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线索(一)
风清走的时候,姜渔叶还在发愣,直到七语轻轻喊了她一声,与她说姜毅朝她的院子来了。
她才回神,匆匆回院子。唇上还有未褪去的温热,她咬了咬唇,似乎想到什么,猛喝了一杯水。
“啊渔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这般红?”姜毅进门带来了一阵风,吹起姜渔叶几缕头发。
姜渔叶拍了拍了脸,心虚地说道,“可能是天气太热了”
“是这天气热得很,我来是跟你说,这段时间尽量少出门,这段时间城里乱得很,失踪的婴儿还没有着落,一时人心惶惶,只怕那贼人会不会起其他想法”姜毅吩咐道。
“我知道了爹爹”
姜毅说完之后便又离去了。
姜渔叶便问七语,“外面现在是何情况?”
七语将大概情况说了一下,姜渔叶听完沉思片刻说到“这么多婴孩突然失踪,想必凶多吉少了”
七语也是露出不忍的表情来,那么多孩子,几天内消失不见,确实有些让人惊悚,但是又可拎那些父母怀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是啊,都是刚满月的女婴”七语叹了一句。
“你说什么?全是满月,而且都是女婴?”姜渔叶突然神色凝重起来。
七语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点点头说道“是,并且每家都是贫困人家,第二日醒来都有一笔钱,只最后一家是个员外,报了案,这才知道的”
“只怕是凑不到九十九个,又急着需要,所以最后一天朝员外出手了,”姜渔叶分析道。
“小姐说的是,主子也是这般说的”
姜渔叶听她提起风清,唇上的温度似乎又和刚才一样,烫的很,她喝了杯水。
而后说道“我记得古书上有一个邪术,但是记得不大清了,只记得用的是婴儿的心头血,九十九个,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用”
七语眼前一亮,关于姜渔叶,这段时间她也很惊喜,因为她发现她知道许多事,像是看过许多书的样子但是姜家书房她去过,没有见到过姜渔叶说的这些。
她想起之前姜渔叶的事,便也了然了,此时听她这么一说,下意识的便选择相信,要去告诉风清。
姜渔叶连忙阻止她说到“我的话不知道是真是假,你去说了,若是扰乱他的思维岂不是坏事?”
“小姐,奴婢也是知道您的,您既然说出口了,必然是有七成把握,更何况,主子也不是那种任风为雨的人,这点东西,他理得清的”
“既如此,你稍等,你再说一句,什么地方可以埋着多尸骨不被人发现”
“什么地方?乱葬岗?!”七语思索了一下,她们执行任务的时候有时候为了避免引起恐慌,都会处理尸体,将尸体运到乱葬岗,那地方时常有不知名的尸体出现,或是饿死,或是野兽咬死,或是其他,从不会有人特意去查去看,因此那里也是埋尸毁迹的好地方。
姜渔叶赞赏的笑了一下,说到“去吧。”
七语去没多久,回来后,后面还跟着风
清,姜渔叶想起不久前那一幕耳根发烫,她强装镇定的问道“七语不是与你说好了吗?怎的又来了?”
风清拉着她走进去,笑着说“原本我是不欲与你说这些的,这些事,我觉着一个人可以搞定,但是啊渔总是给我惊喜。”
姜渔叶想挣脱他的手说无奈他的力气太大了,怎么都挣脱不开。她轻声说道“放开我”
风清低头看她,眼里尽是笑意,他放开她的手,姜渔叶刚觉得心里一松,便被拉着坐到他面前。姜渔叶有些不自然的别开脸,风清说道“阿渔,我与你说那些话不是要让你躲我的,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情,你可以慢慢接受,但是不能躲我,知道吗?”
姜渔叶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才抬头说道“我没有想躲你,可是一下子让我去面对这件事,实在有些难度。”
风清连忙说道“好,好,我不逼你,我等你,但是不要让我等太久好吗?”
姜渔叶咬着嘴唇,双眉紧蹙,过了许久才轻点了一下头,风清松了口气。也不再逗她,便说道“你适才让七语传的话我觉得甚有道理,只是有些事还想与你讨论一番,便又过来了”
“玄华有何疑问?”
“你说古书上的以婴儿血为药引的我也曾见过,但是那种大多数被列为禁术,毕竟需要靠新鲜的人血为药引,说明救了一个人,相当于要牺牲几个人甚至几十几百个人,不仅仅是乌族,便是南国也曾有这样的记载,但是因为影响太大,所以被禁用。所以我猜想你说的估计便是其中一种”
姜渔叶若有所思的说道“这种禁术确实每一国都有,我记得史书上曾有记载,在一百年前太祖与南蛮打仗时,不慎中了南蛮下的毒药,那毒虽不是立即毙命,却也折磨人,据说太祖三日不得睡,第四日终是底下的看不过去将他敲晕了,此时恰逢有一仙人看了,给了一药丸,服之即解,众人惊奇,问那方子,那仙人倒也不藏私,将那方子给了太祖,那方子便是要那满月女婴心头血为药引,加之太祖的精血混合炼制而成的药丸,太祖知道后,将那房子严禁起来,据说那方子就在藏书阁中。”
姜渔叶说完,见到风清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顿时觉得自己班门弄斧了,风清是皇室中人,这点秘闻自然也是知晓的,“我忘了,玄华应该是知晓的”
“听阿渔说,与我从书上看的到底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姜渔叶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待看他一脸揶揄的笑着,暗道自己怎么变得这般蠢笨。
“想必乌族也是有此方子,被元樾知道了,用来救治风衢,只是这东西炼制起来却是很讲究一个时间和效率,这药引必须是新鲜的,若是去太远,只怕药效减半,因此只能在附近去收集。”
“如此一来,想必玄华应该是有些线索了”
“托阿渔的福,是有些思绪了。我已经派人去附近几处乱葬岗查看了”
“短时间内多搜查附近的人,风衢不可能短时间内知道那么多刚出生的婴孩,那么只有问附近的稳婆才会知道哪家的孩子刚满
月,应该也会有一点线索的”
“啊渔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风清笑着说道“我让他们去刘员外家着重问一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姜渔叶点点头,说道“确实,刘员外老来得女,这必是不会罢休的,可惜了那婴孩.......”
风清脸上染上一层肃色,心情有些沉闷,虽说贫穷人家拿了银钱没有报官,但是到底是一条人命,哪个父母不会心疼,不过想着报官没用,不如拿着钱过好现在罢了。
风清回大理寺的时候,徐之正巧垂头丧气的回来,两人在路上遇见,风清问了下情况,徐之答道“附近的人一看官府的人过去,这都躲起来了,一问紧张的一直抖,问什么都说不知道,就生怕惹祸上身”
风清闻此皱着眉头问道,“难道你们是大张旗鼓的去问?”
“这.....穿着官服算不算大张旗鼓.....”徐之有些愣愣的说道,“下官想着穿着官服,那些百姓必不会说假话”
“结果如何呢?”风清冷哼一声,他将手上的资料拿给徐之说道“这些人是附近的稳婆,你私下去拜访,问问最近可有人来问她们接生的事情,至于怎么问不用我教你们了吧”
徐之见到这个眼前一亮,连忙说道“不用不用,下官懂得”
“第一个杨婆子着重问一下,她是附近最具盛名的稳婆,接生的孩子十有**都是活蹦乱跳的,对了,派一些人在这些稳婆附近盯着,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得离开”
“是是是”徐之也是被下了命令的,这查不出太子没事,他们可就惨了。当下也是巴不得赶紧找到证据将凶手捉拿归案。
徐之领到事后便直接走了,也不会大理寺,倒是风清回去后,苏明任在那边已等候多时,一同一起的还有一个小男孩,坐在一边乖乖的吃着糕点,苏明任时不时的望着门外,看到风清后,连忙站起身朝他迎了过去,作了揖之后说道“太子,下官查到一点线索”
“嗯”风清便走便说,他坐到主位上,下人有连忙上了一杯茶过来,苏明任跟在后面说道“太子,您说对了,这刘家确实日夜有家丁看着,只是那日那些家丁说了,不知道为何觉得头晕想睡觉,不过一会便不省人事”
“这翌日一早还是被刘夫人的叫声给吓醒了,当时知道孩子没了,个个心惊胆战的,但是下官仔细问了一下,当时大家统一不知道的时候,这个小男孩一脸犹豫不决的样子,下官便觉得有东西,就给带了回来”
风清看了一眼已经不吃糕点的男孩,问道“可有隐藏他的行踪?”
苏明任说道“有的,这孩子这么小,若是知道些什么,包不免以后会遭受报复,属下当时是让人先走,私下找刘员外说的事,不过也巧了,这小子是刘员外准备过继的儿子”
风清点点头,问道“底下的人可有继续留在刘员外家搜查一番?”
“有的,下官先带这孩子回来,还未问话,这刘员外家那边此时还在等下官回去,太子这......”
第一百二十九章 线索(二)
风清挥挥手,让他下去,“这里我来,你去忙你的”
苏明任连忙告退。
待他走后,风清换上一副较为温柔的面貌,他轻步走到男孩子身边,弯身问道“别怕,哥哥不会伤害你的”
男孩这才抬头看他,只是眼里还是有些瑟缩。
他低着头说道“你会帮我把妹妹找回来吗?”
风清一愣,而后苦笑着说道“哥哥尽力好吗?”
男孩眼里闪过一丝愧疚,他眼睛很红,像是哭过一般,风清轻声说道“把你知道的告诉哥哥好吗”
男孩点点头,说道“那日是妹妹的生日,郑叔叔还跟我说要好好照看妹妹,以后长大要保护好她,我看着妹妹粉嘟嘟的脸着实有些可爱,答应了郑叔叔要看好她的,可是,半夜我实在是想去茅厕,便央求郑叔叔帮我看一下,等我回来,等我回来,就看到郑叔叔都睡着了,有一个蒙着面的叔叔正抱着妹妹,我害怕,可是我还是想去抢回妹妹,那个叔叔说,只是想看看妹妹,不会伤害他的”
男孩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他倔强的把眼泪擦干,继续说道“我跟他说我可以抱着妹妹让他看,可是他说他的主子要看,还让我不要说出去,他说要是我说出去了,刘伯....爹爹家一家就会全部没命,我当时怕及了”
风清没有打断他,而是拿起帕子帮他擦掉眼泪,男孩睁大眼睛看着风清道“哥哥,妹妹是不是出事了,这几日姨姨总是一直流泪,我想去安慰她,可是姨姨不说话,就是哭,爹爹也是,爹爹这几日都没有给我上课,我拿着先生奖的书评给爹爹看,爹爹也都是放在一旁,唉声叹气,哥哥,你能不能帮我找回妹妹,我不想不想姨姨和爹爹这般难过”
“哥哥会奴婢帮你找好吗,但是你要告诉哥哥那个人的样子”
男孩摇了摇头,说道“当时天色极暗,我看不到他的样子,而且,他蒙着脸,,,,”
风清听完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没关系,回去之后不要与任何人说起这件事知道吗”
“知道了”男孩似乎觉得自己没有帮上什么忙,一直低着头,风清让人秘密送他回去,男孩子走到门口,突然转身说道“哥哥,若是让我再听到那人的声音,我定会认得出来”
风清眼前一亮说道“可真能认出来?”
男孩子肯定的点头,说道“一定能”
“好,那这样,这几日你先住这边,你想想还有什么可以记起来的,明日哥哥带你去一个地方”风清走向他,把他牵着坐上马车,而后带到姜渔叶旁边的院子,让下人照顾好他。
第二日一早,风清让人去请了风衢去喝茶,风衢想知道风清掌握了什么证据,便欣然应约。
风衢到的时候,只风清坐里面,旁边还有个屏风挡着,风衢故意往屏风旁边走了一下,发现后边没有人,这才走到桌子边坐下,黑啸立在一旁。
桌子已经点了几个菜,算是简单平常,看样子似乎是真的要与他话家常似的
风清笑着说道“怎么,皇弟还怕我藏人不成?”
风衢不置可否地坐在他对面,风清给他倒了一杯酒,举起自己的杯子朝他挑了挑眉,不待他回话便一口饮下。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风衢见他不说话,就喝酒夹菜吃,有些疑惑,他看了周围,问道今日怎么就你一人?”
风清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我们兄弟叙旧,让他们在外面候着便行,”说这意味不明的看向黑啸,风衢沉思一会儿,朝黑啸点点头,黑啸这才出去了。
“有什么你直接说便好了”风衢拿着酒杯一饮而尽,“果然是好酒,好酒配英雄,只是不知道这酒该配怎么样的英雄”
“胜者为王 败者为寇,好酒也应如此”风清拿起酒壶,发现空了,让人又送了一壶进来。
“好一句胜者为王 败者为寇,”风衢咬咬牙,他靠近风清说到“胜败不代表永久”
“那么,本宫祝你,心愿达成”风清举起酒杯,朝他晃了一下,而后说道“虽然我心里没有这么想”,话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风衢自然注意到他的自称发生了变化,握着酒杯的手青筋暴起,他把酒杯扔在地上,酒杯落地碎成片,上面还有一些水滴,风衢挑衅的抬眼看向风清,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说道“抱歉,手滑了”
“来人,给王爷换个酒杯.....”
“不必了,今日想必皇兄只是想与我叙旧,只是衢现下还有事要回去处理,便不久留了”
风衢走到门口,突然顿住,他微微看向后边,说道“太子之位不好做,皇兄还是该谨慎些”
风清不在意地说道“多谢皇弟提醒,皇弟没做好情有可原,若是本宫没做好,岂不是要遭天下人唾弃,便是为了给皇帝做个表率,清定也要做好”
风衢“哼”了一声,开门而去。
“爷,今日太子唤您过来是?”
“哼,不过是想探探虚实罢了,想必他没有什么证据,你在外面他们可有问什么?”风衢冷哼道。
“没有,就问了问属下平日做什么”
“不过是找不到证据在挣扎罢了,等着吧,这次若是没处理好,风清这太子也做不久了”
黑啸看着风衢的背影,总会觉得今日之行必不简单,可是他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茶馆内,天字号
“怎么样,可听清了?”风清看向刘家小子。
他点点头,说道“后来那个在外面的那个人和我那一天听的一模一样”
风清让人将东西撤下去,重新换了一桌,让他过来一起吃。吃完之后立马回了大理寺。
徐之已经在那边等他了。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风清大跨步走到里边,徐之跟在后头,手里拿着一叠资料。
待风清走到案桌旁,放他面前,风清边看他边说。
“确实有很大的收获,几个稳婆都说有人来询问附近有没有什么满月的孩子,家里老爷生病了,需要祈福,稳婆说现下这 种的也不少,当下也没怀疑,便告诉他了,那人给了相当大的报酬,稳婆
便又多说了几家,还提出要不要带他去,那人拒绝了,说自己去找比较诚心。”
“嗯,接触越少越好,”风清不知不觉用食指扣着桌面,待反应过来,突然失笑,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习惯于姜渔叶的动作。
徐之虽不明白为何风清突然笑了,但还是将自己调查到的事情一一禀告。
“刚开始几位稳婆都不说不知道,便是下臣将官府搬出来也无动于衷,最后下臣只好告诉她们这件事的利害性,她们这才将知道的告诉下臣,原来她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以为是平常小事,这收了人家的钱自然要替人家守着”
“当中也有人问是哪家的要祈福,只不过那人都是敷衍过去,不过有一个稳婆平时就特别谨慎,碰到问这个的人也存了份心,当下故意打翻茶水,泼到那人身上,借擦东西的时候看了下那人佩戴的东西,有个虎面玉佩。上面雕了个字叫余”
“余?”风清回想了一下,没记得有谁家是姓余的,他问道“那稳婆可有看清那人的样子?”
徐之摇摇头,“没有那人头套与衣服是一起的,那婆子只看得到眼睛”
“若是只听声音她可能认出来?”风清沉声问道。
“太子,您这是想?”徐之脑中灵光一闪而过,却来不及抓住。
“一个人指证只怕不够,若是很多个人呢?”风清心想,看来要去查查这黑啸到底是谁了。
徐之下去后,风清招了小厮问说苏明任在哪。
“启禀太子,苏大人今日里去了那刘员外家还未回来”
“太阳都快下山了还未回来?”
小厮答道“昨日夜里大人似乎发现了什么,今日早早便去了刘员外家,至今还未传消息回来”
“你去看一下,有事去太子府禀告”风清吩咐完便走了。
彼时姜渔叶正在院子里用膳,风清来了直接坐在她前面,知晓在旁边看着姜渔叶,不知如何是好。
姜渔叶无奈地说道“玄华还未用饭吧”
“嗯,有些饿了”风清委屈地说道“今日查案件有些晚了”
姜渔叶抬头对知晓说道“去准备副碗筷,再让厨房再做个鱼羹过来”,说完她看向风清,“我刚用膳,索性今日厨房菜做多了,加个鱼羹便也够了”
风清点点头,接过知晓递来的木筷,夹起肉丝拌着饭吃,看他这吃相,姜渔叶真以为他饿了,便放慢了用膳速度,让他多吃点。
不一会儿鱼羹上来后,风清给姜渔叶盛了一碗,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后说到“啊渔怎知我喜欢这鱼羹”
姜渔叶接过鱼羹,只说到“今日里恰好送了新鲜的鱼过来,倒是不知道玄华喜欢这道菜”
风清也不拆穿她,笑了笑,继续吃饭,姜渔叶吃饭不喜欢人伺候你因此留了知晓在旁边候着外的其他人都下去用膳了。
一顿饭结束,姜渔叶站了起来提议到外面去走走,风清同意,说道“正好我有事与你说”
第一百三十章 余家
两人沿着小径散步到花园中,晚间微风轻扬,拂过两人发梢,几缕柳枝垂在眼前,风清细心的替她挡开枝条,走在她身旁。
“啊渔可知余家?”
“余家?”姜渔叶抬眼看向风清,一脸疑惑的问道。
“之前有人去问稳婆婴孩的事,我猜想这事定是黑啸或者他信任的手下做的,有个稳婆看见那人身上带着一个虎面玉佩,上面刻了余”
“虎面玉佩?”姜渔叶微低着头沉思,没注意到前面的拐弯处有个石头,风清眼疾手快的把她拉到另一侧,说道“怎么回事,走路这般不小心”
姜渔叶呆愣的抬着头看了一下他,而后说道“余家,那时候我还小,余家被满门抄斩的时候,我记得父亲回来时说了一句,余家不过是替罪羔羊”
“可是那个余家?”
风清点点头,说道“我也在猜想是那家,余家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那场战役若不是他,只怕损伤惨怛”
姜渔叶不禁回想之前的事,余家不算出名,因此当年即便被满门抄斩也鲜少有人去关注,但姜毅爱惜余家的才能,余家在守城方面一直做得很好,不是单纯的守城,而是在守城的同时能有攻击性,余家守护的那座城,十几年来一直攻克不下,想必是有人看不惯,将他调往精兵营,从一守备到精兵营,自然很多人不服,但是这余守备确实是个人才,上战场他不行,谋略却是实实在在的,短短一个月,就让精兵营的对他服服帖帖。
好景不长,余守备在一次战役中预估错误,那次其实是搞突袭,但是许多精兵相信他,都自告奋勇前去,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在快到粮草边的时候,却被发现了,所有精兵给他打掩护,除了余守备没一人生还。
余守备被底下副将指证是敌方派来的奸细,还有所谓的来往书信。皇帝大怒,下了命令,将余守备押解回京,那是他第二次回京。
第一次接受表彰,第二次居然是待罪回来。余守备什么也没为自己辩解。只是觉得对不起那么多人,提前将自己的财产一一送给那些逝去的人的家人。
反而是自己家什么都没留。他对自己的夫人说“总归用不到了,给需要的人吧”
到京第三日,罪名便被定了下来,通敌叛国,抄九族。
余家上下几百条人命,一夕之间,全部淹没。
姜渔叶那时候还小,只知道很多人没了,没了便没了,左右她不识得,只是姜毅那段时间回家便唉声叹气,感叹这件事。
她便去了解了一下,很久以后才觉得这个场景和曾相似。
“难道黑啸便是那余家少爷?”姜渔叶有些惊讶的问道?
“若不出意外,应该是。”风清与姜渔叶走进花园的亭子里坐下。
瑶儿随身提着食盒,里边是一套茶具和糕点。
两人坐下的时候,她上来摆好,一人斟了一杯茶。
“他当时不过七八岁,如何能?”
“他的背后可不仅仅
是叶贵妃”风清笑着说,倒了一点水在桌子上,而后用手指沾了水,在上面写了三字。
叶,乌,北。
姜渔叶了然,想必背后是叶家,北国太子一系和元樾这一派系。
“既然如此为何不帮他洗清罪名?”
风清摇摇头,说到“若是洗清了,黑啸心中没了信念,即便黑啸最后感激的在他身边,定是没之前那般尽心,拼尽全力了。”
姜渔叶顿时与风清相视两无言,人心便是这么奇妙,总是无法做到完全信任,总要有一点利益牵扯才能做到相信。
风清没待很久就走了。他要去大理寺调出当年的卷宗。
他将卷宗找了出来,翻看了一下,当年的证据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陈述卷和当时被视作通敌叛国的书信。
风清拿出来,将书信内容抄写一遍,只是上面的印章因为时间的缘故有些模糊了。风清还是将那印章画了下来,越画越觉得在哪里见过,顾不得想那么多,他将图画了个大概,而后收进袖子里,招了白日里那个小厮问话。
“苏大人还未回来吗?”
小厮一脸焦急的说道“太子,小的找您许久都没找到,苏大人失踪了,找了许久都没找到”
“失踪?怎么回事”风清神色严峻的问道。
“小的听您的吩咐去了刘员外家找苏大人,可是那刘员外说是苏大人来了一会,到晌午的时候便走了,这家丁看着说是往郊区走,但是小的派人过去找没找到苏大人的踪影”
“早晨他是一个人去的吗?”
“是的,小的倒是要跟过去,只是苏大人说了,他要去确认一件事情,不一会儿就会回来的,小的小的当时恰好有事便没跟过去了”那小厮有些心虚的低下头,若是风清将这事怪到他头上,那么,他也无可奈何,只希望他能忽略掉吧。
风清挥挥手,说道“你先下去,继续派人找,有消息第一时间来通知我”
“七雷,通知下去,去看看昨日与苏大人一起去刘员外家的有谁,另外派人去刘家问一下什么情况,再拍一些人去找苏大人”
“是”七雷送窗外闪身进来,又迅速出去。
风清自刚才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这件事原本应该是很简单的,只要找出证据证明这是风衢做的,那么便可以结案了,可是现在若是牵扯出其他官员的人命,那就变得更加复杂了。
风清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苏明任还没有消息。七雷回来的时候外身湿哒哒的,外面下起了大雨,今晚要是没找到,只怕更不好找。
“如何?”烛火摇曳,将风清的身影拉的老长,七雷将雨罩脱了放置门边,才进来回话。
“昨日与苏大人一起去的人都被发现死在寝室里,一刀毙命,屋内没有打斗的痕迹,看那伤口,是直接从后面抹脖子的,来人武功在他们之上,屋内有翻过的痕迹,属下猜想,苏大人手上应该是有什么证据”
“苏大人做事不会这么大意,若是有证据不会宣扬出去,想必是被人传出去的,与苏大人一同去的人都去了吗?”
“是,无一活口”七雷沉声说道,他没想到那人动作如此之快,几乎每个人都是一刀毙命。
“不过,除了陈有有稍许的反抗痕迹,其他人都是一刀毙命。”七雷补充道。
“陈有?速去查清此人近些日子与谁有联系,另外,那些稳婆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七雷摇摇头说道“想必是觉得自己隐藏的极好,不会被发现,因此稳婆那边倒是没有动静。”
风清听完眯着眼沉思,苏明任此时必定是在他们手上,苏明任此人极其聪明,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做到了少卿的位置,关键是还能不被收买。
若他手上握有什么证据,偏他是个啃不动的骨头,只怕他们会杀人灭口。
风清想到这里,站起身来往放证物的地方走去,七雷紧紧跟在身后,不到一刻钟两人便走到了证物间,门口的两人坐在那边似乎睡着了,七雷上前一人踢了一脚,两人惊醒,见是风清,连忙跪地求饶。
“太子饶命太子饶命,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睡着了”
风清鼻子嗅了嗅,而后脸色难看的冲进去,果真里边一团乱,窗户打开着,其中一扇吱呀吱呀作响,风清赶紧说道“追!"
七雷应声追了出去,追到百米之外,果见前边一个黑衣人,七雷加快速度追上去,右手成钩状朝他的肩膀抓去,那人背后似乎有眼睛般,灵活的躲开攻击。
他并不恋战,因此躲开攻击便要走。只是七雷哪里那么容易让他走,闪身上去,就是冲他出手。
那人无法抗拒只能停下来与七雷搏斗。
七雷欲活捉他,只是他武功与七雷不相上下,七雷眼见形势不对,便从腰身抽出软剑,往他身上刺去。
那人肩膀往旁边侧位躲过攻击,欲走,七雷肯定不让,这么几回合下来,那人终于忍不住抽出佩剑出来,七雷见他终于抽出佩剑,嘴角勾起一抹笑。
他长剑一指,往那人面门刺去,那人心里一惊,急忙用剑挡住,七雷顺势收回软剑,用剑柄敲他手腕处,那人吃痛的收回手,七雷顺势而上,一掌劈向那人胸口,那人躲闪不及,手中的剑掉落在地。
七雷看了一眼,就这么几秒钟,那人反身一掌劈向七雷,七雷迅速躲开,那人趁此机会,慌忙逃遁。
七雷捡起地上的剑,看着剑柄上的虎面图案,已经早已没人的巷子,他眼里一片幽深。
他收起那剑,往大理寺方向飞去。
“怎么回事!你最近老是出错,令章丢了不说,现下连佩剑也没了。你太让我失望了”屋子里一个人背着手斥责半跪在地上的一人。
屋内灯火摇曳,跪在地上的人手捂着胸口,脸色极其难看,可他忍住不适,开口说道“属下愿意再去将东西拿回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虎面玉佩
“属下无能,让他跑了”七雷半跪抱拳说道。
风清摆摆手,让他起来。
“这可有什么发现?”
“那人武功极好,与属下不相上下,若不是他急着走,也不至于挨了属下一掌”七雷站起来,将剑放在风清面前,风清拿起来细细端详,觉着上面的图案着实面熟。
风清突然想起什么,将之前画的图案拿起来对比。
“果然”
“主子?”七雷疑惑的问道。
风清将剑和纸拿给他看,指着上面的图案说,“你看看,是不是一样,这个图是在当年余家证物袋里边找到的,这个长剑是那人的,还有稳婆说的虎面玉佩.......虎面玉佩”
风清大拇指和食指放在下巴下,食指轻轻磨着下巴,做沉思状。
突然双眼一亮,笑着说道,“若我没猜错的话,那虎面玉佩只怕是用来号令的,风衢那私兵,只怕有一半以上是余家兵,余家兵便是只听那玉佩号令。而那日只怕是不小心掉在刘家某个角落,被苏大人找到了。”
“苏大人身边有他们眼线,所以那人第一时间知道了苏大人捡到了那玉佩”七雷接话道。
风清点点头,“苏大人第二日去了一趟刘家只怕不是为了确认什么,而是有人跟他说发现了东西让苏大人去瞧瞧,苏大人信以为真,果真去瞧了,至于去那郊区,不过是想确认那边是否有婴孩骸骨,但是那里早有人埋伏”
“属下派去刘家的人回来确实说苏大人不过问了两句话,看了一会现场,就走了,到郊区那边人就不见了。”
风清站起来在房内来回踱步,现下的事情越来越复杂,不仅仅牵扯到余家还有便是那些私兵。
按理说这件事便是捅出来,对他来说是最大的好处,可是,他不想余家最后的血脉因此断绝。
风清边想边抬头问道“乱葬岗可有哪些婴孩的骸骨?”
“有的您吩咐当日,苏大人就派人过去盯着了,属下也派了人去,九十九副,散落在不同地方”
“可有仵作去查看?”
“去了,都说是直接被取了心头血,没多久便断气了,有一些有烧火的痕迹。”七雷去看过那场面,看一次心惊一次。
“让人记下来,而后通知家人去认领。”
“主子,若是这样只怕以后很难作为证据”七雷劝道。“属下觉着是否等.....”
“等不了,这件事牵扯太多太多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先让他们家人领了回去,也算全了我们一份心”
七雷闷闷地点头。
风清又吩咐道“沿那条线找出线索,苏大人现在应该还没有出事,尽快找到他,我去苏家看一下”
风清到苏家的时候,苏夫人一脸忧愁的出来迎。
“不知太子大驾光临,民妇有失远迎,望太子恕罪!”
风清喊她起来,苏夫人命底下的人赶紧沏茶。
“太子来此可是有何事,民妇夫君今早出门,至今未归”
风清将手举起来,示意她不用说。
“吾今日是来找夫人的,”风清也不做过多解释,只问“昨日苏大人回府可有交给夫人什么东西或者说了什么话?”
苏夫人一听眼神闪了闪,而后小声说道“民妇夫君从不与民妇说朝堂之事,所以.....”
“夫人,您可知道余家?”
“余家?”苏夫人一听脸色更加难看,她吞咽了一下,说道“民妇不知,民妇极少出门不知太子说的是哪个余家”
“夫人不想说也罢,只是夫人该知道一件事,苏大人此时行踪不明,若再晚些,吾也保不了他性命了”风清见她什么都不说,也不勉强。
他站了起来,往外面走去,“既然夫人不知道便算了,苏大人要找还是可以找到的,只是找到的时候不知道还是不是夫人早晨见到的那般模样就不知道了”
苏夫人听了这句话,终于忍不住了,她站了起来说道“太子!稍等!”
风清嘴角微微上扬,而后转过头说道“夫人可是想起什么了?”
“太子与民妇这边走”苏夫人整了整衣服,带着风清往书房的方向走。
“太子与我有事要说,你们在门外守着”
苏夫人对着两门卫说道,平日里苏明任的书房除了苏夫人谁也不让进的,此时两人相视一眼,没有说话。
苏夫人怒目说道“怎么,太子你们也敢怠慢?”
那两人往旁边一站,拱礼道“小的不敢”
风清随着苏夫人进去,苏夫人将门关好,而后让风清坐在案桌旁边的小杌子上面,自己则从香囊里拿了一串佛珠出来,佛珠对上插孔,暗格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枚虎面玉佩,苏夫人将他拿给风清,低声说道“昨日里夫君回来后便愁眉不展,民妇便问了下,夫君思虑片刻,还是将事情的始末告诉民妇”
苏夫人说这话时眉间的愁绪不减,“余家?苏家以前其实是在疆北发家的,夫君儿时便是生活在疆北一带,余家,余家守护的便是那疆北,苏家与余家关系一直很好,若不是余家没有女儿,只怕夫君娶的人不会是民妇”
风清静静的听她说,没有讲话,苏夫人自嘲的笑道“不过有时候民妇想,若不是余家没有女儿,只怕夫君也要受那无妄之灾。那事情也过去许久,当时夫君正在准备考进士,恰逢那事爆发,夫君担心的几日几夜都睡不好,半夜里听见一些响声,第二日起来,那余家便空空如也,到处一片杂乱,夫君试着想找出有没有人,但是很遗憾,一个都没有”
“这事过去这么久,夫君昨日回来愁眉不展,后突然拿出这玉佩与民妇,让民妇收起来,后与民妇说起余家的事,民妇嫁给夫君时,余家已经没了,此时夫君突然说起,民妇心想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果不其然,民妇一问,夫君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余家怕是还有人,余家兵只怕也在”
风清拿着手中的虎
面玉佩,半响没有说话,苏夫人继续说道“夫君说,余家是被冤枉的,这剩下的唯一血脉,夫君不知道该如何决断,在书房里坐了一夜,后来快凌晨的时候,大理寺一小厮过来说道,有新的发现,夫君唯恐那人出事,连忙跟着出去,只是这一去,便没有回来”
“吾怀疑苏大人被他们绑走了,此时应该还尚在人世,只是,若是晚了只怕....”风清没有将话说完,苏夫人却明白他的意思,顿时脸色惨白,只是她还是强打起精神说道“夫君,他就拜托您了。这虎面玉佩是余家当时祖传的,盛传余家兵不听令牌,只认虎面玉佩。夫君还曾说过,余家被满门抄斩那几日,曾有好几拨人进去搜东西,只怕就是在找这个,现在这个东西出现在这边,那余家还有一丝血脉尚存于世。”
“吾知道了,感谢夫人的倾囊相告,吾必尽快找到苏大人。”
“民妇在此谢过太子殿下。”
风清从苏家出来的时候,心情有些沉闷,他回去太子府,将虎面玉佩与他画的东西作为对比,初看不觉的有什么差别,细看才发现端倪,虎面玉佩的虎画的虎虎生威,且两眼之间间距较宽,眉眼之间的王字笔画更加清晰而粗旷。证物上的印章图案的虎毛发猥琐,眉眼上的王字模糊不清,且虎面玉佩的虎前爪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有微微悬空,而证物上的,却是实实在在落在地上。
风清大喜,若不是没看过这枚玉佩,是不会发现这个问题的,余家得事固然可以解决,但是余家兵只怕会被父皇不喜。
此时七雷进来说道“主子,有消息了,有一农民当时正往那边去,见到苏大人得时候,苏大人正与身边得人说着什么,只是过了一会儿,便有黑衣人出现,苏大人身边得人反而钳制住苏大人,还说了一句'大人,玉佩在哪,您还是教出来吧',之后苏大人不知道与他们说了什么便被带走了”
风清笑着说道“苏大人只怕也来看过这卷宗了。他估计是想当面与那人谈一谈,派个人去盯着苏府,除了见过稳婆的人留下,其他的人撤了吧”
城郊外别院。
“我要见你们可以主事的”苏明任大声说道,可是没有人理会他。
苏明任心里着急,如果那人真是余家血脉,那么无论如何他也要保下来。
“来人,有没有人,我要见你们主事的,若是耽误了事情,你们担待的起吗?”
外面的护卫听他这么说,相视一眼,不知如何是好,上面的只说先将他关起来,后面的事稍后再说。
其中一个稍为年长的朝里面喊道“你若有事直接与我们说便是”
“若是你们觉得你们可以拿到那东西告诉你们也无妨,只是你们敢去拿吗?”苏明任见他们肯搭话了,就觉得有希望,便坐在石椅上等那个人来。
外面没了声响,不一会儿,门打开了,从门外走进来一人,身穿黑衣,腰中携带佩剑,弯眉浑如黑漆。
他看着苏明任,问道“东西呢?”
第一百三十二章 苏明任
苏明任抬眼望去,见他眉眼似忆中人,心里一喜,颤颤抖抖的说道“是....是阿锦吗?”
黑啸闻言双眸一凛,眼中顿起杀意,右手已经捏成拳了,苏明任上来抱住他说道“阿锦,真的是你,你还活着真的太好了”
苏明任放开他,擦去脸上的泪,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我太激动了,你别笑话我,坐着说坐着说”
黑啸对后边的人示意了一下,那两人立即退出去,关上门。
“我不记得你了”黑啸开门见山的说道。
“那是自然”苏明任笑着说,“你自小便去学艺,后面才归来,我们很少见面,你与你父亲长得很像,不管是身形外貌还是能力,都很像,很好很好”
黑啸没有接这话,而是直接了当的说道“东西呢?”
苏明任先是一愣,而后他摇了摇头说道,“东西我不能给你”
“你在耍我?”黑啸双眼微眯,透露出危险的气息,苏明任连忙摆手说道“你是余家的人,你该知道余家和苏家是世交,我怎么会耍你”
“世交?当初父亲被处斩的时候你在哪?躲在家中唉声叹气便是世交了?世交如今这么便宜,随随便便就可以说是世交?”黑啸听他说起余家,浑身散发戾气。
苏明任被吓到倒退一步,他平复了下心情,说道“我已经找到可以证明你父亲是冤枉的证据了”
黑啸这才收起身上的煞气,他坐到石椅上,语气有些落寞的说道“什么证据?那么多年都没人能平凡,更何况你?”
“那是因为没人能同时见到那玉佩和那伪造的书信”苏明任从袖中掏出一张纸,那是他临摹书信画的,他放到黑啸面前说道,“你可看出什么不同?”
“这么伪劣的书信也有人信?”黑啸冷哼一声,将那张纸看了一遍,看完脸色凝重了起来,“这图案倒是八分像”
“只是不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见过这虎面玉佩的人极少,能画出图案的更是不多”苏明任冷静分析到,“那么能画出这个图案的只有一人,
只有他身边最为信任的人才看得到”
黑啸直觉得胸腔中有一股气欲发泄而出,他用力敲了下石桌,石桌应声而碎,显然他也想到是谁这么做了。
“父亲生前待他不薄,为何?”
“人都是受利益驱使的,你父亲生前廉洁,从不肯私授钱财,这样一来便给别人钻了空子”苏明任扫了扫被粉末溅到的衣袖,“阿锦,余家兵是你父亲的心血,我希望你不要毁了它”
黑啸没有搭话,许久他才说道“他救了我,给了我新的身份,与我来说,余家兵便是他的,我也是,只为他效命,至于平凡不平凡的,现在不重要,以后他自会为我平凡”
“阿锦,你糊涂!”苏明任见他这么说,就知道他效命于谁了,他站起来抓着黑啸的领子说道“现下形势分明,你不能做糊涂事,况且,即便他不是明主....”
黑啸甩开他的手,吼道“即便他不是明主,那我便是倾尽生命,也要
辅佐他”
“阿锦!”苏明任还想再劝。黑啸却直接打断他的话问道“玉佩在哪?”
苏明任见他这样,知道暂时劝不了他,便说道“东西我收的很好,不会传出去的,你放心吧,我说了要为余家平凡,离不了那东西”
黑啸站起身说道,“我说了不用你来,以后他自会为我平凡,东西交给我”
“阿锦,你怎么这般不死心,余家兵不能让你这样用,那是万劫不复的深渊,难道你想让你父亲的心血随你一同毁去吗?”
“这些不用你管,东西在哪,快说!”
“好,你说他会为你平凡,那他可曾有调过卷宗来看?”苏明任沉声质问他。
黑啸瞪着他不说话,苏明任笑了,“拿过吧,他必定是见过你的玉佩的,阿锦,我说过他不是明君”
黑啸没答他的话,只是黑着脸说道“告诉我东西在哪!”
苏明任却不说话,只闭着眼不理他。黑啸盯着他一会,冷哼一声说道“你不说,我也会找到的,既然这东西对你这么重要,那定是放在你觉得安全的地方,你不说,自然有人会说”
说完,甩袖而去,门应声关上,只听他在外面吩咐道“饿他三天,看他还说不说”
“是”
苏明任在屋内失望的摇了摇头,风衢不是良君,他偏不信,也罢,让他自己去寻找便好。
只是不知道,太子能否找到自己留下的痕迹,当今皇上偏宠六皇子,可是自从暂太子事件过后,风衢便如同被打入冷宫一般不闻不问。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这是弃了他。
再者,太子运筹帷幄,沉着稳重, 气度雍容,确实是一个明君该有的样子,而且要救余家,便是要阻止他继续错下去。
风清带人到苏明任失踪的地方,四周毫无人烟,能被人看到那只能算奇迹了。风清这么一想,冷声说道“四处找找看有什么发现。”
不一会儿有一小厮发现在不远处外有一个荷包,里面有着一张帕子,下面绣着苏字,想必是苏夫人绣的。
风清拿着荷包,吩咐道,“去把大理寺那条犬拉过来。”
待人把那犬拉过来的时候,风清将那荷包放在犬鼻尖嗅了一下。
那犬先是四周嗅了嗅,而后锁定一个方向飞奔出去,风清伸手一挥,“跟上”
一群人跟着那犬往一个方向跑去。那拉住犬的人都快拉不住它了,只管快速地跑,再快再快。
那犬停在交叉路口旁,踌躇着不进。几人在这路口停了下来。
风清知道线索定是在这边断了,他看向七雷,七雷于是带着人从右边走,而他则是带着人从左边走去。
一路上往里走人越来越少,房子虽然都很久,但看起来却都很干净。
风清不再往里边走,而是吩咐底下的人前去查探。
风清则找了一个较为隐秘的地方让人躲了起来,不一会儿七雷回来表示没什么发现,反而是风清派去的人,过了许久才回来,说道“主子,属下有发现,城
郊外有一处院子,有人看守着,里边的门紧闭着,似乎还有人在里边,属下怀疑有可能是那间”
风清闻言点点头,他考虑一会儿,说道“七雷,你先带人过去看看,我带人在后面掩护你们,人不多的话就直接进去抢”
几人商议定了之后,就直接去往那间院子。七雷将人引了出去,风清从外面打开窗户进去,果真见到苏明任坐在那边悠闲的晃着腿。
“苏大人在这还挺悠闲的”风清一屁股坐在他的身侧。
苏明任听见声音睁开眼睛,看到风清一愣,吓得赶紧从床上滚下来说道“太......太子您怎么在这呢?”
风清一脸平淡的说道“吾若是知道苏大人在此这般悠闲,也不至于这般火急火燎的过来营救”
苏明任一听,脸上那个急,说道“太..... 太子,下官真的是很感谢太子过来营救,他们,他们三天不给下官吃饭,下官这饿的都瘦了,太子您要是再不来,下官,这就要饿死了”
风清看着他确实瘦了许多,也不耽搁,说道“既然如此,赶紧走吧”
一行人刚走到门口,便发现门外多了一波的黑衣人,为首的黑衣人站在中间,冷笑道“怎么?来了还想走?”
风清站在那边不说话,眼睛往旁边一扫,预估他们大概有十几个人,再看自己身边只有四五个。
“啊.....”苏明任刚想说话,突然想起身边的人是太子,连忙改口道“阿秋,,,不好意思,他们没给我棉被被冷到了。本官劝你们素手就擒,定罪的时候还能给你们网开一面,你们可知道绑架朝廷命官是会被砍头的”说着朝为首的那人使了使眼色。
风清斜睨了他一眼,并没有反驳他,而是说道“听到了吗?若是你们现在让开道,吾还可以让你们见那明日的太阳,如若不然,....”风清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为首的那人,说道“可想清楚了?”
为首那人冷哼一声,“想要我的命,也要看你有没有那本事,上”
说着,一群人蜂拥而上,风清将苏明任交给底下的人,自己则上去应战,这些人一个个武功高强,自然不是风清的对手,为首那人一见,也顾不得其他,跃身而上,与风清打在一起,其他人见此,就想去抓苏明任,无奈刚才一些人已经被风清消耗了一波,此时要抢回苏明任,倒是没有那么简单。
周围三个人将苏明任保护的好好的,苏明任看着着急,知道风清定是不止这些人,想了想大声说道“本官劝你们束手就擒,你以为我们就这么点人吗?若是被抓了,本官扒了你的皮”
为首那人一听,眼神暗了暗,他刚才便注意到不远处有人声移动的声音,当下一合计,也知道不可久留,连忙收起招式,沉声说道“走!”
他们刚走,七雷便过来了。
“属下来迟了”
风清挥手让他起来,然后走到苏明任跟前说道“吾怎么觉得......你在提醒他呢?”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上报
“下官这不是怕他伤到您吗?这吓唬吓唬他,没想到真的有人?”苏明任抹了一把冷汗。
“先回去吧”
王爷府。
“怎么回事,黑啸,你最近办事越来越让我失望了”风衢朝跪在地上的黑啸吼道,看着桌子上的一堆东西,他随手拿起一个东西砸了过去,黑啸没有躲开,东西砸到他的脸上,脸上擦破皮。
他没有擦拭,而是沉声问道“爷,您看过当年余家的卷宗吗?”
风衢不晓得他为何这么问,一愣,说道“看过,我说过了,会为你找到证据为你们余家平凡的,我一直在努力找,而你呢,你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黑啸听完这句话,低下头,双眼通红,似乎是强忍着情绪般,许久说道“爷,是属下不对,属下一定做好。”
风衢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好了,我知道这次让你想起余家的事,确实很难过,我保证,等我一当上,我立马给余家平凡好吗?”
风衢低着头“属下谢过王爷”
这边风清基本已经将事情缕清了,只是该怎么去说这件事却是个问题,人证物证基本都有,但是涉及到风衢,涉及到余家兵,不得不让他慎重考虑。
“主子,这么晚了,您还在忙”七雷进来的时候风清还在看资料,眉头紧锁。
“主子,七风回来了”
“嗯?”风清抬头看了一眼七雷,“让他先去休息,明日再来见我”
“属下也是这么说的,但是七风坚持先过来”
“让他进来吧”
“主子!”七风朝他拱手行礼。
“说吧什么事?”风清靠在椅背上,一副洗耳恭听样。
“主子您派属下去的地方,属下去查探一番果真有发现”七风说着,眉毛一挑一挑的,风情用手遮眼道“好好说话”
“咳咳”七风尴尬的摆正姿势说道“他们果然一批一批的往外派人,他们扮作商人或农民,只不过属下也不是那无能之辈,属下引那叶二郎过去,这一查果然出问题了,全都被拦截在军中不敢出去。想必这段时间他们是不敢有什么动作了”
风清淡淡地回答道“嗯。你先下去吧”
七风看着风清这眉头紧锁的样子,退到一边悄悄问七雷道“主子这是怎么了?”
七雷小声说道“这段时间你离开这么久大概不知道城里发生一件大事,这失踪了九十九个女婴,你知道坐这事的人是谁吗?就是主子对头那位”
七风一听,也惊呆了,“不是吧,那位这么缺德,看不出来有恋婴癖啊。这也....”
七雷敲了他一记,说道“想什么呢,这婴孩怎么下手,是用来解蛊的”
“这种方法可从来没听说过”七风低着头,满眼通红,可以看出他确实很疲惫了。
七雷不忍心骂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么缺德的方法自然是暗地里的事,好了你快去休息吧,看你这两眼通红的跟兔子一样”
“呸,爷可比那兔子帅多了,我先去将军府一趟,回头再与你说”
“哎哎哎,你去将军府作甚”七雷对着七风的背影喊道。
“你这光棍是不会懂的”
“难不成你不是光棍?”七雷小声嘀咕道。
七风到将军府的时候,知晓正在院子里整理书籍,今日天气很好,姜渔叶说是把那些书拿出来晒一下。
“知晓”七风躲在树上朝底下喊道,见她没什么反应,又喊了一声。
知晓似乎觉得有人在喊自己,往周围一看,没看到人,便又继续低头摆弄哪些书籍。
七风一看,无奈的摇摇头,从树上跳了下来,知晓一看吓了一跳,手上的书也应声而落。
七风眼疾手快的接住书,然后委屈的说道“我就这般吓人吗?”
知晓没好气的接过书籍,摆放好,“突然跳出这么一大个人能不吓到吗?”
“我就不会被吓到啊,我们从一开始被训练的便是反应能力,很多事情都要在一瞬间作出决定。”七风站在一旁帮她摆放书籍。
知晓闻言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他双眼通红,不禁心疼拉他到阴凉处休息,给他倒了杯凉茶。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早,和主子说完事就立马过来了想给你个惊喜”七风咧着嘴笑道。
知晓脸瞬间涨得通红,她撰紧衣袖说道“谁要你给惊喜了,你回来了就去好好休息,巴巴的跑来作甚?”
七风听她语气有些不开心,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连忙从袖中掏出一串手链,红玛瑙的,色泽如那葡萄一般,晶莹剔透,匀润光滑,他拉起知晓的手,将手链串到她手上,说道“我这不是急着给你送东西,也顾不得其他了,大不了待会回去睡他个三天三夜便好了。只是这手链却要第一时间给你的”
“这是我在幽州那边得的,偶然看到觉得特别衬你,就买了下来,你戴着果然好看”
知晓抿着嘴,看着手上的手串,又是感动又是生气,“我知道啦,你,你快回去休息吧,你这眼睛这么这般红?”
对着知晓担忧的目光,七风觉得自己连续几天不睡觉赶着回来也值了,“赶着回来,以往也没这么赶,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赶紧回来”
知晓闻言低着头,七风见她这般害羞,试探的问道“知晓,你喜欢这手链吗?”
“嗯”知晓点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先回去了”七风一拍大腿,站了起来,看着知晓说道“改日我去求了主子要两匹布料,给你做衣服,主子布料多的是,放着也是浪费,我这是替他合理利用。”
知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推了推七风说道“快回去吧。”
七风回去后,她转身一看,姜渔叶等人都在门口看着她,特别是翠晓一脸姨母笑的样子,知晓咬着嘴唇不敢说话。
翠晓超她挤了挤眼说道“哎呀,小姐您可以裳奴婢一匹布吗,奴婢也想做衣裳”
姜渔叶见她模仿的倒是有几分笑,忍不住笑出声,“好,回头你与杜麽麽说一声”
“小姐,您也取笑奴婢”知晓跺了跺脚跑去房间里躲起来了。
七风回去后真的就在房间里睡了三天三夜,谁叫也不醒,除了风清。
七风与苏明任谈了许久,最终苏明任答应让他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写出来,先将余家的事平凡了,再来解决九十九个女婴失踪的事。
朝堂。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宗仁帝大手一挥,看着底下站起的若干大臣,看了一眼旁边的潘公公。
潘公公了然的说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人相视一眼,最后还是大理寺少卿苏明任走出队列说道“皇上,臣有事启奏”
“苏爱卿有何事要奏?”
“启禀皇上,此事说来话长,这还要从九十九个女婴失踪案说起”苏明任拱着腰说道。
宗仁帝抹了把胡须,点点头,“那么苏爱卿长话短说便好”
“此事涉及到余家之事.....”一说到余家二字,众大臣脸上神色纷纭,有些好奇,有些神色凝重,有些则有些心虚。
“余家当年以通敌叛国之罪被满族抄斩,臣此次调查这次女婴失踪案件,意外得到一块虎面玉佩,”苏明任说着从口袋拿出一块玉佩,潘公公见了拿了一个托盘下来,苏明任将玉佩曾上去,一同曾上去的还有当年的卷宗。
风衢的脸紧紧盯着那枚玉佩,眼神逐渐难看了起来,他当然发现了那个卷宗上面玉佩的问题。但是,他不能说,他需要黑啸。
宗仁帝将那玉佩与卷宗拿起来看,眼神凌厉了起来,他看向苏明任,似乎在等他的解释,苏明任立马道,”微臣发现这卷宗上面的印章图案与那玉佩的图案有些细微的差别,您看那虎面上的王字,玉佩较卷宗上的图案更为苍劲有力,轮廓清晰”
此时有一大臣出来说道“苏大人这话可就不对了,那卷宗都过了几年了,自然比不得这实物上的东西,这是其一;私章和玉佩有些微差别也是常理,这如何说明是假的呢,”
苏明任似笑非笑的说道“郭大人,下官可还没有说这是真是假”
郭尚书一听,语塞,而后梗着脸说道“苏大人这意思可不就是说这是假的?再者谁知道你这玉佩是真是假便敢拿来这金銮殿糊弄人吗?”
“皇上,”苏明任转向宗仁帝,下跪说道“此玉佩是在刘员外家找到的,刘员外是那最后一个丢了女婴的人,想必是那人落下的。但是微臣今日想说的事是这余家的事。”
“皇上,这玉佩也不知是真是假,如何能知道这苏大人所言是否为真?”
“皇上,这玉佩臣可以证明是真的”苏明任拱手说道。
“苏大人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吗?你能证明,你如何证明这玉佩是真的?”郭尚书冷哼一声,明显不信他的话。
“皇上,微臣,从前与余家是邻居,自小便见过这玉佩,自然知道这是真是假”
苏明任的话一完,众人顿时面面相觑,若这苏明任说的话是真的,那么他说的话十有**也是真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真相大白
“你说住他隔壁便是了吗?再者就算苏大人住在余家隔壁又能说明什么?”
“郭尚书,这不需要下官来证明,给下官十个脑袋下官也不敢欺瞒皇上,至于这虎面玉佩的真假,其实不用下官证明,皇上便可以知道真假,因为这玉佩,正是当年皇上亲赐给余家,余家作为传家宝和号令余家军的令牌,其实就是想跟皇上表明,这余家兵,是南国的”
宗仁帝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玉佩,郭尚书突然觉得刚才自己的问话纯属搞笑,若这真是皇上赐的,那么的确皇上说一句话便能证明。
过了一会儿,宗仁帝才开口说道“这确实是朕当年赐他的那个虎面玉佩,”
底下突然噤声。风清也没想到那是皇上赐给余家的,他看向苏明任,难怪他那么信心满满,说是能证明这是真的虎面玉佩。
“皇上!”郭尚书站出队列说道“这虎面玉佩是真的,也不能说明这书信是假的,这书信是私人印章所成,那么与这玉佩定是有一些差异的,这.....”
“印章是与这虎面玉佩一同制成的,只是没有加字在上面,朕后来听说余家要做一枚一模一样的虎面图案印章,便派人将这印章送了过去”
“这....”郭尚书终于不说话了,让他质疑谁他也不敢质疑皇上啊。
那那书信是怎么回事,既然皇上也知道的话,那不应该.....
众人一脸疑惑的看向宗仁帝,宗仁帝当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朕当时身边没有这个玉佩和印章,临时令人传口谕给余家让他呈上来,又派人去找那印章的备案,而那余家未派人送来印章和玉佩,那备案的印章模子便是和这书信上的一模一样”
说这话时,宗仁帝也想到这其中的问题,他淡淡的扫了一圈低下的人,底下的人顿时相视一眼,心想这余家怕是要平凡了,这又有谁遭殃了,只怕当时举报余家,以及办理余家这案件的都要受牵连了。
“皇上,臣要说便是这件事,当年余家确实是有差人送了这玉佩和印章过来的,只是不知道为何半路遇到劫杀,这玉佩和印章不知下落,皇上,余家世代忠臣,这是糟奸人陷害啊”
“是朕一时失察,导致了这余家的冤案”宗仁帝轻叹一口气,苏明任连忙跪下说道“皇上不过是被奸人蒙蔽双眼,臣以为,既然真相大白,应该还给余家一个清白”
“是啊,是该给余家一个清白,传令下去,余家功勋一律恢复,可惜了,这余家被朕.......”
“父皇”风清站了出来,说道“儿臣要向您禀告这次的九十九个女婴失踪案件的事”
“清儿说”宗仁帝威严的说道。
“父皇,根据儿臣和两位大人调查发现,此次女婴失踪案件与这余家有关”
宗仁帝英眉一挑,看向风清,示意他继续说。
“儿臣先派人去了刘员外家查明情况......”风清将事情始末都说了一遍,呈上证物,便是那稳婆和刘员外收养
的孩子一起过来了。
众人看着那一堆白骨,和证词不禁心里毛骨悚然。白骨是刘员外听说可以真相大白了,原本已经要葬起来了,又自愿拿出来作为证据。
“草民刘庆明/民妇徐恩惠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几人都是第一次见到皇上,心里紧张的,手一直抖。
宗仁帝见此说道“不必紧张,朕又不会吃人”
两人听完倒真的不紧张了,而是退到一边。
潘公公将证词呈上去给宗仁帝看,宗仁帝看了一会,英眉半皱,他抬头问那稳婆“徐恩惠,朕问你,你说你见过一个问你婴孩消息的人长得什么样可知道?”
“启禀皇上,那人是带着帷帽的,民妇看不清他什么样.,但民妇认得他声音....”
徐恩惠话未说完,身边一个大臣就冷哼一声,站出来说道“皇上,若照这妇人这般说法,作为证人实在不可靠”
众人目光瞬间聚集在徐恩惠身上,徐恩惠支支吾吾的说道“民妇民妇,对,民妇见过她身上的东西,那是一块玉佩....”
徐恩惠想起来之后,就没那么害怕,说话也流畅了许多“那玉佩上面有一个虎面形状图案,民妇看着很是奇特,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照夫人这么说,那男子把自己遮得这般严实,你如何能看到这玉佩?”
“民妇向来小心谨慎,这人虽说以家里老爷需要祈福为由问话,但是民妇也是见过许多人的,从没见过哪家小厮穿的布料这般好,这气势也不似一般人,便留了个心眼,倒水的时候倒到他身上,借帮忙擦拭为由,看到那玉佩”
那人一时没了话,徐恩惠说完偷偷看了眼宗仁帝,又慌忙低下头,生怕触怒龙颜被砍头。
“你呢?可是刘员外?你来说说,发生何事”
刘员外倒也不怎么慌张,他走到中间说道“启禀皇上,那天是草民爱女满月日,草民早早的便让草民儿子看着爱女,同时派去的还有两名家丁。只是晚些时候,待草民过去看的时候,那两名家丁都睡着了,草民的儿子不在,草民的女儿也不在,草民便报了案,苏大人带了人来草民家里看情况,而后便是找到了这块令牌。”
宗仁帝一听,指着旁边的小男孩说道“那他是怎么回事?”
“这是草民的儿子,叫刘强,他那日太过调皮,出去玩回来之后遇到了那个人”
“刘强是吗?上来回话”
小男孩一脸害怕的抱着刘庆明,不敢说话,刘庆明看向宗仁帝,宗仁帝点点头,刘庆明这才蹲下去说道“强子,你不要怕,这些伯伯都是好人,你就把你看到的说出来就好了”
刘强眼神看向高台的那人,最后咬着嘴唇点点头,刘庆明站起来,对他说道“来,将你看到的说出来。”
小男孩小声说道“我看到,一个叔叔蒙着面抱着妹妹走了,说是去哪,我不记得了”
“这蒙着面,你
这怎么算证人呢?”郭尚书出来说道,他不知道这九十九个婴儿失踪案与风衢有关系,但是他不能让太子太顺利的做好这些事,。
风清笑着说道“虽然,这些确实不能证明什么,但是若是将听过这些声音的人都叫过来认一下是不是就能证明做这些事的是否是同一个人?”
“太子所言极是,但是这人这么多,你如何能确定这些人是不是呢?”
“既然能找来这些证人,自然是有怀疑的对象,父皇儿臣要求您将这些人找来,叫道隔壁偏殿,设一屏风,让他们各说一段话,由他们几人认出来”
“那若是认不出来呢?”郭尚书提到,众臣于是都看向风清,风清一脸淡然的说道“这不过只是其中一项而已,并不妨碍我们找出犯罪的人。”
郭尚书顿时噤声,宗仁帝拿了那名单,眼神一凝,交给潘公公,潘公公立马下去吩咐。
风衢觉得不对,立马让人下去通知黑啸赶紧出门。可是他的人还未来得及说,这边就已经通知说,人已经安排到隔壁宫殿了,皇上使了个颜色,派了柳丞相过去,又将那几个证人叫过去听,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柳相回来了。
“结果如何?”
“启禀皇上,他们指的人全都是同一个”柳丞相拱着手,一同去的还有潘公公,宗仁帝看向潘公公,潘公公朝他点点头。
“可知道此人是谁?”
风衢在心底咒骂了几次,却无可奈何,只能任凭柳丞相说出来。
“那人,是王爷身边的护卫,唤做黑啸”
“传上来!”宗仁帝沉声说道,众人屏着呼吸,再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是有人频频将目光看向风衢,毕竟黑啸是风衢的手下,黑啸做的事自然是与他有关。
“父皇,黑啸不是这样的人”风衢站出列说道。
宗仁帝扫了他一眼,风衢深呼吸一口气,没再说话,此时黑啸已经被传进来,他看了一眼风衢,而后走到殿中央,说道“臣,参见皇上”
“起来吧,现在证据都指明你便是那女婴失踪案的凶手,你可有话要说?”宗仁帝开口问道,底下的人一听,便道不好,皇上这是要炸他啊。
“臣,无话可说”黑啸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父皇,儿臣觉得黑啸一人并不敢做这么大的事,背后必定还有人”
宗仁帝用手拍了拍腿,潘公公连忙递了杯茶过来,宗仁帝轻啄一口,说道“说吧,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无人指使臣这么做,是臣自己这么做的”黑啸仍是低着头,说的话不带一丝表情,一张脸平静得看不出任何情绪。
“好,那你说说,你在这天子脚下犯这事的原因,总不能是什么大仇吧,朕知道,你挑的都是些穷苦人家养不起孩子的,末了还给他们一笔银子,也算你有点良心,那么,”宗仁帝目光锁定黑啸,一双眼睛里混沌中透露出的霸气让人不敢直视,“你给朕说说,你这么做的原因?”
第一百三十五章 后续
“臣,中了毒,说是需要九十九个女婴的血”
黑啸话刚说完,全场哗然,毕竟这么阴险的解毒方法还是头一次听见。
“哦?什么毒需要这么多女婴的血?”
黑啸抬眼看了他一眼不说话,“这毒,臣也不懂的”
“皇上,这分明是借口,黑啸背后必定是有人的”苏明任站了出来说道,他不愿意余家最后的血脉最后葬送了。
“黑啸,你中毒,与本王说,本王便是求父皇,也会为你把这解药求来,你何苦犯这罪?”
风衢话刚说完,所有的人都看向他,这是打算弃了黑啸了。黑啸眉头动了一下,而后趴在地上,“是臣不好,此事臣不想牵连王爷,便想着独自解决,没想到,做这么严密了,还是被发现”
“朕问你,果真没有人指使你?”
“没有人指使,是臣自己中毒需要这女婴之血”黑啸迎着风衢眼中的警告,宗仁帝投来的探究的目光,以及苏明任焦急的目光,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在场中有一些松了一口气,有的人则是焦急万分。
“啊锦!这分明不是你做的,你为何.....”
“苏大人!此事黑啸一人所做一人承担,苏大人莫要乱猜测”
“啊锦?苏爱卿与这黑啸可是识得?”
黑啸听了这话,向苏明任投去警告的目光,一双眼睛像是快要崩出火一般,即便刚才那情况下,他也没有什么表情,可是一旦涉及到余家,他就控制不了自己。
“皇上,这黑啸便是啊锦,这啊锦便是那余家最后的血脉”
关于黑啸,最终苏明任和风清说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被派去疆北守护,没有圣旨不得回京。
另外它还有一个任务,重新组建余家兵。
风衢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很开心,这样等于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培养私兵了。
女婴失踪案件最终以黑啸是风衢低下的人为由,由风衢代表去跟他们道歉,并付出一笔可观的赔偿费,毕竟宗仁帝也知道这事肯定与风衢有关,这才没打算深究了。
后面宗仁帝私下里把风衢喊去骂了一顿,这事才算完。
可是后来风衢想要联系黑啸的时候,却联系不上了。黑啸始终不给他传信,幽州那五万私兵,送走的那一万也没了消息,剩下的四万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是余家兵,剩下一万多都是余家兵在操练的,因此没有虎面玉佩,那些人都不听号令,时间一久各自散去。
但是有一些人听说黑啸在疆北,这大部分都是在疆北待着不得已才四处流散到幽州,自然很愿意跟着过去。
风衢知道后气得不轻,他辛辛苦苦养的人就这么去了其他地方。
将军府
“所以这事便这么算了?”姜渔叶抬头看向风清。
风清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不然还能如何,那是父皇的儿子”
“可是,那是九十九条人命”姜渔叶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看到
姜渔叶皱着眉头,他安慰道“更何况,,这样的惩罚于他来说才是最痛苦的,最得力的人去了遥远的疆北,连带着玉佩一起,若是幽州那边的人没有玉佩没有黑啸,你觉得他们会听他的号令吗?”
“不会?”姜渔叶半试探的回答。
“答对了”风清眼神一片幽深“若是他们不听号令,那么那一群基本就等于没有,时间久了,自然散了,发生今日的事,想必黑啸也想明白了,今日他一力承担下来不过是想还了往日的恩情,往后便不会再为他效命,更何况,他现在有任务在身,没有传召,不得入京,还要重组余家兵,这就够他忙的了”
姜渔叶若有所思的点头,风清摸了摸她的头,有些歉意地说道“只是过几日,姜将军只怕要被派到疆北了”
“对了,我这几日去看了下,你的四时蛊快好了”
姜渔叶眼前一亮,“真的吗?”
这四时蛊最后只活了两只,姜渔叶做了两个特制的镯子,用来存放四时蛊,姜渔叶一个要送给曲园元的。
曲园元那只自然是用她自己的血做的。姜渔叶派瑶儿去取血的时候,曲园元一度以为姜渔叶得了什么怪病,应是要亲自过来,瑶儿解释好久她才没去,但是还是不相信,叫瑶儿多取点,不够再来找她。
瑶儿无奈地说道“曲小姐,只要一点就够了,只不过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奴婢每天这个时辰和零时都会过来。”
“没事的,你来吧”据曲夫人后来说,曲园元由此去问了她吃什么补血,后来每天吃红枣,动物肝脏,就怕姜渔叶没血喝。
后面瑶儿经常深夜过来,曲园元已经睡了,瑶儿把她叫醒,偏她是姜渔叶的丫鬟,她又不会发脾气,最后干脆说道“下次你来了直接拿吧,我困得很,不用把我叫醒了”
瑶儿嘴角抽了抽,最后还是依她所说,但是多少叫了一个丫鬟一起看着。
果不其然不顾及日,圣旨下来,派姜毅驻守疆北,时间长达一年,姜渔叶心中不舍,却也无可奈何,这表明,皇上器重他,那么她该开心才是,父亲的梦在战场才得以实现。
姜毅走的那日,姜渔叶和只送到门口,风清送到城外十里,姜毅虽然不喜欢风清对姜渔叶一直有非分之想,但是他走了,也就放心风清一人能照顾好姜渔叶。
“帮我保护好啊渔”姜毅语重心长地说道。
风清点点头,“自然,啊渔的事便是我的事”
两人相视一眼,都知道彼此眼中的意思,姜毅末了叹道“我尊重啊渔的选择,但是我还是希望她能过得快活”
“我和将军一样,尊重啊渔的选择,只不过我尊重的是啊渔的生活选择而不是感情选择,将军保重”
姜毅看着风清云淡风轻的脸色,暗暗心惊,这是在告诉他,他愿意为了啊渔放弃那些荣华富贵,至尊权力吗。
姜毅刚走几天,姜家那群人便又来了,自从范氏被休后,所有范家的铺子一同收了回去,姜家的经济来源一下子没了,范家之前送来的钱老早就
被挥霍光了,夏天到了,姜老夫人以往整个屋子都会在角落里放满冰块整个姜府就她的富渝院最为凉快。
便是范氏从前自己舍不得满屋子冰,从来就在卧室里放了一些。
范氏走了之后,姜老夫人用度一如从前,薛小娘子也跟着这般用,账上的银钱一下子被挥霍光了,姜那些俸禄哪里够她用,姜想要贿赂上司都没钱,这段时间无比后悔休了范氏,日日跑到范家求她原谅,可是范氏早就死心了,如今更是连见他都不见。
“小姐,姜老夫人又来了”翠晓嘟着嘴说道,“前几次你都慷慨给了,瞧给她们惯的一没钱就来要,我们又不是金山银山,照奴婢说,就是门都不要给她们进了”
“好了,小姐自有主张你别说了”知晓拉了拉翠晓,翠晓这才不开心闭上嘴。
“啊渔,哎,还是你这边凉快,你不知道祖母那边都快热成什么样了”姜老夫人都不用人扶,自己快步走到亭子里边。
亭子周围摆放了许多冰块,加上有树荫遮挡,既是凉快,空气又好,姜渔叶看书地点已经从书房搬到了这边。
姜渔叶放下书,站起来走到姜老夫人另一边,扶她坐在椅子上。姜老夫人坐下来,舒服的叹了一声,“莫说其他,便是你这亭子,自己都想赖着不走了”
薛小娘子用余光观察姜渔叶的反应,可是姜渔叶神色淡淡,看不出一丝情绪。
“祖母说笑了,往日里祖母的院子最为凉快了,啊渔这亭子哪里能和您比”
“今时不同往日啊,啊渔你也知道,这侯府一日不如一日,你看那范氏,走之前还把所有的铺子都带回去了,你说侯府本就靠这些活,大郎打点关系都需要银钱的你说现在怎么整,祖母就说那是个毒妇”
“祖母,范夫人既然被休了,那么她的铺子收回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姜渔叶给她倒了一杯凉茶。
姜老夫人有些生气的说道“啊渔也站在那毒妇一边吗?”
姜渔叶轻轻扫了她一眼,姜老夫人突然想起今日她们是来干嘛的,可是话一出口,她自持身份也不愿意低头,薛小娘子连忙说道“哎呀母亲,啊渔哪里会这么想,啊渔与二弟一样,那都是善良的人,哪里会想那些弯弯绕绕的,啊渔你也是,你祖母不开心,哄哄就好了啊”
姜渔叶没有搭话,姜老夫人有些生气,她语气不好的说道“啊渔你也快拿到了,如今侯府的光景,祖母来是与你有事商量”
姜渔叶听次才诧异的看向老夫人“祖母,啊渔实在当不得,这侯府的事,啊渔一个外人哪里能插手,您有事应该和大伯商量才是”
姜老夫人眼神闪了闪说道“内院的事就不要去烦他了,啊渔,祖母看你那些铺子经营的都很好,想跟你借个铺子,就玉灵轩吧,待侯府情况好点了,这铺子啊,祖母立马还给你”
姜渔叶都快被她这不要脸的要求气笑了,她足足愣了半响,才找回思绪,“祖母,这借铺子可不是开玩笑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姜璟被罚
“祖母当然知道不是开玩笑,啊渔你看.....”
“祖母,先不说这事啊渔做不做的了主,您找啊渔借铺子未免太过高看啊渔的肚量了,那是啊渔经营最好的铺子,祖母一借还不知道何时还”
知晓也被姜老夫人的无耻吓到了,天下竟有这般不知廉耻的人,说好听是借,其实就是要了。
姜老夫人没想到姜渔叶这般直接,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说道“祖母这也是没办法,待到这侯府情况好一些了,祖母便还你,否则这祖母天天过来要钱这也不是办法不是”
“祖母,”姜渔叶好笑地说道“啊渔没有这个责任去管姜家的事,便是您现在出去别人也说不得啊渔半个不好”
姜老夫人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要求多过分,“啊渔铺子那么多,即便是给一个祖母也不占你什么”
姜渔叶懒得与她多说,便直接说道,“只怕是啊渔想给也做不的这个主,啊渔名下的所有的铺子,太子都有参股进去,合力经营,所以这事啊渔还得问一下太子才成”
“你这什么时候和太子一起经营了,祖母怎么没听说”姜老夫人狐疑的说道。
“祖母,这事难道要大张旗鼓地进行吗?”
姜渔叶见她这般说了,姜老夫人还是沉着脸不说话,姜渔叶冷笑了一下,把瑶儿叫过来说道“你去太子府,将事情与太子说一下,若是太子愿意的话,让他写个字,盖个章便也可以了”
瑶儿领命出去,姜渔叶站起来说道“那么祖母是在这边等消息还是回侯府等?”
“我们在这边等消息吧”薛小娘子连忙说道,侯府那么热,她不想那么早回去。
“既然如此,你们先坐会吧,啊渔还有事要处理下,先忙了,知晓,好生招待祖母,我去去就回”
“太子驾到”
姜渔叶本以为风清只是会派人过来说一下,没想到亲自来了,姜老夫人喝薛小娘子听到了也吓了一跳,
赶忙起来,一起到门口迎着风清的到来。
“听说你们找阿渔要玉灵轩?”
风清半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平日喜欢浅色衣服的他,偏今日穿了件湛蓝色衣服,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姜老夫人吓得,话都说的不利索,她连忙跪到风清面前,磕了几个头说道,“臣妇就是找啊渔借个铺子,是借,借”
“哦,借啊”风清看了一眼姜渔叶,姜渔叶连忙站起来说道“启禀太子,是这样的,祖母说是侯府用度太高了,因此开支比较大,现在账上没有钱,所以找啊渔借一间铺子”
“是这样吗?”风清问向姜老夫人,右手把玩着杯子,姜老夫人觉得自己要是说错话了,那杯子绝对会扔到自己身上一样,连忙不断的点头,“是,是啊渔说的那样”
“嗯”风清复靠回去椅子上,漫不经心的问道“我记得将军有说将自己的俸禄划分一些出来给老夫人,
莫不是被人克扣了?”
“这这,”姜老夫人哪里好意思说那些钱哪里够用。
“启禀太子,将军给了的,可是那点钱哪里够用,这侯府上下一百多号人,怎么够用”薛小娘子抱怨到。
“本宫记得将军府与你侯府已经没有关系了,将军不过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将自己的俸禄用来奉养老夫人,不是用来养你侯府一大家子的,姜若是这般没用,这侯爷也不用做了,以免你们养不起那些人,来惦记本宫的东西”
姜老夫人和薛小娘子一听,这吓得脸色瞬间惨白,两个人不断的磕头,“太子,太子是臣妇的错,臣妇一时鬼迷心窍,绝不是因为惦记您的东西,这和儿没关系啊,他不知道我们过来找啊渔,若是知道了,定是不让我们过来的,太子恕罪”
风清看都不看她们一眼,手指轻轻敲着椅背,“不知道?这家事都没处理好,怎么处理国事,回去通知他,礼部也不用去了,先在家处理好家事再说”
姜老夫人一听傻眼了,前段时间因为姜莹烟被停职在家,之前因为姜毅和范家好不容易谋了个礼部的差事,虽然不大,但是好歹算正经事,慢慢往上爬,做个礼部尚书也是没问题的,但是现在不是相当于又落回原处了吗。
薛小娘子不敢想象若是她们回去了告诉他这个消息会不会被打死,连忙跪着到风清面前,抓着他的脚说道“太子恕罪,是民妇的错,与夫君无关,民妇不该惦记太子的东西,是民妇的错,民妇,民妇......自罚”
薛小娘子说着往自己脸上左右打巴掌,风清冷眼看着她们,若是这般放过,只怕下次还会继续来烦姜渔叶。
“你们该记住,将军府与姜家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们现在多要的每一个铜钱,都有本宫的一份,是本宫做了什么让你们误会了,觉得你们可以想拿便拿”
“不是,不是,我们,啊渔,啊渔你帮我们求求情好不好,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来要钱了,你帮祖母求求情好不好”姜老夫人已经语无伦次了,她抱着姜渔叶的腿说道。
姜渔叶无奈跪在她面前,示意瑶儿扶她起来,不要让姜老夫人跪她,这传出去,像什么话。
瑶儿扶着姜老夫人起来,姜老夫人还想再跪,瑶儿却钳制住她说道“老夫人您莫要担心,您这样求小姐,不是让小姐为难吗?这是太子吩咐的事,我们小姐哪里能够左右这件事,您就莫要为难我们小姐了”
风清见她都这般了还想这些鬼心思,眼睛一冷,吩咐道,“七风,去,传吾指令,让姜回家反省,至于姜老夫人和姜夫人,便劳烦啊渔派个人送他们回去了”
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被七风一道口令叫了回家,一肚子火无处发,偏偏府里热得出奇,叫人放冰块一个个说家里没有冰块,叫出去买,两手一摊,账上没钱。
一个个都跑到树荫下去偷懒,叫人的时候没一个应的,屋内热,他总不能
学那些人去树下乘凉?
好不容易等到姜老夫人回来,让她出钱买些冰块,谁知道老夫人眼睛一闭,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薛小娘子以为姜知道他的官位是他们害得丢了的,战战兢兢地说道“夫君,不关我的事,是母亲,母亲,她硬是要去找啊渔要钱要铺子,我是反对的,可是我的话母亲那里肯听,这不,碰上太子了,太子说的,不关我的事啊”
姜原本也没觉得是她们做的,可是听她这么说,一下子明白自己努力的这段时间全被她们的愚蠢给搞砸了,当下原本要请大夫过来的,也直接被叫停了。
“天气太热了,去把那个凉椅抬出来,扶老夫人坐上去,一会儿就好了”说着他阴沉的看向薛小娘子,薛小娘子被他看的打了个寒颤。
姜手伸起来甩她一个巴掌,薛小娘子捂着脸惊讶的看着他,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动手,之前的甜言蜜语,温存耳语都私玩笑般。
薛小娘子疯了一般站起来朝姜扑过去,一双涂满丹寇的手抓着姜头发乱抓,姜踹了她一脚,那一脚足足用了他十成的力气,薛小娘子被踹得老远。
不多时薛小娘子身底下流出一摊血,姜冷冷的看了一眼,便甩袖进了屋子。
薛小娘子的意识渐渐模糊,她只听到一句,“不用理会,让人把她抬去屋子里便好”。
“小姐,您不知道,当时姜侯爷那脸色极其难看,恨不得把老夫人和姜夫人生吞活剥了”
“可是啊,这老夫人姜侯爷不能动啊,再说了,老夫人当时两眼一闭装晕了,这姜侯爷只能找姜夫人出气了,您不知道那一脚,啧啧”说道激动处,翠晓放下手中的瓜子,那神色,嫌弃无比,“姜夫人这刚怀一个多月的孩子就没了,留了一摊血,没人管,最后还是这老夫人看着没人醒来之后,看到赶忙叫大夫过来”
“小姐,”知晓听了也有些忍不住说道“您说这姜家都是什么人啊”
“是啊,现在奴婢还觉得庆幸,幸亏当初脱离了她们,不然不知道得被拖累成什么样,这姜小姐和姜少爷都跑去住在范家,这姜家剩下的人,一个个都心怀鬼胎的”翠晓想起来,打了个寒颤,不禁也庆幸早点离开那个地方。
“同样都是姜家血脉,侯爷和将军简直天差地别”瑶儿也不尽感叹道,一个顶天立地,有所作为,敢作敢当,一个碌碌无为,志大才疏,只想着钻空子获得好处。
“龙生九子,难道个个都能成为龙不过看自己禀性罢了”姜渔叶闭上眼睛,姜家这般不用上面动手,不久就会分离瓦解,也算是大部分人乐见其成的事。
一个姜家没了,下一个便会是叶家,叶家势力太大,再放任下去,只怕后面要连根拔起更难,姜家这般不能不说是皇家的放任和有意为之。
第一百三十七章 金木桥
容家是皇后母家,早在很早之前便有退出朝堂的打算,因此这几年都没有人再去朝堂任职,容家书院也都渐渐往江南那边发展,江南多才子。
商家亦是,小心翼翼,不敢踏错半步。四大侯之间就数姜家数不清状况,叶家不满于现状,想要爬的更高,却不知道爬的更高,摔得更惨。
姜渔叶收回思绪,她只要过好自己便好了。
姜毅大概去了一个月,疆北传回来的消息都是喜讯,黑啸,现在是余锦灰组建的余家兵训练有素,好几次击退游兵。余家兵编在姜毅下面。
而就如风清所说,那些私兵果然不成气候,没有黑啸和玉佩,根本没人愿意听指挥,派去的人没有一个上过战场的,自然无法赢得他们的信服,还有一大部分原因没钱养这么多人,人自然就走了。范家因为姜莹烟的事,怕风衢以后也会这般对她们,因此在他后面暗示要钱的时候,范家都似没听懂一般,即便后面风衢书信过来明示最近手头有点紧
有一部分人去了疆北,一部分人则被叶二郎招了去。
风衢收到消息之后自然是怒不可遏,派人去追回,但是那么多人,哪里追的回。
叶府
“舅舅,那些人只追回了五千”风衢脸色黑沉的厉害,叶侯爷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联系上黑啸,若是他还向着你,那么这几万兵就不算什么,他现在可以正大光明的练兵,效果定是比我们之前眷养的那些好,再者,他能正大光明的招募兵,用着朝廷的粮草,王爷也不必担心没处拿钱”
“我也知道要联系黑啸,”风衢手捏成拳头,狠狠敲了一下桌子说道“可是我现在信送出去如石沉大海,一点回音都没有”
“黑啸对王爷忠心耿耿,王爷在大殿上的表现让他对王爷有一些芥蒂,此时要想怎么挽回黑啸。”叶侯爷思索片刻问道“黑啸可有表示想要什么?”
“他从来没有想要什么,唯一一个便是替余家平凡了”
“这是最大的愿望,如今已经如愿,定还会有其他的,王爷您在想想”
风衢闻此手背在后面,在房里踱来踱去,良久,他两手一拍,说道“有了,黑啸之前提过想要汉高帝所持的赤霄,可是那剑那么久远,从何处寻去?”
“赤霄确实不好找,不过并不是完全没有消息”叶侯爷用手摸搓着下巴说道“王爷,下官认识一位专门收集这些东西的人,下官带您过去看看?”
“事不宜迟,现在过去吧”
“你家老爷可在?”叶侯爷抓着一个小厮问道。
“您是哪位”小厮大量她们两个一眼,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就与你家老爷说,叶家来人拜访一下”
小厮点点头,跑了进去,不多会他出来后,比之前恭敬地说道“不知道侯爷亲自来访,老爷让小的迎您到会客厅,老爷与人谈事,稍后便来”
两人坐了一会,喝了一壶茶,金木桥才姗姗来迟
“抱歉,有客人过来,所以耽误了”
风衢循声望去,他本以为来人定是那种大腹便便的老头,没想到却是个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
金木桥一袭青衣,俊秀的眉毛如他性格一般,清秀俊美,琥珀色的眸子看着却有些幽深难懂,高挺的鼻子和樱粉色的唇都恰到好处。
“没想到金老爷是这般英俊潇洒的男子,这年纪作出这般成绩,后生可畏啊”叶侯爷站起来要拍金木桥的肩膀,金木桥不动声色地躲开,而后走到首位旁边坐下。
风衢刚才便在观察他,见他不做首位必是猜出他的身份,便也不隐瞒地说道“本王是安乐王爷,来此是有事想请您帮个忙”
金木桥站起来朝风衢拱了拱手,说道“不知道王爷大驾光临,是金某失礼了”
风衢摆摆手,“这些虚礼便免了,你我也算相识了,本王听说您收集许多古董,特别是刀剑类,正好我现在想要寻一把剑,不知道您这边是否有”
金木桥闻言挑眉问道“金某确实爱好收藏这些古剑,不知道王爷说的是哪一把?”
风衢闻言眼神闪了闪,手背在后头,故作姿态的说道“不若本王亲自去瞧一眼好些”
金木桥那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不禁鄙夷道,又是个想要以权谋利的小人。
“王爷,您也知道,古剑不好保存,金某都想要以古剑原先样子保存下来,这环境自然不好受,气味很重,未免污了您的贵体,还是您说一下古剑名字,金某帮您看看”
“怎么?本王去不得?”风衢微眯着眼,那神情好似在警告他一般。
“王爷有求,金某怎么会拒绝。若是王爷实在想看,金某带您过去便是,只是这人,却不能再多了……”金木桥望了一眼叶侯爷。
叶侯爷连忙凑到风衢耳边说道“王爷,不若直接与他说那剑的名字便好了您只身去恐有危险”
“不必,本王正好看看,都有些什么剑,你在这边等我,我稍后就来”
叶侯爷无法,只能在原地等他们。
金木桥收藏剑的地方在地底下,别能太干燥,也不能太湿。
“这什么味,怎么这么重”风衢捂着鼻子,眼里尽是嫌弃。
金木桥笑着答,“这是放金某收集的那些奇形异石,用的材料比较特殊,味道会大一些”
风衢捂着鼻子走了一会,终于忍不住问道,“还要走多久?”
“这才走了一小部分”金木桥惊诧地说道,“所以金某才说让您直接说,金某直接进去找便是,金某闻惯了,王爷了可不习惯”
风衢思考了一下,底下有个排气的东西吹了进来,一阵风,将那味道一下子冲到风衢鼻子间,风衢忍了许久才没吐出来,但是到底不敢再走进去,快步走回外面,金木桥看了下自己的杰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跟在后头走了出去。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叶侯爷一见两人出来连忙问道。
“不
碍事,只不过王爷不习惯下面的环境,出来一下就好了”金木桥整了整刚才弄皱的衣袖。
“你可听说过赤霄剑?”风衢直接问向金木桥。
“赤霄自然听过,长三尺,据说汉高祖在秦始皇三十四年所得,传闻汉高祖刘邦凭此剑于大泽怒斩白蛇,开始其帝王一生。此剑秀有花纹、饰有七彩珠、九华玉的寒光逼人、刃如霜雪的宝剑,剑身镌刻两个篆字:赤霄。故名赤霄剑。传闻又为帝道之剑”金木桥说此话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风衢,风衢倒是没想到这个传闻,不禁对黑啸有了一丝怀疑。
叶侯爷用手捅了捅放风衢,风衢这才回过神来,“那您可知道此剑的下落?”
金木桥双肩一耸,“金某也想知道,只是此剑多为传说,其下落实在难寻。”
“那该如何是好”
“这古剑难寻,现今名剑也不少。太祖时期那把破韧也是盛极一时,太祖后来将其赐给大将军霍伊,霍伊死后,这剑便不知所踪,相传和他一起埋葬在江北那一带,但是去盗坟那么多,没有人看到过这把剑”
“金爷的意思是?”叶侯爷抓住他话中的意思,试探性的问道。
金木桥挑眉,笑道“很不巧,金某正好有这把剑”
“那是否可以给本王可以看看?”风衢迫不及待的说道。
“自然可以”金木桥看了眼身边的小厮。
那人点点头,走回地窖那边,不一会,手捧着一把宝剑上来。
风衢接过来一看,那剑长2尺1寸,剑身玄铁而铸及薄,透着淡淡的寒光,剑柄为一条金色龙雕之案,显得无比威严,剑刃锋利无比,风衢到外面一试,剑所到之处,如砍乱泥,风衢收起长剑,轻轻的抚摸上面的破韧二字,“不知道金爷可否割爱?”
金木桥轻笑一下,说道“王爷是个直爽人,金某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这把剑是金某今日刚得的,这还没过热乎劲,自然是不舍得这般让出去”
风衢把剑收起来,让小厮拿着,“您开个价,本王现下确实急需此剑,否则也不会这般夺人所爱”
金木桥只笑不答,风衢有些恼怒,这把剑他是非要不可,叶侯爷见他快要生气了,连忙出来说道“金爷也是个爽快人,咱们直来直去便好”
“是,爽快人办爽快事”金木桥眼神变得晦暗幽深,他低着头把玩着腰间的麦穗,“叶家家财万贯,不知道都以为是战场得来的,这上战场也如一场博弈,打赢了有点心的人可得万千财富,只是,侯爷,”金木桥靠近叶侯爷,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金某曾知道叶家在江安一带有一座盐场,这人,一到某些时候,就不单单满足于现状,比如金某,最近想试试盐的生意”
叶侯爷一听,脸色难看了起来,没错叶家是有盐场的,不仅仅在江安一带有,其他地区都有,叶家的兵仅靠皇家那一点点兵粮那里够用,自然是要开辟新的。
盐场便成为支撑这些开支的金钱来源。
第一百三十八章 拒礼
叶家凭着叶家的势力拿下了许多地方的盐场生意。
盐与粮食一样,都是必需品,只不过只要有盐场就不用像种粮食那般辛苦。
这事外人是不知晓的,他不知道为何金木桥会知道这么多。
“金爷是在开玩笑吧”叶侯爷自然不愿意自家的盐场有外人涉及。
“侯爷,金某也不是要你这个盐场,只不过,是要这个代理权而已。侯爷若能以低价代理给金某,这破韧不过就是见面礼罢了”金木桥笑着说。
“毕竟,金某也不是那强人所难之人”金木桥说着让人把破韧收了下去,风衢挡在那人面前,问金木桥“金爷,您与本王合作定不会吃亏的,待以后,本王会给你尊贵的位置和权力,”
“王爷,金某一介平民,在意的便是这俗物,权名与金某来说,还不如金银来的实在”
“你要知道,只要本王一声令下,不仅仅是你这把剑,便是你地窖那些都需要如数上交”
面对风衢的威胁金木桥毫不在意地说道“那些东西与金某来说,不过身外之物,金某爱的是它的故事,只是王爷也该想明白,做这件事之后可有其他影响,金某不过丢了些身外之物,王爷,却不一定了。”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风衢没想到这人这么硬,一般人听到王爷的称号都该把东西双手奉上,谁知道金木桥是个异类。
风衢看向叶侯爷,“舅舅?”
叶侯爷暗道不好,“金爷容我等商量一下”
“随意”
金木桥说着自顾坐在一旁喝茶。
叶侯爷将风衢拉到一边,低声说道“王爷,,这.....盐场是叶家立根之本,若有了这次的例外,难保下次没有再出现这种情况”
“舅舅,这剑,世上就一把”风衢拧着眉头,“待我往后登上那位置,想要什么没有,舅舅,现在的牺牲是一时的,现在只是把代理权分一部分出来,便可以得到疆北的兵权,舅舅”
叶侯爷复杂的看着风衢,风衢在锦衣玉食里长大,不知道外面的艰辛,很多事情常常自负的过分。
但是,他们只有一个选择,只能辅佐风衢。
叶侯爷思虑许久,风衢在旁边催促道,“舅舅,舍不得羊套不着狼”
“舅舅晓得了”叶侯爷走到金木桥面前,金木桥笑着问“侯爷可想好了?”
“想好了,按你说的做”
“那这把破韧可以给本王了吧”风衢说着就要去拿那把破韧,金木桥伸手拦住他,“慢着,王爷,口说无凭,立字为证”
“爷,您就这么把那把剑送出去了”小厮站在金木桥身边说道。
金木桥晃了晃手中的字据,得意的扬眉,“这东西,可比那把剑值钱多了”
盐场那是官家的东西,若是这次他以叶家官盐为突破口,往后这盐商发展为私家的也不远了,至于要他盐商代理权,那点盐他根本看不上。
“舅舅这剑该如何送出去才好?”
风衢拿着手中的剑,已经在想若是黑啸
收到这剑会多雀跃。
那疆北的兵权仿佛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般。
“派个信得过的人送过去,你也捎一封信过去,就写你为了这把剑付出的代价,写的夸张点都不为过,这样他看了内心才会觉得你还是如以往一般看重他”
疆北
“余副将,有您的信放您营帐了”一小兵过来说道。
余锦点点头,走进去一看,一把宝剑上面放着一封信。余锦将信拆开一看,抿着嘴,又看了眼宝剑,没有去碰它。
碰巧这时姜毅走了进来,“你小子跑这么快”
“将军怎的来了”余锦将信收起来。
“这是什么”姜毅走近一看,将那剑拔出来一看,一阵青光随之而出,姜毅眼里满是赞叹,“好剑”
姜毅将剑身都看了一遍,惊讶的说道“居然是破韧!”
“你小子哪里来的这把宝剑?”姜毅爱不释手的拿在手中比划。
余锦欲言又止,他微垂着眼,低声说道“王爷,派人送来的”
姜毅一听,顿了一下,放下破韧,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话准备出去。
余锦喊住他,“将军,请您帮属下把这剑送回去”
“你?.....得咧,这坏人我来做,把剑给我吧”
“是谁把这东西送来的,经过盘查没有”姜毅拿着剑到外面问道。
一个小兵跑过来,连忙说道“将军,这是王爷派人从京城送过来的”
“王爷送的就不用送去检查吗?这是军营不是你家厨房,送回去”
小兵听着嘟囔了一句“那不送王爷那边不得砍了小的头”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不明白的话就去问问你的上级”姜毅说着把东西给他,而后走了回去。
“哦,他哪来的破韧?”风清悠闲的翻着书,七风忍不住提醒道“主子,您这一页已经看了半个时辰了”
风清斜睨他一眼,默默把书放下。
“七风,最近幽州那边可还好?”
七风打了个哆嗦,不会又是叫他过去吧。
“好,好的很,主子,七风觉得幽州那边局势已经控制住了”
“我寻思着,派一个人过去常驻,七风觉得派谁比较合适呢?”
“主子,七风觉得七雷就很合适,他孤家寡人的,无牵无挂,属下,属下还和知晓说了,这几日待她休息的时候带她去消暑呢”七风说着自己不好意思起来,突然想起风清追妻还未成功,似乎不好太过得意,连忙说道“不过属下可不是为了自己”
“哦?那是为何”
“主子您想啊,这姜小姐最信任的不就是知晓吗,若是属下与知晓吹吹耳边风,多说点您的好话,这知晓还不得回去与姜小姐说您的好话,这姜小姐对您的好感还不得往上升,您说是不是?”
风清饶有趣味的点点头,“既然如此,我觉得也该带啊渔出去消消暑才是,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主子,属下.....”七风顿时觉得头疼,主子约
不到姜小姐,就把这事交给他,主子都不行的事,他那里能行。
“嗯?我思虑许久,觉得这幽州的人派你去更合适些”风清说着绕过他走了出去。
“主子,属下保证帮您约到姜小姐!”
七风连忙跟在后面,“主子,属下还是觉得七雷去比较合适”
“破韧的事可查清楚了?”风清通过走廊,绕过曲径,再过一个拱门,挺在一间二层小楼面前,七风连忙上前去开门,风清走了进去,直接走到漏题上了二层,走到最里边的书架,从上面拿了一本书下来,翻开一页,赫然是名剑记载录。
“查了,想必是要用剑收买黑啸,只是黑啸将剑送回去,剑是王爷从一个叫金木桥的商人那边买的,金木桥这个人做人极其低调,听说过他的人不多,但是却没人敢惹他,想必暗中势力不小,以往都是以收集古剑古画还有一些奇形异石为乐,近几年才渐渐出现在南国做生意,但是据说做的生意都是极大的”
风清看着其中一页,陷入沉思,良久才说道“破韧剑算是南国奇剑之一,黑啸拒绝了这把剑,想必内心也是做了决定了,也是,大殿上替他担下一切怕是觉得对他的报答了,只不过黑啸可以用,却要慎用,关键时候,只怕还是他的保命符”
“至于那把破韧,派人去抢了回来”风清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他又不傻,好东西干嘛不要。
“主子,那金木桥呢?就这般放着他与王爷合作?”
“放心吧,金木桥这人既然能找到别人找不到的东西,想必有强人之处,这种人只有他坑别人,万万没有别人坑他的道理。至于,合作,他也配,金木桥又不瞎,不会选择这样的一个人来葬送自己的一生”
“想必金木桥是与他们做了交易”风清沉思一会,翻到下一页,看到上面精美的短剑,他想,也许他可以与金木桥合作。
“交易?王爷现在还有什么可与人交易的?”不是七风瞧不起风衢,而是风衢身上不管是外在还是内在,都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便是自己最得力的人都被自己的愚蠢给搞没了,紧接着是那些私兵。
“他没有,叶家有”风清走到书桌旁,用镇纸压住书籍,七风帮他研磨,他提笔将书上的短剑画了下来。
七风倒是没注意风清画的什么,而是在想叶家有什么可以让金木桥看上的。
叶家的兵权就算金木桥看得上也不敢要,那么叶家除了兵权还有什么。
七风冥思苦想还是不得解。风清淡淡的说道“叶家二娘嫁的蒋家二爷管的是那码头”
七风一拍脑袋,想了起来,“难道那金木桥打的海货主意?”
风清瞥了他一眼,摇摇头不说话了。七风便知道自己说错了,可是看风清这样,是不会再回答自己了。
待风清画好,走出去之后,七风跑去找七雷。
“七雷,主子这是什么意思?”
七雷一脸智障的看着他,说道“叶家码头是一回事,但是最关键的还是码头那边的盐场!笨。”
第一百三十九章 四时蛊始作用(一)
“盐场!盐场不是官府打理的吗?”七风挠着头问道。
七雷一脸“你没救了的”表情看着他,“虽说是官盐,但是私底下的一些世家大族通过自己的渠道去贩卖,只要不出什么事,就不会有人去管,叶家这样的大族自然不会放过这一机会,再者,叶家要养这么多人,仅靠那些俸禄和码头那点收入远远不够,这时不想些其他生财之道,难道要饿死吗?”
“原来如此”七风恍然大悟,见七雷要走了,连忙说道“哎七雷,主子说去把那把破韧抢回来”
七雷一听,双眼发亮,摩拳擦掌,“可真,那还不快走,晚了都送回来了,再抢就没机会了”
“走”
“剑没了?”风衢将手中的镇纸扔向跪在地上的隐卫,“好好一把剑怎么会没了?”
“属下接到消息说是,说是姜毅将军说是未经检测不可拿进军营,让人送回来,属下原本一路上还好好的,只是这半路突然杀出两个蒙面人,属下抵不过他们,宝剑,被抢走了”跪在地上的隐卫瑟瑟发抖,他是知道那把剑有多珍贵的,听说是太祖时期的破韧,消失那么久,自然珍贵异常。
“滚”风衢指着门口朝他吼道。
碰巧叶侯爷过来,问道“发生何事了?发这么大火”
“舅舅,破韧被抢了”
“被,被抢?!”叶侯爷瞪大眼睛,要去抓刚才走的那个隐卫,可是那隐卫刚才巴不得走,已经早就跑没影了。
“嗯,在半路被两人抢走”风衢捏着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半路?这么说黑啸不知道你给他送了这把剑?”
“不是,黑啸看见了,只是被姜毅那匹夫给退了回来,隐卫送回来的半路别人抢走了,舅舅,我不甘心!这把剑还未发挥它的作用,就这么没了”
“会不会是金木桥派人抢的”叶侯爷沉思说道“这件事只有我三人知道,即便后来送去军营,被姜毅知道了,他也来不及将这事传出去”
“金木桥!”风衢狠狠的拍了下桌子,而后推开叶侯爷就要走出去。
“王爷您去哪?”叶侯爷跟在后面大喊。
“去找金木桥算账”
“王爷”叶侯爷连忙挡在风衢前面,气喘吁吁的说道“王爷我们没有证据如何去找他”
“没有证据本王也要他出一层皮”风衢推开金木桥,直冲冲的往金府走。
“小姐,上元节快到了,府里的嬷嬷来问可要开始备那些器皿,还有瓜果蔬菜,等都要一一备齐”知晓进来说道,手里拿着一本书,上面记载要准备的东西。
“我看看,”姜渔叶接过那本书,翻了几页说道“器皿全备新的,到东街那边的铺子去定制,至于瓜果蔬菜,索性庄子离府里不远,届时直接从庄子运过来,今年恐怕只有我们几人在家过了,爹爹是赶不回来了。”姜渔叶说着,眼里有一丝失望,她真心为姜毅能够继续在战场发挥自己的才能而开心,可是一方面,却不能时常
见面,父女之情虽说不减,但是难免有些遗憾。
知晓察觉到姜渔叶的失落,她咬着嘴唇,小声的喊道“小姐,老爷他定是极其想您的”
“我知道,只不过难免有些.....”姜渔叶没再说下去,而是将那本书递给知晓。
“小姐”瑶儿从隔壁院子跳了进来,手里拿着两个盒子,递给姜渔叶,姜渔叶拿过来,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是她之前派人定制的手镯。
姜渔叶这才展开笑颜说道“四时蛊好了?”
姜渔叶将其中一个拿起来闻了闻,待拿到其中一个有中心神稳定之感,她才拿起来,戴在手上。
手镯是银制成的,上面有一个小孔,还有一个兰花按钮,按下去会有一个暗格,里面赫然躺着一个小小的蛊虫,姜渔叶轻轻的抚摸它道“小东西,你可是我第一个养成的东西,可要好好的才是”
末了又看向另一个镯子,低声说道“你也是,可要与我和阿元一般好好想处。”
“小姐,可要奴婢帮您送给曲小姐?”
“不必,待会我会去找她,届时再给她便好”姜渔叶将手镯收了起来。
“前几日姜府那边派人来问,说是,说是中元节若有什么不懂得,可以过去请教老夫人”知晓拿着一封信说道。
姜渔叶接过一看,是姜府那边,上面说的莫过于一些求她原谅之类得话,以及最后说是姜毅不在,中元节一个人在家恐有不便,请她过去住,姜渔叶将信放置一旁,问道“礼物可备好了?”
“备好了,管家说了,这些人参鹿茸送给曲夫人最是合适不过了”
“那便好,我们去吧”
今日去曲家是还有事要说得。
姜渔叶到达曲家得时候不过一会儿,与曲夫人在前厅坐了一会,下人便说曲园元往这边来了来了,曲夫人笑着说“你们去耍吧,待会我让人给你们煮了凉茶送过去”
“谢谢夫人”姜渔叶点头谢意,曲夫人笑着摆摆手“你这孩子,与阿元的关系如何,就不必这般多礼了,不过阿元要是有阿渔一半性子,我也就放心了”
“夫人何必担心,阿元自有她得福气”姜渔叶笑着回答。
曲夫人闻言眼神一闪,看着姜渔叶得眼神越发柔和,她抓起姜渔叶得手,轻轻拍道“能得阿渔另眼相待,阿元确实是个有福气的”
“夫人说笑了”姜渔叶知她定是明白自己的意思,便继续说道“夫人,阿元与我关系如何夫人瞧得清楚,夫人若是信阿渔,阿渔自不会辜负”
曲夫人闻言皱了皱眉,她深思了一下,眼见着曲园元要从门外进来了,连忙说道“我与夫君商量一下,此事我也做不得主”
“这是自然,那么,阿渔先和阿元出去了。”姜渔叶说着行了个礼,走向曲园元。
“娘,你们在说什么啊,为什么神色这般严肃”曲园元拉着姜渔叶得手,有些好奇得问道。
“说你太过跳脱,若是能如阿渔这般乖巧便好了”曲夫人没好气得说道,看她
着架势,还怕她欺负姜渔叶不成。
“娘,我这性子还不是随您和爹爹,您也别太挑了,我与阿渔去我院子里了。”
“去吧去吧”
“阿渔你今日怎么会过来”曲园元抓着姜渔叶得手,她好久没见到姜渔叶了,天气越来越热,好几次她刚走到门口就大汗淋漓,如此便回去换衣服,如此几次,曲夫人都看不下去了,说道“你要真想见阿渔多得是机会,只是现在时间不便,你不如晚些时候再去”
曲园元一听,觉得甚有道理,便拖到现在。姜渔叶来的时候她很是开心,看着姜渔叶笑得说不出话。
“阿渔,你不晓的这天实在太热了,我这没走几步,便满身是汗,去找你又恐失礼,这几日便一直待在香榭亭里取凉。”姜渔叶随着曲园元绕过拱门,走向她的院子,在靠近院子的时候左拐进了一个曲径,不远处便是一个亭子。
亭子与姜渔叶院子那个有异曲同工之妙,周围全是水,只是在湖与亭子之间种了些高树,周围还有一些芭蕉,从小径到亭子处,栽了些爬藤,安上架子,形成自然的拱门,夏日里遮阳极好。
姜渔叶刚走进去,就觉得一阵凉快,知晓见此便停下手中的扇子,曲园元拿了帕子擦拭刚才流的汗,而后递给身边的丫鬟。
亭子早有人备好了冰饮和糕点,姜渔叶见到上面各式的点心,几乎每一样都有加些冰块在旁边,便知道曲园元果然是个耐不住热的人。
“阿元,这些冰凉的东西,少吃为好”姜渔叶提醒到,女子本就体寒,若再吃这些寒凉之物,只怕对身子是有极大的影响的。
“阿渔,你怎么与我娘亲一般”曲园元拉着她坐下,给她和自己倒了一杯冰饮,而后说道“我娘老是叫我不要吃这些东西,可是你也看到,就这么一段路,我就热的满身大汗,不吃些凉的,真的受不住”
姜渔叶闻言沉思了一会,末了说道“你这般怕热可有找大夫看过?”
曲园元不在意的说道“这怕热的人多的是,若是我因此看大夫,还不得说我矫情”
姜渔叶却觉得不对劲,“你吃这冰凉食物可觉得解渴?”
曲园元不知道姜渔叶为何这么问,摇了摇头说道“不会解渴,只是想吃,吃完后总觉得会舒服一些”
”阿元可是从小便如此怕热?“
旁边的丫鬟听出了端倪,连忙跟着说道“姜小姐,我们小姐以往是不怕的,即便出汗,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走几步便大汗直流,奴婢记得,小姐是在十二岁那年,发了高烧,舅老爷带了一郎中过来给小姐看病,那时候正值夏天,那郎中看了之后,烧倒是退了,只是后来几日,小姐便开始喊热,这两年便一直如此了。”
姜渔叶听完,看着曲园元出了神,曲园元被她这般看的有些害怕,便问道“阿渔,可是有和不妥?”
“阿元,若你信我,接下来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好吗?”
第一百四十章 四时蛊始作用(二)
曲园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姜渔叶看了眼瑶儿,瑶儿会意的站到外面去把风。
姜渔叶从袖中将手镯拿出来,递给曲园元,曲园元接过来一看,惊喜的说道“阿渔这是送我的吗?真好看,不过你为什么会说我会惊讶这些话?”
曲园元边说,边将手镯戴进去,刚戴进去便觉得心安了一些,身体似乎也没有那么热,过了一会,手镯似乎有动静,一只黑色的虫子从里面钻了出来,曲园元瞪大眼睛看着,眼里很是惊奇。
旁边的丫鬟已经吓得腿软瘫在地上,她捂住嘴不发出一丝声音,曲园元倒是没被吓到,她举着手问姜渔叶“这是什么?”
姜渔叶笑着伸出自己的手,将手腕露出来说道,“我也有,阿元,这是可以保护你的”
曲园元将她的手拉过一看,果真与自己手上的镯子一模一样。
“还记得前些日子我一直让瑶儿过来取血吗?就是为了养里边这个小家伙,只不过养这个小东西需要你的血,它才能认你为主”
“哦”曲园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问道“那他有什么用呢?”
“你看着,待会便知道了”姜渔叶收回手,曲园元便一直盯着那虫子看。
那虫子在她的手腕处爬来爬去,最后定在她平日里取血的地方,而后钻了进去,曲园元一惊,看向姜渔叶,姜渔叶气定神闲的,似乎见怪不怪的样子,曲园元便也镇静下来,静待虫子出来,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虫子爬了出来,颜色变成了红色,姜渔叶拿了个瓷瓶子,放在蛊虫面前,蛊虫顺势钻了进去,不一会爬了出来,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蛊虫爬进手镯内,安静的躺着。
姜渔叶拿起瓷瓶,里面是一摊粘稠的血,有些难闻的味道,曲园元凑过来一看,捂着鼻子又躲开了,
“啊渔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般难闻”
“你的血”姜渔叶将瓷瓶盖上,瑶儿余光瞥见,进来接住。
“阿元,你不是身体原因,而是被人下了毒,至于下的何毒,还得回去验血了才知道,不过你不用担心,这蛊虫已经帮你把毒血吸了出来,这几日你好好休息,不要再食用这些冰凉之物,过几日,你便可如正常人一般了,不至于这般怕热”
“啊渔,你对我真好”曲园元说着抱住姜渔叶,往她肩膀蹭了蹭,“不过你这蛊虫太神奇了吧,可以教我吗?”
姜渔叶点了点她的头,“这东西我也刚学,不敢乱授业,但是有好的我会给你准备一份的”
“我就知道啊渔对我最好”
“对了,你中毒的事还是要与曲夫人说一下,至于蛊虫的事,可说可不说,只是我不希望太过宣扬,但是若是你解释清的话,说一下为好”
“我知道的,回头我便和娘亲说一下,对了啊渔,中元节你自己可忙得过来,不若我请求娘亲派人去帮忙?”曲园元想起之前听嬷嬷说姜渔叶将军府就她一个姑娘家,很多事也许都不方便,曲园元便想到派一个嬷嬷过去帮忙。
“你忘了还有蒋嬷嬷吗
,她们还在府里呢”姜渔叶笑了笑,中元节对她来说,就一些祭拜礼,只是她们脱离出来之后倒没有那些繁琐的东西,就她一个人确实有些难办,不过有蒋嬷嬷,一切安排的井然有序。
“也是,蒋嬷嬷一个人够顶府里好几个嬷嬷了”
两人坐了一会,姜渔叶手镯送出去后,便觉得今天的事也算满了。
姜渔叶提出要告辞,曲园元一脸不舍的挽留她用饭,姜渔叶婉拒之后,曲园元送她至府门口,刚要回去,便被曲夫人叫了过去。
“啊渔今日可有与你说什么?”
“有啊”曲园元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曲夫人心里一惊,以为姜渔叶叫曲园元来劝说她们,刚想说什么,曲园元将手腕露了出来,“这是啊渔送我的手镯”
“娘,我有事和您说”曲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小心问道“阿元要说什么?”
“娘可还记得我十二岁那年发了烧,之后便一直怕热”曲园元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原来不是我的体质原因,而是被下了毒,至于什么毒,我也不知道”
“下毒?”曲夫人心一惊,拉着曲园元的手紧张的朝大丫鬟喊道“快去喊大夫”
“娘,不用”曲园元阻止了大丫鬟,继续说道“毒,啊渔已经帮我解了,这几日休息一下便好了,只是啊渔说,这事还是要与您说一下,此次下了毒,难保下次不会下毒”
曲夫人听了,愤愤的说道“你说的对,要小心些才是,她们不过看我们势单力薄,欺负于我们,这事我会与你爹爹说的,既然啊渔叫你多休息,你便先下去休息吧”
待曲园元走了之后,大丫鬟走出来,说道“夫人,小姐发烧那年不正是舅老爷带了一郎中过来,不多时,小姐烧便退了”
“恐怕那时候的烧也是有人故意为之,老爷呢,还未回来吗?”
“老爷回来了,在书房处理事情”
“与我一起过去”
曲夫人和大丫鬟走到书房,书房门和窗都是打开着的,案桌靠在窗前,曲尚书坐在那边拿着笔在批改着什么,神情严肃,偶尔风吹过,吹掉一两片落叶掉在案桌上,曲尚书随意一扫,将其扫出窗外,门边是两护卫守着,平常曲尚书在里边办事的时候,他们就守在门口,不让人去打扰。
“夫人”两护卫朝她行了一礼。
“老爷可在忙?”曲夫人看着里边问道。
“需要小的为您禀报一声?”
曲夫人点点头,那护卫走了进去,在曲尚书耳边说了几句话,曲尚书看向窗外,正巧曲夫人看着窗外对他笑,曲尚书摇摇头,放下手中的笔,朝她走了过来。
年过三十的曲尚书留着一小撮胡子,身穿黑色的常服,双手背在后面,缓缓走向曲夫人,而后拉起曲夫人的手,走向里边,坐在茶几旁。
“夫人怎么过来了?”
“今日阿渔过来找阿元,妾身才发现阿元怕热不是体质原因,而是,有人给阿元下毒,若不是阿渔,只怕这毒都不知道怎么
影响阿元了”曲夫人说着说着,想到若是曲园元因此发生什么意外,那结果她想都不敢想,不知不觉眼泪便留了下来。
“夫人别哭,你慢慢说”曲尚书替曲夫人擦了眼泪。
曲夫人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曲尚书陷入沉思。
“老爷,妾神以为,这事只怕不简单,那毒若是从那时候算起,也下了两三年,如今阿元已经快要及竿了,这两年,一到夏天,阿元就热的受不了,妾神居然也没想过给她找个大夫看一下”
“好了,谁能知道阿元被下了毒,毒解了便好,这几日让阿元在家里休息,莫要出门了,中元节也是,族里那边我去说”曲尚书拍了拍曲夫人的背,安慰的说道。
曲夫人咬着嘴唇,双眉紧蹙,不一会儿这才说道“老爷,妾神不愿意这么想,但是妾身觉得还是该谨慎些才好,舅老爷....”
“夫人,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我们现在没有证据,往事追究不了,今后更加小心就好”
曲夫人叹了一口气,末了才继续说道,“老爷,您觉得啊渔这个人如何?”
曲尚书认真想了一下,而后说道“不输男子”
曲夫人倒没想到曲尚书对她评价这么高,一时有些征愣。
曲尚书笑了笑,早在曲园元与姜渔叶交好的时候,他便派人注意姜渔叶这个人了,很多事看起来很凑巧或者很不幸的事情最后都会转化为对她有利的事。
初始他觉得这个人不简单,不是很愿意曲园元与她来往,久了,发现姜渔叶对曲园元确实是真心的,便也随她去。
而且,他发现姜渔叶身边很多太子的人,想必姜渔叶造化不错,若是曲园元与她一起,说不定以后有个人照顾她,也是不错的。
“今日啊渔与我说了些事,我思来想去,觉得,应该是借妾身的口告诉老爷”
“她说了什么”曲尚书眼神一闪,隐隐能猜出一些意思。
曲夫人将姜渔叶的话叙述了一遍,曲尚书沉思一会,说道“此事我自有定夺”
曲夫人与他也是十几年的夫妻肺片他这么说了她自然就懂了。
“小姐,您要做什么?为何与曲夫人说那样的话”瑶儿将姜渔叶的裙摆提起来,以免过门槛的时候绊倒。
姜渔叶踏过去,后边的门人将门关上,姜渔叶这才说道“别看他只是户部尚书,管理着却是整个南国的中央粮库,粮食和银钱与一场战役来说是最基础的必备品。所以你说,若是能把他拉过来玄华这边岂不美哉?”
更何况,他的才能不仅仅于此。
曲尚书人脉之广,原本年轻发家靠的便是自己,而不是家族,所积累的人脉,全是自己的,这是金钱无法衡量的。
若是以后风清即位,那定是要清理一些人的,届时各个位置空了出来,那么就急需有才之人补上,这时候,曲尚书的用处便发挥出来了。
“小姐,若是主子知道您这么为他着想,一定会很开心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凤兮凰兮
姜渔叶听了脸一红,“你瞎说什么?”
瑶儿笑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姜渔叶却有些心神不宁,这几日风清没有过来,她一边很庆幸,一边又觉得失落,人一旦习惯一个人的存在,若是有一天突然不见了,那真的很可怕。
所以姜渔叶一直与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可是无奈吧遇到风清这个变数。
姜渔叶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手放在瑶儿手上,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姜渔叶刚走到院子便觉得有些安静,走进去一看,翠晓指了指她的小书房,姜渔叶进去一看,果见风清坐在那边气定神闲的看着书。
姜渔叶有些失笑,这人来她这里已经如临无人一般了。
“玄华怎么来了?”姜渔叶坐在圆桌旁,与他有一段的距离,风清见此也不急着放下书,而是将最后一页看完,这才走到姜渔叶身边坐下。
“中元节快到了,我来看看你这边可有需要帮忙的”
“帮忙倒是不用,左右有蒋嬷嬷在呢”姜渔叶想了一下说道,“如今我也从姜家出来许久,这嬷嬷毕竟是娘娘身边得力助手之一,若是一直留我身边,恐大材小用了”
风清点点头,“你说的我明白,明日我与母后说一下,母后也是想念蒋嬷嬷得紧”
姜渔叶点头,没有接话,一时屋内无言。姜渔叶觉得有些尴尬,耳根竟不自觉红了起来。
风清心神一动,问道“七风这小子,与知晓两人倒是情投意合,只是这抢了你身边的人,倒是有些愧疚”
姜渔叶听此连忙说道“怎么会,知晓能遇到她喜欢的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这知晓嫁给七风,我到底心里不舍”
“啊渔,”风清拉过姜渔叶的手,姜渔叶想挣脱,风清用力拉住她,低声问道“你可,考虑好了?”
下人见此忙退了出去。姜渔叶咬着唇,低着头,风清也不急,等着她说话。
姜渔叶想了许久,才抬头看着风清道“为何是我?”
“世间千千万万,总有些东西无法解释清楚,就像为何我心仪啊渔,便是我也不知道原因,我只明白,啊渔与我,是无可代替的,只啊渔一人,能够让我魂牵梦绕”
“我知道啊渔在担心什么,但是我风清不是那种需要靠女人来得天下的人,这天下我可以守,女儿我也可以保护,若真的只能择其一,那么我也会在最好的状态下选择啊渔,因为我舍不得让你跟着我一起颠沛流离”
“待大局稳定下来,我们择一地方,隐姓埋名,至于我们的孩儿,就要辛苦啊渔生一个男孩继承这江山,我们才可放心出去游玩”
姜渔叶见他越说越离谱,连忙用手捂住他的嘴,“玄华如此,啊渔必不落后”
“那么,啊渔是答应我了吗?”
姜渔叶轻轻点了点头,风清站了起来说道“那么我该准备下,向将军提亲了”
“不要这么急,爹爹他....”姜渔叶没有说出来的是,姜毅不喜欢她与皇室人员有牵扯,更何况现在还....
“好,但是我也需要先准备一下,总该提前准备好,若是可以,等啊渔及竿那日我便来提亲,但是这事还得与母后通个气才是”
“你有分寸便好”
“曲尚书这人你怎么看?”姜渔叶微垂着眼,手轻轻放在桌子边。
“可堪大用”风清坐了回去,继续说道“你今日去了曲家?”
“嗯,”姜渔叶点点头,“我拿手镯去给阿元,发现阿元似乎中了毒,用了四时蛊将毒吸了出来,只是是什么毒我还不清楚”
姜渔叶说着将瓷瓶递给他,“里边的血是从阿元身上吸的,我让七语分析一下,看能否看出是什么毒”
风清点点头,姜渔叶继续说道“今日之事曲夫人必定会讲给曲尚书听,今日我已经抛了个橄榄枝给曲夫人,若是有消息,这两日该会上门来了”
“有啊渔如此,夫复何求”
“不过啊渔这般为我着想,我也不能落后了才是”风清临走时说了这句话。
姜渔叶一直思考他要做什么,想了半天仍然没有什么答案。
时间飞快,很快便到了中元节,蒋嬷嬷得了令,中元节过后就要回宫了。
将军府上下都很不舍,纷纷将自己连夜做的鞋袜,手帕荷包都送给蒋嬷嬷,姜渔叶也送了一处庄子和一些布匹,以及银票给蒋嬷嬷。蒋嬷嬷倒是不收,姜渔叶笑着说,“嬷嬷,您当得。”
倒是七语,告了假去沃竹山教绿晓她们了。这段时间姜渔叶学的也挺多的,加上风衢近段时间自顾不暇,应该是没时间来骚扰她,七语便也放心的走了。
中元节那日,姜渔叶很早就起来了,虽说没有其他人家那般忙碌,但是到底诺大的将军就她一个主人公,要做的事情也不算少。
姜渔叶刚忙一个段落,外面就有人说曲夫人过来了。
姜渔叶连忙迎了出去。
“夫人,您怎么过来了?”姜渔叶到门口的时候,曲夫人刚好下马车。
姜渔叶连忙把手伸过去扶住曲夫人。曲夫人就着她的手下来。
“你这么忙,让下人出来接就好了,何须亲自过来”
“夫人说笑了,不是很忙,不过啊渔第一次操办,有些理不清头绪罢了”姜渔叶笑着说道。
“我也是猜到这样,今日过来看看你这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曲夫人拍了拍姜渔叶的手。
“夫人过来了,府里如何是好?”
“左右我都安排好了,曲嬷嬷跟在我身边二十几年了,很多事她也知道如何处理,倒是你这边,第一次做,我有些不放心过来瞧瞧”
曲夫人来了之后,带着姜渔叶,一边教她一边吩咐低下的人做事。很快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
姜渔叶不禁感叹,果然有人真心指导真的不一样,她忙了一个早晨,也做了一些,曲夫人过来一会,便没多久就理清了。
“今日多亏夫人了”姜渔叶与曲夫人坐在会客厅。
“哪里会,这将军府啊渔料理得很好,我来不过几句话的事,她们就做得很好”
姜渔叶笑了笑。
“啊渔,你前些日子与我说的啊元的事,我与夫君说了”
“曲大人想必是让夫人先别声张吧”
“啊渔说对了。夫君说,隔了太久也没什么证据,今后小心些便好了”曲夫人说的时候,眉头有一丝愁绪,曲尚书为了她已经和族里的人不怎么往来了,所以她也不想做的太绝,只是曲园元是她唯一的女儿,这若是她出了什么意外,她不敢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因此这次中元节她没有回去,只曲尚书去族里。没有回去的话,一切事情都没那么多,曲园元也在家修养,今日听说她要过来,也跟着要过来,若不是她搬出姜渔叶,只怕曲园元仍旧跟着要过来。
“曲大人说得有理,这么久,只怕那人也不知道在何处,只是今后要小心些才是”
“啊渔,我与夫君说了,他说此事他心里有数,以我对夫君的了解,若是他拒绝的话一般会叫我不要多管这些事,他这态度只怕也是心里有这意思,只是还在犹豫,后面的事就需要....”
“夫人放心,啊渔明白”
“啊渔,我知道你是个极其聪明的人,阿元以后就拜托你了”
曲夫人说的诚恳,姜渔叶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夫人放心,不管夫人和大人,最后什么选择,阿元与我关系都不会变”
曲夫人得了姜渔叶的承诺这才放心的说道“阿元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们也很放心。她没什么城府,谁对她好,她便对谁好,不过也是,她与你有缘,往日里也不见她这么粘着谁”
曲夫人不多时便告辞回去了,姜渔叶望着她的背影有些发呆。
“小姐,”知晓喊了好几声,姜渔叶都没什么反应,还以为是曲夫人说了什么话。
“您没事吧”知晓担忧得问道。
“我没事”
姜渔叶回以放心一笑,走回院子。
中元节过完,蒋嬷嬷便要回宫了,姜渔叶提出让瑶儿送她回去,还派了马车送她至宫门口。
蒋嬷嬷回宫后,将军府冷清多了,。平日里都有蒋嬷嬷在背后盯着做事。虽然她们现在也不会懈怠,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小姐,我有些想念嬷嬷”翠晓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说道。
“嗯,过几日带你们去”姜渔叶翻着书说道。
“真的!不过蒋嬷嬷不是在宫里吗?我们如何见?”
“嗯,公主生辰快到了,宫里发了请帖来”姜渔叶边看着书边回答到。
她将姜毅书房的书都看了一遍,这些日子书荒,便拜托风清从海外寻了一些书籍来看。
这样安逸的日子姜渔叶倒是很喜欢,只是潜藏的暴动还未解决,所以她现在也要努力强大。
“可是那不是不允许带太多宫女吗?”知晓在一旁问道。
瑶儿定是要保护姜渔叶的,那么她们就没什么机会了。
“这次特许带两个丫鬟进去,瑶儿可以跟着阿元一起,你们便跟着我就好了”
“太好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风洛生辰
风洛生辰在七月二十。
往年都是由皇后主持在后院办一下。今年也是一样,只不过今年多请了一些人。
叶意等自然也被邀请在内,只不过身份变成了王妃。
姜渔叶与曲园元一同进宫,所以曲夫人一早便带着曲园元到将军府等姜渔叶。姜渔叶与曲园元坐同一辆马车。一直到进宫都相安无事。
设宴在皇后的坤宁宫旁的一个偏殿,请的都是三品以上的夫人和小姐。几人先去坤宁宫给皇后请安,一进门便发现许多人都已经到了。
姜渔叶看了一下,风洛坐在容皇后,身边叶意坐在左边第一位,郭玉紧紧坐在叶意身边。容水清则安静的坐在她们对面。
几人见到姜渔叶她们来的时候,眼神各不一样,叶意毫无波澜的眼底深处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凉,容水清微微挑眉算是打招呼。郭玉则直接当作没有看见一般,自顾自与叶意说话。
容皇后看见姜渔叶,朝她招招手,”阿渔阿元来了,来这边坐,“
姜渔叶与曲园元行了一礼,宫女搬了两个小杌子,姜渔叶和曲园元一人坐一个。曲夫人见此有些欣慰的笑了笑,坐到后边的椅子上。
容皇后与众夫人聊了一会,见风洛等都兴致缺缺的样子,便说道“洛儿,你带阿渔她们出去走走,宴会前回来便好,母后与众夫人在这边坐着聊会”
风洛点点头,拉着姜渔叶等人要一起出去,容皇后看了一眼容水清说道“水清,你也一起去吧,和我们一起,总归有些无趣”
容水清默默得点头,跟在她们后面,叶意也想出去,容皇后叫住她,“意姐儿,你现在也是王妃,前些日子休养身体没办法出来,趁着这个机会认识认识这些夫人,虽说以往你也认识,但是身份不一样,还是得重新认认人”
叶意尴尬的坐了回去,“是,母后说的对。”她嘴角扯了一抹笑,望着门的方向,低下头。
众夫人见此倒是都上前与叶意攀谈。
“阿渔阿元,你不知道,我在这宫里都快闷死了,以往没遇着你们的时候不觉的,这遇着你们了,便想着天天去找你们”风洛拉着姜渔叶和曲园元的手。
“对了,阿渔,你们还没去过我的宫殿吧,不如今天过去看看,刚好近日那南洋进贡了一批冰珠,放在宫殿内各个角落,很是舒服,阿元,你不是不耐热,你肯定很喜欢,回头要是你们要回去,我让人给你们装一些回去,那冰珠刚到,我便缠着父皇全给我拿来了。”
风洛边说边比划,好似那东西就在面前一般,姜渔叶听着突然有些心虚,那冰珠她是知道的,风清给她送了一大篓过来,可是她和风清目前的关系还无人知道,总不能说风清送了她一大篓,待会众人看她的眼光只怕有些不一样了。
“好啊,不过,公主,我现在不那么怕热了,阿渔送了我一个手镯,很是冰凉,我戴了这个手镯,便不那么怕热了”曲园元说着露出手腕给风洛看。
风洛突然有些委屈的说道,“阿渔,你给阿元送礼物,我没有吗?”
曲园元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偷偷看了一眼姜渔叶,姜渔叶朝她投去放心的一笑,说道“公主,阿渔怎么会忘记你。只是不知道怎么给您,待会到了您的宫殿,我再那给您好吗?”
“阿渔你有给我准备礼物是吗?太好了,我以为没有,心里有点难过”风清拉着姜渔叶的手,回头看着荣水清说道“那我们快些去宫殿吧”
容水清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与姜渔叶相视一笑。
几人刚到宫殿,风洛刚想说话,容水清便提议到里间坐,风洛点点头,刚坐下,便有宫人上来奉茶。
姜渔叶看了眼知晓,知晓明白的拿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子出来,姜渔叶拿了过来,递到风洛面前,说道“总觉得那些东西公主不缺,便画了个花样,写明材料,让底下的人去寻了来,啊渔亲自做了一个兰花帖子,寻了各个季节、地方的各种不同品种的兰花,用特殊材料制成,待它晒干后,粘在这上面,再铺上一层膜”
风洛打开一看,第一页上面提这几行字:一拳古而媚,美人伴幽独。 再翻开下一页,果见上面有许多兰花,石斛兰,莲瓣兰,蕙兰等,便是极难找到的素冠荷鼎也在里边,风洛再往后翻便是一些空白处,她不解的看向姜渔叶。
姜渔叶笑着说道“世间花草品种何其多,岂是一本帖子便可以概括完的,啊渔之所以留白,是想要公主往后遇到了,可以将自己喜欢的填补上去,岂不美哉?”
风洛一想确实如此。容水清在一旁看着,也觉得姜渔叶很有心,风洛身为公主,想要什么没有,全凭自己心意。而姜渔叶所做的其实很简单,却又很难得,兰花生于早春,一些名贵品种更是极难寻到,她刚才看了一下,这本帖子,只怕把这时间有的兰花都在里头了。
此番心意,确实很难不动容,如此肯花心思的人,也难怪公主会如此喜欢她。只盼她心如公主一般。
容水清正思索间,姜渔叶朝她笑了笑,说道“听闻水清姑娘喜欢八大家的诗词,前阵子刚好收拾东西看到八大家的诗词集,不想竟压在箱底,我让知晓拿出来晒了晒,过几日送到容府”
容水清一愣,没想到自己也有礼物。不过姜渔叶考虑的不错,压箱底不过是中托词,八大家的真迹就如那珍稀的素冠荷鼎一般,能遇到那是极少,更何况诗词集?况且今日是风洛的生辰,在这边送她却是不合礼仪,贸然送礼又有些唐突,这般说辞,稍后遣人送去容府,是再好不过了。
容水清感激的点点头,“水清,谢过啊渔”
容家以文为主,对于这些文人墨画自然是非常推崇,对于真迹古画也是异常兴趣。姜渔叶也算是抓住容家心里,若是送了其他东西,只怕容水清不一定收,可是八大家的诗词集,世间仅此一本,错过了,便没了。
姜渔叶借擦拭嘴唇,低着头笑了一下,只是不知道容水清这般的人,最后便
宜了谁。
“啊渔你真好,对了,你看这冰珠,”风洛从桌子上一个透明罐子里拿了一颗珠子出来,姜渔叶接过来,手觉得冰凉的,在这种时候甚是凉快。
“我已经让人给你们各包了两袋,已经差人放到你们的马车了,水清表姐也是,母后设宴的地方,我都舍不得放”
“公主”曲园元一脸感激的看着风洛,虽说没有之前那般不耐热,但是曲园元还是怕热,所以有这东西自然是最好的。
风洛觉着总算有自己可以帮她们做的事了。
几人聊了一会儿,茶喝了几壶,便有宫女过来传唤。
“公主,容小姐,姜小姐,曲小姐,皇后娘娘有请”
“现在?还未到时间呐”风洛惊讶的问道。
那宫女说道“说是端夫人到了”
端夫人?
风洛有些不明白,容水清和姜渔叶却是知道此人的。
端夫人与宗仁帝同年,是风趣的干娘。端夫人是宗仁帝时期的风云人物。不是因为她的外貌或才华,而是因为她的实力。
端夫人凭借一己之力,说服大将军带兵进宫营救宗仁帝。
宗仁帝的皇位并不是一番风顺,每个皇朝更迭,都避免不了一场战争。宗仁帝当时差点被围攻在皇宫,与太祖一起,是端夫人劝说大将军带兵进宫营救,拿下叛贼。
端夫人与大将军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在军营长大,端夫人不像一般闺中小姐,琴棋书画她不懂,舞刀弄枪却是在行。
从某种方面来说,端夫人与曲园元有些相似,只不过曲夫人拘着她,她才没有那般放肆。
端夫人在及竿那日嫁给大将军,及竿第二日京城便爆发宫变。
端夫人是宗仁帝亲自叫的。意为“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也因此,宗仁帝对她的尊重,导致这朝堂乃至夫人间,都极其尊重她。
端夫人在风衢六岁那年收他为义子,端夫人第一次看到风衢的时候,便觉得与他有缘,跟宗仁帝禀告一下,收为义子。
若说以后风清与风衢相争,端夫人必定会站在风衢这一边的。
容水清与姜渔叶相视一眼,都在猜测端夫人此次来的目的。
端夫人自从大将军过世之后,便一直隐居,此次出来只怕也是因为近来发生太多事了。
“公主,既然端夫人来了,我们还是先过去再说吧”容水清和姜渔叶都站了起来。
风洛一脸迷茫的点点头,将花贴交给宫女嘱咐她收好,便跟着来报的宫女一起到坤宁宫。
“洛儿,快来见过端夫人”容皇后朝她招手,姜渔叶等人则按自己的位置方向走去。
“洛儿拜见端夫人”风洛走到端夫人面前,朝她行了一礼。
端夫人朝旁边的侍女看了一眼,侍女立马上前扶住风洛。
风洛顺势站了起来,偷眼瞄向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