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师兄
但殊不知，善良的砚寒早已将关澈从棺材之中拉了出来。
对此，关澈一直都很感谢砚寒，但砚寒或许因为从小便被父亲关在别院之中，不知如何与旁人相处，但心中那份善念，确实无论如何也无法磨灭的。
虽然不知道如何与关澈相处，但却还是不忍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得孩子死在自己得手中。
明明救了他，却又不想让他知晓，这样的心性，又怎会是一个小孩子的心性啊......
从此过后，关澈对砚寒，眼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下一任妖帝，心中敬意油然而生。
这别院虽然困了砚寒许久，但突然有一个陌生的人住进来，却也难免有些不快，起初，砚寒虽并未排斥，却也不怎么愿和关澈打交道，但从那次关澈向自己道谢过后，似乎就对关澈这个人改观了许多......
从那以后，每次遇到砚寒，关澈总会十分热情得向砚寒打招呼，无论砚寒是否会热情的回应关澈，关澈总是满脸笑容。
时间久了，砚寒总是暗自想着关澈怎么如此奇怪，热脸贴了人家得冷屁股却还这么欢天喜地，或许因为关澈，砚寒竟有时会突然萌生出想去看看别的人是否也会这般奇怪。
后来，时间越来越久，砚寒却也习惯了关澈得存在，有时关澈笑容灿烂得向砚寒打招呼，砚寒竟也会轻轻点头了。
关澈别开心的不得了，砚寒毕竟是小孩，每当此时，总是向前走一段路程悄悄回过头看看笑得更加灿烂得关澈，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什么可开心的？笨蛋。”
随着关系日渐缓和，关澈得身份，都早已被所有人抛到了脑后，这时，别院中得一个侍女告知前妖帝关澈并未起到陪练得作用，前妖帝怒气冲冲得闯入别院，猛地推开了砚寒得房门，正巧看到关澈满脸笑容得做了许多饭菜和羹汤放在砚寒桌上，便猛地将那些饭菜抄起，扣在了关澈得衣衫上。
滚烫的羹汤渗入了关澈那哪怕凛冬也仅是薄薄一层得衣衫，想必十分疼痛吧，可关澈见前妖帝冲进来，却连动都不敢动，只是跪在那里，咬着牙强撑着。
“父帝，您这是坐什么！”砚寒见关澈那副样子，忍不住打抱不平起来。
“寒儿，我叫这小子是来给你做陪练的，不是给你找朋友的！”前妖帝拍案而起，指着砚寒得额头吼着。
“妖帝，关澈不是......”关澈本想替砚寒解释自己并非砚寒得朋友，未曾想却被砚寒打断了“父帝！儿臣，不需要朋友吗？”
听到这话，关澈愣了一下，心中竟浮现出一阵暖意，砚寒没有朋友，自己又何曾有过呢？
“儿臣自小便被您关在这别院之中，不得出入，没有朋友，这院中每一个人面无表情好似块石头，好不容易来了个会笑的，父帝也要抢走吗？敢问父帝，这是助长儿臣修炼，还是将儿臣育作阶下囚？父帝，您怕儿臣走火入魔特意找了这个陪练，儿臣明白父帝得苦心，可父亲替儿臣找来这个陪练不就是忧心儿臣走火入魔伤及无辜？那.......关澈就不是无辜吗？”砚寒看向了关澈，关澈的脸上竟忍不住浮现出一丝笑容。
“真是反了你了！”前妖帝拿出别院桌上得一根摆设拂尘便要向砚寒身上抽去。
关澈连忙扑到砚寒身上，一记拂尘重重的抽在了关澈身上，“关澈！”
脊背上得血混杂着菜汤晕染开来，砚寒见状竟也不知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
在第二记拂尘落在关澈得脊背上之前吼着“父帝！儿臣愿受任何责罚，但求父帝，能够饶了关澈。”
砚寒知晓，父亲抽自己几下，说几句便算了，可若是关澈代自己挡了，那结果.......
“父帝，儿臣求您了，饶了关澈吧.......就当，替儿臣圆了这么多年想要个朋友的心愿。”砚寒也跪在了前妖帝面前。
“小公子......”关澈也未曾想砚寒为了自己竟可以如此，原本关澈还以为，砚寒很讨厌自己呢......
“罢了.......罢了.......”前妖帝将手中拂尘随手扔在了地上，“你......以后便跟着寒儿，身处妖殿，总得有些用才行，否则......”
砚寒一下子便知晓了前妖帝所言之意，是啊，每一个人在妖殿之中都有着自己的作用。
而关澈这个随便一个小妖就可以踩在脚下的人，能来到妖界，无非是因为可以做砚寒的陪练罢了，除此之外，又有什么用处？
而前妖帝此言之意便是让砚寒教教关澈，将来也能成为砚寒的心腹，想到这里，前妖帝也只好同意了.......
前妖帝只是性子暴戾了些，心肠却不坏，否则砚寒也不会如此了.......
若前妖帝是个昏君，想必，砚寒也不会是这样的......
代妖帝走后，砚寒一个箭步冲到了关澈的身前“你是不是蠢？”
“小公子待关澈恩重如山，关澈无以为报，只得.......”还未等关澈说完，却又被砚寒打断“真是蠢货.......来人！”
关澈便被那些侍女们带了下去，安置在了一个稍微干净些的房间之中。
“给他拿身衣服。”砚寒冲一个侍女命令道。
“是。”那侍女转身便向侍从的房间方向走去，却被砚寒叫住了“去我房间。”
“这......”那侍女觉得不合规矩，迟迟未动。
“听不见吗？快去！”砚寒皱了皱眉头。
“是.......”那侍女连忙前去砚寒的房间了。
“蠢货.......”砚寒看向关澈离去的方向。
夜已深沉，关澈休息的房门悄悄被推开了，“换药吗？也放在一边吧......”
哪怕在砚寒这里关澈是朋友，那些侍女不过将他当成一个被扔掉的孩子罢了，自然不会替关澈换药。
看着那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自己有些内力相抗，关澈空有一副躯壳如何抵挡得住？
“蠢货。”砚寒皱了皱眉头。
关澈听出是砚寒的声音，连忙想转过来行礼“小公子，我.......”
“老实呆着。”砚寒一把摁住了关澈的肩膀，将那些药拿了起来。
“怎得劳烦小公子......”关澈见砚寒拿起了那些药想要替自己更换，连忙想要坐起来，无奈砚寒死死的摁住自己，让自己无法动弹，“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还以为砚寒会十分用力的将那药洒在关澈背上的伤痕上，关澈本已咬紧牙关，但砚寒的手法却出奇的轻柔，关澈愣了一下，便又躺了下去。
“以后，别叫小公子，叫师兄。”砚寒冷冷的说着，但指尖却都是温暖。
关澈愣了一下，却也没有问为何砚寒要自己唤他“师兄”，却只是笑了笑“好，师兄.......”
“还笑.......还笑得出来......”砚寒皱了皱眉头，下手重了些。
关澈一下叫了出来“疼！师兄......”
砚寒的眉头便舒展了。
此后，或许因为砚寒总对关澈关爱有加，院中的侍女们也对关澈好了许多。
关澈或许这么多年四处游荡，饱经风霜，痊愈的速度都很快，后来砚寒便日日教他，由浅入深，关澈也十分勤勉，替砚寒省了不少事......
这别院中，唯一能和砚寒说得上话的，也就只有关澈了，从那以后，人人都知道砚寒身边有个小师弟，却不知他本来应该做的，是陪练。
从前的砚寒日日只知道将自己关在房间之中修习术法，如今有了关澈，竟也开始喜欢除了修习术法之外的东西了，练累了，便和关澈下下棋，那还是砚寒教给关澈的，记得这个，还是砚寒再小一点的时候，前妖帝交给砚寒的。
可为了妖界未来的前途，前妖帝只好将自己最喜欢的儿子关在了别院之中。
原本以为砚寒会非常恨自己，为了妖界的未来，毁了砚寒被改拥有的美好童年，但殊不知，尽管如此，砚寒还是不会对他的父亲有任何怨言。
因为自出生起，砚寒的母亲便时常告诉砚寒他肩头上的使命，久而久之，砚寒便也时刻牢记，不敢有半句怨言。
但这下棋，好像是砚寒心中唯一的回忆，是和父亲的回忆。
可这些年，整日在别院之中，父亲只是偶尔来一次，砚寒也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将这份思念，封存在心底.......
这些年，砚寒不敢让别人看出自己的任何一点破绽，生怕传出去，传到父亲的耳朵里，让父亲失望，久而久之，就连前妖帝也忘了，那时的砚寒，只是一个孩子.......
可这样的砚寒，又怎会让别人记起他是个孩子呢？
终于，如今有了关澈，砚寒可以做许多从前一个人无法做的事情，除了下棋，还听关澈说了许多妖界大殿以外的地方，让砚寒心生好奇。
在这期间，前妖帝不是没有来过，也并非不是未曾担心过关澈得存在，会不会影响砚寒修习妖术的积极性，但看到砚寒听到关澈讲述院外的趣事时，绽放的笑容，他许久未曾见过了.......
想到这里，也不禁一阵回忆涌上心头，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罢了......罢了......也算是，弥补你的了.......”
前妖帝本来想悄悄看看便走，转身离去的背影，却被砚寒看见了，砚寒知晓这样一定说明，前妖帝已经默许了关澈的存在，忍不住笑了笑。
“师兄，你笑什么？”同砚寒一起下棋的关澈询问着。
砚寒却只是笑了笑，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有点想念一个人。”
砚寒想念的又能有谁？无非是从前陪着自己游山玩水，无拘无束的父亲罢了.......
如今这般，也算是为了报答曾经父亲带着自己四处游玩吧.......
想到这里，砚寒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五章 云婳
就这样，关澈陪着砚寒度过了许多春秋冬夏，渐渐的，也没有人再去过问关澈的身份，而砚寒，也成功了关澈真正意义上的师兄。
也确实顺遂了前妖帝的心意，关澈成为了砚寒的心腹。
虽然前妖帝对于这个来路不明的关澈仍然心存疑虑，但他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儿子，此后，砚寒和关澈渐渐的好像开始形影不离，看着砚寒久违的笑容，前妖帝也算是弥补了从前因为身份给砚寒带来的遗憾吧.......
关澈确实也真的因为砚寒没有将那时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人宰割的他当作玩弄于自己股掌之中的玩物，这份恩情，关澈始终记在心底，无论过去了多久，这份恩情，永远是被关澈铭记在心，这也说明，砚寒没有看错人。
关澈的确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不说关澈这么多年在砚寒身边侍奉其生活起居，毫无怨言，单凭砚寒让关澈寻白夕月，一个已然死在所有人面前的女子，关澈却也仍是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了，日以继夜的寻找。
一次又一次，为了砚寒和当时的小羽，也就是转世后的白夕月，以身犯险，只身闯入仙界要地，只为不想让砚寒失落，成就这一段带着遗憾的良缘.......
最终，却也终究是完成了砚寒的心愿，再续砚寒和小羽乃至夕月的二世情缘，也算是圆满了关澈的一个心愿.......
但这在关澈心中并不能算是就此结束报恩了，毕竟虽然只是砚寒的举手之劳，但毕竟是关澈的一条性命啊，这，便值得关澈兑现当时给砚寒的诺言，为砚寒当牛做马，一世相伴辅佐，他却也真的做到了，到死都在为妖界而战，都在为砚寒的妖界而战.......
过了许久，随着砚寒年岁的增长，已然可以自由出入妖界，从前将他关在别院之中，一个是怕男孩子生性贪玩，误了大事，毕竟若是砚寒无法继任妖帝，重新甄选恐怕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另一个则也大同小异，害怕砚寒出了差池，被别有用心之人所害，一场内斗便避无可避.......
可砚寒如今也是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而前妖帝也觉得禁锢了砚寒许久，是时候还他自由了，早些接触妖界大殿之外也未尝是件坏事。
所以便也放砚寒可以四处走动了。
一日，砚寒外出游历，关澈独自一人在别院之中打扫，收拾，毕竟能让他活下来，还被砚寒当成兄弟，享受了这样的待遇，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自然不能让他随意走动，砚寒虽有此意，但关澈不愿给砚寒惹麻烦，便只是收拾收拾别院和砚寒的卧房，等待砚寒回来罢了。
在关澈眼中，砚寒从始至终都是“小公子”，至于“师兄”，不过是砚寒让自己活下去的一个称呼罢了，自己又怎可当真？
若连自己都忘了自己是谁，也太辜负砚寒的一片好意了。
关澈如此想，却也真的说明砚寒是个很有眼光的人。
那日砚寒回来，竟带着两只受伤的云雀，关澈见状连忙接了过来“这是......师兄打的鸟？”
“蠢货，什么打的鸟，我是出去体察民情，不是狩猎的，这是我在一座山林之中看到的，我看着有些修为，并非寻常云雀，便带回来了。”砚寒对关澈的昵称还是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哦哦哦，那......师兄打算如何处置？妖帝知晓，会让这云雀在师兄的别院中养伤吗？”关澈倒是有些担心前妖帝会不会责问砚寒。
“应该不会，毕竟父帝都已经允许我自由出入了，还有什么我不能决定的？”砚寒已经将关澈当作了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自然说话无所顾忌“你觉得......我是不是缺两个侍卫？”
关澈愣了一下“缺......缺侍卫？师兄，关澈也可以啊......”
“你呢，就好好打扫别院便是，你可是我的心腹，还是少抛头露面才是。”砚寒无奈的摇了摇头。
“是......”关澈点了点头。
砚寒叫来了几个侍女，将这两只云雀带下去找了个房间悉心照料，倒是恢复的也算快。
后来，那两只云雀醒了，本来还要反抗，但得知这里就是妖界的大殿，便也不再反抗了。
砚寒得知她们的名字叫做云鸾和云婳，还是两个女子，并且得知他们是因为家中被强盗洗劫，父母也被杀害，姐姐云鸾带着云婳逃了出来，却也受了不少伤。
知晓是砚寒救了自己，云鸾和云婳都十分感激。
而砚寒也并未遮掩，说明了自己救她们的用意。
“什么？做您的侍卫？恐怕......”姐姐云鸾不爱说话，妹妹云婳倒是滔滔不绝。
姐妹二人皆不会武功，都对砚寒这个要求感到不切实际。
“他原来也什么都不会，都是后来慢慢学的，这个你们大可不必大新，你们只要好好住在这里，做我的侍卫，我们会教你们一些武功，也保证你们衣食无忧，你们看.......怎么样？”砚寒倒是很有诚意。
“这.......”云婳有些犹豫，看向了云鸾。
想着两人逃难于此，父母双亡，也没有别的去处，这里刚好解了燃眉之急，何乐而不为呢？
两人便答应了砚寒的要求。
此后，云鸾和云婳便和砚寒，关澈结为师兄妹，日日在一起修习术法，练习武功，前妖帝听闻前来查看，本想说这对姐妹来路不明，但看到砚寒如此有帝王风范，还知晓为自己找寻侍卫和心腹，便也不再干预，还忍不住感叹砚寒长大了，快要成为真正的帝王了......
砚寒一直扮演着的是师兄的角色，而云鸾则主要跟砚寒修习，云婳便跟着关澈修习。
这对姐妹倒还算是有些天赋，并非像寻常姑娘那般柔弱，很能吃苦，这便又一次证明了砚寒选人是很有眼光的。
云鸾稳重沉着，一脸英气，轮廓俊朗，练习武功时手起刀落，果断异常，绝不拖泥带水，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更是对砚寒非常敬重，和关澈一样，时刻将砚寒当作小公子，片刻也不敢有丝毫怠慢，从未逾矩。
云婳和云鸾相比就好似两个极端，活跃异常，就好像只有云婳继承了那鸟儿的特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砚寒嫌弃云婳太过聒噪，而云婳也有些觉得砚寒太过无趣，便被砚寒派给了关澈。
云婳对砚寒好歹还有几分敬畏之心，在关澈这里，就好似从那叽叽喳喳的小云雀变成了脱缰的野马，片刻也不肯消停，和关澈聊东聊西，四处打听，但却俏皮灵动的很，就是不肯将心沉下来好好学习武功，关澈也很多次向砚寒告状。
但砚寒就是认定了这对姐妹，毕竟，入了妖界大殿的人，就没有几个可以离开的，都是知晓了妖界要地内部模样的人，又怎能放走？
况且，就云婳这样的，除了灭口，别无他法.......
砚寒却又十分看重云鸾，但云鸾是云婳的姐姐，砚寒心善，便一视同仁，并未拆分，这可苦了关澈，只好日日受云婳的摧残。
云婳却又越发变本加厉，更加不将关澈放在眼中。
对他更是百般使唤，完全不将他当师兄看。
渐渐的，关澈也习惯了，竟觉得，有了这个叽叽喳喳的妹妹，竟给自己的人生好像增添了几分乐趣。
竟觉得，这个整日叽叽喳喳的小妹妹，有些可爱。
云婳总是对这个世间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好奇，就好似她和砚寒一样，也被关在别院之中很多年一样。
但关澈脾气向来很好，总是将他所知道的耐心的将给云婳听，云婳听的总是津津有味。
一转眼，天色便昏暗了，云婳就又这样荒废了一天，而姐姐云鸾，则又学习了许多，砚寒都累了，云鸾却还只是趁砚寒休息的间隙去一旁自己练习。
每当这时，砚寒总是满意的笑笑。
砚寒不喜欢笑，但那也是在遇到关澈之前了，有了关澈，如今又有了云鸾和云婳，清冷的别院热闹了起来，砚寒露出了笑容，云鸾手中执剑，那时砚寒找一位大殿之中有名的锻剑师傅所造，名为浮云，云鸾很是喜爱，这么多年，这把剑，竟是她所受到的第一个礼物。
云鸾手执浮云，回头轻瞥，竟看到了砚寒难得一见的笑容，恐怕，就是从那时开始，暗自倾心吧......
云婳和关澈这边就轻松了许多，每日关澈示范一遍此种武功的模样，轮到云婳时，云婳总能从几个动作的分解如何做到上，扯到别的地方，关澈也习惯了，只是无奈的笑笑，便坐在木桩上耐心为云婳讲述着她想要知道的东西。
每当关澈说“好了，我们要练功了。”
云婳总是撒娇似的摇晃着关澈的衣袖“你继续讲嘛，讲讲嘛......”
每次云婳这样，关澈总是拿云婳没有没有没办法，只好无奈的摇摇头，坐在木桩上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砚寒偶尔过来查看的时候也会提醒关澈“云婳落下的太多了，你可要负些责任啊......”
关澈每次只是无奈的笑笑“小姑娘嘛，还是过过吧......”
砚寒只好无奈离去。
后来，云婳彻底将关澈当作了自己的好朋友，对其更是不再用敬语，好似将其当作了自己的好哥们儿。
“关澈，给我拿水来。”
“关澈，我饿了，晚上吃什么啊？”
“关澈关澈，我睡不着，你陪我玩会儿吧......”
“欸，关澈，整日练这些有什么用，快给我讲讲妖市上的事吧！”
“关澈......关澈？”
日子久了，就连关澈，也忘了云婳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但却也习惯了云婳整日呼唤自己名字的感觉。
妖市上的事本来是关澈的伤痛，但云婳如此好奇，关澈竟真的将他所知道的那些有关妖市的事，从头到尾都讲了一遍，也并不在意如此，便是再次揭开了自己尘封多年的伤痛.......（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五章 四人
自那以后，云鸾云婳，关澈，砚寒，便成了形影不离的四个人。
所有人都知晓未来的妖帝莫砚寒身边有着一个从小相伴的心腹关澈，更是有两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侍卫云鸾，云婳。
云鸾云侍卫杀伐果断，从不拖泥带水，对砚寒的命令也向来是不敢耽搁，每一次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完成。
而云婳呢，则活泼灵动，虽然武功不算过人，术法修炼的也不算精湛，但却名声在外，早就听说这几个人之中有个尤为跳脱的姑娘，四人走过来，总能隔着一段距离，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姑娘四处张望着，每次都是如此，时间长了，妖市中的人便也认识了云婳。
云婳呢，倒也热情的很，很快便与那些小妖们熟络起来，许多人都认识砚寒，砚寒在外的形象一直都是以冷酷示人，而关澈，和云鸾也为了妖界大殿的威严尽力维持着强大的气场，却都被这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打断了。
“关澈，你看住了她。”砚寒则是对云婳十分嫌弃，觉得云婳在这里，似乎影响了砚寒未来妖帝的威严，有了云婳，总觉得砚寒这一众人不过是小孩子在玩闹罢了，因此，砚寒总是极其不耐烦的告诉关澈，要他拽住了云婳。
否则一眼没看住，云婳便不知跑到哪个摊贩上问询一番。
哪怕这么长时间了，哪怕四人来到妖市，妖界大殿之外已经许多次了，可云婳还是对殿外的一切都好奇，但砚寒他们却也拿云婳没有办法，毕竟云婳也算是他们之中的一员嘛.......
“是......”关澈有些无可奈何，毕竟自己如此好脾气，云婳早就不怕自己了，甚至都没有将自己放在眼中，又怎会听他的话呢？
但关澈知晓，若自己不答应下来，云婳又要挨砚寒说了。
一开始，云婳对砚寒只是听说他是未来的妖帝抱有几分敬重罢了，但云婳可谓是天不怕地不怕，又或者是不知天高地厚，若非关澈拦着，没准还会忍不住去问砚寒有关下一任妖帝的诸多事宜了，砚寒非得动手不可，虽然砚寒不愿与一个小姑娘计较，但砚寒跟别人又不一样，从小便被封闭在别院之中，不知晓如何与旁人相处，关澈如何和自己走到今日的关系，都是有目共睹的，更别提如何同姑娘相处了.......
虽然砚寒确实不该同小姑娘一般计较，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砚寒对云婳的举手投足，任意举动，都有着意见。
每次云婳叽叽喳喳，活跃跳脱的时候，砚寒总会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然后赶紧要关澈将其带走，砚寒还是喜欢耳边能够清静些，这也符合自己的身份。
砚寒确实不喜欢聒噪，或许是在那别院之中清净惯了吧......
关澈也知晓砚寒的脾气秉性，便连忙将云婳拽在身边。
“关澈！师兄就知道凶我！”云婳倒着实像个小姑娘，竟一把抱住了关澈的胳膊，将头靠在关澈的肩头撒起娇来，“还是关澈你好，比师兄温柔多了！”
“云婳，不许胡说。”云鸾则比较维护砚寒的威严，连忙提醒云婳。
“切，云鸾你就会帮着师兄说话！欸？关澈，你耳朵怎么红啦？”云婳一抬头，竟发现关澈从耳朵，红到了脖子，关澈下意识想要触碰关澈的耳朵，关澈一下子躲开了“关澈，你......你怎么啦？”
云婳和云鸾，可是关澈第一次与姑娘结识啊，关澈日日和自己呆在一起，虽然未曾感到变扭，却或多或少还是有些紧张，虽然关澈比其他三人都要见多识广，但从前也是颠沛流离，哪顾得上结识姑娘？
但云婳，竟直接一把搂住了自己，关澈可不得脸红啊.......
可惜这姑娘呆呆傻傻的，看似模样心性灵动活泼，却偏偏对这情爱也是一窍不通，丝毫不知晓自己此举竟会如此轻易撩动关澈的心。
可关澈这个傻小子竟也不知什么时候便将自己的心许给云婳了，但知晓砚寒找云婳和云鸾前来的目的是什么，而砚寒是自己此生的恩人，关澈更是不敢做出逾越界限的事情，这份情，不知埋藏了多少年啊......
但好在，最后终究是将话说出口了，也算是没带着遗憾离开吧......
不过，云婳这副模样到有些像从前的小羽，匆匆去往人间，虽然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却偏要装出一副对世间的一切都了解得稚**样，也是这样俏皮灵动，跟在旌尘身后叽叽喳喳，问个不停，想要知道所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可惜啊......那样简单纯真的日子早就回不去了，恐怕，也只有砚寒，才能留住这样的小羽分毫了吧......
恐怕......也只有砚寒可以将小羽带回最初的模样，也算是，弥补了一个缺憾吧......
毕竟曾经那样美好的小羽，在被鲜血所侵染之后，便再也回不来了......
看看如今的云婳，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但好歹云婳欢喜了一世，在妖界并未受什么苦楚，这样和小羽一比，倒也没有什么想象的，不算什么了......
况且云婳一世虽没有得到什么，却也一直为自己而活，从未失去自我，在这一点上，小羽再次输了......
以小羽得资本，本可活成惊艳世间得模样，却偏偏在情爱之中吃了大亏，却偏偏一世又一世栽在情爱之中，却也是难逃命运了吧......
若是小羽从一开始就复生在妖界，在砚寒对夕月的UU小说且炙热得时候重新出现在砚寒面前，恐怕，能少许多不甘与疼痛吧......
可那对于小羽来说又何其公平？
一出生便成了他人得替代品。
这......也算是小羽得命运吧，一世一世得轮回，一次又一次在爱得沼泽之中一陷再陷，一次次浴火重生，却又再次满目疮痍，若非旌尘，是否小羽九世都要经此浩劫？
说来可笑，竟还要感谢旌尘得出现，让小羽少受几世得情劫之痛了吧.......
原本以为，小羽要承受这样的痛苦，几世，但好在有砚寒，救其脱离苦海，也算是圆满了世间得一大遗憾吧......
如此看来，云婳得经历，不知要比小羽好多少倍。
如今，倒有些希望云婳能一直这样下去，就算云婳和小羽是完全不同得两个人，却也不愿这世间有第二个小羽出现了......
看着云婳每一个摊贩面前活蹦乱跳的模样，倒也感叹这世间世事无常，变化万千，竟能把一个如此纯洁美好得姑娘，变成那个看透红尘得仙人，也算是世间得一大魔力吧.......
看这世间沧海桑田，变化无常，无论什么命轨，什么结局，却也都在情理之中。
关澈和砚寒不愧是好兄弟，总是默默的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自己面前这个稍不留心便会丢失纯真与美好的姑娘。
看着云婳穿梭在人群中，关澈得心，似乎也随自己面前这个身影跃动着，目光片刻也不敢流转，生怕弄丢了云婳。
砚寒和云鸾则四处查看大殿之外小妖们得模样，关澈得眼神和心，却也一直追随着云婳......
“关澈，我要吃这个！”
“关澈！拿着拿着，我拿不动了！”
“关澈关澈！那个扇子不错！给我拿一个！”
“关澈!关澈......”
“关澈？关澈快来啊.......”
“关澈！快过来，我在这儿呢！”
云婳还是那个云婳，永远不停呼唤着自己命字得云婳，什么也做不好，总想着以来别人得云婳......
可或许，云婳上一世修了什么福分吧，竟真的找到了一个不求回报，甘心为自己当牛做马的人......
关澈总是站在云婳得不远处，等待着云婳呼唤自己的名字，哪怕最后累的大汗淋漓，却也不抱怨，总是跟在云婳身后，每次上街，砚寒和云鸾总是四处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解决得事情，关澈则一直跟随着不停买买买得云婳。
“关澈，你也不能太纵容她了，你是我的侍卫，不是她得随从！”砚寒气不过，提醒着关澈。
关澈却只是笑笑，“小孩子嘛，这个时候活泼一点也挺好。”
“说的好像你比她大了多少一样，你就如此惯着她吧，真怀疑你是不是看上这个烦人精了。”砚寒无心之语，竟让关澈再次红了脸。
但砚寒却并未在意，也并未当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真是想多了，你怎么会看上她呢？”
殊不知关澈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砚寒还好意思说别人，不知道几千年后，遇到夕月和小羽，还是什么样得光景呢......
也不知道是谁，就算是变成另一个人，也要靠近一个起初对他完全没有感情得女子。
白夕月那张脸，当真是刻在了砚寒得心尖儿上啊......
可以后的事，就算砚寒不是凡人，却也无法预料，也罢也罢，就让他好好嘲笑一下关澈吧，毕竟以后遇到某个人得时候，就不知道是谁嘲笑谁了......
云婳云鸾，关澈砚寒，四个人就这样形影不离的在妖界度过了许多许多年，原本以为只是坚不可摧的友谊，却未曾想云鸾和关澈早已变了卦。
或许，从两个人相逢之时，无论男女，一切，便早已注定了结局吧......
而那个活泼灵动得小姑娘，也就是云婳，恐怕，是世间带来的最后几分温柔吧......
可谁最初不是如此美好的呢？
世态炎凉，终究是被玷污成了一块块浊玉，但人生不是还要继续吗？
世事无一个人可以事先预料，虽然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独有的，早已注定得命轨，可，过程却还是要自己走一步看一步，去体验的不是吗？
这偌大的世间，纵使世风日下，物是人非，又怎会连一丝美好，都无处可寻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六章 美好
“你个大男人，为何要在这里给他洗衣服？”云婳蹦蹦跳跳得从房屋之中出来，竟发现关澈在屋外洗衣服，那木桶之中得衣服黑漆漆得一看就不是砚寒的衣服，云婳忍不住打趣道。
关澈竟有些不好意思，将手上得水甩了甩，“师兄不习惯旁人，我也会，便顺手做了。”
“顺手做了，这手也太顺了吧？莫非你们......”云婳竟突然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胡说些什么呢！”关澈连忙慌乱得转向一边。
“怎么还还害羞了？”云婳饶有兴趣得看着红了耳根得关澈。
“这......”关澈一时语塞，竟说不出话来，总不能说是因为云婳才害羞地吧.......
“不逗你了不逗你了，我说什么了你脸便红成这样？倒像是个猴屁股！哈哈哈哈哈！”云婳在关澈面前倒是毫不顾忌形象，忍不住嘲笑起关澈来。
关澈得脸更红了，但突然一双手放进了木桶“你......你这是做什么？”
“帮你啊，也不能光嘲笑你吧，那也太不够意思了不是？”云婳笑了笑，那灿烂美好的笑容彻底如同一束阳光射入关澈得心底，驱散了关澈心中从前的那些阴霾。
“你傻乐什么？真是呆子。”云婳咂了咂嘴，帮着关澈洗着那些衣服。
关澈猛地将云婳得手从木桶之中抽了出来“水凉，再冻坏了你，进屋歇着吧。”
“我何时如此娇气了？”云婳笑了笑，继续帮关澈搓洗着那些衣服。
关澈愣了一下，将头低的很低，看不清表情，好似是在偷笑.......那耳根上的泛红还是未曾消退。
天气晴朗，关澈将那衣服晾在绳子上，云婳就坐在台阶上远远地望着，好似那视线都能让关澈红了脸，该是有多么喜欢啊.......
可是关澈，硬是忍着，忍了那么多年.......
“关澈，今天吃什么啊！”砚寒用不惯那些侍女，渐渐的都将他们遣散了，关澈无奈之下包揽了一切事物，包括做饭。
“这才什么时辰，你就饿了？”看着云婳疲惫的走进来，关澈满脸得怜惜和无奈。
“吃什么啊，我这一天天劳心劳神的，不得补补？”云婳倒是怎样都有理，却也就是仗着关澈宠着她罢了，若是在这里做饭得是砚寒，恐怕云婳饿晕了都没人去管。
“你最爱吃的，青笋炒肉。”关澈笑了笑。
云婳听到是她最喜欢的菜两只眼睛都放光了，一个箭步蹿到了关澈得灶台旁，伸手就抓了一大片肉。
“小心烫！”关澈连忙担忧的提醒着云婳。
云婳或许是饿急了，竟也顾不得烫了。
关澈真是拿这个古灵精怪得小姑娘越来越没办法了，但，怎得就是越看越可爱呢......
“我帮你端，我帮你端！”云婳就坐在关澈身旁的灶台上，好不容易等着关澈做好了饭，一把抢过盘子就跑，关澈笑了笑，手中也端着两个盘子在后面默默跟着“小心！”
话音未落，云婳手中得盘子便飞了出去，不知哪里冒出来了个小树根，天都黑了，云婳也没注意。
偏偏那唯一得两盘肉还在云婳得手中，这下好了，所有人都得被连累吃素了。
这样的事却也不是第一次了，关澈从未埋怨过云婳，连忙将手中的盘子放在一边“摔着了吗？”
“肉......”云婳虽次次都觉得自责，却也从未改过。
“都摔着了还想着肉！”关澈有些着急了。
关澈得声音大了些，云婳更加自责了“这......”
“好啦，就当便宜了那些猫狗，没摔着就行，今日吃素又如何呢？你不说啊，没有人会想吃肉的。”关澈意识到自己得声音方才好像大了些，便摸了摸云婳得头。
云婳见关澈并未责怪自己，一下子绽放了笑容，竟一把抱住了关澈“关澈最好了！”
“咳咳......”关澈立刻红了脸，“好了好了，快走吧.......”
关澈将云婳拽了起来，掸去了云婳身上得尘土，“你脸怎么这么烫啊？”
不料云婳竟见关澈脸通红，一下子将手放在了关澈得脸上。
关澈连忙躲开“无事，做饭那灶火有些燎人。”
“哦.......这样啊.......”云婳调皮的将自己的手放在关澈得脸颊旁边扇动着“可凉快了些？”
“快走吧，快走吧，再不走，师兄和云鸾也要饿晕了。”关澈加快了步伐，殊不知感觉自己要彻底被热透了。
云婳便端起关澈放在那里得两盘菜，格外小心的跟在关澈身后。
“这怎么一点荤腥儿都没有啊！”砚寒看到一桌子得绿色，有些替自己的肚子鸣不平。
“这......”云婳有些不好意思，“走路绊了一下，肉都飞出去了。”关澈竟替云婳揽了罪行。
“什么？飞出去了？你不是玩儿我呢吧？放眼望去，这也就只有云婳能干的出来了吧？你是整日和她在一起，被她传染了吧？”砚寒生气的抱怨着。
“明日吃些好的吧.......”关澈只是笑了笑，就这样，托云婳的福，四个人围坐一桌，吃了三盘绿油油得菜叶子。
但看着云婳得模样，关澈知道的，就算砚寒云鸾勉强可以吃饱，无肉不欢得云婳，是怎样也满足不了的，待夜深沉了，关澈便佯装不经意间路过云婳那依旧灯火明亮得房间，徘徊良久，迟迟不肯离去。
终于，灯灭了，关澈微微一笑，云婳得房门不出片刻，便被打开了，关澈可太了解云婳了，知晓云婳一定夜半三更会去厨房觅食的，便早早来此等候，终是让他等到了。
云婳鬼鬼祟祟的将门关上，猛的一转身，竟看到假意准备离去的关澈吓了一大跳“吓死我了！这大半夜的你在这做什么？”
“你又在此做什么？”关澈明知故问的看着云婳。
“我......我我我我起夜！不行吗？”云婳仍然嘴硬得很。
“厨房之中还有一盘肉，我有些饿了，本想着若是你也要去呢，就再勉强走一段路，可若是不去，我硬是也不必.......”关澈竟也开始逗起云婳来。
还未等关澈说完，云婳连忙说着“去去去，你肯定猜到我饿了对不对？还这么逗我！”
关澈看着云婳一溜烟跑向厨房的身影，忍不住笑了起来，无奈地摇了摇头，便紧随其后。
又是那个灶台，关澈重新做了一盘春笋炒肉，云婳则在底下帮着关澈续柴火，“小心火燎着你。”关澈担忧的说着。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必担心！”话是如此，可云婳，不就是个小孩子吗？
关澈便悄悄用腿挡住火星向外迸的洞口，那一晚，那条黑裤子上可是被烫了好多个洞呢，但关澈一声都没吭，依旧专心致志的炒菜，活脱脱像个石头。
那一盘菜炒出来，就光见着云婳一碗一碗的吃了，才不到半个时辰，那饭菜便见了底，云婳猛然想起来关澈也要吃，一抬头，竟看到关澈满脸笑容的看着自己“你不是也饿.......你又在傻笑什么？”
关澈连忙收起了笑容，“你吃吧，突然不饿了......”
云婳疑惑的看着关澈“你该不会......是特意为我做的吧？”
关澈愣了一下“想什么呢，夜深了，早些睡吧，我先回去了。”
在关澈转身的那一刻，还在狼吞虎咽着的云婳突然说了句“就知道不会，晚安......”
关澈分明失落了一下，随后便笑了笑离开了。
后来，有了白夕月，四个人的队伍，便又多了一个人，后来夕月死了，砚寒便再也没笑过了，而关澈，也被砚寒派去悄悄四处寻找夕月的下落，这一来，就如今竟千年过去了。
没了小羽，没了砚寒，这份被搁置了千年的情爱，终究是再次得以出来透透气了。
关澈做了妖帝，没有人有异议。
云婳便依旧跟在关澈身边，这份爱，同样也延续了千年之久。
却早已物是人非了......
但偏偏还是留下了心底的情愫，延续至今，倒也算得一桩美事。
记得那日，关澈为了救云婳，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那么多年，关澈云婳始终在一起，对于这份感情，二人却只字不提，也算是一种默契了吧.......
这么多年跟在砚寒身边，关澈多少也学会了些，虽然失去了有关砚寒的记忆，但那段美好的回忆已然刻进了骨子里，抹不掉的......
这么多年，云婳心中，应该也早已对关澈埋下几枚情种吧......
只是谁都怕这么多年的交情，若是彼此没有这个心意，便连朋友也做不成了吧......
这样的道理，也不是完全无迹可寻。
上一世的情缘，若真的能够延续到下一世，该是多么刻骨铭心的爱啊......
云婳还是那样活蹦乱跳的，双眼中的灵动竟一直存在着，关澈恐怕也是喜欢这一点吧......
还好，这么多年，关澈一成不变的疏忽着云婳，丝毫未曾懈怠，也算是......没有白费。
没了小羽和砚寒，或许仙界，和妖界的隔阂真的灰飞烟灭，没有人因为是妖界中人将其排斥在外，没有人因为自己的心上人和自己不在同一界域而感到懊恼，为难，不知所措.......不会因为两界的隔阂而做出一些会让自己抱憾终生的决定。
可.......就算真的如此，就和小羽砚寒有什么关系呢？
将一切，都归咎在小羽的头上，是否......有些不太公平呢？
可这世间......什么时候，对小羽公平过？
也就只有砚寒，能不计后果的保护小羽吧.......
可这样的人，纵使小羽众星捧月，又有几个能做到如此呢？
这世间对小羽从来就是不公平的，看起来如此偏爱，给了小羽九生九世，可却没有给他幸福美好的结局.......若是如此......这份偏爱，又有何意义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七章 隔阂?
不说魔鬼两界如何，魔界早已被排斥在五界之外，被定义为了邪。
而鬼界，则早已臣服于妖界之内，受妖界的庇护，自是与各界纠纷毫无瓜葛。
如今只剩下神仙人妖四界，跟着从前两界的老祖宗口中之言，流传至今，分成两派，旗鼓相当，争执多年，终究是因为小羽一触即发。
可小羽不过是两界交战的媒介与***，又为何，要把这场战争所酿出的所有惨剧，都归结在一个人身上呢？
可，除了小羽，这个世间的牺牲者，还能去寻谁的麻烦呢？
只能牺牲小羽，来出这口气吧，又有谁，会在意小羽呢？
两界的隔阂持续了千年，谁也想不到，最后竟因为一个小姑娘，两界开战，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这些所谓的长老们，该是多么可笑啊......
有谁还记得，小羽刚刚来到仙界的时候，所有人都敬仰着她的身份，可单凭她完全没有插手的一件事，却天翻地覆，将她带来仙界的人，竟和最后想要杀她之人相同，又是有多么可笑啊......
那些流言蜚语，完全和小羽没关系的流言蜚语，如同一根刺，刺入小羽那还未走入这浑浊世间的心。
人们总说着，天神，便是六界的救世主，可后来知晓小羽是当年的冥蝶，那时这些见风使舵之人口中说的话又是何其恶心？
他们说，小羽才是这一切罪恶的始作俑者，她不配成为天神，可是......这个身份有没有人问过一次，从前到现在，有没有人问过一次，哪怕只有一次.......小羽她愿不愿意要这个身份啊？
从来都没有过......从来都没有.......
不是吗？从来没有给过小羽任何选择的机会，从小羽来到仙界，直到死去，从来，从来都没有人给过她选择的机会......
恐怕，每一次选择，都是小羽，用最珍贵的东西，去交换来的吧.......
难道有哪一次，小羽真的幸免遇难了吗？
或许，小羽错了，小羽不该选择旌尘，可是.......可是情爱之事，又如何逃脱呢？
小羽初次来到仙界，毫无挣扎的出现在了旌尘面前。
旌尘活了千年，可小羽才只是第一日啊......
旌尘千年的资历会暗自告诉自己，不要越陷越深，不能忘记自己一直追寻的东西，哪怕一直没有尽头，却也无妨，但却不能被儿女情长绊住脚，可小羽呢？
谁来告诉小羽不要越陷越深呢？
整个仙界，那么大的仙界，那么多的神仙，虽不说与旌尘相处了这么多年，却也勉强算得上是朝夕共处，为何偏偏，就没有一个人告诉小羽，这段情爱，是没有结果的呢？
就那样站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小羽越陷越深，看着旌尘因为小羽难得展露笑颜拍手叫好，可，难道真的没有一个人直到旌尘最终还是会犹豫吗？
因为那个遥遥无期，虚无缥缈，看得见，却无论过个几千年，几万年都抓不着的大义......旌尘却犹豫了这个多年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哪怕遍体鳞伤也要陪伴自己的小羽.......
当真可笑......
小羽成了三次亲，一次子珏，一次箜篌，一次砚寒.......
砚寒抢了三次，世人该觉得旌尘有多么爱她啊？
能为了她放下身份，不要前途，同凡人抢，同天帝的儿子抢，同妖界的帝王抢，他该是爱惨了他吧.......
可小羽呢？
众人只沉浸在旌尘深爱小羽如此之深的反差惊讶之中，又何曾想过，小羽可是一直以同旌尘相较十倍，百倍的爱去对他啊......
难道，小羽这样，就是理所应当的吗？
未免......有些太过牵强吧？
可惜啊，别说世人了，就连小羽自己，都沉浸在其中，不愿出来，若真是如此，又还能怪谁呢？
恐怕......最为可笑的是，就连小羽都相信了吧？
忘了自己所付出的一切，只记得旌尘为了爱自己，放下了多少，却忘了自己失去了多少，也罢，小羽不是，向来如此吗？
又有什么，可回忆的呢？
谁知道那时的小羽是不是自欺欺人，害怕失落，连想，都不敢想呢？
这样细细想来，倒好像是小羽一厢情愿了.......
是啊，可若非是爱到身处，又怎会如此疼痛，却也绝不放手呢？
一开始，小羽可能以为，自己真的可以陪在旌尘身边，留在仙界吧......
所有人都没有告诉小羽她的身份，以为这样，小羽就不会觉得他们在利用她。
可是......小羽从一开始，甚至第一次睁开眼的那一刻，便知道了......
可笑吧？更可悲......小羽竟从一开始，便知晓所有人都在利用她，她是九尾狐，却能堂而皇之的留在仙界四处闲逛，不必遮掩，所有人都觉得是她脸皮厚，觉得她没什么了不起，只是仗着旌尘喜欢她罢了......
可她原来，从一开始就知道，而且是彻彻底底的知道，她甚至知道，旌尘留在她身边，也是因为这个身份，可她还是愿意相信这是爱，因为，只要是旌尘说的，小羽都会信，哪怕事实都已经摆在了面前，只要旌尘不说，她便装作不知道，只要旌尘不承认，她便不信，她对旌尘的信任就是简单，并非不在乎，而是因为太在乎，是因为爱......
可旌尘呢？无论是否真如同他口中所说，为了小羽好，害怕小羽命丧仙界，可他又在顾忌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吗？
何来的爱？一开始不就是因为那一双摄魂的眼睛吗？
或许小羽本来就是个笑话，那一双将来用来魅惑旁人的人，却在睁开眼睛，露出双眸的第一刻将自己彻彻底底的迷惑住了。
之后却再也无法自拔，该是多么大的一个笑话啊......
所有人都知道旌尘大人高高在上，鹤立龟群，清高自傲，好似是在仙界之上的人，在小羽到来之前，活了千年，清心寡欲，无欲无求，可有没有人想过，若他当真如此，若他当真心中只有那个与他毫无关系的仙界，若他真的如此伟大，胸怀天下，区区一只如同婴孩般的狐狸，为何抵挡不住？
竟如此轻易，顷刻之间中了小羽的魅术，这也是一个笑话......
可为什么，却从来都没有人质疑过他呢？
因为他是仙界之人，那便是正，小羽身为妖，便为恶，这样的话或许在三岁孩童口中都能听到，可它一开始，就是错的！大错特错！
是，旌尘爱她，爱她爱到可以为救她闯进禁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伤了，重伤，小羽为了救他第一次妖化，恨不得将那禁兽囬撕成粉碎，恨不得将那好不容易可以清静下来的妖性彻底激起为旌尘报仇。
是啊，旌尘因为此事，有生之年第一次被贬，高高在上的旌尘大人，在天帝面前都不曾低头的旌尘大人为了替小羽顶罪跪在天帝面前苦苦哀求，是啊，他多爱她......
哪怕在这之前，花离从中作梗使旌尘伤了小羽，那又如何？
得知旌尘堕入凡尘，小羽可曾有过一丝犹豫？别说人间，就是仙界，小羽还什么都不熟悉，她还是个小姑娘，却义无反顾的陪伴着那个第一个出现在自己面前对自己好的人，可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旌尘留在自己身边只是因为这双眼睛和天神资质，这一切，又因小羽变得多么荒唐？
众人阻拦，皆无功而返。
这人间虽是神仙们最向往的地方，可终究......是个污浊之地。
凡人贪财好色，这些都是仙界不会有得，涉世未深的小羽就这样紧随旌尘身后前往凡尘，众人只顾阻拦，害怕小羽给人间带来灾难与麻烦，又可曾有过一个人叮嘱小羽“你小心些。”
从未，所以她可以原谅花离，因为她心里知道，其实花离，才是那个，和自己最相似的人......
花离来自妖界，无法在仙界立足，只能依附旌尘，才能勉强留在仙界，因为自己，她的唯一靠山离她而去，情急之下，恐怕也会变得面目全非吧......
可是小羽不知道，细细想来，花离竟比自己要好，她有遥迤，遥迤一直守护着她，从小到大，遥迤只是觉得花离已经爱上旌尘，自己不能再插手便一直静静的在旁边等候，可是小羽不是，小羽只有旌尘，这个未对自己付诸全部心扉的人，这个自己粉身碎骨，灰飞烟灭也要去爱的人.......
原来，最可怜的，竟是小羽......
小羽或许多多少少也才到了旌尘不愿承认他已经爱上了自己，否则，也绝不会想要和萧落成亲吧......
在小羽心中，小羽甚至比旌尘还要清楚他和萧落的不同，对自己真正所爱是谁也同样清楚，她该是如何说服自己，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啊？
可那时的小羽，竟爱旌尘到了此等地步，只是一副相同的皮囊，便无法控制的去靠近。
也许更多的是害怕吧......害怕自己嫌弃这副皮囊，到最后，连皮囊也没有了......
她就好似后来的砚寒，就算小羽表现得再明显，他却还是不敢相信，小羽真的爱上他了......
这不只是因为小羽是九尾狐，九尾狐一族的族训便是一生只爱一人，他不愿相信，自己真的可以，让小羽爱到判出族训。
可是小羽从未在狐族待过一日，又何来的族训？从前听从族训训诫，警醒不过是受仙界中人日日熏陶罢了，或许，普天之下，只有小羽一只狐狸，可以自己选择自己是否要遵守族训吧......
可小羽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旌尘竟好巧不巧的在那一刻回来了。
小羽的心，或许在那一刻，彻底崩盘，该是多么难受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八章 一世
小羽做梦也不敢想象，仙界高高在上的旌尘大人会爱上自己，对自己那么好，不过说因为自己那双眼睛罢了，她不想相信，更不敢相信，仙界这么大，旌尘上神又怎会选择自己呢？
可是，小羽知晓，就算知道旌尘不可以爱自己，可她也已经无路可退了，她没得选择，既然陷进去了，就得认输，不是吗？
小羽无数次告诉自己，只一世便好，一世便好......哪怕......只是凡人的一世，只要能和他相爱，又如何呢？
这一路上，彧陌，子珏，一个又一个，他们任何一个都可以爱的比旌尘更加深沉，更加专注，可小羽都视若无睹，她愧疚，她愧疚这些凡夫俗子牺牲了他们最重要的来成全自己，可自己什么都给不了......自己还深陷在情爱的沼泽之中无法脱身，那时的小羽，心中也一定很愧疚吧......
彧陌为了小羽可以什么都不要，哪怕最初就是因为抵挡不住那一双摄人心魂的眼睛又如何？
旌尘也是如此，但为什么彧陌连命可以不要，他也知道小羽不会老，不会死，不会陪着自己永生，可他还义无反顾的去爱了，一次又一次为了小羽身陷囫囵，可又讨得一丁点儿甜头？
将死之时，还要将自己最后的一口气赌在小羽身上，彧陌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都为了小羽而生，却终究迷失了自己。
子珏为了小羽皇城都可以不要，为了小羽的幸福帝王的尊严也可以不要，他们每一个人都比旌尘爱的深沉，可小羽终究是一意孤行，错过了本可以躲过的灾祸，只为了那可笑的情爱......
凡人们的命轨确实是因为小羽的出现彻底改变，可小羽也是有心得，也是有血有肉之躯，所以她会返回人间，可又有哪一个人站出来同情小羽？
甚至在她回来之后将其关进了牢狱，又可曾怜悯她分毫？
箜篌自私，一心只想找回从前得洛冥蝶，又何曾为小羽着想分毫？
到了最后，箜篌或许，也不知道自己喜欢的，究竟是小羽，还是洛冥蝶吧.......
可尽管不知道，他还是拼命想要将小羽留在自己身边，该有多么自私啊？
如此狠心得将旌尘和小羽分开，妄想着自己能够再得到小羽一世......
可箜篌，和砚寒哪能一样啊？
砚寒清清楚楚得知道自己深爱得究竟是谁，却还决定要将一切都给小羽。
而箜篌呢？只是，想得到一副同洛冥蝶相似得皮囊罢了......
若说此为人之常情，他为了得到小羽，不惜和自己从前最瞧不起得父亲，最瞧不起的天帝同流合污，这样的爱，又是多么可怕呢？
他什么都没为小羽做过，那些辩解，也是给冥蝶的不是吗？
他想要得只有占有，他疯了一样得没了所有理智，他爱洛冥蝶......但他从不爱风白羽......
他是一个好天帝，却从来给不了小羽任何安心的陪伴.......
他可以利用小羽，他可以利用小羽对自己得同情，利用小羽对自己情感得留存而亲手将她推向谷底，从那一刻，对于箜篌是否真的爱过小羽，便再也不用去思考了......
又是禁地，又是为了那个所谓对自己好的人，小羽被锁入了牢狱，她可以反抗，她甚至一直都可以反抗，可是旌尘在啊，她最爱的旌尘在啊......
若是反抗，便意味着要牵连旌尘，小羽保证一动都不会动，她向来如此，不是吗？
她在那牢狱里等待着，她才刚刚从那个深不可测，只进不出得牢狱之中逃出来啊......
因为旌尘心中有大义，有仙界，有天下，所以小羽也会去守护这个对她没有什么善意得天下，可她不后悔，因为她爱旌尘，所以她什么都不后悔.......
她救的人，最后.......却变成了将她折磨致死的人......
她甚至可以什么都不要，只为了救旌尘，因为她变成平平无奇之人，只要旌尘还在她便无欲无求，可若是旌尘变成了凡夫俗子，或许，就好似失去了整个世间吧......
箜篌因为小羽再次出现于仙界，仙界之中的人恐怕早已忘了还有箜篌的存在吧......
可他念着的只有那副和冥蝶如出一辙得皮囊罢了，除了冥蝶，还有什么呢控制他呢？
小羽在箜篌心中，又算的上是什么呢.......
箜篌利用自己的身份想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她也是个姑娘，可她害怕自己反抗连累旌尘她只好妥协。
她不敢反抗，她害怕因为自己天帝对旌尘不利。
可她也害怕啊，可她不想让旌尘伤心，却也强颜欢笑的走了......
可换来的是什么呢？
是玉蓂鹞带给她得惶恐，不安，犹豫，纠结......
尽管如此，她还是那么相信旌尘，可等来的，却是牢狱之灾。
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可所有人都知道，是因为箜篌，更是因为洛冥蝶......
但是，洛冥蝶，不也同样没错吗？
可小羽一声不吭，在牢狱之中默不作声得备受煎熬，可她不放弃，她不想死，她等着她心心念念的旌尘来救她，哪怕每一日都承受着莫大的苦楚她也想着，再撑一撑，再等一等.......旌尘马上就来救自己了.......若是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旌尘可是小羽活下去唯一的精神支柱，可小羽每日痛不欲生换来的是什么？
等来的又是什么？
等来的旌尘字字锥心的言语，小羽白了头发......发了狂，可那又如何，当旌尘醒悟过来失去一切理智的重新靠近小羽，小羽却又平静了.......
哪怕旌尘所言每一字都差点将小羽击得粉碎，可再见他，却还是平复了.......
旌尘带着小羽逃，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仙界的任何一个人，他不相信自己出生长大的家会如此浑浊阴郁，他不相信......
可是小羽的出现，让他信了......
他被设计阻挡在结界之后，箜篌龙鳞上鲜血淋漓，可他为的谁？是当年的洛冥蝶还是如今的风白羽？
箜篌在结界之后拼尽全力横冲直撞着，血染红了结界，那条小径上落满龙鳞闪闪发光，旌尘在结界后歇斯底里的拍打着结界，可这些痛，这些所谓的尊严，在和小羽所受伤痛之间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所有人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没有人上前劝阻，恨不得见从前那次悲剧重新上演。
所有人都说，年轻时的天帝荒唐可笑，做出的那些事也让人理解不了，可是如今呢？
那些言之凿凿的老顽固们都去了哪里？
是不忍心看捂住眼睛？还是津津有味的凝视着小羽血肉模糊的身躯。
原来到最后，竟只有妖界的关澈站出来想要将小羽救离魔爪。
小羽被活生生的割去了尾巴，肩头鲜血直流，脊背已然动弹不得，躯干上早已千疮百孔.......
可她还是紧紧的攥着那条，旌尘送给她的手链，不肯松开，哪怕知晓自己要死了，却也不愿相信旌尘真的将自己推入了深渊，看着旌尘离去的方向，她无助的从上空落下，小羽最喜欢白色的衣裳了，如今，竟变得通红，十分骇人。
旌尘得眼泪哭干了又如何？
箜篌得龙鳞每一片都染红了又如何？
他们受的伤痛，无论是皮肉，还是内心，都及不上小羽分毫。
没有人知晓小羽从人间回到仙界，得知旌尘是爱自己得有多么开心，每次受到伤痛，小羽总是想着，那些伤痛，都是从前旌尘给自己得甜头所换来的，可细细想来，旌尘又给了小羽多少甜？
莫砚寒找了小羽千年，从未有片刻停止，他也爱过另一个小羽，他也曾如同箜篌一般不顾一切得去爱，没有理智的去爱......
可尽管如此，他哪怕屠灭了整个世间，都不会动小羽分毫。
这就是莫砚寒......
他可以因为小羽而一纸战书刺痛仙界得心脏。
他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入仙界，挑起争端将小羽抱着离开。
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他可以不要帝王之位，他可以为了小羽得快乐而牺牲一切，让她留着那些本可以忘记得记忆。
砚寒知道，小羽不想忘，小羽已经死去，原本砚寒可以待在小羽得身边静静的等着，等待小羽得下一世到来，可小羽这副模样砚寒一眼都看不下去。
他见不得小羽受到一点伤痛，一丁点儿都不可以......
他将唯一证明身份得信物用在了小羽身上，并且承受了那个若是违背，原本应由小羽才接受得惩罚。
或许那个时候，他沉浸在找到夕月得喜悦中，或许那个时候，他爱的是夕月，但却也是那个时候，砚寒便猜到了小羽还是会原谅旌尘，既然如此，何不从一开始就不要让小羽爱上？
原本，砚寒就算不任由小羽死去，也可以抹去她得记忆，一切重新开始，可他连看见小羽不开心都会难过。
他不惜同妖界并肩作战多年得各位长老对抗，顶撞，更不惜将这个妖帝之位拱手相让，他只想要小羽快乐......
那些仇恨砚寒自会代小羽去报，尽管如此，他也不希望小羽被仇恨蒙蔽双眼。
他可以戴上面具，以另一个人得身份去爱她，他可以将一切的好都承接在这个不存在之人得身上，而他自己戴上面具，却想要成为小羽最恨最恨的人。
他失败了......
小羽还是发现了他得好，毕竟那些情愫是掩盖不住的......
可砚寒心里总是觉得，知道了又如何，又不会爱上我？
看着小羽那不再素洁，好似鲜血一般颜色衣裳，好似又回到了小羽死去得那一日，每每想到这里，砚寒总是会难受，他的心，甚至比那时得小羽还要疼痛，所以，砚寒又怎么舍得去伤害小羽分毫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九章 最爱
哪怕小羽被旌尘弄得死了心，满眼只有仇恨，砚寒也知道，小羽是善良的。
他依旧不会对小羽设防，他恨不得让小羽冲进来想要杀死自己，那血月浩劫得惩处自己替小羽受了，她也不会难过了......
可小羽都明白的，砚寒明白小羽，小羽心中对砚寒就是是个怎样的人，多多少少也是有数的。
哪怕他不愿看到小羽伤心，但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
箜篌知道小羽可以重生的秘密，他利用小羽对旌尘残存的情愫将其再一次引到仙界。
小羽无可救药得再次中了圈套，可这点小全套，她已然完全妖化，又能耐她如何？
箜篌自私得想要小羽同他成亲，玉蓂鹞躲在草丛中对小羽施展傀儡术。
而小羽可以挣脱，砚寒也就在不远处静候其变，想要在小羽遭遇危险得那一刻冲出来，可他没有动，他只是无奈的笑着，因为他知道，小羽还在赌，在赌旌尘是否还念着自己，还会不会来救自己，砚寒走了，旌尘来了，却真的，再次将小羽拽回了身边。
还好仙界的那日太痛了......小羽一看到旌尘就会想起那一日，她匆忙离开。
但砚寒知道，小羽已经放下了.......在见到旌尘的那一刻.......已经放下了......
小羽最后的倔强告诉自己不能动摇，可他知道，小羽在他身边不开心，他竟真的将旌尘放了进来。
砚寒每一日都悄悄地跟在小羽四周，无论是以妖界妖帝莫砚寒的身份，还是那个最初和小羽第一次相见甚欢，言语投机得小蛇，他都无处不在，只要小羽在，他便在......
他知道的，他不傻，小羽表面对混入妖界得旌尘装出陌不相识，丝毫不动摇得模样，可却还是明里暗里得帮着他，砚寒都知道的.......
可他从来不说，因为，小羽看着旌尘离去得背影笑了，从那一刻，砚寒便知道，无论如何，旌尘才是那个唯一可以让小羽开心的人。
所以他便不打扰了。
可，他原本都已经想好要成全她们了，想好虽然以后还要对小羽好，可是却要放下了......
但小羽却偏偏告诉他想要和他成亲。
他怎会不知这叫同情？
他怎会不知？
可他还是不敢相信小羽居然真的会答应下来，他知道小羽不会快乐，却又不舍得放手，便给了小羽十五日返回的时间。
他每一日都在等着小羽来找他，告诉他，“我后悔了，这门亲事算了吧......”
哪怕如此，砚寒也绝不会责怪小羽分毫。
可她偏偏挨过了这十五日，砚寒差点就相信小羽爱他了.......
成亲那日，旌尘来闹了婚典，砚寒本可杀了他，可他不能。
看着小羽盖头下得泪滴，砚寒还是心软了.......
他怕影响了小羽得声誉竟不顾帝王颜面主动提出悔亲，所有人都知道砚寒爱小羽爱到了什么地步，这妖帝，该是多没有颜面啊......
他却已然没有杀了旌尘，将其关入水牢，却连小羽不顾自己悄悄救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旌尘还是将她带走了......用着一样得招数，一样得言语。
可或许只是因为他是旌尘，小羽像自己无条件相信她一样相信旌尘。
砚寒却也只能笑着送她走，却还给了她一个合理的理由，一个可以和妖界所有子民交代得理由。
可砚寒早已经爱上她了，爱上这个真真正正得风白羽了......
思念好似一种病痛折磨的砚寒辗转反侧。
竟真的去往了仙界。
以那个最熟悉，也是最陌生，最令人心疼的身份。
看着小羽旌尘日日恩恩爱爱，砚寒想着，痛便痛了，放下便是了......
可旌尘再一次将小羽伤害得痛彻心扉，这一次......当初的那个小羽，彻底死了......
哪怕是旌尘为了小羽也好.......可伤害了，就是伤害了.......不信任，就是不信任了......
他也为小羽放弃了很多，却都及不上砚寒分毫......
小羽再次被砚寒带回了妖界，砚寒日夜悄悄陪着，却从未索要什么。
关澈云鸾一次次得告诉小羽砚寒究竟为她做过什么，小羽终于动摇了.......
九尾狐一族一生一世只爱一人，小羽再清楚不过，这原本只是一则族训，却禁锢着整个族群得情爱。
小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爱上了除旌尘之外的人？
可砚寒只是一直在旁边默默守着，想要安慰，却又觉得，除了旌尘，没有人能够真正安慰小羽，伸出的手，便缩了回去。
大战在即，当年为何下的战书所有人都历历在目。
砚寒知道，若两界交战小羽并非会站在自己这边，可是没关系，哪怕小羽和所有人站在一起对抗自己，自己也会为了小羽，而对抗所有人.......
这是砚寒得信仰，这是砚寒，唯一的信仰.......
小羽还是不出意外得帮了旌尘，帮了这个伤害她无数次的人。
但砚寒分毫没有责怪，只是笑了笑。
可旌尘，最后一次.......却还是选择了伤害小羽。
小羽知道，整个仙界都等着旌尘前来主持大局，若是自己站在妖界这边，妖界或许在这一战上便胜了。
可小羽犹豫了......因为小羽知道大义对于旌尘来说究竟有多么重要。
对旌尘来说，自己就是阻挡大义得最大阻碍。
小羽也知道，自己什么都没做过，哪怕身为妖化得天神，哪怕满腔仇恨，却也从未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从来都没有.......
可小羽更知道，这大义，无论自己是否阻碍，都非死不可.......
小羽最后一次抱了旌尘，砚寒来不及心痛，便看着那血红得剑刃从小羽得脊背露出。
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疼痛过......
砚寒不顾一切得提前打开血月浩劫，小羽白了头发，好似砚寒第一次将她带回仙界得那一日一样。
砚寒笑了.......自己终于还清了从前的遗憾，也可以成全自己最爱之人了.......
砚寒想要小羽真正的快乐，可在云鸾将砚寒得面具摘下时，小羽才发现，自己早就爱上他了.......
爱上了那个一直陪着自己，跟在自己身后的人.......
爱上了那个只要自己喜欢，他就一定会帮自己得到的人.......
爱上了那个明明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却闭口不提得人.......
可小羽无论如何说，砚寒都不肯相信小羽真真正正得爱上了自己。
他不敢相信，更害怕相信......
他紧紧的抱着小羽，这或许，是他们之间得最后一个拥抱了......
当小羽哭着对他说“我陪你一起走吧......”
砚寒便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了，若能救下小羽，让她好好的活着，应该......也是一种不错的结局吧.......
小羽回头看向下方，尸横遍野，那么多妖界的子民为砚寒而战，那么多拼了命活了下来得子民群龙无首等着砚寒回去带领。
砚寒都不要了，他终究是在最后一刻将小羽从惩罚之中推了出来。
砚寒许愿，乞求上苍，看在他虽身为妖帝，却从未干过什么坏事得份上不要驱散他的魂魄。
让他得每一丝魂魄都能继续留在小羽身边守护她.......
或许是上苍应了他，再加上遥迤得浊沦扇，一切，重新回到了起点，所有因小羽和砚寒而死去的人，都活了过来.......
后来，小羽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着小羽所挂念得每一个人。
可什么都摸不到，却也不能同他们交谈。
他们，也都不记得有风白羽这个人了，小羽无声得在结界后抽泣着，小羽这才发现，原来没有自己，这么多人，都能快快乐乐得活着，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可这时，不知是谁，突然捂住了自己得眼睛，自己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但心底，为何如此疼痛，小羽这才发现，这看不见，却可碰到的魂魄，来自这条项链。
却不管怎么样，都无法想起这项链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原来，砚寒害怕日后小羽想起自己伤心，竟连记忆，也一并删除了.......
他舍不得删掉能让小羽快乐得记忆，删起有关自己得记忆时，却丝毫未曾犹豫。
过了好久，梦结束了，小羽并没有死，出现在了天神殿，她忘记了所有人，却不知为何对世间也没有什么留恋，虽觉得有些无聊，想出去，离开这里得念头却也没有那么强烈。
若是从前，小羽或许都会憋死在这儿吧.......
但，旌尘好像变成了从前的箜篌，居然也那样自私，还妄想小羽能够再次回到自己身边。
可这一次，小羽平静如水，内心毫无波澜，再也不会因为旌尘的一句话而欢呼雀跃了......
小羽带上了那个面具，那个不知从何而来，但带着却格外安心的面具。
后来，小羽得知自己究竟是如何深爱旌尘，但心中，却分外平静。
此时此刻，能够让小羽心中泛起阵阵涟漪的，好像也就只有这条项链和面具了.......
原来，真的会有一日，哪怕失去了全部记忆，砚寒，也能成为小羽唯一那个思念的人，那个在她心中唯一存在的人......
可有人告诉小羽，小羽从前有多么喜欢旌尘，这些日子，寻找项链和面具的真正主人，也让小羽十分疲惫，反正什么记忆也没有，只能依稀记着这些残存的记忆碎片。
但无聊的很，说爱，便爱吧......
这些日子，在梦里的这些事情，早已抹去了小羽的焦躁与棱角。
现在的小羽，早已不对这个世间留存任何的美好的期待了，忘记......也算是，一种美好的方式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章 低语
他们成亲了，好像，经过了这么多个四季，终于寻得了一个好的结局.......
可这个结局，到了现在，真的是小羽所期待的吗？
从小羽出生那刻起，从小羽第一刻看到眼前这个俊朗的男子之时，到了现在，原本最初，小羽不想要天神之位，她想要的，只是可以和旌尘一生都待在一起。
小羽不懂情爱，可旌尘又不愿动情，这才辗转了这么久。
可分分合合......是非恩怨纠葛，到了现在，小羽的心愿，还是和最初一样吗？
早早就变了味儿吧......
这终究，不再是小羽所期待的结局了......
阴差阳错之下，小羽还是回到了砚寒身边，却早已，是一个冰冷的墓碑，竟连尸身也没有.......
小羽什么都不记得了，可心底暗涌的那份情愫，却还存在着......
这一生，小羽有太多太多的遗憾。
有那么多一心一意相待于她的人，到最后，竟都因为她那可笑的执念在自己面前消散。
现在想来，原来自己和旌尘，是那么相像。
可是.......就是因为两个人都有着那样深的执念，到了最后，才会这样。
他们都有彼此想要的，可却互相错过，这样的结局，想必......也在情理之中吧......
小羽不认识那墓碑上的名字，可为何多看一眼，心都会好似被针刺入一般疼痛？
她缓缓坐下，倚靠着那墓碑，不知在低语着什么，也没人知道，那墓碑，究竟又跟小羽说了什么，小羽一头撞在那墓碑上，鲜血，竟顺着缝隙流入了墓碑，小羽死了......这一世的小羽，终于结束了......
她.......原本很久之前，就该结束的......竟拖了这么久。
或许，这也算是让她脱离了自己的命轨吧......
小羽笑着，倚靠着这墓碑，将自己身体的最后几分温存，留给了这个墓碑。
看着旌尘疯了一样冲向小羽，痛苦的呐喊着，所有人都知道他悲伤.......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也是不甘心......
原本，若是忘了自己，只要想起来便是，可如今，小羽心中蕴藏的那几分情愫，和自己毫无半点关系......
那时的旌尘，才终于看清自己如今在小羽心中的位置，才终于知道，自己输了.......
如果他没有那么自信该多好？
不让小羽重新记起自己，让小羽一生都待在那个清心寡欲的天神殿多好。
这样......自己可以一直陪在她身边，日日看着她。
或许......这也是命轨吧......
注定，旌尘要亲手断送自己留在小羽身边的最后机会。
这下，终于让旌尘明白了自己应该做什么，小羽只剩下一世了......旌尘该做的，就是像砚寒一样，将小羽，交给她真正喜欢，能够给她快乐的人身边.......
这么多次，旌尘如今终于鼓起勇气，放开那只只会带给小羽沉重的手，终于，不再奢求小羽能像从前那样深爱自己了......
那日，旌尘将小羽的魂魄锁住，任那条项链如何闪烁，旌尘都视而不见，将小羽从妖界抱回了仙界。
放在天神殿的床榻上。
“萧旌尘！你把姐姐怎么了！你把姐姐怎么了！”思言看到小羽的额头满是鲜血，撕扯着旌尘抱着小羽的衣袖。
旌尘猛地将思言甩开“出去.......”
思言轻轻触碰了一下小羽的指尖，竟是如此冰凉，“姐姐.......姐姐.......姐姐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阿言啊姐姐.......”
思言双眼噙着泪花，继而止不住落下，思言哭着摇晃着小羽“姐姐......姐姐你看看阿言好不好.......”
“出去.......”旌尘低沉的说着。
思言却一动不动“萧旌尘！你把姐姐怎么了？”
“出去！”旌尘吼着思言。
思言却缓缓站了起来，擦干了眼泪“我不走！萧旌尘，现在该出去的，是你吧.......我敬你，不是因为你是什么狗屁上神，而是因为姐姐喜欢你！从前的事，姐姐不记得可我记得！我记得姐姐当年有多爱你......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姐姐走到哪儿，眼睛都在你身上，你是上神，姐姐在仙界从来都没有人将她当作未来的天神看待，可只要有你在，姐姐什么都可以忍！你呢，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姐姐逐出仙界，你以为那时，你们的力量还可以动姐姐吗？更别说妖帝莫砚寒也为姐姐撑腰，姐姐走，不只是因为难过，因为心灰意冷，也是为了成全你，不连累你啊......以姐姐的身份，她本可以不向任何人低头，是你！是为了你！她后退了.......她离开了这个无法融入的地方，莫砚寒护着她，可最后你却还是杀死了她！是......是姐姐要你杀她，为什么啊？姐姐难道不想活着吗？可你走了，你拎着你那把可笑的剑走向她，她彻底死心了......她彻底知道，在大义面前，她什么也不是......所以她选择了跟着妖帝前去，可莫砚寒心疼她.......哪怕爱到了骨子里也不忍伤她分毫，莫砚寒将她救回来了，可你呢！你那可笑的私心，强行唤醒了姐姐的记忆，让姐姐继续留在你身边......你还让她知道她到底有多爱你，竟还要她和你成了亲......如今呢......你还是将她毁了......醒醒吧萧旌尘，从你第一次伤害姐姐，却还没有醒悟的那刻起，便注定了如今的结局.......如今，你封锁了姐姐的魂魄，还要做什么？不让她转世，让她的尸首一直躺在你身边，萧旌尘，你真让我觉得恶心.......你真侮辱了上神这个名号！”
“够了！”旌尘的眼睛通红，手不停的颤抖着，似乎被思言的一字一句都戳在了心底的痛处“我会......让她转世的.......”
旌尘忍着不想让眼泪落在小羽的身上，转过身擦干了早已干涸的泪泉。
“你是说......你会将姐姐送入轮回？”思言原本以为旌尘这一次还要自私的将小羽的最后一世留在自己身边，听到旌尘如此说，思言忍不住愣了一下.......
“自然.......若是还将她留在我身边......那便是真的辜负了她这一世......”旌尘轻声叹了一口气，缓缓坐在那床榻边，看着小羽苍白的脸，泪水汩汩流下。
“那.......那为何.......”思言欲言又止。
“我只是......想让她多记得我一会儿.......哪怕.......只有片刻......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没同她说呢.......原本想着，等成为了真正的夫妻才说，如今看来，怕是来不及了.......”旌尘再一次擦了擦眼泪。
思言轻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天神殿，关上了门。
“小羽.......一转眼.......竟过去这么多年了，想想，你好像还是那个，被关在钟磬阁，整日咿咿呀呀，吵个不停的小狐狸呢......我从未想过，会爱上你......也从来不知道，我们......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你为我受了那么多苦，我应该，早点放开你的......可我犹豫了，因为，我不知道没有了你，我该怎么办......我在你和大义之间犹豫，心底存在的那份芥蒂让我不信任你，可你从来都没有斥责过我，从来都没有.......我比你先发觉你爱上了莫砚寒......可我不敢告诉你，更不敢放开你，我怕你就这样真的走了......我错了......我错了小羽......大人错了......大人知道错了......我不会再将你强行留在身边了，我让你走好不好......我送你，我送你去过你想要的生活，我送你去......这一次，小羽想做什么吗，我都依着你，好不好？”一串泪水顺着旌尘的脸颊流下。
旌尘轻声叹了一口气，将小羽抱了起来，这一次，旌尘，不会再犹豫了......
旌尘用袖口擦去了小羽额头上的血渍，此时的旌尘，脸色似乎比小羽还要苍白，他强忍着泪水，抱着小羽走出了天神殿。
在众人的面前走过。
思言，花离，遥迤，颜凌，箜篌，玉蓂鹞，过往之中存在的每一个人，都看着他们，看着旌尘，曾经那个清高自傲的旌尘上神，旌尘大人抱着小羽的尸身，步履沉重的走过众人面前。
第一世，洛冥蝶，与武箜篌相识于仙界，却被天帝误解，挑起两界争端，武箜篌自费双眼，跃入冰狱，此后，仙妖水火不相容，不得善终。
第二世，白夕月，与莫砚寒相识于妖界，阴差阳错被妖界丢弃，回到仙界，碍于砚寒前途，不得善终。
第三世，风白羽，与萧旌尘相识于仙界，因仙妖两界争端，一次又一次的死去，终究在最后一次死在了那个最值得自己深爱之人的墓碑前，不得善终。
“小羽......这三世，你都没能，幸福，圆满的度过一生......这一世......我没能给你你想要的，辜负了你对我的爱，这一世......我一定将你送到一个你真正可以快乐的地方，那里.......不会再有我了......不会再有，伤害你的人了......也算是，大人能为你做的，最后一点事情吧.......小羽.......忘了我吧......忘了我，你就可以快乐了，我爱你......”旌尘就这样抱着小羽，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一章 狐族
旌尘抱着小羽，步履沉重，因为他知道，自己每前进一步，就同小羽，远了一步。
他紧紧的抱着小羽，不愿浪费她最后的几分温存，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想让它流出来，他抱着小羽，一步一步，竟走到了禁地面前。
这个地方，承载着两次小羽痛不欲生的原因，殊不知，这禁地，竟还藏匿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旌尘好似失了神一般，将小羽放在了结界的门口，小羽的额头轻轻倚靠着结界。
旌尘笑着，捋顺了小羽吹散的发丝“小羽......这几世的遗憾，就由我......来帮你填补吧......”
旌尘颤抖着，从怀中拿出了一枚钥匙，那是小羽亲自从禁兽囬的瞳孔之中取出来的“小羽......原来，狐族没有灭亡，而是被天帝转移到了这里，狐族的根基还在，只不过寻常的时候看不到罢了，这把钥匙，我辗转多年，终于找到了它用来开启的大门，就是狐族的重生之门，你虽然一日未曾在狐族居住，可我知道，你一直因为第一世而对狐族心生歉疚，但我更知道，你从一开始，想要的，只是平淡安稳的日子，我会将你送去人间，彻底远离仙界，妖界......所以，狐族我会帮你打理，若是你不放心，紫柊和白郢我也叫回来了，他们会帮你打理这个地方，你就且.......安心去过你想过的生活吧......彻底远离这个地方，去找能令你真心欢喜的人度过这最后一世.......答应我......好好活下去......别再记得这里了......”
旌尘轻声叹了口气，飞身而起，将那钥匙抛向半空中，吹起了缠风笛，顿时风沙四起，缠绕那闪着光芒的钥匙，那禁地就好似凭空出现了一个大洞，洞外飞沙走石，却不影响洞内的恬静舒适，活脱一个世外桃源。
旌尘落了地，抱起了小羽，那洞口逐渐变大，本是荒芜的禁地竟突然变成了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旌尘笑了笑“小羽......这......或许是我最后能做的了，对不起.......伤害了你那么多年，我不该如此自私的.......对不起.......”
说着说着，旌尘竟抱着小羽跪在了狐族的面前。
那里面人来人往，好似早已习惯了在这个地方久居。
他们时不时甩动狐尾，似乎是在告诉所有人这里就是狐族的地界，旌尘抱着小羽跪在那里，一行清泪终于渲泄而下，“小羽......对不起......我不值得你如此爱我.......不值得.......”
旌尘哽咽着，泪水滴落在小羽冰冷的脸上，旌尘的手颤抖着，却努力的控制着怕小羽摔下去。
这一世.......旌尘欠小羽的太多太多了......一次又一次的满目疮痍挫骨扬灰，这是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了的.......
旌尘如今唯一能做的，只有放手......只有像当初砚寒一样，亲手送小羽去见那个真正能令她满心欢喜的人。
若是喜欢，连快乐都给不了，还有什么意义.......
“这里.......就是狐族？”思言突然站在了旌尘的身后。
旌尘愣了一下，站起身，却因泪痕尚在并未转身“你怎么来了？是......害怕我不将她送走，而是悄悄留在我身边吗？”
似乎是猜中了思言的心思，思言只是沉默不语。
“唐思言.......记得你第一次见我吗？你让我好好对她......我原本想着，这是多么容易的事儿啊......可是现在看来，若是没有我，她可能会更好。”旌尘轻声叹了口气，笑了笑。
“罢了......既然都已经过去，尘埃落定，还提它做什么呢？”思言无奈的摇了摇头。
“所有人都叫我好好对她，我却偏偏什么也没有做到。”旌尘的眼神中，若隐若现的透露出一股神伤。
“旌尘上神，阿言知道，上神没错，或许......或许是姐姐错了吧，不该和大人心中的那份大义一较高下，或许是姐姐......姐姐她......姐姐她......不该对上神您执念如此深重，不该对仙界，如此在意......”思言的眼眶竟也红了。
其实说到底，不过是小羽太过痴情，旌尘太过无情罢了......
“思言，你帮帮我吧......把你姐姐送去钟磬阁，守着她的魂魄转生，一定......一定要让她的最后一世留在人间，我知道，那里，才是她最希望重生的地方.......”旌尘也有几分哽咽。
“上神不去吗？”思言的脸上泪痕同样依稀可辨。
“不了......”旌尘笑着，轻声叹了一口气，将小羽交到了思言的手上，抚摸着小羽的脸颊“这一世......我还是没能给你一个好结局，你一定要好好的，快快乐乐的活下去，念着谁也好，忘了谁也罢，别再回来了......无论情深，莫要忘了你最初所珍爱的人世......”哪怕旌尘给了小羽那么多遗憾，可他知道的，小羽最喜欢人间......
这世间，击碎了小羽的太多美好，她只剩下最后一世了，若是旌尘不能守住这最后一世的美好，那才是真正的从始至终都未曾对得起过小羽吧......
旌尘又何尝不想亲自送小羽去往人间重生，可他怕自己忍不住将小羽从人间拽回来。
这一刻，旌尘比任何人都不舍得小羽的离去，或许......这也勉强能说明小羽这一厢情愿的爱没有全部付诸东流吧......
思言也明白过来，便点了点头，抱着小羽转身准备离去。
“唐思言。”旌尘却突然叫住了思言。
思言愣了一下，转过头来看向旌尘“上神还有何事？”
旌尘犹豫再三，终是从怀中拿出了一支笛子，那是从前，自己在人间送给小羽的。
却也不知旌尘从哪将这笛子寻了回来“可否......让她将这笛子带上？”
“上神难不成还想......”思言还以为旌尘再一次自私的想要留些信物，要小羽想起他，话未说完，却被旌尘猜到了意图打断了“你别误会，我只是......想给我自己留一些念想，想着，她身边，还能残存着几丝我的气息......你放心，这笛子上的所有气息和仙界的灵气都被我拂去了......再见这支笛子，它只是笛子，不会再想起任何过往了......”
思言轻声叹了一口气，将笛子接了过来，握在手中“上神这是......彻底放下了......”
旌尘一言不发，转身缓缓离去，两人交错离开，这一面，便是最后一面了......
思言抱着小羽，来到了钟磬阁，一推开门，竟再无当年的寒气，那个能让旌尘后退几步的戾气。
那些年，小羽不在仙界，身居妖界，旌尘日日夜夜都在这里度化这个两人最初相遇的地方，里面的所有严寒之气皆被旌尘吸入体内，这里如今不过只是个安闲的地方罢了......
依旧是那个用紫雾所缠绕的小结界，却早已没了铁链。
思言秉承旌尘的意思，将小羽放入了这个小结界，她面容清冷，没有一丝血色，没有气息，没有脉搏，没有心跳，躺在这个小小的结界里面，就好像真的回到了最初，就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思言想将砚寒所赠的那条项链从小羽脖子上取下，在触碰到那项链的一刻，竟被弹开，思言愣了一下，“这......这项链......”
片刻，这项链之中便散出几点绿光，好似萤火虫，盘旋在小羽的四周，那狐狸面具，竟还飞入了钟磬阁，遮在小羽的脸上，那绿光，则在为小羽驱散四周仅存不多的寒气，缠绕着小羽，好似也在守护小羽平安转生。
“妖帝......是你吗？”思言乃是通灵族，自然什么都知道，一眼便看出了那项链和面具的来路。
那绿光并未回应，只是好像聚散的更加紧促了。
那绿光.......想必就是砚寒吧......
旌尘给了小羽无数次承诺，成亲也好，永生永世的陪伴也好.......他终究是一次又一次的伤了她......
可砚寒并未给过小羽几次承诺，但每一个承诺，都是用他所拥有的一切包括他自己来做赌注，他赢了......他做到了......
他真的将身体的每一寸都用来保护小羽了.......
哪怕下一世，他以现在的姿态又要花费好久去寻找小羽，他也要竭尽全力守护好小羽这一世的最后一点时光，这是他给小羽的承诺，也是他给自己的......
他希望小羽无论心中装着的是谁，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能顺她心意，所想得到的一切都可以如她心中所愿，所爱的每一个人都会倾其所有去爱她......
这就是砚寒给小羽的承诺，平凡而伟大，看似不经意却需要牺牲一切。
他魂飞魄散是为了小羽，尚存一缕魂魄同样也是为了小羽......
小羽的第二世，是为了遇见莫砚寒而轮回转生，但砚寒的永生，却是为了深爱小羽而存在，他只要小羽快乐，他只要小羽事事顺意，哪怕小羽未曾爱过他，那又如何？
他想要的，只是小羽好，小羽好，他便好，小羽欢喜，他便欢喜，小羽悲伤，他便倾其所有让小羽欢喜。
或许，这一世的小羽并非没有一个好结局，并非如同以往一样不得善终，因为她选择了一个正确的人，一个，真正值得她去爱的人，一个真正爱他，能给她带来这世间一切幸运的人......这一世......小羽也不枉来这一遭了......这一世，小羽值得.......（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二章 脱离
小羽在那紫雾气团中调养生息，被禁锢住的魂魄慢慢融化了用来禁锢的仙锁，在紫雾之中上下浮沉，面色逐渐恢复了红润。
思言就守在小羽身边，看着小羽的面容，好似回到了多年前，自己床前的那幅画，那画可让思言惦念了好久。
念着许久，终于得以见到小羽，却看着那心心念念的人儿跟别人走了去，可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孩童，没有人会相信他心中真的有情爱，想来想去，便罢了，将小羽拟作姐姐也未尝不可.......
后来，思言就总唤着小羽“姐姐......姐姐......”
那一声声啊，着实甜到了小羽心坎儿里，后来，就再也没有什么爱慕了，剩下的，只有崇拜，敬仰，和守护自己记挂之人的念头，自那之后，思言，便再也不敢有什么别的念头了......
思言日日守在那窗口，等着纸鹤飞来，等着姐姐叫自己出去，等着等着，竟习惯了有姐姐在日子。
哪怕最后，死于这纸鹤，见到了姐姐，思言......应该也是不枉来此一遭吧......
可哪曾想，一切都重新开始了，所有死去的人都活了，思言也活了，这一次，他好不容易可以真真正正的守住姐姐身边了，如今却......
想来，对于思言来说，这......也算是一个遗憾吧......
与其空留遗憾，还不如在这里守着姐姐，守着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百年的小羽姐姐，让她早日轮回转生，去往她真正想要去的地方，也算是了了诸位的一个心愿。
看着小羽的面容，或许，思言也会有些遗憾吧，本想着，如今终于只有他一人可以守着小羽，到头来，却还是断了自己的念想。
或许，这便是上天注定的吧，注定思言只能以一个弟弟的身份留在小羽身边。
或许......这真的，只是几百年前那个孩童一般的心愿呢？
看着小羽逐渐恢复了血色，思言笑了笑“姐姐......阿言送你走吧......姐姐，姐姐会忘记阿言的吧......”
说到这里，思言竟哽咽了起来，小羽对于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个遗憾呢？
思言袖子一拂，那紫雾便散去了，小羽落了下来，思言则上前一步接住了小羽，小羽紧闭双目，在思言的怀中，好似是睡着了一般。
思言抱着小羽顺着那仙界，与凡间的交界跳了下去。
那是从前小羽在人间住过的車山竹屋，旌尘施了术法，能带着小羽来到自己最想去的地方，原来，小羽最想去的地方，竟是这里.......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这里，也算是，缘起缘落，凝为一点，或许，小羽真的和这个車山的竹屋有着别样的缘分也说不定。
思言将小羽放在了竹屋内的床榻上，坐在小羽的身边，将手指放在小羽的鼻尖“姐姐......阿言想了想，却怎么，也不想要姐姐忘掉我......这是新的一世，也是最后一世......阿言不知道姐姐这一世会有一个怎样的结局，可阿言......可阿言想要陪着姐姐，无论是在天上，还是人间，阿言都想留在姐姐的身边，姐姐放心，阿言不会生出别的念头，阿言喜欢姐姐，可......也只能到喜欢为止了，阿言知晓，这一世，姐姐有着自己的姻缘，阿言不会干预姐姐的.......阿言只是不放心......阿言......阿言只是担心还会有人来伤害姐姐，姐姐身份特殊，术法也被那紫雾所禁锢，只是怕姐姐小时候不明白这术法如何使用，伤着自己，待姐姐的年岁再长些，这术法，便会回来的，姐姐......这一次，阿言不要看着姐姐的画像长大，这一次，阿言要看姐姐长大，阿言......要陪着姐姐长大，姐姐若真的忘了阿言，就重新认识吧......”
思言笑了，将自己留在了凡间，而小羽在片刻过后，俨然变成了一个孩童，或许是没有了天上那些气息，只能依照人间的速度成长，而思言总是趁小羽熟睡的时候，才过来照料小羽，而在此期间思言曾多次想要将小羽颈上的项链取下，却每每都被项链之中的寒气所逼退，无奈之下，只得让小羽带着那项链长大。
思言在人间，处于天规律法，不得过多使用术法，所以不能将自己变作孩童的模样，陪伴小羽成长，只能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悄悄护着小羽，也算是圆了思言的一个心愿吧......
思言想要的，只是陪伴罢了......
而旌尘，也总是忍不住来瞧瞧，起初本不愿让思言留在凡间，但思来想去，留下也好，小羽若要长大，总要找人照料的，而思言对小羽又没有别的心思，最合适不过了吧.......
可......这世间男子，又有几个，忍心伤害小羽呢？
后来，人间过了百年，小羽终于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
随风飘散的青丝，那深邃的眼眸和精致的轮廓，眸子里好似含着一汪清泉，小羽好像从未变过，身上的那些疤痕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一袭白衣好似还是最初的模样，唯一不同的便是比从前更加俏皮活泼了。
小羽一笑，好像整个世间的阴霾都散去了不少。
那面容，还是分毫未改，照样惊艳世间，一眼惊鸿......
而思言，也只说自己是邻村的人家，并未透露自己的真实来历。
旌尘也暗中帮了小羽不少，就这样，小羽竟真的长大了......
“姑娘，在下途经此地，误入此山，且找不到出路，请问姑娘......这里是哪儿啊？”一个男子的声音传进了小羽的耳朵里。
听到了敲门声，小羽推开门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这里是車山。”
小羽看着那男子，音容笑貌总觉着有些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是谁，只觉得心中十分欢喜，却也不知，这喜从何来。
只见小羽那颈子上的项链不停的闪烁，好似在提醒什么。
“車山？没听说过，但......虽没听说过这車山，可，如今看来，这車山之中.......倒是盛产美人。”那男子打趣道。
而外出准备木材的思言听到男子的声音，便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赶回来查看，“你是何人？”
那男子背对着思言，思言询问着。
只见那男子微微一笑，转过头来“在下今日迷了路，好不容易见到户人家，才想着过来询问几句，不知.......在下在这里借住几日可好？在下已经在这里迷路许久了......”
思言看着那男子，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你......你.......你是，莫......莫砚.......”
“兄台唤我小蛇便可。”原来，此人竟是莫砚寒。
“你......你怎会......”思言诧异的说不出话来。
“兄台......可是认识我？”砚寒笑着看向思言。
“我怎会不认得你......”思言自然认识砚寒，“难道.......难道你就是.......”
难道，砚寒就是小羽这一世的命定之人吗？
自己守了小羽百年，原来不光回到了小羽上一世最初的地方，竟连心爱之人，也延续了上一世......
怎么会......思言还是不敢相信。
“兄台怎会认得我？我同兄台素昧平生，兴许......兴许是兄台见过样貌些许相似之人吧......”所有人都知道，小蛇就是莫砚寒，他回来了......他终于凝结魂魄，回到小羽身边了.......
“或......或许吧......”思言轻声叹了口气，或许......这一世，就是为了填补小羽这一世砚寒同小羽的遗憾而出现的吧......既然如此，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干预呢？
思言能为小羽所做的，已经尽数做好，小羽，也在思言的守护下长大，理论上来说，有了砚寒，思言再继续留下去，便没有意义了......
没有人比砚寒更爱小羽，没有人，敢去质疑砚寒对小羽的爱，任何人，都没有资格.......
“姑娘......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砚寒笑着看向小羽，虽然砚寒装出一副第一次见到小羽的样子，可那眼神之中快要溢出来的爱意，是无法骗人的，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看出来的......
小羽好似在愣神，并没有听到砚寒的话。
“姑娘？姑娘？”砚寒将手在小羽眼前晃了晃，小羽这才回过神来。
“哦......抱歉......”小羽这才将神回了过来。
“姑娘在想什么？”砚寒笑着看向小羽，满眼都是柔情......那是只有爱意的双眼。
“我只是觉得......公子有几分，好似，我的一位故人......”小羽的眼睛突然迷离了起来。
“哦？像姑娘的故人，那便是在下，三生有幸了......姑娘还未告诉在下，叫什么名字？”砚寒笑了笑看着小羽。
“小女......孟，意，欢......”这名字，是思言托人算好，用法术送入小羽脑子里的，寓意一切都能顺遂小羽的心意，永生欢乐幸福，倒是个好名字，至于为何姓孟，却不得而知了。
“孟意欢......好名字，人如其名......人如其名......”听到小羽的名字，砚寒愣了一下，却还是故作镇定地夸赞着小羽的名字，反复呢喃着“孟意欢......意欢......”
“公子？”小羽看着砚寒。
“叫我小蛇吧.......”砚寒笑了笑。
“这，初次相识，怕是有些唐突......”小羽如今倒是知晓礼数。
“无妨，乡野之人，不在意此物。”砚寒倒是好似轻车熟路。（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三章 意欢
“小......小蛇......”小羽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欢儿。”砚寒倒是丝毫不见外。
小羽愣了一下“公......小蛇。”
“虽然这样有些许的唐突，但，这荒郊野岭的，姑娘也非常孤单吧，正巧，我呢，也闲来无事，这才鬼使神差的走到这林子里，却也有幸遇见欢儿姑娘你，倒也是在下的荣幸了。”砚寒笑着看向小羽。
小羽本是一个非常警惕的人，可看到这双眼睛，竟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了。
“那......我就不客气啦！”砚寒倒是无所顾忌的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
思言愣在一旁，正是因为知晓这个人是莫砚寒，才不敢将其赶走，所有深爱着小羽的人之中，又有谁，有资格将砚寒赶走呢？
“欸......”小羽还未回过神来，砚寒便已然夺门而入。
小羽在这竹屋中，总是一个人，思言也不好总是来陪她，久而久之，小羽习惯了一个人，却也难免孤单，如今砚寒以这样的性子出现，倒也给小羽带来了不少乐趣。
小羽便也没有多想，就应了下来......、
思言也只好跟着走了进去。
“这竹屋虽小，可倒是什么东西都齐全，更何况，身侧还有一个这样的美人儿相伴，当真欢愉！”砚寒倒是丝毫不将自己当外人，竟躺在了小羽的床榻上“兄台！你说是不是啊！”
思言愣了一下“我不住在这里，我是邻村的。”
“这样啊，原来如此，原来是邻村的，这日日不远万里前来欢儿这里，可是......有什么别的心思？”
“小蛇你.......你莫要胡说，只是邻村的哥哥。”思言怎忍心让小羽承受凡世那人心的苦？
这一世，思言本想护着小羽快快乐乐的活着，不想她被凡尘俗世所玷染，自然也不想让她知晓这車山之外是怎样的人心险恶。
未曾想这一世小羽的情缘竟是砚寒，莫要说这一世小羽涉世未深，情缘无法确定，单凭砚寒的出现，便就已然可以确定小羽这一世的情缘。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砚寒对小羽的爱天地可鉴，上一世的遗憾如此深刻，这一世又怎可让砚寒和小羽再错过一次呢？
或许，砚寒就是那个，值得陪伴小羽永生永世的人，是那个，值得每一世，都陪在小羽身边的人。
或许，砚寒，才是小羽的命轨，才是小羽注定一生一世一个人的人.......
“哥哥啊......你，你喜欢她吗？”砚寒笑了笑，看向了思言。
思言竟突然不知晓该如何回应砚寒。
“喜欢？”砚寒的眉头突然紧蹙。
“不......不喜欢......”喜欢又如何？自己又做不到砚寒此等境界，况且小羽从始至终都对自己没有半点情分，又有什么，可以奢求的呢？
在小羽眼中，自己不过是个孩童罢了......
“那便是了......自此之后我在这里，你......还是好好待在你的小村子里吧......”砚寒倒是心直口快，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你......你怎可如此......”小羽觉得和砚寒相识才不过半晌之久，他怎可将思言赶走。
“如此什么？如此莽撞，呵......你这个哥哥，又并非亲生，何必在意？”砚寒笑了笑。
“那又如何，我......”还未等小羽说完，却被思言打断了“好......”
“什么？你......”小羽并不知晓思言怎会将自己交给一个才相识不到半晌的人。
可小羽也不知晓，只要是砚寒，哪怕相识只有一炷香，都可以放心的把一切交给他，只因为，他是莫砚寒......
思言轻声叹了一口气，转身便毫无征兆的离去了。
他知道自己终有一日会遇到小羽这一世命中的那个姻缘，自己将会把小羽亲手交给他，可他原本以为若是一个歪瓜裂枣，不足挂齿之人，自己还能同其切磋几场，哪怕注定了姻缘，却也好让自己输的心服口服，离开的不留遗憾，可这个人却偏偏是砚寒，只要是他，便满盘皆输了......
思言没有惊讶砚寒为何还活着，为何将魂魄同**融合，完好无损的找到这一世的小羽，再次进入小羽的生命。
思言不知道，却也不想问。
因为，他知道，无论是这一世，还是下一世，还是永世，砚寒都会陪在小羽的身边，寸步不离。
所有人都知道，哪怕再过千万年，砚寒对小羽的心还是昭然若揭，无可比拟。
没有人可以超越砚寒的爱，没有人......
小羽值得这份爱，小羽值得这个世间最爱她的男人，她值得.......
“你怎么可以......”小羽却想为思言鸣不平。
“怎么可以什么？”砚寒将一株草的梗子放在嘴里，满不在意的说着，“怎么可以将你这个亲爱的哥哥赶走吗？”
空气里竟无形之中弥散着阵阵酸味，砚寒这可是吃醋了，如今，砚寒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吃醋了......
不会再如此卑微的守候着小羽，不用再患得患失，不用再担心小羽受伤，难过，因为他，如今是那个唯一可以陪伴小羽的人了，他是唯一在小羽身边的男子了，因为只有他，这一世......也只能是他。
他可以知晓小羽每一刻的喜怒哀乐，他可以知晓小羽今日见了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这样他就不用担心小羽手上难过了，因为有他在，他是绝不会让小羽难过受伤的。
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小羽身边，保护她了......
他不用总是是成全小羽和旁人了。
他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深爱小羽了.......这一次，他一定要陪小羽走到最后。
如今的砚寒终于明白了，喜欢就是喜欢，没有这一世和下一世之分，到了这个时候，砚寒突然有点理解箜篌了。
只要自己还喜欢，喜欢的人还在，就没有什么贪心之分，就是因为太喜欢，才要将其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又怎会有什么这一世已经得到，今后就不要再贪求一说呢？
“他自我小时候便一直帮衬着我，虽然我只是将他当作哥哥看，可是......可是还是于我有恩。”小羽自小，便知晓思言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边，总觉得这荒野山林之中，若非是思言，自己早就死了，又怎会活到这么大？
“自小？有多小？难道......是尚在襁褓之中吗？”砚寒好似看穿了一切的看着小羽。
“有多小......好像，是尚在襁褓之中。”小羽若有所思地想了想。
“呵，若是你尚在襁褓之中他便来此地照顾你的，你是不是应唤他一声叔叔？”砚寒打趣道。
“我.......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怎么好似从未变过模样？”竟砚寒如此说后，小羽竟有些疑惑。
毕竟这多年过去了，思言，好似一直这副容貌，从不曾变过“这又是为何？”
砚寒愣了一下“可能......可能保养的比较好吧......”
砚寒自然就是当年身处妖界的妖帝莫砚寒，只是忘了如今已然不是天地共主风白羽，而是误以为自己只是凡人的孟意欢。
如今的孟意欢，已经完完全全以为自己只是一个凡人了。
可砚寒，不同于箜篌，不会将其自私的一生一世留在自己身边。
因为砚寒爱她，知道她喜欢自由，便不会永远将小羽禁锢在这个小地方。
他迟早会带着小羽离开这座山的，思言不愿小羽涉足人事，因为思言什么知道，这个世间究竟是什么样的，思言也因为种族的原因从一出生便知道。
所以他想小羽永远都不踏足这些地方，永远都不会被搅入如此鱼龙混杂，肮脏浑浊的地方。
他自小什么都没有对小羽讲过，小羽对車山之外的模样一概不知，他只是想让小羽快快乐乐的活着，他成功了，小羽真的内心无比纯洁的活到了现在。
可思言和砚寒最大的不同就是，思言想让她快乐，而砚寒，则是想给她自由，因为那是小羽最想要的。
砚寒不会趁思言离开便匆匆带着小羽走，他会一点一点的告诉小羽，这座山之外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小羽喜欢这个竹屋，是因为这个竹屋在她最初来到的人世，并非是觉得这个竹屋有多么深刻，而是觉得，只是伤够了，想讨个清闲罢了......
可砚寒知道，能让小羽快乐的，远远不止于此。
所以砚寒要暂时留在这里，陪着小羽度过一些时日，明里暗中的告诉小羽一些将来离开車山时应该注意些什么。
只有让小羽自己学会了如何以凡人的模样与心性留在人间，才是最应该做的。
对于小羽，砚寒总是有足够的耐心，因为他知道，只要有他在，谁都抢不走小羽。
这一世，砚寒一定会守护着小羽度过，也算是了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心愿吧.......
“是如此吗？”小羽对砚寒说的竟有些不相信。
“欢儿莫要多想啦，我......我也不认识他，又怎会知晓？”砚寒支支吾吾的，毕竟砚寒哪怕要让小羽明白这車山之外的人世模样，却也知晓小羽喜欢人间，因为相比较于人间，无论是仙界，还是妖界，都让小羽太痛，太痛了......
所以，小羽宁愿留在人间，也不愿再回去了，就算是天神又如何？又一样给不了自己快乐......
看着这个相识才不过半晌，却肆无忌惮躺在自己床榻上的男人，自己明明应该是处处警惕，处处提防才是，怎么......却反而让自己更安心了呢？
小羽低下头看着自己颈子上着愈发闪烁的项链，再看看搁在自己床头的面具，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在从前见过面前这个男子，可为什么......如今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四章 末世
“你......很喜欢这项链？”砚寒还以为，这项链，早早便被小羽摘下，收起来了。
却未曾想，这项链竟一直挂在小羽的脖子上，从未摘下过。
看着这项链挂在小羽的脖子上，不停闪烁着，砚寒竟也安心了下来。
“这项链我自小便带着，一睁眼，这项链便在了，时不时还会发光，觉得样子很是新奇，便留下来了。”小羽笑了笑，将那项链的坠子放在自己的掌心之中。
“是挺新奇的，倒是从未见过。”那就是砚寒送给她的项链，砚寒怎么会不知晓？
只是看着这项链依旧带在小羽的脖子上，觉得心中忍不住有些开心罢了......
“怎么......你也喜欢这项链？”小羽试探着看向了砚寒。
砚寒愣了一下，继而笑了笑“是啊，很喜欢，觉得是个新奇玩意儿，欢儿你......要将它送给我吗？”
“我......”小羽自然不想将这项链送给砚寒。
“送给我吧，我喜欢的很......”砚寒倒是好似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小算盘。
小羽猛地将那项链坠子抢了回来“不......不行，这项链是我的。”
砚寒却突然故作生气状“再新奇的玩意儿，就算会发光，这么看，也不过是一块顽石罢了。”
“既然如此，那......那你就别同我抢了。”小羽将那项链紧紧握在手中，转身离去。
却被砚寒叫住“你......当真那么喜欢那项链？”
小羽什么都没说，只是回头看着砚寒笑了笑。
这一笑，砚寒的心跳就快了几分。
一回头，不经意间看到了床头上的面具，忍不住将其拿了起来“你这里......新奇玩意儿还真不少，原来，你也并非一直待在这竹屋之中。”
小羽连忙上前将那面具夺了回来“这......这也不能送你......”
砚寒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是个面具罢了，这也不能送，那也不能送，欢儿这么小气啊？”
“这不是小不小气的事儿，这是......”小羽欲言又止。
“这是什么？莫非，这项链.......和这面具，是欢儿的心上人所赠？”砚寒的双眼立刻散发出了光亮。
“这......这......”小羽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这有什么可犹豫的？罢了罢了，我不打听了便是。”砚寒笑了笑，站起身来。
其实，小羽没说此物是心上人所赠，砚寒倒也有些高兴，毕竟，自己当时送给小羽的这两样东西，竟被小羽当作是宝贝一样，谁要都不肯给，砚寒自然也是心中暗喜。
“不好意思，这两样东西实在是......”小羽轻声叹了一口气，觉得拒绝了砚寒有些不好意思。
“不必抱歉，本就是我唐突了。”砚寒却还一直笑着。
小羽看了看“你......笑什么？”
砚寒立马收起了笑容“哦......没......没什么。”
“你为何总是在笑？”小羽这才发现，好似自从她遇到了砚寒之后，砚寒好像就一直是笑着的。
砚寒低下头笑了笑，他总不能告诉小羽，看到小羽，就忍不住想笑吧，这未免也有些太过冒昧“我只是觉得，姑娘好似我的一位故人。”
“故人？”小羽有些好奇。
“是啊，一个......早就离开了的故人。”对于砚寒来说，好似自从夕月死去，砚寒就再也没有得到过小羽了，自然是离开了许久。
“那她......”小羽似乎很喜欢听故事。
“我找到她了，可是......她.......已经不是她了......”但对于砚寒来说，哪怕只是顶着一副小羽的皮囊，都值得砚寒为其奋不顾身。
砚寒太爱小羽了，没有任何人对小羽的爱可以比过砚寒。
哪怕小羽如今已是孟意欢，再无白夕月，只要砚寒出现在小羽面前，他还是会为如今站在自己眼前，什么都不记得，以为自己只是**凡胎的孟意欢而付出一切。
哪怕所有人都觉得不值得，因为孟意欢根本就不记得砚寒是谁，可对于砚寒来说，孟意欢忘记了一切，却还记得那两样东西对她来说十分重要，不会轻易送于旁人，砚寒便知足了。
他最初，原本也只是以为仅可以陪伴小羽一世，可后来，再重逢，到了现在的孟意欢，砚寒却只是心中暗自窃喜，似乎，小羽真的是自己的那个命定之人，这是毋庸置疑的。
“为何？”小羽突然有些听不懂砚寒说的话。
砚寒却又笑了笑“她啊，早已经不是她自己了......可，那又能怎么样呢，我......还是依旧如此爱她啊......”
砚寒越说，声音便越小，小羽有些没听清“你说什么？我什么？”
砚寒这才回过神来，眼前的，只是孟意欢，而他所做的，就是再守护她一世便罢了，这......又有何难呢？
好似，砚寒就是为了小羽的存在而存在的......
“没什么，没什么......都过去了。”砚寒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
“你很喜欢她吧.......那个.......与我很相似的故人。”小羽试探着询问道。
看着小羽如今笑着看向自己的模样，自己又何必在这里一直感慨伤怀呢？
珍惜好现在便罢了“不......不喜欢......”
小羽愣了一下“哦......不喜欢啊......看着你提起她，整个人好似都爽朗了许多，我还以为......”
“不过是一位很好的朋友罢了.......”砚寒笑着看向自己面前的小羽，自己爱着人又有什么必要告诉小羽呢？
翻来覆去，不过是她一个人罢了.......
既然如此，还不如让小羽永远不知晓，自己究竟有多爱心中的这个故人......
“这样啊......”小羽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
“你呢？”砚寒看着小羽，双眸深邃好似有着整片星辰。
“我什么？”小羽不知道砚寒想问什么。
“你......有没有心上人啊？”砚寒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小羽已经彻底忘却了从前，又怎会有？
“我还小，不着急。”说到这个话题，小羽竟忍不住害起羞来。
“是啊......不着急。”怎么会着急呢？未来相守一生的人，不就在这里嘛......
就坐在，小羽面前，问她“你是否有心上人”啊......
这世间啊，兜兜转转，竟回到了起点，以为一切都重新开始了，到头来，不过是重蹈覆辙罢了......
或许，从一开始，砚寒就注定了要留在小羽身边。
而从前小羽和旌尘那些所谓的坎坷，或许......都是为了告诉所有人，小羽真正的缘分吧......
小羽还是那样漂亮，站在砚寒面前，虽无从前的活泼俏皮，但多了几分温婉。
或许，每一世的小羽都是不一样的，可，无论小羽是什么样的，砚寒都会竭尽全力去守护，去深爱......
爱一个人，就要深爱她的全部，想必，砚寒从一开始，便知晓这个道理吧......
看着眼前那个模样已然深深烙印在砚寒心中的小羽，砚寒笑了“这一次......是我先遇见你。”
说完这句话，虽然小羽云里雾里听不懂，但不知怎得，眼眶竟突然红了“哎呦，我这是怎么了......”
砚寒什么都知道，可，他也和所有人一样，想要给小羽一世快乐。
这是小羽的最后一世，还好，最后守在小羽身边的，是砚寒......
或许......只有砚寒守候在小羽身边，小羽，才不会是一个悲剧......
或许，只有砚寒深爱着小羽，小羽，才是真正幸福快乐的......
有些缘分，往往到最后，才能揭开帷幕。
砚寒轻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将小羽抱在了怀中。
那一刻，小羽想要挣脱，但心底，却好似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别走，就好好的待在他怀中，他不会让你后悔的.......
小羽就那样安然蜷缩在砚寒的怀中，一滴泪随着小羽缓缓合上眼睑，落了下去。
小羽很幸运，有着这么多次机会，虽然每一次结果都不尽人意，但至少，小羽用这么久，寻找到了一个真正深爱自己的人，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吧......
后来，砚寒便和小羽住在了那个竹屋，小羽也不知为何，就好像注定了砚寒要来一样。
哪怕出现的如此突然，却也不惹人怀疑。
好像时间久了，竟忘了他最初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就好像他才是那个从小陪伴小羽长大的人一样。
就连小羽，也忘了他究竟从何而来，又是为何来到这里的。
但就算如此，小羽心底，却还是信任砚寒的，反而砚寒的到来，让小羽安心了许多。
再后来，小羽彻底习惯了砚寒留在这里。
思言也来看过几次，要不就是小羽和砚寒在院中打闹或是做饭，晾衣，倒是美好的很。
旌尘也悄悄过来看过几眼，小羽拿着他在人间送给小羽的笛子，坐在窗棂上，吹出袅袅笛音，倒是比从前长进了不少。
而砚寒当然知晓那笛子的来历，就算不知，看模样，也能猜出几分。
可他只是在那静静坐着，满脸笑容的看着小羽，闭上眼睛，享受着那阵阵笛音。
旌尘知道，自己输了。
那笛子，如今对于砚寒来说，再也没有什么威胁了。
而小羽，也再也不会因为那笛子而想起旌尘了，哪怕日日看着它，吹着它，都不会想起半分了，如今，那笛子，也只是笛子了......
旌尘却只是将这千年的遗憾化为一缕叹息烟消云散，笑着转身离去。
从头到尾只有砚寒可以抛下一切陪在小羽身边，天涯海角永相随，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去干预呢？
小羽的情爱终于回到了原本的命轨，这段缠绕了小羽一生的情丝，名作莫......砚......寒......（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五章 订婚
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九生九世之说，这一切，不过是在等待最后那个真正正确的人罢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小羽才会发现，自己并非是个凡夫俗子，那副样子，一定很有趣吧......
如今的孟意欢，早已褪去了风白羽的模样，变成了一个柔情似水，真的好似和她那副模样融合在一起的孟意欢。
或许，砚寒真的跟所有人都不同，箜篌也好，无论小羽变成什么模样，还是不是当年的洛冥蝶，他都会尽全力将其留在自己身边，萧旌尘也罢，哪怕小羽将一切忘得一干二净，他还是想着，只要小羽想起来，什么便都过去了，可砚寒不一样，他尊重小羽每次出现的模样，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小羽什么时候是她，什么时候不是，他不会将小羽说服成任何一个人。
在砚寒眼中，洛冥蝶就是洛冥蝶，白夕月，就是白夕月，风白羽，就是风白羽，而孟意欢，也一直会是孟意欢......
没有人知晓九尾狐钟情一生，九尾九世的真谛是什么，但小羽和砚寒，好似发现了。
那便是无论经过多少世，小羽心中的，只有一个人。
缘分从头至尾，无时无刻不是如此。
哪怕忘却了，心底那份情愫却依然在。
哪怕再次忘却，也可以重新开始......
砚寒或许，从一开始便知道，可他不敢，在砚寒心中，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小羽分毫。
他不敢相信，这样的女子竟真的会一心一意钟情于自己。
这同样也是砚寒和旁人不同的地方，因为他知道珍惜，因为他知道这份爱来之不易，自己必须得配得上才行。
因为小羽真的太美好了，整个世间，；抛开容颜，却出淤泥而不染，无论人世如何不公，她却还是以礼相待，以自己想要的方式去对待，她值得这个世间最好的，哪怕她想追逐一生的东西伤害了她一次又一次，可因为她想要，便不会后退，她有心，她有着那些神明和妖没有的东西，她爱了就是爱了，恨了就是恨了，心软了，便就是心软了，她从不避讳自己那些狼狈的模样，因为她就是她，无论什么模样，都是她......
世间有那么多爱慕她男子，可她从未看到过任何人，心中只有那一个人，可或许......一开始她也曾顽强过，她也曾不相信命，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却并未能打倒她，反而让她更加不甘心，偏偏要尝试一番便可。
可是，时间久了，小羽回顾起自己满身的伤痕，竟也相信天命了......
或许，从一开始，那些伤害就是为了告诉小羽，改变主意吧......改变选择吧.......你错了......
但可惜那时的小羽太过懵懂，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追寻心中所喜欢的，但.......命.......终究还是赢了.......
但却也让小羽回过头，看见了那个更值得她去深爱的人，也算是，没有白受这些苦吧.......
砚寒也没有想到，自己，竟有一日可以和小羽一同隐居于这山林之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从前，天上的人，好似都很喜欢这样的日子，如今，竟也是可以好好同自己心爱之人体会一番了......
砚寒就那样做着，坐在那石凳上，看着小羽，就好像，真的什么都值得了.......
如今这副模样，应该也是所有人都想要看到的结局吧......
凡人身处凡尘却依旧苦恼，哀怨，整日祈祷着神明保佑自己一生顺风顺水，殊不知，那些神明，却那样向往凡间的生活呢......
砚寒看着眼前的景象，自己......终是赢了......
小羽则做着和凡人一样得事，想必，接下来的日子，一定会比从前好上千万倍了吧......
砚寒倒是有些庆幸小羽没了记忆，忘记了那些灰暗，痛苦的过去，好好留在自己喜欢的地方，做自己喜欢的事，无所顾忌，或许.......这才是真正的风白羽吧......
也许真正的白羽，不是过往每一世之中的任何一个，而真正的她，或许是那个，可以肆无忌惮去闯，去疯，可以无所顾忌做自己喜欢的事，不用想着任何一个人。
砚寒从来都不想小羽像从前对待旌尘那样对待自己，甚至一刻也从未有过，反而小羽这般模样，才是砚寒最想要看到的模样.......
砚寒从来都没有不甘心过，不甘心小羽从前心中有了旁人，曾经为了那样的一个人奋不顾身，他反而还洋洋得意，因为，小羽将她最初的模样给了自己，这便够了......
是啊.......砚寒向来所求不多，这一世......他们一定可以真正的长长久久吧......
凡尘俗世之中，有那么多遗憾，小羽的到来，改变了人间许多人的命轨，血月浩劫那一下，小羽从所有人的记忆中消散了。
没有人再会因为贪恋小羽而执迷不悟，错过了自己真正的有缘人，好似那一日过后，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原本的命轨上，这个血月浩劫的到来，也不能说完全是一个浩劫，它的到来，说不定是为了弥补小羽所带来的错误呢？
但......世间万物生灵，都是依照着自己选择的方式去活，又未曾滥杀无辜，惹下滔天罪孽，何错之有呢？
每一个人，每一个神明，每一个妖怪的到来，都有它自己独特的意义，都有着到来的目的，她们不过是在为自己想要的东西而追逐，又何来错误一说呢？
所以......或许血月浩劫真的救了许多人，暂时填补了那些遗憾，可......没有一个人是该离开的，在这场战役之中，或许有着许许多多的遗憾，可是没有错，没有人是罪有应得，他们......都在为自己想要的而努力着，不停前进着......
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所有为小羽牵肠挂肚的人们都忘记了这段稍纵即逝，短暂却又深刻的记忆，回到了本来的命轨之中，姻缘之上......
或许，他们不知道，在砚寒和小羽重逢之后的某一日，竟是苏卿瑶和即墨子珏的大婚之日，差点忘了，竟还是安彧陌和即墨竹的订婚大典。
这四位，同小羽可是渊源颇深啊.......
记得，除了砚寒，或许第二个深爱小羽的，就是彧陌吧......
这一转眼，竟也寻觅了良缘。
上一世，彧陌和即墨竹带着遗憾离开，这一世，也算是再续前缘了......
说起来，上一世即墨竹倒是一见钟情，瞬而深爱入髓，便再同彧陌难舍难分了......
记得即墨竹和彧陌第一次相遇，便是在这山林之中，那时候，还被换回女装的小羽吓了一跳。
而后抛下自己公主的身份和彧陌呆在一起，却也没换来彧陌的坚定。
却还傻傻的将自己所有的大好年华浪费在了等待一个仙人前来帮彧陌恢复魂魄。
现在想来，该是多么可笑啊，若非真的深爱，又何必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那时候，即墨竹也是心痛，不舍得无法控制自己了吧.......
只可惜，上一世，彧陌到最后一刻，都不知道自己真正想将那木簪给谁，便带着遗憾，和所谓的痴情离去了，果然啊......世间得遗憾真的是随处可见。
凡人们向往神明们的人生现在细细想来也并非毫无道理，毕竟......许多事情，不过是神仙们一个弹指便可解决，但对于凡人来说，说不定要终其一生来交换。
想来，无论是神，还是人，都有他们存在的道理吧......
若神仙真的比凡人厉害这么多，凡人得存在又有什么必要呢？
而子珏和卿瑶，在旁人看来，不过是小羽离开的时候对子珏得一个嘱托罢了，又何必记挂在心上。
但是......谁能想到，子珏真正的姻缘，就是卿瑶呢？
子珏贪玩，总是喜欢游山玩水，可卿瑶却恰恰相反，若非遇到过旌尘，她可能一生都循规蹈矩。
记得她那时为了小羽和旌尘能够离开，竟跪下为其求情，倾其所有，只为护旌尘周全，也是个痴情人啊......
可惜啊，那时的她太过高傲，总是不想收下别人施舍的。
又有谁想得到，苏府的大小姐，竟可以为一个“情”字，爱的如此卑微？
父亲死了，自己的心上人为此唯一的嫌犯顶罪，入了牢狱，竟还将父亲留给自己最后宅子抵了出去，只为旌尘可以逃脱牢狱之灾。
但终究是走投无路，流落街头，入了宫，一入宫墙深似海，况且，那个时候卿瑶刚刚承受了那么大的痛苦，自是不由自主便被污染了。
却也在情理之中。
她做了错事，为了旌尘差点将小羽置于死地，但小羽不怪她，也不能怪她，若不是她，在苏府，自己恐怕就要在迫不得已之下离开人间了吧.......
所以，小羽应该感谢卿瑶，小羽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知晓许多事情对于自己来说不足挂齿，但对于凡人来说已是莫大的牺牲，小羽有良心，自然不会将其记挂心间，这或许，也可以看出小羽究竟是一个多么好的姑娘.......
吸引旁人的，自然不只是小羽的容貌，更多的，还是小羽那份心性......
那份心性.......是无可比拟的......是无论如何，都依然纯净如初的心性。
她也曾有过仇恨，也有过不甘，哀怨......
但，若是片刻便可恢复如初，又能说明什么呢？
反而，更加说明小羽的心性境界之高啊......
或许，一切就是如此奇妙，缘分......命轨......注定.......
兜兜转转，竟真的，再次回到了起点......也算，是世间不易觉察的规律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六章 故地
子珏和卿瑶大婚，看上去一切突如其来，但或许，这才是命中注定......
子珏和卿瑶的大婚典礼很是华丽，无论是装潢，还是卿瑶的嫁衣，都是那样耀眼，而又惹人羡慕，所有人都看着子珏和卿瑶站在那里，行了祭拜山川，对拜朝堂之礼。
子珏站在大殿中央，太后坐于高座，即墨轩和即墨乐则分别坐在太后的两侧，始终带着笑容，看着站在大殿中央，等着新娘子的子珏......
若是在以前，这种场合，哪怕即墨轩是王爷，太后也不会让其入宫的，如今，竟让他光明正大的坐在这里，同即墨乐，即墨子珏太后其乐融融，在满堂朝臣看来，又怎会不是一件新鲜事儿？
这也说明......太后彻底放下了吧......
但即墨轩虽是这个事件的主人公，却是最为无辜的。
他从未有过谋逆之心，片刻也未曾有过，甚至还想要一心一意辅佐子珏，却被太后当作这么多年的谋逆之臣，当真是冤的很啊......
这么多年，太后明上暗里欺压即墨轩，为其使了不少绊子。
总是觉得即墨轩妄想得到子珏得王位，想要将子珏从王位上拽下来。
子珏顾忌着手足之情，无论太后动了怎样的念头，子珏都帮即墨轩挡了下来。
这对兄弟的手足之情，倒也算是可歌可泣.......
就这样，太后才没有成功对即墨轩下其毒手，但却也处处挤兑欺压，竟将即墨轩赶至了皇城之外。
可即墨轩大度，也能理解太后的心思，不想给子珏招惹麻烦，便答应离开皇城。
于是那高高在上的王爷，竟沦落成了一个皇城之外驻扎的军营头领，虽是有些微风，但说出去，也难免落人话柄。
或许是那一次即墨轩的舍身相救，彻底打开了太后的心结，让这么多年的恩怨化为泡影，不复存在，一家人和和睦睦，团团圆圆......
这......或许，也是一条命轨吧......
这倒叫人忍不住想起来从前子珏给小羽的婚服，也是如此耀眼，令人羡慕，但却偏偏，少了一份情。
或许......这嫁衣相似了些，但是，只要有情在，相似，便相似了吧......
又没有多少人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场婚典，倒是让皇城的所有人都为之称赞，奢华，明丽，耀眼，摧残，充满爱意.......
就算皇城之外的人们看不见这场盛宴，但是人传人，不一会儿便传遍了凡间。
整个凡间都知晓这场盛宴，倒也算得上是很高调了......
但当时，子珏又怎会想到那日的女子，竟是陪伴自己一生的人。
要不说世事无常，一切皆是命呢......
但不难看出，最初，子珏对卿瑶就有着别样的心思，就觉得这个姑娘与众不同的很，总是会说出几句常人无法想到的话来，可能，久居深宫，皇帝所喜欢的姑娘，都应是与众不同的吧.......
这一眨眼，仙界发生了这么多事，子珏，竟和卿瑶成亲了。
而小羽当年临走时，便将卿瑶，托付给了子珏，想来......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吧......
若真要说不敢置信，应属彧陌和即墨竹吧......
毕竟两人地位悬殊，落差如此之大，竟也修成了正果。
但，这件事或许在一般的公主身上发生很是新奇，但在即墨竹身上，并不新奇。
毕竟这小丫头娇纵惯了，只要是她想要的，又有什么得不到的呢？
她若真的只是个待字闺中，娇滴滴的小公主，当年，又怎会跑到皇城之外，那么偏僻的竹林里，竟还手持弹弓。
若非彧陌，这个小公主，倒像是野马了吧.......
或许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了吧......
也不知，从他们二人在那精卫军营相识，到现在举行订婚大典，究竟经历过什么事，这小公主，又是如何说服彧陌迎娶自己，又是如何助彧陌在皇城之中，大殿之上站住脚，又是如何，让所有皇亲国戚们接受彧陌，这过程，想必只有即墨竹和彧陌才知道，是怎样的艰难吧？
况且彧陌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知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即墨竹，更不会妄想高攀即墨竹。
哪怕彧陌喜欢她，却也不会做出如此唐突的事情。
彧陌这个人向来稳重，做什么事都有着他自己的章法和原则，也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对于彧陌来说，即墨竹再好，他再如何喜欢，她是公主，他是一个小小的侍卫，更何况还是早已被排遣于皇城之外的一个小军营的小侍卫？
他不能逾越了规矩，这是彧陌的原则。
或许，即墨竹，也是看上了彧陌这一特质吧......
为人正直，冷，虽是冷了些，但至少不贪婪，不会为了自己的钱财而靠近自己，倒是个十分令人安心的人。
彧陌当初来到此地，只是想打破自己一直以来的习惯，想要为国捐躯，想要为自己的家，自己出生成长的地方出一份力，他从未想过，自己入了皇城，可以加官进爵，若心中真的对这个皇城有着什么样的憧憬，恐怕......也不会想要进入精卫军营吧......
彧陌向来如此，向来......都是如此有分寸的。
若，真要说什么时候出了格，恐怕......就是从前，和小羽那般吧.......
彧陌和小羽，缘结于旌尘的玉笛，之后，便被彧陌带入了苏府。
想来那时，小羽和旌尘重逢，还是彧陌间接造成的呢......
可后来，彧陌发觉了小羽并非**凡胎，思虑再三，却还是决定为其奋不顾身，选择成全......
彧陌这样一个循规蹈矩的人，要他接受这样的一个事实，想来......也是十分困难的吧......
但，如今能修成正果，也算是即墨竹的本事......
想不到，身份落差如此之大的两人，竟还缘分颇深。
也不枉......即墨竹从前舍弃了所有，独自一人待在那竹屋，耗费了自己的一生，等来的......却是一个遗憾。
但终究，是了却自己余生的残念离去了.......
那时候，究竟还有几个人，记得她是朝歌的公主，即墨竹呢.......
如今，也算是修成正果了吧......
有些遗憾，或许当时，无法弥补，无法圆满，但是，不知过去多少年，不知......过去多少个轮回，那个遗憾，终究会实现的......
这......也算是世间的命轨吧......
或许，这世间的一切，都是一个圆，无论走了多少路，经过了多少坎坷，兜兜转转，还是会回到起点，又或者也有可能，还会是自己最初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又或者，是那个原本就注定了，却阴差阳错，没有得到一个正确结局的人.......
世间，其实说小不小，说大......却也不大，因为兜兜转转，来来去去，其实......也就这么几个人。
他们爱来爱去，集合离散，相遇，分离，又再次重逢，然后再继续分离，人世就是这样，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可惜啊......这样的道理，偌大的世间之中，却没有几个人能懂，总觉得，缘分没了就是没了，散了就是散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又有什么可留恋的，可期望的？
但是，神仙知道，每个人，乃至整个世间，万物生灵，都拥有自己的命轨，而他的一生，便是沿着这条命轨而行驶，除非有像神仙入了凡尘这种事，否则，一生都不会偏离轨迹......
但有的规律，却或许需要人的一生，去探求，寻觅......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即墨竹疑惑的问着彧陌。
“到了那你就知道了。”彧陌笑了笑，手中紧紧握着即墨竹的手，好似恩爱了许久的夫妻。
彧陌竟将即墨竹带到了車山，这个地方，从前毕竟就是彧陌告诉小羽的，想不到，竟埋藏在了小羽心底的最深处，如今，二人再次重逢避无可避，可这一次......又会是怎样的结局呢？
“这里的竹子好生奇怪，是哪里的种子？倒是在皇城之中未曾见过，竟连纹路，都如此特殊。”即墨竹难得出宫，自是依旧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这里的竹子不光看着奇怪，它本身就非常奇怪，砍断了，竟还能再生，当真怪得很。”彧陌说着。
“什么？竟还有这种竹子？”即墨竹本就对一切都充满好奇，更何况是这种新奇古怪的物件儿？
彧陌笑了笑，站在一棵竹子面前，抽出自己的佩剑，剑落竹断，那佩剑在即墨竹的面前应声倒下，却还未过片刻，那竹子竟恢复如初。
“这......这怎么可能？当真是见了鬼。”即墨竹身处皇城，无论是西域还是他国，朝歌是大国，旁支小国自是有点什么新奇物件儿便要进贡，子珏太后宠溺即墨竹，知道即墨竹不愿憋在宫中，便总是拿这些东西逗趣儿，哄即墨竹开心。
但这宫内的东西，就是没有宫外的惹人喜爱，即墨竹或许本就不适合深宫之中吧......心总是在皇城之外。
见到这竹子，自然又被其吸引去了......倒也尚在情理之中。
“神奇吧......我起初发现，也被吓了一跳。”彧陌洋洋得意的看着即墨竹。
这副模样，是从来没有在小羽面前出现过的，或许是因为，彧陌从一开始，就知晓小羽并非**凡胎，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如小羽，所以才会处处小心谨慎吧......
但要不说彧陌为人正直，哪怕看到了小羽的真身，也不将其说为妖孽，倒也算是十分善良了......
毕竟，这样一个中规中矩的人，却还有自己的善恶之分，实属难得.......（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七章 留宿
“皇城之外的玩意儿就是新奇。”即墨竹满意的笑了笑，似乎觉得不虚此行。
“喜欢吗？”彧陌看向即墨竹，双眼之中满是爱惜。
即墨竹满意的点点头“自然喜欢，皇城之外的东西，我都喜欢......”
彧陌无奈的摸了摸即墨竹的头“喜欢便罢了......”
即墨竹满心欢喜的把这竹子都看了个遍，却也没发现，这竹子究竟是为何可以如此的。
但，从皇城走到这里，路程可不愿，即墨竹都有些饿了“安彧陌，我饿了......”
彧陌瞬间面露难色，终究是计划的不算周到，就忘了即墨竹会饿，两人可是空手前来的啊......
这荒郊野岭的，到哪里去给即墨竹找吃的？
看着即墨竹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不停，脸上露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彧陌也一时慌了神，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彧陌一抬眼，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个竹屋，是啊，那正是小羽和砚寒所住的竹屋，或许......命中驻地，他们终将会重逢吧......
“快看，那有个竹屋！”彧陌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叫即墨竹回头看。
即墨竹饿的都快晕过去了，公主毕竟是公主，饿不得，便快步向那竹屋跑去。
这么久了，一切都依然变化，沧海桑田，物是人非，这屋子，竟也毫无征兆的延续下来了......
“你慢点儿！等等我！”彧陌还未来得及反应，即墨竹一溜烟儿便跑没影儿了，彧陌连忙快步追上去。
“有人吗？请问，有人在吗？”即墨竹强忍住饿意，轻轻拍着那道弱不禁风的门。
其实这门在这儿放着也完全没有必要，毕竟这种鬼地方，进来了就走不出去了，又有谁，会来到这里呢？
“有人吗？”即墨竹当真是饿的不行，一直拍打着竹门。
砚寒正在呼呼大睡，而小羽正在房后捡拾柴火，听到敲门声，连忙放下柴火走到了门前。
“来了！”小羽快步向大门的方向走去，砚寒听见声响，也坐了起来。
见到小羽的那一刻，即墨竹愣住了“世间......怎会有如此好看的姑娘？”
小羽一袭白衣偏偏走来“姑娘，你有何事啊？姑娘......姑娘？”
那即墨竹竟被小羽吸引的愣神了。
直到彧陌走到即墨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即墨竹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彧陌疑惑的问着。
即墨竹一个转身捂住了彧陌的眼睛“不许看！这姑娘太好看了！”
“你说什么呢！”彧陌将即墨竹的手推开，看到了小羽，虽然也有些惊讶，但眼神中，早已没了从前的爱意。
小羽看到彧陌愣了一下，但却什么记忆都没有，只是顷刻间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但一丝印象都没有留下。
此时砚寒也走了出来，见到彧陌和即墨竹也十分诧异，便快步走上前来“安......哦.......你们才此地做什么？”
小羽悄悄后退了两步。
“我们途经此地，一时贪玩，竟忘了带干粮，肚子有些饿了，隔着好远看到这里有个竹屋，便前来碰碰运气，没想到，在这种荒郊野外的竹屋里，竟还真有人居住。”即墨竹都快饿死了，连忙解释着。
“你们也知道这里是荒郊野岭啊，为何还要来这里游玩？这里除了那竹子有些古怪，还有什么可玩儿的？”砚寒疑惑的问着。
这才多久，砚寒竟将自己当成这个竹屋，乃至这个山的主人了......
“这......走着走着，便来到这里了......”砚寒的话似乎让即墨竹有些尴尬。
“你这是做什么.......”小羽也觉得砚寒如此说话有些不礼貌，连忙拉过了砚寒“那便进来吧......”
小羽打开了门，砚寒却有些不悦。
砚寒当然一眼便认出了彧陌，想必是吃醋了吧......现在的砚寒竟好似孩童一般。
“谢谢姐姐，姐姐人美心更美！”即墨竹这嘴也是甜了不少。
小羽只是笑了笑，见到小羽并没有想起彧陌，砚寒便也松了一口气。
“走啊......”小羽见砚寒站着不动，便叫了他一声。
“哼！”砚寒孩子气的将头瞥向了一边。
“你不走我走了啊......”小羽看到砚寒这副模样也是哭笑不得。
小羽快步离去，“好好好，我走还不行嘛......”砚寒便也立马跟了上去，倒真像个孩子。
如今这般日子，是所有人都喜欢的吧......
“你们想吃什么呀？”小羽笑着询问即墨竹。
“吃什么都行！是吃的就行！我都快要饿死了......”即墨竹现在头都快饿晕了。
“他早晨出去寻了不少野味，你可能要再等一会儿。”小羽依旧温柔的说着。
“还有肉吃！好好好！太好了！”一听有肉吃，即墨竹高兴的都快要跳起来了。
“公子想吃什么？”出于礼貌，小羽也询问了彧陌。
砚寒一下子将小羽挡在身后“我寻得野味，你为何要做给他们吃？”
“这么小气做什么......这里难得看到旁人，好好招待便是了......”砚寒得小孩子脾气，倒是有点让小羽无奈。
“姐姐，姐姐你脾气这么好，又善良，又温柔，夫君怎是这样的？”即墨竹一时心直口快，便说了出来。
“他不是.......”还未等小羽解释，砚寒便将小羽拽到了身后“你......你叫我什么？她的......夫君？”
“都住在一个小竹屋之中了，难道......我猜错了？”即墨竹疑惑地说，毕竟在她得脑海里，只要是住在同一个屋子里得男女，想必，都是这种关系吧.......
“没......没有没有，没猜错，小妹妹你很有眼光嘛！想吃什么都行，让你姐姐给你做。”砚寒得态度竟一下子有了翻天覆地得变化，竟让即墨竹有些不知所措，以为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你怎么.......”小羽还想辩驳，就被砚寒拉近了小屋“我和你姐姐去做饭，你们好好等一会儿！”
“你为何要说你是我夫君？”小羽质问着砚寒。
“我.......我这也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嘛.......待字闺中得黄花闺女，和一男子尚未成亲，却住在同一屋檐下，传出去，像什么话？你看那个小姑娘，叽叽喳喳吵个不停，他若是离开了这里，不定会给外面的人说些什么呢......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嘛......况且夫君便是夫君嘛.......他们又不认识我们，就算不是，又如何？”砚寒如今倒是很会忽悠。
“那......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啊？”小羽虽想反驳，竟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谢谢倒不必了，我也是被你收留的过路人......一时贪玩，竟不想离去了......为了报答你收留我得恩情，做这些呢......是应该的。”砚寒谄媚得冲小羽笑了笑。
“油嘴滑舌。”小羽撇了撇嘴，便去准备饭菜了。
过了一会儿，桌子上便摆满了香气四溢得菜肴，道道精妙绝伦，肉质鲜美。
即墨竹馋的口水都快留下来了，彧陌则拉住即墨竹，告诉她要等人都到齐了才能吃饭。
堂堂一国公主，竟还不如一个侍卫懂得礼数，传出去岂不滑天下之大稽？
又过了一会儿，菜都上齐了，小羽和砚寒也坐了下来，笑着看向即墨竹。
“姐姐，还没告诉姐姐我叫什么呢......我姓即墨，单名一个竹子。”即墨竹如今倒是不遮掩了，或许是彧陌在身旁，即墨竹多多少少放心些，便不设防了。
“即墨姑娘。”小羽笑了笑“在下孟意欢。”
“安彧陌。”彧陌出于礼貌，也介绍了一下自己。
三人看着砚寒，砚寒却一言不发“不告诉你们！”
“哥哥好生有趣。”这般模样得砚寒，即墨竹倒是觉得十分有趣。
小羽也未曾想到即墨竹是朝歌得公主，毕竟足不出户，怎会知晓山外得光景。
“都饿了吧，我们开吃吧......”小羽笑着。
“我早就饿了！”小羽话音未落，即墨竹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三人便忍不住笑了笑“姑娘当真是个豪爽人。”
听到这话，即墨竹也不好意思得笑了起来“见笑见笑，真是太饿了......”
“不知......即墨姑娘家住哪里？天色渐晚，若是在这山中，怕是会失了方向，在此留宿一晚，也未尝不可。”小羽倒是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这样的山，路多，且错综复杂，本就不容易寻找，更何况天色已经昏暗.......
“皇城。”即墨竹一边往嘴里塞着东西，一边支支吾吾地说着。
“皇......皇城？”小羽愣了一下，虽然足不出户，但皇城是什么，她还是知道的，毕竟从前，思言也跟她说过不少。
“对啊.......皇......皇城。”即墨竹差点被饭噎住，赶快吞了下去。
“那......”小羽想要问什么，却又觉得，刨根问底，不太合适。
谁知道彧陌竟开口了“她是公主。”
“公主？”小羽愣了一下，连忙拉着砚寒给即墨竹行礼“参见公主，草民未曾见过公主，招待不周，还请公主原谅。”
即墨竹口中叼着的大鸡腿还未来得及放下，连忙站起身，扶起了小羽“这是做什么，姑娘招待的很是周到，我和那些公主不一样，不在意这些，宫外的东西，比那里面的新鲜多了，从今日起，孟姐姐就是我的朋友了，以后若是那日离开了这怪山，到皇城之中寻我，自然也是可以。”
即墨竹倒是仗义的很。
“这......这怕是有失礼数。”小羽有些犹豫，虽然对山外得事物一概不知，却也是有些了解的。
“在我这里，不必拘束。”即墨竹却只是笑了笑，便坐回去继续吃饭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