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彻底破灭
王雪言正在青青子矜的工地上,夏子青指着墙体和施工人员说话。
她走到另外一个房间打的电话,在电话里听到闻一画心绞痛,当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闻一画曾说过,他的身体是健康的,而且也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做心脏移植手术。
所以,她选择不告诉陈晨。但是突然间胸口就闷得不行。
刚放下电话,阵阵恶心感涌上心头,就像是早上吃过的东西都堵到了喉咙里。
她忍不住扶着腹部蹲下去干呕起来, 又怕被人听到,所以尽量小声。
刚觉得好一点的时候,眼前有人 递过了一张纸巾。
她抬头一看:夏子青。
她推开了他的手:“我包里有。”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荷叶边的粉色上衣,配了一条白色的阔腿裤。
白净的脖颈上戴了一条四叶草的项链,因为刚才的干呕,项链随着她的呼吸一上一下起伏着。
夏子青满是疑问的眼神也上上下下打量着她,靠近她一步,他问道:“你怀孕了吗?”
王雪言被他的问题吓得往后一退,头向后一仰,夏子青连忙往前一步,伸手把她的腰一拦,稳稳的接住了她:“你怕什么?我会吃了你吗?你要是摔一跤可怎么得了?”
她自己也吓得不轻,她惊魂未定的说:“谢谢你。”
夏子青见她站定,松开了自己的手:“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脸上一阵燥热,就像做了坏事被人抓到一样:“你知道就行了,还问什么?”
他眼神中的神气很快退了下去:“黎轩文该开心坏了。”
“不是他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极快的否认掉了,“我和他已经解除婚约了。”
夏子青瞬间轻快起来:“恭喜你终于解脱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夏子青总有办法让她说话,而且是说出实情。
关键是,每次说完了,她还觉得吐得挺舒服的。
她轻轻的说:“没有几个人知道,你能不能替我保密?”
夏子青作出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你的事情,我什么时候向别人说过了?”
她想想也是,有点难为情的笑:“我就是随口说说嘛!”
“是他的孩子?”夏子青弱弱的 问道。
她听懂了,点点头:“嗯!”
“那还等什么?”夏子青鼓励着她,“和他私奔去。”
“私奔?”她诧异的问。
夏子青眼中流露出一种向往:“嗯,私奔。把这米饭熟得透透的了。等孩子生下来,那你妈叫一个欢喜。看在孩子的面上,什么都能原谅你。”
她斜着头,看着他一脸陶醉的神情:“你是不是干过这事?”
“我在憧憬,怎么样?要不,和我私奔?”夏子青丢给她一记眼神。
又怼!她想着。
不和他说话,而是往外面走去。
夏子青伸出手挡住她:“你打算就这样一个人生下孩子?不告诉他了?”
这是正事,也是她打算做的事。 她确实想过,反正也不和黎轩文结婚了,不如就。。。
但是怎么想,她都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她是幸福的,妈妈呢?
那抹无奈的眼神没有逃过夏子青的眼睛。
他就像看着一个不求上进的孩子似的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长辈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是你妈抢她妈男朋友了?还是她妈抢你妈老公了?都不是?你爸和他爸打过架?抢过女人?就算是又能怎么样呢?这都多少年了,你们这是演罗密欧与朱丽叶吗?”
王雪言被他这么一说,还真觉得有那么点道理。
“想带你去看晴空万里。。”手机铃声响得有点突然,她拿起一看:国际长途。
自从程安琪用英国的号码给她打过电话后,她还没有接过国际号码。
她愣了愣,难道这是那个自称怀孕的程安琪吗?
她不想接,但又很好奇,接通了电话。
“是王小姐吗?”声音很熟,然而还没等她分辨一下,对方就自报了家门,“我是闻一画的妈妈,华初容。”
她惊讶了会,张着的嘴有点发颤:“华阿姨,你好。”
“你好,我现在在美国,给你打电话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华初容的声音一如继往的清冷。
王雪言听得很明白,她的意思无非就是:这件事情重要到,她人在美国,也不得不打电话告知。
她说:“华阿姨您请说!”
华初容一点也不客气:“我听说你怀孕了?”
“华阿姨怎么知道的?”王雪言忍不住打断她。
她有点不悦:“我在说话,你不要插话可以吗?”
王雪言暗恼自己太心急了,索性闭口听她说:“是你妈妈告诉我的。”
又是一阵诧异,虽然王雪言忍住没有问她,但心里却在滴咕,宋以珍怎么可能告诉她呢?
“你妈妈希望你们能结婚。”华初容的话接近残忍,“但是我不希望,不,我是绝对不允许。我爱过你的父亲,但是你父亲伤害了我。是这一辈子他无法补偿的伤害。”
她的话隔着手机,都能让王雪言感到阵阵的痛苦,那是跟随到她现在的,无法磨灭的痛苦。
“王小姐,你知道无法原谅的痛苦吗?因为不是不想原谅,而是根本没有机会原谅。因为你父亲,我这辈子都不曾想过嫁给其他人。我只有一画这么一个儿子,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你的父亲已经毁了我的上半生,我不希望她的女儿又毁了我的下半生。”
“王小姐,你不要试图用孩子来牵绊一画。我告诉你,没有用的!”
“如果你一定要和一画在一起,那我告诉你,一画失去的将是我所有财产的继承权。以及,他再也见不到母亲的伤痛。你忍心吗?他从小就没有父亲,你忍心让他再没有母亲吗?”
她的话一句比一句残忍,就像刀一样割在她的心上。
她听得心惊肉跳,心中有阵阵不祥的预感,她哆嗦着问:“他父亲。。是我爸爸吗?”
华初容沉默了,她不止一次的想过,要把事情变得再残忍一些。
但是,她毕竟深爱过王雨阳,她。。做不出来。
“不是。。”她没有选择让自己变成恶魔,“我完全可以骗你,他是你爸爸的孩子。但是我没有,因为我不忍心对你造成无辜的伤害。王小姐,如果你不是雨阳的孩子,我也不会赞成你们的。因为,一画的夫人,我有安排。所以,我现在请你放手,也请你不要再伤害我。不要再替你父亲伤害我。”
听她回答“不是!”,王雪言整个人腿都软了,脚下一个力气不支,就靠在了墙上。
夏子青见她接电话的模样从紧张到严肃,从严肃到担心,从担心到后怕,从后怕到难过,在她浑身发软的时候,及时站在她后面,她才没有顺着墙滑下去。
她轻声说:“放心吧,华阿姨,我今天就可以给你一个承诺,我绝对不会告诉他的。我也不会找他结婚。”
即使因为妈妈选择和闻一画分手,即使答应过和黎轩文结婚,即使想过要自己生下孩子。
可是说出这番话时,她感觉就像一个五彩斑斓的泡沫终于破碎了。
碎得连影子都看不到,碎得连她伸手想抓住最后的美丽,都无法实现。
“你要答应我,他找你,你都不能接受。”华初容要把她最后的希望都堵得干干净净。
王雪言毫无生机的重复着:“他找我,我也不接受。”
华初容在电话那头舒了一口气:“女人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王小姐,不要怪我太残忍,也不要恨我。我会以个人的名义补偿你,当然,你也可以自己选择孩子的去留。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再有任何的联系。”
王雪言木讷的说了声:“再见。”
拿着手机的手垂了下去,她的头软软的靠在墙壁上,眼神里尽是望不穿的绝望。
夏子青隐约听出了什么,他用力把她揽向自己的身边:“王雪言,你振作点,你现在是有孩子的人,你不要这么灰心。什么事都比不上你的孩子重要。”
他不说话还好,他刚说完,王雪言就真的扛不住了,整个人都失去了希望般在他手臂里滑落下去。
他双手一揽,把她拢在自己的怀里,膝盖一弯,接住了她的身体,伸手往她的人中上掐去:“王雪言,王雪言,不要睡,不要睡。”
她在昏睡过去之前,被他掐醒了。
迷迷糊糊间,她看到眼前荡漾着青青的刘海,一张英俊刚颜的脸上尽是紧张的神情。
她闭上眼睛,轻轻的别过头,把他掐着自己的手指拨开,轻声说:“你又可以怼我了。”
夏子青却没有怼她,语气极其庄重的说:“你要是不嫁人,黎轩文一定会追你到天涯海角的。你如果不结婚,闻一画就是用脚也能想得出,这是他的孩子。”
他喉间有点冒火:“我的话从来都是真的,王雪言,和我结婚吧!我们到深圳去。如果你不希望被打扰,我保证他们找不到你。如果你想回来,我随时和你离婚。”
第109章 一走了之
王雪言不明白,夏子青为什么这么执着的开这个结婚的玩笑。
她怎么也看不出他对自己有半点男女之情。
但在那个绝望的心情下,不得不说,她看到的,是他的庄重中透露着无限的诚恳。
她应承了!
就像她心中仍然割舍不下闻一画一样,她知道,他也一直在等她。
这辈子既然有缘无份,既然这段缘分让这么多人痛苦,自已必须为这件事情负责任。
所有的人都以为她会和黎轩文结婚,但是她已经在为离开悄悄的做准备了。
她一般不大去李丹妮的办公室,今天却主动点了咖啡和甜品。
李丹妮见她走进来摆放着东西时,神情自若。
李丹妮指着东西说:“你不是不爱吃这些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放好东西坐下来:“咖啡是给你喝的,我不喝。”
李丹妮正在为客户起草一个合约,金额不大,准备放给何海阳去做。
放下合约,她在王雪言对面坐下来:“希望这个合约何海做好。你买这么多甜品,是想让我发胖吗?”
说着端起一个蛋哒往嘴里送。
王雪言笑了笑:“你怎么吃都不会胖的。”
李丹妮听得心里舒畅极了:“你最近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瘦?”
王雪言抚了抚自己的脸:“有吗?还好吧!”
“你都不照镜子吗?黎总家是不给你饭吃吗?他妈又欺负你了?”李丹妮见过沈欣慧,明白那不是个省油和灯。
王雪言看着她漂亮的眼睛:“丹妮姐,我今天有话和你说。”
她有点讶异:“私事还是公事?怎么这么神秘的感觉?”
王雪言逼自己开口:“我打算辞职。”
李丹妮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是不是黎总不让你结婚后上班?”
“不是的。”王雪言摇头,“姐,我和他解除婚约了。你先不要对外说好吗? 这事我们还没有公开。”
李丹妮的嘴张得有鸡蛋那么大:“你们两个人在玩过家家吗?一会订婚,一会分手,一会说结婚,现在又解除婚约。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和闻总分手?雪言,你难道和闻总复合了?”
王雪言从她的话语间看到了自己这半年来的感情纠结,心中感慨万千。
“丹妮姐,这些事发生得真快,连我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李丹妮没有了吃东西的**,因为她从王雪言的言语中听出了惆怅:“弄了半天,还不是和闻总复合?”
“呵!”王雪言低下头,看见手机里来了一条微信,“这辈子恐怕都难了。”
李丹妮百思不得其解的问她:“那你为什么要辞职?”
“我要离开杭州了。”说出这句话,她像是放下了包袱一样,忽然觉得轻松了。
。。。
因为担心陈晨会忍不住告诉闻一画,王雪言选择先不告诉她。
她和宋以珍深刻的聊了一次。
于情于理的分析着自己现在的状况,避重就轻的提起了华初容:“妈,我接到华阿姨的电话了。我现在想通了,双方家长不同意的婚姻,一定不会幸福。所以,妈,你相信我,我真的不会再想他了。”
宋以珍其实动过让她和闻一画在一起的念头,现在听到她主动和自己说放弃,不禁难过:“雪言,妈知道,太委屈你了。”
她迟疑着说:“那孩子?一定要生下来吗?”
王雪言明白这话的意思,一个未婚的姑娘带着孩子,多少会被世人指点。
她轻声的问:“妈,怕以后孩子成长会不健康?”
“谁说不是呢?”宋以珍眼中泪星闪闪。
王雪言靠在她的肩膀上:“妈,你是不是找过华阿姨,请她同意我和一画?”
宋以珍有点惊讶:“她和你说什么了?”
王雪言答非所问:“如果有个人不计较我的过去,愿意给我一个婚姻,让我和孩子不会被人指指占点的,你会同意吗?”
宋以珍大吃一惊:“你在说什么?”
王雪言略显难堪的说:“我有个同学一直劝我不要嫁给黎轩文,他说轩文这辈子是不会放我走的。现在有了孩子,如果不结婚的话, 一画肯定也会知道。所以,他愿意和我结婚,帮我挡一挡。”
“那怎么可以?结婚和做朋友是两回事,结了婚,在别人眼里你们就是夫妻了,你做得到吗?”宋以珍反对她的想法。
她想了想:“就是要在别人眼里看来是夫妻才真实嘛!”
宋以珍轻声说:“那关起门来呢?”
她的声音也越来越低:“是朋友。”
宋以珍不相信,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他求的是什么?
王雪言没有想更多,听她这么一疑问,倒也寻思起来:夏子青这是为了为什么呢?只是为了替她解难吗?
她也疑惑了!
宋以珍问道:“你的意思是,孩子以后生下来,管他叫爸爸?”
她的神情显得更加疑惑,宋以珍也不知该怎么劝她:“雪言呀,你再好好想想。不要做傻事。”
当晚,她也辗转难眠,怎么也找不到一个答案,给夏子青打了电话。
夏子青显然没料到这么晚了她会打电话来,又惊讶又惊喜:“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王雪言有点小心思被人看穿的味道,吞吞吐吐的说:“夏子青,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就是想试一下和校花结婚是什么感觉。”夏子青满嘴不可相信的话。
王雪言知道他在说瞎话:“那如果有一天,我和你离了婚,你怎么交待?”
他满不在乎的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要向谁交待?要交待什么?”
王雪言着急了:“那结婚后呢?”
“什么结婚后?”夏子青被问得一头雾水。
她吱吱唔唔不知该怎么说,脱口而出:“我们到底是真结婚,还是假结婚?”
夏子青也脱口而出:“当然是真结婚了!”
她沉默不语,他也觉得有点尴尬,要扯结婚证的,他还打算在深圳办婚礼的,这不是真结婚吗?
瞬间,他理解了她的意思,纵然随性如他,他也脸红了:“真扯证,假结婚。我,我,我们分房睡。”
王雪言松了一口气,心中顿生感激之情:“我这是要欠你多大的人情呀?”
夏子青恢复到往常的口气:“所以你在外人前一定要对我好一点。”
既然放下心来,她真的开始办理了辞职手续偷偷的。
李丹妮虽然不知道她辞职的原因,但也依她所说:对外宣称休假。
这是一个长得不知道何时归来的假。她整了整东西,有点累,腰也有点酸。
掂量了一下纸盒,还有那么点重。
正准备搬着下来,纸盒却被人接了过去:竟然是黎轩文。
她有点心虚:“轩文,你怎么来了。”
黎轩文看了看被封起来的纸盒:“我来看看你,你在整理办公室吗?”
她轻声应道:“嗯,想换点新的办公用具。”
“要拿到车里吗?”黎轩文还是那么体贴。
王雪言反而很拘谨:“我可以自己来的。”
黎轩文不多话,迈开腿往前走去。
替她把纸箱放好,关上尾箱,他问了一句:“雪言,这段时间恨我吗?”
她忽的一愣,恨?谈不上!她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对你从来没有恨。”
“也不再喜欢了是吗?”他有点沮丧。
她再次掂量了自己的心,还喜欢他吗?说实话,真的不了。
那些打小俱有的亲近感不知从何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面对他,只是一个认识了多年的朋友而已。
有时候她在想,如果再继续纠结下去,恐怕连朋友都做不了。
她说:“至少现在我们还能做朋友。”
黎轩文见她说话时,面色平静,一点也没有虚伪的神情。
这么多年来,他了解的她就是这样,一是一,二是二。
黎轩文说不出是失望还是难受,他催她上车:“走吧,我看着你走。”
王雪言相信他还不知道自己辞职的事,但从心里把这句话当作了告别。
她已经决定离开杭州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至少,她到深圳后,是不会再和他们联系了。
黎轩文目送着她的车离开停车场,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苍凉之意,有一种以后再难相见的感觉。
王雪言约了陈晨到外面吃饭,把车钥匙交给她:“陈晨,这个车我交给你了。”
陈晨有点紧张:“怎么了?你现在开车觉得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她笑了笑。
陈晨好像懂了:“那我每天先送你上班。”
她还是笑:“不用,我不上班了。”
“什么?”陈晨瞟了她一眼,“也是哦,再过几个月,你们公司的人就都知道了。?”
她依然在笑,笑得陈晨想抽她:“我要离开杭州了。带着我妈到深圳去。这个房子,还有车,我就交给你帮我看管了。”
陈晨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你为什么要去深圳?你去深圳干嘛呀?”
王雪言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这个举动,扒拉了碗里的饭粒,想着怎么开口。
陈晨却等不及了:“雪言你怎么可以一走了之?你有没有想过闻总要是找不到你会多着急?你不能这么自私的呀!”
王雪言被她问得哑然,她当然知道闻一画会着急,但是如果让他知道了孩子的存在,他会更着急。
第110章 杭州再见
面对陈晨,王雪言知道自己该说实话
“你有没有想过,一画看到我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会怎么想?”王雪言问她。
她很直率的说:“本来杭州就很大,偶遇并不容易。如果被他看到,这不是正好吗?他一眼就看得出孩子是他的,你们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王雪言耳边响起华初容的话,神色顿时沮丧了:“如果我和他在一起的代价是,他要面对母子断交和失去继承权。你还会觉得我这样做自私吗?”
陈晨刹时惊呆:“这是谁说的?”
“他母亲。”王雪言用手摆弄着果汁里的吸管,“所以,你要帮我。以后一画找我的话,你都要说不知道。”
“可是,可是他怎么会相信呢?”陈晨第一次觉得做人好难。
以前,她觉得是闻一画抢了黎轩文的王雪言,对他还挺有看法的。自从到了他公司工作以后,对他的印象完全改观了。
看得出,他很想念王雪言。他会经常托自己带东西,也会看似无意,其实是按捺不住的了解王雪言的近况。
每每于此,总是克制着自己的情感,忍耐着不去打扰王雪言。
能够为一个女人隐忍至此,那是多爱呀?
明知道她会和别的男人结婚,也愿意等她;默默的在一旁守她,不给她压力。
当初,黎轩文做得就有点过份了,堪称道德绑架。
王雪言说:“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告诉他孩子的事。”
陈晨的心情恹恹的,她从来没想过王雪言会离开这座城市,用手扯着自己的脸颊,生疼,看来这一切是真的,不是梦:“你还会回来吗?”
王雪言对她说:“短期内是不会回来了。”
她张了张嘴:“短期内是多久?”
“三五年吧!”
说完,两人都没有在吭声。这个话题到底有点沉重。
一个生活了近三十年的城市,每个角落都是熟悉的感觉;一朝离去,说不惆怅是假的。
关键是,从不曾想过会离去。
最后还是陈晨先开了口:“你一个人在深圳怎么办?住的、吃的都会习惯吗?你的钱够不够用?”
王雪言心里暖意横流,那些对一座陌生城市的恐惧感,也淡去了许多。
“夏子青会照顾我的。”她终于说了实情。
陈晨已经受惊得不能再受惊了:“这又是什么故事?”
“什么故事都没有,只不过是接受了他的帮助而已。”王雪言的心已经淡定了很多。
“我没看出来他喜欢你呀?”
王雪言说:“对呀!我也没看出来。”
陈晨叹道:“想不到关键时刻站出来的竟然是他。”
“答应我,对谁都不要说。”王雪言再次对她重申道。
她心里有点虚,好几次下班的时候,她看到闻一画对着办公室的肉植发呆,都想对他说:雪言有了你的孩子。
她无法想像,闻一画发现找不到王雪言的时候,会是什么状态。
。。。
一切都尘埃落定时,王雪言的动作就特别快。
还没宣称休长假,何海阳却宣布跳槽了。
他去了黎轩文的公司,做了设计部的主任。
这个消息对于王雪言来说是绝好的。最起码,黎轩文不会那么快知道她辞职的事了。
宣称放长假,房子和车都安顿好,房间的东西也不用打理,她和宋以珍就像回临安一样,整理了两个行李箱走出了家门。
她不准陈晨送,在她上班出门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陈晨的眼眶通红,忍着没让自己哭,哽咽着说:“到了给我打电话。”
“放心吧,我会和你联系的。”
“你敢不和我联系试试。孩子出生的时候要告诉我,我过来看你。”陈晨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王雪言使劲的点头:“快去上班吧!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不要再和那个渣男有任何的关系。”
直到夏子青来接她们了,陈晨都舍不得走。
实在是拗不过王雪言,她低着头对夏子青说:“下次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
等她走了,夏子青很郑重的向宋以珍行了个礼:“阿姨好,我一定会照顾好雪言。请阿姨监督我。雪言说东,我绝不说西。”
原本有点难受的心情被他这么一说,反而有点轻松了。
宋以珍打量着他,个头虽没有超过175,但也算是人中俊杰了。
穿着藏青色的衬衫,领子上镶了一条白色的边;配了一条九分休闲裤。看得出,整个人都挺精致。
他和司机一起拿行李时,轻声问:“就两个行李箱吗?”
王雪言点了点头:“嗯,以后不是还要回来的吗?”
夏子青很绅士的让她们先出门:“到了深圳再添也是一样。”
一路上,他倒是不多话了,刻意给她们留了一点思虑的空间。
他的心比往日都要跳得快!
当初回到杭州创办分公司时,他想都没想过会和王雪言有更多的交集。
他只期望,或许可以看到她。却在见到她时,被她忽略得一干二净。
再次见到她,他就明白了,为什么会对其他女人没有感觉。
因为他把她当作了女朋友的标准:漂亮不是唯一的要求,要漂亮有气质。
颜值不算,还要有内涵,最起码能在一个领域做到意见领袖。
有才华,还要有情操。可以现实,但不能势利。
就算是不势利,还要看上去风淡云轻。
这就是王雪言,他心目中的女朋友的标准。
为了能经常见到她,他主动找到一格,把所有的室内装修的业务都交给一格做。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完全没有变。纯粹得很自然!
为了爱很勇敢,为了成全他人又太委屈。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就只能这样远远的看着她了,竟然没想到,他可以带着她回深圳。
上了飞机,他先安顿好宋以珍,然后向空乘要了毛毯为她盖上。
他轻声和空乘说了些什么,对方很快端了一杯果汁给宋以珍。还替她选了一本杂志。
王雪言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心里挺过意不去的,扯了扯他的衣袖:“谢谢你。”
宋以珍是第一次坐飞机,头等仓很舒服。
空乘受夏子青的授意,主动的替她当起了左手。
在她稍有动静时,都会咨询并帮助她。
她的心稍微踏实了,希望到深圳一切都能顺顺利利的,起码在王雪言孩子生下来之前,不要出什么状况。
夏子青的表现是让她觉得踏实了,但是心中总对黎家有所愧疚。
在这之前,她接到过黎宏的电话,他在电话的态度让她很惊讶,他竟然赞成王雪言悔婚。
不知道沈欣慧会不会和他吵架呢?
想到自己这辈人的感情纠结,她有点难过的看向王雪言。
却发现王言正怔怔的望向窗外,飞机已经渐渐滑动了,她都没有回头,一时之间,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一个多小时的行程并不特别累。
王雪言因为早孕的关系,在飞机上还睡着了,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到了宝安机场。
夏子青探身过来替她解安全带时,他那标志性的刘海让她的思绪忽地回到了学校里。
她轻声唤道:“夏子青,你一直留着刘海吗?”
夏子青手中一顿,安全带在他手中“咔嚓”一声松开。
他没有说话,只愣着看她。
她可能忘了,有一次他们在校对校刊的时候,她对自己说:你的刘海像黎明一样,真好看。
从那以后,无论是什么发型,他都会留一抹斜式刘海。
因为她说自己好看,其实他很纳闷,为什么不是说自己帅呢?
夏子青一点也没让他们累着,自己身体力行的拿了所有的行李。
虽然本身行李就不多。
刚出机场,就有人过来接他们。
他对来者介绍:“我夫人和我岳母。”
那人很有礼貌的回话:“夏夫人,老太太好。”
夏子青侧身在王雪言耳边说:“我的司机。”
到了后,王雪言才弄明白,他的别墅在南山区。
真是个好地方,不远处是荔枝园,还有植被特别整齐的不算高的山。
看上去,有草坪,有大树,有灌木,还有笑声,原来是一个叫青青乐园的地方。
车慢慢驶进了别墅区,宽敞的路边都是高高的热带阔叶的树。木棉花开得很灿烂,鸡蛋花也繁华如云,竟然还有棵棵芒果树。
坐在车里看着两边的风景,王雪言心里还真是觉得稀奇得很。
毕竟还没有到过南方呢,真是不一样。
一进屋,就有人上前接了行李。
于是,屋里屋外的,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
夏子青说,这是保姆。
这幢别墅一共是四个卧室,其中两间在楼上,两间在楼下。
二楼有个小客厅,被夏子青做成了敞开式的茶室。面朝青青乐园,视线非常开阔。
宋以珍的房间在楼下,夏子青自己的房间在楼上,王雪言的房间在他房间的隔壁。
他对保姆说:“夫人怀孕了,晚上受不得吵闹,你把夫人的行李放到我边上的房间。”
一席简单的话,就消除了可能出现的异声。
从宝安过来,距离并不近。
宋以珍和王雪言还真的有点累了,尤其是王雪言,面上尽是倦容。
收拾好一切,宋以珍环视着四周,心中虽无限感叹,却也既来之则安之了。
她既像安慰自己,又像是安慰王雪言:“这里环境真不错,慢慢适应起来吧!累了吧?先去睡一会吧?”
第111章 眼中的你
城市陌生,房间陌生,王雪言却睡得很香。
可能是旅途劳累,可能是终于没有了压力。
一觉醒来,已是晚上七点。她在惊叹自己这么能睡的时候,发现天还没有黑。
这个时候的杭州差不多都是华灯初上了吧!
微风轻拂着窗帘,在柔和的夕阳下,王雪言看到了楼下客厅里此生难忘的一幕。
宋以珍坐在窗边的沙发里,和夏子青一起看一本相册。
夏子青很认真的指着相册对她解释着,她时不时的笑出了声。
她停在楼梯上,感受着一片温馨,纠结了大半年的心第一次觉得安稳。
夏子青侧着头,刘海依然软软的垂在面颊,他的脸被夕阳笼罩着,显得格外的清俊与立体。
他们同时看到了她,宋以珍连忙起身,她也慢慢的走下楼梯。夏子青的眼神没有离开过她,像是要把她吸进眼底。
宋以珍牵着她坐进沙发:“你看,这是小夏收藏的相册,都是你们上学时拍的。”她讶异的朝相册望去,还真是。她也拿起相册一张张翻起来。
一半的照片里有王雪言。她自己都不记得,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照片。
那个青葱岁月里,她的一颦一笑不仅青春,还有点幼稚。每一个场景中的她都笑得那么自然。
还有很多偷拍的照片,照片里的她有张望着的、有说话的,还有叉着腰的,虽然都是在人群中,但看得出来,对焦点却是她。
她忍不住捂着嘴笑问道:“夏子青你这是私藏了多少同学的照片呀?”
宋以珍却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睡得还好吧?”
这还看不出来吗?这是藏了多久的感情。她翻看着相册,应着:“嗯!”
保姆过来叫他们开饭,坐下一看,晚餐还真是丰富。
夏子青说:“伯母,我们就在家里吃点,比较卫生,对身体也好。”
宋以珍何尝不是这样想。餐桌上六个菜呢,土鸡的汤炖得金黄金黄的, 鲫鱼汤奶白奶白的,小炒牛肉丝又香又下饭,高汤菠菜很爽口,一盘凉拌小豆腐很地道,丝丝分明的酸辣土豆丝特别入味。
夏子青给她盛了一碗鸡汤:“阿姨熬的汤很不错。”
广东吃饭的风俗就是这样,饭前先喝汤。有时候,汤比食材更有营养。
确实有点饿了,他们吃得都非常香。王雪言吃着饭还给陈晨发了一个照片。
深圳的气候与杭州不同,每个季节都温暖。
四月的深圳,比杭州的温度高一些。王雪言穿了一件短袖的雪纹衫和一条蓬蓬裙,夏子青陪着她和宋以珍在别墅区里散步。
他们走得并不快,别墅区是人车分流的,而且人也不多。
迎面扑来的是带着点热度的微风,吹在脸上刹是舒服。
裙舞飞扬间,王雪言走得并不快。
夏子青不紧不慢的走着,慢慢的说着:“阿姨,雪言,我的总公司在南山区,离这里半小时的车程。忙起来的时候,会经常全国各地出差,参加论坛讲课分享会。有时候下班会比较晚,可能还会在家里加个班。”
说着挺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她们:“你们可不要嫌弃。”
王雪言细细的看他,与以前完全不一样。她还挺怀念以前那个爱怼她的夏子青呢!
宋以珍想客套几句,又觉得客套未免显得生疏。
王雪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夏子青,既来之则安之。你不用担心我们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拿了张银行卡出来,看得出是早 就准备好的:“阿姨,这张卡没有密码,你们拿着平常家用。”
宋以珍面对突如其来的卡有点惊讶,她看向王雪言。
王雪言坦然的说:“妈,你接着吧!”
她知道,如果拒绝会显得自己太过计较。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一家人不是吗?
“雪言,我想你可能不想张扬,所以我不打算摆婚宴了,你看可以吗?”夏子青说这话时其实非常矛盾。
他很想告诉全世界,他结婚了。他不能自欺欺人,但他也不后悔,因为他心甘情愿。
王雪言说:“明天我们去民政局吧,办了结婚证才能办准生证的。如果你想请朋友们吃饭,只要你不介意,我倒是没什么。”这句话隐藏的意思其实是,以后她离开的时候,他在朋友面前不怕丢面子才好。
夏子青不介意这些,很高兴的说:“好,明天早上就去。”
走回家时,王雪言又有点困了,宋以珍笑着说:“这是正常的反应,你现在一定要吃好睡好。”
她呆怔了会:“那我不就成猪了吗?”
夏子青也笑:“哪有这么好看的美女猪?”
他从客厅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车钥匙:“车库还有一台路虎,你出去的时候可以开。不过,我不建议你自己开车。”
宋以珍也有点担心:“还是不开车的好吧?”
王雪言见他们有点杞人忧天的样子,好笑的说:“放心吧,我既然都到这里来了,就会安安心心的保重身体,过好日子。 不会任性的。”
三个人说了会话,终于回到房间里休息。
夜,已深。
夏子青一整天的神经都处于兴奋状态。就在快要走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刻,他和王雪言同时停下来。
王雪言拧着房间的手柄:“夏子青,谢谢你。你今天也累了,早点睡。”
夏子青默默的不吭声,只给了她一个笑容,示意她进屋。
她也不再墨迹,轻轻带上了门。
背靠在门上,尖着耳朵听门外的动静。
夏子青没有做停留,回到房间,也轻手轻脚的关上门。
鼻间是被子晒过太阳的阳光的味道,王雪言不再多想,迷迷糊糊间沉沉睡去。
。。。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夏子青扭头一看:宋以珍走到他身后。
放下手中的早报,他礼貌的说:“阿姨早。”
宋以珍休整了一晚,精神挺不错。
她坐在夏子青对面,问道:“小夏,阿姨真的要谢谢你。”
夏子青镇静的看着她:“阿姨,我要谢谢你愿意和雪言到深圳来。”
“雪言在感情上太任性了,女儿大了,当妈的也管不着了。我希望,这次的决定是对的。”宋以珍不自觉的说出心底的话。
夏子青说:“雪言一定是有难言之隐,阿姨要理解她。”
何尝不是呢?宋以珍暗想!
正说着话,王雪言也下楼了。
她穿着一款米白色的连衣裙,修身又飘逸,更显得她身材的高挑。
现在看上去,一点怀孕的迹象都没有。
不得不说,夏子青看着很随性,但是本人却十分的细心。
单从早餐来看,就营养搭配得很好,还讲究了口味。
有粥、有面点、有果汁、有牛奶,还有配菜和水果。
王雪言看着有点怔,心里寻思着:难道以后每天真要吃这么多吗?
在和夏子青去民政局的路上,她问道:“你家里这个阿姨做饭还真不错哦,是不是学过的?”
夏子青狡黠的笑:“人家是营养师好不好。”
王雪言不说话了,她只怕这是他特意为自己找来的。
夏子青明白她的意思,宽慰她说:“宋阿姨的手不方便,身体也没有完全恢复,你又怀着孕,加上我的工作也很忙。不找个专业营养师来给我们调理一下怎么行?”
他有说有笑,把自己那份特意简单的带了过去。
王雪言把头埋进了自己的臂弯,望向车窗外。
她明白,这些情谊不是一句谢谢就可以了结的。
虽然说是假结婚,但却是真领证。只要到了民政局,把这结婚证一领,他们就成了法律上的夫妻了。
同样是说领结婚证,王雪言却没有当初那份不安。她端端正正的和夏子青拍了证件照,和他一起填了表格。
在贴照片的时候,她认真的看着新鲜出炉的“结婚照”。自己的表情很淡定,并没有笑,便也没有苦着脸,夏子青嘴角上扬,由发的笑,而且带着些许紧张。
现在民政局领结婚证还有模有样的,做了个宣誓台,让每对新人手拿结婚证向对方说:我愿意。
这时,王雪言有点沉默。
夏子青笑着对工作人员说:“这个就免了吧,我夫人不太习惯。”
大红的结婚证,一人一本。
王雪言紧握着证书,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就成了已婚人士。
夏子青伸手在她肩上轻揽,力度不轻不重,不算亲昵,又能照顾到她:“走,我们去办准生证。”
一上午,他们都在办证,因为是在办事,两人都少了些扭捏。去办准生证时,人还挺多。
王雪言看到都是孕味十足的准妈妈,相比之下,自己就像一个寻常人。
夏子青却不这么看。人多的时候,他侧着身,一只手张开,不让别人碰到她。另一手则紧紧的揽着她的肩,把她拢向自己的怀里。
王雪言一点也没觉得不自在,反倒觉得这挺自然的。
坐着排队的时候,看到那些陪着办证的男人们,要么紧握着老婆的手,要么和老婆轻声说些什么,当然也有比较沉默玩着手机的。
她扭头看一眼夏子青,却发现他一直在看自己,就像在看稀世珍宝,唯恐一移开眼神,就会把她弄丢似的。
她喃喃的问:“夏子青,你在看什么呢?”
第112章 春赏繁樱
夏子青眼睛在眉毛下面炯炯发光,出神似的凝想着,喃喃的说道:“王雪言,我有点想像不出,你当妈妈是什么样子。”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王雪言听着这话哭笑不得:“你说这是损我还是贬我?”
夏子青笑了,眼中的笑意像夜空一样深邃。
真好,托了假结婚的福,他可以像丈夫一样照顾王雪言,可以像父亲一样照顾她的孩子。
屏幕和广播里提醒着他们去办证,夏子青按住她:“你坐在这不要动,我去。”都已经站起来了,还回头叮嘱,“坐着别动。”
王雪言感动的笑着,拿出手机给陈晨发了微信。
陈晨的消息立马就轰炸过来了:“你这个女人,怎么也不报个平安,你知不知道,我担心死了!”
王雪言冲着屏幕笑,给她回消息:“我还不太熟悉这边的环境呢!这里挺好的,空气还不错,地方挺大。”
她不由的想起,夏子青的别墅有一角面对的是海。夏子青指着窗外浩瀚的海对她和宋以珍说:“对面就是香港,下周我陪你们去香港走走。”
陈晨还是不放心:“那你和夏子青不尴尬么?阿姨怎么样?”
想想,还真的一点也不尴尬。至少现在不!王雪言现在的模样在夏子青眼里看来是这几个月以来最轻松的。
他记得刚看到她时,她和黎轩文站在银杏树下。整个人看上去都阴云密布,而后几乎每次看到她,她都忧心仲仲,却又刻意掩饰。
一种强烈的被注视感让王雪言抬起头,夏子青的目光温暖如阳光,扬了扬手中已经办好的证。
走到她面前时,俯下身凑近她的脸,刘海微倾轻声说:“从这一刻起,你要开开心心的迎接孩子的到来。”
王雪言被他的情绪感染着,点头:“好。”
她没有告诉陈晨住在哪里,是为了让自己躲得更安全些。
陈晨也是费尽了心思。
车,她是绝计不敢停在地下停车室的,总是停得远远的,然后再步行过去。
好在,还没有人发现王雪言已经离开了。
虽然夏子青说自己平常很忙,但是王雪言却发现他天天都在深圳呆着。
即使中午也要回家吃个午饭,有时候,还会和保姆讨论饮食的问题。
而她就略显无聊了,除了和宋以珍在周边散散步,逛逛超市外,几乎是无所事事。
好在她爱茶,也会泡茶,总在下午的时候,坐在二楼的茶室间泡茶。
她是不能喝的,就泡给宋以珍喝。
宋以珍喝得不多,所以很多时候,她都是泡好了,任她自己喝。
她则软软的靠在软垫里,看对面青青的草坪,远远的海峡线。
宋以珍注视着女儿那张精致的巴掌大的脸,不知道是不是还会想起闻一画。
她不想也不敢提,因为怕影响女儿的心情。
王雪言却主动的说话:“妈,其实我挺想一画的。”
宋以珍头中一阵轰鸣,难道这些天的平静都是假的吗?
她咽下一口茶:“你们真的是有缘无份。认命吧!”
王雪言给她杯里添着茶:“其实我们只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而已。”
纵然宋以珍因为孩子而松口,她却不能不顾华初容的话;闻一画又何尝不是因为她左右为难而选择放手呢?
如果两人都自私些,执意在一起,选择无视这些因素,旁人又能怎么样呢?
就像黎轩文,明知她不爱他,明知是受长辈所迫,明知是因为愧疚,他也安然的准备结婚。
她想,这就是最终要彻底离开他的原因吧,因为太自私了。
想到此,她也端起一杯茶,细看着通透的茶杯。
宋以珍轻轻的从她手里夺走茶杯:“你不能喝。”
“阿姨说得对,你应该喝这个。”夏子青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端着一碗燕窝上来,摆在茶桌上。坐在她身边,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轻啜一口,待舌尖回甘后笑道:“泡茶水平不错。”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在指尖溜走,转眼间,王雪言觉得自己的腹部好像是大了一些。
她给陈晨发了一张全身照过去,问道:“你看,我是不是胖了。”
有一首歌叫《演员》,陈晨经常说:渣男的歌不能听。
但此刻却感叹得不行,如果说每个人都在扮演自己的角色。
程安琪绝对是那个可以拿奥斯卡影后奖的人。
奥科准备拿地,光是竞拍的资料就堆得足足有半个人高,为了尽快拿下,奥科骨干集中火力在山庄加班。
渡假山庄的生意非常好,不仅有政务接待任务,一到周末,城市里那些个想出城来个短途游的家庭,差不多把这里当作了基地,经常是一拨一拨,一家家的组织着来。
闻一画每每看到山庄的繁荣,就想起自己和王雪言很多的第一次。
第一次来山庄,第一次住在山庄。
程安琪对山庄也是熟门熟路的,直接找上了他住的别墅。
特助,助理,总经理,项目经理,业务经理,一共六个人都窝在别墅,紧急加班作资料。
这块地,闻一画志在必得。
程安琪进来时惊了一跳,她没想到有这么多人,连张明乐都在。
看到她来,陈晨抬了一下头后就不想理她。刚好王雪言发了一张照片来,她心虚的拿高手机,竖起屏幕,以防被人看到。
程安琪一眼就看到了她的动作,鄙视着说:“陈晨,你在男人谈恋爱吗?这么神秘干什么?你也不小了,谈恋爱是正常的。”
陈晨嘴上也不示弱:“嗯 ,是的,我们都不小了。尤其是有了孩子的话,就得赶紧结婚才对。”
程安琪没想到她现在总是会怼回来,因为闻一画在,她忍着没有发脾气。
倒是张明乐接过她手中拎着的一袋水果放在桌上。
她乐滋滋的笑:“想不到今天你这里这么多人,不知道水果会不会买少了。我去给你切出来,你们先忙。”
一举一动都彰显着女主人的气派,颜玉整理好一堆资料给陈晨,同时对程安琪说:“你怀孕了,不要拎这么重的东西。切水果就让陈晨来吧!”
程安琪神情自若,单手撑着腰坐进了沙发里。
自始至终,闻一画都没有和她说过话,却对她发难陈晨的话感了兴趣。
他抬眼看了看陈晨,她正很小心侧身挡着手机屏幕。然后把手机塞在自己的笔记本下,才去切水果。
闻一画有一种想偷窥她手机的冲动。他知道,她一定是和王雪言发消息 。
这段时间,她们两个都很安静,安静有点异常。陈晨甚至有点躲着他的味道。
切了一盘水果出来,颜玉也觉得有点累了,停下来主动吃起来。
程安琪看到自己带来的东西发挥了作用,脸上终于是有了笑。
陈晨走到窗前,用了一个极低的角度偷偷的拍了个全景发给王雪言,对她说:“我们在加班。雪言,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反应大不大呀?”
王雪言没有回消息 ,她却看到程安琪坐在了她的座位上就在闻一画边上。
“一画,我有点累,我想上去休息一下。”她作出一副很疲倦的样子,抚着腰。
在她想来,这里有这么多人呢,闻一画一向很绅士,总不至于就这样拒绝了她吧?
楼上一共就两个房间,一个主卧,一个次卧。
闻一画瞪着她,没有出声。
在她看来,没有出声就是没有拒绝,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有点虚,她的身后,颜玉的眼神穿梭在她和张明乐身上。
张明乐低着头吃水果,佯装什么也没听到。其实,心里却有点紧张,他心里一直固定的认为,程安琪的孩子一定是他的。
闻一画与颜玉对望着,就像前二天在他办公室时那样。他的神态看上去,正关注的看程安琪的脸。
程安琪有点意外,笑着问:“一画,好不好?你陪我上去?”闻一画点点头,是的,他点了点头。
程安琪立刻欣喜若狂,她就知道自己赌对了。闻一画不会当着众人拂她的面子。
颜玉也跟着他点点头,机会,来了。
程安琪兴高起烈的起身,用手挽着闻一画:“我们上去吧!”
闻一画低头看了看她这个动作,也没有拿开她的手,而是任她挽着,离开了书桌,往楼上走去。
陈晨很生气的看着这一幕,殊不知程安琪与闻一画同时望向了她。
她没有躲闪,回看着他们,而且当着他们的面给王雪言发消息 :“奥斯卡影后演得真好。能让所有观众吐一地。”
楼梯不长,闻一画走得慢且重,程安琪却脚下生花。
她放开闻一画,轻快的跑了几步,又向他伸手:“一画,快点,陪我到楼上好好参观一下。”
他不语也不惊,不理会她伸过来的手,只是一步步的往上走,就在快要到二楼的时候,他侧身望了一眼颜玉。
颜玉起身到厨房里拿了一个小果盘,装满了水果:“我给他们送上去。”
张明乐觉得气氛十分奇怪,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他也走到楼梯口,徘徊着,甚至尖着耳朵倾听二楼的声音。
程安琪推开了主卧的房门,一室阳光。窗外正对着一排樱花树,时节正好,樱花满目。
第113章 冷酷如你
“好漂亮呀!一画。”她惊叹着就要走进去,却被闻一画一把拽住。
她转身对上他清冷的眸子,满眼都是不可违抗的拒绝:“到旁边的房间去休息。”
她觉得十分不爽,不仅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更有强烈的挑战欲。
凭什么不让?她现在就是要进这个房间。
她说:“一画,我喜欢这个房间,光线真好,而且很大。”
闻一画也喜欢这个房间,这是所有别墅中视野最好的一座。
在那个拥有王雪言的晚上,她曾说过,只消在房间的飘窗前一坐就是拥有了全世界,春赏繁樱,夏观夜星,秋见霜菊,冬遇落雪。
他搂着她,把下巴蹭在她的锁骨上,陶醉的说:“于我,拥有了你,就是拥有了全世界。”
他又怎么会让程安琪踏足房间呢?绝对不允许。
程安琪的主意打得挺好的。
她有身孕,闻一画难道还会对她很强硬吗?
她不管不顾的往门里迈进去,甚至想甩开闻一画的手。
闻一画手上并没有特别用劲,任她带到了进门处。
手上稍用力时,她已没法再往前一步。可是,她却扭转身使劲甩着他的手:“一画,放开我嘛,我休息一会就好。”
她的声音有点大,飘飘然传到了楼下。任谁听来,都不像是在挣脱闻一画的阻挡,而是在挣脱闻一画的。。缠绵。
颜玉端着水果停在二楼的楼梯上,安然听着、等着。
程安琪如何甩得开闻一画的手?他死死的拽着她,阻挡着她进去。她却死命的挣着,脚往前挪。
他眼中精光一闪,用力把她一拉,就与她调换了个方向,真正变成了挡在她面前的一堵墙。任她怎么挣,都冲不过去。
她感到一阵巨大的反差力把自己调了个方向,心中又十分生气,更想挣脱他的手。
她的力气也越用越大,刚才故意说的那句话想引起大家的误会。此时又不好发脾气,只好使着蛮力和他对抗着。
她用了十足的力气,甩动着自己的手臂,把闻一画的手都甩动得左右晃动。
闻一画忽然一松手,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因为用力过大,被反弹出去,往后紧退两步,跌坐在地上。
颜玉恰好走到她身后,被她撞到,也跌坐下去,正好给她当了肉垫。
颜玉马上放下手中稳稳端着的水果盘,也没有推程安琪,任她压着自己的腿:“程小姐,你没事吧?”
程安琪跌坐的那一刻还没反应过来,虽然是坐在了人肉肉垫上,却光火得很。
如此难堪的一幕,被颜玉撞见了,真是丢人极了。
想不到闻一画竟然这么不给自己面子,她的脸气得红一阵白一阵,冲着他说:“你太过份了。”
闻一画冷冷的看她说:“是你要求的太多了。”
颜玉顾不上自己的疼,咧着嘴扶她起来:“程小姐,好危险呀,我陪你到医院看看吧?”
程安琪厌烦的看着她,皱眉:“你觉得我用得着到医院吗?”
“可是,你有身孕了不是吗?刚才会不会伤到了孩子?”
颜玉好心提醒着。
张明乐听到声响不对,也冲了上来,恰好听到颜玉的话。
他就像很关心闻一画似的,走到闻一画身边说:“程小姐是不是摔了一跤?你赶紧陪她到医院看看。听说胎儿前三个月最不稳定了。”
闻一画说:“说得很对,安琪,我陪你到医院去。”
程安琪立刻紧张起来,她整了整自己的衣物:“不用了不用了,我觉得现在状况还行。没什么不舒服的。 我,我先到旁边房间休息一会。观察一下再说。”
颜玉看上去很好心,但说的话听得她心里阵阵发怵:“还是孩子重要,不到医院检查一下,我们都不放心。闻总也会不安心的。”
“是呀!”闻一画及时的接过颜玉的话。
程安琪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逃。
她连去次卧休息的念头都放弃了,索性急急忙忙想下楼:“我今天来的真不是时候,我看,我先回去了。我回去后会好好休息的。打扰你们了。”
边说边走,她现在只想离开,再不离开的话,她就没办法交待了。
走得太急,心里又慌张,张明乐还不识相的说:“还是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就像被笼罩在火炉中一样,她的大脑里一片炽热,只觉得自己不知身处何处,脚下一个踩空,摔在了楼梯上。
“啊!”她吓坏了,尖叫着连打了几个滚,人已经摔在了楼梯的平台上。
张明乐迫为紧张的叫起来:“安琪!”
他先所有人一步冲到她身边:“你怎么样了?肚子疼不疼?孩子有没有事?”
这时,二楼有闻一画和颜玉,一楼有陈晨等人,都在盯着他们两个。
程安琪一跤摔得有点蒙,觉得脚踝上传来阵阵疼痛的同时,心里有个声音在哀怨:“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闻一画没想到她会从楼梯上摔下去,可是因了对她的厌恶,实在是提不起关心之情。
张明乐看不下去了,扶着程安琪对他说:“你快下来呀,她怀着你的孩子,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
“她有孩子吗?”闻一画的声音冷酷得像冰,让程安琪觉得周遭冷得不行。
颜玉下楼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张化验单:“这张化验单我已经问过了,是伪造的。程小姐如果要否认的话,不如现在去医院,我们可以当场再做一个。”
所有人都讶异了,尤其是张明乐:“什么?没有孩子?安琪,这是怎么回事?”
程安琪明白装不下了,但是却倔强的摇头:“颜玉,你无耻。我早就该看出你觊觎一画。你想污蔑我!”
颜玉笑了:“是你在污蔑闻总,你明明没有孩子却说有了闻总的孩子,你考虑过后果没有?”
程安琪再也装不下去了,她恨恨的看颜玉:“你竟然查我?”
“是我让她查你的。要怪就怪我吧!”闻一画说道,“明哥,送她去医院看看脚。”
“闻一画?”程安琪处于崩溃的边缘,“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对我太残忍了。”
闻一画眼神流露出些许不忍,他不明白,曾经天真灿烂的程安琪怎么会变成了这样?她的天真是装的吗?可是那份天真,确实陪伴了他三年。
他说道:“安琪,还记得我们在美国认识的时候吗?你美好的没有一点杂质。是我对你太残忍了吗?你在说谎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伤害的是谁?有没有想过你的做法很残忍?你亲手毁掉的是我们之间最后的情分。”
程安琪伏在地上哭了:“为什么你们见到了王雪言就没有了我?李明泽如此,你也是如此。她已经不要你了,为什么你都不肯回头看我一眼?”
闻一画怜悯的看她:“安琪,如果你能想通,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如果不能,就只能永不相见了。”
他到底是于心不忍,催促着张明乐:“快带她去医院,别耽误了。”
张明乐又着急又难为情,程安琪却死活不让他扶,还在哭。
他不再犹豫,直接横抱起程安琪,让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除了闻一画和颜玉。
闻一画缓慢走下楼,看了陈晨一眼,坐回原本的位置,声音不大不小:“开工吧!”
陈晨看着这场闹剧有点蒙,原来张明乐竟然和程安琪暗渡陈仓了;她竟然是假怀孕,不过,她一直都质疑;没想到的是闻一画竟然什么都知道。
坐下来,她不止一次的偷望闻一画。
不知道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面对程安琪最近不断的无理取闹和装腔作势。
“看够了吗?”闻一画看过一行一行的数据开口问道。
陈晨收回自己的目光:“我只是觉得很神奇。”
“你可以发微信了。”闻一画盯着她的手机说。
这么久了,仅仅靠着那句“相信他”,王雪言就选择了信任。他的心中百感交集。
实际上,他后怕得要死。他怕王雪言会误会自己,会怪自己。她也是一个女人,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
她也会吃醋,也会生气,也会。。。
不知道,她还好吗?
他很想直白的问陈晨,但是他不敢。
他怕问到的消息是:她的婚期。
陈晨鼻间一酸,心头一软,看到微信上有王雪言的回复。
话语简单明了:“安心工作,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她实在是坐不住了,走到外面的小院里,给她打电话:“雪言,天大的新闻呀。。。”
她一口气八卦完,不忘把闻一画那冷静、冷酷、冷然、冷冷,总之就是各种冷的表情狠狠的描述了一遍。
然后大快人心的说:“雪言,程安琪彻底凉凉了。不知道何海阳那个傻叉会不会伤心?”
王雪言沉默了会,脑补了闻一画各种冷淡的表情。
李明泽也好,闻一画也好,那种冷冷的表情她都见过。
可是,颜值高的人,即使是冷也是一种魅力。于是,她在电话里说:“一画冷起来的样子是不是很迷人?”
陈晨被她哽得无言以对:“你竟然在脑补他迷人的场景?你不应该脑补一下程安琪那副模样吗?”
“她就算是再倒霉,没人爱,与我们有关系吗?陈晨。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吗?所以,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讨论她了。一画终于可以摆脱她了,真好。”王雪言真心希望人生中不再有这种人的出现。
她深刻的觉得,程安琪之流堪称她人生中交友的一大败笔。
第114章 此时此刻
陈晨谈兴正浓:“雪言,难道你打算在深圳生宝宝吗?”
“是呀,我不是说了近三五年不打算回杭州吗?”王雪言说。
陈晨呶呶嘴:“那我来看你和宝宝好不好?”
王雪言在电话那头笑:“到时候再说吧!”
两人在电话里闲了半天,陈晨不舍的挂了电话:“我得进去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王雪言也笑着挂掉了电话,迎面见到夏子青垂询的目光,他问道:“陈晨又获得了什么重要情报?”
她“扑哧”一声笑:“在你眼里陈晨就是这么个形象吗?”
夏子青还认真想了想:“她挺热心的,没有坏心眼,说话也实诚。”
她赞成他的看法:“而且挺死心眼的。”
夏子青补了一句:“胜过那些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人。”
此话一出,他们同时想起了程安琪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实则内心是无尽的龌龊。
王雪言低下头不再多说。在花园时摆弄着自己买回来的月季和绣球。
夏子青笑她:“到底是设计师,到哪都不闲着。”
“确实挺闲的。”王雪言无心的回答他。
他给她递过一个水壶:“你不知道自己在设计这一行的名声挺响吗?要不,我给你做一个公众号。你可以开设培训,把你的专业知识分享出去,作教育是很阳光的产业。”
她很佩服他的想法,新颖而且落地,可是她还是否定了:“凭你的推广能力,很快我就被人找到了。”
他深望着她:“非要把自己藏起来吗?”
她微微笑了笑:“最起码不要这样高调,过段时间再说吧!”
“昨天,我接到黎轩文的电话了。”夏子青说,“他们公司的电影准备做预热推广,请新浪微博为新影片造势,同时也希望我们联手助推。”
停下手中的动作,王雪言说:“那你是不是要回浙江?”
“公关、推广这块业务,我们能做到专业有效、宣传一部影片,我们公司的名气也会更大。赚钱又赚名的事情,我不打算拒绝。再说他既然这么对你,我把他的钱赚来给你花,是不是更赚?”他的话听起来,似乎完全没毛病。
王雪言却被逗乐了:“你还真是歪理一大推。他对我挺好的,是我自己不珍惜。你不要瞎说了。”
夏子青和她一起放下手中的工具,在花园的椅子上坐着休息:“你到底是假聪明还是真宽容?他对你哪里好?什么都强迫着你答应、同意,用道德绑架你,让你觉得对不起他,这还叫好?”
她没有反驳他,只淡淡的说:“如果我说不知道,那是假的。但是我对他不仅有内疚,还有些许割舍不下的情感。毕竟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享受过他的照顾和宽容。所以,即使知道他是不对的,但还是不忍心。。”
她找不到合适的词表达,只好停了下来。
他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别让这份内疚害了你。说到底,这个世界上其实谁也不欠谁。所以,你千万不要对我也怀有内疚之感。我说过,我心甘情愿,而且绝不强求。你懂了吗?”
她真想对他说一声谢谢,可是又觉得这会让他不高兴的。他给了自己一个舒适的“防空洞”,还给了孩子正常的身份,不至于让孩子觉得自己是私生子。
他没有对自己表露过心迹,也没有给她任何感情上的压力。
风扑面而来,她十分清醒:“你说过的,如果我想要自由,你会给我。同样的,只要你开口,我也随时给你自由。无论如何,夏子青,我们都要互相祝福。”
夏子青摸了摸她的头发:“一言为定。”
她越来越嗜睡了,坐着就感觉到了困意。回到房间里,她蒙头就睡,就连手机响都没有听到。
李丹妮很纳闷,自从她说休假后,就没有和自己联系过。关键是许总说了,不准她辞职,现在竟然没法把这个消息传达过去。
她望着手机上“王雪言”三个字。工工整整,周周正正的,一看就像是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
正纳闷间,何海阳进来办最后的离职手续,敲了敲她的门:“李工。”
她有点烦躁的说:“要签字是吗?拿进来吧!”
签上自己的大名后,她悠悠道:“跳着要项目的是你,现在项目给了你,要辞职的也是你。”
何海阳讪讪的笑了,对李丹妮他还是不想得罪的,毕竟她的实力摆在那里,以后说不定还有可以合作的地方,尤其在管理和专业上还要向她多学习。
他指了指她对面的办公室:“王雪言休假了吗?”
“嗯!”她无心理他,敷衍着回答。
他觉得很奇怪,难道是为了五月结婚休假了?最近消息层面上都有点异样。
从一格出来,他摸出手机给陈晨打电话。
上学的时候,他就知道陈晨喜欢自己。不过,他可看不上这个假小子一样的姑娘,说假小子还不对,完全就是个女汉子。
就算是喝醉酒做了点混事又怎么样呢?她反正是个女汉子,估计自己早就不在意了。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还是第一次。
她不哭不闹不纠缠的还真是与她的性格相符,反正也是她主动的,就当成全她也不错。
他这样想着,把自己的责任撇了个一干二净。
陈晨接电话的声音有点兴奋:“何海阳呀?”
他愣了愣,有点后悔了,她不会是有什么想法吧?但是为了套消息,他说道:“我看你在奥科做得是有滋有味吧?”
“挺好的,还能经常碰到程安琪呢!”陈晨的心情好得让他有点怀疑。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程安琪能快乐,他也笑:“那你的嘴可得严一点,一不小心说给王雪言听,她会难过的。”
“你放心吧,雪言好着呢!”陈晨的声音越来越得意,听得他心里发疹。
他说:“下个月你的好闺蜜就结婚了。”
陈晨的声音极为响亮:“啊?黎轩文连这个也没有告诉你?太不够朋友了吧?雪言不会和他结婚了呀!不会吧?你真不知道吗?那程安琪的事你总该知道了吧?你不是最关心她了吗?”
何海阳脸色一变:“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有胡说八道,你不信就自己去问问黎轩文。对了,我还想问你呢,程安琪那张假怀孕的化验单,也是你弄的吗?我猜也只有你肯这么为她卖命。你为什么不向她告白呢?非要把她送到别的男人身边。啧啧啧,真是不值。”陈晨发现自己的嘴是越来越厉害了。
她不知自己是为了气他,还是为了替王雪言出气,或者说是给自己那无处安放的初恋作个祭奠。
但是她就是有一种感觉:很爽!而且她确定,还没有人知道王雪言离开。包括那个看上去有点忧郁的闻一画。好几次,她都想提醒他。
何海阳思路有点混乱,程安琪出事了吗?他满脑子里都这个,他火急火撩的挂电话:“近墨者黑,看看你最近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好过你们一群心计婊,绿茶婊!”陈晨不忘回敬他。
两个人就像八辈子的仇人似的气冲冲的挂了电话,陈晨才发现闻一画站在自己后面,脸上布满了震惊,说话都有点打顿:“你说雪言不会和他结婚了?”
陈晨突然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是公司对面的大街上,大街上哦,怎么会这么巧就碰到了他呢?关键王雪言的车就在不远处停着。
她傻傻的看着他:“闻总,你听到了?”
闻一画着急的再次问:“雪言真的不和他结婚了吗?”
她没敢再刺激他,连忙应道:“是,是的。他们不会结婚了。”
确认了这个消息,闻一画反倒说不出话了。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王雪言不会和黎轩文结婚了,但是她也没有告诉自己。这是为什么?
他皱眉,神色紧张:“雪言没有告诉我。”
陈晨内心满是纠结:“可能,可能她需要处理妥当后再告诉你吧?”
“是吧,应该是这样。”闻一画又喜又惊,还夹杂着担心。
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忆起丝毫李明泽的片断。
他之所以放任了程安琪的胡闹,就是因为想从她的身上找到过去的点滴,而且很用心从她的一举一动中去找寻过去
又一种无力、愧对感涌上心头,他求救般问:“陈晨,如果我说自己是李明泽,你会不会觉得不可能?”
这个问题太反转了,陈晨几乎是脱口而出:“怎么可能?你和他完全不一样。”
他重复着她的话:“完全不一样吗?怎么会呢?难道不是一模一样吗?”
陈晨脚步往旁边挪了挪,眨巴着眼睛想,他这是怎么了?然后嘟喃道:“最开始看着是一模一样,但是性格完全不同好不好。你这个想法好可怕。”
他说:“为什么是可怕?”
“你怎么可能是李明泽?你也不能是李明泽呀!他是绝对不会忘了雪言的。你如果是他的话,我就是天使下凡。”陈晨的话让闻一画的心跌到了冰窖。
他心神不定的问:“你去哪?我送你。”
第115章 不放过她
“啊?!”陈晨傻眼,“闻总,不用了,我在附近逛逛,一会自己回家。”
他并没有勉强她,因为自己也想要冷静下来:“雪言最近还好吗?”
陈晨明白,他想知道王雪言对闻程安琪一事的反应。
她认真的说:“闻总,雪言很信任你。自始至终都不相信你和她之间有事。我觉得,她,应该是。。想你的。不过,她有不找你的苦衷,你也要信任和理解她好吗?”
闻一画说:“谢谢你,她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有幸。”
陈晨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软趴了,给王雪言发了个微信:“我一不小心把你不结婚的事说出去了。”
王雪言很快回复了她:“迟早的事,没关系。”
“你不打算告诉我住在哪里吗?我想给你寄点宝宝的衣服。”她可怜巴巴的。
王雪言心情不错,逗乐着她:“以防你下次再一个不小心,所以先不告诉你。等宝宝出生了,你再过来看吧!”
她悻悻然往停车场走去,想着是不是可以从夏子青那里获得点信息?
立刻,她居然接到了夏子青的电话。
他告诉她:他准备到杭州,想和她见一面。
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
心情一片大好,开车,回家。
她觉得自己简直是和渣男渣女斗了一圈后胜利的勇斗士,虽然她车技一直平平,但是今天却一个漂亮的倒车入库,车就平平整整的停稳了。
下车、锁车,她甚至在脑补王雪言抱着孩子回来,然后幸福的和闻一画在一起的场景。
却发现不远处有一个男人在等她:何海阳。
真闹心!她心里默默说到,直直迎上去:“有什么事?”
何海阳语气一点也不客气:“你告诉我,王雪言到哪里去了?”
陈晨白了他一眼:“休假,出去玩了。”
“去哪里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和你很熟吗?你和她很熟吗?还是,你又想打什么主意?”陈晨两手相抱,冷眼看他。
他换了一副语气:“陈晨,你怎么这么不开窍?说到底你是我的女人,为什么帮着外人,不帮你的男人?”
陈晨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以往都是何海阳嫌弃她,现在变成了她看他的眼神各种嫌弃。
她说:“你听过一首歌吗?叫《醉千年》。”
他不悦道:“没有,我在问你话呢,你不要这么无聊。”
陈晨大大咧咧的看他,对他说着歌词:“就只看了你一眼,就已注定了永远。。。”
他轻哼冷笑,暗思着到底是忘不了自己。扯了扯嘴角,他说:“然后呢?”
陈晨也扯了扯嘴角:“对你,我想说的是,就只睡了你一晚,就已注定了永远嫌弃!”她故意把嫌弃两个字咬得很重,音拖得很长。
说完定定的看他说不上英俊,但自己曾无比眷恋脸:“我对你已经没有兴趣了,你也不要再想着利用我。倒是你,我觉得真可悲,为了一个得不到的女人,失去了自我,分不清方向。回去吧,我没什么和你说的。”
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即使对方有很多的不堪,也会被这份期望蒙了双眼,失了心智。
她已经解脱了,何海阳还没有。
像是感觉到他不可救药般,她摇摇头:“你是不会懂的。”
何海阳是来打听王雪言行踪的,而且他自认为陈晨对自己的感情深到无法自拔。
只要自己对她和颜悦色,稍微关心一点,她马上就会屁颠屁颠的对自己吐露实情。她不是一向如此吗?
他最想知道的是,王雪言会不会和闻一画还有下文,如此的话,程安琪怎么办?
他阴郁着脸,有一种被人背叛了的不安感,眼前的陈晨不应该是以往对自己唯唯诺诺,又爱又怕自己的吗?
“很有骨气的样子。可惜没有人会欣赏你,就凭你的家境、你的条件,你觉得还会有男人要你吗?我能要你已经是你最大的幸运了。陈晨,劝王雪言和轩文结婚。只要他们结了婚,安琪可以嫁给闻一画,我就娶你!”何海阳仍然信心满满,却没意识到自己又一次伤害了陈晨。
陈晨已经失去了和他谈话的兴趣:“哇,你的求婚好伟大呀!只可惜,在本姑娘眼里就是一坨屎!好了,你的求婚我已经拒绝了,你好自为之,以后就当是路人吧!”
她还是有那么失落,毕竟是生命中第一个男人,是暗恋,也是初恋,可是有一种统统喂了狗的感觉。
还真是,不太好过。
何海阳也失落,一个是自己暗恋了好多年的女人,深爱到可以为了她赴汤蹈火;一个是暗恋自己的女人,他一直就觉得可以招之既来呼之既去,说要娶她,她难道不应该感恩戴德吗?
而且,此刻,他怎么会产生了失恋的错觉?
来不及品味错觉的源由,他直奔程安琪公司。营业员告诉他,她已经两天没有上班了。
程安琪此生都无法忘记被张明乐带出别墅的耻辱。
张明乐带她拍片、上药,她都无动于衷,直到他说了一句:“安琪你何苦呢?天下好男人多的是。”
她“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可是天底下只有一个他,我只爱他呀!”
“你真的爱他吗?你难道不是因为和王雪言争不过,才觉得自己爱他吗?爱是相互的,是尊重与责任,不是欺骗和占有呀!”张明乐苦口婆心的劝着。
她听不进去:“我尊重他,我做再多的事,哪怕是错了,也只是为了让他爱我。”
张明乐面露难色,送她回家却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家里:“我送你回你爸妈那里去吧!你的脚这样子很不方便的。”
“我不要你管,你走吧!你也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会领情的。我们之间也绝对不可能!”程安琪恨恨的看着他。
她在想,闻一画肯定查到了什么,总之她要打死不承认。就算是有什么,那也是张明乐的错。
张明乐无声的笑:“其实你如果不这么执拗的话,是一个很可爱的女人。可惜你认识不到这一点。既然你没有孩子,我也就不打扰你了,我说的是以后。”
相比何海阳,他更为现实。
没有感情的肌肤之亲,就算掺杂了些许动心,也已经消磨殆尽了。
关门的声音并不大,却深深的刺激了程安琪。她坐在沙发上像受惊似的跳了起来:“你们都走吧,都走吧,不要管我。”
她恨死了王雪言,恨死了颜玉,恨死了陈晨,恨死了所有的人。
她恨得心里又酸又胀,觉得自己既委屈又不平。
浑浑噩噩间,她呆坐在沙发上从白天到黑夜,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又要清晨中醒来。脚踝上发麻,她也未曾意识到,又迷糊的睡了过去。
任凭门外何海阳砸门的声音快要引起邻居的投诉,她都没有听到,她是真的昏睡过去了。
何海阳何其紧张,不断的敲门,一遍遍的拨她的电话。铃声就在屋里响,就是不见她开门。
又急又气,他选择了报警。
110把门打开的片刻,他看到蜷缩着的程安琪,一个箭步上前,两话不说把她搂在怀里:“安琪,安琪!你醒醒。”
这一刻他的心也在恨!恨那个把她变成这样的人。
黎轩文在医院看到何海阳时,他正呆呆的坐在程安琪床前,专注的守候着她。
她还没有恢复意识,他可以尽情的流露自己对她的感情。
“她怎么总是有本事把自己弄得这么惨?”黎轩文确实很疑惑。
是何海阳叫他来的。生怕打扰了她,他把黎轩文带到病房外,生平第一次质问他:“为什么把王雪言放走了?”
黎轩文反问道:“你很爱她?”
何海阳自嘲的笑:“就像你爱王雪言一样,我希望她幸福,所有阻挡她幸福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黎轩文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把王雪言找出来,和她结婚。除非她是我兄弟的老婆。否则的话,我不知道自己会对她做什么事情。”何海阳声音低沉古怪,让黎轩文听得心里很不舒服。
他深厚的男中音里现显出一丝警告:“不要碰王雪言,否则我也不会放过你。”
何海阳气血冲上了脑海,眼神凶狠的看向他,快步走到他身前,把他一把抵在墙上:“这么多年来,你都把她当作神。可现在呢?你的神呢?对得起你的牺牲和呵护吗?你为了她变得都不像自己了。你为什么不把她牢牢抓紧?你又凭什么任她伤害安琪的感情?”
黎轩文下巴因他的手肘抵着自己的脖子而高仰着,两只手紧紧抓住他的:“我们都有自己想守护的人,可是都没有守护住。这能怪谁?谁也不能怪,我们好好都想想,到底还要不要守护下去,如果要,我们应该做什么。”
何海阳的眼神戾气重重,极其不信任的说:“你们五月份是不是真的不结婚了?”
黎轩文承认:“是!”
第116章 谁无年少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何海阳阴郁着脸色问。
“因为我觉得很丢人。你是我兄弟,难道不能理解我这份心情吗?”黎轩文的示弱让他冷静了些。
黎轩文趁热打铁说:“我有一个办法,让闻一画不好过。”
何海阳手上的力道减轻了些,问道:“什么办法?”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已经很内疚了,我要让他内疚终身。而且我会入股奥科的新项目。”他的话字字听来都是源自内心深处积累已久的怨恨。
何海阳终于松开了手,惊讶的看着他:“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他整了整自己的衬衣,“我想了很久,只有他主动放弃,才能让雪言彻底的死心。”
何海阳渐渐平静了:“王雪言不见了。”
黎轩文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自从王雪言再次提出毁婚后,基于自尊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去找她。
他也有自己的尊严,有时候追得更紧,对方跑得更快。因此他选择停下来。
何海阳生生的望着他,一字一顿的说:“她对公司说是休假了。但是我觉得,她根本就不在杭州。”
“不可能!”他说道,“伯母还在杭州,她不可能离开。”
才说完,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油然而升,难道连宋以珍也不在杭州了吗?
他不再说话,迈开腿就准备离开,何海阳一把拉住他:“不要忘了你说的话。”
黎轩文再次乱了阵脚。迈巴赫一路奔驰间,他想的很多,也回忆了很多。
为什么他会一次次为了王雪言乱阵脚?难道是他自认的青梅竹马一定会永恒?是他的感情没有得到回报?怎么会连续两次被那个叫李明泽的人打败?
对,是的,因为不甘!他不甘心就这样被踢出了局,被整理出王雪言的人生。
他想征服的不仅是王雪言的人,更是王雪言的心。哪怕是她心里万般不愿的迁就,他也觉得是一种胜利。
他不停的摁门铃,几近疯狂。
陈晨正裹着浴巾从洗手间出来,急急忙忙的问:“谁呀?”
“开门!”他命令着。
陈晨想了想,该来的总归会来,换好衣服,她把黎轩文请了进来:“轩文,好久不见。”
他没空和她寒喧:“雪言呢?”
“不在!”陈晨并没有说谎,确实不在嘛!
黎轩文目光冷洌,一步步逼近她:“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雪言哪去了?”
她并不躲闪,也不逃避:“雪言去渡假了。”
“渡假?到哪里渡假了?伯母呢?”他再次逼问。
陈晨嘴角一扯,看似在笑:“轩文,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管雪言的行踪。她到哪里去了,难道一定要告诉你吗?”
黎轩文眼中的火焰已经燃得很高,他咬牙切齿:“如果你不告诉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好吧!”陈晨冲着他昂了昂头,“那就让我后悔吧!”
他顿时语塞,什么时候开始,她们竟然都不躲闪了?
“我会找到她的。”他吐出这句话就准备离开。
“你找到她又能怎么样呢?她不会和你结婚的,轩文,我真的很想劝你,你不要再纠结了好吗?你并不爱她,你只是把不甘和耻辱当作了爱。”对于陈晨来说,曾经是向着轩文的,“我以前一直是帮着你说话的,但是,你知道吗?雪言决定和你结婚后,真的过得不快乐。你忍心让她以后都这样生活下去吗?”
“她是不是被闻一画藏起来了?”黎轩文显然没有听进去,冷漠的问道。
陈晨无可奈何的叹气:“如果是的话,我会直接告诉你的。可惜不是。”
黎轩文掂量着这句话的真实度,终于离开。
一句“把不甘和耻辱当作了爱”深深的刺激了他。他看似不动声色,实则是不敢面对。
他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其中就包括打给李丹妮的。
李丹妮给到的答复和陈晨是一样的:王雪言休假了。在走进家门的那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永远的失去她了?
他很快做了一个决定:和闻一画直接见面。
客厅门口堆了好些东西差点把他绊倒,他疑惑的望向客厅,沈欣慧和保姆正从楼上扛着大箱子下来。
他冷眼看了看也不多说什么,坐进沙发里打开钉钉办公,交待着公司的事务。
影片已经杀青,接下来还有很多的程序要走,他不允许自己在这个当口分神。旗下签了好多网红,市场部和推广部主推的几个他觉得还需要调整一下。
总之,事业也好,王雪言也好,他都不能放过。
沈欣慧一见到他,想要说几句,但又咽了回去。她今天整理了很多为他新婚所买的物品,准备运到临安老家去。
“说不买不买,还是买了这么多。妈还都是挑好的买的。你看这套床上用品就是三万多。”她忍不住嘀咕。
他想要装出轻松的模样:“留着吧,反正以后总是要结婚的。”
沈欣慧撇撇嘴:“你赶紧找一个比王雪言好千倍万倍的女人结婚吧,到时候妈给她买一屋子的礼物。绝对对她好。”
说不清这是气话还是真话,总之她是不会再同意王雪言进门了。
黎轩文就像没听到她说的话似的,问她道:“妈,你最近有没有和宋伯母联系过?”
她面带嫌弃:“没有,我找她干嘛?”
他思索了会:“要不,你打个电话试试?”
“为什么?”她满脸犹疑不解,“你又想折腾你妈吗?”
“我听说,她回临安了。”他撒了个谎。
她鄙咦的笑了:“她不回临安还能去哪?她还有脸在杭州呆下去吗?阿弥坨佛,回临安的时候千万不要再碰到她。轩文,我左想右想,她们母女都不是什么有福的人。你想呀,当年你王伯伯是有女朋友的,她非要横插一脚嫁给他。。。”
“欣慧!”一阵严厉的声音传了过来,黎宏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而且听到了她的话,“这些女人之间婆婆妈妈的事,就不要在轩文面前说了。”
沈欣慧显然有不吐不快的感觉:“只是女人之间的事情吗?也牵涉到男人的。如果不是她,王雨阳会那么早就走吗?本就不是她的人,她强求了就没有好结果。所以,轩文,你也不再强求王雪言了,福薄的人不会有结果的。”
家里一老一少两位男人听了她的话都皱了眉,黎轩文问道:“难道王伯伯和伯母不是相爱成婚的吗?”
黎宏感到自己无法阻挡这对母子的谈话,只得换个方式解释:“他们当然是有感情的。”
“奉子成婚而已,老掉牙的故事。如果雨阳不是个负责任的男人,恐怕这世上就没有王雪言了。反正棒打鸳鸯的人最后只能孤独终老。”沈欣慧向来刻薄,尤其是说到宋以珍,那更是恨不得浑身长满嘴来说她的各种不是。
她打心底的看不起她,而且讨厌她。因为她,黎宏差点就要和华初容在一起了,幸亏华初容死心眼。
黎宏向来温文尔雅,和她结婚后从不曾亏待和怠慢过她。但是今天他实在是不能再忍。
他铁青着脸:“欣慧,你这样说以珍太过份了。这么多年来,以珍把你当妯娌对待,你一直对她不冷不热,她从来都不介意。你眼里就看不到吗?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在家里,我不准你再说三道四。否则的话,我一个人回临安住。”
沈欣慧这回却不激进了:“随你的便,这么多年我已经看透了。”
说完,她不忘丢给黎轩文一句:“以后不要再和我说起她们母女。”
黎轩文已经听出了些是是非非来,他望着皱着眉的黎宏:“爸,妈和伯母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黎宏一听就明白这是他误会了,生平第一回在儿子面前觉得难堪,他正色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妈和你宋伯母之间没有任何纠葛。是你妈太小心眼了,把我的过错嫁接到了别人身上。”
他选择相信自己的父亲,但是也相信自己的感觉。这里面一定有故事,他从父亲脸上那若隐若现的难堪表情里就能看出来。
“看来你们的故事也可以拍成一部电影了。”他故意调侃道。
他成功的缓解了气氛,黎宏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谁没年轻过,谁没故事呢?不过,你宋伯母是个好人,也是无辜的。说到底,她谁也没想伤害,反而受到了最大的伤害。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照顾她们母女的原因。”
黎轩文问道:“爸,那我妈为什么这么讨厌她们?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雪言到我们家玩,妈明明煮了两个鸡蛋,但是却说没有鸡蛋了。我分了一半给雪言吃,妈还不高兴呢!”
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王雪言那懂事的样子印在了他脑海里,婴儿肥的脸上扬着灿烂的笑:“阿姨,谢谢你,我今天在家里吃过鸡蛋了。你把鸡蛋给轩文吃吧!”
从那时起,他就下决心,以后不管有什么好东西,他都要分她一半。
第117章 我们聊聊
黎宏笑得有点勉强:“我不说了吗?她是把对我的怨恨撒在你宋伯母身上了。”
黎轩文直接问道:“难道你暗恋宋伯母吗?”
如此直白的话从儿子嘴里说出来,让黎宏觉得老脸都没地方搁。
暗恋是说了,可对象却不对。他脸上忽的红一阵白一阵,让黎轩文知道,至少说对了一半。
只听他说:“没有的事,不过爸爸确实有个喜欢的人。所以你妈才会耿耿于怀。说实话,如果那个人同意的话,可能就没有你喽!”
黎轩文大概勾画了下整个故事的情节,从中找出线索,然后对他说:“所以说,你喜欢的人和王伯伯喜欢的是同一个,对吗?”
“看来最近和编剧学了不少。”黎宏试着用玩笑话来掩饰,“电影杀青了吗?有没有排到上映的档期?”
黎轩文知道他不愿意再讨论下去,也不再细问:“快了!对了,爸,我打算入股奥科,你觉得怎么样?”
“奥科?”黎宏疑惑的问,“这不是你熟悉的领域,而且据我所知,他们公司没有任何的财务困难。”
黎轩文笑了:“看来爸爸和华总联系得挺勤的。”
黎宏对他露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笑:“嗯,老同学嘛,自然会经常沟通。”
他简洁的说道:“他们今年会做一个楼盘,想吸纳一部分资金,所以我想与他们合作这个项目。”
黎宏点点头:“你拿主意就好。”
与此同时,黎轩文几乎可以断定,华初容在上一辈人中间,绝对是个关键人物。
冷静下来的黎轩文开始思虑着闻一画是不是也知道王雪言离开了杭州?
他没有给王雪言打电话,但是拨了宋以珍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的是移动公司的电脑录音:您所拨打的号忙已关机。
他明白,何海阳的预感没错。她们都离开了杭州。真的是去渡假了吗?
貌似不太可能!
就在这么一瞬间,他有一种束手无策之感。在自己房间里踱来踱去,他始终理不出头绪。
他甚至有一种直接找闻一画的冲动。可是,万一他真的知道王雪言的行踪可怎么办?
他不知道的是,程安琪醒了,第一件事就是到处联系身边的人。只要是同时认识她和王雪言的,她都直接了当的开口:王雪言对不起我,她人品有问题,我已经和她绝交了,我希望你们都支持我,不要理她。
何海阳按捺着自己的性子,由着她躺在病床上任意妄为:拿着手机四处发微信、打电话。就算心知她的话是瞎扯,只要她高兴就好了。
程安琪做完这件事之后,还是不解气,她恨恨的对何海阳说:“你说我和一画还有机会吗?”
何海阳不想刺激她,模棱两可的回道:“只要他不结婚,任何人都有机会的。”
程安琪心中又充满了希望,盯着他说:“对,只要他还没结婚,只要这样就可以了。”
他犹豫了会说:“安琪,王雪言不见了。你有没有办法把她找出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见了?”程安琪眼睛瞪得老大,觉得不可思议,“难道她准备和闻一画私奔?”
何海阳顿时无语:“你可不可以先把闻一画放一放?我估计这事他也不知道。关键是现在轩文找不到她,就结不成婚,你想想,下一步她会做什么?”
“找一画复合。”程安琪咬牙切齿,“找呀,想尽千方百计也要找到她。我现在恨不得找人把她绑架了,或者或者。。”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恶毒,那种事社会上不是经常有人干的吗?
王雪言自认自己是女神,好呀,如果女神被玷污了,还有谁会看中她?
何海阳与她心照不宣:“如果能找到她的话。。”不言而喻,他愿意为她挺而走险。
程安琪一刻也没法在医院呆下去了,直接下了床:“我要回家。”
她散布的各种消息很快在她们共同的社圈里传播开了。有几个同学还私下找了陈晨,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着这黑白颠倒的说法,她心里的火不知打哪里发出去。但是她知道这样于王雪言不益,于是她索性对所有人说:“永远不要从别人的嘴里了解一个人,而且这些事跟你们并没有直接的关系。时间会证明一切,伪善,时间会揭穿她的。”
她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些事告诉王雪言,但是她发现了一个现象。
那就是,那些经常在王雪言的朋友圈下点赞、评论的人,现在都不这么作了。
她明白,程安琪那毒药般的话,其实还是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好在王雪言并不在意,好在是她先看穿了对方。
整整半个月的时间,都没有等到王雪言出现在杭州的时候,黎轩文明白:她躲起来了。
以前他对于这种污蔑王雪言的行为是无法忍受的,但这次他任意放逐何海阳与程安琪肆意破坏她的名声。
他想,她难道一点也不在乎吗?
她安静得可怕,最初还会发几条朋友圈,最后连朋友圈都不发了。就像在这个世界静默了一般。
。。。
王雪言到了早孕反应期间,开始想吐又吐不出来,想吃又吃不进的状态。每次吃饭的时候,她都皱着眉,忍耐着吃下去。
至于那些毁她名誉坏她名声的事,她就当充耳不闻。
夏子青陪着她去做了第一次产检。和上次陪她办证一样,医院里碰到很多大着肚子的准妈妈。他观察了一下,犹豫着用手扶了把王雪言。
王雪言并没有因为他的触碰而觉得异样,却感动得很:“现在还不需要扶的啦!你看我多轻快?”
可能因为出来走动的原因,她的精神比前几天要好一些,快走几步,还转了个圈。
夏子青神色紧张:“慢点慢点,你慢点好不好!”
她真的很感动,轻声说:“夏子青,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好。我们只是形婚嘛,下次就不用陪我来了。你的事情那么忙,就不要为了我浪费时间了。”
“那怎么行?”夏子青一口就拒绝了,“陪你做检查怎么就是浪费时间了呢?这是我觉得最快乐的事情了。”
王雪言蓦地一僵:“你这么觉得吗?”
“我不说假话!”夏子青应道。
她开了一个冷玩笑:“却结了个假婚吗?”
“不错,现在学会怼我了!”
第一次产检很顺利,孩子发育也很健康。听说以后照彩超时,还能清晰的看到孩子的身形。王雪言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感受着小生命的生长。鼻间不禁微微泛酸,只是不知道这辈子孩子能不能和自己的父亲相认。
夏子青对自己,对妈妈都很好。陪自己做产检,她也不觉得尴尬,可心里就是有那么点失落。
如果是闻一画在身边,她是不是会很开心呢?有时候孕反的时候她会忘了去想闻一画,可是每每入睡的时候,能让她安睡的,是脑海里一遍又遍的与他在一起的场景。
见她走出产检室情绪有点低落,夏子青连忙问:“怎么样?孩子健康吧?”
她点点头:“嗯!都挺好的。”
夏子青不敢给她买其他的东西,就缠着医生开了好几盒叶酸,还详细的问医生,差点没把人家问烦。
搞得其他等候着的准妈妈准爸爸像看猴子把戏一样看他,他却一点都不在乎。
上了车,王雪言终于没忍住,因为他还在认真的看着叶酸的说明书。她说道:“夏子青同学,你可以收敛 一下吗?你这样子都赶得上考大学那会了。”
夏子青横了她一眼:“难道这不跟高考一样?第一次!”
王雪言脱口而出:“好吧,就让你实习一下怎么当爸爸吧!”
话音落下,两个人都沉默了,王雪言带着歉意:“对不起呀!我没别的意思。”
夏子青爽朗的挥挥手,把叶酸片收好:“你说得一点没错,我现在就是在实习。”
“我觉得自己好自私!”王雪言低着头喃喃的说。
“一点也不,你满足了我最大的梦想。”夏子青慢慢开出医院。
王雪言扭头好奇的看他,等着他的回答:“和校花结婚。这感觉真好!”
如果这算是梦想的话,王雪言在心中回了一句。傻愣着说:“好吧,我竟无言以对。”
。。。。
夏子青磨磨蹭蹭了个把星期,终于不舍的离开深圳,回到了杭州。
见到他的那一刻,黎轩文忽然察觉到:夏子青似乎也消失了一段时间了。
坐在他的会议室里,夏子青一点也不拘谨。他带着自己最得力的公关部经理为黎轩文公司的推广团队展现着自已团队优秀的案例和实力。
夏子青身上是一件粉红的衬衫,侧面的轮廓很有型,俊朗的脸上不时露出微笑,像是对自己属下的肯定,也是对自己团队的自信。
会议中,全程没有接打 电话、看手机的现象。黎轩文关注了他很久,说不出来的春风得意。仅仅是因为接了他们公司业务的原因吗?
既是合作方,又是东道主,黎轩文安排了业务接待,却对夏子青说:“我们很久没见了,不如单独吃个饭吧!”
第118章 都是演员
夏子青也很爽快:“好!我请。”
两人坐定西湖边。吃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谈话。夏子青没有公事公办的样子,而是很悠闲的望向西湖:“最美人间四月天,杭州真是个好地方。”
黎轩文没有笑,语气中带着探究:“可你这个杭州人怎么跑广东去了呢?”
“因为所以嘛!”夏子青说道。
“这次见到你,觉得你和上次完全不一样。”黎轩文直白的说。
夏子青直了直身:“是吗?有什么不同吗?”
“浑身上下似乎透露着一股。。喜气。”黎轩文找到了恰当的词来形容,对,就是喜气。
青年俊杰能为何事而喜?不是事业就是感情。他事业有成回杭州时,并没有喜得这么明显。
看来,夏子青这是找到另一半了。
夏子青抬手端起新出的龙井抿了一口:“轩文,我很佩服你的眼力。真的独到!从做事业到做人,都非常强。”
“那你不打算分享出来让大家一起沾点喜气?”黎轩文似乎对他特别感兴趣。
夏子青眼神一笑,慢悠悠的说:“也没什么,只是结婚了。”
“那真是值得贺喜。”黎轩文并不觉得意外,“你太不够意思了,结婚了也不请同学们来祝贺一下。”
夏子青想起了昨天晚上和王雪言说话的情景。
话题还是他先提出来的,他问她:“雪言,如果见到黎轩文时,不经意提起了你,我该怎么回答?”
这段时间因为程安琪和何海阳作祟,夏子青特意写了一篇文章,大意是讲述了宁愿得罪真小人,不要得罪伪君子。
因为伪君子肆意妄为起来,比真小人更可怕。而且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节点会把对方给得罪了。从而揭露了道德绑架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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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用自己的方式为王雪言辩护。
所以,当他这么问起的时候,王雪言觉得他问得可真多余,该怎么回答,他难道不是心里早就有数了吗?
她停下手中的活:海淘着婴儿用品,微微笑道:“用你的方式回答不就好了吗?”
“据说他在找你。”夏子青说,“我很想看看,如果我告诉他,你在深圳,他是什么表情。”
“我相信你不会那样做的。”王雪言斜过头看他,“不过,如果你实在那么做了,我也不会怪你。”
于是,他告诉黎轩文自己结婚了,但是却留下了一截悬念:“我夫人不喜欢张扬,而且她有了孩子,也经不起折腾。”
黎轩文坐直了:“想不到你也会奉子成婚。看来对方一定很优秀。”
夏子青凝视着他的眼:“真的非常优秀,是我梦想了多年的女神。”
黎轩文莫名其妙的心颤了一下:梦想了多年的女神。
王雪言于自己不也是这样的存在吗?
他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来了句虚的客套:“祝你们幸福。”
夏子青没有接腔,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这顿饭突然就变得有那么点尴,黎轩文问道:“你好像有段时间不在杭州。你的分公司装修得怎么样了?”
夏子青完全不掩饰自己的行踪:“嗯,前阵子去了深圳。装修就快结束了,一格的速度和质量都挺让人满意的。”
鬼使神差般,黎轩文说:“我和雪言不会结婚了。”
夏子青的不惊讶,让他觉得很意外:“你最近和雪言有联系吗?我的意思是,她不是你们公司装修的主设计师吗?”
“呵呵!”夏子青笑得有点古怪,“她很久没有到工地现场了。”
他说的是实话,没毛病!
“哦!是吗?看来你们也没联系过?”黎轩文装作轻描淡写。
夏子青选择说实话:“如果你希望我帮你找到她,恐怕有点难度。”
这不是实话吗?这太是大实话了好吗?当然不会帮你找王雪言了。
他没有小人得志的心思,王雪言说的对,他早就做好打算了,他会把她的行踪瞒得死死的。
黎轩文听他这话的意思类似于也找不到王雪言,可是为什么又听得这么别扭呢?
他问道:“你还记得李明泽吗?”
夏子青没想到他话锋转的这么快:“当然。”
“如果他还活着,而且就在我们身边,但是把我们都忘了,你会怎么想?”
“你说的是闻一画吗?”夏子青顺着他的意思反问道。
黎轩文何其聪明:“雪言告诉你了?”
“并不是,她托我查过。”夏子青再次说了大实话,让他诧异去吧!
黎轩文真的很诧异:“你怎么查到的?”他不相信,他绝对不相信。
他告诉王雪言的时候,她表面出来的绝对是第一次知道的神情。
夏子青笃定的点头:“是,我托人查了李明泽的死亡记录,上面有一个人的签名:是华初容。也就是闻一画的妈妈。”
黎轩文忽然竖起了汗毛,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点可怕。雪言竟然这么信任他,让他做了这些事。
而自己还蒙在鼓里,自以为自己是最早知道这个事实的人。
怪不得王雪言很爽快的答应了自己,要和他一起守护闻一画的身份。越想越不是滋味,眼前的饭菜更变得如同嚼蜡。
他不敢想像王雪言与夏子青得知事实时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意见是一致的。
西子湖畔,游人成群,他的心情就像车流一样:堵。
回到办公室,他仍旧想不出能排解的办法,不得不给黎宏打了电话,就像小时候想得到一本书那样对爸爸说:“爸,你给宋伯母打个电话好吗?我找不到雪言了。”
黎宏不敢相信儿子说的话:王雪言带着老母亲离开了杭州,刻意远离了他们的世界。
虽然迟疑,他还是选择尝试一下,开始拨打着宋以珍的电话:关机。
他又发了个短信过去,期待她开机的时候能看到,实际上他自己也在怀疑:这个电话号码,她还在用吗?
夜色慢慢降临,黎轩文还没有离开办公室。
他高大的背影站在落地窗边依然气宇轩昂,繁荣的杭州又迎来了喧闹的夜生活。只是他的心却这么凄凉。
原本能控制局面的踏实感正一点一滴的流失着,而且有一种再也回不来的感觉。
闻一画,你知道她在哪吗?
他一手拖腮,一手拢抱,修长的手指在自己的下巴上来回松动,过了很久,他下了决心打开手机:“喂,请问是闻总吗?”
没想到,对方并没有传来他期望听到的声音,而是好听的女中音:“你好,闻总现在不在,请问你是哪位?”
他愣了愣,反问道:“你是哪位?”
“我是他的助理颜玉,你是?”颜玉客气的声音让黎轩文有点惊讶,她只是助理而已,怎么可以接闻一画的私人电话?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吗?
颜玉平常从来不接闻一画的电话,但是今天有点特殊,因为程安琪在这里呢!
又是一个加班日,闻一画临时下楼,把手机留在了办公室,与程安琪妥妥的错开了。恰逢电话响,颜玉就这样故意拿着他的电话接了起来。
程安琪自然会和黎轩文一样疑惑:她怎么可以?
“好的,等闻总回来,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他回电给您!”颜玉的话毫无挑剔,回答得滴水不漏。程安琪皱着眉问:“你干嘛要接一画的电话?”
颜玉手握着这款崭新的华为,特意看了看,反问道:“程小姐,我挺佩服你的勇气的。如果是我的话,这幢楼我都会敬而远之。”
她往程安琪的脚上望去:还打了个石膏!!
哦?这样也需要打石膏吗????
程安琪不请自来,我行我素的坐进沙发,把那打了石膏的腿伸得直直的:“我是来找闻总报销医药费和补偿金的。”
“什么?”纵然是冷静的颜玉也觉得有点无厘头了,为了能见闻一画,程安琪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程安琪反而不理她了,就自顾自的坐在那,她早就打听过了,今天晚上闻一画会加班。
颜玉很无奈的看着她,心中暗暗的来了句:无可救药!
相对于她来,闻一画就是药。
这颗药行走到办公室时,颜玉浅浅一笑,上前挽住他的手,声音不再是职业化的,而是甜酥温柔:“一画,刚才有电话进来 ,我替你接了,你记得给他回过去。”
闻一画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身体一僵,但很快就看到了旁边坐着的程安琪。他迅速调整了表情,整个人都很放松的说:“手机呢?帮我拿一下。”
简直不可思议的一幕在眼前发生时,程安琪硬生生的站了起来,看颜玉替他拿手机。
闻一画冷静的看着她:“安琪,你应该在家里好好休息。”
她的眼中尽是仇恨:“如果我在家里的话,就看不到刚才这出好戏了。闻一画你宁愿和一个打工妹在一起,也不愿意看我一眼?”
她刻意贬低着颜玉,用此来发泄自己最难过的心情。
颜玉冷冷的一句话就差点让她发疯:“你和张总在一起的时候,考虑过闻总的感觉吗?”
第119章 我很内疚
程安琪嚅嗫着:“什。。么,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她那打着石膏的脚不由的收缩回去,与另一只脚并排着。双手忽然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显得惴惴不安,明显想要逃避什么。
闻一画打开手机上的通话记录看了一眼,似乎对来电感觉有点陌生,颜玉略显犀利的眼神暂时放过程安琪,对他说:“他没有说自己是谁。”
他随手把电话给了她:“那我就不回了,现在骚扰电话挺多的。”
一系列动作下来,两个人显得特别默契,真的就像是相处了很久的恋人似的。
他在程安琪对面的沙发里坐下,两人之间隔着茶几,他能看出她很心虚,躲闪着他的目光。
他原本不想让她暴露在这样的场面上,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是挺难堪的。
但这是程安琪,在纠缠上有着无比韧性的程安琪。他命令自己狠下心来,要处理掉这段关系。
“安琪。”他的声音有点沙哑,薄唇微动,对她是一种无可抗拒的魅力,“为了你最后的尊严,不要再找我了。真的不要再找我了好吗?”
“一画!”不知从哪里鼓起的勇气,她眼神里尽是悲伤凄凉,声音也戚戚,“是他缠着我的,他趁着我喝醉的时候缠着我。你知道我什么会喝醉吗?因为我想你呀!事后我后悔极了,但是他威胁我,我摆脱不了他。真的,一画,你相信我。我是真心爱你的,除了李明泽后,我没有再爱过别的男人。你是我的唯一呀,一画。”
颜玉在她渐渐泣涕如雨时离开了这间办公室,轻轻的带上了门,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默默的等着。
闻一画端坐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程安琪急切的望他,希望自己的话能打动他,最起码自己哭起来的模样真的是梨花带雨。
她期待看到的心软的表情并没有出现,心越来越虚,整个世界越来越安静。
她低下头轻轻的收了音,变成了小声抽泣。用余光注意着闻一画的动静,只求他能动心。
时间安静得像静止了一般,连墙壁上挂钟走动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程安琪忍不住抬头:闻一画双目紧闭,微皱眉头,左手撑着自己的额头,犹如假寐。。。
她想起一句话:真正的伤害是漠视。
闻一画没有生气、没有愤怒、没有质问,因为他根本不在乎。
一股浓郁的心如死灰的感觉在身体内蔓延,难道自己在他心里已经完全没有地位了吗?
她停止了哭泣,木木的盼望着他能睁开眼看自己。
他意识到世界安静了,睁开眼。在她看来,他的眼眸是那样的深沉而且温柔。
此刻,他的眼睛里看上去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装饰,沉静淡定,缓缓的说:“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
眼神同时触碰到看上去有点搞笑她脚上的石膏:“过几天去拆了吧,这样对恢复其实不利。”
“一。。”她的心沉到了海底,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闻一画很疲倦的回到办公桌前,整理着桌上的资料:“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对保安说:记住这个女人的脸,不要让她上来。”
旁边传来关门的声音,颜玉折返回来:“可以走了吗?一画。”
“走吧!”闻一画应着她,眼神抛向程安琪,示意她该离开了。
照顾她走得慢,到了地下车库时,闻一画和颜玉慢慢的跟在她后面。
她伤的是左脚,虽然不需要打石膏,医生建议的是休息。虽然是为了让别人看上去伤势严重,她却没想过,还能架直腿开车、乱走的模样,不是一眼就能让人看出:你没伤,你好着呢!
智商为零!颜玉又在心中默默的吐了句,继而疑惑的看向闻一画,仿佛在问:你曾经怎么会看上这么个女人?
不管程安琪愿不愿意,他们都送她上了车。可是上了车后,她又不愿意启动,眼巴巴的看着闻一画,眼底却涌动着一股狠劲。
颜玉说:“怎么开来的,应该就可以怎么开回去吧?程小姐。要不要我替你保安来?”
等不到闻一画开口,程安琪终于缓缓的开车朝出口驶去。
“闻总,我真的很好奇,你的品味怎么这么独特?”颜玉实在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闻一画没有在意她话中揶揄打趣的语气,轻声说:“如果一个人在你面前刻意只展示自己的美好,你会不会被吸引?”
颜玉也笑了:“我对你深表同情。”
“你约颜博士了吗?”闻一画问道。
“约了,下个月他会回国的。”颜玉对他肯定的说着。
“下个月。”他重复道,“好,那就下个月吧!颜玉,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颜玉同情的看着他:“你就不怕结果自己受不了吗?”
他很平静:“不管是什么结果,我也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我心中的内疚,你可知道?很压抑。”
。。。
黎轩文没有等到闻一画的回电,他不意外。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颜玉反复问他是谁时,他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相信,闻一画也不会因为这无头无脑的电话回电吧?
枯坐到半夜,他才走出办公室,不知不觉走进了曾经和王雪言、陈晨、何海阳一起聚过的酒吧。
那时候,闻一画刚出现,一切有那么点不同,但还是维持着原样。
那时候,如果他能冷静一点;那时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后悔药吃。
走进去,他发现有两个熟悉的身影:何海阳与程安琪。
程安琪一看就是醉得不省人事的模样,一边喝一边哭一边嚷:“我恨你们,我恨死你们了。”
又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他厌恶的走到他们的台前坐下:“幼稚不幼稚?”
比起何海阳惊讶的看他,程安琪的表情就不同得多,她指着他怪笑起来:“哈哈,黎轩文,来来来,喝酒,我们可是同为天涯沦落人呀!其实他们有什么好?不就是因为得不到的才最好吗?去他妈的。”
他瞄了一眼桌的酒瓶对何海阳说:“你还真是尽职尽责。”
何海阳最近戾气很重,对他也心生芥蒂:“你说过的事情到底动了没有?”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表情僵硬语气却坚定:“你知道闻一画是谁吗?”
“他还能是谁?”何海阳一听程安琪又在奥科受了气,就恨得牙痒。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没出息,自己怎么就不能保护她不受气呢?
黎轩文一口气把杯里的酒喝完,说:“你听好了,明天等程安琪酒醒了,把我说的话告诉她。闻一画就是李明泽。”
“怎么可能?这件事不是早就已经证实过了吗?”何海阳表示完全不相信。
“李明泽的母亲是华初容,学籍证明上清清楚楚写着的。”黎轩文说。
何海阳 半信半疑,小心的回避着程安琪:“你想怎么样?这个不能公开呀,如果公开了,那王雪言不就铁了心的要和他复合?”
“王雪言已经知道了,而且选择不告诉他。”
何海阳听不懂了: “什么?为什么?”
黎轩文冷冷的说:“闻一画自己也知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失去了记忆,把王雪言忘记了,他正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不安,所以短期内他不会去找雪言。而雪言。。”
他停顿了会,不得不说,他们两个都在为对方着想:“雪言希望可以保护他。”
“搞笑!”何海阳大声的叫道,“全世界就剩他们两个是天使了吗?还保护来保护去的!即然他是李明泽,那就面对这个事实呀!多可笑,爱得死去活来的人,竟然忘了,哈哈,哈哈!轩文你怎么不早说出来?这事就要让大家知道,对,要让闻一画越来越内疚,然后主动放弃王雪言。”
“你说他会吗?”黎轩文问道。
何海阳阴侧侧的说:“两个极端,要么他们死都要重新在一起。要么,会内疚不安慢慢走远。但不排除以后他们又死灰复燃。”
黎轩文看他的眼神带着阴狠:“帮闻一画把这份内疚无限放大吧!”扭头又看了醉得像泥的程安琪,“对她来说,或许是个新机会。”
“我先送她回家,明天告诉她这个消息 。”何海阳点头,“我想想怎么做。”
“你最近和夏子青走动一下。”他吩咐道。
何海阳不解的问:“为什么?和他有什么关系?”
黎轩文不冷不热“他做推广很厉害,你多学学总是好的。”
“只是为了这个?”何海阳再次问道。
“嗯!”黎轩文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气喝完,放回酒杯里有点重,“我走了,你把她送回去吧!都醉成什么样子了。”
走出酒吧,四月末晚间的风还带着点微微凉意,他的心紧了紧: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
他像是在安慰自己的良心:因为我爱雪言,因为我不能失去他。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已经在这条路上越走越歪,越走越远,永远都无法回头了。
第120章 愚蠢之至
程安琪醒来时,赫然发现自己家客厅里多了个男人。
“啊!”尖叫声响彻整个房子时,沙发上的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你叫得整栋楼的人都听到了。”
她看清了,原来是何海阳。
放下心来,她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光,闷闷不乐的问:“你怎么在我这里?被人知道了传出去像什么话。”
何海阳昨天把她背回家时,她可没少折腾,又是哭又是笑又是闹,好不容易才睡着。
他细心的用温热水替她擦脸。其他人可能无法理解他这份执着,在他的心里,程安琪就是女神般的存在。
他不是没想过去追求她,可是总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是多么的卑微。
他不希翼得到,但求能尽全力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
程安琪的话虽不客气,他一点也不生气,关切的问:“你的头痛不痛?”
“不痛!”她的心情依然很烦躁,不经意间看到自己腿上的石膏,恨恨而言:“你今天不上班吗?陪我去医院把这个拆了。”
何海阳昨晚睡得比她还晚,一脸憔悴:“你每天到底在想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也不嫌累!对了,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她侧目而视,不以为然的说:“如果是王雪言这个贱人的消息就不要告诉我了。”
“是闻一画的!”何海阳的声音轻份量重。
她立刻正视着他:“一画的消息?是什么?”
何海阳叹了口气,怕自己即将说出来的话让她太过惊讶,调整了下坐姿,他慢条斯理的说:“闻一画就是李明泽。”
刚才还乱成一团麻的大脑犹如被注进了一股清流,程安琪瞬间就把所有的乱麻拧成了一条直线:“不可能!!”
何海阳早就预料到了她会有这样的反应:“这世上就没有不可能的事。你想想看,一个在美国出生的,一个在中国出生的,能长成一模一样?轩文已经查过了,他们就是同一个人。百分百可靠!”
“既然如此,那凭什么他们不能长得一模一样?而且一画根本就不认识我们呀!”
“呃,因为他失忆了。”
程安琪脑子飞转:“李明泽出事了,失忆后回到美国,然后改名为闻一画?又碰到了我们。他想不起所有的事情,就连王雪言,他也想不起?”
何海阳瞪着她:“差不多就是这样。”
“那完了!”她喃喃自语,“这下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何海阳紧皱眉头:“为什么这么说?”
程安琪显得更加烦躁了:“你想呀,如果王雪言知道他是李明泽的话,那还不铁了心的要黏上他?不行,这个消息一定要封锁起来,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因为眼睛里流露出悍戾的目光,她整个人看上去已不再是以前那种明媚的靓丽,而是阴狠。
“我得不到的,她也别想得到。”她又蛮横的补了一句。
“他们都知道了。”何海阳的脸略显阴毒。
“你说的又是什么鬼话?既然事情都这样了,你告诉我还有什么意义?”
何海阳对她的表现又气又疼:“你可以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好吗?知道是知道了,但还是分手了。”
“切!”她不屑的发出声音,“王雪言的思维总是这么无聊,以为自己很独特,其实就是装腔作势。”
她忽然灵光一现:“怪不得一画上次问我高中的事情,看来他到现在也没有想起以前。”
何海阳说:“据说他很内疚,安琪,你有没有办法让他更内疚呢?”
“内疚?对我很内疚吗?”程安琪不相信的问他。
他眨了眨眼,至少十秒钟没有说话,然后轻叹道:“因为忘记了王雪言而内疚。”
他没有因为她的蛮横捉急,也没有因为她的自私捉急,更没有因为她的无理捉急。
此时此刻,他真有点为了她对闻一画那义无反顾的爱,亦或说是她的智商而捉急。
不,应该说,是她的爱让她的智商降低了。
“让他内疚无颜再见王雪言,这样他们自己就会断了联系,然后再找机会。。”程安琪算是听懂了,光光的瞪着一对大眼睛,回到了何海阳的频道。
“安琪,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其实我觉得你和闻一画并没有多少机会。你不要再执着了。”何海阳鬼使神差的说出这么一句,让程安琪觉得他是不是脑子进了水。
“机会是要创造的,你不懂吗?我相信这是个转机,一定是的。我想想该怎么做。”她似乎已经有了主意。
只要是和闻一画沾边的事,她向来都有超高的执行力。仅一个上午,她的精神就恢复到了最佳状态。
拆掉石膏的时候,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把这玩意弄掉了。”
何海阳摇头:“你何苦折腾呢?想博他的心疼吗?”
医生的建议是要多走路的,不要总是踮着脚。原本也不是很严重,总是踮着走,怕肌肉不着力会萎缩。
回到自己的公司,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她冲着店员嚷:这里怎么没摆好?那里花摆的不好看。客户的资料都理过吗?搞得店员们都面面相觑。
这么久没用心管店,她们还以为她要关门大吉了。说实话,生意也比较一般。
她窝在舒服的沙发垫里,想到何海阳对她说的另外几个更炸的消息:王雪言不见了,她不会和黎轩文结婚了。
一直在扮假孕,想着怎么让闻一画以责任感内疚的接受自己,还真没关心过这些事。
她一寻思,对呀,黎轩文定好的旅拍都没有继续下去。店员们都轻声细语的,干活也是蹑手蹑脚,生怕被她训斥。
她在沉思,想来想去,她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直接把闻一画拉进了高中班级群。
然后,了闻一画:“欢迎李明泽同学重回大家庭!”
最初还没有什么反应,几分钟后。。
同学一:表情[惊讶]
同学二:什么?什么 ?
同学三:程安琪,不要开这种玩笑。
同学四:见鬼了吗这是?
同学五:表情[吓]
程安琪翘着二郎腿,发了一张闻一画与自己在美国的合影,在群里说:和大家一样惊讶,好庆幸,他回来了。
一时间,大家都掂量着说话,虽然持怀疑态度,但是看到照片后,都半信半疑。甚至有人大胆的了闻一画:真的是你吗?李明泽。
彼时,闻一画正在开会。会议期间手机虽然是静音,却因为突然被拉进群,突然跳出来的众多的群消息,被震动得刷刷作响,手机屏幕也是不时的亮着亮着亮着。。
他把手机翻转过去,不予理睬,继续会议。
坐在杭州验收工程的夏子青却不能淡定了。
“蠢货!”他吐出这两个词马上给王雪言打电话,但是电话却没有人接。
心里一阵不安,他给家里打了电话,还是没人接。
没办法,他立刻又给宋以珍打电话,好在她很快就接了电话,声音压的很低:“小夏,你在哪?”
他暗暗祈祷不要出事:“我还在杭州,刚才给雪言打电话,她没有接。”
“刚才我们出来的急,手机忘了带。”宋以珍支支吾吾道。
他直接问到:“你们在哪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宋以珍沉默了片刻说:“刚才雪言突然反应的厉害,现在在医院。”
她说的有点隐晦,夏子青很快就定了机票。他深信不止孕反这么简单。
回到深圳已经是晚上9点了,王雪言还在医院:住院部。
夏子青铁青的脸让司机吓的一句话都不敢说。用最快的速度送他到医院,他迈着最大的步伐走向病房。在走进去的当口,他特意深呼吸,面部肌肉竟然紧张得微跳。她不能出事,孩子也不能出事。
“阿姨!”宋以珍和保姆都在,王雪言睡着了,他声音很轻。
急迫如他,不得不任由宋以珍带他走出病房告诉他整个事情的过程。
王雪言本来只是觉得有点头晕,她最近一向如此。躺在床上不知道怎么的情绪就不对了,问她话,也不出声,只是闷闷不乐的。
没多久保姆见她眉头紧锁,像是在极力忍受着什么痛苦。
宋以珍着急了,她自己也着急了,到医院一检查竟然有流产先兆。
医生立刻要求住院,挂上点滴的时候,她的脸都是苍白苍白的。
她轻轻的对宋以珍说:“妈,如果孩子没有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宋以珍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是不是因为他?”
她没有否认,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宋以珍描述这件事,她看到了同学群里关于李明泽的七嘴八舌的议论。
闻一画被拉进群后一个字都没说过,她心疼得不行,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知道了这件事?
他知道后是什么心理?他会怎么样?他会不会难过?他。。。
程安琪是通过黎轩文知道的吧?轩文这么做,是为了逼她出来吗?
越想越急,越急越难受,身体本来就不舒服,对闻一画的想念更甚,几重精神压迫下,终于让孩子受到了影响。
她特别想质问黎轩文,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121章 简单幸福
宋以珍说完,夏子青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他一眼就看出这是谁的把戏。
在她面前不宜发火,他最关心的是王雪言的孩子有没有事:“阿姨,医生怎么说?”
“先住院保着,好在雪言平常身体不错。”宋以珍也感到万幸。
已经记不得是多少这样默默的看着她了,夏子青沉默不语的看着王雪言。
他答应过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她要好好的,她的孩子也要好好的。
你的梦里有什么?夏子青曾问过她这样的话。因为偶尔看到她在茶室间小憩时,总会皱眉。
她如何回答来着:“所有想要拥有的一切都在梦里实现 了。”
“你想拥有什么?”
“简单、幸福和微笑。”王雪言的答案,被夏子青当作主题写成了文章,并做成了调查问卷。
收上来的近5位数的问卷中,有一半人以上的人选择了简单。
是呀,简单即幸福!
可是那个蠢货程安琪意识不到,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事情复杂化。
还有那个助纣为虐的黎轩文,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是狼狈为奸吧?
他不打算深究到底是黎轩文授意,还是程安琪知道了后的执意妄为。
抬头看了看点滴,他按住调节器放慢了输液的速度,执意陪床。
宋以珍不好意思了,毕竟他们是形婚嘛,照顾病人这档事多少有点不方便吧?
夏子青说:“阿姨,你们先回去吧,明天早上做好早餐过来。医院的东西太难吃了。”
宋以珍觉得他真是又细心又懂道理,可惜呀可惜。。
她同意了,并叹着气跟保姆一起回家。
等她们都离开,夏子青拿出手机,修长的手指指节泛白,不停的发着消息。
直到对话框里跳出一句话:再见。他才放下了手机。
护士拔针时可能弄疼了王雪言,她皱着眉头醒了。印入眼帘的是一双关切的黑瞳,脸上的线条紧张又硬朗,她努力想给对方一个微笑,却发现,根本笑不出来,只得轻声说:“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像是一句家常话,却又显得如此不寻常,夏子青握过她的手,“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包括闻一画。”
他们还从来没有如此贴近的肌肤触碰,王雪言没有觉得反感,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心头涌过。
和男女之间的盈盈一握不动,她体会到的是夏子青真切的关心和呵护。不带丝毫的男女之欲,不带任何的暧昧之意。
“一画知道我不在杭州了吧?”她并没有问他,而是在问自己。
下午微信群里的闹剧她看到后想了很多。这明显是黎轩文的杰作,凭程安琪的性格,她是没有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她一定是得到了某种肯定,才敢这么放肆。
他们在联手伤害闻一画。想让他觉得对不起自己,无颜面对自己。
夏子青陪她说着话:“可能吧!过两天我去杭州见见他,替你见。”他的笑容中带着些许难为情。
他瞟了眼她的手机:静音。是不想收到乱七八糟的消息吧?原来,闻一画是她心中的软肋。
她可以坚强的面对质疑,面对诽谤,面对压力,但是却不能面对可能闻一画被伤害。
他替她把手机解除静音,放在自己手里说:“勇敢一 点,你要相信,他是一个男人,他有应对能力。”
她怔望着他:这是个什么男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把手机替到她的面前示意她看微信,眼神中尽含鼓励。到深圳的第二天,他就给了她这款华为mate20rs,瑞红版,亮瞎了眼。
而且很得意的说:“这样才显得我夏子青有能耐。”
她的心情确实已经平静了,划开手机屏幕,逐一看微信。
吼的最凶的是陈晨,因为静音,电话也没有接到。一条条一句句,都体现着她的担心。
其中的一条消息竟然来自闻一画,就三个字:我没事。
会议结束后,他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刻,他没有觉得程安琪笨,而是狠狠的、从来没有过的在公众场合骂了一句:傻逼!
以至于所有的人都看着自己的boss: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让一向温文尔雅的他动了粗口。
他在骂自己,当年是脑子短路了,还是眼瞎了,会觉得程安琪又聪明又漂亮。这就是个智障好吗?
与王雪言担心他一样,他同样也担心王雪言。
陈晨那个喜怒哀乐都放在脸上的善良的姑娘,难道真以为他看不到她脸上那忧心仲仲、欲言又止的表情吗?
她每天跟作贼一样跑得老远去开车,以为就没有人碰到吗?
他都看到过好几次。他承认,当看到开这台bmwx5上的人是陈晨时,他有几分失落。
但是他明白的,自己要懂王雪言,不能让她有任何的牵挂。
他用心感受,就能感觉出她和他已不在同一片天空下。既然她躲起来了,她就有自己的理由。
他要做的,就是理解和等待。至少,她躲起来了,那场让他心疼的婚礼就没有了。
微信群里任谁他都没有回话,只在大家都开始散了的时候,他回了一句话:统一回复大家,我刚知道自己是李明泽,因为我失忆了,谢谢大家关心。
他一句失忆了,就把程安琪想说的话总结完了。
她的心其实很虚,可是没想到他就这样坦然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心中却是极其得意的。
她始终没有看到王雪言说话,看来是受了不小的刺激吧!单从这一点,她就已经足以开心到翻。
此时的王雪言看到闻一画发来的这三个字,明白了所有的情绪都抵不过他的安好。
既然他安好,就好。自己太没用了,差点让他的孩子没有了。
想到此,她饱吸了口气对夏子青说:“好了,真的没事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夏子青放心了:“我说过的吧,男人没有那么脆弱的,雪言,你不要总是把事情都放在自己的 肩膀上扛好不好?女人这么能干还要男人干嘛?”
王雪言总觉得他又像怼她,又像劝她,又想哄她,总之,她听出来了:闻一画能扛。
她疑惑的问:“你是不是和他沟通过?”
夏子青果断的说:“你想多了,我怎么会和他沟通,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他总是有让她笑起来的本事,不得不说,她现在心情好多了。但还是有那么点担心,到底在担心什么呢?也说不上来。
夏子青替她掖了下被角,手指蹭过她的脸庞:“睡吧!想多了也没用。”
其实她才刚醒呢,睡久了头晕,所以她闪着眼睛说:“我们能不能说会话?”
夏子青从杭州赶回来还有点疲倦的,却被她的话打了鸡血般有精神:“当然可以,我陪你说话。”
“你觉得这事是不是轩文故意这么做的?”她犹豫着问。
夏子青轻哼了一声:“你到这个时候还想维护他是吗?不是他做的还能有谁呢?除了你、我、他,还有谁知道?”
她想想也是,是自己不愿意这个事实而已。她说:“他答应过我的,要一起保守这个秘密,保护他的。”
“那是你想保护而已,他可不想。我现在怀疑的是,闻一画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保不齐就是他说的。”夏子青的脑洞总是很大。
她有点着急,撑起身来说:“不会的,轩文不至于如此!”
动作一大,让夏子青看得心里发颤,他按着她的肩膀,把她按回床里:“姑奶奶,你可以轻一点吗?你吓着我没关系,你不要吓着你的孩子。”
看她还是一脸不服的样子,他开始摆事实讲例子:“你看,从群里这聊天情况来看,闻一画并不惊讶。说明什么?说明他根本就是早就知道了。这事换谁身上,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准是一脸懵逼,再冷静也是不出声,装死到底。但是他承认了。。”
说着他眼神考究的看着王雪言,示意她自己再深想一下。
她似乎被他说动了,呆呆的点了点头。
“所以说,你不要总是想着要保护别人。他失去了记忆并不见得他就觉得痛苦。毕竟他失忆后的生活不比别人差吧?”
“继续往下走。内疚,会有的!毕竟把你忘了!但是绝对不会内疚到要死。我看人不会错的,他好歹是见过世面 人,失忆前爱上你,失忆后又爱上你,这是什么?这是真爱!内疚是一方面,不是更应该好好补偿吗?比失忆前更爱才对吧?”
“闻一画能从哪里知道这个事?除了黎轩文,还有谁会告诉他?我们先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有一点,你绝对是被他骗了。他可能是既骗了闻一画,又骗了你,在耍无间道呢!看不出来,他居然会玩这一手。”
“既然他玩,那我也陪他玩一玩吧!希望他能受得了后果。”
王雪言惊讶的问:“你想干什么?”
“早就想教训他了,趁着这次,出一次手,也试试我自己的能耐到底有多大。”
他满不在乎的说着,然后对上她的眼眸:“是不是要我给你讲故事,你才会睡?要不你给我讲故事吧,我要累死了,想睡觉。”
第122章 好好的过
一个大男人突然卖萌,把王雪言雷到了。但是从他疲倦的脸上,她看出来他确实很累。
“那你快睡吧!”她赶紧结束话题。
“不讲故事给我听?”他调侃道。
“我也要睡了。”她故意说的懒懒的,然后缩进被子里。
夏子青见状也躺在陪床里,拿出手机打开邮箱界面开始发邮件,发完后放下手机,露出了志在必得的表情。
...
奥科的忙碌是常态,但是对于陈晨来说,今天显的特别不寻常。她都不知道该叫闻一画什么,难道叫他李明泽?
昨晚她得到了王雪言的确认,原来这丫头又是早就知道了。真是很生气,为什么不告诉她?
她拿文件给闻一画签字时,脸色悻悻然:“我现在有点混乱了,你们在玩什么高深的游戏吗?都不带我的?”
闻一画被她的话逗乐了,却不动声色:“我和你一样很混乱,你也不要问我记得谁,记不得谁,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
说着,他签了个漂亮的名字:闻一画。
陈晨对着他的字迹看了又看,他好奇的问:“像吗?”
她皱眉不语摇头,怎么也不相信的盯着他,坚定的说:“不像!他的字不是这样的。”
“不管我是谁,你只要记得我们是朋友就可以了,放轻松一点。”他很轻松的就解决了眼前的状态。
“雪言居然不告诉我。”
“她不告诉你是为了不给你负担,你看你现在不就很有压力吗?”闻一画一语中的。
“难道你就没有办法摆脱程安琪吗?任由她闹?”一想到这个,陈晨就很烦。她相信雪言也会很烦她。
闻一画微皱眉头:“她确实很有...韧性。”
陈晨见他没有了继续聊下去的意愿,离开了他的办公室,但不忘留下一句话:“雪言还好。”
“我知道!”他在心里默念了这句话后打起了电话:“开始吧!”
奥科合作计划一出,他就收到了华初容的指示,宏文有意向,尽量不要和他们合作。
但是他却做了与她相反的决定,他要正式与宏文会面。
黎轩文听着助理传达的消息:奥科的ceo初步通过合作计划书。
这就是说他们就要以另外的身份正式坐下来谈话了。
何海阳问过他,多的是项目,有必要一定要和奥科合作吗?这不是给自己找堵吗?
他也问过自己很多遍,为什么?是呀,为什么呢?
因为他不甘心。他是校长的儿子,谁都很羡慕他,他也非常优秀,学业优秀不说,其他方面也是遥遥领先。
全校的女生都用倾慕的眼神看他,除了王雪言,她停留在他身上的眼神始终是对亲人的关心与温和,没有其他人那种爱慕和崇拜。
后来,不管在哪个领域他都有了一个对手:李明泽。
他总能轻松的超越黎轩文,成绩、赛场、人缘,他轻轻松松的就拿到了全校第一。而且,很轻松。
王雪言看他的眼神完全不一样,是一种迷恋和追随。
黎轩文所有的努力和勤奋轻而易举的被他击碎。那种不安与不服曾成为他的噩梦,让他举夜难眠。
他的事业越来越成功,闻一画回来就继承了ceo,以前不过是一个所谓的建筑师而已,他又一次让王雪言的眼神变了样:神采飞扬,依恋妩媚。
他要入股奥科新项目,接触奥科的股东,他要计划更多,他要击败闻一画。
所有的事情一定会再回到他的掌控之中。他没有立刻做会面的计划,而是在等王雪言露面。
程安琪的“杰作”虽然技术含量不高,堪称简单粗暴,但是,他觉得很爽。这样就够了!
她不会为闻一画心疼吗?她不会来质问自己吗?她到底在哪里?
意外的是,王雪言依然静默,连微信同学群里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他开始有点不淡定了,他宁愿被她质问,被她责问!这样最起码可以听到她的声音。
但是让他更觉得麻烦的是,他们公司的影片上映竟然被卡住了,因为被人举报了与艺人签“阴阳合同”
...
一时间微博上全是这个事情,热度被推的一浪高过一浪,可以说,当初预热有多热,这次的事就有多热,甚至有超越的架势。
很快,黎轩文就忙的焦头烂额...
而陈晨却在看到铺天盖地的消息时给王雪言发了消息:“雪言呀,轩文这次麻烦了,我心里有点难受,你不要怪我。”
王雪言还没有出院,情况是越来越稳定了。她选择静默是因为闻一画的三个字,还有夏子青的安抚。
但是这件事她还真的有点在意了,因为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怎么会这么突然就被人举报了呢?难道是他们的演员得罪了人?
刚输完液,夏子青陪着她吃了点水果,她看了又看,他的眼神始终很笃定。
她说:“轩文公司出事了,你知道的哦?”
“你这问的不是废话吗?全天下皆知。”夏子青目不转睛的给她递着水果。
她用手一挡:“我很好奇,是不是你干的?”
“是!”他爽快的承认,“你怎么总是这么聪明呢?”
“。。。”
她突然不知道该问什么了,他连一点再度质疑的机会都没有给自己。
“我不是说过了吗?总要做点什么的。”夏子青说得很轻巧,不以为然。
王雪言有点无奈了:“他好歹是你的客户吧?人家还给你赚钱呢,你这是恩将仇报。”
“他对我有什么恩?我又没求他找我做推广,而且你也看到了,我们推广的效果不错的呀!才几天时间,预热就上了热点、头条,尽职尽责。”夏子青一脸无辜。
每次和他讲道理,王雪言都讲不过他,他总是有一堆看着很正的理由,关键是:讲事实。
她不得不放重了语气:“那你为什么又要在背后做手脚呢?”
他更加一脸无辜了:“我哪里有做手脚?我只是知道了这个事情,然后向社会陈述一个客观的事实而已。”
王雪言至少眨了五次眼睛,愣是没有接上他的话,好像,他说的又是没毛病。
“为了程安琪上次的事对吗?”她问。
夏子青说:“好了,你不要管这么多了可以吗?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如果你对黎轩文公司出事,感到担心,那我劝你不要。因为他这么做,迟早要出事。他还做了什么事,你或许根本就不知道呢?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对闻一画的公司不安好心。现在你还会同情他吗?该他负的责任,他就该负起来好吗?”
王雪言听得有点心惊,什么叫会对闻一画的公司不安好心?他们做的生意都不在一个领域,根本不搭边的。
而且黎轩文的公司不是和华初容所在的公司合作吗?他会做别的不利于奥科的事吗?
看她仍是一脸不信的样子,夏子青说:“你继续静默就可以了。还有,这些破烂事,你就不要再关注 了?再过七个月,就要当妈妈的人,多关心一下孩子好吗?”
他这话说得言下之意,就像是他自己就要当爸爸了!
王雪言感到庆幸的是,他从来没有这么说过。住院这么些天来,医生和护士都在称赞他们,嗯 ,是的,他们。
好幸福的两口子呀,看上去就是男才女貌。关键这男人还这么体贴!这年头,又帅又体贴又多金的,估计不多了。
为什么说他多金?因为,他戴的手表是伯爵镶钻的。
王雪言轻叹一口气,也对!不管怎么样,现在孩子才是第一重要的,其他的事情不用管,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宋以珍也是这么劝她的。来深圳的这段日子,她是眼看着夏子青的好,她也觉得夏子青是真心喜欢自己姑娘的。
可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虽看出来他喜欢,但也看得出他掌握和控制着尺度。
唉,好在外孙出生,有个人可以充当一下爸爸的角色。她只能这么想了。
她知道黎宏在找自己。就在某一天某一个时点,她突然就想明白了。既然是不好的缘分,就彻底了结了吧!
就算是几十年的,也不用再继续下去了。
何必呢?所以她换了手机号码,只想就这样安静的和女儿过日子。
以后,她会做一个好外婆,女儿到哪里,她就去哪里。
如果有一天,她说要嫁给闻一画,她一定不再阻挡。
毕竟,有孩子不是吗?孩子怎么能一直不见自己的亲生父亲呢?
于是,在有一天王雪言和她聊天时,不经意聊起黎轩文公司最近碰到了麻烦,她的态度竟然大变:“雪言呀,你就不要再管这些事了。你知道了,心情不好不说,而且也帮不了他什么忙,何必呢?”
王雪言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妈?这是轩文的事情哦?”
“我知道!”她的表情真的很淡定,“你再想着这些事,是打算和他纠结下去吗?”
王雪言顿时泪目,她的妈妈终于想通了,终于断了那些个她害怕的念头。
一把抱住宋以珍:“妈!谢谢你,谢谢你,我爱你!”
宋以珍百感交集,一激动,左手轻轻然抬起,抚着女儿的后背:“我们母好好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