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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豪宠:教授,请接招!全文阅读

作者:君某某     盛世豪宠:教授,请接招!txt下载     盛世豪宠:教授,请接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往事不可追

    夏然没有说话,见她紧了紧外套,默默地把车内空调打开。

    林子期不喜欢下雨天,这种到处都是**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在等红灯的时候夏然侧过头,就看见林子期静静地看着窗外,下巴削尖、几丝卷发贴在脸颊,撅着嘴唇,眉头微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的问题夏然觉得她的脸色有点苍白。

    是有什么心事吗?

    或许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林子期转过脸见他正盯着自己,不自觉地脸一红,连忙低下头看着手机。

    林子期翻看着刚才她和姜黎那些个自恋的照片,翻着翻着就看到姜黎和夏然的合照,姜黎笑得像个花痴一样,眼睛弯得像个月牙。再往下翻就是姜黎抓拍的自己和夏然的照片,照片里两人都是侧脸,一个仰着头,一个低着头,一个噘着嘴,一个带着笑,还真是有点暧昧。

    林子期偷偷望了眼正在开车的夏然,他真的很帅呢,也很有魅力,林子期想到今晚站在舞台上的时候,夏然坐在第一排的嘉宾席,是那么醒目,不需要聚光灯,只是静静往哪里一座,有种说不出的气质,是身边的人都比不上的,这样的男人要有多好的女人才配得上他啊,林子期想。

    “夏教授,我今晚唱得好不好?”林子期一脸期待地看着夏然,今天在舞台上看到他的时候他好像是在笑吧。

    夏然认真地开着车,没有回答。

    久久没有等到他的回答,林子期有些失望地垂下眼帘,望向窗外,想:问了也是白问,一点欣赏水平也没有。

    很好听,是我听过最好听的歌。夏然在心里说。看着她撅着嘴望向窗外夏然温柔地笑了笑,当然我们的林子期同学没有眼福看见这个足以溺死她的笑。

    “嘎!”

    因为是雨天车速比较慢,汽车刚拐过一个路口,左侧突然就穿出来一辆黑色的轿车,还好夏然反应及时立马刹住了车,这才没有撞上。

    林子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急刹导致身体瞬间前倾又重重地落回椅子上。

    有那么一瞬间,林子期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七年前那个大雨磅礴的傍晚,剧烈的撞击、母亲紧紧将她护在怀里、浓浓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还有母亲在她怀里一点一点边凉的身体……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与她没有关系了,林子期低垂着头背心已经汗湿了。

    夏然低咒了两句重新发动车子,然后扭过头看向林子期只见她抱着双臂,身体不住地颤抖。

    “怎么了?”夏然赶紧靠边将车又停了下来。

    “刚才撞到头了吗?”夏然手刚碰到林子期的肩就她抖了一下,然后往一边缩了缩。

    “真撞到了?”见她不说话夏然急了,担心她又有也顾不得那么多,一手按住她的肩一手用力的抬起她的脸。“你……”

    夏然想问她到底怎么了,却在看见她蓄满泪水的眼眸时突然愣住了。

    夏然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一张脸几乎毫无血色,眼神空洞无神,发丝有几分凌乱地贴在脸上,这样子就像受到多大刺激一样。

    “林子期?”

    林子期缓缓回过神,看着夏然皱着眉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突然就有了一种很想大哭一场的冲动,但这种冲动只是转瞬即逝。

    “我……”林子期咧开嘴笑了笑抽了张纸巾狠狠地醒了个鼻涕,笑道:“夏教授我没事,就是吓着了。”

    “真的没事?”夏然盯着林子期再次确认,怎么感觉这前后差距这么大,要不是见林子期红红的眼眶和微湿的睫毛夏然都要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眼花了,竟然看间她会露出那样的神色。

    “没事没事。”林子期使劲地摇着头,扰了扰头发笑着说:“我这个人啊就是胆小,你刚刚突然急刹把我给吓着了,嘿嘿。”说完林子期按下车窗玻璃深吸了口气,又说:“快走吧,这个地段不能停车的,待会儿被拍到小心被扣分。”

    夏然皱着眉点了点头,既然没事那最好,只是怎么看都觉得这丫头在伪装什么。

    “你家住七堰桥哪里?”

    没开多久又汽车转过一个路口,夏然问。

    “就停在前面的超市门口吧。”林子期指着不远处的超市,再往前走就是酒吧一条街了。

    “你家住这里?”夏然缓缓停下车。

    “嗯。”林子期解开安全带,笑着说:“夏教授,谢谢你了。”

    “林子期,你真的没事?”夏然盯着她的眼睛,再次确认道。

    “你真嗦,真的没事啦。”林子期吐了吐舌头,翻出他和姜黎的合照,举着手机转移话题,问道:“夏要不要把你和姜黎的合照发给你?”

    “嗯?”夏然看了一眼,然后拿过她的手机,翻看了几张照片,然后用她的手机按下自己的电话号码,等通了又挂掉。

    “把我的电话存上,发这张给我吧。”夏然把手机还给她。

    林子期一看,是姜黎拍的那张他和自己。

    “不要。”林子期做了个鬼脸。打开车门正准备下车手臂就被抓住了,她回头一看。

    “把伞带上。”夏然从后座拿了把伞递给她。

    “谢了,小猫教授。”林子期跳下车,笑得没心没肺。

    夏然无耐地按了下突跳的太阳穴。

    等夏然开着车走远了,林子期才撑着伞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突然就蹲在了路边,伞下传来她低低的哽咽声,最终被大雨淹没……

    可能是因为下雨的原因,“醉春风”今晚的客人并不多,大概只有平常的一半。敖晨趴在吧台上看着赵小飞调酒,时不时往几个包间送点酒水,酒吧里的其他服务也都很清闲。

    今晚林子期只唱了两首歌,一首《女人花》一首《往事》

    一首是她妈妈生前最喜欢唱的歌,一首是她想要提醒自己,往事不可追。

    “子期,今天你应该很累了,今晚人也不多,你就早点下班去休息吧。”

    看出了她今天状态不对,赵小飞递给林子期一杯自己刚调的鸡尾酒。

    “知音”,赵小飞自创的一种鸡尾酒,酒精浓度很小,是林子期最喜欢喝的一款鸡尾酒。

    其实,这款酒赵小飞只为她一个人调过,也只会给她一个人调。

    “谢谢小飞哥。”林子期嘻笑着接过,脸上丝毫没有一点异样的情绪,“还是小飞哥最好了。”

    其实,赵小飞的心意林子期多多少少是知道,奈何林子期一直是把他当好朋友好大哥来对待,从没这方面的考虑。

    下班后,林子期躺在被窝里最终还是失眠了,或许是因为今天的天气也或许是因为今天在夏然的车上那一幕勾起了她的痛楚。

    林子期本能地不愿去想,辗转反侧几次,她干脆坐起来发照片给姜黎,想到夏然用自己的手机给他的手机拨过一个电话,便在自己的通讯录里找到了这个号码。

    林子期看着手机里的号码咬了咬唇,,终于下定决心在保存这个电话号码的时候把名字打成“小猫教授”四个字,最后又把他和姜黎的合照传给了他。

    当林子期第二天早上十点多钟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夏然的一条短信,是七点四十发过来的,两个问句:还有一张呢?怎么那么晚还没睡觉?

    林子期打了个呵欠,回了四个字:不给,上班。然后翻身又继续睡。

    这场雨一连下几天,周末的时候林子期去疗养院看她外婆,年轻时犯下的腿疾在下雨天会痛地老人连床都起不了,只能躺在床上,被病痛折磨地瘦骨嶙峋的身体看着都让人心痛。

    林子期坐在病床边,双手捧着外婆正在打点滴的手,冰凉的药水顺着她凸显出来的血管一点点流进她的身体。

    从早饭后外婆一直昏睡着,中途迷迷糊糊醒过一次,嘴里叫着母亲和自己的名字。

    林子期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在呢,我们都在您身边,我们都陪在您身边……”

    “放心吧,我们会尽力的。”李医生看着床上躺着的老人,然后又翻看了看手上的一堆检验单,最后还是对林子期说:“但是林子期,你还是要好心里准备,你外婆年纪大了……”

    “我知道,李医生。”林子期打断她的话,望着病床上唯一的亲人,神情落寞。

    林子期怎么会不知道,当初如果不是端叔帮她联系医院,说不定外婆早就去世了,这么多年,濒病危通知单都下过五六次了,林子期早就做好了外婆随时会离开自己的心理准备。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林子期发现者自己越来越怕,外婆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如果连她都离开了……

    林子期闭上眼,完全不敢去想。

    李医生有点不忍,医生这个职业让她看惯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但每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她还是难免心酸。

    李医生叹口气,抽出文件夹里的单子递给她,说:“上个月的费用单,你去把费缴了吧。”

    林子期默默点头,接过单子去一楼缴费。

第十七章:系草的追求

    因为参加机电学院晚会的事,林子期最近是又喜又忧。

    喜的是李主任下达指令,让她在十二月份金融院的迎新晚会上出一个节目,如果做得好就把她的警告给撤销。

    林子期一听,行啊!不就是出个节目吗,多大点事,只要能把警告撤了就好,这样下个学期她就能照常申请奖学金了。

    忧的是上次机电学院迎新晚会上那个给她送花的男生在追她。

    后来林子期才听姜黎说那个男生叫齐铭,外语系的系草。

    齐铭每天都会在林子期有课的时候来找她,有时送一瓶水,有时送一瓶酸奶,后来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林子期的电话号码,每天都会发一条短信问好,虽然林子期每次都委婉地拒绝,短信也从来不回,甚至很直白地告诉他自己现在不想谈恋爱,但他还是每天都送东西、每天都发短信、有时还坐在林子期旁边和她一起上课。

    林子期无耐,只能由他去。

    姜黎用笔戳了戳正在记笔记的林子期,然后指着教室门外,小声地说:“你的追求者又来了。”

    林子期往门边望去,只看了一眼又埋下头继续记笔记。

    姜黎咂咂嘴,摇着头,“突然觉得齐铭好可怜,怎么就喜欢上了你这么个铁石心肠的人。”

    然后靠近林子期耳边,压低声音问:“子期,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啊?”

    林子期不理会她,姜黎自顾地说:“是谁啊?我认识吗?是不是赵小飞啊,嗯,肯定是,赵小飞长得那么帅……”

    “姜黎。”冷不防地,夏然的声音从讲台上传来,“你来回答看看我刚才提出的问题。”

    姜黎只觉得手脚一阵冰凉,抬眼望去,夏然倚着讲台,脸上尽是严肃。

    姜黎站起来,完全不知道刚才他提了什么问题,拉了拉林子期的袖子,求助。

    林子期也很迷惑,刚才夏然没有提问啊,她抬头看着夏然,只见他神情严肃地看着姜黎,然后又将目光转向自己,露出一抹狡黠的光。

    林子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原来他也是会作弄人啊。

    “那个,夏教授,我觉得……那个……”姜黎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着。

    夏然抬起手,厉声说:“坐下,认真听课。”

    姜黎如获大赦,点点头坐下,认真听了不到两分钟,又偏过头小声问:“夏教授刚才的问题是什么?”

    林子期笑而不语。

    一下课,夏然还没有走出教室,齐铭就走了进来,直接站在了林子期的面前。

    作为外语系的系草,齐铭的颜值是相当不错的,在学校里也是排得上好号的大帅哥一枚,一米八的高个,长相阳光帅气,一个眼神就能撩妹无数。

    齐铭一走进来就吸引了一票花痴迷妹的眼光,再看他站在林子期的面前,顿时心里犹如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愤愤向林子期投去飞刀眼。

    林子期看着齐铭将手里的奶茶和巧克力放到她面前,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那个,齐铭啊……”林子期想要拒绝,话还没说完就被齐铭打断了。

    “收下吧,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嗯……喝点热的会好些。”一句话齐铭说地吞吞吐吐,脸上也有些不好意思。

    林子期这会更尴尬了,斜着眼瞪了姜黎一眼。

    这就是交友不慎的下场,林子期开始怀疑自己的电话也是姜黎给齐铭的。

    “那先谢谢你了,多少钱?我把钱给你。”林子期说着就从包里拿出了钱包。

    “子期,不用和我这么客气。”齐铭笑着摆了摆手,又说:“我待会儿还有课,先走了,拜拜。”

    “诶!”

    看着齐铭匆忙离开的背影,林子期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不客气不行啊,我们本来就不熟。

    讲台上的夏然皱着眉,这个男生他认得,来找过林子期很多次,听说是在追她,就是不知道林子期是个什么态度。

    因为隔得远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只看见齐铭给她送了一杯奶茶,从夏然这个角度看来,林子期是娇羞这笑了笑,然后接受了。

    这么点东西就把你收买了,女人就是好骗,夏然啪地一声关上书往外走。

    “姜黎。”等齐铭走了以后,林子期冷着声音说,“齐铭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把我卖地这么彻底?”

    林子期这两天来例假,早上一到教室就捂着肚子喊肚子疼,又说突然好想和奶茶。然后这节课一下课齐铭就送来了,还是她喜欢的口味,用手指头想都知道是谁出卖了她

    “子期。”姜黎呵呵地赔笑着,帮她把奶茶吸管插好,递到她嘴边:“你看人家齐铭多贴心,知道你大姨妈来了,还特意给你买了德芙。”

    你妹!林子期一记冷眼射去。

    姜黎打了个寒战,理智告诉她现在一定要顺着她,把她当慈禧一样供着,“是你说想喝奶茶的,快喝吧,冷了就不好喝了。”

    “哼,他知道的可还真多。”林子期冷笑,一拍桌子,就像古时候的县衙老爷审犯人一样,台下犯人从实招来。

    “说,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冤枉啊。”姜黎很是配合她的气势,“大人,奴家真的没有收他半点好处。”

    一顿饭而已嘛,算什么好处。

    林子期才不会被她骗,正准备上酷刑,小腹突然一阵胀痛,她捂着肚子,轻轻拧眉。

    姜黎一见机会来了,连忙凑过去把奶茶放到她手里,“喝吧,难不成你还担心他给你下药啊。”

    林子期体质偏寒,再加上她平时又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就算是大姨妈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多休息休息,所以就落下了痛经的毛病,有时候痛的厉害连腰都直不起来。

    林子期瞪了她一眼,然后抱着奶茶喝了起来。

    温热的奶茶很好地缓解了小腹的阵痛,姜黎又掰了块巧克力塞到她嘴里,“你看看人家齐铭多体贴。”

    林子期这次不瞪眼了,直接上手,一掌拍在她的头上,并露出一个你再敢说一个字我就让你死无全尸的表情。

    姜黎抱着脑袋,为了生命安全也只能乖乖闭嘴。

第十八章:你该不会是想潜规则我吧

    下午没有课,林子期在食堂吃过饭后就去图书馆看书,姜黎是那种连图书馆有几层楼都不知道人,林子期自然也没兴趣叫上她。

    眼看十二月份就要到了,这个学期已经过去一大半,时间过得还真是快,林子期望着窗外金黄的银杏,冬天已经到了。

    不知怎么的林子期心里涌起一阵悲伤,鼻子酸酸的,这样的冬季,这样寒冷又孤寂的冬季,今年已经是第七个了。

    不知不觉母亲已经去世七年了。

    林子期还记得那是七年前的深秋,那天下了场很大的雨,大到林子期以为这个城市会被淹没。

    到处都是湿的,到处都充斥着寒冷,没有一点温度。

    托尔斯泰说: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大抵就是这样吧。

    其实她一直很坚强的,就像母亲生前那样,活的坚强也倔强。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林子期从书本中抬起头,天已经暗了下来。

    林子期借了两本书回去看,走出图书馆不远就看见夏然从办公楼里了走下来,夏然也看见了她,便走了过来。

    “刚从图书馆出来?”夏然看了眼她怀里的书,都是有关国际经济学的书。

    林子期点点头,笑道:“夏教授怎么还没走?”

    “带了几个研究生,指导他们研究课题。”

    “啧,夏教授还真是个大忙人。”

    正说着,不远处响起了喇叭声,林子期回头望去,只见不远停着一辆黑色宾利,然后车主从车上下来,戴着墨镜,上身一件褐色毛衣,下身黑色休闲长裤,配上一双擦得发亮的休闲皮鞋,英俊不凡、气度翩翩,此时正缓缓走过来。

    林子期只觉得这个男子有点眼熟,一时没想起在哪里见过。

    “夏大教授,你忙完了没有,我可是等了你好久。”李赫走近,取下墨镜,嘴角依旧是他那迷死人不偿命的邪笑。

    “嗯。”夏然点了点头,“刚忙完。”

    “哟,这不是你那学生吗?叫什么来着?”李赫这才注意到林子期,他对她的印象可是深得很。

    试问这世界上有几个人敢那么整夏然,她是第一个,李赫估计也不会有第二个,不禁上下打量起来。

    她今天穿了件桃红色的呢大衣,黑色小脚裤,脸蛋算不上有多美丽,但很精致清秀,长发及腰,脸上带着笑,落落大方,很有灵气。

    见他取下墨镜,林子期突然想这不就是上次给夏然送裤子的那个人吗?

    偷偷看了眼夏然,林子期笑道:“你好,我叫林子期,夏教授的学生。”

    “李赫。”算是正式认识了。

    还不等夏然开口,就听见李赫问:“对了,你是怎么潜规则我们夏大教授的,说来听听。”

    林子期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天地良心,她可不敢“潜规则”夏大教授,连这个想法都不敢有。

    李赫话一出口,夏然一张脸立马就黑了下来,二话不说反手就拖着李赫的衣领往那辆宾利走去。

    “唉,你干嘛啊?”李赫嬉笑着跟着他走,还不忘回过头来对林子期喊:“下次见面说给我听啊。”

    林子期看着他们这对要命的组合,笑得肚子都痛了,等他们都坐进了车里,林子期坏心眼一起,朝车里的夏然挥挥手,喊道:“小猫教授,慢走啊。”然后转身就跑走了。

    身后传来李赫惊天的大笑。

    夏然狠狠地咬着牙,这丫头的胆子现在居然这么大了,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下这么称呼他,所谓虎善被骑人善被欺,看来不好好收拾一下是不行了。

    当晚,夏然在看了林子期交上来的作业后,终于想到了该怎么教训这丫头。

    当我们林子期同学苦着一张脸站在办公室的时候,夏然恶趣味地想,小样儿,看你还敢不敢再那么叫我。

    “你凭什么不给我及格。”林子期拿着试卷,嘴撅得老高。

    夏然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轻笑。

    凭什么?就凭我是你老师,就凭你不尊重师长!

    “你笑什么?”林子期就是想不通,自己这篇经济研究报告明明写得很深入,在写的过程中也看了很多素材,交卷前她都在想会不会得满分,好吧,现在试卷下来了,一看,靠!林子期差点喷血。

    59分,就算再怎么入不了他夏大教授的眼也不至于这点分数啊,这不是摆明了故意整她了吗。

    夏然这挨千刀的,一上午,林子期在心里把他全家老小问候了个遍。

    三两步走到夏然的面前,林子期指着他的鼻子问:“凭什么?啊……”

    说是迟那是快,夏然一把抓住她的手,一拉、一扣,林子期只觉得手上一痛,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来自己就被夏然按在了沙发上,用力挣了挣,愣是没有挣开。

    林子期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夏然,只觉得自己之前形容他是只猫简直是大错特错,这哪里是猫啊,明明是只豹子嘛。

    夏然一只手扣住林子期的两只手腕,一只手撑着沙发,把林子困在狭小的沙发里,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用手指着别人是及不礼貌的行为,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你的老师,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这个不孝女。”

    夏然一本正经地教训道。

    “你,什么不孝女,谁是你女儿!”

    林子期不甘示弱,伸腿就向他踢去,夏然哪里给她机会,抬起一条腿按着她乱蹬的两只脚,整个身体几乎都压着她,这姿势好不暧昧。

    还好办公室其他的两位老师都去吃午饭了,要不然这一幕落在别人眼里,财大说不定又会传出个夏教授公然在办公室里潜规则学生这样的传闻了。

    “林子期。”夏然叫她,脸又朝她靠近几分,戏谑地说:“不是女儿难道是女人?”

    林子期一怔,目光跌进他深邃如汪洋的褐色眼眸。

    林子期吞了吞口水,缩着头,弱弱的问:“夏教授,你该不会是想潜规则我吧?”

    夏然挑眉,低哑的嗓音传进林子期的耳蜗:“怎么?允许你潜规则我就不准我潜规则你?”

第十九章:再遇田孟姚

    “呵呵。”林子期干笑两声,她才不信夏然会对她感兴趣呢。

    两人就这么保持着暧昧的姿势在沙发上僵持了几秒,林子期见夏然盯着自己还没有要放开的意思,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动了动被他紧握着的手腕,故作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睛,说:“夏教授,疼。”

    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

    夏然松了几分力道,但没有放开,一只手带有挑逗意味地捏住林子期削尖的下巴,问道:“林子期,我还是小猫吗?”

    “不是,绝对不是。”林子期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

    你是豹子,会吃人的那种。

    夏然满意地点了点头,才放开她。

    林子期噌地一声从沙发上跳起来,后退几步,一脸警惕地看着他,生怕他再有什么动作。

    夏然悠然地往沙发上一座,拿过放在桌上的试卷,开始细看。

    那是林子期上周的一次课题研究试卷,对国际金融证券市场的研究分析,这本来是夏然前段时间布置给研究生的一个课题,上周上课的时候突发奇想地就留给了金融系的学生。

    虽然大三的他们对这样的研究性课题接触得不如研究生多,学术性知识也不如研究生懂得多,但夏然还是想看看他们的能力。

    林子期交上来的研究报告可以算是班上写得好的了,他之所以给了这么低的分数,一方面是想要戏耍一下她,让她知道自己是她的老师,这丫头太目无尊长了,不治治不行。

    另一方面是夏然他以一个经济学教授的眼光来看这篇文章,还是存在很多不足和漏洞,虽然知道她才大三,能写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但……

    夏然摇摇头,给出评论:“和研究生比还是差远了。”

    林子期也是冤得很啊,差点又指着他叫嚣,但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现在林子期冷静多了。

    “拜托,夏大教授,我又不是你那些个研究生,你没有必要对我那么严格吧。”

    夏然板着一张脸,一副严师的样子,“林子期同学,我对你严格是对你负责。”

    切,林子期白了她一眼,我才不稀罕你负责。

    这时教室里的另一位老师回来了,看见夏然手里拿着卷子,再看看林子期,明白过来夏然是在给学生指导课题,于是笑道:“夏教授在给学生讲题啊,呵呵,真是尽责。”

    夏然一本正经地推了推眼镜,笑得谦逊,“哪里的话,传道授业解惑不正是我们做老师的责任吗。”

    “呵呵,说得也是。”

    虚伪!明明刚刚还是那么禽兽地将自己压在沙发上,现在又装作一副诲人不倦的样子,林子期不屑地在心低说。

    夏然见林子期站在一旁一脸的不耐烦,心想,我饿着肚子在这给你指导你还敢不耐烦,这可是研究生都没有的待遇。

    于是当下手一挥,命令道:“过来。”

    过来就过来,怕你啊!

    林子期大步上前,我就不信你敢当着其他老师的面再像刚才那样把我压在沙发上。

    夏然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红笔,在卷子上圈圈画画又打了几个特大的问好,然后把卷子丢给林子期。

    吐出一个字:“改。”

    改?

    林子期懵了,翻着试卷看了又看,改什么?怎么改?这些被他勾画下来的地方有时什么问题吗?

    见林子期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夏然无语,指着一个数据说:“这个csmar数据错了。”然后又指着他圈出来的一段话,“这里的阐述有漏洞,你的研究不够深入,还得多去查查资料……”

    林子期本来是满脸的不情愿,低着头听着他一点一点指出自己文章里的错误和不足,到最后脸色慢慢由不情愿变为心虚。

    原来自己的论述有这么多的错误?她都开始怀疑自己这个研究课题真的是她写的吗?

    被夏然这么一说,即便是林子期不想承认他是对的,也不得不在心底暗自感叹一句,看来夏然这个教授的名气真不是靠他这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而得来的。

    “拿去改了,下次上课给我。”

    林子期点点头,她还能说什么?既然问题都指出来了也只有认命地拿回去改了。

    手机铃声正好在这时响起,林子期一看,是齐铭,想了想还是走到一旁按下了接听键。

    “子期。”电话那头传来齐铭的声音。

    “嗯,齐铭有事吗?”

    “最近有新的电影上映,不知道你晚上有没有空。”齐铭的声音有点紧张,“我想约你一起看电影。”

    林子期想也没想就开始摇头,说:“不好意思,我晚上要上班,没时间去看电影。”

    “这样啊。”

    电话那头的齐铭疑迟了一会儿,又问:“那明天呢?”

    “明天也没空。”林子期一咬牙,又补充一句:“这段时间事情有点多,都很忙。”

    言下之意,今天没空,明天没空,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都没空。

    “这么忙啊,那你也要多注意身体,别累坏了身体。”齐铭嘱咐道。

    林子期能明显听出齐铭语气里的失望,但没办法,知道他们不会有发展就自然不会想过多的接触。

    当朋友就好了。

    夏然一直看着背对着自己打电话的林子期,从她的通话内容应该是齐铭想约她但被拒绝了。

    挂上电话,林子期叹了口气,就听见夏然说:“听说这几天上映的电影都很不错,就这么拒绝了不后悔?”

    林子期瞪了他一眼,没去注意夏然泛酸的口气,用口型回答他:要你管!

    突然想到了什么,林子期看了眼正在认真上网的另一位老师,走到夏然面前,问:“我改了你是不是就会给我从新打分?”

    “这个呀……”夏然看了一眼茶杯,林子期立马明了地端着茶杯狗腿地跑去接了一杯水放到他面前。

    呵呵,谁叫您掌握着我的学分大权呢,这次先顺着你。

    夏然喝了一口,微微皱着眉,吐出三个字:“有点冷。”

    忍!林子期捏了捏拳头,尽量扯出一个笑容,“我给您老人家再加点热水?”

    夏然摆摆手,又喝了一口,余光注视着林子期那想发火却又不得不忍住的模样不禁想笑。

    “夏教授,有不及格的记录会影响学分的耶。”

    夏然慢悠悠地把杯里的水喝完,点点头,看着她说:“看你的表现吧。”

    林子期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看表现?老娘都这么低声下气了你还想要什么表现?真后悔刚才没在他的茶里放泻药。

    “然哥哥。”

    林子期还沉浸在对夏然极度的不满中,就听见门口传来一个甜的掉牙的女声。

    林子期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回头一看,果不其然。

    一张熟悉的面孔,打扮得还是和上次一样光鲜艳丽,从上到下一身的名牌,活脱脱一个花瓶。

    林子期并不仇富,但是面对眼前这个女人,她就是觉得全身上下都不舒服,打哪儿哪都不舒服,说白了就一句话:她不待见这个女人。

    “孟姚?”夏然没想到田孟姚会再次来学校找他,见她已经走了进来,于是指着沙发对面的椅子,说:“你怎么来了,坐”

    “今天正好办事路过这边,想着好久没见你了……”

    田孟姚一走进来就看见了站在旁边的林子期,笑容一僵,眼里带着十足的怒火看来瞪了她一眼,然后装作如无其事地坐到夏然身旁,恢复笑容,说:“然哥哥,中午一起吃午饭吧。”

    夏然脸上是淡淡的笑,客气而疏远,他原本是想随口说一句已经吃过了再扯个借口说下午有事以此拒绝田孟姚,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办公室里另一位老师就开了口。

    “夏教授,怪不得你中午不急着去吃饭,原来是约了女朋友啊,真好,刚听你说最近新上映的电影不错,正好你今天下午没课可以享受约会看电影的时光,哎!不像我,下午还有一下午的课,晚上回去还送孩子上辅导班可没那么多时间,年轻就是好啊……”

    夏然嘴角一抽,到嘴边的话硬生是没说出来,于是咳了咳,说:“陈教授说笑了,我哪里能交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罢了。”

    听着夏然急于和自己撇开关系,田孟姚尴尬地笑了笑,目光一转,看向站在一旁的林子期。

    “然哥哥,你在给学生讲题吗?”

    “嗯。”夏然站起来,想起林子期从放学就被自己叫到办公室也没吃午饭,于是说:“林子期,一起去午饭吧。”

    “不去。”林子期很不给面子拒绝道,余光瞟了一眼田孟姚,补充道:“没胃口。”

    夏然没有漏过她这个眼神,想起上次林子期和他说过她和田孟姚只见好像起过什么争执,于是也没再劝。

    “走了。”

    “林子期。”

    走到门口的林子期应声停下脚步,颇为不耐烦地回过头,还想干嘛?

    “路上注意安全。”夏然笑了。

    没料到夏然会突然说这么一句,林子期一时有些惊讶,本来不想回答,但是看见田孟姚满眼怒火地盯着自己,那眼神恨不得将自己凌迟了。

    刚才听见夏然想邀林子期一起吃饭,田孟姚就十分不高兴,这会儿再见夏然这么关心她,田孟姚更是妒火中烧,这个女生,两次三番出现在夏然对办公室,一定是想打夏然注意。

    林子期挑衅地看了她一眼,坏心一起,朝夏然展开一个足以腻死人的笑容,语气温柔地笑道:“好,夏教授再见。”

    果然,看见自己的笑容,田孟姚眼里的怒火更盛了。

    林子期扬唇一笑,潇洒地转身离去。

    只是她光去注意田孟姚了,没注意夏然在看见她的笑容后微楞的神情。

    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失神。

第二十章:意外

    一顿中午饭夏然吃得兴致缺缺,全程忽视了田孟姚向自己投来的暧昧目光,饭桌上夏然保持一贯的淡笑,客气而疏远。

    期间夏然乘着田孟姚去洗手间的功夫给李赫发了个信息。

    眼看着午饭吃得差不多了,田孟姚踌蹴着怎么开口约上夏然一起去看电影,毕竟这种事一般都是由男生提出来的。

    就在田孟姚犹豫不决的时候,夏然开口了。

    “最近新上映一部美国大片,还不错要是有兴趣的话待会儿可以去看看。”

    田孟姚一听,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然哥哥终于还是约她一起看电影了,这是不是就代表,其实然哥哥还是有点喜欢她的。

    “好啊,那部电影还没上映的时候我就很期待呢,听说是大投资,清一色的大牌明星。”

    夏然没有说话,端着杯子喝了口说,一抬头正好看见李赫走近餐厅。

    这小子速度挺快的嘛,有进步。夏然在心底称赞一句。

    “然,田小姐。”李赫跟着服务员走了过来,脸上依旧是那副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来了,坐。”夏然指了指一旁的空位。

    相对于夏然的淡定,田孟姚心里简直就像八级地震,他来干什么?然哥哥叫来的吗?难不成他们要三个人去看电影。

    “今天没上班?”夏然问道。

    “没,昨晚嗨过头了,才睡醒。”

    李赫往椅子上一靠,结果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随意勾了两样,然后将菜单递还给她,当然,还不忘抛了电眼,迷得服务员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掉地上。

    对夏然来说这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情了,想当初他也是其中一员。

    “那你干嘛不在屋里多补会儿觉。”田孟姚很是不满地说。

    李赫轻呵了一声,他能想象田孟姚有多讨厌自己怀了和夏然的“二人世界”。

    “我叫李赫来的,我下午还有点事,就让李赫陪你去看电影吧。”夏然说着已经站了起来,拿上放在一边的外套,已经准备要离开了。

    “然哥哥,你不看吗?”田孟姚一下子急了,什么个情况,不是他说要看电影的吗?

    “这部电影上映当天我就看过了,正好李赫还没看,你们一起去吧。”夏然说着已经走出了位置,然后拍了拍李赫的肩,补充道:“我先买单,你们慢慢吃。”

    李赫也不说话,了然地挥了挥手示意要走就快走。

    “哼!”等夏然走出了餐厅,田孟姚终于是忍不住爆发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斜眼看着李赫。

    “李赫,我劝你别打我的主意。”田孟姚仰着下巴,一脸高傲地看着在对面的李赫。

    李赫从鼻子里轻哼出一声,心里说:就你,还入不了我的眼。

    李赫理了理额前的刘海儿,漫不经心地说:“我可不敢打你田大小姐的主意。”

    认识田孟姚十几年了,她是个什么人李赫再清楚不过了,高傲自大,行事作风一派千金大小姐的作风,也只有在夏然面前她才会这样子故作一番善解人意的样子。

    常年在女人堆里打转的李赫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那最好。”田孟姚望向窗外,看着夏然的车驶过,心里越发觉得憋屈,一扭过头来看向李赫,突然问道:“李赫,然哥哥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这我可不知道。”就算知道也没义务告诉你。

    田孟姚又想到了今天办公室遇到的那个女生,听夏然叫她林子期,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夏然对那个女生不像是简单的老师对学生的态度。

    田孟姚想到这里,原本姣好的面容渐渐变得扭曲,最终一跺脚,提着包就往外走。

    “这就走了,不看电影了?”李赫见她要走,懒洋洋地问了句。

    田孟姚咬着牙回了句:“没兴致!”然后就踏着她那双高跟鞋走出了餐厅。

    李赫吹了个口哨,甚是欢喜,发了个信息给夏然报告战况,末了又加上一句:这女人可不是什么善类,你还是早点想个办法让她死心吧。

    夏然收到短信时正好停车在等红灯,撇了眼李赫短信的内容然后将目光移向窗外。

    深秋的南华广场有几分萧条的意味,广场周围的梧桐叶落了一地,广场上一个中年男人抱着一把吉他弹唱着,惹来路过的人停步观看。

    看到这一幕,夏然就想到了林子期,忆起上次她站在广场上的唱歌的样子,夏然唇角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

    “林子期……”

    “阿嚏!阿嚏!”

    此时还在学校排练的林子期再一次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然后搓了搓有些凉的手,猜测道;这一连几个喷嚏,该不会是有人在骂我吧。

    听见音响里再次传来自己演唱的曲目,林子期摇了摇头,又恢复了紧张的排练。

    这次金融院的晚会,林子期选了一首她擅长的摇滚乐,歌曲节奏嗨到爆,为了搭配她准备在**部分配上一段舞蹈。

    姜黎抱着一包薯片坐在一边,时不时地给她提点意见,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这么过去了。

    金融学院晚会定在十二月**,晚上七点,地点还是在第一讲座室,但舞台风格却和机电学院的决然不同,今年金融院迎新晚会的主题是“新连心,梦飞young”。整个舞台被星空布装饰地璀璨无比,一双巨大的金色翅膀象征着梦想起飞被高高地悬挂在舞台两侧。

    一大早学生会的同学们就开始会场布置,打点一切,姜黎是学生会的成员,自然也跟着大家忙碌起来。到了下午陆续有表演的学生在舞台上彩排,林子期也是其中一员,这次她选了一首很有节奏感的嗨歌,中间配了一段劲舞,这段舞林子期在“醉春风”跳过很多次,已经很熟练了。

    姜黎站在会场后面,一边指挥着几个男同学把赞助商的横幅挂高些,一边看着林子期在舞台上跳得热火朝天,脸上不禁浮出一个自豪的笑容。我家的子期,在舞台上丝毫不输那些电视上的明星。

    姜黎望着舞台上的林子期,此时她正跳到**,明知道她现在注意不到自己,但姜黎还是挥挥手,扯着嗓子喊:“唔!酷哦!”

    “啊!”

    说是迟那是快,姜黎的声音一落,就听见舞台上传来一声惨叫。

    在场的人皆是一惊,只见林子期在准备做一个原地跳跃的动作时突然就倒了下来,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林子期不知道脚下踩到了个什么东西,脚一滑,就倒了下来,紧接着就是左脚踝传来一阵剧烈的痛。

    “怎么样了?子期?”

    “没事吧?林子期。”

    “怎么会摔倒?有没有事啊?”

    在场的人赶忙冲上舞台,七手八脚地把林子期扶起来。

    “嘶!”林子期咬着牙,脚踝处传来的痛感让她有点招架不住,双腿都在颤抖。

    “子期,怎么样啊?”姜黎奔过来,和几个同学扶着她。林子期今天穿了一双七公分的长筒靴,这样的高度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姜黎心里那个急啊,“怎么就摔倒了呢?扭到脚了没有?

    “刚才踩到一个东西。”林子期说。

    这时一个同学捡起舞台上的一个铜铛,皱着眉说:“是一个铃铛,应该是上个舞蹈彩排的时候掉落的。”

    “靠!谁管舞台的啊。”姜黎气不打一处来,想发火找管舞台清场的人训几句,但看见林子期一脸的痛楚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扶着她就往后台走。

    姜黎小心翼翼地帮她把鞋脱了,她能明显感觉到脱掉鞋那一瞬间林子期的身体抖了一下。

    “很痛是不是?”姜黎动作更加轻柔,在看到林子期脚踝处肿了一块后,更加担心。

    “去医务室吧。”身边另一位同学倒了杯水递给林子期,看见她高高肿起的脚,不免担心地拍了拍她的肩。

    林子期喝着热水,尽量不露出痛楚,“没多大事,用冰块敷一下就好了。”

    姜黎握着她的手关切的问“子期,真的不要紧吗?还是先去医务室看看好不好?。”

    “还是去看看吧,要是伤到骨头就不好了。”一边负责节目的老师看着她的脚踝,微微皱眉。

    “老师,真的不用了,没事的。”

    “子期……”

    林子期摇头打断姜黎的话,微微动了动左脚,安慰道:“放心吧,我没事的。”

    “哼。”姜黎冷哼一口气,她哪里犟得过林子期啊,只能摸出手机拨通了杨枫的电话,电话一接通就噼里啪啦地说:“我不管你现在在哪里,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马上给我找一袋冰块拿到第一讲座室,快!”

    杨枫先是一怔,但随即就反应过来她这边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在她挂电话前问了句:“发生什么事了?”

    姜黎简单说了一句“子期扭到脚了”,就把电话挂了。然后找了张干净的毛巾用冷水打湿,替她敷上。

    “你干什么这么拼啊!”见休息室里的老师走了,姜黎没好气地说,秀气的眉皱地像两条蜷缩着的毛毛虫。

    “不就是一个迎新晚会吗,少了你就办不成了啊。”姜黎把她的脚抬高放到自己的腿上,虽然她看起来很镇定自若,但姜黎知道她一定是强忍住的。

第二十一章:不知所措的吻

    林子期拉着她的手晃了晃,说:“姜黎,我真的没事,已经不痛了。”

    姜黎最不喜欢的就是她这副强忍痛楚的表情,明明自己痛得不得了,却还要挂着这样淡然的笑容,要不是因为了解她,姜黎真的会认为她是一个两面人。

    姜黎看了看时间,离晚会开始还有近两个小时的时间,还是放心不下,姜黎说:“晚会你是第五个上场,要是到时候你还痛地厉害的话就不要上场了,又唱又跳的你怎么受得了啊。”

    整场晚会的每一个环节都是安排好了的,哪里能说不上就不上,节目单都发出去了,现在哪里去找人顶替啊。当然这话林子期没有说出来,她点点头,想,问题应该不大,忍忍就好了。

    大概十分钟左右,杨枫提着一口袋雪糕站在了姜黎和林子期面前。

    “没找到冰块,这个应该可以吧。”杨枫把口袋里的雪糕拿出来,有点无奈。

    “真不会办事。”姜黎虽然不太满意,但还是拿了两块雪糕用毛巾包着轻轻地覆在林子期受伤的脚踝处。

    “怎么肿这么大,不去医务室看看吗?”杨枫看见林子期肿起的脚踝,担心地问。

    “没事的,冰敷一下就好了。”

    晚会开始前一个小时,观众入场,灯光音乐就绪,演员都换好服装在后台补妆,主持人一遍一遍地对着台词,学生会的安保人员站在会场各个角落维持次序,嘉宾领导也在晚会开始前二十分钟陆续到场。

    夏然到达会场的时候离晚会开场还有十分钟,他没有直接在领导席就坐,而是绕到后台,本意是想去看看林子期那丫头,他看过了节目单,对于她今晚的表演夏然很是期待。

    走进后台,夏然一眼就看到了林子期,她坐在一个角落,左脚放在一张凳子上,手上拿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一下一下地贴着脚踝,脸色微微潮红。

    “林子期。”夏然走近了才看清她手上拿的是雪糕。“你这是……”

    “夏教授。”林子期抬头,额头上尽是密密的汗珠。

    “怎么了?”夏然一愣,然后看着她的左脚,只见她的左脚踝肿得有半个鸡蛋那么大,脚后更也有点肿,乌红乌红的,和她白皙的脚背呈鲜明的对比,再看看她的脸,潮红的脸额上是密密的汗,应该是痛急了。

    “怎么弄的?”夏然蹲下身,想要看看伤得重不重,手刚把脚抬起来一点就听见林子期的抽气声。

    应该是伤到骨头了。

    “走。”夏然站起来一把把她从凳子上拉起来。

    “干嘛?我待会还要上台呢。”林子期挣了挣,见他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

    夏然一瞪,厉声说:“都伤成这样了上什么台,你能走出去三步……”

    “你小声点。”林子期连忙踮起脚捂住他的嘴,姜黎好不容易因为有事走开了,要是让她听见了肯定是要逼着她去医院的。

    “我没事的,已经不怎么痛了。”

    骗谁呢?当我是瞎子啊,夏然皱着眉,又低头看了眼她的脚,声音低沉:“我不介意把你抱出去。”

    说着就要弯下腰去抱她,林子期连忙抓住他的手,哭丧着脸:“夏教授别啊,我,我表演完了再去好不好,没多大事的。”

    “事情大不大你自己不知道吗?你这样能上台吗?你是有多想出风头啊。”夏然明显地生气了,说出的话也多了几分严厉。

    出风头?原来在别人眼里我是一个爱出风头的人,林子期顿觉委屈,鼻子一阵酸楚,却也还是忍住,倔强地仰起头,语言刻薄:“对啊,我就是爱出风头,怎么样?你管得着吗?这不是上课的时间,少管我。”

    “林子期……”

    林子期推开她,从新坐下,弯腰慢慢地把鞋子穿上。

    夏然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是说重了一点,但自己这也是关心她,这丫头怎么就不知道呢。

    因为脚踝肿着,又痛,林子期不敢太用力,长靴穿了半天也没穿进去,夏然叹口气,无奈,蹲下身夺过她手里的鞋,一手托住她的脚一手拿着鞋帮她穿。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看看你脚踝,肿这么大肯定是伤到骨头了。”夏然抬起头,俊眉高拧。

    “夏教授。”林子期咬着唇,一双星眸波光粼粼,“相信我,我可以的。”

    相信我,我可以的。

    夏然看见她眼里的坚定,知道自己除非来硬的,否者林子期今晚一定不会放弃的。

    夏然帮她把鞋穿好,站起来,算是妥协:“林子期,你就是欠虐。”

    林子期轻笑,点点头,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她的人,她慢慢地站起来,咬着牙走了几步,受伤的脚踝传来的痛牵动着她每一处神经。前面传来晚会即将开始的音乐,林子期擦擦额头上的汗珠,笑得勉强:“夏教授,晚会要开始了。”

    “你就作吧!”夏然有点赌气地哼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走。

    看着他的背影,林子期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扶着桌沿,甩了甩受伤的脚,从新坐下来喝了口水润润嗓子。

    晚会开场,姜黎负责清点每个节目候场的人员名单,快到林子期了,她还是担心,问了好多遍“有没有问题?”“能不能行,不行就不要勉强。”

    “放心吧。”林子期拍了拍她的肩,理了理长发,露出一个笑容。

    夏然坐在舞台下第一排领导席,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双眼带着寒光,放在大腿上的双手紧紧地握着,像是在隐忍什么?

    舞台上,灯光绚丽,音乐振奋激情,追光灯打在林子期身上,她先是唱了一小段嗨歌,然后音乐骤变,又是比刚才还要带感的节奏,林子期转动身姿,随着音乐的节奏在舞台上扭肩、踢腿,动作宛转大气、潇洒轻快。

    一开始夏然以为林子期的节目只是唱首歌,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舞蹈,她的脚伤得那么重,这简直是就是胡来,早知道说什么也不会让她上台的。

    林子期强迫自己忘记脚上传来的疼痛,努力说服自己不去想,额上的汗水顺着鬓角滑下,临近结束,动作幅度越来越大,一个转身、跳起、再转身……

    夏然看见她左脚的动作明显僵硬了起来,歌声也有点走音,一颗心紧紧地揪着,最后还是没忍住,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就悄悄离开了座位……

    音乐一个转调,戛然而止,追光灯落在林子期最后一个定格的动作上,灯光慢慢变暗。

    掌声热烈。

    林子期向台下鞠了个躬,脚步艰难地向舞台边上走去,刚好走进观众看不见的地方,林子期停下脚步,一只手撑着摆放道具的小桌子,一只手颤抖着擦去额上的汗水,左脚微微提起,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部靠右脚支撑。

    下一个节目的演员已经上场了,林子期想走下台,却怎么也移动不了脚步。

    痛!很痛!林子期抬起头,就看见夏然站在舞台下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她动了动左脚,又是一阵锥心刺骨的痛,身子不稳眼看就要扑倒在地,夏然一个箭步冲过去,把她抱在怀里。

    “林子期,你这个冤家。”在抱住林子期的一瞬间,夏然低低的说。

    “夏教授?”林子期没有听清,抬起头,眉头紧皱,脸上的妆容被汗水弄得有点花。

    夏然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往后台走,路过姜黎身边的时候看见她一脸紧张地看着林子期,夏然说:“我送她去医院。”

    “我自己会走,你放我下来啊。”看见那些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和夏然的同学,林子期有些不好意思,推着她的肩膀。

    夏然也不理她,穿过后台,大步向外面走去。

    “夏教授?”林子期扭了扭身体,想让他放自己下来,左脚一用力又是一阵痛,夏然低下头,眼神一横,林子期吸了吸鼻子,撅着嘴终于安分下来了。

    夏然把林子期抱进副驾驶座,动作轻柔,尽量没有碰到她的左脚,然后坐进车里,夏然帮她把安全带扣上后并没有退开而是直直地盯着她。

    车里的气氛有点诡异。

    林子期缩了缩肩膀,问:“夏教授,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夏然心里憋着气,他气林子期怎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气自己当时怎么就不再坚持一下,刚才看见她倒下的那一瞬间,夏然想都没想就冲过抱住她,看见她一脸的痛楚,夏然是真的心痛,那一刻夏然明白,自己算是栽到她手里了。

    “林子期,你下次再敢乱来试试看。”夏然一挑眉,放狠话。

    林子期不服,故意和他抬杠,“要你管,我……”

    不等她说完,夏然就捏住她的下巴头向下一倾,吻上她的唇,把她的话尽数封在两人唇间。

    林子期看着夏然的脸在眼前放大,紧接着唇上传来柔软的温热,林子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连呼吸都忘了。

    夏然离开她的唇,轻笑两声,咂咂嘴像是吃了糖一样,她的唇果真入想象的一般柔软香甜。

    林子期脑袋突然轰地一声炸开了,夏教授?吻她?

    林子期后知后觉,脸一瞬间红到脖子眼,忙捂着嘴有些不知所措地指着夏然,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干嘛?”

    夏然笑而不语,油门一踩,便以最快的速度往医院开去。

第二十二章:诊室里的争吵

    这个流氓教授!林子期咬着牙,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他强吻了,特妈的这还是老娘的初吻!

    林子期愤愤地瞪着夏然,一个字也说不出,就是气啊!

    夏然双手握着方向盘,一脚踩下油门以最快的速度向最近的医院驶去,余光看了看林子期,见她眼里像是要喷火一样瞪着自己,莫名的觉得这丫头恼怒的样子还真是有趣。

    约莫十几分钟汽车停在a市人民医院,夏然下车绕到林子期那边,拉开车门,俯身伸出双手就想把林子期抱出来,经刚才那一出林子期还在气头上,说什么也不让夏然抱,见他伸出手,身子连忙往里缩了缩。

    “你走开,我自己会走不要你管。”林子期解开安全带,说着就想自己走下车,才一动,就牵动左脚的伤,疼得她冷抽一口气。

    “逞什么强,你现在这个样子能走吗。”夏然皱着眉,强势的探进身子把她抱了出来,林子期想挣脱,但脚上传来的痛楚太强烈了,让她没有精力去与夏然怄气。

    林子期也不是不知轻重,从舞台上下来她就知道不好,光凭着痛感大概已经猜到是伤到骨头了,这样至少要休养一个星期,也不能上班,还得浪费一笔医疗费,林子期越想越觉得自己倒霉。

    心酸!

    林子期哼了一声,一张嘴,用力地咬上夏然的脖子。

    “唔。”夏然一怔,感受着怀里人的怒气,轻轻笑了笑,然后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往前走。

    林子期见他既不惊慌也不训斥自己所以又加重了几分力道,哼,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走进门诊大厅,李赫已经在那里恭候多时了,见夏然抱着林子期走进来,他邪魅的嘴角抽了抽。

    天知道当他接到夏然的短信时有多心急,当时他正在酒吧和几位美女搭讪,手机一震,打开一看发现是夏然发来的短信:叫上谭钧在医院等我。

    短短九个字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谭钧,谭教授,现任a市人民医院外科主任,且不说他在国内上有多出名,就单单是在a市也是家喻户晓的人物,想挂他的号那简直比登天还难,而且他一个月只有七八天的时间会出诊,其他时间大都是各地跑参加学术研究。

    夏然一开口就让他把谭钧叫上,也不管人家现在有没有空,李赫猜想怕是他受伤了,所以一看到短信就立马往医院赶,并且打电话给谭钧。

    “然。”李赫迎上前去。

    林子期一听见有人叫他,赶忙松了牙关,循声望去,就看见李赫快步走过来。

    “谭钧在哪里?子期的脚受伤了。”夏然见谭钧不在,问。

    “在这儿。”还不等李赫回答,谭钧就从大厅的另一边走过来,边走边整理自己的白大褂,身后跟着两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夏然你还真是会挑时间。”

    眉峰轻挑,带着点怨气,低头看了眼他怀里的林子期,见她咬着唇,脸色绯红,额头上是密密的汗,谭钧招了招手,身后两个医生立马明白过来,去准备东西了。

    史夏带着他们去自己的诊室,一边走一边问:“什么情况?”

    “跳舞扭伤了脚。”夏然抱着林子期跟在他身后。

    李赫太阳穴突地跳了一下,啥!跳舞扭伤了脚?这么点小伤也值得把小史叫上?

    要知道他刚才打电话给谭钧的时候他正准备去机场,去德国参加一个研讨会,为了夏然这么几个字当即放下行李就往医院奔,原以为是夏然出了什么大事却不想是林子期扭到了脚。

    谭钧也是一怔,回头看了眼他怀里的人,却没说一个字,走进诊室,刚才的那两个医生已经将史夏待会儿可能会用到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放在一边。

    谭钧指了指诊室里的床,说:“放床上。”

    夏然不敢怠慢,轻手轻脚地将林子期放在床上,低头一看,见林子期还是那张带着怒气的脸,眼神却是紧张地看着受伤的左脚,不由得有点心疼,揉揉她的头,安慰道:“放心吧,有谭钧在不会有事的。”

    林子期望向那个正在带手套的医生,他看起来很年轻的样子,大概三十岁左右,身姿挺拔,长相颇为清秀、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着有点死板,但眼神却是异常有神,透着干练成熟的气质。

    见林子期已经坐在床上了,谭钧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遍,最后目光停留在她高高肿起左脚,虽然还穿着长靴,但谭钧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里的异样。

    谭钧坐在床边,想了想要不要让夏然和李赫出去,他看病一向不喜欢闲杂人等在旁边,但一看见夏然紧皱的眉头和满脸的关切随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谭钧脱下林子期左脚的长靴,尽管他的动作已经很轻了,但碰到林子期肿起的脚踝时,还是听见林子期的低低的吸气声。

    脚踝处明显比之前肿的还要大,乌紫乌紫的,还渗出了血丝,夏然心里一紧,暗骂一句:该死的,怎么伤得怎么严重。

    林子期也吓了一跳,之前只有脚踝处是肿的,现在却肿地更大,连带着整只脚都肿了起来,还渗出了血丝,光是看着就觉得恐怖。

    “这里痛吗?”然后按了按她的小腿,见林子期摇头,手指向下移了几分,又按了按,问:“这里呢?”

    林子期摇头。

    谭钧点点头,又往下一点,轻按,就听见林子期咬着牙缩了一下脚叫道:“痛。”

    谭钧又换了几个地方轻按,最终点点头,站起上一边脱下手套一边对夏然说:“外跟前下方和下方疼痛、肿胀、瘀斑渗血,应该是踝部撕裂。”

    谭钧顿了一下又说:“有二次损伤的情况,你是不是扭到后又做了什么剧烈的运动?”

    林子期还没从他那几句踝部撕裂的话中反应过来,冷不防就听见夏然阴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林子期,我当时就不该放你上台。”

    林子期歪着头去看他,却见他一脸的寒气,这是她从没见过的样子,好像是真的怒了,眼里带着危险的光。

    “先给你上点镇痛消炎的药,然后去照个ct,再看看具体情况。”说着谭钧已经坐到电脑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望向夏然问:“她叫什么名字?”

    “林子期。”夏然答道。

    谭钧点点头,噼里啪啦地在电脑上打了一会,然后从打印机里抽出一张单子,递给身边的一位医生,说:“带她去照个ct。”

    医生应声接过单子就出去了,另一个医生则在旁边的托盘里拿出一瓶药,往她脚上喷了喷。

    不一会儿刚才出去的那位医生推着轮椅回来了,夏然见已经上好药了,便把她抱下床放在轮椅上。

    从照ct到拿到结果一共就用了十几分钟,林子期一边感叹,在医院有熟人就是好啊,一边又有点不爽夏然,照理说今晚她应该感谢夏然的,可是一想起在车上他对自己做的事林子期就恨不得再多咬他几口,哼!流氓教授。

    谭钧看着ct片子,点点头,和他想的一样踝部撕裂,不过还好没有造成关节脱位,要不然就严重了。

    “踝部撕裂,有轻微的关节损伤,这段时间左脚不要再使力,万一造成关节脱位就麻烦了。”谭钧开了几张单子递给夏然,说:“先住院治疗一周看看恢复地怎么样。”

    林子期绞着手指紧张地问:“还要住院观察啊?应该不需要手术什么的吧,什么时候可以下地行走?”

    还不等谭钧回答,夏然充满怒气的声音就传来:“现在知道怕了?当时干什么去了?你不是很要强吗?”

    林子期倒不是怕,只是一想到住院加治疗费肯定是一大笔钱,刚给外婆交完上个季度的医疗费自己现在根本就没什么钱,也不好总是找端叔借。

    而且如果要住院的话自己一个人没人照顾也不能去看外婆,再加上马上就要考试了,还要复习,这许多问题、麻烦事情堆在林子期身上突然就觉得心里闷闷的,再一听见夏然说出的话林子期更是恼怒。

    反手一把推开站在自己身边的夏然,林子期噌的一下从轮椅上站起来,“我怕不怕管你什么事?夏大教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闲了。”说着撑着桌子边缘就打算往外走。

    夏然没料到她会这么大反应,被突如其来的一推,向后退了好几步,李赫和谭钧皆是一惊,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林子期你发什么疯!”夏然见她扶着桌子已经走了几步,连忙上前拉住她,“你干什么?”

    “我的事不劳烦夏大教授费心。”想要甩开夏然的手臂,却怎么也甩不开,林子期又气又急,拉扯间左脚撞到轮椅,痛得她双脚一软,就倒下去,夏然眼疾手快一把抱着她。

    “滚开!夏然,你滚……”

    “林子期!”夏然抱住她,神色肃穆异常,“你信不信我马上让谭医生给你打安定。”

    林子期向来吃软不吃硬,这会儿也是脾气上来了,管它三七二十一,一张口就咬在了夏然的脖子上,还是之前的那个位置,还是一样的用力。

第二十三章:真的被潜规则了

    夏然依旧抱着她,手轻柔地抚着她的背,等她咬够了松开了牙,夏然才把她抱起来放回到轮椅上,语气轻柔:“就算生气也不要拿自己的伤开玩笑啊,要是再有个好歹怎么办?”

    林子期不理他,哼了一声转过头,夏然却在看见她眼角的泪水是一怔。

    夏然揉了揉她的头,也不知道自己刚才那几句话怎么就把她惹得发这么大的火,说到底自己会这么生气还不是因为关心她吗,怎么这丫头就爱和他对着干。

    李赫抱着双臂完全是在一边看好戏,而谭钧则是有点头疼地揉揉太阳穴,叹口气对林子期说:“你的伤还没有要到手术的地步,治疗得好的话半个月就能行动自如,但如果你再像刚才那样胡来的话怕是就不得不手术了。”

    李赫去帮林子期办住院手续,夏然看着护士帮林子期上药默默地在房里待了一会儿便走了出来。

    病房外谭钧正在向一位医生交代注意事项,见他走出来脸色阴沉,知道他是在担心,便宽慰道:“放心吧,没什么大事。”

    见他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又说:“我明天要去趟德国,一个星期后回来,这段时间由刘医生来负责她的伤。”

    说着看向站在身边的的青年医生。

    夏然礼貌性地点点头,说了句:“费心了。”

    刘医生回以淡笑,却在暗自猜测夏然和谭钧的关系,大晚上的,让他们外科主任不惜错过飞往德国的航班,亲临赶来诊断,看来他们关系不一般。

    夏然、李赫、谭钧他们三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就是那种无论对方在哪里有多忙都能随叫随到的那种,不是一般的铁,谭钧比夏然大十岁,在他们面前一直是充当大哥的角色。

    自从宋雅岚去世后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夏然这么紧张一个女生,刚才听李赫说林子期是他的学生,谭钧有些惊讶,这倒不像是夏然的性格。

    “发展到什么程度了?”谭钧问。

    夏然笑了一声,摸了摸脖子上被林子期咬出的牙印,还有点痛。没有回答,却是说:“今晚欠你一个人情。”

    谭钧讪笑,合上手里的病例,眼光瞟到他脖子上的一圈牙印,若有所指地说:“还好我们夏大教授小时候打过狂犬疫苗。”

    姜黎始终放心不下林子期,等晚会一结束就给林子期打电话,没人接,后来才发现她的包放在后台,手机也在包里。

    想了想,姜黎在其他老师那里要了夏然的电话,打过去才知道林子期在人民医院,也没多想便拉着杨枫赶了过去。

    看见林子期坐在病床上,左脚被缠上白色的纱布,还打上了点滴,再一听说还要住院一周,姜黎眼睛瞬间就红了。

    姜黎捧着林子期输液的手,一脸的内疚,“子期,怎么这么严重啊,都怪我,早知道这么严重我说什么也不让你上场。”

    “没那么严重。”林子期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慰道:“已经不疼了。”

    “子期……”姜黎才不信,噘着嘴眼看就要哭了。

    林子期拿她没办法,看了眼她身后的杨枫,杨枫会意地抱紧姜黎的肩膀,温柔地说:“刚才进来的时候医生不是也说了没什么大事吗?别担心了,让子期好好休息休息。”

    看姜黎还是一脸的担心,林子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姜黎我真的没事,只是要麻烦你帮我个忙了。”

    “你说。”姜黎吸了吸鼻子。

    “明天麻烦你去趟“醉春风”帮我拿一些洗漱用品,还有给小飞哥说一声,我要请一段时间的假,让他们也别担心。”

    然后想了想又补充道:“再帮我带几本书过来吧,快考试了,得复习呢。”

    “知道你是学霸也不用这么拼吧。”姜黎咕哝一句,却也是应下来了。

    姜黎本来是想在医院陪着林子期的,林子期想拒绝,但姜黎说什么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呆在医院,最后杨枫也说,她脚受伤了不方便有姜黎照顾着要好一些。

    林子期知道自己再怎么坚持也没用了,只得答应。

    见姜黎会在这里陪着林子期,夏然也放心了,对林子期说:“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听医生的话不要再动到左脚。”

    林子期看也不看他,冷哼一声望向一边。

    倒是姜黎看他们这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干笑两声,说:“夏教授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子期的,我送你出去吧。”

    李赫倚在门外,见夏然和他身边的姜黎走出来,便迎上去,问:“都安排好了?“

    夏然点头。

    “知道扭伤了脚还让她上场,这丫头还真是倔,幸亏没什么大事。”李赫笑着说,很难地看见夏然这么在意一个人。

    “是啊,子期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姜黎露出一抹苦笑,“但也不能怪她,谁让她之前答应了黄主任的呢。”

    夏然停下脚步,回过身看着姜黎,皱了皱眉,问:“什么?”

    “那个……”姜黎有些为难,想了一会儿才说:“因为上次子期被记了警告……”

    警告的事夏然自然是知道,却不想和今晚的事有关系。

    “李主任说子期要是这次在晚会上表现好的话就撤销她的警告,所以子期才会这么拼的。”

    夏然眉头皱得更深,不就是一个警告吗,又不会记录档案,这么做值得吗?

    知道夏然在想什么,姜黎又说:“夏教授如果子期的警告不撤销的话明年她就不能申请奖学金了,没有奖学金她……”

    说道后面姜黎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后面的话也没再说了。

    这就是你坚持上场的原因吗?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撤销你的警告对他来说也不过一句话的事,要是早知道这个警告对你的影响这么大……

    夏然莫名的就得心里抽痛了一下。

    在回程的车上,夏然一语不发,李赫歪着头看他半天,最后还是没有忍住,用调侃的语气说:“看来我们的夏大教授这次是真的被潜规则了。”

    夏然瞥了他一眼,眼神带着点挑衅的意味。

    只一个眼神李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瞪大着眼睛,夸张地说:“真的假的?夏大教授坠入情网?”

    李赫咂咂嘴,好笑地说:“看来有好戏看了。”

    夏然望着前方路口的红灯,缓缓地停下车,望向李赫,说:“我,很多年没有像今天这样心疼一个人了。”

    夏然说的这种心疼到底意味着什么,李赫自然是知道。

    李赫就感到欣慰,宋雅岚的事情是夏然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伤,这么多年他封闭自己的感情,冻结自己的心,把所以的时间精力都用在事业上。

    李赫看在眼里,心里也是明白的,他一个人这些年也不容易。现在好了,这颗被冻结了五六年的心终于是解冻了,虽然李赫是有点意外,但他还是打心眼里替他感到高兴。

第二十四章:不屑于同情

    虽然林子期已经再三叮嘱过赵小飞和敖晨不要把她住院的事情告诉文端,但最后文端还是知道了。

    住院的第三天,林子期坐在床上看书,听见门开的声音她抬起头,就看见文端提着一个果篮走进来。

    “端叔?”

    文端点点头,把果篮放到桌上,林子期一看,全是自己爱吃的水果。

    “您怎么来了。”林子期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快坐。”

    “你以为让小飞他们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吗?”文端板着一张脸教训道:“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叔叔吗?”

    “对不起,端叔。”林子期抱住文端的手臂,低下头小声地说:“我不想让您担心。”

    文端太了解她了,性格和她母亲一样倔强、强势,要面子,说到底文端还是心疼这个孩子,她肩上承担了太多东西,还有那份不属于她年龄的哀伤。

    “怎么样了?有没有好点,医生怎么说?”文端把目光落在她缠着纱布的左脚上。

    “好多了,今天早上扶着墙壁都能走几步了,没什么大事。”

    “那就好。”

    文端在病房里待了一个多小时才离开,离开后十分钟不到林子期手机的短信就响了,打开一看,是银行的到账提醒,她的卡上多出了五千块钱。

    林子期一怔,不用想都知道这笔钱是谁打进来的,立即拨通了文端的电话。

    文端像是早知道她会打这通电话一样,也知道她想说什么,所以还没等到林子期开口他就说:“我知道要是当着你的面给你你肯定不会要,所以就直接打到你卡上了。”

    “端叔,这钱我不能要,您……”

    “子期,你就当做是我借给你的吧,以后等你有能力的时候连本带利的还给我。”

    林子期感到鼻子一阵酸酸的,吸了口气,突然问:“端叔,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个问题林子期以前也问过,文端也回答过,故人之女,理应照顾。

    电话那头的文端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沙哑地说:“对你好,是现在我能为小怜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林子期紧紧地握着手机,似是在强忍着什么一样,“端叔,你是不是很爱我妈妈?如果是的话,当初你为什么不争取一下,如果当初是你的话或许我妈就不会……就不会……”

    林子期低下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是啊,文端想,如果当初是我的话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可是这世上又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呢。

    林子期听见电话那头的文端深吸了一口气,说:“子期,过去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吧。这么多年其实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在看待,我希望我是你可以依靠的亲人,有什么事你不要一个人扛着,你不是一个人,至少你还有我这个叔叔可以依靠,你明白吗?”

    林子期抱着膝盖,喉间哽咽,久久发不出一个字眼。

    “端叔,谢谢你!”

    好半天时间,文端才听见电话里传来林子期暗哑的声音。

    挂断电话,林子期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窗外,咬着唇努力睁大眼睛,将又要夺眶而出的眼泪逼回去。

    林子期想起文端电话里说的那句话: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吧。

    林子期也一直是这么和自己说的,以前的事过去了就都过去了,自从母亲去世后,她从来没有去想过关于那个人的事情,更加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回和那个人扯上什么关系。

    只是,林子期恨啊!

    林子期可不认为自己是个圣母,她心底也是有恨的,特别是在母亲去世后,林子期心里对那个人的恨就越发的清晰。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如果不是他,母亲不会死,外婆不会白发人送黑发人最终痴呆恍惚病痛缠身,自己也不会……

    如果不是因为他,这世上也不会有自己的存在吧。

    林子期靠在床头,露出一个自嘲的笑。

    林子期住院三天,每天下午夏然都会准时提着一个保温饭盒来医院。

    今天他依旧很准时,一推开病房的门,就看见林子期侧着身子倚坐在床上,嘴角上扬着,但是神情却十分地悲伤。

    夏然眉头一皱,叫道:“林子期。”

    听见声音,林子期转过头,夏然已经走到病床前了。

    “夏,夏教授。”林子期连忙抹了抹眼角的泪,情绪不怎么高地扯扯嘴角。

    “怎么了?”夏然把煲好的汤放在床头柜上,看见上面的果篮,问:“有人来过?”

    “没事,我叔叔刚刚来过。”

    林子期看着他放在旁边的保温饭盒,心里溢出淡淡的暖意,这几天夏然每天都回来看她,每次来都是提着这个保温盒,前天里面是猪脚汤,昨天里面是鲫鱼汤、不知道今天又是什么。

    夏然拖了个椅子来坐在床边,问了几句她今天的情况,见她低着头,兴致缺缺的应着,刚才听她说她叔叔来过,这让夏然很惊奇,她住院三天了好像没有见她父母来过,所以就问了句:“你住院这几天怎么你爸妈都没来看你?”

    林子期的背脊像是被针刺了一样僵直着,抬起头看着夏然,眼里如同结冰的湖面。

    “爸妈啊。”林子期看着夏然,勾了勾嘴角,却不见半点笑意:“死了,我现在唯一的亲人就是住在疗养院的外婆。”

    夏然从未见过林子期这样,他是听姜黎说过她的家境不好却不想竟然是这样的,知道自己触及了她心底的伤痛,不由得一阵揪心。

    “夏教授,不是所有人都能有美满的家庭的,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惬意的童年的。”

    林子期望着夏然英俊的脸颊,他今天穿了一件古驰的藏青色呢大衣,里面是同一品牌的西装和圆领灰色毛衣,看起来魅力十足。

    林子期略带讽刺的轻笑一声:“像您这样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林子期。”夏然很想告诉她其实他懂,那种感觉他曾经也经历过,可是看见林子期一脸的冷漠他却什么也说不出。

    “夏教授,你说人这一辈子到底经历多少事情才能做到真正长大呢?”林子期望向窗外飘零的银杏叶,自顾的说:“其实我也想像小王子那样永远长不大啊,永远守着玫瑰花不是很好吗?”

    “林子期。”夏然把手掌放在她的头顶,轻轻地揉了揉。

    “嗯?”林子期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

    “无论以后还会经历些什么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林子期定定地看着夏然,有些震惊他这句话的意思,怎么听着怪怪的,像情人之间的话语,林子期连忙否定心里的想法,用一贯和夏然调侃的语气说:“别,小猫教授,这个学期我已经被你弄得够惨了,我可不想再被记警告。”

    要说林子期最擅长什么,当然就是这伪装的功夫,还有就是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真实情感隐藏在内心深处。

    听见那让人有点恼怒的称呼夏然也没有生气,反而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说:“我不知道一个警告的处分对你有那么大的影响,你应该直接和我说的,要撤销它不是难事。”

    林子期一怔,明白他说的意思,刚刚才平复下去的情绪又升了起来,面上看似平静,但抓住被角的手指泄露了此时的心情。

    “夏教授,你可以关心我、可以嘲笑我、可以漠视我,甚至是憎恶我,但是请不要同情我。”林子期望着夏然,眼里是他从未见过的冷,比冬日的雪还要冷上三分。

    “我最不屑的就是别人的同情。”

    是的,不屑,她不是弱者,用不着别人的同情。

    林子期的话让夏然一愣,他怎么也想不到林子期会这么说,他对她也没有半点同情的意思,刚想解释两句,病房门就被推开了,姜黎献宝似的举着手里的东西,说:“子期,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火影的拼图啊,还是你喜欢的宇智波鼬哦,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然后又看向夏然,笑着打招呼:“夏教授您也在啊。”

    夏然点点头,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盒子上。

    “我看看。”

    姜黎的到来正好打破了这异样的气氛,林子期看着她手里的盒子来了兴趣。

    林子期最喜欢的日本动漫就是《火影忍者》了,再加上她平时除了唱歌最大的爱好就是玩拼图,像这样一千块的拼图她半天就能拼好。

    “怕你待得无聊特意给你带过来的,虽然知道像这样的一千张拼图你几个小时就搞定了,但也可以打发打发时间嘛。”

    姜黎嬉笑着在她肩头蹭了蹭,看见床头柜上放着的保温盒,再看看夏然,打趣地说:“夏教授啊,上次就想问您了,这汤是您自己煲的吗?”

    说着用下巴指指保温盒。

    林子期本来在拆拼图,听见姜黎这么问,她抬起头看向夏然,见他正看着自己,点头。

    “哇。”姜黎笑得一脸的暧昧,“夏教授,您对子期可真好。”

第二十五章:偷跑出院

    不是吧,他自己做的啊,林子期咂咂舌,味道是挺不错的,她一直以为是夏然叫的外卖呢。

    林子期有些不好意思,绕绕头,说:“夏教授,让您费心了其实您不用这样。”

    “没事,反正我也想吃,只是顺便给你带点过来罢了。”

    谁都知道这只是说辞罢了,谁没事天天炖汤啊,就算有空闲也嫌麻烦,而且每一样汤都是对林子期脚伤恢复有好处的,说不是为了她,鬼都不信。

    林子期打开保温盒,立马闻到一阵玉米的清香还有浓浓的肉汤香。金黄的玉米搭配排骨,清甜不油腻,再撒上一把碧绿的葱花,色香味俱全。

    啧啧,林子期咋了咂嘴,不得不佩服夏然,他的厨艺真是好的没话说,不像自己只会做那么几个家常菜,味道还很一般。

    夏然看着林子期把他今天煲的汤喝完了,才离开。

    姜黎打完开水回来后就发现病房里只有林子期一个人了。

    “夏教授走了?”

    “嗯。”林子期坐在床上,正兴致勃勃地拼图,头也没抬地应道。

    “子期,别拼了。”姜黎擦干手坐在床边,拉住她的手,一本正经地说:“我有话和你说。”

    “你说。”

    姜黎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随意地拿起一块拼图把玩着,说:“夏教授是不是喜欢你啊?”

    林子期一怔,低下头看着床上散乱的拼图,没有说话。

    “你不说我也知道。”姜黎瘪了一下嘴,笃定地说:“那天看见他那么紧张地把你往医院送我就知道了,夏教授肯定喜欢你。”

    见林子期还是不说话,姜黎叹口气,继续说:“虽然我觉得齐铭不错,但想想夏教授也挺好的,又帅又多金最重要的是对你好会照顾人,嗯……虽然你们年龄相差了八岁,应该也不是什么问题……”

    林子期无语,一巴掌拍在姜黎的头上,假装生气地说:“你有完没完?”

    “呜,子期。”姜黎捂着头,一脸哀怨地看着她:“不要这么暴力嘛。”

    林子期一把抢过她手里的一片拼图,正好拼在一处空缺的地方。

    正当姜黎以为林子期不会理她的时候,突然听见她悠悠地说:“姜黎,爱情这种东西不太适合我。”

    姜黎还不了解她,知道她又在想写什么,蹭的一声站起来,“我呸!少给我装深沉,矫情个什么劲儿啊,说白了就是不敢,怕了呗。”

    林子期没有抬头,手指依旧在那堆散乱的拼图中寻找着,“是啊姜黎,我怕……我怕落得像我妈那样的下场。”

    姜黎知道这就是她一直不谈恋爱的原因,曾经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会慢慢放下的,可是现在看来要让她彻底放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当年她母亲的感情纠葛给她留下的阴影是多么大,连初恋都不曾经历过的人,或许体会过被爱,但却从未敞开心扉去爱一个人。

    姜黎觉得悲哀。

    “子期。”姜黎抱着她的肩膀,语气黏黏的似撒娇,“不去试一试又怎么知道结果呢,无论是齐铭还是夏教授或者是什么其他人,再或者哪天你告诉我你喜欢同性,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支持你。”

    林子期笑笑,僵硬着背脊点点头,即便再怎么不幸,身边能有这样的好友,林子期也还是感谢上帝。

    星期三,大学的课程大都接近尾声了,现在几乎都是进行紧张的复习。

    夏然站在讲台上,让坐在前排的同学把他新印的资料传下去,他上的这一门课还有两周就要进行期末考了,现在正是复习的时候,虽然题目是他出,但严格如夏然,指望他漏题是所有金融院学生都知道的不现实的事情。

    上课的时候夏然都是把手机调成静音的,他也几乎不在上课的时候接听电话,除非是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

    第二节课下课后,夏然去教师茶水间冲了杯咖啡,回到教室后习惯性地拿出手机,一看,上面有五个未接,前三个是未知的号码,后面两个是谭钧打的。

    算算时间,谭钧现在应该在德国还没有回来,而且现在这个时间段德国凌晨三四点,谭钧会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夏然正准备给谭钧回拨过去谭钧的电话先他一步打了过来。

    “夏然,怎么一直不接电话。”一接通就听见谭钧的声音,外加一个呵欠。

    “抱歉,在上课,怎么了?”

    “半个小时前我接到刘医生的电话,林子期偷跑出院了。”

    谭钧想起来就气,不是气林子期偷跑出院,而是气刘医生因为打夏然的电话没人接,又因为林子期是他亲自接收的病人不敢怠慢所以不顾德国现在还是晚上就给他打电话吵醒了他。

    “什么?”夏然眉头紧皱,昨天去看她的时候虽然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但医生也说了还要在观察两天才能出院,她现在这么着急着出院干什么?

    “听说是今天早上查房的时候发现的,也没办出院手续,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就是医院的责任。”谭钧又打了个呵欠,声音带着倦意:“人是你带来,你自己负责把她找到,要是要出院还是继续住院你自己看着办。”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夏然就拨通了林子期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夏然连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一抬头就看见坐在座位上歪着头和后座同学聊天的姜黎,于是走了过去。

    “姜黎。”

    听见有人叫自己姜黎连忙抬头望去,一看是夏然,而且还脸色不好看地正朝自己走来,姜黎吓了一跳。

    “夏教授,那个……怎么……”

    “林子期有和你联系吗?”

    “啊?”姜黎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刚接到电话,她从医院出来了,有和你联系吗?”夏然又补充说道,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

    “咦?她出院了吗?我不知啊,因为今天有课昨天晚上我就没在医院陪她,九点钟左右我就离开医院了。”

    姜黎回忆起昨天晚上子期虽然也抱怨过两句说是想出院,但也不会任性到这样私自出院。

    “我给她打电话她没接,你打试试。”

    “哦哦。”姜黎二话不说拿出手机拨打林子期的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她又打,一连打了三个都没人接,这下姜黎心里急了。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声,说:“夏教授,她不接,怎么办呀?”

第二十六章:病危通知书

    该死的!夏然担心她是不是突然遇到什么急事才会着急着离开医院的,又担心她的脚伤还没有好,要是又严重了怎么办?

    “夏教授,我请个假。”姜黎一边收拾书包一边说:“我去她住的地方看看,子期不会无故离开的,应该是有什么事,我去看看,有消息给你打电话。”

    夏然点点头,握着手机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姜黎来到醉成风的时候看见大门紧闭着,她认识敖晨,也知道她一直住在酒吧,只是苦于没有她的电话,也没有赵小飞的电话,于是没办法,只得扯着嗓子在楼下大叫:“敖晨!敖晨!”

    大概叫了五六声,就看见三楼的窗户被人推开,敖晨穿着睡衣探出一个头,她睡眼惺忪的样子,“谁啊?”

    “是我,姜黎。”姜黎朝她挥挥手。

    敖晨下楼来开门,伸了个懒腰,说:“昨晚休息得晚,我还没起呢,你这一大早的怎么来了?“

    “子期回来了吗?”三两步跟着走进去,“今天早上医院那边说子期偷跑出院了,我给她打电话也没人接。”

    “没有啊,她没有回来过。”听见她这么说敖晨的瞌睡醒了大半,“发生什么事了吗?她怎么会跑出医院?”

    “我不知道啊。”

    第三节课大概上了半个小时的样子,姜黎的电话打来了,夏然破天荒地对教室里的学生说了句:“抱歉。”然后拿着手机走出了教室。

    “喂。”

    “夏教授,我去了子期住的地方,她没回来过,怎么办啊夏教授,子期不会出什么事吧。”

    夏然心咯噔一下,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想想她除了回家还要可能去什么地方?还要她平时要好的朋友那里也都问问,有消息给我打电话。”夏然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说:“我待会去找你。”

    电话那头的姜黎连着嗯了几声才挂上电话。

    “子期有可能去哪呢?”姜黎看着站在窗边正在给文端打电话的敖晨,希望她那里能有什么好消息。

    “端叔说子期有可能在她外婆住的疗养院,让我们去那里找找看。”姜黎挂上电话,朝里屋走,“你等我换件衣服一起去。”

    姜黎一拍大腿,对啊,子期最担心的就是她那还住在疗养院的外婆,要说有什么事能让她急得不顾自己的伤,招呼都不打一个就离开医院那也就只有可能是她外婆的事情了。

    事实证明,文端说的没错。

    姜黎和敖晨来到疗养院的时候,正好看见林子期站在抢救室的门外。

    她还穿着医院的病服,外面套了一件外套,脚上穿着拖鞋就这么站在抢救室外,盯着红色的手术灯。

    姜黎和敖晨对视一眼,都明白过来是个什么情况,两人一左一右地站在她身旁,没有说话,就很安静地陪着她。

    她们都明白,现在无论是什么样的安慰都无济于事,唯有陪伴才是最好的安慰。

    大概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手术灯终于是熄灭了。

    林子期动了动脚,却不敢迈出一步。

    看见护士推着面带氧气罩的外婆走出手术室的那一瞬间,林子期终于松了一口气,脚一软差点跌倒。

    “子期!”好在姜黎和敖晨手快扶住了她。

    “林子期,今天的情况很危机,虽然抢救过来了,但是情况不容乐观,你要做好心里准备。”李医生在下口罩,从护士手里接过一张单子递给林子期。

    林子期接过,点了点头,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

    这好像是自己第五次签病危通知书了吧,林子期想。

    病房内。

    护士小心地往老人手背上涂着碘酒,细长的针尖一点点推进血管,看见回血,护士麻利地取下老人手上的止血带,再用胶布将针固定在老人手背上。

    林子期站在一旁,等护士把一切都弄好了后才走近床边。

    床上的老人刚从抢救室里出来,还昏睡着,一张脸只剩下皮包骨,氧气罩戴在上面遮住了大半张脸,老人很安静地躺在床上,如果不是胸膛处轻微的起伏和心电仪发出的规律滴滴声怕是会让人误会此时躺在这里的是一位已经去世的老人。

    “外婆。”一开口,林子期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了。

    坐在床边,林子期伸出手轻轻地将老人的手捧在手心,如同捧着珍宝般小心翼翼。

    泪水打湿整张脸庞。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林子期现在总算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在这个世上,自己唯一的亲人现在就躺在这里,在病魔面前她能做的所有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无力。

    “外婆,你不要丢子期一个好不好,子期已经没有妈妈了,子期……子期不想连外婆都没有。”

    虽然知道床上的人听不见,但林子期还是在她耳边低低地说:“外婆,别丢下子期一个人,子期……子期怕……外婆……”

    姜黎和敖晨站在病房外,透过虚掩的门看着里面背对着她们的林子期,虽然看不见她此时的样子,但她们知道,她哭了。两人就这么站在门边,听着里面传出来的低语跟着红了眼眶。

    “夏教授,我找到子期了,她没事您不用担,嗯……就是她外婆今天早上突然病情恶化,放心吧现在已经没事了,嗯,还有……”姜黎看了眼病房里的林子期,接着说:“子期让我给您说一声麻烦您帮她把出院手续办了,她说她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她会多注意的。”

    夏然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好。”

    挂上电话,姜黎转身走进病房,见她还是目光呆滞地望着床上的外婆,安慰性地拍拍她的肩膀:“外婆吉人自有天相,以前那么多次大关都闯过来了,这次也会好起来的。”

    “是啊,子期,外婆那么疼你怎么舍得离开。”敖晨也站在她的身边,安慰道。

    林子期木然的点点头,握住好友的手,低声地说:“谢谢你们。”

第二十七章:商场新秀宋立城

    冬日气候无论怎么多变都是一样的冷,往年a市的气温相较于其他城市无论春夏秋冬气温都会明显高出三五度,然而今年a市的冬季却比往年要寒冷几分。

    听说是受北方冷空气的原因,今年的寒潮比去年来得更猛烈。

    林子期望望已经昏暗下来的天空,再看看墙上挂着的时钟,四点五十三分。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林子期穿上外套背着书包走出图书馆,离开有温暖空调的屋子,一走出大门迎面来就是一阵寒风,林子期不禁打了个寒战。

    寒冬的风刮得人脸生疼,呼吸间带出袅袅白雾。

    临近期末,前一次模拟考林子期的总成绩排全院第五,这让一直是排名前三的她有了不小的压力。

    之前的警告李主任已经给她撤销了,要想在明年上半年申请奖学金的话这一学期的成绩很关键,怎么着也得挤进前三才行,所以这段时间她卯足了劲地复习,生怕自己到时候进不了前三。

    “林子期!”

    听见有人叫自己,林子期抬起头看了看,没人。然后回过头,就看见夏然那辆惹眼的奥迪rs停在自己身后。

    夏然缓慢地将车停在她身边,然后对他说:“上车。”

    林子期站在原地犹豫着,自从上次她因为外婆的事私自离开医院后这还是第一次与他单独接触,以前他每堂课都会抽自己起来回答问题,可是这一周却一次也没有,后来听姜黎说过,那天发现自己不在医院他好像很担心,不知道是不是惹他生气了。

    “上车。”夏然又说了一次,顺手帮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哦。”

    车里的温度比外面高多了,林子期搓搓微凉的手,问:“夏教授你怎么还没走啊?”

    夏然看了她一眼,目光再落到她的脚上,林子期知道他想问什么,动了动左脚笑着说:“已经没事了,恢复地很好。”

    “那就好。”夏然向她那边倾了倾身子,拉过安全带帮她扣上,这才发动车子向学校外面驶去。

    林子期低着头沉默着,她猜想着夏然或许是真的有点生气了,过后自己也没给他打过一个电话,现在想想还真是不应该。

    “夏教授,对不起,上次的事情害你担心了。”林子期看着他,满脸的歉意。

    夏然没有回话,而是缓缓地将车停在路边。然后看着林子期,叹口气,俯过身将她抱在怀里。

    “你那天是真的把我吓到了。”

    突如其来的一个拥抱让没有半点思想准备林子期一惊,连反应都忘了,就这么任由着夏然抱着,等夏然放开她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一张脸已经红透了。

    “怎么感觉你瘦了。”夏然捏着她削尖的下巴,这才几天的时间,怎么感觉她不禁瘦了气色也变差了。

    “哪有。”林子期推开的手,往一边缩了缩,和他保持距离。

    夏然轻笑两声,拿出一个u盘丢到她手里,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用严肃的语气说:“上次你住院有两次课没来,我把重点帮你整理出来了,抽空看看,期末要是考不好有你好看的。”

    林子期看着手里的u盘,再看看夏然,嘴里虽然说着:“考不好还不是要怪你没教好。”但心里却是甜甜的。

    “夏教授,你这算不算给我开小灶啊?”林子期晃晃手里的u盘,开玩笑地问。

    夏然瞥了她一眼,眼里带了一抹笑意,说:“怎么?想被潜规则?”

    “切。”林子期做了个鬼脸,说不过他干脆不说,望向窗外。

    车子拐过一个路口正好经过南华广场,林子期突然想到什么,扭过头对夏然说:“夏教授,我请你吃馄饨吧。”

    还是上次那家馄饨店,依旧是他们两个人,老板热情的招呼着,并送上他们店里新推出的甜汤。

    “你最近还要上班吗?”夏然吃着碗里的馄饨,问。

    “这几天不上,我了请假,晚上……”林子期喝了口汤,才说:“我都要去疗养院陪外婆。”

    “你外婆怎么样了?有好点吗?”

    林子期低着头吃完最后一个馄饨,然后点点头,“相比前几天是好了些,能吃点东西了。”

    夏然点了点头,食指在桌上轻轻地敲了敲,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纤细的睫毛微微颤了颤,林子期抬起脸来说了句谢谢,然后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嘴角上扬叫道:“小猫教授。”

    夏然盯着她脸上的笑,即便看出来了她是故作坚强,伪装地若无其事,但是夏然看着她这个笑容依旧是移不开眼。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夏然觉得能看见她的笑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林子期。”夏然盯着她,说:“在我面前,你不用逞强。”

    林子期愣愣地看着他,心里似乎有不一样的什么东西划过。

    “好。”林子期点了点头。

    林子期见夏然碗里的馄饨也差不多快吃完了,于是招呼老板:“老板,再打包一份馄饨,少馄饨多汤,多煮一会儿,不要放味精。”

    夏然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问:“给你外婆带的?”

    林子期点点头接过纸巾擦擦嘴上的油渍,目光呆滞地看着面前的空碗,说:“昨天外婆说她梦见给我包馄饨了,那个时候我还小,怎么都学不会。”

    说到这里,林子期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小时候我是挺笨的,外婆教过我很多次我都学不会,要不然现在外婆也能尝到我亲自给她包的馄饨了。”

    “是不是亲手包的又有什么关系,能吃到你给她带去的馄饨她一样会很开心。”

    夏然温暖的手掌轻轻抚上她的头顶,给她以安慰。

    林子期淡笑。

    从南华广场到疗养院也就十分钟不到的车程,林子期双手抱着打包的馄饨,任由着夏然帮她把安全带解开。

    “谢谢夏教授。”林子期打开车门,又转过头来说:“再见。”

    夏然想陪她进去看看她外婆,但眼光却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正从里面出来,也看见了他。

    “早点休息。”夏然改变了陪她进去的想法,对林子期点点头道。

    看着林子期的背影消失在远处,夏然叹了口气,缓缓走下车。

    宋立城倚在车边,看着夏然走近,吸一口嘴里叼着的香烟,吐出乳白色的烟圈。

    “我以为你会像上次一样假装没看见我。”宋立城不以为然地说。

    “上次你看到我了?”

    自从在宋雅岚去世后他们也已经有六年没有联系了,上次偶遇他,夏然以为他没看见自己所以也就没有上前去打招呼,其实也是不知道见了面该说些什么好。

    宋立城看起来儒雅斯文,他比夏然小两岁,长着一张看似稚气的脸,然而内心却不似这张脸一样稚气。

    在商场上,提到宋立城这个名字,没有人不知道这位后来崛起的新秀,短短三年的时间,他就将原本生意平平连续走了一年下坡路的城垣地产经营地风生水起,现在的城垣地产已经是a市最大的房地产企业了。

    最近这一年,城垣在这位领导的带领下更是频频出现大动作,先是业务扩张全国,在全国多个发展市区竞标拿地,再是打造高端项目等。

    这一系列举动,更是让城垣集团一跃成为了全国排名第四的企业。

    据夏然所知,城垣今年这一系列势如破竹的动作,应该都是为了给明年公司上市做准备。

    “回来多久了?”宋立城扔下烟头,又点燃一根。

    “六月份回来的。”夏然往疗养院大门的方向望了眼,问:“你怎么在这里?”

    “一个叔父住在这里,听说快不行了,今天有空就正好过来看看他。”

    两人就这么站在路边,望望天,看看夜景,就这么一直沉默着。

    “听说你在财大任教,呵,这可不符合你的风格。”宋立城随意扒拉了一下头发,声音懒洋洋地。

    夏然:“……”

    “今天看见躺在床上的叔父我才明白原来人的一身这么短暂。”

    冷不防地,宋立城又开口说道:“其实我也知道当年的事并不是你的错,我只是想为小岚的死找个承担着罢了,这样我这个做哥哥的或许才会觉得心里好受些。”

    宋立城看向夏然,挑了一下唇,他偏着头,夏然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听见他说:“我放下了。”

    听见他这么说夏然有些意外,虽然时隔六年,夏然依旧还记得,当初在宋雅岚的葬礼上,他这个做哥哥的是多么的伤心,他看着自己的眼神,简直是想要将自己凌迟。

    他以为宋立城会一直将这件事放在心里,依旧会恨透了自己。

    虽然李赫一直再说,当年的事并不怪他,但还是觉得内疚。

    如果当初他能早点发现雅岚的异常,或许事情还有挽救的余地,雅岚也不会死了,对于宋立城夏然一直是心里有愧的,他愧对兄弟的嘱托,没能照顾好她唯一的妹妹。

    “然。”宋立城望向深邃的夜空,深吸口气,又说:“雅岚的事我放下了。”

    夏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听见宋立城说他放下来,自己心里似乎轻松了许多。

    仿佛回到了当年,宋立城一只手搭上夏然的肩膀,拍了拍,笑道:“改天一起吃个饭吧,叫上李赫和谭钧。”

    夏然点点头,难得地笑了出来。

    “好,只要你不怕被他们灌醉就可以了。”

第二十八章:聚会

    十二月末,大学的期末安排总算是新鲜出炉了,金融院元旦收假后五至八号期末考,十号正式放寒假。相比去年今年的寒假提前了三天,在这么寒冷的冬季这无疑是件好事。

    今年的最后一天,一场大雨让原本就不怎么高的气温骤降,林子期打了个寒颤,搓搓手,把房间里的空调温度再升高几度,看着正在换工作服的敖晨,问:“这么冷不知道会不会下雪?”

    “应该不会吧。”看着窗外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夜空,敖晨说:“我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见过a市下雪,气温最低的时候也只是早上起来看见路面结冰。”

    林子期点点头,看着面前的镜子,拿上眉笔继续画眉。

    敖晨走过来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我先下去了。”

    林子期点点头。

    今晚是跨年夜,“醉春风”一定会格外热闹,都市的男男女女,大都会选择在今晚好好的疯狂一把,忘掉这一年的不开心与工作的烦恼,然后一起跨年,期许来年能有更好的发展、遇见更好的人……

    新的一年就要到了,林子期看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还有不到六个小时,就将迎来新的一年,真好,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林子期换好衣服来到酒吧的时候厅里已经坐满了人,服务员端着酒水在人群中穿梭,赵小飞和其他两个调酒师正忙碌着,酒吧里放着摇滚乐,灯光绚烂。

    “看什么看,喝吧。”李赫环抱着双臂,看着面前六个倒满烈酒的杯子,挑眉看着宋立城,冷笑:“一年一杯,喝吧。”

    谭钧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催促道:“别磨蹭了,快喝吧。”

    宋立城就知道今晚他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事,在看看一旁的夏然,见他眯着眼惬意地品着杯里的鸡尾酒,没有半点帮自己的样子,哎,只有认命。

    端着桌上的酒仰起头就干,一杯接着一杯,一滴不剩地将桌上的六杯酒喝干。

    这边坐着的四个英俊男子吸引了酒吧里大多数女士的目光,光看他们的穿着品味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再看看他们那一个比一个还要帅得惨绝人寰的脸,咂咂!已经有心动的美女准备上前搭讪了。

    “很好。”谭钧点点头,又将六个酒杯倒满,然后招来服务生将空瓶收走,不一会儿服务生又送来几瓶白兰地,谭钧用下巴指了指倒满的酒杯:“继续。”

    宋立城这下更是爽快,眉头都不皱一下,端起杯子,豪爽下肚。

    宋立城开始暗自庆幸自己今晚来的时候吃了点东西,不至于这么快被灌趴下。

    “看来我今天是别想站着走出这里了。”宋立城有些无奈地说。

    “哈哈,就放心大胆的喝,有我们史大医生在这里就算你喝到吐血他也能当场帮你把血止了。”

    李赫笑得人畜无害,看着桌上倒满的酒杯,说:“喝吧,要是觉得不过瘾我那里还有珍藏多年的黑瓶路易十三,你要是喜欢,我马上让人送过来,今晚让你喝个痛快!”说着就摸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要是放在以前,宋立城一定会点头说好,可现在,看看这一桌的酒,宋立城只连连摆手,“算了,好东西要留着慢慢品,不能这样糟蹋。”

    宋立城想,反正他们今天是摆明了要把自己灌趴下,他说再多都没用,这几个人都是喝酒的好手,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喝,其他三人都还没开始,待会儿有得自己受了。

    宋立城也不含糊,四十度的白兰地一杯一杯的下肚,三个人就这么看着他喝,等到桌上杯子都空了,三人颇有默契的拍了拍手。

    “小城,好酒量。”谭钧拍拍手,夸赞道。

    四人中,谭钧的年龄比他们三人都稍长几岁,夏然和李赫同年,而宋立城最小,也是性格最倔最烈的一个,谭钧一贯这么称呼他。

    服务生将桌上多余的酒杯都收走,再送上来几瓶威士忌,谭钧将四个杯子倒满,举杯道:“作为兄弟我们希望能与你福祸共享,雅岚的事,不只是然心中的一道疤,同样也是我和李赫心里的一道伤。你作为雅岚的哥哥,这些年对我们有怨没人会怪你,但你作为我们的兄弟,却一声不响地断了联系这是我们不能接受的,所以刚才那些酒是对你的惩罚。”

    谭钧看了眼三人,继续说:“现在既然都放下了,那就朝前看,我们永远是兄弟。”

    “我没谭钧那么能说,总之一句话,姓宋的你要是再来这么一出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你要是想尝尝我拳头的厉害就尽管试试。”

    话虽是这么说,但李赫还是很开心,他原以为这是围绕在他们之间的死结,却不想也还是有解开的一天。

    宋立城点点头,李赫的性格倒是一点都没变,依旧还是还是这么暴力喜欢用拳头说话,这倒和他跆拳道教练的身份很符合。

    三人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夏然,他抬起酒杯,说:“干!”

    有些事情不用说出来,千言万语都抵不过这一个字,要说的话全在酒里,能懂的人怎么都会懂,不想懂的人说再多也是徒然。

    宋立城仰头喝下杯里的酒,酒吧昏暗的灯光下,谁也没看见他嘴角露出的一抹讽刺十足的笑。

    “姚姐,你猜我遇见谁了?你的男神,夏家二公子夏然,在七堰桥和朋友喝酒呢,嘿嘿,你要不要过来“偶遇”啊?”

    “七堰桥?具体地址。”

    “醉春风。”

    听见电话里的传来的地址,田孟姚将方向盘左一转,迅速掉头往七堰桥的方向驶去。

    自从上次和夏然一起吃过午饭后,期间田孟姚又约过夏然好多次,可没有一次夏然不是以工作繁忙为借口推脱。

    田孟姚有些气馁,猜想自己是不是太主动了,但是她也不想等,她从大学时期就喜欢夏然,等了这么多年她已经厌了等待,明明论样貌家事他们都很般配的。

    为什么夏然就是对她不上心呢,田孟姚想不通。

    到了地方,田孟姚停好车,径直走进了醉春风。

    这个点,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嘈杂的音乐充斥整个酒吧,舞池里挤着一群手舞足蹈的年轻男女。

    “美女!一个人来吗?”

    田孟姚一走进酒吧,就有男人上来搭讪。

    田孟姚不屑地撇了男人一眼,眼光在酒吧里扫视一周,最后定在酒吧唱台侧面的一个雅座里。

    男人见田孟姚根本不搭理自己,摸了摸鼻子,识趣地走开了。

    光看她的打扮就知道这个女人非富即贵,再配上那一脸的高傲神情,男人知道自己还是少惹为妙。

    夏然他们是一边喝着酒一边谈论着这几年来发生的事情,偶尔开开玩笑,气氛倒也还不错。

    “然哥哥。”

    听见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夏然的第一反应就是田孟姚,然而他也没猜错,一抬头就看见田孟姚站在面前,脸上带着盈盈的笑。

    “谭钧大哥也在啊,咦?宋立城?”田孟姚完全忽视了一旁的李赫,看到坐在谭钧身边的宋立城时眼里明显闪过一丝惊讶。

    他们几家父辈都是商场上的老熟人,他们自小就认识,虽然算不上多好的朋友,但至少算是相识。

    当年宋雅岚的事情田孟姚是知道的,所以当看见宋立城坐在这里和他们一起喝酒,她有些惊讶。

    “田小姐,好久不见。”谭钧笑着点了点头。

    “田小姐,看到我坐在这里很惊讶?”宋立城靠在沙发上,嘴角微微上扬。

    “呵呵,好久没有看到你了,听说你最近过得不错。”田孟姚笑了笑,目光又看向夏然,笑着说:“然哥哥,你们这是在聚会啊。”

    “嗯。”夏然点了点头,再没下文。

    这气氛看着有些尴尬,谭钧让出一个空位,笑着打圆场,“田小姐要是不忙的话可以坐下来喝两杯,反正都是自己人,大家一起聊聊天叙叙旧。”

    这句话正中田孟姚下怀,于是也不推脱,大大方方地坐在了夏然身旁,接过了谭钧递给她的酒杯。

    李赫翘着腿,手里的杯子碰了碰夏然的杯子,示意他干,然后又挤了挤眉眼,下巴指指田孟姚。

    李赫的意思:你的桃花债还真是穷追不舍啊。

    夏然看在眼里却没有理会他,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

    “几年不见,田小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宋立城朝田孟姚抬了抬杯子,敬她。

    田孟姚驾轻就熟地和他碰了碰杯子,笑道:“是吗?你也不错,我上周在公司的时候听几个董事会的叔叔说城垣准备明年上市?”

    宋立城淡淡一笑,挥了挥手说:“今天只喝酒不谈工作。”

    田孟姚本来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想谈顺着说下去,听他这么说倒也识趣不提。

    原本四个男人的聚会因为田孟姚的加入变得有些尴尬,但好歹都是熟人没有冷场,不过一小会儿,几人的话题又聊开了。

第二十九章:你是来砸场子的吧?

    七堰桥一直是a市夜生活最具代表的地方,酒吧的气氛也随着时间越来越高,台上跳着火.热的舞蹈。

    他们五人聊得起劲,连舞台上什么时候换人了都不知道,熟悉的歌声穿透耳膜,让夏然一怔,循声向舞台上望去,舞台上的人在金色灯光的笼罩下让人看得不真切。

    舞台上的人唱着一首《justonelastdance》,低腰的紧身皮裤紧紧地包裹住曲线优美的臀部,同样紧身的高腰裸肩黑t,露出纤细的腰肢,身姿曼妙地在舞台上扭动,举手投足间带着性感、惹火的媚态。

    舞池里的男男女女随着旋律手舞足蹈,还能听到一些朝舞台上吹的口哨声。

    李赫见夏然突然盯着舞台上唱歌的美女看个不停,也跟着看了几眼,他是经常出入这些娱乐场合的,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虽然距离有点远没能看清脸长什么样子,但光看这身材……

    “咻!”李赫朝舞台那边吹那个口哨,脸上尽是调戏的笑容:“这妞身材真不错。”

    却不想夏然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变得更加阴沉,身上的寒气比今天的气温还低。

    李赫和谭钧对望一眼,明显感到不对劲,谭钧正想问他怎么了,却听身边的李赫见鬼一样叫了一声:“林子期!”

    田孟姚眯着眼望向舞台上的人,只觉得台上的人有点眼熟,听见李赫这么一叫,他顿时瞪大了眼睛。

    此时舞台上的林子期正好转过身,细长的手臂在灯光下如陶瓷般百润,她此时正面对夏然他们这边,中间隔着舞池,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几人。

    谭钧见过林子期,听见李赫这么一叫,他也抬头望去,仔细看了两眼便确定了李赫没有说错,舞台上的人的确是林子期,再一看夏然,一只手死死地捏着酒杯,指节都白了。

    宋立城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但也明白了一点,舞台上这个人看来他们认识,再看看夏然,瞬间便了然了。

    林子期在舞台上一连唱了五首风格各异的歌,带动着酒吧的气氛,走下舞台的时候已经有点喘气了。

    李赫看着夏然那简直是怒发冲冠的样子心里不禁为自己捏了把冷汗,希望他没有听见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

    “然哥哥,她就是上次在你办公室遇到的那个女学生?”田孟姚指着走下舞台的林子期,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讽刺道:“现在的大学生还真是放得开,为了钱也是蛮拼的。”

    “田孟姚,你少说两句没人当你哑巴。”李赫站起来瞪了她一眼,没看见你身边的夏然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吗?小心待会踢到铁板上。

    你踢到铁板上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不要连累我。李赫在心里说。

    见林子期走下舞台,李赫连忙招来服务生,“麻烦你,请刚才唱歌那位小姐过来一下。”

    说着在服务生手里的托盘里放了几张钞票。

    敖晨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看了看在坐的四男一女,其中一个男人此时正越过无数人影盯着坐在吧台喝水的林子期。

    “不好意思。”敖晨将那几张百元大钞原封不动地放在桌上,淡淡的回拒:“她没空。”

    “哎!”见她转身就走,李赫知道她肯定是误会他们的意思了,连忙拦住她解释:“没别的意思,我们认识林子期,就是想打个招呼。”

    敖晨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们,最终点点头道:“那请稍等。”

    “呼。”李赫呼出一口气,再看夏然,一张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

    “李赫,你也认识然哥哥的这个学生?”

    田孟姚皱着眉问道,见他点头,下巴朝谭钧指了指,又说:“对啊,谭钧也认识,怎么了?”

    田孟姚原本以为就算林子期想要勾引夏然,以她的身份夏然根本是不屑一顾,更何况他们年龄相差那么大,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将这个女生放在眼里。

    可是现在,竟然连谭钧都认识这个女生,认识夏然这么多年,田孟姚从来没见他会主动将哪个女生介绍给谭钧认识。

    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个叫林子期的女生在夏然心里是个已经有了地位。

    田孟姚看向远处的林子期,手指紧紧地握住手里的酒杯,眼里瞬间充满了恨意。

    就凭你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也配和我抢然哥哥。

    夏然看着刚才那个服务生俯在林子期耳边说了几句,然后她站起来往这边看了看。

    或许是因为灯光的原因林子期只是隐约看见哪里的确坐着五个人,却没看清是谁,于是疑惑的朝他们走去。

    林子期在想会不会是秦书鹏他们呢,上次他们说有空会来醉春风玩玩,前段时间自己没在,所以他们说等她上班了再来,林子期正想着,脚步加快才走了几步就僵直着站在原地不动。

    李赫看着站在距离他们几步外的林子期,她此时正望着夏然,脸上满是震惊,然后再看看他们其他人,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后有些不太自然地笑了笑,双手搅在一起都不知道怎么放。

    “林子期。”

    见李赫朝自己招手,林子期有点无奈,却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又见面了李先生,谭医生。”

    然后看向夏然,咬了咬唇,一脸的尴尬,“夏,夏教授你也在啊。”

    夏然看着站在面前的人,心里一股无名的火直往外冒,再看她的穿着打扮和脸上的浓妆更是生气。

    “这就是你上班的地方?”夏然冷冷的开口。

    夏然的口气令林子期有些不爽,但还是点点头,“嗯。”

    夏然突然站起来,用命令的口吻说:“辞了!”

    啊?林子期没听明白,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夏然,见他似乎要发火的样子,又看了眼李赫和谭钧。

    “我说,辞了这份工作。”夏然又重复一遍。

    “为什么?”林子期还没反应过来夏然让她辞工的用意,接着身上就被夏然披上了一件风衣。

    “夏教授,我……”林子期一把脱下肩上的风衣,“我不冷,我待会儿还要上台呢。”

    “不准。”夏然这下是真的怒了,再一次把风衣披在她身上,语气严厉:“刚才是你最后一次上台,马上把这工作辞了。”

    林子期看着夏然明显带怒的脸,倔脾气也上来了,一把扯掉风衣丢在沙发上,“你说不准就不准,你谁啊你,凭什么听你的。”

    “林子期!”夏然眼里都能冒火了,捏了捏拳头,一把抓住她的手就准备往外走。

    “然哥哥。”田孟姚终于坐不住了,连忙站起来抱住夏然的胳膊。

    “然哥哥,你干嘛这么在乎她,她只是你的一个学生而已,除此之外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田孟姚狠狠地瞪着林子期,眼里的怒火不必夏然少。

    林子期冷冷一笑,甩开夏然的手。

    “夏大教授,听见了吗?现在不是在学校也不是上课时间,你没权利管我。”

    “然哥哥,这种女生不值得你上心,你没看见她刚才在台上的样子吗?哪里像什么正经的女大学生啊,根本就是……”

    “闭嘴!”

    “你他妈给我闭嘴!”

    夏然和林子期的声音同时响起。

    夏然手臂一甩,甩开田孟姚的手,同时冷眼一横,如同一把利剑射向田孟姚。

    林子期咬着牙,简直要炸毛了。

    “然……”田孟姚看着夏然,神情可怜楚楚。

    “田大小姐,你就不能不添乱吗?”李赫在一旁看得心急,明眼一看就知道夏然是动了真怒了,这个时候她说这些话不是正火上焦油吗?

    舞台上传来dj快速打碟的音乐,林子期知道自己该上台了,刚想转身离开,手就被夏然抓住了。

    “林子期,我说过不准在上台!”夏然额上青筋暴跳,说出来的话也是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夏然,你他妈今天是来砸场子的吧!”绕是林子期脾气再好也经不住他这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

    “你他妈要撒酒疯带着你的人滚出去撒。”林子期指着田孟姚,大吼道:“老娘不伺候,你以为你是谁啊!”

    夏然看着林子期,眼眸微眯,“我会让你知道我是谁。”

    一句话,冰冷而又霸道。

    夏然不给林子期挣开他手的机会,强势拉着她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夏然放手,你要带我去哪里?”林子期一边想甩开夏然的手,一边回过头去看李赫,希望他能帮帮自己,却看见李赫朝自己做了个无能为力的表情。

    混蛋!一丘之貉!

    “然哥哥……”

    田孟姚想要追上去,李赫见势连忙拉住她,似笑非笑地说:“田小姐,林子期在然的心里是个什么地位,我想不用我多说了你刚才也看到了吧,他这人最是护犊子了,你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自讨没趣的好。”

    宋立城一直坐着一旁“看戏”,听见李赫这么说,于是晃了晃手里的酒杯,问:“刚才那个女生是然的学生?”

    见李赫点头,宋立城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笑了笑。

    有点意思。

第三十章:我不信

    林子期敌不过夏然的力气只能任由他拉着往外走,推开酒吧厚重的门,冷空气瞬间袭来,每一个毛孔都在收缩,林子期打了个寒颤。

    “夏然!你发什么疯!”外面还下着雨,虽然不大但冰凉的雨水落在皮肤上还是令人受不了。

    不顾林子期的叫喊,夏然拉着她走到停车场,因为知道今晚会喝酒所以一开始就带了司机,司机见夏然这么快就从酒吧里出来了,连忙下车拉开门。

    “夏然你干什么?我还在上班你要带我去哪里啊?”挣也挣不开,林子期愤愤地踢了他几脚。

    “上车。”夏然冷着脸说。

    “不上!”林子期瞪这眼睛,“放手,我要回去。”

    夏然不再和她废话,动作迅速地直接把她抱上车,然后关上车门,对司机说:“开车。”

    要是换了其他人,看见这架势肯定是不敢开车的,万一是绑架怎么办?

    好在司机知道夏然的身份,也就没做多想,手刹一按,油门一踩,走你。

    林子期气急败坏地捶了一下座椅,没见过这么霸道不讲理的人,还教授呢,禽兽还差不多。

    夏然见她也不闹了,脸瞥向一边,猜也知道她现在肯定是在骂自己。

    夏然把两边的车窗降下来,冷风呼呼地往车里灌,那叫一个冷啊。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座的两人,一个红着脸眼里快冒火的样子,一个寒着脸周身的寒气让车里去温度又降下几度。

    林子期本来就穿的单薄,更是受不了这寒冷的风,刚把自己这边的车窗关上,又被他降了下来,再关,再降。

    “夏然,你有病啊!”林子期怒火中烧。

    “你不是不冷吗?”夏然抱着手,看着她。

    “哼!”

    吹就吹,不就是冷风吗?谁怕谁啊。

    林子期铁了心和他杠上,扭过脸盯着窗外,任寒风吹得脸生疼,风中还夹杂着细雨,本来就不保暖的衣物慢慢变得潮湿,冷得刺骨。

    夏然是在气头上,被冷风吹了一会儿就冷静下来了,见林子期头发被风吹得四散开来,因为寒冷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夏然心疼了。

    关上车窗。

    司机见夏然关上了车窗,默默地把空调打开。

    “林子期。”夏然往她身边移了移,扳过她的脸,见她嘴唇都冻紫了,脸、手臂更是一点温度都没有,对自己刚才的行为简直是后悔到了极点。

    “对不起。”夏然脱下西装外套把林子期包起来,然后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只是想让她服个软没想到这么困难。

    “混蛋!”林子期挣了挣,没有挣开也只能作罢任由他抱着。

    好在车里的温度一点点升温,没有之前那么冷了。

    大概十来分钟,车子终于停在了“世纪方舟”的地下车库,司机拉开车门,“二少,到了。”

    夏然点点头,横抱起林子期走下车。

    “放我下来。”林子期推他。

    夏然不为所动径直走进电梯,林子期又说了一次,见他还是没有反应,一气之下张开就往他脖子上咬去。

    咬死你个混蛋!

    这已经是第三次被咬了,夏然开始怀疑林子期是不是属狗的。

    叮!

    电梯门打开,走到门边夏然才把林子期放下了,像是害怕她跑了似的,一只手紧紧抓住她一只输入密码打开门。

    一进门夏然就把屋里的灯都打开了,拉着林子期坐在沙发上,然后转身走到卧室,不一会儿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件绒毯。

    “冷就穿上。”把自己绒毯丢给林子期,然后又拿起遥控器把客厅的空调打开。

    林子期憋着嘴,虽然不想穿但是经不住寒冷,吸了吸鼻子还是把那件衣服穿上。

    “要喝点什么?”夏然问。

    林子期哼了一声,不说话,蜷缩着身子窝在沙发里。

    夏然倒了杯热水放在她面前, 然后坐在她旁边,翘着二郎腿,一语不发地看着她。

    整个房间寂静得可怕。

    最终林子期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没好气地问:“你到底想干嘛?”

    夏然看着林子期,说:“把酒吧的工作辞了,以后不准在那种地方上班。”

    林子期咬了咬唇,眼眶霎时就红了,什么叫那种地方?

    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个不正经的女生吗?还是说刚刚在酒吧里你觉得你那个青梅竹马说的话是对的?

    林子期觉得委屈,突然想到曾经有位在酒吧喝醉酒的客人硬是要自己陪他唱歌,她拒绝,然后那位客人就在酒吧里大骂,那话说得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当时自己也不过是一笑置之,而今天夏然这么说,却是比当初那个人的话还要让自己难过。

    “我做什么是我的自由,夏大教授你管不着。”林子期把头埋进膝盖,低低地说。

    “林子期,你是傻子吗?”夏然气得跺脚,揍人的心都有了,自己所作了的一切还有那天在医院说的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为什么她就是不明白呢。

    “林子期……”夏然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往身边带,林子期吃痛,抬起头,一张脸上满是泪痕。

    这还是夏然第一次见林子期哭成这样,脸上全是泪水,鼻子红红的眼睫毛上的妆都花了。

    “我在酒吧唱歌碍着你什么事,要你多管闲事,你要是看不惯不去就是了,没人非得求你去。”

    林子期挥开的他的手,抱住膝盖,泪水止不住地流,“你要是觉得我不正经以后离我远点就是了,免得坏了你夏教授的名声。”

    夏然一怔,才明白自己刚才说错了话让她误会了,连忙捧起她的脸解释道:“林子期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林子期偏过头,不理他。

    夏然叹口气,揽着她的肩往怀里带,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温柔的说:“林子期,你是真笨还是装笨啊,就连姜黎都看出来我喜欢你了,为什么你就是没看出来呢?”

    夏然吻了一下她的头顶,语气有些不悦,“我是嫉妒,嫉妒地发狂,当我看见你在酒吧的那一刻你知道我有多气吗?”

    当时几乎就想马上把她拉下舞台,但他还是忍住了,他告诉自己要冷静,当看见她站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夏然是怎么也冷静不下来了,只想带她离开那个地方。

    “让你辞掉酒吧的工作并非是看不起你的工作,我只是不愿意自己喜欢的人站在舞台上供别人欣赏。”

    夏然抽出纸巾把她脸上的泪水擦干,然后吻上她的眼睛,低语:“林子期,我喜欢你,我说过无论以后还会经历些什么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相信我。”

    林子期看着夏然,他说话时的热气喷在自己脸上,热热的,很舒服,她现在才发现他今天没有戴眼镜,褐色的瞳仁带着明亮的光,摄人心魄。

    林子期闭上眼,轻轻地摇头,说:“我不信。”

    我不信,这就是林子期的答案。

    不信。

    在林子期看来爱这种东西,是足以毁天灭地的,林子期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就像姜黎说的那样,她不敢,她怕,怕到时候落得和妈妈一样的下场。

    “林子期?”夏然轻柔地抚上她的脸。

    “夏教授,我没有爱过人,更不知道如何去爱,我的世界只有一点微薄的亲情和不算多的友情,我不敢去尝试爱情,我怕,怕……”

    后面的话林子期没能说出口,泪水又流了出来。

    “不要怕,无论你信不信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夏然又吻了一下她的眼睛,说:“或许等到了我们彼此生命的尽头,你就会相信了。”

    “生命的尽头?”这五个字让林子期心里一紧,眼前这个人是愿意一直陪着她到生命的尽头吗?怎么可能?

    夏然点点头,用力地将她圈在怀里。

    疑迟了很久,林子期冰凉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地环上夏然的腰,然后回抱住他。

    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夏然一只手搂着林子期的肩一只手拿起桌上的手机,一看,是李赫。

    “什么事?”夏然听着电话那头李赫的声音皱了皱眉,然后又低下头看了看林子期,说了句:“好。”就把手机递给了她。

    “你朋友似乎不放心我把你带走。”夏然笑道。

    林子期握着电话,喂了一声后就听见敖晨焦急的声音:“子期?你在哪里?有没有事啊?”

    “让你担心了敖晨,我没事。”林子期想起今晚的突发状况,看了一眼夏然,见他正盯着自己,瘪了一下嘴,刚准备和敖晨说自己马上就回去,谁知手机就被夏然抢了过去。

    “她今晚暂时不回去了。”夏然对着电话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在林子期的怒视下挂了电话。

    “我要回去。”林子期反抗道。

    “我喝了酒不能开车。”

    “不要你开车送,我可以自己打车。”

    “太晚了,这个地段不好打车。”

    “我……”

    “不管你说什么,今晚我是不会放你再回酒吧的。”夏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没有再给她反抗的机会,严肃且霸道地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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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2245/ 第一时间欣赏盛世豪宠:教授,请接招!最新章节! 作者:君某某所写的《盛世豪宠:教授,请接招!》为转载作品,盛世豪宠:教授,请接招!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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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豪宠:教授,请接招!介绍:
五年前她离开他,她从一个酒吧卖唱女变成身价千万的顶级歌后,而他则恢复身份成为了商界让人心生惧意的冷酷总裁……五年后再次相见,夏翛然捏着林子期的下巴,“想要我收回撤资的主意?那要看你用什么来取悦我了。”林子期:“小猫教授,又想被我潜规则了?”“是,不过这次是我潜规则你。”“你……唔……”做梦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林子期就已经被狠狠压在了墙上。(ps:小虐**,极品宠文一对一)盛世豪宠:教授,请接招!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盛世豪宠:教授,请接招!,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盛世豪宠:教授,请接招!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