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6章 真相如此？（第一更）
没有等到料理店关门，霜岛清美就先到店外的车中等候，她总不能如恶客般自己一个人就霸占着桌位。
她到店中只是向水野释放信号以示尊重，对全世界排的上名号的超凡，这种对待规格并不过分夸张。
今天先出店门的是佐田真依，店内前来的女警察并没有做出什么敌意举动，这让她很是松了一口气。
最近全世界都不是很太平，虽然水野这大妖怪也不可能影响到全世界范围，但仅是东京周边的超凡事件就让人心惊胆战了。
几分钟后水野也随之出门，两人一前一后间隔稍远，但目的地却是同一出租屋，行程充满了情报人员的紧张刺激感。
看到水野走出店门，霜岛清美先是启动了汽车，接着慢慢跟在水野身后，光明正大的‘追踪’，反正以大妖怪的本事，肯定发现了自己在追踪。
待到行驶至远离料理屋的地方，霜岛清美才缓缓从车中走下。
“百合若大人。”她态度谦恭的低着头，即使没穿高跟鞋身高也隐隐赶上了水野，放在岛国来说可以算作女巨人了。
听到百合若大人的称呼，水野稍稍有些不自在。
繁多的马甲归马甲，但要是让人在现实中点出自己马甲的身份，颇有种被人用中二的网络昵称称呼的感觉。
“嗯。”水野瞥了眼旁边的居民小公园，率先迈步走了过去。
入夜的市民公园很是冷清，孩子们都各回各家，本来公园里还会有野宿者席地入眠，不过近来流浪汉的数量大大减少，想再在公园里发现流浪汉是殊为不易的事情。
要是可以的话，霜岛清美自然想将水野请到大田区的超自然厅总部，用最高规格接待水野空，不过这个念头也就是在脑中转转而已，他们可请不动这样一尊神灵。
恐怕东京中唯一能和百合若大臣面对面平等交谈的，也就只有代代木的神树了。
两人择了公园中相对的固定椅子坐下，看上去就像是普通人，只是霜岛清美从着装上看起来年龄差距较大，像是老牛吃嫩草一般。
“你前来是要询问关于秩父市的事情？”水野没有拿捏架子，上来便开门见山，“那一剑的确是我所为。”
“询问？我们没有那份意思。”霜岛清美可不敢用询问这种命令式的话语，“我谨代表超自然厅向您表达谢意，若不是您出手的话，秩父市在妖怪的袭击下，不知会死伤多少人。”
“呵。”水野轻轻笑了下，要不是他的话，秩父市根本不会倒霉的遇到这种事情，“我出手不光是为了秩父市的生灵，也有我的考虑，能将它提前解决对我来说也是省心省力，不然待到它积蓄力量后，怕是第一个就要来找我的麻烦。”
这是老冤家了。
霜岛清美心中了然，发挥除了超自然厅脑补的传统芸能，瞬间谱写出一曲百合若大臣和这妖怪的爱恨情仇。
“那请问祂的真实身份是……”
“是古往今来关东战乱丧生者的亡魂怨念。”水野漫无边际的扯着谎言，“在乱世中非正常死亡的兵卒、农民们死后虽大多数都归入冥土，但每道亡魂都或多或少的有一缕执念留了下来。就像炸天妇罗，准备工作再好技艺再高超，也会有些微残渣沉下去。”
霜岛清美面色严肃，就算现在是在市民公园这种开放场所，也丝毫不影响她公事公办的肃穆。
只是让普通人再怎么发挥想象力，也想不出超自然厅的官僚会和传说中的超凡在一座小公园里进行会谈。
“这些残渣单个并不大，但日积月累下数量惊人，特别是在镰仓幕府出现后，关东到现代一直是战乱频仍，直到几百年前形成了这个妖物。”
“嗯嗯。”霜岛清美不知道自己的老祖宗来自岛国哪个地方，但相比并不是关东土生土长的原住民。
虽然现在的关东是岛国的心脏，但其实关东的开发历史也就是在**百年前，可以说是非常靠后了，而历史上的两个长命幕府政权，也都是依托着肥沃的关东平原遥控着京阪的皇室。
谁掌握有关东平原，就有傀儡皇室的权力。
可以说岛国千年来的战争，都是由于自然地理上的京阪——关东平原的对抗，京阪的皇室想要跨越群山掌控关东，而关东的武家又依托着岛国罕见的大平原傀儡操控着京阪。直到工业时代后铁路的引进，才让两块平原地区联系在一起。
千年的拉锯之下，关东地区不知有多少人丧生在战乱中，如果这便是百合若大臣所说的妖怪真相的话……
的确是难以对付的敌人！
就算这一次能消灭，难保下一次就不会出现，毕竟这已经是观念中、规则化的妖怪，并非是有实体就可以消灭，更像是佛经中的心魔，说起来百合若大臣在最后还将妖怪的魂魄抽走，不知这举动有什么用意。
“在几百年前，我曾和祂交过手，后来则是当世的神官和阴阳师携手将其封印，此等级别的妖怪只能封印，而无法彻底杀死，但就算是封印也只是一时而已。”水野漫无边际的口嗨，“这次封印禁制似乎是被人从外破坏，不过以封印的老化松动程度，用不了半年时间也会自行脱落。”
这话当然是说给刚获得怪力的克里斯汀，只是能否在独日两国的外交博弈中起到作用，水野也没有信心。
“到时在灵力浓度更充足的情况下，就算是我也不方便解决掉它。”
“祂残存的本体已经被我收起，我会再来为祂打上一道新的封印。”
霜岛清美表面坚信的点了点头，其实内里还是将信将疑，她天生对一切东西怀揣着质疑的态度，不然也不会靠着直觉就派出我孙子亮调查水野。
“嗡嗡。”
水野口袋中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到是佐田真依打来的电话，他对着霜岛清美点了点头：“霜岛小姐，我需要回去了。”
“嗨依，我来送您吧。”
摆了摆手，水野站起身来：“不必了。”
目送着水野空远去，霜岛清美坐在车里惆怅的抽着烟，她的心中还是有一缕疑惑。
第837章 卑鄙的非国民（第二更）
超自然厅半点都没有闲着，用焦头烂额一团乱麻形容绝不夸张。
一边查着资料，一边还要对两名独意志人布置调查安排。
从飞机入境伊始，每个监控摄像镜头能找到的地方都调出了两人的身影，口头诱供出的情报并不可靠，而摄像头中的世界是不会骗人的。
不光是公共监控摄像头，就算是一些私人店铺的监控也被飞速调集着。
几名职员正细心的人工筛查这镜头中有无可疑的情报，岛国人力珍贵，但超自然事件值得付出这些人手。
“真是厉害，胃口这么大。”
检查着监控镜头的超自然警为镜头中的大胃王吃惊咋舌，有条不紊的记录下这反常的食量。
网络上虽然有不少大胃王，但在现实镜头中看到此般大胃王还是很反常的，这名超自然警微微叹气，要是有全国的身份证户籍系统的话，说不定就能通过镜头中的画面寻找出这个大胃王是谁。
他职业使然的放大了监控画面，将这名大胃王的面部和体态截了下来。
“从这幅外表上一点都看不出是大胃王，倒像是一个专家学者。”
“说不定真的是出国访问的年青学者。”
就在两名基层职员聊着天记录下这反常一幕的时候，门外走进了一名技术官僚。
“奥山课长。”
“嗯。”奥山课长对着下属们点了点头，看着镜头上放大的面部，脸上表情微微一滞。
这人有点眼熟。
但绝不是自己身边的熟人，作为专业人员，他曾接受过专门的记忆力训练，大脑飞速转动，想要找出这丝熟悉的感觉来自哪里。
应该是近期接触，或者看过这人的照片，或者相近的照片。
而这人一定不怎么重要，或者说已经失去了价值。
越是盯着照片，奥山心中的沉重感便越深，他是谁，他是谁。
“奥山课长……这张照片……”下属从奥山眼中解读出了特殊意味。
“先别动。”奥山挥手，眼睛还是盯在屏幕上，“你们没有见过这个人吗？”
室内十余人纷纷摇头，表示自己根本没有见过这个大胃王，不过这种文质彬彬的气质倒是从许多专家学者身上见到过。
一个人的记忆或许会出错，但十几个人再记忆出错的可能只有是被超凡控制了。
“你们都没有印象……”奥山皱着眉头，自己见过，下属却没有见过，说明是下属没有接触……或者说没有权限接触过这个人，“所以说，我是从哪里见过他的照片，只有我的权限才见过的……”
奥山的眼神忽然亮了起来，混沌的大脑中像是有一支箭鸣叫着穿过，刹那撕开了笼罩在大脑上方的疑云。
这个家伙他见到过！
匆匆一瞥。
横须贺基地阵亡（失踪）名单上！
名字已经忘记，但样貌却还有着依稀的印象，要是再过上几天，说不定就连样貌都忘记了。
这本是一个已经死亡的人，在横须贺巨佛的佛掌之下不可能幸存，官府已经给所有失踪者盖棺定论，就等着将死讯修饰一下发给遇难者家庭。
但这个本该死亡的人却出现在视频中，还堂而皇之的在机场旁大快朵颐，更奇妙的是还与两名独意志人擦肩而过。
绝不是巧合，这个监控视频处处散发着诡异。
“我要联系上方。”
“是！”
………………
大田区，超自然厅总部。
来往的车辆下意识的避让着传说中的超自然厅，就算是好奇也只是张望几眼而不敢停留，谁知道超自然厅里会不会涌出几个邪恶超凡。
“间黑藏人。”
“东北大学医学部毕业，曾供职于札幌市……”
翻动着手中详实的资料，研究室内的众人心头一片发麻。
间黑藏人履历清白，连祖上几代都能查个一清二楚，从小学开始上的就是私立学校，标准的岛国黄金中产阶级，是国家的中流砥柱，是税金的坚实人群，也是最不容易叛国的一类人。
除了性格比较古怪，但就是这样一个稍稍古怪的技术人员身上却发生了特殊事件。
“确定是间黑藏人？”
“不能说百分百，但错误的概率无限逼近于零。”
投屏上调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监控记录，发现了间黑藏人出现在居酒屋后，超自然厅又顺着他进出的路线调出了一幅幅监控，虽然中间或有间断，但也能用逻辑推出间黑藏人的行踪路线。
“最后消失在机场附近……他莫非潜入了飞机中？”
“不知道，没有在机场的任何监控视频中找到间黑藏人的身影，但这种考虑有很大的可能！”
“能从巨佛的覆盖式攻击下安然无恙，间黑藏人一定是超凡。”
“甚至我们之前的推论也是错误的，基地里的死亡事件并不是晓组织人员所为，而是他，间黑藏人所做。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毕竟我们不知道间黑藏人的超凡之力是什么，甚至他是超凡这件事也只是推论……”
“但以间黑藏人是超凡，而且是死亡事件凶手来推论的话，说不定僧人也是他招惹来的结果。”
“原因呢？”
“原因说不定是他想逃出基地，具体的谁又知道。”
“之后周边的录像还在调取中，但根据两日来调取的结果，间黑藏人很有可能已经不在国内，大概率是飞往其他国家了……”
超凡生命不能用对待普通人的眼光看待，说不定对方神通广大有什么本事悄无声息的潜入飞机中，对超凡来说这并不难做到。
研究室内一片扶额叹息声，基地中出现了内鬼，而且这内鬼在间接摧毁了基地后还堂而皇之的在横滨出现，接着溜达到了外国。
这根本就是把官府当做傻子来耍，偏偏有心算无心之下，官府还真充当了傻子的角色。
“他肯定就在当天起飞的几个航班上，找出来！”
“非国民！卑鄙的叛徒！”
不用这名官僚提醒，下面的情报人员就已经思考到了这一点，不过这种事情谈何容易，国际机场起飞的航班大都是其他国家的航空公司，岛国官府就算想询问航班有无特殊状况也没有办法。
只能按照逻辑去思考间黑藏人有可能在哪几个航班上。
比如间黑藏人的履历中，只精通英语，那便有可能飞往了英语国家地区。
第838章 泥豪（第一更）
南非，约翰内斯堡。
伸了个懒腰，间黑藏人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离乡万里，他身上能感受到的只有说不出的舒爽惬意。
总算是远离了横须贺基地，以岛国的实力能找到自己绝对是天方夜谭，毕竟他可不是傻乎乎的直飞到南非，而是先在阿布扎比转机，留下迷惑性的虫分身后又几经波折才到了约翰内斯堡，要真是按照监控摄像中寻找自己，恐怕会傻乎乎的找到不列吞、加麻大去。
一个曾经高速发展后来衰退的国家，有着文明的秩序与人种的冲突，作为国际大都市，也得益于华国人在南非的开拓，自己黄种人的身份在约翰内斯堡并不是太引人瞩目。
倘若是到了不列吞、阿妹莉卡、加麻大这样的白人国家中，自己就太过显眼了。
而阿非利加大洲内陆地区虽然也有许多英语系国家，但在一票哑光黑、高光黑、磨砂黑的黑人中，自己黄种人的身份更是无法隐瞒，更别说内陆国家大都十分落后，他间黑藏人是为了追求自由，而不是要过上原始人的生活。
一想到自己腰间缠着非洲鼓，脸上涂着油彩的模样，间黑藏人便浑身颤抖笑的像是被切开皮肤的实验青蛙，没有割断神经的那种。
笑完之后他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他选择的地点是城中的居民区，并非是高端住宅，以约翰尼内斯堡的治安来说，中下层的住宅区中难免会发生些混乱事件，毕竟不是每个国家地区都像东亚文明圈般有着自发的高秩序。
不过就是发生了什么混乱事件，间黑藏人也丝毫不惧。
一上出租车后，运转手便盯着间黑藏人看来看去。
全世界出租司机大都有着谈天说地的技能，可能是为了缓解车内的尴尬，也可能只是听多了车辆收音机中的广播。
“are·you·ese？”黑人出租车司机露出了大白牙。
“yes。”
“i·love·a！”
“yes！”
“泥豪。”
“泥豪。”
间黑藏人用岛味十足的英语和出租车司机讨论着华国的事情，他巴不得所有人都认不出自己岛国人的身份。
好歹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磕磕绊绊的也能和出租车司机深入交流。
“你是到约堡……进行学术访问的？”看着间黑藏人硬派的学者模样，很难不让人将他和学术研究放在一起。
“不是。”间黑藏人觉得有机会的话得戴上隐形眼镜，再把发型和服装整的彪悍一点，“我是来找一位在约堡做生意的老朋友。”
“哦哦，华国人做生意很厉害。”出租车司机掌着方向盘，“那片地区不是很太平，有很多外国人居住在那，都是内陆地区来的穷人，不过有朋友在那里的话，你倒是不用太担心。”
作为非洲的一颗璀璨明珠，哪怕是曾经的璀璨明珠，南非的经济中心约翰内斯堡对周边国家还是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从南部非洲一直到中非都有无数黑人商人云集在这里，既有富于商业头脑的商人，也有前来混口饭吃的劳工。
云集之下难免会产生混乱，更别说自从进入二十一世纪十年代后，南非的经济和秩序便日益衰退。
出租车司机一路漫无边际的闲谈着，倒是让间黑藏人增长了不少见识，毕竟是只身一人前往万里之外的陌生地方，多了解一些风土人情总归是有用的。
“谢谢。”到了目的地，间黑藏人跨步从车中而出。
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片密集建筑，和大部分发展中国家一样，南非自然也有贫民窟。
不过与拉美地区宛如蜂巢的贫民窟不同，南非的贫民窟宽敞明亮，只是不同的是，在贫民窟中不光居住着黑色人种，还有数量不少的白人，这些都是在九十年代一系列法令后矫枉过正的受害者。
曾经的南非固执的坚持歧视法令，在世界主要国家抵制和经济危机后，南非‘天降伟人’，取缔了所有种族隔离政策，但同时也颁布了些过犹不及的规定，比如在找工作时黑人优先，惠及贫民的政策也优先倾向黑人，像是贫民窟中的黑人大都有政府出资建设的房屋，白人则住在改装后的集装箱与车辆中。
居住条件差距明显。
不过就算这样，也比拉美地区的贫民窟要强出太多了，毕竟南非白人在以前好歹也都接受过教育，几十年天翻地覆下还没彻底遗忘。
“贫民窟啊，是不是有点太显眼了。”间黑藏人摩挲着下巴，他从小出生在优渥的中产偏上家庭，不说锦衣玉食，至少也没住过贫民窟。
好在他从不是矫情的人，对这种身外之物并不是很在乎。
古怪，这个大多数认识的人用来形容自己的词语，间黑藏人表示非常赞同。
贫民窟中居住的孩童们好奇的看了几眼间黑藏人，约堡虽是非洲的国际都市，但在贫民窟中见到一个黄种人还是很少见的。
在大部分人眼中，黄皮肤的外国人代表着有钱，有很多很多的钱。
就算身上没有钱，也一定有银行卡，或者在什么地方有藏钱的小金柜。
间黑藏人像是一点都不知危险般在贫民窟闲逛起来，他越看越觉得这是片风水宝地。
远离城市中心，北方就是广阔内陆，真要是被发现的话，可以让他逃亡广袤的非洲内陆。
不缺乏水电，虽然一些条件还是不行，但也不至于太落后，没有脱离文明世界，多少可以做个体面人。
政府依然在衰退和动荡中，对基层管理不至于像大国一样严密，自己黄种人的身份特殊了点，可也比在白种人国家要好多了。
而且南非天高皇帝远的，就算大国想要伸手管制也需要一番调度。
再说了，真要是被除了岛国官府外的政府发现了——他间黑藏人大不了就直接投降！
相比较于一个超凡的价值，想必阿妹莉卡政府也不会在意横须贺基地被毁的小小瑕疵。
再说了，横须贺基地是被大秃头毁了，和他间黑藏人有什么关系？
当然间黑藏人的小野心还不止于此，他哼着小曲向前走去。
日落夕阳，贫民窟中有几双眼睛盯上了间黑藏人。
第839章 我们，抢劫（第二更）
“东亚人，是华国人还是岛国人或者棒棒人？”
“不管哪个都是有钱人。”
“说的对。”
“我们只要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肯定能取出不少钱。”
“车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到时候直接把他抓到车上，带到郊野去，我们今年能过上富足的圣诞节了。”
几名布尔人小伙摩拳擦掌，密谋着发财的买卖。
他们穷的太久了，一二十岁的小伙子们一出生就赶上了南非针对白人的歧视政策，丝毫都没享受到长辈们经历过的‘好日子’。
布尔人是南非的白人后裔，一开始是以尼德兰移民为主，后来又掺杂了欧罗巴的其他移民。
语言主要是南非味的布尔语和英语，在移民伊始，靠着殖民统治和黑人奴隶，布尔人的确比欧罗巴的穷苦农民亲戚过得富足的多，更不用说之后还发现了金矿，也更是武德充沛的击败过不列吞的龙虾兵，绝对的非洲小霸王。
不过这些大都是农民后裔的布尔人，虽然祖先大都一样贫苦，但在几代人的繁衍生息后也逐渐有了贫富之分。
而到了二战后，南非依然实行种族隔离政策，大大激化了布尔人和黑人的矛盾，不过这些底层人的矛盾冲突和上层布尔人有什么关系呢？
上层布尔人在一步步的下错器与外国干涉下，南非经济在八十年代干脆崩盘，等到‘天降伟人’后，上层白人干脆的拿着自己的钱拍拍屁股走人，该移民的移民，不移民的也隐居在幕后。
即使看着昔日同胞沦入贫苦，上层白人也毫无反应，所以在南非出现了有趣的状况，最贫困的人群是白人，但那些掌握了经济大权本土公司的老板也是白人，只是政坛上大都换成了黑人。
至于让有钱的白人看在基因的关系上照顾下贫穷的白人？这种想法太过天方夜谭。
“他快走过来了，真是蠢货，一个人就敢来我们这，而且还是晚上。”
间黑藏人右手成掌放在眉毛上，眯起眼瞄着远处的落日。
“南半球的落日除了方位外看起来和北半球的落日也没什么不同。”
他的身体忽然扭动了一下，是体内的宝贝东西们有了些许抗议。
“获得能力的时间还是太短暂了，而且这些宝贝们的能力还没有彻底开发出来。”
幸好周围没有其他人听见间黑藏人的话语，不然多半会——认为这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不过还是有个布尔人小伙发现了情况不太对：“我怎么觉的有些问题，真的会有蠢货会一个人来贫民窟吗？说不定他是有什么依仗，或者大人物。”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远处这个独自遛弯的东亚人恐怕是有什么古怪。
“这有什么好害怕的，世界上这么多的人，难保会出现蠢货或者脑袋一时不灵光，至于大人物，你看他像是什么大人物吗？再说了真要是什么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大不了我们就把他放了，或者干脆……”
“反正我们这里又没有监控，发生了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因为针对白人的歧视性政策，这些布尔人青年在找工作时会遇到严重歧视，很多人都没有正式工作，干脆就打着零工养活自己。
打工一天玩三天，得过且过，用另类的方法消极的对抗‘资本主义’。
“说的对，车已经开来了，动手吧。”
一行人手中拿着袋子和绳索，脸上狠戾的表情更是为即将要展开的行动添上注脚。
三，二，一。
他们在心中数秒，等到东亚人走进狩猎区正中心的时候，几人一同动手，虽然彼此配合起来还有些生疏，但也能看出来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
“我抓住他了。”
“小点声……”
一名青年将袋子套到间黑藏人头上，接着立马欺身压倒在地，另外一人则用绳索先绑住间黑藏人的双脚，接着是双手。
“上车。”
一辆面包工具车拉开侧门，一行人手脚麻利的将间黑藏人搬了进去。
这一切只花了十几秒的事件，而且和其他被抓走的人不一样，这名贸然被抓的东亚人并没有做出什么激烈的反抗。
就像是被吓傻了一般，完全失去了方寸，傻乎乎的被抓走。
“咚！”
车门关闭，点火开车。
完成行动后，这群青年长舒了一口气，这是犯法的事情，不过犯法和填饱肚子过上好日子间不难做出选择。
看着被蒙着头，双手双脚被绑起的间黑藏人，他们已经在心中盘算着能敲诈出多少钱了。
“不行，我我心里越来越慌了，我们还是把他放下来吧。”怯懦的布尔人小伙开口劝道。
“范……你这个胆小鬼。”一名同伴刚要张口训斥，但胆小鬼姓氏刚到嘴边就被他咽了回去，千万不能在被绑架者面前透露姓名消息，不然只有杀人灭口了。
“第一次干这样事都会害怕，以后习惯就好了。”
“喂，听得懂英语吗？”
一名青年拍打了下间黑藏人的肩头：“听得懂英语就回话！”
间黑藏人的身体一动不动，语气倒是十分幽怨：“南非人太热情了，和冷漠的国内果然不一样。”
这一句用的是岛国话，在布尔人小伙的耳中们莫过于外星语言。
“看样子他听不懂英语。”
“可以用手机上的翻译软件。”
“你真是个小机灵鬼。”
“不，他的语气根本不慌乱，情况真的不对劲。”
“你啰啰嗦嗦到底有完没完，真不该拉你进来做这种买卖，太让我失望了。”
这伙人毕竟经验不够丰富，以南非的治安情况也不必有太高的组织度便能一次次得手，眼瞅着就要展开内讧了。
“不好意思，我会英语。”被绑住的间黑藏人幽幽说道，“你们这是要进行犯罪行为吗？”
“会英语就好办了，现在你竖起耳朵听着，我们——祖马战线要绑架你，寻求组织活动资金，如果你识相的话……”
这名白人青年毫不客气的借用着黑人的名义。
“嗯，我懂，可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间黑藏人叹了口气，“你们能借钱给我吗？最好再借我一个住的地方。”
第840章 习惯习惯就好了（第一更）
布尔人小伙面面相觑，怀疑刚才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被绑架的家伙在问他们借钱？
要么是他们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要么就是这个被绑架的家伙吓得精神错乱。
通常来说后者更有可能。
“我来让他清醒清醒，好好认识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名青年摩拳擦掌，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
他要让这名外国人知道什么叫做彩虹之国热情的待客之道，比如说将他的黄皮肤殴打的比黑人更黑。
“chu！”模仿着电影中肉搏高手出招时的语气，他对着间黑藏人的肚子踹了过去。
这一脚要是踹实了，不说重伤出血，换做普通人绝对是要痛苦不堪的蜷缩起来。
但布尔人青年的脚才刚刚触碰到间黑藏人的肚子上便停了下来，不仅是腿上的动作，就算是面部也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看着同伴情况不对，一旁的小伙子关心的看了过去。
不管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些家伙在某些方面至少还保留着人的本能，比如社会性。
但他只是用手拍了拍同伴的肩膀，事情就骤然变得诡异起来。
这个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小团体中第一打手，在几次和其他小群体冲突中百战百胜的同伴竟然噗通一下歪倒在座椅上。
“喂！怎么就晕过去了，他有什么……”
间黑藏人的头上蒙着袋子，说起话来声音有些奇怪：“不用尝试了，我以我医生的身份保证，他死了。”
本来几人的注意里已经集中在倒下的同伴身上，听到间黑藏人的话又扭过头去。
被蒙着头也能知道人已经死亡？
这恐怕不是医生，是原始部落的巫医才对。
“相信我，我是专业的，因为他是我杀的。”
间黑藏人手脚上的麻绳忽然解开，这是尽忠职守的黑虫们所做，别说是小小麻绳，就算是堤坝也能一点一滴的咬开。
他顺手又取下了头上的袋子，将歪斜的眼镜扶稳扶正。
出现在眼前的是几名白人青年，虽然分离了几百年，但和欧罗巴本土的老亲戚们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
间黑砸吧了下嘴：“你们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是黑人，难道说在非洲大陆待久了，连人种都会改变。”
几人不太懂间黑式幽默，或者说现在的情况由不得他们去思考其中的幽默。
这人好大的力气，竟然能把麻绳挣开，现实中就算是大力士也做不到吧——这是正常的第一反应。
干干瘦瘦的身材里是怎么会有如此大力，绝不正常——思虑到了这一层，稍机灵点的看向间黑藏人的眼神就不对了起来。
“我就说情况不对，我就说情况不对！果然是这样！”一名最为瘦弱，甚至有些营养不良的金发青年大呼小叫，要不是面包车车顶实在是矮没法站直身体，恐怕他整个人都会跳起来。
“他是超凡，是拥有神秘力量的东方人！”他觉得自己该去当一名侦探，不过侦探现在却遇到了生死大危机。
间黑藏人瞥了眼金发小青年，这声音他熟悉，在被袋子蒙着头时，只有他才站出来说了一两句人话。
而且这脑袋转动的机灵劲，让间黑藏人想起自己在仙台时的助手，可惜在自己进入基地后，助手也不知被打发到了哪去，他还指望着能让助手跟着自己享福。
不过没去也是好事，不然就要被大奸大恶的和尚一巴掌拍死了。
“答案很正确，但没有奖励。”
间黑藏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右手打了个响指。
后排的几名绑架犯应声倒在了地上，只有前排还在开车的一人幸免于难
开车的青年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他止不住的回头后看：“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一回眸画面便彻底定格。
…………
“哼哼~”
间黑藏人走在前，口中哼着家乡小调，在傍晚情况下有些凄凉。
更别说现在是南半球炎热的时节，他还在身上披着件不合时宜的风衣。
金发的范德法特亦步亦趋的跟在间黑藏人的身后，像是近代小说中跟随在大人物旁的小随从，而且他一副干瘦畏缩的模样，倒也的确有朝不保夕小角色的凄惨。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一想到刚才可怖的画面，范德法特全身冷汗直流，轻而易举的将全车人杀死，不费吹灰之力，他从没有想过杀人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而在这名东亚轻描淡写的表情上，能看出这已经是他不知第多少次杀人。
也许杀人对这东亚人来说只是冗长无聊的小事。
而在一堆虫子的操纵下，面包车油门加速冲进了荒凉的湖泊中。
那座湖泊只有偶尔钓鱼的人才会前去，而且也掉不出什么大货好货。
神秘的杰克。
杰克。
土到极致的名字，范德法特当然不相信一个东亚人的原生名字会是杰克，不过杰克让自己这样称呼他，除了点头应喏外又有什么办法呢。
范德法特无比庆幸自己一开始心软的几句话，不然自己现在已经和几名同伴一样下地狱了。
世上既然有天使，那就应该有恶魔，有地狱。
“还没有到你家？”间黑藏人欢快的迈开腿，他身上穿着黑色风衣，再加上一番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的杀戮，要多潇洒便有多潇洒。
“到了到了，前面就是了。”范德法特小鸡啄米样的点头，两个肩膀上下抖索。
说是家，其实是一辆卖冰淇淋的破车和砖石棚户、集装箱搭起来的房子，破车连车轱辘都已经消失不见，风吹日晒下瘢痕累累，锈一块黄一块。
“还不错，很有电影感。”
“电影感……”范德法特自嘲的笑了声，终归还是没把心里的吐槽说出来。
你眼中的电影感是我每天都有经历的日常生活，这电影若是有谁羡慕，那就让他来取代自己的角色便是。
“打扰了。”间黑藏人拍打了下衣服，确认自己现在看上去人五人六像个好人。
“忘记问了，当下要是见到你爸你妈我该叫什么？”
“他们早就走了。”
“哦哦，生离死别啊，这种事我做医生的时候见得多了，以后你多习惯习惯就好了。”
………………
南非在书中改称为‘彩虹之国’。
第841章 大不了换家（第一更）
“习惯……你说是，那就是。”
范德法特一头黑线，父母早就去世了，还要怎么再习惯习惯，难不成把他们从坟墓里复活出来再重新来一遍？
要是有这死而复生的手段，国内的上层早就把杰克当神仙供起来了。
彩虹之国放在世界一票国家中也可以说是极为魔幻了，三十多年前还在实行种族隔离政策，后来天降伟人虽然致力于改革，但最后却倾向大资产阶级，既有着现代国家应有的政党，可在国内一些部族中又实行着封建制。
像是占据了国内五分之一人口的祖鲁一族，仍然保留有酋长，而且是绝对实权的那种。
即是皿煮典范，又有封建残余，即是平权代表，又有着对布尔人的歧视政策。
极为魔幻。
“打扰了。”间黑藏人毫不客气的推开集装箱门。
“吱呀。”屋子里视线还算不错，集装箱两侧被开了窗户，太阳光从窗中透射进来，将集装箱内映照出废土朋克的荒凉感。
屋内还有人，在一堆老旧家具电器前，两个半大孩子瞪眼看着走进来的间黑藏人。
“你是谁？”
“不要害怕，我不是什么好人。”间黑藏人微举起双手，咧开嘴巴露出大白牙，“你们两个不会随手锁门的小家伙，要付出粗心大意的代价了。”
两个孩子一个胖一个瘦，一个高一个矮，一个黑发一个黄发，就算是双眼高度近视的人也不会将两人认错。
“出去！”稍胖的那个孩子忽的从破旧家具下抽出了一把匕首，充分展现了什么是贫民窟孩子的悍勇。
“阿尔杰，住手。”
范德法特从外快步走了进来，看到小胖手中拿着的匕首，差点把他的魂都吓掉。
看到干瘦的范德法特走了进来，阿尔杰才收起了匕首，旁边的金发小瘦子也将背在身后的手放在前方。
“艾德温，那是扳手，不是武器……偶尔也能算。”
艾德温手里拿着扳手，看样子是要伺机而动。
两个孩子虽然不大，但要是这样配合下来说不定还真会给人造成伤亡。
间黑藏人觑了眼范德法特：“这两个小家伙都比你有胆子。”
“杰克先生，您又在开玩笑了。”范德法特无比庆幸自己的怂，要是自己当时不怂的话，恐怕被沉下湖的人员中就有他了。
“阿尔杰、艾德温，这位是杰克先生，你们不要无礼。”范德法特拿出自己作为年长者的威严。
十七八岁的范德法特的确比两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看起来‘有力’一些。
“杰克先生？”小胖阿尔杰依然警惕，“是来我们这里拍纪录片，还是什么国际救助组织的人？”
白种人和黑种人地位对调，这在全世界都是独一份的‘景观’，所以不少人都怀着猎奇的心思来彩虹之国一探究竟。
“我？我只是一名医生。”间黑藏人还是不愿意隐瞒自己医生的身份，“让我来看看你们两个小家伙身上有没有什么毛病。”
“杰克先生……他们是我的弟弟，没有血缘关系的那种。”范德法特苦笑着，神情要多尴尬便有多尴尬，“这两个家伙胆子很小，而且我们现在不是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吗？”
更要紧的事情是如何善后，毕竟一面包车的人都被送进了湖泊，四条人命。
就算布尔人只是生活在这国家中最微不足道的底层居民，就算报警了也多半不会有警察愿意搭理，但多少是个麻烦。
那几名混蛋也一样有家人，
“不用担心，他们找不出线索。”间黑藏人神色淡然，这对他来说只是小场面。
大不了就换家！
范德法特闭口不言，他不知间黑藏人是哪来的信心如此笃定，难不成他有解决办法？
比如杀死湖里沉底几人的全家，这样就不用害怕有人报警了？
以杰克乖张可怖的性格，完全有可能做出来！
“不要做不理智的事情，要是一下有很多人……”范德法特说到这里就没有再继续，两个半大孩子还在旁边看着，要是自己说错了话被两个孩子传出去就完了。
“哦，你想到哪里去了。”间黑藏人诧异的看着范德法特，“我只是一个医生。”
说罢，间黑藏人在集装箱中走来走去，他左挑右拣的拿起了一个个工具，集装箱像是个进化版的垃圾桶，将那些不是太破烂、洗一洗还能用的工具放到房间里，多多少少也能让生活便利一些。
在集装箱外和餐车之间有一小片空地，空地上堆积的才是真正的垃圾，完全利用不起来，至少对他们来说是这样，只有把这些东西转手买给专门收购的商人。
贫民窟里有不少人还是在努力顽强的活着。
间黑藏人在一堆工具中找到了细小的手术刀等用具，八成新的器具，虽然远远比不过研究基地中的高精尖货色，但自用已足够，毕竟他对身体的掌控程度和从前比也上升了极多。
就算到了蛮荒的非洲，他还是没有忘记自己医生的身份，只是这些琳琳朗朗收集起来的东西凑不成一整套。
“餐车里还有东西，可能有您需要的。”范德法特指着不远处的餐车道，“我在里面有个小工作间。”
“哦？”间黑藏人提着叮叮当当的东西，跟着范德法特朝餐车走去。
“我的理想是做一名维修工，电气维修工，虽然工资不高，但也能养活自己。”边走着，范德法特便说着自己的人生规划，“像是电视、收音机什么的，我早就能修理了。”
间黑藏人没有因为这个布尔人小伙的单纯梦想而感动，只是看了眼后说道：“可现在不是都用手机了么，你再维修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这话说的范德法特心抽抽，的确，贫民窟中的居民虽然都是低收入者，但今时不同往日，一些非洲特供手机的价格极低，更别说还有回收的n手手机，再怎么难以使用，看看电影也是没太大问题的。
要不是时代变了，他也不会想着要开发新路子。
两个半大孩子在不远处看着，小胖阿尔杰面色狐疑：“范德法特在搞什么鬼？”
第842章 冰雪女神（新年快乐）
“跟上去看一看？”
“还是不要了，约翰不会害我们的。”
两个小孩子展露出了比成年人更甚的精明和谨慎，即使是面对朝夕相处照顾自己的约翰·范德法特他们也抱着些许的谨慎和怀疑。
“里面有点乱，一点点乱。”
作为工作间，餐车比集装箱看起来更加惨不忍睹，油污和乱七八糟的东西摆放一地，跟横须贺地下基地差的何止一点半点。
间黑藏人估摸着要是一个对干净有着执着要求的研究人员来此，会被这环境逼得精神错乱。
“哦？还有显微镜？”
“这是我偶然捡到的。”范德法特沾沾自喜的说道，他对自己捡垃圾的能力极有信心。
有着一手捡垃圾的本事就算是世界末日也能生存下去！
间黑藏人摆弄了下显微镜：“基本没什么精度了……不过勉强可以用。”
发现了显微镜倒是意外之喜，他又不需要显微镜去进行什么高精度的科研任务，这个破旧的小显微镜完全够他观察自己可爱的虫子们。
哪怕来到了贫穷落后的非洲也不能心甘情愿的做一名野人，间黑藏人可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超凡之力从何而来。
在横须贺街头出现的神秘少女，说不定对自己还有所图，不，是一定另有什么所图！
毕竟不可能只是莫名其妙的给了自己两项超凡之力后便消失不见，谁知道这些邪恶的超凡存在是不是在谋划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而且对于对方的身份，间黑藏人没有半点头绪。
抓着下巴，间黑藏人透过车窗镜子看到了自己的模样，白白净净高高瘦瘦，很是帅气，不正是现在小女生喜欢的样子？
莫非是看上了自己的帅气？
虽然每天不修边幅，发型、着装都是怎么简单怎么来，但帅气还是掩盖不住！
“危险啊，很危险啊，我明明已经这么隐藏自己的帅气了。”
间黑藏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范德法特听不懂的岛国语，范德法特虽然机灵，但也没学过东亚的语言。
但范德法特肯定，以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的心思，说不定就是在谋划什么见不得人的邪恶计划。
“你这里有没有玻璃器皿，就是……影视剧上那些科学家使用的？”间黑藏人完全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丝毫没在意自己说出了多么耸人听闻的话语。
间黑现在的模样不像是医生，反而更像是电影中的癫狂科学家，专门琢磨该怎么制造出摧毁全人类的邪恶发明。
“！”范德法特莫名其妙的想起来一部以约翰内斯堡为背景的电影——《第九区》。
一艘巨大的飞船降落在约堡，船中有着众多奇形怪状的外星人，在将它们解救出并且划分出生活区域后这群外星人便在约翰内斯堡繁衍生息……
要不是外星人实在和自己长得不像，范德法特还以为这是在拍摄他们贫民窟的生活。
眼前这个诡异的杰克先生，说不定就是要把约翰内斯堡变成第九区。
范德法特先是耸然一惊，接着又安稳下来，好像变成第九区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他们这些贫民的生活已经够糟糕了，再糟糕还能遭到哪里去。
这样一想他的心中便舒坦了不少。
最好杰克闹得大一点，把城中那些大人物们也拉下马，这样的话他这样的贫民也有翻身的机会。
范德法特没有去想太艰深的问题，比如就算是国家大乱了，更有可能出头的也是那些本就占有了大量资源和接受过教育的资本家，他只是用最朴素的想法去幻想最好的未来。
“这件房屋勉强勉强也能展开。”间黑藏人摩拳擦掌很是兴奋，哪个男孩子小时候没有做超级英雄或者科学家的梦。
只是家庭的阻挠让他成为了一名医生，而不是科学家。
所以间黑藏人对成为一名科学家可是跃跃欲试，哪怕只是半路出家的非洲野路子。
“好了，这间房子我征用了，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就不要来打扰我。”间黑藏人大手一挥就划走了范德法特一半的‘房屋’。
范德法特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间黑藏人可是一个念头就能决定他生死的男人，说什么那还不是什么？就算让他去杀人……只要保证自己不会暴露，他也敢去杀人。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看我。”间黑藏人的眼睛仿佛能看穿别人心中所想，“我没有必要害你，说不定你改变人生的机遇就在我这里。”
“改变人生……”
范德法特本想义正言辞的拒绝间黑藏人的诱惑，但怎奈何杰克先生提出的条件太诱人了，他之所以决定跟着那群家伙去绑架外国人，为的不就是改变人生吗。
现在看来，跟在杰克先生身边更加有前途！至少在他的认知中是这样，要是让他知道墨西莉卡教团发生的事情，恐怕现在想着的就是如何逃跑了。
哪怕是出生在臭泥沼里最卑微的虫子，也有着奋力生存活下去的理由，更何况范德法特自认还是个极为有志气的青年！
范德法特的面色红润起来，就连呼吸也骤然加重：“杰克先生……需要我怎么做？”
“需要你怎么做？”间黑藏人有些可惜面前的人是面黄肌瘦的范德法特而不是一个金发女郎，不然他也能学一下电影中的挑逗动作。
“不用动，我来做。”
“目前你什么都不用做，交给我就行。”
………………
欧罗巴，露西亚。
今年毫无疑问是北半球的暖冬，若是当年髪国的军队遇到的是这样的冬天，历史的轨迹说不定就要在此改写。
露西亚上层的心也如暖冬一样热切活泛起来，隔了两百年，露西亚再一次和欧洲主流站在了一起。
独意志超凡在岛国‘被扣押’的消息对国家层面来说不是秘密，为了更好的向岛国施压，独意志也干脆了当的将超凡消息向全世界各国透露。
千鸟在林也不如一鸟在手，对铁娘子政府来说最重要的是把克里斯汀引渡回国，为此稍稍放弃一些经济上的利益也不是无法接受。
露西亚上层随欧罗巴联盟一起向岛国施压，要求岛国遵守国际秩序将两名无辜的、可怜的、可爱的、善良的独意志普通正常国民、学生释放。
就算是阿妹莉卡爸爸也对岛国强势施压，就算超凡到了独意志手中，也只是从大儿子家中转移给二儿子，两个都是阿妹莉卡锅里的肉。
“看样子岛国一时半会的也不会松口。”
红场上层们语气轻松，充分发挥着他们作为欧罗巴另类的传统。
表面看起来露西亚在义正言辞的谴责岛国，但两国暗地私下里已经在计划展开多项合作。
限于阿妹莉卡的存在，这些计划也只是停留在纸面上。
“欧罗巴第一个超凡？”在场的官员中不知谁笑了一声。
虽然在某些鄙视性的情况下，露西亚并不被算作欧罗巴国家，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们露西亚才是欧洲第一个拥有超凡的国家。
露西亚大统领从面相上来说并不凶悍，早年的情报人员生涯让他自带一股沉默的气质：“向国民宣布吧。”
“冰雪女神计划。”
第843章 冷静，你是男生（第一更）
伏尔加格勒。
从名字上就能看出来，这座英雄之城坐落在伏尔加河畔，有着世界上最大的女性雕塑，当然更为人所知的是这座城市曾经的名字——斯大林格勒。
露西亚居民的生活似乎被定格在几十年前，当然这只是针对大部分人来说，像少数寡头、或者在解体中大量牟利者，生活之奢侈穷尽普通人的想象力。
露西亚大帝虽然几次重拳出击，但国内的贫富差距依然没有解决，更不用说在外部威逼下，露西亚的经济日益下滑，普通人的生活愈发窘迫。
作为一家小餐馆的老板兼厨师兼采购员兼服务员的伊万对此深有同感，这几年游客数量锐减，也就靠着老主顾们才勉强支撑下去。
“守护家人健康……”
电视机上播放着千篇一律的广告，接下来依然是万年不变的电视节目，伊万的时光连同着整个国家似乎已经被冻结。
就在他熟练料理着罗宋汤的时候，电视上传出的声音画面抓住了伊万的耳朵。
先是一段炫酷的好莱坞特效，冰天雪地中一尊高大的女性雕像矗立在天地间，蓝色透明冰晶整体雕刻而成，美轮美奂——这绝对不是露西亚电影工业能达到的程度。
“这个高度比母亲在召唤更高。”伊万喃喃的说道，不过料理菜品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歇。
母亲在召唤是伏尔加格勒的城市象征，高八十五米，雕像一手持剑一手持天平，为的是纪念曾经发生的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但屏幕上的冰雪雕像怕不是得有上百米之高！
但国家电视台上为什么要播放这个东西？
伊万心里怀揣着重重疑惑，坐在桌上的食客同样如此。
“伊万，国家电视台什么时候放外国电影了？不过这电影看起来还挺有意思的，是阿妹莉卡的电影？”
“应该是，阿妹莉卡的电影才有这样的大场面，不过为什么现在这个时候要放电影，是有什么深意吗？”
“说不定只是哪个大人物想看电影了。”
虽然大部分红色帝国笑话都只是敌对国家编排出来的玩笑，但露西亚人本来就擅长自嘲。
“国家电视台这样做，一定有它的道理，我们还是别瞎猜了。”
电视上巨大的冰雪女神雕像活动了起来，展现出了炫目的特效，看起来似乎在和什么怪物进行战斗，只是画面到此便戛然而止。
如果这真的是部电影的话，宣传剪辑上可以说是十分成功了。
“这部电影上映的话我一定会去看。”食客严肃认真的说道。
电视上放起电影画面固然惊奇，但他们也都是身经百战的中年人了，当年可是直接在电视上见证过国家解体。
难道还能有比宣布国家解体更劲爆的‘放映事故’？
奇怪的画面只是持续了一小会，接着便是伊万所熟悉的电视台女主播登场，女主播今天的模样也有些奇怪，没有往日那般的处变不惊。
像是回家看到了自家老公出轨在床，而且对象还是一名尸体，更重要的还是一头猪。
“各位观众晚上好。”熟悉的千篇一律开场白，稍微敏感的人已经感觉到了情况不对。
伊万已经彻底放下了手中工作，从后台厨房中探出了头，与全世界这一年龄段的同龄人一样，伊万的头顶毛发稀疏，令人担心要是再这样下去是不是不用两三年的光景就再也看不到半根头发。
“刚才播放的画面是真实发生在我国西伯利亚的场景……”女主播虽然惊慌，但业务能力也不是盖的，偶尔看一下题词版后便将这条令人震惊的新闻流畅说出。
“咣当。”
伊万的汤勺掉在地上，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消息。
“选，选拔超凡？”
“面向全国选拔超凡，成功者可以得到超凡之力的传承，我没有听错吧。”
女主播洋洋洒洒说了一堆，重要的消息总结出来便是在西伯利亚有神灵显灵，虽然不知道这尊冰雪女神和东正教是什么关系，又是哪个异教整出来的信仰，但官方却说这是露西亚的本土神灵，就算是异教也硬生生拔到正神的地位。
而在官府不知用什么方法和冰雪女神搭上线后，得到了钦定超凡传承的机会，有感于国民对国家的重要性，红场决定向全国征求适格者。
主播手中的稿子很简单，但传达出的消息让人目眩神迷，几乎就在电视上刚刚宣布出来时，手机上也几乎同步的接收到了新闻推送的信息。
和电视上是一样的话语，不过手机上多出了如何参加选拔的具体流程。
这完全不啻于当年宣布解体时带给国民的震撼，从《通灵之战》这种让外国人惊奇的智商节目都能在露西亚大受欢迎来看，漫漫长冬无聊的露西亚国民对超凡事物自始至终抱有极大的兴趣。
伊万先是愣了愣，接着就是狂喜，然后便是索然无味：“要求性别是女性？”
冰雪女神并没有给出性别的具体要求，所谓要求是女性，完全是露西亚专家脑补出的结果，既然冰雪女神的雕像是女性形象，那理应人间体也应是女性，反正露西亚有几千万女性国民，几千万挑一也能找出来适格者。
而且从岛国神树大社的秘密情报来看，说不定这些神明对女性有所偏爱。
“可惜啊。”伊万唏嘘的摇了摇头，要是没有性别要求的话，他说不定也会去莫斯科凑凑热闹。
就在伊万认命的继续料理时，二楼的楼梯蹬蹬的下来了一道身影，金发碧眼，身材苗条，完完全全的斯拉夫美少女的模样。
“爸，我要去莫斯科！”
但这美少女一开口就破坏了岁月静好之感，妥妥的是声音低沉嘶哑的糙汉子。
女生相，男生嗓音，在欧罗巴历史上很是常见——不然也不会有一堆肮脏的牧师有喜欢***的邪恶行为。
“阿列克赛，你是男生。”
“我可以女装！”
类似的情况在露西亚广袤的土地上起伏激昂，不光是在这片土地，便是连外国也一并喧嚣起来。
第844章 列宁格勒车站（第一更）
千顶之城，列宁格勒火车站。
早在将近二百年前这座火车站便早已建成，虽然是设立在首都地区，但由于连通着的是圣彼得堡（列宁格勒），所以整个车站也以目标城市的名字命名。
斑驳的百年历史在车站墙壁上留下斑斑痕迹，虽然几经拓展翻新，但就和整个国家一样，车站的各个地方都能闻出破败气息。
比如躺在周围的流浪儿，他们有的抱腿坐在地上，有的侧卧睡着，有些三五成群，有些则赤着脚孤零零张望着周围。
这些大都是家庭不幸的产物，而不幸家庭又有绝大部分是由于酗酒。
酗酒是笼罩在露西亚头上的诅咒，这自古留下来的恶习是露西亚高离婚率、高孤儿率的重要推手，甚至是罪魁祸首，露西亚总理也干脆说酗酒是民族灾难。
露西亚夫妻离婚后孩子一般会判决给女性，而不管是在哪个国家，离异女性带着孩子在婚娶方面都是个问题，更何况政府给离异母亲的补助少的可怜，将子女送到孤儿院对露西亚社会来说是约定俗成的选项。
所以在一亿多人口的露西亚，孤儿数量却高达惊人的七十万，而且数量逐年攀升，每年都要新增七万例左右。
这个国家四处可以见到流浪孤儿，能够与之相比的也只有世界其他地方的黑人家庭了。
“为何白桦在大地作响，为何雪白的树身无所不晓，沿着风的方向……”一名孤儿拿着手风琴，倚着火车站的柱子高声歌唱。
手风琴是不知道从哪里掏来的n手货色，唱歌的嗓子也让人感觉一言难尽，小小年纪就有沙哑的声音，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另有苦衷。
大多数行人都是行色匆匆走过，偶尔才有人愿意放慢脚步去听他唱的是什么歌曲，至于愿意朝他面前放钱的人就更少了。
大家都是兜里比脸还干净的人。
这样唱着唱着效果不大，小流浪儿也干脆不再唱歌，便有一曲没一曲的拉着几首老歌的调子，但如此一来愿意给钱的人就更少了。
“叶夫根尼，你该学着拉一些新歌的调子，这样一直用老歌大家都听腻了。”一名流浪儿走到叶夫根尼的身旁坐下，他赤着的脚底板已经结出了一层黑色的茧。
不是每个人都有鞋子穿，毕竟这和捡来就能披挂到身上的衣服不一样，好不容易从垃圾箱里翻出来的鞋要是不合脚，还不如就这样赤着脚。
“没有谱子，学不会。”
“难道不是应该只听一遍调子便会弹奏？”
叶夫根尼对着小流浪儿翻了个白眼：“我要是有那样的天赋，还会在这里流浪？早就靠着天赋加入某个艺术团了。”
“欸，似乎也是。”小流浪儿感慨的抠脚，“连你这么聪明的人都做不到，想出头太难了，我们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他刚成为流浪儿没多久，对生活还抱着期望，但只要在流浪的环境中待久了，用不了多久整个人都会被环境彻底腐化。
这种对生活绝望失去信心的腐化，连成年人都抵御不了，更不用说一群小流浪儿了，叶夫根尼见过太多这种情况，他也不知自己何时也会变成他们中的一份子。
叶夫根尼只希望这情况来的再晚一些，再晚一些。
“拉的不错。”
就在两个小流浪儿交谈的时候，一名路过的行人向着两人抛了一张钞票，面额不大，算个心意钱。
只是在弯腰时，行人多看了几眼叶夫根尼，这个流浪儿长得意外的不错，适合出现在银屏上，只是这诧异也就持续了一刹那行人便行色匆匆的准备登车。
“谢谢，谢谢。”小流浪儿不停的弯腰感谢，“圣主会保佑您的。”
乞讨完全是一份自由职业，最晚下班时间全看火车站工作人员什么时候把他们赶走，流浪儿们想过来‘上班’，便过来上班，想什么时候下班便一走了之。
不过今天火车站的来往的人员非常多，比往常要超出数倍，在两个孩子的印象中，就算是东正教新年前也没有如此巨大的人流量。
而且叶夫根尼还观察到这次的人员流动有着很明显的特点，一大半都是年轻女性，不少还是和他们年纪一般大小的小女孩。
熙熙攘攘的人群脸上有的带着欢快，有的带着宁静。
“瓦连京，我们走吧。”叶夫根尼收起了手风琴，慢慢从地上站起，和车站里东倒西歪的流浪儿不同，叶夫根尼的衣着面貌还算干净，看得出经常洗漱打理。
眼看着人流量越来越少，天色也愈发的黑了以后，叶夫根尼和小流浪儿收拾着东西便朝着‘家’中赶去。
说是收拾东西，但两个孩子的东西少的可怜，叶夫根尼唯有手风琴，小瓦连京也只有几张铺在地上的报纸。
报纸都是早上的新闻，对瓦连京来说作用就是简易的床铺，报纸上的西里尔字母他也看不懂。
“好。”瓦连京揉了揉报纸，准备直接扔在地上。
不过叶夫根尼却一把将报纸拿了过去，瓦连京是从孤儿院逃出来的小孤儿，从小就不认识几个字，但叶夫根尼好歹也接受过几年的基本教育，看着报纸上的文字他久久没有挪开眼睛。
“叶夫根尼，怎么了。”瓦连京知道叶夫根尼识字，偶尔也会让叶夫根尼读一读报纸上的文字，“上面写了些什么？”
“写了……”叶夫根尼不知道该怎么给瓦连京解释报纸上的文字才好，毕竟只是这么乍一看，连他都搞不懂政府是不是在开玩笑。
虽然这个国家的政府已经不能用了，但至少不会用这种事情开玩笑吧。
而且，叶夫根尼看了看来往的旅人，大部分都是女性，他总算明白为何今天如此反常了。
“写了什么？”小瓦连京把脖子伸了过来，虎头虎脑的很是符合灰色牲口的描述。
“和我们没关系的事情。”叶夫根尼把报纸蜷缩起来，他紧了紧身上宽大的衣服道，“走吧，再不走就要有人来驱赶我们了。”
第844章 列宁格勒车站（第一更）
千顶之城，列宁格勒火车站。
早在将近二百年前这座火车站便早已建成，虽然是设立在首都地区，但由于连通着的是圣彼得堡（列宁格勒），所以整个车站也以目标城市的名字命名。
斑驳的百年历史在车站墙壁上留下斑斑痕迹，虽然几经拓展翻新，但就和整个国家一样，车站的各个地方都能闻出破败气息。
比如躺在周围的流浪儿，他们有的抱腿坐在地上，有的侧卧睡着，有些三五成群，有些则赤着脚孤零零张望着周围。
这些大都是家庭不幸的产物，而不幸家庭又有绝大部分是由于酗酒。
酗酒是笼罩在露西亚头上的诅咒，这自古留下来的恶习是露西亚高离婚率、高孤儿率的重要推手，甚至是罪魁祸首，露西亚总理也干脆说酗酒是民族灾难。
露西亚夫妻离婚后孩子一般会判决给女性，而不管是在哪个国家，离异女性带着孩子在婚娶方面都是个问题，更何况政府给离异母亲的补助少的可怜，将子女送到孤儿院对露西亚社会来说是约定俗成的选项。
所以在一亿多人口的露西亚，孤儿数量却高达惊人的七十万，而且数量逐年攀升，每年都要新增七万例左右。
这个国家四处可以见到流浪孤儿，能够与之相比的也只有世界其他地方的黑人家庭了。
“为何白桦在大地作响，为何雪白的树身无所不晓，沿着风的方向……”一名孤儿拿着手风琴，倚着火车站的柱子高声歌唱。
手风琴是不知道从哪里掏来的n手货色，唱歌的嗓子也让人感觉一言难尽，小小年纪就有沙哑的声音，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另有苦衷。
大多数行人都是行色匆匆走过，偶尔才有人愿意放慢脚步去听他唱的是什么歌曲，至于愿意朝他面前放钱的人就更少了。
大家都是兜里比脸还干净的人。
这样唱着唱着效果不大，小流浪儿也干脆不再唱歌，便有一曲没一曲的拉着几首老歌的调子，但如此一来愿意给钱的人就更少了。
“叶夫根尼，你该学着拉一些新歌的调子，这样一直用老歌大家都听腻了。”一名流浪儿走到叶夫根尼的身旁坐下，他赤着的脚底板已经结出了一层黑色的茧。
不是每个人都有鞋子穿，毕竟这和捡来就能披挂到身上的衣服不一样，好不容易从垃圾箱里翻出来的鞋要是不合脚，还不如就这样赤着脚。
“没有谱子，学不会。”
“难道不是应该只听一遍调子便会弹奏？”
叶夫根尼对着小流浪儿翻了个白眼：“我要是有那样的天赋，还会在这里流浪？早就靠着天赋加入某个艺术团了。”
“欸，似乎也是。”小流浪儿感慨的抠脚，“连你这么聪明的人都做不到，想出头太难了，我们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他刚成为流浪儿没多久，对生活还抱着期望，但只要在流浪的环境中待久了，用不了多久整个人都会被环境彻底腐化。
这种对生活绝望失去信心的腐化，连成年人都抵御不了，更不用说一群小流浪儿了，叶夫根尼见过太多这种情况，他也不知自己何时也会变成他们中的一份子。
叶夫根尼只希望这情况来的再晚一些，再晚一些。
“拉的不错。”
就在两个小流浪儿交谈的时候，一名路过的行人向着两人抛了一张钞票，面额不大，算个心意钱。
只是在弯腰时，行人多看了几眼叶夫根尼，这个流浪儿长得意外的不错，适合出现在银屏上，只是这诧异也就持续了一刹那行人便行色匆匆的准备登车。
“谢谢，谢谢。”小流浪儿不停的弯腰感谢，“圣主会保佑您的。”
乞讨完全是一份自由职业，最晚下班时间全看火车站工作人员什么时候把他们赶走，流浪儿们想过来‘上班’，便过来上班，想什么时候下班便一走了之。
不过今天火车站的来往的人员非常多，比往常要超出数倍，在两个孩子的印象中，就算是东正教新年前也没有如此巨大的人流量。
而且叶夫根尼还观察到这次的人员流动有着很明显的特点，一大半都是年轻女性，不少还是和他们年纪一般大小的小女孩。
熙熙攘攘的人群脸上有的带着欢快，有的带着宁静。
“瓦连京，我们走吧。”叶夫根尼收起了手风琴，慢慢从地上站起，和车站里东倒西歪的流浪儿不同，叶夫根尼的衣着面貌还算干净，看得出经常洗漱打理。
眼看着人流量越来越少，天色也愈发的黑了以后，叶夫根尼和小流浪儿收拾着东西便朝着‘家’中赶去。
说是收拾东西，但两个孩子的东西少的可怜，叶夫根尼唯有手风琴，小瓦连京也只有几张铺在地上的报纸。
报纸都是早上的新闻，对瓦连京来说作用就是简易的床铺，报纸上的西里尔字母他也看不懂。
“好。”瓦连京揉了揉报纸，准备直接扔在地上。
不过叶夫根尼却一把将报纸拿了过去，瓦连京是从孤儿院逃出来的小孤儿，从小就不认识几个字，但叶夫根尼好歹也接受过几年的基本教育，看着报纸上的文字他久久没有挪开眼睛。
“叶夫根尼，怎么了。”瓦连京知道叶夫根尼识字，偶尔也会让叶夫根尼读一读报纸上的文字，“上面写了些什么？”
“写了……”叶夫根尼不知道该怎么给瓦连京解释报纸上的文字才好，毕竟只是这么乍一看，连他都搞不懂政府是不是在开玩笑。
虽然这个国家的政府已经不能用了，但至少不会用这种事情开玩笑吧。
而且，叶夫根尼看了看来往的旅人，大部分都是女性，他总算明白为何今天如此反常了。
“写了什么？”小瓦连京把脖子伸了过来，虎头虎脑的很是符合灰色牲口的描述。
“和我们没关系的事情。”叶夫根尼把报纸蜷缩起来，他紧了紧身上宽大的衣服道，“走吧，再不走就要有人来驱赶我们了。”
第845章 苏卡不列（第二更）
两个流浪儿快步在城中穿梭，不光是叶夫根尼两人，还有其他流浪儿也陆陆续续收工，有人今天收成不错，有人则一无所获。
他们这样的孤儿就像生活在露西亚土地上的特殊物种，出没时间不定，休息的地点也无法确定，就像阴沟里奔行的老鼠，总是能在偌大的城市中找到栖身之所，人类百万年进化来的适应能力在他们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火车站内外也有不少孤儿工作者洋洋洒洒的收工，漫无边际行走的他们像是移动的疮疤。
执勤的士兵面目严肃的站在执勤岗哨上，单手握着枪杆，枪托放置在地上。
一名流浪儿手中攥着氢气球的绳子快速跑过，身后还跟着几个玩伴追逐着，像是灰色蝴蝶翩跹起舞。
气球崭新，动物形状，多半是从哪处屋顶下捡到的气球，不然对这些孩子来说，口袋里有钱绝不会去买这种没用的气球小物什。
执勤士兵只是冷漠的看着，他每天都能见到不少流浪儿从面前奔跑过，其中有一些是每天都出现的熟面孔，不过有的熟面孔却可能在某天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也露西亚低迷的领养率和政府效率来看，多半不是被收容了。
就算是放在沙皇时期，宪兵们大概也不会对几个流浪儿下手。
高高瘦瘦的叶夫根尼抱着手风琴快走，小瓦连京则踩着高起的路沿散着童心。
“是伊戈尔他们。”瓦连京看着不远处的几名流浪儿说道，他有些怯懦的向后躲了几步。
伊戈尔也是流浪儿，不过长得魁梧有力，十一二岁的年纪就有着一米七多的个子，而且也不知在吃不饱的环境中是如何获得的充足营养，体型健硕非常，身边跟随着几名流浪儿。
仗着这样的身材，在流浪儿群体中地位是小霸王一般，动辄就欺负或者收取保护费，灰暗的儿童世界里也充满了大人社会的影子。
“把气球给我。”伊戈尔仗着身材高大挡在拿着气球的孩子面前。
“不。”
看到对方不愿意交出手中战利品，伊戈尔也没有过多言语，直接一句苏卡不列后便踹出了脚：“苏卡不列。”
两边扭打在一起，有伊戈尔这个悍将在，战局马上便一边倒。
这些流浪儿打架下的都是狠手，扯着头发便朝着栏杆和电线杆撞去，不多时就有孩子额头流血放声大哭。
路过的人都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混乱的街角，尤其是那些自其他地方第一次来千顶之城的‘报名者’，他们没想到刚到首都便时这样的场景，这似乎跟他们想象中的千顶之城并不一样。
当值的哨兵依然一动不动的持枪站立，手册中没有说过这种情况应该由他来出手，而且见得多了也便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们这群混蛋住手。”
不过人群中走出了名虎背熊腰的中年妇女，看她结实壮硕的身材，说不定能用肩直接扛着原木行走。
壮实妇女两条大胳膊一荡，直接把打斗在一起的孩子们拨开，就算是伊戈尔也直接了当的住手，他还真不一定能打过这浑壮的妇人。
而就算打赢了，万一对方要是扭打缠着自己报警就麻烦了，对方是有身份证明的国民，和自己这样的流浪儿一起出现在警察面前，肯定讨不着好处，说不定还会被警察打一顿。
况且伊戈尔等人已经把气球抢到了手。
“可怜的孩子。”
被打的流浪儿们也没有感谢妇人，捂着伤痕警惕的看了看周围后便一瘸一拐的走开，只有在乞讨的时候才需要其他人的好心。
露西亚存在一条完整的针对流浪儿的黑色产业链，脑袋不灵光的流浪儿早就被这条产业链卷走了。
能平安长大的都是心思机敏的幸运儿，不过就算这样，幸运儿们也多半走上了歧路。
小偷小摸实属正常，真正走歪的说不定早早的便被拖走执行终身监禁。
“我们也走吧。”叶夫根尼趿着不太合脚的鞋子。
小瓦连京认识争斗中的双方：“嗯，被打的那个是彼得吧，太倒霉了，伊戈尔想要就给他便是了。”
流浪儿和人群渐渐散去，大家都各有各的事情，这样的小事不值得浪费太多心神，哨兵更是如此，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在几个流浪儿身上停留太久。
作为两次靠着气温实现绝地反击的城市，千顶之城的冬天有时冰冷到吓人，因此理所当然的有一套庞大的供暖网络，这保证了城中所有人的冬季安全，也是流浪汉们最好的栖息地。
供暖管道大都埋设在地下，而且是密封型，只有一小部分管道周围才有宽敞的空间，而且也大部分是半地下结构。
水泥内壁中管道纵横交错，像是心脏周围粗壮的血管，彼此平行或交叉，扑通扑通流动着散发热气。
这样的空间要是稍微高大些的成年人走进来，会觉得拥挤逼仄，不过对流浪儿们来说刚刚好。
在漫漫长夜中他们如鹌鹑般簇拥在管道周围，地上铺设着收集来的衣物被褥，乍一走进来会闻到扑面而来的腐朽味道，宛如走进了雨后潮湿的夏日林区，又像是半夜无人的陵园。
而一群流浪儿就是似人的小鬼，他们在管道上吊着根手电筒，灯光照在墙壁上让这处密闭空间有了光亮。
叶夫根尼和小瓦连京走进管道中，这里温暖如夏天。
能住在一个地方的流浪儿大都是关系不错的伙伴，好在千顶之城中这样的半地下管道众多，不会因为争夺生存空间爆发阴沟里的战争，但即使这样也还是有不少人会倒在冬天里。
还没走进管道深处，就能听见里面传出了痛哭和咆哮声。
“我要杀了伊戈尔，我要杀了伊戈尔！”
“是彼得。”小瓦连京听出了是谁在咆哮，“他没有去诊所看一看吗？”
“……”叶夫根尼受不了身边这个没经验的小伙伴了，“以后你经历多了就知道了，我们没钱去看伤病的。”
“可就是这么一点小伤，用不了多少钱。”
“但我们也不会只受这么一次伤。”
第845章 苏卡不列（第二更）
两个流浪儿快步在城中穿梭，不光是叶夫根尼两人，还有其他流浪儿也陆陆续续收工，有人今天收成不错，有人则一无所获。
他们这样的孤儿就像生活在露西亚土地上的特殊物种，出没时间不定，休息的地点也无法确定，就像阴沟里奔行的老鼠，总是能在偌大的城市中找到栖身之所，人类百万年进化来的适应能力在他们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火车站内外也有不少孤儿工作者洋洋洒洒的收工，漫无边际行走的他们像是移动的疮疤。
执勤的士兵面目严肃的站在执勤岗哨上，单手握着枪杆，枪托放置在地上。
一名流浪儿手中攥着氢气球的绳子快速跑过，身后还跟着几个玩伴追逐着，像是灰色蝴蝶翩跹起舞。
气球崭新，动物形状，多半是从哪处屋顶下捡到的气球，不然对这些孩子来说，口袋里有钱绝不会去买这种没用的气球小物什。
执勤士兵只是冷漠的看着，他每天都能见到不少流浪儿从面前奔跑过，其中有一些是每天都出现的熟面孔，不过有的熟面孔却可能在某天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也露西亚低迷的领养率和政府效率来看，多半不是被收容了。
就算是放在沙皇时期，宪兵们大概也不会对几个流浪儿下手。
高高瘦瘦的叶夫根尼抱着手风琴快走，小瓦连京则踩着高起的路沿散着童心。
“是伊戈尔他们。”瓦连京看着不远处的几名流浪儿说道，他有些怯懦的向后躲了几步。
伊戈尔也是流浪儿，不过长得魁梧有力，十一二岁的年纪就有着一米七多的个子，而且也不知在吃不饱的环境中是如何获得的充足营养，体型健硕非常，身边跟随着几名流浪儿。
仗着这样的身材，在流浪儿群体中地位是小霸王一般，动辄就欺负或者收取保护费，灰暗的儿童世界里也充满了大人社会的影子。
“把气球给我。”伊戈尔仗着身材高大挡在拿着气球的孩子面前。
“不。”
看到对方不愿意交出手中战利品，伊戈尔也没有过多言语，直接一句苏卡不列后便踹出了脚：“苏卡不列。”
两边扭打在一起，有伊戈尔这个悍将在，战局马上便一边倒。
这些流浪儿打架下的都是狠手，扯着头发便朝着栏杆和电线杆撞去，不多时就有孩子额头流血放声大哭。
路过的人都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混乱的街角，尤其是那些自其他地方第一次来千顶之城的‘报名者’，他们没想到刚到首都便时这样的场景，这似乎跟他们想象中的千顶之城并不一样。
当值的哨兵依然一动不动的持枪站立，手册中没有说过这种情况应该由他来出手，而且见得多了也便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们这群混蛋住手。”
不过人群中走出了名虎背熊腰的中年妇女，看她结实壮硕的身材，说不定能用肩直接扛着原木行走。
壮实妇女两条大胳膊一荡，直接把打斗在一起的孩子们拨开，就算是伊戈尔也直接了当的住手，他还真不一定能打过这浑壮的妇人。
而就算打赢了，万一对方要是扭打缠着自己报警就麻烦了，对方是有身份证明的国民，和自己这样的流浪儿一起出现在警察面前，肯定讨不着好处，说不定还会被警察打一顿。
况且伊戈尔等人已经把气球抢到了手。
“可怜的孩子。”
被打的流浪儿们也没有感谢妇人，捂着伤痕警惕的看了看周围后便一瘸一拐的走开，只有在乞讨的时候才需要其他人的好心。
露西亚存在一条完整的针对流浪儿的黑色产业链，脑袋不灵光的流浪儿早就被这条产业链卷走了。
能平安长大的都是心思机敏的幸运儿，不过就算这样，幸运儿们也多半走上了歧路。
小偷小摸实属正常，真正走歪的说不定早早的便被拖走执行终身监禁。
“我们也走吧。”叶夫根尼趿着不太合脚的鞋子。
小瓦连京认识争斗中的双方：“嗯，被打的那个是彼得吧，太倒霉了，伊戈尔想要就给他便是了。”
流浪儿和人群渐渐散去，大家都各有各的事情，这样的小事不值得浪费太多心神，哨兵更是如此，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在几个流浪儿身上停留太久。
作为两次靠着气温实现绝地反击的城市，千顶之城的冬天有时冰冷到吓人，因此理所当然的有一套庞大的供暖网络，这保证了城中所有人的冬季安全，也是流浪汉们最好的栖息地。
供暖管道大都埋设在地下，而且是密封型，只有一小部分管道周围才有宽敞的空间，而且也大部分是半地下结构。
水泥内壁中管道纵横交错，像是心脏周围粗壮的血管，彼此平行或交叉，扑通扑通流动着散发热气。
这样的空间要是稍微高大些的成年人走进来，会觉得拥挤逼仄，不过对流浪儿们来说刚刚好。
在漫漫长夜中他们如鹌鹑般簇拥在管道周围，地上铺设着收集来的衣物被褥，乍一走进来会闻到扑面而来的腐朽味道，宛如走进了雨后潮湿的夏日林区，又像是半夜无人的陵园。
而一群流浪儿就是似人的小鬼，他们在管道上吊着根手电筒，灯光照在墙壁上让这处密闭空间有了光亮。
叶夫根尼和小瓦连京走进管道中，这里温暖如夏天。
能住在一个地方的流浪儿大都是关系不错的伙伴，好在千顶之城中这样的半地下管道众多，不会因为争夺生存空间爆发阴沟里的战争，但即使这样也还是有不少人会倒在冬天里。
还没走进管道深处，就能听见里面传出了痛哭和咆哮声。
“我要杀了伊戈尔，我要杀了伊戈尔！”
“是彼得。”小瓦连京听出了是谁在咆哮，“他没有去诊所看一看吗？”
“……”叶夫根尼受不了身边这个没经验的小伙伴了，“以后你经历多了就知道了，我们没钱去看伤病的。”
“可就是这么一点小伤，用不了多少钱。”
“但我们也不会只受这么一次伤。”
第846章 阴沟里的死亡与希望（第一更）
叶夫根尼对阴沟里的生态系统很了解，彼得在捂着脑袋痛苦哀嚎了一阵后便拿起地上的伏特加吨吨吨的喝了起来。
说是喝也不恰当，完全就是吨吨吨的在灌酒，比成年人都要作风豪迈。
“吨吨吨，我要杀了他……”这么快速的灌酒后彼得的意识也模糊了起来，额头上伤口的疼痛飞速抑制。
“彼得，你喝醉了。”
“我没有。”
这些酒也不知是从哪里来，口感和酒劲都大到一个糟糕的地步，不知道是哪个黑心工厂出来的劣质品，而以流浪儿们口袋里的几毛钱和年龄，也不可能从正规渠道买到手。
咆哮了一会后，彼得又是紧接着暴躁，随即便沉沉的倒在地上睡了过去，几口烈酒下了肚子比药物还管用，而且剩下的酒大家也可以再继续饮用。
“彼得睡了，总算是安静了。”
“我们把剩下的酒分一分。”
管道中瞬间充满了熏人的酒气，一群鹌鹑挤在一起，才刚满十岁的瓦连京也加入饮酒中。
不知道谁的手机放起了摇滚乐，在主唱迷人的嗓音和打击乐下管道周围充满了迷幻感，宛如群魔乱舞。
从六七岁的孩子到十五六岁，有男孩也有女孩，哪怕是处在这种窘迫的环境中，不少女孩子手中还抓着破旧的娃娃或者心形的枕头，都是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玩具垃圾。
叶夫根尼没有加入酒鬼们的聚会，不过他管不住小瓦连京，也没有必要去管，毕竟不算上小瓦连京，他的身后也曾陆陆续续有过好几个跟屁虫，跟屁虫们或许一开始还会听他的话，不过继而久之便不知去了哪鬼混。
能否在千顶之城的生态圈中活下去，靠的不光只是别人的帮扶，要是自己都绝望了，那未来便真的没有半点光芒。
借着手电筒的光亮，叶夫根尼把蜷着的报纸展开，认真阅读着上面的信息，他的眼中闪烁着莫名光芒。
乱糟糟的阴沟聚会一直持续到下半夜，喝醉的流浪儿们相互枕着便沉沉睡去。
将报纸折叠起来，叶夫根尼怀抱手风琴没用多久就进入梦乡。
“彼得！彼得！”
叶夫根尼是被尖锐的叫声所吵醒的，他睡眼惺忪的看着乱糟糟的阴沟里。
彼得被两名流浪儿拽起，他面色苍白，嘴唇没有血色，脖子上流淌着鲜血，鲜血也早已干涸，仅仅留下暗褐色的痕迹。
“彼得死了。”一名流浪儿丈量了下鼻息后说道，“我们都醉了后他就死了。”
面对彼得的死，所有人都表现的过于平静，只有几个和彼得玩的稍好的孩子才忍不住哭了起来。
但大部分孩子还是冷漠的模样，这样的事情他们见得多了。
“但昨晚没有听到他求救啊。”
“喝醉了，直接睡死了，梦中死去。”
“那这样似乎也不错，比冻死病死要好太多了，死的时候没有痛苦。”
“是啊，我记得尼古拉，就是两年前的事情，他是生病死的吧，我有时候做梦都能梦到他痛苦的样子。”
三言两语杂七杂八的说着，这些半大的孩子没有惊慌，在有经验的孩子带头下，合力先将彼得抬了出去。
用宽大的衣服将彼得包住，别样的敛葬。
“叶夫根尼……”小瓦连京已经醒酒，他恐惧的看着彼得的尸体，他刚成为流浪儿没多久，还未曾接触过身边人死亡的糟糕事态，“彼得死了，该怎么办？”
“等一下联系他的家里人，就不需要我们操心了。”
“彼得，彼得他有家人？那他为什么还要流浪。”小瓦连京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消化不了叶夫根尼的话。
他是从孤儿院中偷跑出来的孩子，在瓦连京的观念中，只有像他这样无父无母的孩子才会成为流浪儿，那些有父母的，哪个不是生活在温暖的家中，又一个说不上幸福但也正常的童年。
彼得有父母，这跟他的观念完全不同。
“没人说有父母就不能流浪。”叶夫根尼也不知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他听过彼得说起自己的父母，父亲是个酒鬼，母亲也是不着调的女人，两人离婚后又被判决给了母亲，就算是在外流浪了两三年，家人也没有试图将这个孩子唤回去。
不过这次是连人都死了，理应会出面一下，不然小流浪儿们也没钱去举行葬礼，去火葬场都凑不出费用。
“彼得被伊戈尔打死了，他会受到惩罚吗？”瓦连京还稍微有些善恶观念。
他是从孤儿院中逃出来的孩子，露西亚的孤儿院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因为露西亚的孤儿众多，所以众多国际的‘爱心人士’将目光投向了露西亚孤儿们。
‘爱心人士’通过钱打通孤儿院，将其中优质的孤儿带走，再裹上爱心的外衣，只有极少数的孤儿才会被正常家庭收养。
一条黑色肮脏的血腥产业链在东欧、东南欧早已存在了三十年，露西亚的总理干脆在几年前就立法禁止外国人收养露西亚孤儿。
不过这只是从正规途经上予以关闭，在民间依然有着各种私下交易，为了钱人们什么都干得出来。
叶夫根尼摇了摇头，不会有孩子选择去警察局告状，别说警察们不愿意搭理，就算是搭理了就能将伊戈尔定罪了吗，况且根本不会有这么好心的警察。
“怎么这样，这可是死人了啊。”
瓦连京摇着脑袋，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眼前发生的事情。
他不知道世界上的强大超凡，每次一出手都是动辄成百上千人的伤亡，眼前死亡的彼得就是瓦连京能认知到的世界全貌，本来就悲惨的世界在他面前变得更恐怖起来。
“叶夫根尼，你要去哪里？去车站吗？”瓦连京一眼就看到叶夫根尼身上没有带着心爱的手风琴，破旧手风琴可是叶夫根尼的赚钱神器。
靠着一手才艺，叶夫根尼能乞讨到比其他孩子多得多的钱。
“我今天先不去车站，你自己去吧。”
“那你要去哪里？我能跟着吗？”
“不能。”叶夫根尼迈步走了出去，目光灼灼的看着中央行政区的方向。
第847章 选拔开始（三千字）
千顶之城，中央行政区。
这里是露西亚绝对的心脏，脑部的中枢机构全都集中于此，不过现在却集满了从全国各地赶来的父母和女孩们。
说是全国各地，但像是居住在西伯利亚、远东地区的大部分家庭就算想来也是有心无力，机票昂贵，而且就算来了也不一定能选上，还不如在家中看个热闹。
大部分人到此都只是在单纯增加参与感，不过饶是如此，千顶之城的流动人口也瞬间上升到恐怖的地步。
到处都是年轻女性，而且各个都尽力打扮的靓丽，知道的清楚这是在筛选超凡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沙皇在挑选皇妃。
但这可比挑选皇妃珍惜多了，露西亚历史上不知有多少妃子，可挑选超凡传承者却是破天荒头一回，要是被选中了便瞬间走上了人生巅峰，命运就此改写。
所以不光是中产阶级，一些普通国民也狠心咬牙从天南地北而来，露西亚国土广袤，从最东端到首都可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万千家庭的希望聚集在中央行政区，而全世界的目光也齐刷刷的注视了过来。
露西亚这次的消息震荡全球，世人的脑袋还没有从墨西莉卡上空的核武器中回过神，露西亚又抛出了一手王炸。
即使没有在国外进行过任何宣传，但在其他国家媒体的运作下，所有人都知道露西亚要从民间公开选拔超凡者，而且从爆出的视频来看，这尊超凡异常恐怖。
《超凡扩散，从东洋到全球！》
《露西亚超凡传承大解密》
《我们的身边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全球超凡大梳理》
只要和超凡相关的产品，销量都会在短时间内上升，新一轮的超凡热在全球席卷。
之前的欧罗巴人民对超凡也只是远远的看着，毕竟全球范围内明确的超凡事件还没有一例是发生在欧罗巴地区，岛国的超凡事件固然多，但距离欧罗巴太遥远了。
在不少人眼中恐怖高压霸道的露西亚政府似乎都顺眼了不少，至少向民间选拔超凡这种事一听就让人心生好感，岛国虽然也有超凡传承，不过传承者却也是在小范围剑道大人中选择，一下就禁绝了普通人的念头。
但露西亚的超凡选拔只是针对国内，虽然是符合国家利益的事情，但欧罗巴大陆一些脑袋坏掉的组织拉出横幅在自家首都抗议，有行动力的则是到千顶之城抗议，为什么不把选拔机会交给整个欧罗巴。
“抗议！这是整个欧罗巴的财富，不能只让露西亚拥有！”
“每个人都应该享有一样的平等权利！”
“这是我们北欧的神灵。”
来自北欧几国的抗议组织拉着横幅在机场抗议，激愤的模样令周围人躲得远远的。
北欧人虽然大多没有什么政治参与热情，但难保会蹦出一些跳梁小丑一样的怪胎。
“真是群蠢货，跑到我们这里抗议来了。”
一名露西亚情报人员不知道对这群北欧蠢货该说些什么好，他的任务是监视有可能出现的外国谍报人员。
应该没有弱智的谍报人员藏在这些抗议人群中，千顶之城彻底成为了激烈的谍报战场，各国情报人员在千顶之城云集着。
除却露西亚官府主动暴露出的电视视频外，所有国家对露西亚超凡传承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超凡传承是以怎样的形态，也不知是怎样一个具体的流程，但抱着有枣无枣打一杆的心态，几国也甘愿用谍报力量来此试探一下。
当大家都做坏事，那坏事也能变成正义之举、理应如此。
聚集在中央行政区的人群中，便一定有他国的谍报人员，可能是通过某种手段溜进来的间谍，也可能是本土被策反的国民。
现代的谍报人员在身份上很难被追查出问题，说不定楼下小超市的老板可能就是潜伏十多年的间谍。
“爸爸，被选中了就能成为艾莎吗？”
一个金发碧眼梳着麻花辫的小姑娘看着身旁的爸爸，为了增加被选中的概率，她身上还专门穿着《冰雪奇缘》中爱莎的服装。
放眼望去，中央行政区中部不少孩子都穿着爱莎服装，仿佛蓝色的花点缀其中。
这样做能不能增加成功率没人知道，但贩卖cos服的商家是赚的盆满钵满。
玄学在任何国家都通用，万一冰雪女神真的看过《冰雪奇缘》呢？
“是的，丽莎。”虎背熊腰的大胡子老爹摸着女儿的脑袋说道，“你一定会被选上的。”
“真的吗？”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人群，丽莎有些紧张。
除了电视上外，她还从没在现实中见到过如此多的人。
大胡子老爹也是心惊胆战，不过并不是因为人群，而是因为谍报任务，他现在无比后悔自己当年怎么会被轻易策反，导致现在不得不一步步步入深渊，听从外国机构的引导，以他所犯下的罪行来说，一旦被捅出来绝对是除死之外没有办法了。
若是女儿被选中了，也肯定会被详细调查身份，根本瞒不过官府的眼睛，但大胡子相信自己的女儿绝对不可能会被选中！
千顶之城汇聚的人群越来越多，还有一些凑热闹的人在向全世界进行直播，这已经是超凡事件后最零成本的致富方式。
前几日岛国还有胆大的人直播秩父市，只是在浓浓雾气中什么也看不见，直播效果为零。
没人知道所谓的选拔要用怎样的方式进行。
至少什么外语天赋、唱跳rap篮球天赋在选拔中应该没有用处。
“肯定不会在这些人中选出来。”有千顶之城的居民在远处看着，“都是异想天开的蠢货。”
“真要是有好事哪里会轮得到他们，千顶之城内这么多大人物，谁家又没有几个子女的。”
“不过就是国家来坑骗他们，做一做样子给其他国家看。”
千顶之城的居民抱臂旁观，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如果家中有女儿的话，也肯定会忙不迭的带着孩子来参与选拔，惠而不费的小事，要是成功了那就彻底改写命运了。
军警们持着武器把守着周围，场面十分严肃。
“选拔的时间到了。”
众人翘首看着前方，等待着露西政府的回应。
万道目光齐齐看向克里姆林宫的方位，那里早已被远远的封锁起来。
在军警的维持下，一名露西亚人眼熟但叫不出名字的官员漫步走来。
官员身后跟着车辆和严阵以待的士兵，威严的气息令人耸然一惊。
聚集在周围的摄影师咔咔按下快门，不知在报业的春秋笔法下能解释出什么含义。
“已赶赴千顶之城的人数已经达到十二万余人，千顶之城本城中有一百万报名者，还有数量众多的报名者正在赶来。”秘书紧随在官员身后，实时说着目前的情况，“不过比起四百万的网络报名人数来说还是……”
“和预期中一样，能来多少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把国民目光吸引来，我们要提振全国的信心。”
网络上传的沸沸扬扬，真正报名的人数相对人口基数来说也不少，但能下定决心付诸实践的还是少数，大部分人也就停留在嘴上动作。
“嗯。”秘书缄口不言，他在政府中的地位也不算低，比一般加盟国、州领导相距不大，但对政府会采取怎样的手段来挑选超凡传承者他也一无所知。
不然自家女儿的赢面……也大不到哪里去，千顶之城中的大人物可不少，真要有好处也轮不到他。
而且在涉及全国第一例超凡，冰雪女神的传承上，没有谁敢马虎，至少听闻大统领是要铁拳出击保证传承的公正性。
秘书唯一知道的就是在后方特别改装的车辆内有‘传承之物’，传承之物模样神秘，而且能放心大胆的拿到公众场合，政府也是有着不小信心。
全国、全球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千顶之城，敢在大众媒体前放出超凡传承的模样，对露西亚的国力塑造和国民信心也是极大的促进。
“前方就到了。”
众人和媒体镜头的焦点先是在官员身上，接着又聚集到之后的车辆，持枪的守卫伴随在车辆周围，自带着一股浓重的肃杀味道。
真正的大东西就在车辆中！——所有人心中都涌现出同一个念头。
“他们来了，走在前列的是紧急情况部部长……我推测他身后的车辆一定就带着超凡之物。”
露西亚有不少油管主，他们才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流量，而且政府也没有制止。
【终于要来真格的了？】
【我不相信露西亚能拿出超凡传承给国民。】
【说不定是一场骗局！】
【一定是骗局！就像露西亚一贯常做的一样！】
【以露西亚的国土来说，出现超凡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直播间中眼见着吵了起来，直播的油管主则乐见弹幕里的口嗨，这群人口嗨的越多直播间便越活跃。
至于到底是不是政府在欺骗国民，等下就能见真章。
“阿嚏！”
他忽地打了个喷嚏，抖索着身上的衣服。
第848章 阿嚏（三千字）
“阿嚏，阿嚏。”
“阿嚏。”
聚集的人群先后不一的打着喷嚏，所有人都忍不住抱着胳膊。
一层寒冷从空气中骤然出现，像是被狂风推着迅速笼罩了大片人群。
“阿嚏！”
气温骤降的效果太明显，鸡皮疙瘩层层泛起。
千顶之城还没有进入彻底的冬季，人群大都还穿着秋天的衣着，但气温在短短几秒内何止骤降了七八度。
即使绝对温度尚且不如千顶之城每年最冷的时候，但短时间内骤降的幅度太大，健壮的人也顶不住这波瞬间降温。
这绝非科技武器能达到的效果，这下就算对露西亚政府的说辞抱着怀疑的阴谋论者也不得不相信是超凡之力在显圣。
【怎么这么多人在打喷嚏，现场发生了什么新的情况？】
【你们注意看，主播呼出来的气呈白色了。】
【这是什么意思？】
【是温暖太低，所以呼出了热气，你是居住在热带地区的人把。】
直播间数量众多的观众不清楚现场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就有一大群人不停的咳嗽，少数聪明人倒是反应了过来。
“太冷了，朋友们，温度突然降低太多了。”主播打了几声喷嚏，重新固定住手上的摄像机。
作为一个油管主播，他自然也会英语：“现在的温度就像是我家乡……摩尔曼斯克的初冬，不，或许没有那么冷，但降温的幅度太大了，你们没在现场感觉不到这股寒意……阿嚏。”
即使只是从视频中看着，直播间中的观众就能感觉到寒冷之意。
各国的谍报人员分布在人群里，气温突降让他们也不禁遭重。
“阿嚏。”
高官部长也没有形象的接连打着喷嚏，旁边的秘书赶忙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
“无事。”好歹也是经历过零下几十度气温的男人，高官部长抖索了下身子便恢复正常，“是超凡之物出了问题，先去照看超凡之物。”
不用他再下吩咐，守在车辆周围的士兵军人已经严阵以待，他们是距离超凡之物最近的人，也最是能感受到突降的严寒。
“咯吱，咯吱。”
车辆上已经结出了白霜，接着是冻出了冰晶，咯吱咯吱咔擦咔擦声下向着周围飞速蔓延。
“全体注意，不要……攻击！”军官们也只是知道车中有超凡之物，但更加具体的也便不清楚了，不过既然是政府组织的活动，危险性应当不大，要是贸然开枪的话才会引发难以预料的结果。
岛国已经有了多次前车之鉴。
车身周围的士兵向后倒退，砖石地面也结出了一层厚厚的冰，军靴踩在其上都似乎被地面冻结在一起。
“阿嚏。”
“起风了。”
广场上的旗帜忽的随风飘起，这风来的诡异，旗帜在诡异的风中肆意招展。
伴着冷冽的温度，风中夹杂着雪花吹了起来，雪花的形成在自然界中也需要一定的条件，但对超凡之力来说什么物理规则都只是狗屁。
风雪越来越大，眨眼间就变成了小范围的暴雪天气，就算下雪不冷化雪冷，但他们的身上也只是穿着深秋的服装，寒带地区的人基因再怎么突变，也没法用**对抗暴雪天气。
要是换做正常的时候，人群肯定就躲到周围温暖有遮蔽的地方，但现在是特殊情况，每个人都咬牙坚持直面寒风。
这一定是……冰雪女神的考验！
视频中的冰雪女神不就是操控着冰雪展现神迹吗，现在肯定也是在用冰雪之力进行筛选，没有通过低温体验的人不配成为选中者，这是稍微用脑子就能想出来的事情！
水野不知道场中聚集着的人群都是什么想法，但世上哪有什么神灵，他的确是抱着考验的目的来进行筛选。
虽然不怕冷和契合冰遁方面并没有任何联系，可至少也大概率能找出意志力坚强之人。
“冰雪女神的意识果然存在于其中，这是要自己挑选出适格者吗。”
高官部长心神震动，别人以为突然出现的冰雪在政府的计划之中，不过他清楚这只是意外情况。
从‘友好招待’的立石筱口中露西亚政府也大概清楚了超凡传承的一些事宜，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但从一群高官子女中挑选出的适格者送到研究所后，根本无法激起冰雪核心的异动。
要不是在场的科学家都曾看到过‘传承’二字显圣，都要怀疑这东西的真假。
“嗤。”
车辆顶部忽然被撕裂出了一道口子，这样的特种车辆装甲防护极强，但也架不住磁遁对钢铁的控制，直接从神秘侧角度进行攻击。
磁遁要是进化到高等级，水野估摸着自己就算对上一整个装甲师都无所畏惧。
巨大的冰晶从车顶部悬浮飞出，随着冰晶暴露在外，现场的温度又骤然下降几分，空中的大风也跟着呼啸起来。
若是这样的大雪笼罩了整个千顶之城，持续上几天后就会酿成一场无比恐怖的灾难。
毕竟千顶之城的冬季平均气温，其实比华国东北的城市都还要高。
“飞出来了，有什么东西飞出来了。”
“太远了，雪太大，看不清啊。”
“是蓝色的冰块。”
人群中的主播和谍报人员们拿出专用设备赶忙咔咔拍摄，任由温度降低再多也没有退后的打算。
但空气温度下降的太快，吹起的雪花也越来越多，人群中不光有壮年人，还有不少小女孩，慢慢的有人开始向着周围散开。
【露西亚竟然真的有超凡之物，有哪个见多识广的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肯定是斯拉夫异教中的传承，圣主教中没有这种东西。】
【我怀疑是古老的日耳曼史诗或者北欧神话。】
【放屁，这明明是大韩民族古老神话中记载过的东西。】
直播间中又开始吵了起来，不过暴风雪中的场景也陡然变化，直播间的弹幕都不禁停顿了十几秒，紧接着便是雪崩式的弹幕刷新。
【快看，广场上空出现了什么东西。】
【好大的身影，主播再朝前走一走。】
【是视频里的冰雪女神，冰雪女神在现实中出现了！】
一尊缩小版的冰雪女神耸立在风雪中，狂风呼啸中如梦似幻。
中央行政区似乎变成了拿破仑战争时期的模样，到处是寒冷，到处是风雪，狂风呼啸中一尊高大的女神像轰然出现。
即使不如西伯利亚本体那般几百米高度，但也超出了阿妹莉卡的自由女神像。
场内的谍报人员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口下去寒冷空气直接入肺剧烈干咳：“嗯！这虚影，比岛国的巨佛像也不罔多让啊。”
“竟然会是女神自己来挑选适格者，这也在露西亚政府的计算中吗？”
与此同时，从露西亚的中央机构再到各国中枢，一众语言、文化、肤色不同的大人物们通过各种渠道看着冰雪女神塑像。
露西亚出现了超凡，这消息太牵动人心了。
不到十几秒的时间，虚幻的冰雪女神逐渐凝实，不过和视频中整体凝固结实不同，现在的冰雪塑像还只是半实体状态，而且体型也缩小了许多。
但这不妨碍这依然是个超凡，而且来头不小的事实。
好不容易将露西亚锤成了一只病熊，绝对不能让它再度复起，大部分国家都巴不得露西亚倒大霉。
欧罗巴联盟尤其警惕，他们是面临露西亚威胁的第一线，况且独意志超凡还没有从岛国索要回来，露西亚却有了超凡。
鸡贼的露西亚表面上还声援着独意志，背地里原来还藏着一手。
看样子是时候再把露西亚开除欧洲籍了！
但露西亚上层现在的懵逼一点不比其他国家来的少，在几次小心翼翼的刺激冰雪核心都没有作用下，他们才想起来要进行海选。
事实证明从全国各地应招而来的方法果然有用，瞬间就将冰雪女神都刺激了出来。
连挑选都不用，能够激起冰雪核心这么大的反应，适格者的天赋恐怕极为惊人！
“……”
露西亚大帝扭头看向窗外，从他所办公的地方向外看去就能看到冰雪女神的虚影。
莫大的危险就在克里姆林宫，以祂在西伯利亚表现出的战斗力，瞬间的破坏不逊色于几十门火炮一齐轰炸。
如此距离无疑是十分冒险的，真要是出现意外情况，整个中枢机构都被端了也有可能。
“无需惊慌，一切都还在掌握中，它既然已经表露出合作意向，就不会对我们下手。”
超凡性情喜怒无定，万一一时想不开要对克里姆林宫出手，后果太严重，没人敢说出来，只有在心中默默祈祷不要发生这样的事情。
感觉到特效拉满，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后，水野远程操控着缓缓停掉了特效。
“呼。”
呼啸着的风和雪花慢慢停止，但温度尚且没有提升，在没有穿戴好御寒衣物下依然是彻骨的寒冷。
家长们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在孩子身上，可保暖效果依然太微弱。
“又，又变冷了。”
偌大的冰雪女神动了起来，祂腰身倾斜，缓缓弯下腰。
寒冷中的众人抬头望去，天空被遮蔽了一半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