能,谁能想象,可是当年的我为何却如此糊涂呢?
二十年了,为此我是深陷噩梦当中,望见杰强本想与他在一起,却难以过心中这一关,是我害了他!”
他忽然紧紧抓住林净净的手,“我能瞧出杰强对你的关心,是不是你和他在一起,往后你一定要替我好好地照顾他!”
被紧抓着极不自在,微微地挣脱,不自然地说道:“你误会了,我们两人之间仅仅是朋友,若是论起来,朋友根本算不上!”
第一百八十九章 只是代人保管
林净净扭捏的姿态,叔叔却并未放开手。脸上的决绝,还有着此刻的难受,让他心中沉痛,长叹一声,“时光能够倒回,我绝对不会如此。哎!”
好像年轻和年老的时候所想所求皆是相反的,老了需要安定,年轻时需要闯荡!如今她的眼前只是一名慈祥的老头。
林净净知道多年在寺庙当中必然洗涤掉他的戾气,甚至对他所为的依旧在忏悔,思及此处,突听得啊的一声向回转过头来,杰强身上中了一刀。
可是他的眼眶通红,一副和简战漠拼命的架势,使得简战漠反而处处受制,连连地倒退。
林净净无担忧不已,恨不得上前将人拉开,可是叔叔却在一旁抓着她的手喋喋不休,“我将杰强托付给你,你一定要将他引上正道告诉他,我其实是后悔的!”
林净净担心,目光一直黏在简战漠的身上,对于他所言连连应是只觉得手一松,连忙的冲到门口,冲着杰强锐声喊道:“你们快停下来,别打了,再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不远处有不少人围拥而来,瞧见两人莫名打斗疑惑不已。
林净净急了,连忙冲着他们一挥手,让人上前分开,可是他们武功地位,动作缓慢,虽然有心却又无力。
急得无法,看来只能靠叔叔了,一转身却发现不见叔叔的人影,诧异地冲了进去,直接到叔叔手中正将手中的东西塞入口中,同时也眼眶当中含有泪珠。
下意识的林净净箭步冲上前去,将他手中的一颗颗白色的药丸拍开,药咕噜噜地滚的满地都是。
林净净在他之前将药拾起,放在鼻中一闻,刺鼻的味道让她直皱眉头,之后朝着杰强喊道:“叔叔要自杀啦,你们别打了!”
哐当一声,在最后的一击当中,两人各退开一步,简战漠脸上有着关切之意,可是杰强却显得神情如常,好似瞬间被人抽去脊梁骨一般无力地转过身来。
行动迟缓,但是他依旧走了过来。
林净净开始劝说一旁的叔叔,“十多年都已经过去了,只要杰强原谅你,你可以继续在这儿过你平静的生活,不会有人前来打搅!”
叔叔双目无神,抬起眼眸定定的望着沮丧前来的杰强,才跨入门槛,却不肯上前抬起的,眼眸当着有着仇恨,有着恼怒之意。
一开口声音冷寒如冰,“你想死没那么容易,当年你如何杀死我的父亲,我皆还在你的身上!”
“但是你是晚辈啊!”林净净锐声喊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况且撇去这层仇恨,你们难道不是一家人,不是为彼此好吗?”
林净净的话让他们一瞬之间有一丝触动。
原先杰强想将他带走,是不忍心见他受苦,当年的叔叔姜杰强抱走,同样是不愿意见到他死。
叔叔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侄子的面前,突然双膝一软,跪在跪了下来,“我并非贪生怕死,死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
缓缓地从身上掏出了长刀,“背后两
刀,身前三刀!”之后闭上眼睛,一动也不动,紧握着的手不住地颤抖。
杰强想着只要刀子往前一送,便能够为父亲报仇,但是不知为何却难以下手,望着叔叔的苍老的面庞,想起往事。
小时候的他因为目睹亲生父母的死,头脑受到创伤,对于往昔的回忆丝毫想不起来。隐约觉得好似见到了血光之灾。
之后询问西方大夫,才知道原来是有此种病症。
人体的保护机制会自动过滤掉,让人觉得恐慌,害怕,惊惧,难以接受之事,那一段记忆好似不复存在。
直至叔叔将它吼叫出来,才想起那一个夜晚,四周泛着血光,父亲惨叫,母亲哀求,可是眼前的刽子手却不曾停歇。
当时的他吓得晕了过去,到了最后却是叔叔抚养着他,渐渐的长大慢慢地有大成就,每每想起心如刀割。
望着眼前的熟悉又陌生的苍老的面庞,杰强紧紧握住手中的小刀,同时心中冰凉。飞刀的技艺是叔叔所教。
小时候曾记得他飞刀姿势飘逸无比,可是长久地怅望着远方的天空,半晌不言语,若是有鸟儿飞过,目光紧紧的相随,好似想要这广垠的天空,却又不得不困在一个牢笼当中。
小时候的他并不理解,如今看来少年时的一腔壮志,活生生地被人扼杀,确实残忍,但是他不该夺取自己亲生父母的性命。
眼中陡然间变得严厉,手中的青筋凸起,霍然一声,拔出挂在墙上的剑,之后指向的叔叔。
林净净的心提到嗓子眼里,骨肉相残,难道真的要再上演一幕吗?
手紧紧地抓住桌子的一角。
唇角抿起,叔叔的声音显得轻松,“多年以来我所等待的就是这一天,今日终于如愿以偿,太好了,赶紧动手吧,我会感谢你!”
哐当一声,杰强并未对动手,反而将刀剑丢在一旁,冷冷的说道:“我不会杀你的!”
凑上前来狠狠地说道,“我会让你永远都活在内疚当中,让你永远都亏欠我的父母,永远只能够生活在此处!”
一转身望着他的背影,叔叔的眼眸当中闪过一丝悲悯,低垂下眼睛,拨弄着手中的佛珠。
林净净将剑拾了起来,剑很新,想来之前并未用过,叔叔喃喃地说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依旧是独身一人,我不能死,要留得性命,哪一日他想杀我了,到时候我再从容的死去!”
神色黯然转身,坐在椅子上,此刻的他好似苍老了数十岁,整个人显得闷然不乐。
林净净和简战漠携手离开,身后的门缓缓的被关上,杰强此刻正在派人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他一声不吭,越过路过简战漠和林净净之时同样不做停留,外出骑上马狂奔离开,他走的是一条小径,平坦不用下台阶。纵马前去。
林净净翘手以盼,担忧无比。
“放心吧,他的身手灵活,不会摔下山的!”
一众人等立刻离开,临走
之前却有人唤住林净净说叔叔相请,林净净前去。
叔叔将一个包袱交到她的手中,展开小小的包袱,林净净发现是一对金镶玉,一身洁白,金光闪耀,镶嵌在其中缠枝花纹,纤细优雅。大惑不解。
“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只传给儿媳收保管着!”
偻着背的他好似突然之间苍老了数十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原可以看到他娶妻生子,现在却是如此,老天惩罚我呀,只要他好好的我就行了!”
声音低落,无奈之极,林净净原本想将首饰还给他,讪讪地说道:“我们仅仅是普通朋友,如此贵重,我不能够收!”
二话不说,一脚就将她压在林净净的掌心里,之后转身深深地看了林净净一眼,门缓缓地被关上,同样消失在眼前。
林净净站在门口良久,里面悄然无声,即便是离开,也不曾被打开过。
“他找你做什么来着!”
简战漠装作不经意地说道。
林净净下意识地将小包袱往袖子里面揣,等到不久之后见到杰强将其还给他,令他送给喜欢的女子。
林净净原本坦荡,但是此刻被拦住询问有一丝的不自在。
担心误解,眼神不免慌张,简战漠更为疑惑,一伸手从她手中将小包袱夺了过来,见到了如此名贵的手镯,不解地问道“它是谁的?”
“是捡的。”
待瞧见他上前细看时,林净净有些心慌,下意识地将手一缩,讪讪地说道:“只是代人保管罢了!”
前言不搭后语,心中怀疑,简战漠深深地凝望着她,不光带有几丝受伤。
原本不该接受的,但是事已至此,只得硬着头皮,在他的目光不再言语。
简战漠忽然一伸手,目光直视着手镯,她下意识地一缩,神情为难,“这是我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依旧希望他能够理解,但是简战漠脸上渐渐地浮出一抹愠色,望着她,带着深深的恼怒之意,最后一甩袖子不满地离开。
原本冰凉的镯子此刻却变得有一丝滚烫,简战漠毕竟还是误解。
林净净心中焦灼着,但是迟迟不见杰强前来。
不远处是个镇子,当时杰强说了镇子的名字,本以为在此碰头,所以一时之间众人并未立刻成行,暂且落脚。
林净净外出吃面,独自一人,依旧吃得畅快淋漓,可是她突然见到一人直直地冲她而来,揉了揉眼睛,是了凡。
“你怎么会跟来?”林净净为他叫了一碗面,但是叔叔摆手说道:“我并无胃口!”反而忧心地问起可曾看见杰强。
“我们一群人正在此处等候呢,或许他有事落在后面,还不曾到来!”
叹了一口气,了凡之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袱,林净净眉间一紧,镯子已然令简战漠心下不快,也不知道此处是什么。
面色显得犹豫,了凡小心地将包袱解开,里面是一些小儿的衣裳。
第一百九十章 生气是真的!
“有许多是他的母亲亲自缝制,我一直保存,如今我们既然已经恩断义绝,这些东西就令他自己保存吧!”
林净净只觉得是个烫手山芋,瞧着此人可恶,将人的父母杀了反而将他抚养长大,还将父母的东西留存下来,简直是**裸的挑衅。
她试探地说道:“其实这些东西并无丝毫意义,倒不如依旧继续替他保管,以免触景伤情!”
说得委婉,但是了凡却摇头长叹着说道:“我必定会命不久矣,他也不会再次前来,与其这些遗失,倒不如留下做个念想。
我对不起他,不过,我也不希望他往后活在痛苦当中,以后都要靠你!”
紧紧握住林净净的手。
就在此时简战漠忽然现身,眸色阴沉,冷冷地逼近过来。
了凡原本有死志,即便在这冷冰冰的眸光当中,也丝毫不在意,甚至当作不曾见过,一直和林净净说话聊天。
隐隐约约地似明白他们意思,简战漠从林净净手中夺过衣服,丢回他的怀中,“他们和净净有何关系?你们叔侄两的龌龊事情为何要让她来参与?”
同时从她的袖子里手中拿过镯子,拍的一声摔在他的面前,“你们家中的镯子也不知道是否干净!”
了凡面色大惊,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林净净心中警觉,杰强的飞刀是师出于他,说明叔叔更为厉害,可简战漠却依旧无惧,甚至目光带一丝的挑衅。
越来越瞧叔侄二人讨厌,一人噬兄杀嫂,天理难容,一个阴鸷狠毒,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简战漠腹谤。
两人相对而坐,一动也不动,目光瞬也不顺地直盯着对方。
林净净紧张不已,之后拍着桌子冲着老板喊道:“再来两碗面!”老板好似担心被他们的余威波及,就连面端来之时手有些颤抖。
他哆哆嗦嗦地说道:“两位客官请用面!”
清汤挂面上面飘着些许的葱花,简战漠之后若无其事拿起筷子,吸了几根面,哧溜哧溜地吃了起来。
渐渐地了凡的神情松缓,同样开始吃面。林净净长舒一口气,只等到他们两人吃完抢着付了银子之后,扯着简战漠的手便往前走。
可是了凡却在身后追上喊道:“你真的不看在我是一个老人家的份上帮我最后一个忙吗?”
林净净站定脚步,简战漠往前迈步之时,她一动也不动,叹了口气。
必定是又想再多管闲事。
了凡的眼眸当中带有几分悲色,目光哀伤,直望着林净净依旧向她恳求,“我的一条腿已经踏入了棺材,如今仅有最后一个念想,就是希望你和杰强在一起。
我知道他喜欢你,你跟着他必定有好日子过,他心善,懂得孝顺,懂得疼人!”
不得林净净作何表示,简战漠依然拽着她便离开,走之前冲着他喊道:“你们叔侄两人死了条心吧,她已经名花有主,不会嫁给你的侄子!”
“他已是一个将死老人,你何必这样呢
?”林净净不忍心。
简战漠泰然说道:“可是我瞧着他活得好好的,不过是做出一副凄苦的样子,博人同情,你想一想,杰强得知真相,又怎会再认他?”
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同是男人,自然明白叔叔的心思,他帮杰强娶了林净净,或许侄子会看在偌大的人情份上原谅他。
可对简战漠来说绝无可能!
再次回头望时只见到叔叔虽脱去了俩和尚服,戴着帽子,可是依旧显得寂寥。
就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屋檐上,杰强手中正握着一柄飞刀,直对着叔叔。现在他不用在意任何人,只要飞刀扔下去,他便会死去,父母之仇得报,他也可以心安理得。
但是却无论如何也飞不下去,小时候的孺慕之情,十余年来的抚养之恩,若是真正杀了他,虽说情有可原,光是这份天大的恩情难以回报。
长叹一口气,低头缓缓地将怀中所有的飞刀都拿出来,摊在手中往前一扬,旋即速速离开,喟然长叹。
了凡望着林净净离去的方向,功亏一篑,心中不甘地立在熙熙攮攮的街道上,望着往来的车马辚辚,往后再也无法见到侄子的身影。
正当心中绝望之时,只见到熟悉的寒光闪过,身形微微地一闪,抬起眼眸,几柄飞刀正没入身旁的墙壁里面,位置力道分毫不差。
浑浊的眼睛沁出几颗泪珠。
杰强没有令他失望,学得一身的好飞刀。上前将飞刀一把一把地取出来,四周早已没了人。
摊主一早便瞧见,吓得面色雪白,瘫软在车轮底下瑟瑟地发抖。
了凡在桌边坐了下来,瞧着他的影子苦笑一声,“若我是你就好了,不用日日为此烦恼,哎!”
长叹一口气,显得无奈。
摊主不解,颤声说道:“瞧瞧你细皮嫩肉,心宽体胖,显然并无任何烦恼,哪像我们日日为生活奔波,晒得皮糙肉厚!”
“到了一把年纪,活得就是个心安理得!”了凡留下这句话之后渐渐地走远,身形落寞。
简战漠和林净净回去后不久,杰强便骑马匆匆而来,一行人等立刻出发。众人见到杰强脸色阴沉,谁也不敢询问,一路无话,渐渐地离开走入田野当中。
林净净知道杰强和了凡再无和好的可能。
杰强对她冷漠无比,是因为之前了凡之意中她横插一手,让他不快,但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林净净聊以自/慰。
瞧瞧不远处山顶上的瀑布落在山腰的溪流上,萦回流转最后重又流过岩石,冲向底下的深潭。
一泻千里,溅玉滴珠,晶莹剔透。
远远地瞧着瀑布发出轰轰隆隆的声响,氤氲出来无数的水汽。因为天气着实炎热,众人暂且停歇下来,跳入一旁的潭水当中畅快地泡澡。
林净净坐在树荫下啃着干粮,午后只令人昏昏欲睡,一旁的马悠闲地甩着尾巴,正在啃着林间的小草。一派静谧的景象。
简战漠靠在树杆上,紧闭着眼睛,将身上头
上的帽子扯了下来垂在脸上。一路上林净净想与他说话,但丝毫不理会。
装模作样,她上前便将帽子取了下来。简战漠双手一挥,还好躲的快,说不然便打在身上。疑惑地睁开眼睛,瞧见是她之后冷冷地转过一旁不言语。
“我只是觉得叔叔可怜吧,想达成他的最后心愿而已,至于其她,我并没有多想!”
林净净紧张地绞着衣角幽幽地说道。
就在此时她突然生不由己,整个人扑倒在简战漠的怀中,脑中嗡嗡直响,不等明白过来,远处的却有嘻嘻的笑声。
好似还有着着或是取笑或是嘲弄的声响。
简战漠却不理会,嘻嘻的一笑说道:“我怎会这般小气,我只是希望见到你服软哄我的样子罢了!”
简直幼稚无比!林净净瞪了他一眼,脸庞微微地扭曲,不满地白了他一眼。
“可是生气是真的!”他连忙加上一句。
但是两人也算重归于好,林净净觉得和他一起总是争争吵吵的。他行事霸道,话语刺心,依旧好过于之前独自一人受他人欺负。
田鸡不在,杰强和凯子两人之间没有田鸡做润滑剂,寻常互不搭理,貌似几人合伙瞬间土崩瓦解。
林净净暂且松了口气。
就在众人吹哨准备离开之时,却发现凯子不知所踪。
众人左等右等,直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杰强不耐烦说道:“怕是半路逃脱,不好意思和我们说明偷偷地溜走,我们不要理会他!”
转身跨上马后准备离开。
林净净和简战漠并无意见,只是在他们才刚刚出发之时,身后的人忽然喊叫起来:“来啦,他们回来了!”
只见几人驮着数个麻袋,正意气风发地赶了过来。
他们空手前去,突然有了如此多的东西,杰强皱着眉头,望着人般高的麻袋,疑惑地问道:“是什么?”
“丛林里面竹笋太多,我们挖了不少,到时候可以换点钱或者说自己也可以做笋炒肉!”凯子喜滋滋地说道,眉飞色舞!
其余的人白了他一眼,之后倒也未说其他,任由着他将包袱丢在车上。太过沉重,直接拖累进度。
几次三番杰强想将东西丢开,凯子不让,依旧雄赳赳地守在车旁,不许他人靠近。
林净净诧异地回眸,不解地说道:“几个竹笋至于当做宝贝吗?”心下疑惑,频频回头,只见到凯子眉眼之间是抑制不住的喜色。
与他之前愁眉苦脸跟在众人身后截然不同,莫非其中有猫腻不成?
林净净按耐住好奇,只等到再次歇息的时候才从包袱里面掏出干粮,亲自送了过去。
凯子正坐在马车上的麻袋身边,嘿嘿地傻笑着。见到林净净拿来的干粮,瞧也不瞧,一把接过之后便往口里塞。
慢悠悠地啃咬起来,就连水也不接直望着麻袋。
“你原先是在山里居住吧,就连深山密林里面的竹笋都能够找到,真是厉害!”
第一百九十一章 她是谁
林净净慢慢地步上前,靠近车子,脸上一团和气地对他说道。
凯子瞬间警觉,慌忙站起来拦在她身前,“你为何靠近过来,这些可都是我的,和你无关!”
好似担心被人夺走,她的脸上布满疑云,几个竹笋至于吗?此刻更加肯定里面必定不是竹笋,至于是何物,能让他如痴如狂,心下更为好奇。
在凯子咄咄逼人的目光之下,只得往回走。
来到简战漠的身边,她疑惑地问道:“你猜里面到底是何物?总觉得好像是活物!难道是打来的猎物极为值钱?”
想想不应该,若真是动物总归会受伤,麻袋里总会有血迹。左思右想不得答案,简战漠淡淡地扫了一眼,不以为然地说道:“或许真的只是几个竹笋!”
唇角带着笑,只望着她,认定她是庸人自扰。
林净净摇了摇头,简战漠必定不会体会她的好奇心,若是不知道答案,心中终归会揪起来,可是凯子看守得极严,难以靠近。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他们依旧呆在野外,寻了一处高地安营扎寨,一溜烟的帐篷矗立起来。
只有凯子古怪,将帐篷安在最偏僻的地方。甚至几个合拢在一起,据说他们觉得这样热闹。
夜晚繁星点点,林净净和简战漠一直坐在外间烤火,他们正处在半山腰,天气较山下更为寒冷,一到半夜冷飕飕的风灌入脖子里。
两人聊着天,简战漠的手不知不觉地伸向她的肩膀,虽然明知,可是她却未拒绝。索性用力,让林净净靠在他的怀中。
怀抱温暖,她便有一丝昏昏欲睡,忽然听见一声尖锐的嘶喊的声音,林净净身子一哆嗦,猛然地站了起来。
此时直望着凯子的方向,正是从他那儿发出来的。不由分说立即上前,简战漠面色阴沉,好容易抱上林净净,凯子居然捣乱。眉心皱起,满脸不悦地紧跟在她的身后。
凯子的帐篷门前早早地被人围拢起来。就连杰强也在门前踱步,冷森地打量着这个连起来的大帐篷。
可是众人拦住了他,在凯子的帐篷门前居然有十余人坚守在门外,像是一种人墙隔绝着里面和外间,警惕地望着杰强他们,“你们这是做什么?”
“我们不过是听听为何发出怪响!”杰强声音森冷,不满地冲着众人吼道。
那些人个个低垂着头,虽然害怕却一动也不动,林净净之后便询问众人。
“刚刚发出声音的到底是谁?”
想来此队伍当中并无第二名女子,而声音确实是女子发出的尖细的嗓音。林净净紧盯着他们的面庞,“是不是他在里面杀人了?”
众人忙不迭地摇头。杰强一时之间气恼,立刻推开众人之后冲了进去,之后依旧是同样的恐怖的喊叫声音,历久不歇,锐利得直透入耳膜。
简战漠紧紧皱眉,林净净的心也揪了起来,同时跟着入内。
之后吓了一跳,只见到里面有一名女子被绑缚在角落里
面,双手和双脚蜷缩成一团,窝在角落里无法动弹。
凯子则站在另外一处双手空空,神情无措,显得有一丝慌乱,尤其是面对着闯进来的众人,口中喃喃地说道:“并非你们所想的那样,我真的是无辜的!”
“她是谁?”杰强冷冷地问道。
凯子顿了一顿。林净净连忙地冲上前。但是忽然身子被人拽住,虽保持着前倾的姿态,可无法往前一步。
与此同时,一柄飞刀从头顶飞过,林净净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若非刚刚被人拉住,林净净后立刻身受重伤。睁大眼睛直望着凯子。
凯子同样害了一大跳,脸色发白,手足无措,与此同时简战漠早已经一拳挥过去。他闷哼一声,捂着脸庞,眼睛里却是倔强。
一个箭步窜上前,拦在林净净的身前,冲着众人吼道:“走,你们都走,此事与你们无关!”之后恳求地望着林净净,“我不会伤害她,我以性命发誓不会伤她一根寒毛!”
林净净惊魂未定,浑身依旧酸软无力,还是简战漠将她扶起,平复心情之后,沉声问他:“她是谁,你为何要将她带在身边?还有你给人松绑!”
虽不情愿,可凯子毫无办法,只得将女子的手和脚都解开。
乍得自由,女子忽然扑上前,锐利的指甲划过凯子的脸,对着他又抓又咬又踹。高大的凯子任由娇小的她在身上泄愤,不肯还手,同时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令众人茫然不解。
简战漠将林净净拉走,摇了摇头说道:“这是他们的纷争,且由着他们去!”望着她发青的脸庞显得心疼。
离开之时冷冷的扫过里面的人,凯子早已经被她抓得满面血痕,一动也不动,最后女子累了,立刻往门外冲去,很快被人堵了回来。
凄厉的喊叫声音不绝于耳,痛苦的嚎哭的声音嘶吼喊道:“长生,别抛下我!“听起来倒像是她的丈夫已然死去,年纪轻轻做了寡妇真是可怜。
林净净心中想道。
帐篷离得远,直至最后女子声音沙哑了,整个夜里才恢复平静,晚上她心下忐忑,不知何时才睡着。
只觉得刚刚才才睡已经天亮,伸伸懒腰疲倦地起床,外面的人都已经准备好了,凯子一直低垂着头。
林净净的余光瞟过,只见到他脸上一道一道的划痕,心中暗道这活该,他必定是做了恶事被女子报复。
只是长得人高马大的他居然不还手,出乎她的意料,犹记得原先的他可是不肯吃任何的亏,和田鸡一样!
想到田鸡,林净净便来气。摇了摇头,两人简直一丘之貉。在离去时,车上赫然多了一名女子,满目绝望。
浑身缩作一团,坐在车上的她双眼警惕,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鹿,谁也无法靠近,恶狠狠的眼睛瞪着每一个人。
林净净试着靠近她,邀请她一起坐入自己的马车,但是女子望向她时,依旧是仇恨的令人心慌。
对上她的目光
,心间不由自主一颤,好似坠入冰窟,浑身寒凉透顶。林净净败下阵来,不敢与她对视。
瞧着女子的面庞到好像是常年在外劳作,身体虽是娇小却充满力量,并不柔弱,此刻缩成一团,双手抱漆,头搁在膝盖上,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直望着众人。
行路颇为枯燥,林净净不时地掀开帘子,故意落在他们的身后,倒想瞧瞧两人之间如何相处。
凯子满脸关切,不时地望着女子,偶尔询问她是否舒适,女子根本不理会他,望去的眼神冰冷而又无情。
他却丝毫不计较,依旧大献殷勤,令林净净颇为费解。莫非他们是熟人?就像杰强和叔叔一样?
不应该呀,并无丝毫征兆,再加上女子对他的仇恨,凯子对她的殷勤,两人倒像是恋人而非亲人。
或许一早便相识,今日偶遇便将她带走。
一路上林净净想出无数的版本,只觉得这一个最为贴切。想一想年轻的时候青梅竹马,可是等到凯子外出拼搏,女子苦等不至,于是嫁给他人。
凯子经过之时发现了她与丈夫和和美美,心中不忿,杀死丈夫,将人掳走,禁锢在身边,啧啧,此种事情只有小说里才有哇。
再次望着两人,越看越像,心中不免对女子表示同情,若真如此的话,女子何其无辜,凯子何其可恶!
不行,得想办法尽早获知真相。
若是女子不情愿,绝对不能任由凯子肆意妄为。
打定主意之后,林净净立刻将队伍叫停跳下车。
杰强顿时有不好的预感,先是瞟了简战漠一眼,他早已经悠悠然地下马,寻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好整以暇地闭上眼睛。
杰强无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也只能让众人停下来就地歇息。
林净净快步地走上前去,不顾凯子的阻拦上前拉起女子的手,“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声音嘶哑难听,之前的吼叫使得声带喊坏不曾恢复,如同一名老太婆,“不关你事!”
阴鸷的目光让林净净心中一咯噔,她依旧打起精神,鼓起勇气,劝说道:“你告诉我实情,也许我可以帮你!”
女子眼中闪过一缕亮光,可是很快又熄灭,轻嗤一声,冷冷地说道:“你们根本是一伙的,你怎会来帮我?”
此刻林净净更加认定所设想的,拍着胸脯指告诉她:“我和他并非一伙,只是机缘巧合撞在一起吧,你先得告诉我实情!”
有一丝心动,女子见到林净净能够来去自由,况且一路上对凯子不闻不问,想来他们的关系并不深。
之后忽然变得激动,跳起来指着凯子,“你杀了他,杀了他!”声音凄厉,直穿入众人的耳膜当中,人人都警觉起来。
凯子等人不由自主地向她们围拢过去,林净净同样显得震惊,之后温声说道:“为何要杀他?你慢慢说,别着急!”
无力地坐在车上,女子忽然捂着脸痛哭起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 她和小芳长得一样
声音哀戚,令林净净的鼻子发酸,一边哭泣,一边冲着他吼道:“我和长生在家中好好的,他忽然带人进来将长生杀死,将我带走,他是个恶魔,还我的长生!”
手指着他凄厉地喊叫起来。
林净净脸色阴沉直望着凯子,“你真的杀了长生?”
凯子点了点头,深深地低垂下来,不敢再抬起,倒像是犯错的孩子。
林净净连忙上前询问道:“好好的为何要杀他?你和他认识?”
凯子摇了摇头,但是再次抬起目光,望着女子的时候,眼中竟充满着爱意,唇角抿起,柔情万丈,使得林净净迷惑不已。
可是女子眼中的尽是邪恶,唇角含着一抹嗤笑不屑的神情让凯子笑容在脸上凝固,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无可奈何地说道:
“她的丈夫毫无用处,跟着他只会受苦,但是你跟着我会吃香喝辣的,我会将所有赚来的银子都交给你,让你为我打理着家中的一切,真的,我会对你好的!”
凯子像是犯错的孩子一般都走上前去,声音温柔得只觉得心快被化了,但是女子并不领情,冷冷地说道:“你杀死我的丈夫,是我的仇人,我怎会与你一起?我和你势不两立!”
面如寒霜,声音冷如冰,一字一句说得咬牙切齿。
凯子先是一惊,最后无力地喊道:“为什么?在我和他之间,为何你非要选择他,你明明知道我比他优秀百倍,我才能够令你得到幸福!”
女子忽然仰头大笑起来,直笑得流下眼泪,用指甲弹开,好似这辈子从未听过如此好笑之事。
她冷冷地说道:“长生比你好百倍,我是他唯一的妻子,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凯子的面色惨白,好似受到重重的打击一般蹲在地上抱着头,不再言语。
头顶上是女子恶狠狠的声音,“我发誓,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要报仇,所以你最好将我杀了,若不然我定会让你日夜不得安宁,哈哈哈哈!”
忽然仰头大笑起来,林净净显得震惊,听闻真相之后,让人解开绑在女子身上的束缚,让她离开回家。
可是女子却不肯,甚至将手和脚都藏起来,仰面倔强地说道:“我不会走的,我要留在他的身边,成为他的噩梦,我要让他后悔杀死我的长生!”
眼中决绝与狠辣,带着一种破釜沉舟,同归于尽的气势。
林净净钦佩的同时不免担忧,劝说良久,林净净女子依旧不肯听从,杰强上前拉开林净净,让众人继续前行。
林净净和简战漠谈论起来摇头叹气不已,虽然猜出了十之**,但是听闻真相之后依旧震惊。女子着实可怜,一生的幸福都被自以为是的凯子毁了。
她决定自己只是静观其变,让凯子得到应有的惩罚。
简战漠瞥了她一眼,慢悠悠的说道:“你真相信他所言,若是他们并无关系,为何凯子要将她掳走?”
是啊,女子长得并不突出,又非绝世佳人,就连
皮肤也黝黑,虽然长得清秀水灵,可是这样的女子在城中一抓一大把。
凯子经营着风月场所,不可能会饥渴到如此程度。
“管他呢,也许他们其中有着难言之隐吧!”林净净叹气说道。
再次歇息时,终于找到了客栈。躺在床上,林净净惬意得浑身每个毛孔都舒适无比。正准备睡觉时,又响起了熟悉的锐利的喊叫的声音。
林净净无奈地睁开眼睛,真是冤孽!想想凯子不厌其烦地带着一名暴躁的女子前行,这让众人如何看待他们。
如今是镇上,往后到了县里,城中被人曝光了,更为麻烦。
林净净想着如今该如何,也只有凯子出面才能够解决。不论如何,说来都是凯子糊涂。感情怎能够用钱来买?受过的伤又如何来弥补呢?
正入神时,只听见嘭嘭的摔东西的声音,将整个客栈搅得鸡犬不宁。林净净只得起身,他的门外聚集着不少人,里面的烛光摇曳着映出两个人的身影。
凯子一动不动,瘦小的女子跳上跳下,将能摔的东西摔个精光,累了之后才冲着凯子吼道:“你走,你快走,我不想见到你!”
之后搬起凳子狠狠地砸向凯子。
众人担心凯子,忙撞开门将他拉走,凯子身上已然挨了数下,但是眉眼间依旧关切地直直地望着那名女子。
真是情痴!就连林净净此刻也忍不住感叹着。对他不免生出几分同情。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不知为何脑中想这几句偈语。
这是因为爱才能够忍受这一切。
林净净望向凯子之时,再也不是之前鄙薄,多了几分尊敬。独自呆在一处的女子渐渐地安静下来,凯子守在门口,抱着酒壶闷闷地喝酒。
那时候林净净忽然坐在他的身边,拿了一个杯子,倒了一杯和他一碰说道:“她叫什么名字?”
“云娘!”凯子轻轻地说道。
林净净点了点头,“好名字,你们认识多年了?”
凯子点了点头,可之后又摇了摇头,怅然的说道:“我们好像是已经认识二十年,可真正才不过认识两天而已,她们长得一模一样!”
才说完,立即咕隆咕隆地喝了半壶酒,直喝得脸庞通红,醉眼朦胧。抿着唇角,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若是她没有死去,如今我们的孩子已经可以打酱油了,小芳,小芳!”他忽然叫着另外一个女子的名字,冲着旷野呼喊叫起来,声音粗爽。
林净净吓了一跳,瞧见他痛苦的模样,心中渐渐地明白过来。
“她和小芳长得一样?”
凯子重重地点了点头,“是啊,小芳死了,但是她还活着,我只希望她能在我的身边,永远都陪着我,永远不会再离开!”
“你这是以爱为名将一人禁锢在身边,你若真正的爱小芳,真的忍心将她相似的女子留在你身边受苦!”
果真是一段孽缘,她无奈说道。
凯子的面庞微微地扭
曲着,诡异的一笑,“但是她依旧留在我的身边,不是吗?”
一时之间无言以对,林净净自然无法说他不对,总觉得心中怪怪的,叹了一口气,“其实你和她永远难以和好,她死了丈夫且是为你所害!任何有骨气的女子哪能够忍受?
再说了,云娘的气性大,更不同于一般人!”
林净净起身拍着他的肩膀,“你如今所要做的就是如何弥补对她的伤害,给她找寻真正的幸福,放她走吧!”
语重心长,希望他能够明白。
等到翌日出发之时,发现依旧如此。那名女子的目光仅仅停留在前面一步之远,空洞,警惕,都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一般,虽然无助可怜害怕,却更加愤怒。
所有人当中只有林净净能够与她亲近。
凯子在休息时候向林净净请求着,将手中的干粮递了上去,无奈地说道:“云娘一路上都不肯吃东西,你去劝劝她吧!”
林净净握在手中只觉得滚烫,是个热得烫手的山芋啊,云娘瞪大眼睛,好似要吃人一般。如此愤怒地追随着凯子的身影。
目光转向她时同样令人心惊。
林净净叹了一口气,最终接了过来,慢慢地走上前,坐在她的旁边。云娘并不抗拒,更不接受。冷冷地将脸转过一旁。
先是伸出手来,林净净手中的是干粮和水。
但是云娘瞥见后冷冷地拒绝,“我不吃,我宁愿饿死也不会吃你们的任何的东西!”
“为何要饿死?”林净净徐徐说道,“你若是死了,夫君的仇谁来报?岂不是死得轻如鸿毛?”
云娘恨恨地望向凯子,一路上她并非没有尝试过,可他身边有无数的人,总是虎视眈眈的盯着她,无法动手。
虽然偶尔凯子表现得不惧生死,她有机会,可每到关键时刻总是有人出来阻拦。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有几十余处,非但不生气,反而令她小心些,别伤到了自己。
往事一幕一幕,令她的心如刀割一般地疼痛。想起和丈夫甜蜜的瞬间,便止不住落泪。如今阴阳两隔,更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眼泪自眼眶当中滚落下来,无声饮泣。
林净净瞧见她伤心,叹了一口气,将干粮放入她的手中,“事实已经如此,就算你将他杀了,你的丈夫也活不过来,别为难自己,先填饱肚子,再图后策!”
“我哪里还有往后,生活被他毁了,所以我也不想令他好过!”她忽然好像想明白,之后抓起干粮狠狠地咬了一口。
林净净叹了一口气,邀请女子坐在自己的马车内,板车颠簸,并且仅仅只有容身之处难以翻身。
这一次女子没有拒绝,不顾凯子的阻拦,她愣是让云娘坐在自己的身边。
进来之后她的目光变得温和,不似在外面面对着凯子时的暴戾。就连坐姿也是乖巧的。观察当中,她算是一个温和的姑娘,奈何遭逢巨变才变成一只长满刺的刺猬,防备着任何人。
第一百九十三章 胸口碎大石
林净净问起往后的打算,且开口说道:“我可以帮你!真的,只要你愿意!”
云娘望着她依旧冷漠,可不似之前带着仇恨。
掀开车帘,她望着天边的明净如玉的天空问林净净,“你们这是去往何处?”他们日夜不停歇地赶路,已经三天了。离家越来越远。
“照此行程来看,我们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到达目的地!”
她微微地张了张口,之后沉默下来不再言语。
“那儿极为偏僻,并且挺条件恶劣,不是你一名弱小的女子能够忍受的,待到前面的大的城池离不要再跟着我们,凯子那儿我会劝说他放过你!”
声音戛然而止,若要令云娘放弃报仇,一时间难以开口。
她的眼睛变得清明,直望着林净净,突然问道:“你和简战漠是一对?”
林净净显得震惊,在她的眼中,云娘对任何事情皆不在意,竟然会看出自己喜欢简战漠,眼中布满疑惑。
云娘苦笑一声,“他看着你的情景就像是长生对着我那样,眼中放光,我知道他只会对我,就像简战漠只会对你一样!”
依旧双手环抱着双膝,目光显得一片迷茫,“我们说好明年会生一个孩子,到时候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可是……”
她忽然浑身簌簌的发抖,想起恐怖的一幕,无声地流下眼泪。
“刚刚吃完饭,他不由分说冲了进来,令人对长生一顿拳打脚踢,当时我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他,希望他饶过长生!
他没有,只是紧紧的抓住我的手,不让我靠近长生。在我面前被他们活活地打死了!”
云娘黯然,眼泪自美丽的眼眶当中再次落下,好似一个泉眼永远不干涸,让林净净也难过不已。
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柔声宽慰道:“一切都过去了,长生九泉之下也不希望你日日为他难过,一辈子活在痛苦当中,他必定希望你幸福!”
用力地抽着鼻子,云娘点了点头,“长生曾经说过,我们两人若是有一些死去,另外一个人一定要尽快忘记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可是……”
她扬起美丽的脸庞,说道:“我做不到,我的脑海当中全是他,我知道这一辈子再也无法找到比他对我更好的人。”
这个时候车帘外面突然出现了凯子的身影,好似在一旁护卫着她。
和简战漠一人分守一侧。云娘气的无法,里面空无一物,之后便拔下了自己的铁簪子,探出车子用力地刺了上去。
只听见长长的嘶鸣的声音,待到云娘缩回来的时候,手中的簪已然不见,赫然插在马背上。
听见动静,林净净的心也揪了起来。
马突然吃痛,立即发飙狂奔直直地冲向前面,就连马车的马也受到惊吓,发力狂奔起来。
整个队伍顿时混乱,林净净和云娘忽然被撞在一起,两人各自哎哟,一声之后扶起死死地扶住车身。
外面还是一片惊叫的声音,随着扑通扑通的声响,只听见马的嘶吼的声响
,还有众人惊慌的叫喊声。
林净净的马车上的马终于被控制,她抚着心口,连忙地跳下马车,望见前面,发现原来是凯子的马冲入一旁的池塘里,正狼狈地挣扎着。
众人七手八脚将凯子拽起来,也将马捞起。
林净净拔下马身上的簪子,好在云娘无法着力,刺入不深,只是皮外伤,给它用了药之后才去看凯子。
凯子先是被马摔落在地上,头破血流。整个人呆呆地坐在原地,血自头上流了下来,瞧着极为可怖。
身后传来云娘的哈哈的大笑的声音,笑声疯狂!
杰强皱皱眉头,之后走上前来冷然地对凯子说道:“你要么别再跟着我们,要么将这女子丢下!”
之后,转身立即令人出发。
杰强经过凯子之时再未吭声,凯子依旧如雕塑一般地坐在原地,一行人继续向前。
在林净净上车后,云娘也轻巧地跳了上去。她的心情愉悦,唇角衔着一抹笑意。
林净净只觉得她已接近疯狂,于是提醒说道:“如今凯子已然被你报复,我看还是算了吧,就算他死了,死去的人也是难以复活,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云良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好似同意,但是又好似固执己见,一路上不再言语,回头望时凯子终于默默地跟在身后。不远不近地守在她的身边。
两个人如此,林净净显得无奈。
待到歇息之时,简战漠上前关切地问起林净净感觉如何。
撇撇嘴,每日坐在车上人都快要散架了,向他提议说道:“我知道不远处有城池,要不我们在那儿玩上一天!”
“不行!”不远处的杰强第一个反对,“到了城里远远不止一天,你会生出无数的由头!”望着疲倦不已的众兄弟,“你难道没发现他们个个早已经劳累过度,随时都要倒下吗?”
好似瞧出林净净心善的毛病,并以此来要挟她。
“我才不信呢!个个精力过剩,之前还随着凯子去杀人!”林净净冷哼一声,高声道,“我并未觉得呀,反而觉得他们个个精神抖擞,需要在城中歇息几日才不会胡乱杀人!”
杰强一时无言以对,简战漠含着笑宠溺地望着她,见她的恳求的目光,于是点了点头。她欣喜若狂,雀跃不已。
之后再次回到车上,将好消息告诉了云良。
“城中多的是活动,到时候,精彩不亚于山间!”
她下定决心一定会云娘找个好归宿,到时候再继续往前。
一行人进入城中,云娘极为配合,温顺地站在林净净的身边,并没有像众人担忧得大吼大叫。
众人找地方落脚,除了派几人跟随着简战漠和林净净,杰强无奈地留在客栈里面休息,不满道:“他们可是越来越多花样,日日游玩,简直像旅游!哪是干大事的人呢!”
瞧着简战漠和林净净欢快离去的背影,众人面色复杂。
出来几个月有余,个个思念着家乡,思念着花红酒绿的生活。深深地
叹了一口气,杰强也如此,但是拿简战漠毫无办法。
林净净心中有怀表,以后他们所要的行走的路线,她罢工,谁有办法呢?
心下不满,怒气冲冲地说道:“与其在这儿抱怨,倒不如想想该如何将怀表夺过来!”两人顿时哑口无言。
深深地垂下头,陪着笑说道:“就连杰哥难以做到的事情,我们更是比登天还难呢!”嗔了他一眼,杰强并未开口说话。
今日出门,林净净和简战漠一起,同时携手云娘。
云娘显得惊讶,眼睛直望着各处,人山人海的,与山间的宁静不同。
偷偷地打量着她,见着她的模样并不抗拒,心中欢喜,然后向她介绍说道:“城里的生活多姿多彩呢,比山野里有趣许多,简直是神仙般的生活!”
只见到不远处的人正在叫好,几人挤上前去,原来正有人当街卖艺!
他们**着精壮的身子,扛着一把大刀向众人展示,“各位都瞧好了,胸口碎大石!”拍着自己胸膛上的肥肉,之后便横躺在地上。
有人搬来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口,林净净只觉得手腕一紧,是云娘紧紧握住她的手,另外一人,他的同伙,拿了一把大铁锤过来。
先试了试,发出沉闷有声。众人的心都提起来了,为石头底下的那人担忧。
又兴趣,又担心,他们聚集一起议论纷纷。
“这一大锤子下去,怕是他的肚子也会被破开吧!”
“可不是呢!如此大的石头,还有重重的铁锤,啧啧!”
捂着眼睛不敢看,但是又自指缝之间偷看。
云娘瞧得紧张,可是林净净笑眯眯的,这样的把戏早已经见过。
果然一锤子下去,众人随着他发出惊叹的声音。
再次睁开眼睛,男子并没有像他们所想象的那样身受重伤,口吐鲜血,头破血流,而是如常。
被人搬走身上的碎石之后,跳了起来,拍着肚子之后绕了一圈,“谢谢各位捧场!”
哗啦哗啦的声音,众人在鼓掌之余将银子丢入其中。
他们喜滋滋地来到林净净的面前,不待林净净动手,云娘已然掏出来银子丢了进去,眼中露出钦佩,“你们真厉害!”
此时的情态才是以她的年龄该有的模样,而非是之前的受伤的野兽一般瞪着众人时想要报仇的样子。
待到离开之时,云娘若有所思,一直低垂着头不肯开口。
走进一间酒楼,点好菜不久,小二吆喝着将一盘盘的菜端上来。云娘目瞪口呆,直望着他们,“我们只有三个人竟然点一桌子菜!”
简战漠不以为然,“人生是需要享受的。”
夹起块肉,放入林净净的碗中。
林净净也给云娘夹菜,令她不必客气。
菜肴制作精美,云娘吃得津津有味,一路不上吃的都是干粮,光是米饭已经香甜无比,再加上此处是城中一流的厨子做出来的饭,美味得更令她心花怒放。
第一百九十四章 你要节哀顺变!
不知为何,她突然神色黯然,忽然放下筷子。林净净原本劝说,简战漠却对她一使眼色,只得放弃。
须臾之后她擦干了眼泪,继续拿起了筷子,并不受影响。
林净净只觉得莫名,吃完饭,他们逛遍城中一切有趣的地方,等到晚上之时,云娘依旧沉醉于其中,来到林净净的房中。
两人趴在窗台上望着天上的一弯明月,感触万千。
“好似此处的月亮要比山间的更圆更亮!”
“那是因为这儿灯光更亮,使我们能够将月亮瞧得更清楚。你觉得此处如何?”
“好像是梦中的景致,以前是我和长生之前最为憧憬的地方,我们也希望离开山间,那儿只有我们一家,我们想众山沟沟来到此处,让我们的孩子感受着此间的繁华与热闹!”
林净净点了点头,“其实你如今可以留下来!”
从枕头下掏出一包银子交到她的手中,“这是我们一早便准备好的,有了银子,你可以过上富足的生活,不用再和凯子纠结在一起。
其实,所有人当中凯子最为老实,只是因为你和他的初恋极像,才一时糊涂做错了事情!”
提到凯子,云娘脸色瞬变死,咬住牙齿恨恨地说道:“他是我的噩梦,我每每想起便欲杀之而后快!”
“可你却无法下手!”林净净柔声细语,让云娘的眼泪涌出眼眶,黯然地低头。
她确实可以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杀死,但是却不能。
“因为你和他不是一样的人,他可以残暴,但你本性是善良的,既然无法动手,何不放过自己呢,重新开启新的生活?若是长生地下能够感知,必然会愿意如此!”
就在云娘沉默之时,林净净转身将门打开,门口赫然站着的是凯子。
忍不住浑身一颤,云娘望着他进来时半是害怕半是愤怒,依旧紧紧地握住拳头。林净净想着让两人独处着将话说开。
转身替他们掩好门,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摇了摇头,将门关上。
里面先是许久的沉默,站在门外的林净净担心地问简战漠:“你说他们会不会两败俱伤?”
简战漠摇摇头,顺势揽住她的肩膀,“我想也许有人会想明白杀人并非是唯一的报仇的方法!”
她不解,简战漠则低声说道:“其实有一种报仇的方法比凌迟处死更凶残!”
眼见她依旧显得茫然,他摇了摇头,淡然说道:“那就是令他永远活在痛苦当中,时时刻刻都令他深深的后悔!”
林净净诧异,“你的意思是说,只要让他没了希望,夺去他最爱之物,那么他永远不会开心,永远都沉溺在自己的苦楚当中!”
“希望不会这么傻吧!”简战漠叹了一口气,房间里面平静得可怕,好似不曾有声音。
等了一个时辰,她再也耐不住将门推开,口中不禁惊呼出声,只见到两人各自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地上一滩殷红的血,直刺得林净净的头疼无比,连
忙冲着外面喊道:“来人,救命!”找了医生,对着云娘摇了摇头。
“刀插在心口没救了!”林净净极为不解,泪水滚落下来。
她直问简战漠:“明明白日很开心,明明答应我们愿意重新开启新生活,为何却要死呢?”忽然想起来之前的话,浑身冰凉。
他同样无奈的神情,让林净净渐渐地平静下来,“她是为了报复凯子,才走上绝路!”
凯子身受重伤,问起来当时发生的状况。
原来是在夺对方的刀时,不小心被伤及。云娘一心寻死,并且非要当着他的面,即便是她的心中隐隐地燃起了希望。
在黑夜当中在无声当中,里面却如此的惊心动魄。
林净净双目无神,望着凯子时,他更是失魂落魄,眼睛发直,喃喃说道:“该死的人是我,你为何要死了?是我该死!”
头不住地撞向墙壁砰砰有声。
简战漠在一旁不屑地望着他,林净净也不去理会,突然凯子停了下来,目光直望着她,“是我错了,我本来想跟她说请求她的原谅,只要她往后能够得到幸福,我便心满意足!
可是不等我开口,却说想要令我生不如死,当时的笑容就和小芳一样……”
凯子的话还未说出口,便陷入了回忆当中。
好似想起原先的小芳的一切。
“那是一个飘渺的梦,那是一个如此的美丽,我不愿意动弹,不愿意破坏,就在此时,忽然云娘抓起刀子插上心口,就在那时候,她依旧带着笑意,就像和小芳一样永远的消失!”
他忽地捂住心口,痛哭起来,“我错了,是我错了啊,你们就让我死吧!”
下意识地拦住他,可是简战漠却冷笑一声,“一个男子寻死觅活真是可笑!”将林净净一把拉起,“他要死,随着他去吧,刚好省得拖我们后腿!”
简战漠说出来的话语如此冷酷无情,林净净担心无比,倒是凯子居然渐渐地安静下来,紧闭着眼睛一声不吭。
之后的数日,他只是平静地为云娘操办后事,之后平静地上路。
对着他,林净净又恼又恨,在给云娘上了几炷香之后,怅然地离开。
人死了变成了一个土馒头矗立在田野上,愈发显得凄怅。
“你为何非要走这一步?为何要为了这种恶人而放弃自己的信念?真傻!”林净净不能够挽救一条性命,感伤无比。
简战漠连忙上前,为免林净净伤感不时地宽慰着她。
再次踏上行程,频频回头,土馒头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眼前。
凯子显得颓丧,一直在落在众人的后面,林净净原想安慰他,可是面对一个高大的男子伤心的模样,不知该从何说起。
只得在停歇下来时,给他送去干粮和水。凯子将头偏过一旁,闷闷地说道:“我没有胃口!”
之后便不再做声。
林净净无奈,只得作罢。
行走在路上,突然惊叹出声。原来在
一条河流之上架起一座宏伟的大桥,砖石砌就而成,有如丝带般地飘浮在河面上,显得生动。
长长的长身宛如白练横跨在河面上,林净净唇角不觉抿起,赞叹说道:“在野外竟有如此气派的大桥!”
桥身上有着斑驳的青苔,瞧着倒也有些年代了,不知是哪朝哪代遗留下来的。
上桥后,林净净环顾四周,桥面上四方吹来的风,直吹得发丝飘飘,瞬间有了飘然欲仙的感觉。
林净净心情愉悦,双手举过头顶,直冲着宽阔的湖面大声叫喊起来,但是声音很快便被无垠广袤的河面所吞没。即便如此,心情依旧畅快。
在环顾四周之时,突然发现身后有个黑影直直地站在桥边,呆呆地望着底下滚滚的河水。
林净净揉揉眼睛,这才发现落在身后好似凯子,扯过一旁的简战漠,指着他说道:“瞧着他倒好似有一丝不对劲!”
简战漠双手环在身前,直望着林净净,不明白她有何兴奋,听她所言,微一回首淡淡地说道:“一个大男人有何好矫情的,一名女子而已,世上多的是女子!”
眼见林净净的脸上的笑容渐渐地凝固,他连忙改口说道:“当然啦,你是独一无二的!”
林净净才嗔了他一眼,见到凯子依旧忧心忡忡。想了一想,便径自往回走,“我还是去看看,好似有些不对劲!”
他像一尊木雕,站在桥头一动也不动。微微地低垂着头望着河里的流水出神,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涌入脑中。
林净净一想糟了,莫非他想不开,准备跳河吧?拔腿便往前冲去,口中犹自高声叫道:“凯子,别想不开呀!”大声喊叫起来。
偌大的动静引得不少人的目光望了过来,可凯子依旧不为所动,紧紧地盯着河面,五指握成拳,攥紧在一处。
好不容易终于冲到他的面前,拽住他的衣袖,林净净才松一口气,气喘吁吁断断续续地说道:“凯子,云娘走了,你要节哀顺变!”
冲得太急,她无力地倒在一旁,抚着心口。
凯子面色微白,眼神里带着一股绝望,他微微地转头,斜睨了林净净一眼,神情复杂,好似感情,好是怨恨,好似烦恼,唯独没有活下去的意志。
林净净吃了一惊,重新扶着栏杆爬了起来,柔声问道:“你怎么啦?”
凯子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声音冷冰,“一瞬之间,我只觉得活下去毫无意义,你告诉我,我要如何才能令她们生而复生?”
“你瞧瞧如今的天空上面漂浮的云朵,还有映照在河面下的倒影,鸟鸣的声音,风声,这一切难道不足以勾勒出你对生活的渴望,让你感觉世间的美好吗?”
凯子如她所言,抬起头望着身边的一切,最后目光依旧定定地直望着河面,
“我失去了两位最心爱的女子,对我来说几乎失去了一切,我觉得即便往后富可敌国,没有人与我一起分享,对我来说也是倒不如一名乞丐来得开心!”
第一百九十五章 无价之宝
“他愿意做乞丐,且随着他去!”忽然传来简战漠的声音。
林净净顿觉紧张,因为发现凯子脸色瞬变,愤怒得好似一只被侵占地盘的老虎。
他警惕地望着来者,甚至并不惧怕简战漠,只冲着简战漠吼道:“我知道你们都瞧不起我,觉得我没用,但是我对她是真心的!”
唇角扯了一扯,简战漠不以为然,同时下意识地拉过林净净的手,将她拉至身边淡淡地说道:“一个人总是会为他的无能寻找无数的借口!”
眼光当中显得不屑,口气当中的嘲讽使得林净净在一旁听得也不觉有些气恼,低声斥责道:“你说什么?”
对一个濒临死亡的人这些话无疑是致命的。凯子浑身颤抖,眼睛露出一股绝望,先是愤怒,之后便是深深的懊恼,木然地转过头去。
他的身子摇晃,随时都有栽倒的冲动,眨眼之间,凯子纵身往下一跳,与此同时林净净眼明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手一抓。
只抓到了对方的手臂,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往下扯,好似手臂已然不是自己的,她紧要着牙关不肯松手。
不多时,身上的压力陡然间一松,原来是简战漠同样地伸出手来,只是怒视着她感激松手。
林净净担心简战漠不肯救凯子,到时候手一放开,他便落入河水里面。
宽阔的河面一望无际,底下并没有一条船,虽然说凯子会游泳,但是万一他死志已决,岂不是白白地死去了?
林净净额头冒出汗珠,累得直喘气,依旧不忘劝说,“凯子,云娘已经死去了,你的小芳也已经死去,你若死去,岂不是毫无意义?为何不带着两人的愿望活下去,为自己活一回!”
凯子的身体悬在半空,摇摇晃晃的。一阵风吹过,只觉得微微地打颤,他紧张地说道:“拉我上去!”
可是对方并无反应,这时候惊恐地抬头,林净净神情无比凝重,但是简战漠却笑嘻嘻的,两人扯着他的手臂。
与河面有几层楼高,凯子这才想起来自己恐高,不觉浑身瑟瑟地发抖,好似手臂一点一点的失去支撑,渐渐地往下滑落,脸色煞白。
他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勇气冲着上面喊道:“抓紧我,别松手!”
林净净瞪大眼睛,会不会听错了,他不想死了?
倒是简战漠嗤笑着说道:“只有让他经历死亡才明白生得可贵,如今他倒想活,可是我却不想啦!”
林净净暂且松了一口气,好在此时的凯子并不想死,如今情形更为紧张,他害怕过度不时地奋力地往上攀爬。
可是好悬在空中当中,桥身打滑,难以立足,一次一次的努力,最后又无奈,眼见生命控制与他人之手,凯子的目光带着祈求简战漠,“我不想死,你让人将我拉上来!”
“对呀!”林净净望着不远处为你而来的众人,只要人人当一把手,救他简直轻而易举。
可是简战漠只是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扯着嘴角不屑的说道:“你不
是想要自杀吗?为何现在又反悔了?”
凯子面色惨白,口中不时求饶,“刚刚我一时糊涂,如今我反省过来知道不能死,自杀是无法/轮回转世的,我不能够做懦夫,你让我上去,我再也不会求死,一定会从头再来!”
林净净觉得时辰差不多,他的面白如纸,得到了应有的教训,简战漠这才一点一点的将它往上托。
只是竺他的手摸到栏杆,就不再理会了。
凯子费力地攀爬翻转过栏杆,整个人瘫坐在桥面上,呼吸粗重,喘着粗气。
众人同情地将水送上来,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水,凯子紧张的心绪才渐渐的平稳下来,耷拉着头,骑着自己的马走在最前头。
对简战漠,林净净显得无奈,嘟囔着说道:“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你!说你冷血吧,又会前去救人,可又让人吓去半条命,刻骨铭心!”
他依旧是玩世不恭的模样,“自己的性命浑不在意,还指望他人前来劝说,这样的人到不如成全了她呢。”
林净净投去鄙视的目光,可是简战漠此刻心情依旧舒畅。
过了桥,翻越山林,他们终于来到最后一站,封城。封城离他们所要去的墓葬只有十几里,几人安排好一切。
杰强和凯子先在附近将整片地租赁下来支好了帐篷,对外说起想要种植果树。林净净和简战漠则在城里转悠着。
他们需要购备一整套的工具。为了保险起见,每人买一样,以免被人怀疑。
这天在街上闲逛之时,瞧见一间古董店里面摆放的古董的造型极为特别,林净净顿时感兴趣处不庆祝。
屋子里冷冷清清的,掌柜和伙计都在打盹。
他们重重地咳嗽一声。有了客人,伙计慌忙地坐了起来,之后立即将桌子凳子扶正,才陪着笑上前问道:“两位客官,有没有看中的?价钱好商议!”
林净净瞧着这些不过是稀疏平常,便问道:“你这还有珍贵的宝贝没有?拿出来让我们瞧一瞧!”
两人气派不凡,伙计从里面拿出一个碗,“你瞧瞧,这可是正宗的钧窑出品,上面的裂纹如此的贴真,个个都是独一无二,不知道姑娘可喜欢?”
林净净摇了摇头,密密麻麻的裂纹,瞧见心中有不适感。
对方又抱来一个青铜的酒杯,上面沾染了一层铜锈,想来年岁不小,“他可是商周的当时樽,极为少见,两位可满意?”
“有没有比西周更晚比宋朝更早的?”林净净这般问道。
对方细细地打量着林净净,舔了舔嘴角,“你是来捣乱的吧?”之后挥起袖子不再理会,自己坐在凳子里面闭上了眼睛。
“封城最为有名的古董殿古木轩也不过如此!”他们嗤笑一声离开。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朝他们叫道站住:“两位请留步!”
林净净转过身来,只见到一男子身着黑绸,提起一角赶上前来之后,拱手说道:“在下是这儿的东家斐文,还请两位移步到那里品
茶!”
她摇了摇头,“我们还有事情要忙呢,后会有期!”
那人呆了一呆,随后问道:“两位说的可是汉代的古董?”
她对视一眼,回转过头来。
斐文笑嘻嘻地将两人让入内,随后敬佩地对两人说道:“两位也算是懂行了,在这儿确实盛产汉代的古董!”
林净净暗暗地一笑,什么擅长,不就是因为整片墓葬都是汉代的缘故吗?可古董却流落在各处。
果然裴文无奈地说道:“我们这一辈起古物并不多,我们也不过只有一两样!”
“是吗?”林净净淡淡地说道,显得对此并不上心。
对方立刻拿出来玉金打造的马匹,栩栩如生。好像是有一处断了。原来是后面的马车,原本镶嵌在一处,可是被发现之时不小心折断极为可惜。
还有一个灯展,做工颇为巧妙,只觉得眼前一亮,简战漠也多看两眼,这才将眼光转过去,慢慢地品尝。
“这两件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一件已然破碎,毫无价值,这都涨了,妈,倒也还行!”
问起价格来,对方伸出一个手指,“一千两?”
林净净问道,那人脸色微变,摇了摇头,林净净和简战漠对视一眼,。
“一万两?”
“那是自然,可全是孤品,全世界独一无二,你想一想,等过了几十年,天下太平稳定了,众人开始玩古董了,你这一个是无价之宝!”
听到林净净内心一阵狂喜,就连一盏灯烛也如此值钱,那么他们所寻的,想想内心便激动万分。
虽如此,可是她依旧摇了摇头,神色当中万分惋惜,“我们是有诚心,奈何,没有想到如此昂贵!”
斐文并未生气,反而笑着摇头,“你可以去打听打听,如此的灯盏,上面还有着执起灯盏的宫人,弹出来的歌难道竟连一般人能比的。”
不待他说完,二人早已经告辞,来到外间,简战漠和脚步轻快显得兴奋,林净净则笑着说道:“若是找到了真正的宝藏,当真可以富可敌国了。”
买来几十把铲子,还有炸药等物,晚上的时候聚集在一起。准备前去之时,突然简战漠冲着外面吼道:“外面的弟兄,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走到门口,背负着手。身材颀长,更显得英武。
扑簌扑簌的好似果子落下的声音,有无数人落入院中,其中一人扯下了面上的黑巾,哈哈地大笑说道:“阁下耳力惊人,在下佩服佩服!”
一边说笑,一边走上前来。
林净净瞧他长得器宇不凡,眼睛清亮,一时之间不对,对他生出几分好感。
可是他们夜闯府中目的不纯,他依旧冷冷地说道:“你们到底是谁?为何前来?”
“我叫裴武!”他笑嘻嘻地说道。
心中忽地想起白日的老板,斐文斐武,一文一武,简战漠问起来你们两个人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