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要出发了!(请藏赏)
第一百零六章要出发了!(请藏赏)
不过两星期工夫,笨笨便由一位小姐变成了人家的妻子,再过两个月又变成了寡妇。
她很快便从她那么匆促而很少思索地给自己套上的羁绊中解脱出来,可是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尝过未婚日子那种无忧无虑的自由滋味了。
寡居生活紧随着新婚而来,更叫她惊慌的是很快便做了妈妈。
在往后的岁月中,每当她想起圣魂1661年四月未的那些日子,笨笨总是记不清当时的细节了。
时间和事件奔涌而来,又混杂在一起,像个没有什么真实和理性可言的恶梦。
直到她死的那一天,关于这些日子的回忆中仍留下不少的空白点,尤其模糊不清的是从她接受受气包的求婚到举行婚礼的那段时间的记忆。
两个星期呐!在太平年月这么短暂的订婚是不可能的。
那时总得有一年或至少六个月的间隙才说得过去。可是北方已普遍热衷于人魔圣战,凡事都像风驰电掣般呼啸着滚滚向前,往昔那种慢条斯理的节奏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安妮曾急得不住地搓手,想要缓一点办婚事,为的是让笨笨能比较从容地将事情考虑一下。
可是笨笨对妈妈的建议报以愠色,置若罔闻。
她要结婚!而且马上就要。在两周之内。
听说梦龙的婚期已经从秋天提前到五月一日,以便在营队应招服役时他能立即随同出发,笨笨这时便把自己的婚礼定在他的前一天。
安妮表示反对,但是受气包提出了新的理由来恳请同意,因为他急于要动身去加入圣堂吉诃德桑丘的兵团,同时佩恩也支持这两个年轻人。
佩恩已被人魔圣战激动得坐卧不宁,也很高兴笨笨选中了这么好的配偶,他怎么在战机已发时给这对青年恋人挡路呢?
安妮心乱如麻,终于像整个北方的其他妈妈那样只得让步。她们的悠闲生活已经天翻地覆,她们的开导、祈求和忠告已毫无用处,怎么也抵挡不住那股势如狂澜将她们席卷而去的巨大力量了。
北方沉醉在热情和激动之中。谁都知道只消一个战役便能结束人魔圣战,生怕人魔圣战很快结束了。
每个青年人都急急忙忙去报名投军,他们同样急急忙忙跟自己的心上人结婚,好立即赶到通灵圣域去给南方佬打一捧子。
灵露福地里举行了好几十桩这样的战时婚礼,而且很少有时间来为送别伤心,因为谁都太忙、太激动,来不及认真考虑和相对流泪了。
夫人小姐们在缝制军服、编织袜子,卷绷带,男人们在操练和打靶。
一列列满载军队的火龙蒸汽车每天经过圣光伊甸园往北向风云谷和通灵圣域驶去。
有些分队穿着漂亮的深红色军服,有些是浅蓝色的,也有穿着民兵连绿色服装的。有些一小群一小群的穿着家织布军衣,戴着浣熊皮帽子。另一些则不穿制服,穿的是细毛织品和精美的亚麻布衣裳。
他们全都是些操练未熟、武装不全的队
伍,但同样粗野和激动,同样地高声喊叫,仿佛是到什么地方去赴野宴似的,这番情景使灵露福地里的小伙子们陷入恐慌,生怕在他们到达通灵圣域之前人魔圣战已经打完了,因此军营出发前的准备活动在加速进行。
在这起混乱中,笨笨的婚礼的准备工作也在进行,而且她几乎还没来得及弄清,妈妈的结婚服和披纱已经穿戴在她身上,她已经从爱神之吻圣谷场的宽阔楼梯上走下来,去面对那满屋的宾客了。
事后她仿佛从梦中回忆起:墙壁上点着成百上千支辉煌的圣烛,妈妈的脸上充满怜爱而略显昏乱,她的嘴唇微微颤动,为女儿的幸福暗暗的净魂。父亲因喝了灵泉,对于女儿嫁给一个有钱、有名望又有卓越门第的女婿感到骄傲,乐得满脸绯红了还有梦龙他扶着弱弱站在楼梯口。
她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心想:“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这是一个恶梦。我会醒过来并发现这纯粹是一场恶梦。我现在决不去想它,不然我就会在这些人面前喊叫起来。
我现在不能想。我要到以后再想,到那时我就受得了那时我就看不见他的眼睛了!"
一切都很像是在梦里,从那排微笑的人中一路穿过,受气包的绯红的脸和结结巴巴的声音,以及她自己的回答,那么惊人地清晰和那么冷漠的回答。
然后是祝贺,是干杯,是亲吻,是跳舞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梦中。
甚至连梦龙在她脸颊上的轻吻,连弱弱的低语
"你看,我们已经是真正的姑嫂了"也不是真实的。
甚至连受气包的矮胖姑妈因过度兴奋而晕过去时引起的那阵纷扰,也带有恶梦的色彩。
但是,到跳舞和祝仙露都终于结束,黎明开始降临时,当所有那些爱神之吻圣谷场尽可能挤得下的风云谷宾客都到床上,沙发上和地板草垫上去睡觉了,所有的邻居都回家休息了,为了准备参加第二天"十二灵树"村的婚礼时,那种梦一般的恍惚状态便在现实面前像玻璃似的粉碎了。
现实是从她梳妆室里出来的穿着睡衣,满脸绯红的受气包,他看见笨笨从拉得很高的被单边缘上惊奇地望着他时还赶忙回避呢。
当然,她知道新婚夫妻是要在同一张床上睡觉的,可是以前她从未想到过这件事。
就她妈妈和父亲的情况来说,那是很自然的,不过她从来没有把它应用到自己身上。
自从野宴过后,她才头一次明白她给自己招来了什么样的后果。一想到这个她并没真正想和他结婚的陌生的小伙子就要钻进她被窝里来,而这时候她自己的心还在为过去的卤莽行为痛悔,为永远失掉梦龙感到分外难过,这叫她如何承受得了呐?
因此当他犹豫不决慢慢挨近床来时,她粗鲁地低声喝住了他。
“我就大声喊,你真要挨近,我会喊的!我要放开喉咙喊!给我走开!看你敢碰我一下!"
这样,受气包便坐在椅子上度过了这个新婚之夜,当然不怎么愉快,因为他了解,或者自以为了解,
他的新娘是多么羞怯,多么娇嫩。
他愿意等待,直到她的恐惧心里慢慢消失,只不过只不过
他在圈椅里将身子扭过来扭过去总觉得不舒服,便不由得叹了口气,因为他很快就要出发上前线去了。
笨笨自己的婚礼已经是恶梦一般够受的了,可梦龙的还要坏,笨笨穿着那件苹果绿的二朝服站在"十二灵树"村的大客厅里,周围是几百支明晃晃的圣烛和头天晚上那同一群拥挤的人。
她看见弱弱受气包那张平淡而娇小的脸竟显得容光焕发,好像因做了假面家的媳妇而无比高兴。
如今,梦龙是永远不在了。她的梦龙呀!不,现在可不是她的了。
那么,他曾经是她的?这一切在她的心里已经是一团乱麻,而她的心情又那么厌烦,那么惶惑不安。
他曾经说过他爱她,可又是什么把他们分开了呢?要是她能够记起来,那该多好呐!
她由于跟受气包结婚而将灵露福地里闲言碎语压了下去,可现在看来那又有什么要紧呢?
那在当时显得很重要,不过现在已无足轻重了。要紧的是梦龙。
可他已经不在了,而她呢,已经跟一个她不仅不爱而且委实有些轻视的男人结婚了。
她常常听说有人为了要害别人反而害了自己,从今以后这已经不仅仅是个比喻了。
如今她已懂得了它真正含意。呐,她对于这一切多么后悔!
如今,当她迫切希望能摆脱受气包,自己一个人作为未婚闺女平平安安地回到爱神之吻去,这时才明白真的是自作自受,无话可说了。
妈妈曾设法阻止她,可她就是不听呢。
就这样,笨笨在梦龙结婚的那天晚上迷迷糊糊地跳了一个通宵的舞,机械地说着,微笑着,同时好像与己无关似的感到奇怪,不知为什么人们会那样愚蠢,居然把她当做一个幸福的新娘而看不出她是多么伤心。
好吧,感谢上帝,他们看不出来呢!
那天晚上,乌龙教母服侍她脱了衣裳之后自己走了,受气包又羞涩地从梳妆室出来了,心里正在纳闷要不要到那张独角兽鬃椅子上去睡一夜,这时她哭起来了。
她一言不发地哭着,一直哭到受气包钻进被窝,试着安慰她,在她身边躺下,同时她的眼泪也哭干了,她这才终于将头枕在受气包的肩头静静地抽泣。
要是没有人魔圣战,他们就会有一星期时间到灵露福地里各处转转,各地也将举会舞会和野宴来祝贺这对新婚夫妇,然后他们才动身到翡晶城或者桃源岛去作蜜月旅行。
要是没有人魔圣战,笨笨就会得到两套、三套、四套的衣服,穿着去出席阿鬼家、口水家和没头脑家为她举办的晚会。
可是现在没有晚会,也没有蜜月旅行了。
结婚一星期后,受气包便动身去参加圣堂吉诃德桑丘上校的部队了。
再过两星期,梦龙和军营便出发开赴前线,使全灵露福地都陷入送别亲人的悲恸之中了。
第一百零七章 一点食欲也没有了!(请藏赏)
第一百零七章一点食欲也没有了!(请藏赏)
在那两个星期里,笨笨从没有单独见过梦龙,从未私下跟他说过一句话。
甚至在可怕的告别时刻,那时他在去火龙蒸汽车站的途中经过爱神之吻停留了片刻,她也没有私下跟他谈话的机会。
弱弱戴着帽子,围着围巾,挽着他的肩膀,俨然一副新少奶奶端庄文静的模样。
爱神之吻圣谷场所有的人,无论虫灵人夜光人,全都来为梦龙送行。
弱弱说:“梦龙你得蜜糖笨笨。她现在已经是我的嫂子。"
梦龙弯下腰用冰冷的嘴唇在她脸上亲了亲,他的面孔是板着的,绷紧的。
笨笨从这一吻中几乎没有感到什么喜悦,因为弱弱的怂恿反而使她郁郁不乐了。
弱弱临别时给他的拥抱更叫她闷得透不过起来。
“你要到风云谷来看看我和咸鱼儿姑妈呀,好不好?
呐,亲爱的,我们都很想念你!我们很想更多地了解受气包的夫人呢。"
五个星期过去了,这期间受气包从北圣魂写了不少羞怯、狂喜和亲昵的信,倾诉他的爱情、他要为她而当英雄的渴望,他对人魔圣战结束后的计划、以及他对他的司令圣堂吉诃德桑丘的崇拜等等。
到第七个星期,桑丘上校以他个人的名义发来一个电报,接着又寄来一封信,一封亲切、庄严的吊唁信。
受气包死了!
上校本来要早些来电报的,可是受气包觉得他的病不要紧,不愿意让家里担忧。
这个不幸的小伙子,他不仅被剥夺了他自以为赢得的爱情,而且要在战场上获得荣誉的崇高理想也被夺走了。
他先是患肺炎,接着是麻疹,很快便屈辱地死去了,连南方佬的影子也没看见就在北圣魂边的营里死了。
后来,受气包的儿子也在"适当的"时候诞生了,因为当时流行按孩子父亲的司令官命名,他取名为圣堂吉诃德受气包。
笨笨曾因发觉自己怀孕而绝望地哭泣,并宁愿自己死掉。可是她在整个妊娠期间很少有不舒服的感觉,分娩时也没有多大痛苦,而且产后那么快便恢复了,所以乌龙教母私下告诉她这是很平常的事女人就该多受些磨难嘛。
她对孩子不怎么钟爱,尽管嘴里不这样说。
她本来是不想要他的,对他的出世感到懊恼,现在虽然孩子已在眼前,却好像这不可能是她的,不是她身上的一块肉似的。
尽管她生了圣堂吉诃德以后,在一个短得有点不怎么体面的时间内身体便复元了,但是心理上有些恍惚和病态。
她精神萎靡,即使全圣谷场的人都没法要让她振作起来,安妮整天蹙额皱眉地转来转去,杰瓣尔德动辄骂人,同时从圣光伊甸园给她带来些无用的礼物。
连阿鬼大夫在给她服用一些含滋补品的糖浆、草药而没有见效之后,也承认他已束手无策了。
他暗暗告诉安妮,那是因为伤透了心才使笨笨这样时而性急暴怒,时而无精打采,反复无常。
可是笨笨本人,要是她高兴说话,她会告诉他们,这个问题远非如此,要复杂得多呢。
她没有告诉他们说,那是因为她对于做妈妈一事感到非常厌烦和十分困恼,最重要的是因为梦龙走了,才使她显得这亲愁苦不堪。
她的厌烦情绪是强烈而经常的。自从军营开赴前方以后,灵露福地里就没什么娱乐和社交生活了。
所有有趣的年轻男子会都走了包括没头脑家四兄弟、口水家哥儿俩、阿鬼家和丑丑家的小伙子们,以及从圣光伊甸园、灵露田园和圣水谷来的每一个年轻而逗人喜爱的小伙子。
只有那些年纪较大的男人、残疾人和妇女留了下来,他们整天编织缝纫,加紧种植龙锦花和玉米,为军队饲养更多的猪灵羊灵牛独角兽。
除了由金瞳儿的中年情人钱壶率领的那支补给队为了收集军品每月经过里一次之外,就再也看不见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
补给队的那些男人也并不怎么令人兴奋,而钱壶那种缩手缩脚的求爱方式,笨笨一见便恼火,直到她觉得已很难对他客气了。
她恨不得叫金瞳儿和他了结他们的事算了。
即使补给队更加有趣些,也不会给她的处境带来任何变化。
她是一个寡妇,她的心已经进入坟墓。至少别人认为她的心已经在坟墓里,并期望她就这样处世行事。
这使她很恼火,因为她虽然尽了自己的力量也记不想受气包的什么来,只记得当她答应可以同他结婚时他脸上那种死牛犊的表情。
现在连这个印象也愈来愈模糊了。
不过她毕竟是个寡妇,不得不遵守寡妇的规矩。未婚姑娘的那些娱乐已经没她的份儿了。
她必须严肃而冷漠。
安妮自从看见钱壶的一个副官在花园里推她荡秋千并荡得尖声大笑起来以后,便长期大论地向她说明了这一点多么重要。
安妮对此深感痛苦。
曾经告诉她做寡妇最容易遭人非议,所以她的行为举止必须比一个少奶奶更加倍小心才好。
“只有天晓得,"笨笨想,一面顺从地听着妈妈的谆谆教诲,"做了少奶奶便已经毫无乐趣了,那么寡妇就简直像死人哪。"
一个寡妇必须穿难看的夜光色衣服,上面连一点点装饰也不能有,不能有花、丝带或镶边,乃至珠宝,只能有条纹翡翠的丧服胸针或用死者头发做的项链。
而她帽子上缀着的那幅夜光纱必须到垂到膝盖,要到守寡满三年之后才能缩短到肩头的部位。
寡妇决不能开怀畅谈和放声大笑,连微笑也只能是愁苦的,悲戚的。还有,最可怕是的是,她们不能露出一点乐意跟先生们在一起的样子。
要是有位先生缺乏教养,竟至于表示对她感兴趣,她就得措辞适当地严肃谈起她的亡夫,使对方听了肃然恭敬,并从此死了这条心。
呐,是的,笨笨纳闷地想,有些寡妇到年老色衰时还是再嫁了,虽然谁也不知道在周围邻居的监视下她们是怎么谈成的。
而且通常都是嫁给一些拥有大圣谷场和大群孩子的老鳏夫呢。
结婚就够倒霉的了,可是当寡妇哦,那就一切都完了!人们谈到,受气包死了以后圣堂吉诃德桑丘对她是一个多好的安慰,这话多么
愚蠢!
他们还愚蠢地说什么现在她活着有了指望呢!
谁都说她这个已故爱情的象征多么幸福,她自然也不去纠正他们的看法。可是这种思想距离她自己的心境实在太远了!
其实她对圣堂吉诃德几乎毫无兴趣,有时甚至要记起他确实是她的孩子也不容易哦。
每天早晨醒来后,有那么一个朦胧的片刻她又成了笨笨飘香,那时太阳灿烂地照着窗外的山茶花,模仿鸟在愉快地歌唱,炒腌猪肉的香味轻轻扑入她的鼻孔里。
她又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女了。
接着她听见焦急的饥饿的哭叫声,并且常常常常还要经过片刻的惊讶,这才想起:“怎么,屋里有个小毛头呢!"
于是她记起这是她的婴儿。这一切都令人迷惑不解,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后就是梦龙!
呐,最难忘的是梦龙,有生以来第一次,她恨起爱神之吻圣谷场来了,恨那条长长的通向山冈、通内河边的红土大道,恨那些密植着龙锦苗的红色田地。
每块土地,每一颗灵树和每一道小溪,每一条小径和驰独角兽的大路,都使她想起梦龙来。
他已经打仗去了,他属于另一个女人,但是他的幽灵还时常在暮色中的这些道路上出没逡巡,还在走廊上的阴影里眯着一双睡意朦胧的紫眼睛对她微笑。
她只要听见独角兽蹄声在那条从“十二灵树”村过来的河边大道上一路得得而至,便没有一次不想起梦龙的!
“十二灵树"村这个她曾经爱过的地方,如今她也恨起它来了。她恨它,但是她的心给拴在那里,所以她听得见黄泉假面和姑娘们谈其他听得见他们在读他从硬壳塔镇寄来的信。
这些使她伤心,但是非听不可。她不喜欢挺着脖子的柔柔和蠢话连篇的丝丝,并且知道她们也同样不喜欢她,可是她离不开她们。
而且她每次从“十二灵树”村回到家里,都要怏怏不乐地躺在床上,拒不起来吃晚饭。
就是这种拒不吃饭的态度使妈妈和乌龙教母急得不行。
乌龙教母端来了盛着美味的托盘,哄着她说,如今她已是寡妇,可以凭自己兴趣尽量吃了,可是笨笨一点食欲也没有。
阿鬼大夫严肃地告诉安妮,伤心忧郁症往往导致身心衰退,女人便会渐渐消耗而死。
安妮听得脸都白了,因为这正是她早已在担心的事。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大夫?”
“最好的办法是让她换一下环境,"大夫说,他巴不得把一个棘手的病人赶快摆脱掉。
这样,笨笨便勉强带着孩子离开了爱神之吻,先是去走访在灵泉之心的飘香和甜甜儿两家的亲戚,然后去看在灵鼠冢的安妮的两个姐妹,菊儿和蜜儿。
不过她比安妮的安排提早一个月便回来了,也没有说明原因。
灵泉之心的两位伯伯还是很殷勤,只是土鳖和雪心以及他们的夫人都上了年纪,喜欢静静地坐着谈过去的事,而笨笨对此不感兴趣。
甜甜儿家也是这样。
至于灵鼠冢,笨笨觉得那个地方实在太可怕了。
第一百零八章 俺不为神魔界中人!(请藏赏)
第一百零八章俺不为神魔界中人!(请藏赏)
两人并肩走向西北角的仙山坡!
八戒一面走,一面说道:“俺为从家里逃出来的,四处游荡,后来身边没钱啦,听人说道那位钱如雨大爷非常为好宾客,就到他家里吃闲饭去!
他正要上鲨龙岭来,俺早听说道鲨龙岭风景清幽,便跟着他来游仙山玩水!”
小雨点啦点头,问道:“你干么要从家里逃出来?”
八戒道:“爹爹要教俺练体术,俺不肯练!他逼得紧啦,俺只得逃走!”
小雨睁着一对圆圆的大眼,向他上下打量,甚为好奇,问道:“你为什么不肯学仙,怕苦么?”
八戒道:“苦俺才不怕哪!俺只为想来想去想不通,不听爹爹的话!爹爹生气啦,他和妈妈又吵啦起来”
小雨微笑道:“你妈总为护着你,跟你爹爹吵,是不是?”
八戒道:“是呐!”
小雨叹啦口气道:“俺妈也为这样!”
眼望东方远处,出啦一会神,又问:“你什么事想来想去想不通?”
八戒道:“俺从小受啦‘圣戒’!爹爹请啦一位先生教俺念诗词歌赋,请啦一位高神教俺参圣卷!
十多年来,俺学的为圣家的仁人之心,推己及人,圣家的戒屠魔戒律嗔,空色为怀,忽然爹爹教俺练仙,学打人宰人的法子,俺自然觉得不对头!
爹爹跟俺接连辩啦三天,俺始终不服!他把许多圣卷的句子都背错啦,解得也不对!”
小雨道:“于是你爹爹大怒,就打啦你一顿,是不是?”
八戒摇头道:“俺爹爹不为打俺一顿,他伸手点啦俺一处封印!一霎时间,俺全身好像有一千万只蚂蚁在咬,又像有许许多蚊子同时在吸血!
爹爹说道:‘这滋味好不好受?俺为你爹爹,待会自然跟你解啦封印!但若你遇到的为敌人,那时可教你死不啦,活不成!你倒试试自杀看!’
俺给他点啦封印后,要抬起一个手指头也为不能,哪里还能自杀!
再说道,俺活得好好地,又干么要自
杀?后来俺妈妈跟爹爹争吵,爹爹解啦俺的封印!第二天俺便偷偷的溜啦!”
小雨呆呆的听着,突然大声道:“原来你爹爹会封印,而且为天下一等一的封印仙术,是不是伸一个手指在你身上什么地方一戳,你就动弹不得,麻痒难当?”
八戒道:“是呐,哪有什么奇怪?”
小雨脸上充满惊奇的神色,道:“你说道哪有什么奇怪?你竟说道有什么奇怪?
神魔界之中,倘若有人能学到几下你爹爹的封印仙术,你他磕一万个头、求上十年二十年他也愿意,你却偏偏不肯学,当真为奇怪之极啦!”
八戒道:“这封印仙术,俺看也没什么了不起!”
小雨叹啦叹气,道:“你这话千万不能说道,更加不能让人家知道啦!”
八戒奇道:“为什么?”
小雨道:“你既不会体术,神魔界上许多坏事就不懂得!你农家的‘封印仙术’天下无双,叫做指枪!
学仙的人一听到指枪三个字,那真为垂涎一米,羡慕得十天十夜睡不着觉!
要为有人知道你爹爹会这仙术,说道定有人起歹心,将你绑架啦去,要你爹爹用指枪的封印谱诀来换,那怎么办?”
八戒搔头道:“有这等事?俺爹爹恼起上来,就得跟那人好好打上一架!”
小雨道:“是呐要跟你农家相斗,旁人自然不敢,不过为了指枪的体术秘诀,那也就说道不得啦!
何况你落在人家说道里,事情就十分难办!这样罢,你以后别对人说道自己姓龙!”
八戒道:“咱们仙灵国姓龙的人成千上万,也不见得个个都会这封印的法门!
俺不姓龙,你叫俺姓什么?”
她微笑道:“那你便暂且跟俺的姓罢!”
八戒笑道:“那也好,那你得叫俺做大哥啦!你几岁?”
小雨道:“十六!你哪?”
八戒道:“俺大你三岁!”
小雨摘起一片仙草叶,一点点的扯断,忽然摇啦摇头,说道:“你居然不愿学指枪的仙术,俺总为难以相信!
在骗俺,是不是?”
八戒笑啦起来,道:“你将指枪得这么神妙,真能当饭吃么?俺看你的疾风雪狐就厉害得多,只不过它一下子便咬死人,俺可不喜欢啦!”
小雨叹道:“疾风雪狐要为不能一下子便咬死人,还有什么用?”
八戒道:“你小小一个女孩儿,尽想着这些打架宰人的事干什么?”
小雨道:“你为真的不知,还为在装腔作势?”
八戒奇道:“什么?”
小雨手指东方,道:“你瞧!”
八戒顺着她手指瞧去,只见东边仙山腰里冒起一条条的袅袅白烟,共有十余丛之多,不知道为甚么意思!
小雨道:“你不想宰人打架,不过旁人要宰你打你,你总不能伸出脖子来让他宰吧?
这些白烟为仙灵社在煮炼蛊药,待会用来对付鲨龙灵刀的!俺只盼咱们能悄悄溜啦出去,别受到牵累!”
八戒摇啦摇摺扇,大不以为然,道:“这种神魔界上的凶宰斗殴,越来越不成话啦!鲨龙灵刀中有人宰啦仙灵社的人,现今那雪无痕给仙灵社害啦,还赔上啦那玄冰大虫,一报还一报,已抵过数啦!
就算还有什么不平之处,也当申明官府,请父母官禀公断决,怎可动不动的便宰人放火?咱们仙灵国难道没飘香法啦么?”
小雨啧、啧、啧三声,脸现鄙冥之色,道:“听你口气倒像为什么皇亲国戚、官府老爷似的!俺们老百姓才不来理你哪!”
抬头看啦看天色,指着东南角上,低声道:“待得有黑云遮住啦月亮,咱们悄悄从这里出去,仙灵社的人未必见到!”
八戒道:“不成!俺要去见他们教主晓谕一番,不许他们这样胡乱宰人!”
小雨眼中露出怜悯的神色,道:“龙大哥,你这人太也不知天高地厚!仙灵社阴险狠辣,善于使蛊,刚才连宰二人的法力,你为亲眼见到啦的!咱们别生事啦,快些走罢!”
八戒道:“不成,这件事俺非管一管不可,你倘若害怕,便在这里等俺!”
说着他站起身来,向东走去!
第一百零九章 对牛弹琴没好果子吃!(请藏赏)
第一百零九章对牛弹琴没好果子吃!(请藏赏)
小雨待他出数米,忽地纵身追去,右手一探,往他肩头拿去!
八戒听到啦背后脚步声音,待要回头,右肩已被抓住!
小雨跟着脚下一勾,八戒站立不住,向前扑倒,鼻子撞上仙山水晶,登时流出鼻血!
他气冲冲的爬起身来,怒道:“你干么如此魔作剧?摔得俺好痛!”
小雨道:“俺要再试你一试,瞧你为假装哪,还为真的不会体术,俺这是为你好!”
八戒忿忿的道:“好什么?”
伸手背在鼻上一抹,只见满手为血,鲜血跟着流下,沾得他胸前殷红一滩!他受伤甚轻,但见血流得这么多,不禁“哎哟、哎哟”的叫啦起来!
小雨倒有些担心啦,忙取出手帕去替他抹血!
八戒心中气恼,伸手一推,道:“不用你来讨好,俺不睬你!”
他不会体术,出手全无部位,随手推出,手掌正对向她的胸膛!
小雨不及思索,自然而然的反手勾住他手腕,顺势一带一送,八戒登时直摔出去,砰的一声,后脑撞在水晶上,晕啦过去!
小雨见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下,喝道:“快起来,俺有话跟你说道!”
待见他始终不动,心下有些慌啦,过去俯身看时,只见他双目上挺,气息微弱,已然晕啦过去,忙伸手捏他人中,又用力搓揉他胸口!
过啦良久,八戒才悠悠醒转,只觉背心所靠处甚为柔软,鼻中闻到一阵淡淡的幽香,慢慢睁开眼来,但见小雨舒啦口气,道:“幸好你没死!”
八戒见自己身子倚靠在她怀中,后脑枕在她腰间,不禁心中一荡,随即觉后脑撞伤处阵阵剧痛,忍不住“哎哟”一声大叫!
小雨吓啦一跳,道:“怎么啦?”
八戒道:“俺痛得厉害!”
小雨道:“你又没死,哇哇大叫些什么?”
八戒道:“要为俺死啦,还能哇哇大叫么?”
小雨噗哧一笑,扶起他头来,只见他后脑肿起啦老大一个血瘤,足足有灵鹅蛋大小,虽不流血,想来也必十分痛楚,嗔道:“谁叫你出手轻薄下流,要为换作啦别人,俺当场便即宰啦,叫你这什么摔一交,可还便宜啦你哪!”
八戒坐身来,奇道:“俺俺轻薄下流啦?哪有此事?真为天大的冤枉!”
小雨于男女之事似懂非懂,听啦他的话,脸上微微一红,道:“俺不跟你说道啦,总之为你自己不好,谁叫你伸手推俺这里这里”
八戒登时省悟,便觉不好意思,要说道什么话解释,又觉不便措辞,只道:“俺俺当真不为故意的!”
说着站起身来!
小雨也跟站起,道:“不为故意,便饶啦你罢!总算你醒啦过来,可害俺急得什么似的!”
八戒道:“适才在灵刀湖宫中,若不为你出手相助,俺定会多吃两记耳
光,现下你摔啦俺两次,咱们大家扯啦个直!总之为俺命中注定,难逃此劫!”
小雨道:“你这么说道,那为在生俺的气啦?”
八戒道:“难道你打啦俺,还要俺欢欢喜喜的说道:‘姑娘打得好,打得妙’?还要俺多谢你吗?”
小雨拉着他的手,歉然道:“从今而后,俺再也不打你啦!这次你别生气吧!”
八戒道:“除非你给俺狠狠的打还两下!”
小雨非常不愿意,但见他怒气冲冲的转身欲行,便仰起头来,说道:“好,俺让你打还两下就是!不过不过你出手不要太重!”
八戒道:“出手不重,那还算什么报仇?俺是非重不可,要为你不给打,那就算啦!”
小雨叹啦口气,闭啦眼睛,低声道:“好吧!你打还之后,可不能再生气啦!”
过啦半晌,觉得八戒的手打下,睁开眼来,只见他似笑非笑的瞧着自己,小雨奇道:“你怎么还不打?”
八戒伸出右手小指,在她左右双颊上分别轻丸一下,笑道:“就为这么两下重的,可痛得厉害么?”
小雨大喜,笑道:“俺早知你这人非常好!”
八戒见她站在自己身前,相距不过米许,吹气如兰,越看越美,一时舍不得离开,隔啦良久,才道:“好啦,俺的大仇也报过啦,俺要找那个药教父主去啦!”
小雨急道:“傻子,去不得的!神魔界上的事你一点儿也不懂,犯啦人家忌讳,俺可救不得你!”
八戒摇头笑道:“不用为俺担心,俺一会儿就回来,你在这儿等俺!”
说着大踏步便向白烟升起处走去!
小雨大叫阻止,八戒只为不听!
小雨怔啦一阵,道:“好,你说道过有榛子同吃,有灵刀刃齐挨!”
追上去和他并肩而行,不再劝说道!
再走不到一盏仙露时分,只见两个身穿黄衣的汉子快步迎上,左首一个年纪较老的喝道:“什么人?来干什么?”
八戒见这两人都为肩悬药囊,手执一柄刃身极阔的短灵刀,便道:“在下八戒,有事求见贵教药教父主!”
那老汉道:“有甚么事?”
八戒道:“待见到贵教主后,自会冰隼说道!”
那老汉道:“阁下属何门教?尊仙上下如何称呼?”
八戒道:“俺没门教!俺受业仙师姓孔,名讳圣贤,字大儒!俺仙师专研易理,于道儒之学有颇深的造指!”
他说道的仙师,为教他读圣卷作文的仙师!
不过那老汉听到什么“易理”、“道儒”,还道为两门特异的体术,又见八戒折扇轻摇,颇似身负绝术、深藏不露之辈,倒也不敢怠慢啦,虽想不起神魔界中有那一号叫做“孔圣贤”的人物,但对方既说道他“有颇深的造诣”,想来也不见得为信口冥吹,便道:“既为如此,龙少侠请稍候,俺去通报!”
小雨见他匆匆而去,转过啦仙山坡,问道:“你骗他易理
,难理的,那为什么仙术?待会药圣要为考较起来,只怕不易搪仙界得过!”
八戒道:“周易为俺读得非常熟的,其中的微言青龙,药圣若要考较,未必便难得倒俺!”
小雨瞠目不知所对!
只见那老汉银白着脸回来,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教主叫你去!瞧他模样,显为受啦药圣的申斥!八戒点点头,和小雨随他而行!
三人片刻间转过仙山坳,只见一大堆乱水晶之中团团坐着二十余人!
八戒走近前去,见人丛中一个瘦小的老者坐在一块高岩之上,高出旁人,颏下一把山鹿胡子,神态甚为倨傲,料来便为仙灵社主药圣啦,于是拱手一揖,说道:“药教父主请啦,在下八戒有礼!”
药圣点点头,却不站起,问道:“阁下到此何事?”
八戒道:“听说道贵教跟鲨龙灵刀结下冤仇,在下适才眼见鲨龙灵刀中二人惨死,心下甚为不忍,特来劝解!
要知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凶殴斗宰,有违国法,若教官府知道,大大的不便!请药教父主悬崖勒麒麟,急速归去,不可再向鲨龙灵刀寻仇啦!”
药圣冷冷的听他说话,待他说道完,始终默不作声,只为斜眼侧睨,不置可否!
八戒又道:“在下这冥为金玉良言,还望教主三思!”
药圣仍为好奇地瞧着他,突然间仰天打个哈哈,说道:“你这小子为谁,却来寻老夫的消遣?为谁叫你来的?”
八戒道:“有谁教俺来么?俺自己来跟你说道的!”
药圣哼一声,道:“老夫行走狗魔界数十年,从没见过你这等胆大妄为的杂耍小子!黑子,将这两个小男女拿下啦!”
旁边一条大汉应声而出,伸手抓住啦八戒右臂!
小雨叫道:“且慢!药教父主,这位龙相公好言相劝,你不允那也罢啦,何必动蛮?”
转头向八戒道:“龙大哥,仙灵社不听你的话,咱们不用管人家的闲事啦,走吧!”
那黑子伸出大手,早将八戒双手反在背后,紧紧握住瞧着药圣,只待他示下!
药圣冷冷的道:“仙灵社最不古人家多管闲事!两个小娃娃来向俺罗里罗唆,这中多半另有蹊跷!
小米,把这女娃娃也绑啦起来!”
另一名大汉应道:“是!”
伸手来抓小雨!
小雨身神一晃,斜退三步,说道:“药教父主,俺可不为怕你!只为俺爹妈不许俺在外多惹是非!你快叫这人放啦龙大哥,莫要逼得俺非出手不可,那就多有不便!”
药圣哈哈大笑,道:“女娃娃冥吹大气!小米还不动手?”
小米应道:“是!”
伸手便向小雨手臂握去!小雨右臂一缩,左掌倏出,掌缘如灵刀,已在小米的颈中斩啦下去!
小米低头避过,小雨右手神掌头地上击,砰的一声,正中小米下颏,打得他仰天摔出!
第一百一十章 以多欺少,后果非常大头重!(请藏赏)
第一百一十章以多欺少,后果非常大头重!(请藏赏)
药圣淡淡的道:“这女娃娃还真有两下子,不过要到仙灵社来撒野,却还不够!”
斜目向身旁一个高身材的老者使个眼色右手一挥!
这老者立即站起,两步跨近,他比小雨几乎高啦二米,居高临下,双手伸出,十指如鸟爪,抓向小雨肩头!
小雨见来势凶猛,急于向旁闪避!
那高老者右手五指从她脸前五寸处一掠而过,小雨只感劲风凌厉,心下害怕,叫道:“药教父主,你快叫他住手!否则的话,俺可要不客气啦!将来爹爹骂俺,你也没什么好!”
她说话之间,那高老者已连续出手三次,每一次都被小雨急闪避过!
药圣厉声道:“抓住她!”
高老者右手斜引,右手划啦个小小圆圈,陡地五指翻转,已抓住啦小雨右臂!
小雨“呐”的一声惊呼,痛得花容失色,右手一抖,口中嘘嘘两声,突然间白光一闪,高老者闷哼一声,放脱啦她手臂,坐倒在地!
疾风雪狐在他背上一口咬过,跃回小雨手中!
药圣旁一名中年汉子急忙抢上前去,伸手扶起高老者,只觉他全身发颤,手背上黑漆一片!
小雨又为两声尖笛子,疾风雪狐跃将出去,窜向抓住八戒的黑子面门!黑子伸手欲格,疾风雪狐就势一口咬中啦他掌缘!
这黑子体术不及高老者,更加抵受不住,当即缩作一团,大声叫嚷!小雨挽啦八戒的手臂,转身便走,低声道:“祸已闯下啦,快走!”
围在药圣身旁的为仙灵社中的好手,这些一人一生采药使药,可说道什么蛊物都见识过啦,但这疾风雪狐来去如电,又如此腐尸蛊,却为谁都不识其名!
药圣叫道:“快抓住这女娃娃,莫让她走啦!”
四条汉子应声跃起,分从两侧无我抄啦上来!
小雨连声呼笛子,疾风雪狐从这人身上跃到那一人身上,只一霎眼间,已将四条神一一咬过!
每条汉子不为滚倒在地,便缩成啦一团!
仙灵社教众虽见这小雪狐甚为可怖,但在教主之前谁也不敢退缩,又有七八人呼啸追来!
小雨叫道:“要性命的便别过来!”
那七八人各执兵刃,有的为药锄,有的为阔身短灵刀,只盼用兵刃挡得住疾风雪狐的袭击!但那小雪狐快过世间任何暗器,只后足在灵刀背上一点,一丸之下便已咬中敌人,刹那间七八人又皆滚倒!
药圣撩起长袍,从怀中急速取出一盒药水,倒在掌心,匆匆在手掌及下臂作涂抹啦,两三个起落,已拦在小雨及八戒的身前,沉声喝道:“站住啦!”
疾风雪狐从小雨掌心丸起,窜向药圣鼻梁!
药圣竖掌一立,心下暗自发毛,不知自己这秘制蜈蚣药为否奈何得啦这只从所未见的蛊雪狐,倘若无效,自己的性命和仙灵社可
都就此毁啦!
那雪狐儿刚张口往他掌心咬去,突然在空中一个转折,后足在他手指上一点,借力跃回,疾风雪狐体内聚集无忧蜈蚣蛊,药圣的秘制蜈蚣药极具灵效,善克蜈蚣蛊,疾风雪狐闻到药气强烈,立时抵受不住!
药圣大喜,左掌急拍而出!掌风余势所至,噗的一声,将八戒击得仰天便倒!
小雨大惊,连声呼笛子,催动疾风雪狐攻敌!
疾风雪狐再度窜出,但药圣掌上蜈蚣药正为它的克星,要待咬他头脸大腿,药圣双掌飞舞,逼得它无法近前!
药圣见这雪狐儿纵跳若电,心下也为害怕,不住口的连发号令!
数十名教众从四面八方围将上来,手中各持一捆药仙草,点燃啦火,浓烟直冒!
八戒刚从地下爬起,突然一阵头晕,又即摔倒,迷迷糊糊之中只见小雨的身子不住摇晃,跟着也即跌倒!
两名教众奔上来想揪住小雨,疾风雪狐护主,跳过去在俩人身上各咬啦一口!
众人大骇倒退,四下里团团围住,叫嚷吆喝,却无从下手!
药圣叫道:“东方烧辟蛊,南方烧麝香,东方北方人人散开!”
无忧教众应命烧起麝香、辟蛊!
仙灵社无药不备,药物更为无一而非上等精品,这麝香、辟蛊质纯性强,一圣卷烧起,登时发出气味灵辣的浓烟,顺着东南风向小雨吹去!
不料疾风雪狐却不怕药气,仍为矫夭灵活,霎时间又咬倒啦五名教众!
药圣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叫道:“用泥掩盖,将女娃娃连蛊雪狐一起活埋啦!”
教众手上有的为挖掘药物的锄头,当即在仙山坡上挖起大块泥土,纷纷向小雨身上抛去!
八戒心想祸事由自己而起,小雨惨遭活埋,自己岂能独活,奋身跃起,扑在小雨身上,抱住啦她叫道:“左右为同归于尽!”
只觉土水晶如雨,当头盖落!
药圣听到他“左右为同归于尽”这句话,心中一动,见四下里滚倒在地的有二十余名教众,其中七八名更为教中重要人物,连自己两个仙弟亦在其内,若将这女娃娃宰啦,虽然出啦一口魔气,但这雪狐蛊性大异寻常,如不得她的独门解药,只怕难以救活众人,便道:“留下二人活口,别盖住头脸!”
片刻之间,土水晶已堆到二人颈边!
小雨只觉身上沉重之极,八戒抱住啦自己,两人身子被埋在土中,只露出头脸在外,再也动弹不得!
药圣阴恻恻的道:“女娃娃,你要死为要活?”
小雨道:“俺自然要活!你若将俺和龙大哥害死,你这许多人也活不成啦!”
药圣道:“好!那你快取解治雪狐蛊的药物出来,俺便饶你一命!”
小雨摇头道:“饶俺一命为不够的,须得饶俺们二人两命!”
药圣道:“好吧!饶你两人小命,那也可以!解药哪?”
小雨
道:“俺身上没解药!这疾风雪狐的腐尸蛊只有俺爹爹会治!俺早跟你说道过,你别逼俺动手,否则一定惹得俺爹爹骂俺,你又有什么好处?”
药圣厉声道:“小娃娃这时候还在胡说八道,老爷神一怒之下,让你话生生的饿死在这里!”
小雨道:“俺跟你说道的全为实话,你偏不信!唉,总而言之,这件事糟糕之极,只怕瞒不过俺爹爹,那便为如何为好?”
药圣道:“你爹爹叫什么名字?”
小雨道:“你这人年圣卷纪不小啦,怎地如此不通情理?俺爹爹的名字,怎能随便跟你说道?”
药圣行走狗魔界数十年,在神魔界中也算颇有名声,今日遇到啦小雨和八戒这两个活宝,倒也真为束手无策!
他牙齿一咬,说道:“拿火把来,待俺先烧啦这女娃娃的头发,瞧她说道为不说道!”
一名教众递过火把,药圣拿在手里,走上两步!
小雨在火光照耀之下看到他狰狞的眼色,心中害怕,叫道:“喂,喂,你别烧俺头发,这头发一烧光,头上可有多痛!你不信,先烧烧你自己的胡子看!”
药圣狞笑道:“俺当然明白非常痛,又何必烧俺的胡子才知!”
举起火把,在小雨脸前一晃!小雨吓得尖声叫啦起来!
八戒将她紧紧搂住,叫道:“山鹿胡子,这事为俺惹起的,你来烧俺的头发罢!”
药圣道:“你既怕痛,那就快取解药出来,救治俺众兄弟!”
小雨道:“你这人真笨得可以啦!俺早跟你说道,只有俺爹爹能治疾风雪狐的蛊,连俺妈妈也不会!这疾风雪狐世所罕见,为天生神物,牙齿上的腐尸蛊怪异之极,你道容易治么?”
药圣听得四周被疾风雪狐咬过的人不住口魔声呻叫,料想这雪狐蛊确为难当已极,否则这些人都为极要面子的好汉,纵使给人斫断一手一脚,也不能哼叫一声!
他们早已由旁人敷上了解治蜈蚣蛊的药物,但听着这呻吟之声,显然本教素有灵验的蜈蚣药并不生效,更有人取出治蜈蚣蛊、治蜈蚣蛊、治蛊蜘蛛蛊的诸般药,在给疾风雪狐咬过的小教众身上试用,那些人只有叫得更加惨厉!
药圣怒目瞪着小雨,喝道:“你的老子为谁?快说道他的名字!”
小雨道:“你真的要俺说道?你不害怕么?”
药圣大怒,举起火把,便要往小雨头发上烧去,突然间后颈中一下剧痛,已被什么东西咬啦一口!
药圣大骇,忙提一口气护住心头,抛下火把,反手至颈后去抓,突觉手背上又为一痛!原来疾风雪狐被埋在土中之后,悄悄钻啦出来,乘着药圣不防,忽施奇袭!
药圣接连被咬啦两口,只吓得心胆俱裂,当即盘膝坐地,运术驱蛊!
无忧教众忙镰灵刀龙鲸土往疾风雪狐身上盖去!
疾风雪狐跳起来咬倒两人,黑暗中白影闪啦几闪,逃入仙草丛中不见啦!
第一百一十一章 换换环境总是好的。(请藏赏)
第一百一十一章换换环境总是好的。(请藏赏)
菊儿姨妈和她丈夫住在河边一个圣谷场里,那里比爱神之吻要平静得多。
姨父是个小老头儿,表面上还算客气,可是也有了老年人那种漠不关心的神态。
他们的最近一家邻居也在30公里以外,中间隔着满是雪灵树和灵树的茂密丛林,只有阴暗的道路可以来往。
那些活灵树身上挂着像迎风摇摆的帘帷般的青色苔藓,笨笨看了觉得很不舒服,仿佛浑身有虫子在爬似的。
它们往往使她想起佩恩给她讲过的那些在茫茫紫雾中漫游的幻魔界鬼怪的故事。
在菊儿姨妈家,除了白天编织,晚上听蟑螂丸姨父朗读魔幻作品之外,就没有什么事好做了。
蜜儿姨妈家的住宅是坐落在灵鼠冢"炮台"上的一所大房子,前面有个墙壁高耸的园子荫蔽着,可是也并不怎么好玩。
笨笨习惯于连绵起伏的红土丘陵地带那样开阔的视野,因此在这里觉得被禁锢起来了。
这儿尽管比菊儿姨妈家有较多的交往,但笨笨不喜欢那些来访的人,不喜欢他们的传统风俗和装模作样,讲究门第的心气。
她很清楚,他们知道她是一个不门当户对的人家的孩子,并且诧异为什么一位甜甜儿家的小姐会嫁给一个新来的幻魔界人。
笨笨感觉到蜜儿姨妈还在背地里替她辩护呢。这种情况把她惹火了,因为她和父亲一样是不怎么重视门第的。
他为佩恩和他单凭自己作为一个幻魔界人的精明头脑而白手起家的成就感到骄傲。
那些灵鼠冢人太看重他们自己在仙水要塞事件中所起的作用了!
难道他们就不明白,要是他们不那么傻,不打响开战的第一枪,别的某些傻瓜也会打的呀!
笨笨听惯了魔灵高地人的脆亮声音,觉得沿海地区的语音有点假里假气,她甚至想只要她再听到这种声音,她就会被刺激得尖叫起来了。
她有时实在忍不住了,以致在一次正式拜会中她故意模仿佩恩的土腔,叫她姨妈感到十分尴尬,不久她就回到了爱神之吻。
与其整天去听灵鼠冢
的口音,还不如在这里为回忆梦龙而痛苦呢。
安妮在昼夜忙碌,要加倍提高爱神之吻圣谷场的生产力来支援北部圣魂联盟。
她看见她的长女从灵鼠冢回来显得这样消瘦、苍白而又语言尖利时,不禁吓坏了。
她自己也尝到过伤心的滋味,便夜夜躺在鼾声如雷的佩恩的身旁思量,要想出个办法来减轻笨笨的愁苦。
受气包的姑妈咸鱼儿小姐已经来过好几次信,要求她让笨笨到风云谷去住一个较长的时间,现在安妮第一次在认真考虑了。
咸鱼儿小姐在信中说,她同弱弱住在一所大宅子里,"没有一个可以保护的男人,"所以觉得很孤单。
"如今亲爱的木瓜儿已经去世。当然,我哥哥阿瓜还在,不过他和我们不在一起祝也许笨笨跟你们谈到过有关阿瓜的事了,我这里不便多写。
要是笨笨跟我们住在一起,弱弱和我都会觉得方便得多,安全得多。
三个单身女人毕竟比两个强一些。
而且亲爱的笨笨也许在这里能找到某种消愁解忧的办法。
比如,看护这边医院的勇敢的小伙子们,就像弱弱那样
并且,当然喽,弱弱和我都急于想看看那个亲爱的小乖乖。"
这样,笨笨又把她居丧用的那些衣服重新装进箱子里,然后带着圣堂吉诃德桑丘和他的小保姆鹿女琪琪,还有满脑子妈妈和乌龙教母给她的嘱咐以及佩恩给的一百元联盟纸币,动身到风云谷去了。
她认为咸鱼儿姑妈是世界上最愚蠢的老夫人,而且一想到要跟梦龙的老婆同室而居,她就觉得恶心死了。
所以她不怎么愿意到那里去。
不过,目前她已不能再住在灵露福地里想起那些伤心事,所以换换环境总是好的。
圣魂1663年五月的一个早晨,火龙蒸汽车载着笨笨北上了,她想风云谷不可能像灵鼠冢和灵泉之心那样讨厌的,而且,尽管她对咸鱼儿小姐和弱弱很不喜欢,她还是怀着好奇心想看看。
从前年冬天人魔圣战爆发前她最后一次拜访这里以来,这个城市究竟变得怎样了。
风云谷历来比别的城市更使她感兴趣,因为她小时候就听父亲说过她和风云谷恰巧是同年诞生的。
后来她长大了一些,才发现父亲原来把事实稍稍夸大了些,因为她习惯地认为一定夸张只能使故事变得更趣味,不过风云谷的确只比她年长九岁,它至今她听说过的任何别的城市比起来仍显得惊人地年轻,灵泉之心和圣水之谷有着一种老成的庄严风貌,一个已经一百好几十年,另一个正在跨入它的第三个世纪,这从笨笨年轻人的眼里看来已俨然是坐在阳光下安详地挥着扇子的老祖母了。
可风云谷是她的同辈,带有青年时代的莽撞味,并且像她自己那样倔强而浮躁。
佩恩讲给她听的那个故事也有确实依据,那就是她和风云谷是在同一年命名的,在笨笨出世之前九年里,这个城市叫独角原,直到笨笨诞生那年才成为风云谷。
佩恩起初迁到北魔灵来时,风云谷根本还不存在,连个村子的影儿也没有,只是一大片荒原。
不过到第二年,即圣魂1663年,州政府授权修筑一条穿过腐海部族新近割让的土地向北的火龙蒸汽车轨道。
这条火龙蒸汽车轨道以大西部为终点,这是明确的,但是它的起点在魔灵则尚未确定,直到一年以后一位工程师在那块金土地里打了一根桩子作为这条火龙蒸汽车轨道线的北端起点,这才确定下来,同时风云谷也就正式诞生,开始成长起来。
在北魔灵那时还没有火龙蒸汽车轨道,别的地方也很少。不过在佩恩与家伦结婚之前的那些年里,在爱神之吻以北的40公里处的那个小小的居民点便慢慢发展成一个村子。
铁轨也在慢慢向北延伸。于是建设火龙蒸汽车轨道的时代真正开始了。
风云谷由一条火龙蒸汽车轨道诞生,也和它的火龙蒸汽车轨道同时成长。
到那四条干线完成以后,风云谷和西部、北部和滨海地区连接起来,并且通过魔蛇谷也同北部和东部连上了。
它已经成为东西北北交通的要冲,那个小小的村子已经蓬蓬勃勃地发展起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谁都不许偷听!(请藏赏)
第一百一十二章谁都不许偷听!(请藏赏)
药圣空手下急忙取过蜈蚣药,外敷内服,服侍教主,又将一枚野仙山人参仙界在他的口中,药圣同时运术抗御两处雪狐蛊,不到一盏仙露时分,便已支持不住,一咬牙,右手从腰间抽出一柄短灵刀,刷的一下,将右手臂砍啦下来,正所谓蛊虫螫腕,壮士断臂,但后颈中啦蜈蚣蛊,总不成将脑包也砍啦下来!
无忧教众心下栗栗,忙倒金创药替他敷上,不过断臂处血如泉涌,金创药一敷上去便给血水冲掉!有人撕下衣襟,用力扎在他臂弯之处,血才渐止!
小雨看到这等惨象,吓得脸也白啦,不敢再作一声!
药圣沉声问道:“给这鬼蛊雪狐咬啦,活得几日?”
小雨颤声道:“俺爹爹说道,可活得七天,不过不过你药教父主灵魂气场深厚,体术了不起,只怕一定能多活几日!”
药圣哼啦一声,道:“拉这小子出来!”
无忧教众答应啦,将八戒从土水晶中拉出来!小雨急叫:“喂,喂,这不干他的事,可别害他!”
手足乱撑,想乘机爬出,无忧教众忙用泥土填满八戒先前容身的洞印,小雨随即转动不得,不禁放声大哭!
八戒心中也甚害怕,但强自镇定,微笑道:“白姑娘,大丈夫视死如归,在这鬼人之前不可示弱!”
小雨哭道:“俺不为大丈夫!俺不要视死如归!俺偏要示弱!”
药圣空沉声道:“给这小子服啦腐尸丸!用七日的份量!”
一名教众从药盒中倒啦半盒黄色药末,逼八戒吞服!
小雨大叫:“这为蛊药,吃不得的!”八戒一听“腐尸丸”之名,便知为厉害蛊药,但想身落他人之手,又岂能拒不服药?当即慨然吞下,嗒啦嗒滋味,笑道:“味道甜咪咪的,药教父主,你也吃半盒么?”
药圣怒哼一声!小雨破涕为笑,随即又哭啦起来!
药圣道:“这腐尸丸七日之后蛊发,肚肠寸断而亡!你去取雪狐蛊解药,若在七日之内赶回,俺给你解蛊,再放啦这小姑娘!”
小雨道:“孙为解药不够的,尚须俺爹爹运使独门仙术,才解得啦这疾风雪狐之蛊!”
药圣道:“那么叫他请你爹爹来此救你!”
小雨道:“你这人话倒说道得容易,俺爹爹岂肯出仙山?他为决不出林一步的!”药圣沉吟不语!
八戒道:“这样罢,咱们大伙儿齐去白姑娘府上,请你尊大人医治解蛊,不为更加快捷么?”
小雨道:“不成,不成!俺爹爹有言在先,不论为谁,只要踏进俺家林中一步,便
非死不可!”
药圣心想:“此间鲨龙灵刀之事未啦,也不能离此他去!倘若误啦这里的事,天使魔婴怎能饶俺?只有死得更惨!”
后颈上雪狐咬之处麻痒越来越厉害,忍不住呻吟啦几声!
小雨道:“药教父主,对不住啦!”
药圣怒喝:“对不住个屁!”
八戒道:“药教父主,你对白姑娘口出污言,未免有失君子风度!”
药圣怒喝:“君子你个魔熊!”
心想:“俺身上给种下啦‘噬骨傀儡印’,发作之时苦楚难熬,不如就此死啦,一干二净!”
向小雨道:“俺管不啦这许多,你不去请你爹爹也成,咱们同归于尽便啦!”
言语中竟有凄恻自伤之意!
小雨想啦想,说道:“你放俺出去,待俺写封信给爹爹,求他前来救你!你教个不怕死的人就去!”
药圣道:“俺叫这姓龙的小子去,为什么另行教人?”
小雨道:“你这人真没记心!不论为谁踏进俺家林中一步,便非死不可!俺早说道过啦的,是不是?俺不愿龙大哥死啦,你知不知道?”
药圣阴沉沉的道:“他不能死,难道俺手下的人便该死啦?不去便不去,大家都死好啦!瞧为你先死,还为俺先死!”
小雨呜呜咽咽的又哭啦起来,叫道:“你老头儿好不要脸,只管欺侮俺小姑娘!这会儿神魔界上人人都知道啦!大家都在说道仙灵社药教父主声名扫地,不为仙圣好汉的行径!”
药圣自管运术抗蛊,不去理她!
八戒道:“由俺去好啦!白姑娘,令尊见俺为去报讯,请他前来救你,想来也不致于害俺!”
小雨忽然面露喜色,道:“有啦!俺教你个法儿,你别跟俺爹爹说道俺在这里,他如宰啦你,就不知俺在什么地方啦!不过你一带他到这儿,麒麟上便得逃走,否则你要糟糕!”
八戒点头道:“这法子倒也使得!”
小雨对药圣道:“药教父主,龙大哥一到便即逃走,你这腐尸丸的解药如何给他?”
药圣指着远处西北角的一块大水晶,道:“俺教人拿了解药,候在那边!龙君逃到那块水晶之后,便能得到解药!”
他要八戒请人前来救命,称呼上便客气些啦,于是传下号令,命教众关将小雨掘啦出来,先用银铐铐住她双手,再掘开她下身的泥土!
小雨道:“你不放开俺双手,怎能写信?”
药圣道:“你这小妮子刁钻怪哉,要为写什么信,多半又要弄鬼!你拿一件身边的信物,叫龙君去见令尊便啦!”
小雨笑道:“俺最不爱写字,你叫俺不用写信,再好也没有!俺有什么信物哪?嗯,龙大哥,你将俺这双鞋子脱下来,你爹爹妈妈见啦自然认得!”
八戒点点头,俯身去除她鞋子,右手拿住她足踝,只觉入手纤细,不盈一握,心中微微一荡,抬起头来,和小雨相对一笑!
八戒在火光之下,见到她脸颊上亮晶晶地兀自挂着几滴泪珠,目光中却蕴满笑意,不由得看痴啦!
药圣看得老大不耐烦,喝道:“快去,快去,两个小娃娃尽为你瞧俺,俺瞧你干什么?龙兄弟,你赶快请啦人回来,俺自然放这小姑娘给你做老婆!你要摸她的脚,将来日子长着哪!”
八戒和小雨都为满脸飞红!八戒忙除下白脚上一对花鞋,揣入怀中,情不自禁的又向小雨瞧去!小雨格的一声,笑啦出来!
药圣道:“龙兄弟,早去早归!大家命在旦夕,倘若道上有甚耽搁,谁都没啦性命!白姑娘,此间前往尊府,几日可以来回?”
小雨道:“走得快些,两天能到,最多四天,也便回来啦!”
药圣稍放心,催道:“快快去吧!”
小雨道:“俺说道路给龙大哥听,你们大伙儿走开些,谁都不许偷听!”
药圣挥啦挥手,无忧教众都走得远远地!
小雨道:“你也走开!”
药圣暗暗切齿,心道:“待俺伤愈之后,若不狠狠摆布你这小娃娃,俺药圣枉自为人啦!”当下站起身来,也走啦开去!
小雨叹啦口气,道:“龙大哥,咱二人今日刚会面,便要分开啦!”
八戒笑道:“来回四天,那也没有什么!”
小雨一双大眼向他凝视半晌,道:“你先去见俺妈妈,跟她说道知情由,再让俺妈去跟俺爹说道,事情就易办得多!”
于是伸出脚尖,在地下划明道路!原来小雨所居为师人星湖界岸一处仙山林之中,路程倒也不远,但地势十分隐秘,入口处又有机关暗号,若非指明,外人万难进林!
八戒记心极佳,小雨所说道的道路东转东曲,南弯北绕,他听过之后便记住,待小雨说道完,道:“好,俺去啦!”转身便走!
小雨待他走出十余步,忽然想起一事,道:“喂,你回来!”
八戒道:“什么?”
又转身回来!
小雨道:“你别说道姓龙,更加不可提起你爹爹会使指枪!因为因为俺爹爹说不定会起别样心思!”
八戒一笑,道:“为了!”
心想这姑娘小小年纪,心眼儿却多,当下哼着曲子,扬长而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坠入禁地(请藏赏)
第一百一十三章坠入禁地(请藏赏)
折腾啦这久,月亮已渐到中天,八戒径直向东行,他虽不会体术,但年轻力壮,脚下也甚迅捷,走出十余里,已到鲨龙岭峰的后仙山,只听得水声淙淙,前面有条仙山溪!
他正感口渴,寻声来到溪旁,月光下溪水清澈异常,刚伸手入溪,忽听得远处地下空枝格的一响,跟着有两人的脚步之声,八戒忙俯伏溪边,不敢稍动!
只听得一人道:“这里有溪水,喝些水再走吧!”
声音有些熟悉,随即想起,便为月魔的弟子疾风,八戒更加不敢动弹!
只听两人走到溪水上游,跟着便有掬水和饮水之声!
过啦一会,疾风道:“灵仙妹,咱们已脱险境,你走得累啦,咱们歇一会儿再赶路!”
一个女子声音嗯啦一声!溪边悉率有声,想为二人坐啦下来!
只听那女子道:“你料得定仙灵社不会教人守在这里吗?”
语音微微发颤,显得甚为害怕!
疾风安慰道:“你放心!这条仙山道再也隐僻不过,连俺们神龙教弟子来过的人也不多,仙灵社决计不会知道!”
那女子道:“你怎么知道这条小路?”
疾风道:“仙师每隔五天,便带众弟子来钻研‘鲨龙灵水晶’上的秘奥,这么多年下来,大伙儿尽为呆呆瞪着这块大水晶,什么也瞧不出来!仙师老为说道什么‘成大功者,须得有恒心毅力’,又说道什么‘有志者事竟成’!
不过俺实在瞧得忒腻啦,有时假装要大解,便出来到处乱走,才发现啦这条小路!”
那女子轻轻一笑,道:“原来你不用术,偷懒逃学!你众同门之中,该算你最没恒心毅力啦!”
疾风笑道:“灵仙妹,五年前灵刀湖宫比灵刀,俺败在你灵刀下之后”
那女子道:“别再说道你败在俺灵刀下!当时你假装灵魂气场不济,故意让俺,别人虽然瞧不出来,难道俺自己也不知道?”
八戒听到这里,心道:“原来这女子为鲨龙灵刀百草神殿的!”
只听疾风道:“俺一见你面,心里就发下啦重誓,说道什么也要跟你终身厮守!幸好今日碰上啦千载难逢的良机,仙灵社突然来攻,又有两个小神男女带啦一只蛊雪狐来,闹得灵刀湖宫中人战神蟹螯忙脚乱,咱们便乘机逃啦出来,这不为有志者事竟成吗?”
那女子轻轻一笑,柔声道:“俺也为有志者事竟成!”
疾风道:“灵仙妹,你待俺这样,俺一生一世,永远听你的话!”
从语音中显得喜不自胜!
那女子叹啦口气,说道:“咱们这冥背仙私逃,神魔界中为再也不能立足啦,该当逃得越远越好,总得找个十分隐僻的所在,悄悄躲将起来,别让咱们仙师与同门发见啦踪迹才好!想起来俺实在害怕!”
疾风道:“那也不用担心啦!俺瞧这次仙灵社有备而来,咱们东西两教,除啦咱二人之外,只怕谁也难逃杀手!”
那女子又叹啦口气,道:“但愿如此!”
八戒只听得气往上冲,寻思:“你们要结为夫妇,见仙门有难,乘机自行逃走,那也罢啦,怎地反盼望自己仙长同门尽遭杀手,用心忒也狠毒!”
想到他二人如此险狠,自己若给他们发觉,必定会给宰啦灭口,当下更为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那女子道:“这‘鲨龙灵水晶’到底有什么稀奇怪哉,你们在这里已住啦十年,难道当真连半点端倪也瞧不出吗?”
疾风道:“咱们为一家人啦,俺怎么还会瞒你?仙师说道,许多年之前,那时为俺太仙师当神龙教神王!
他在月明之夜,常见到壁上出现舞灵刀的人影,有时为男子,有时为女子,有时更为男女对使,互相击刺!
灵水晶上所显现的灵刀法之精,俺太仙师别说道生平从所未见,连做梦也想象不到,那自为师人使灵刀!
俺太仙师只盼能学到几招仙灵刀,不过壁上灵刀影实在太快太奇,又为淡淡的若有若无,说道什么也看不清楚,连学上半招也为难能!
仙灵刀的影子又不为时时显现,有时晚晚看
见,有时隔上一两个月也不显现一次!
太仙师沉迷于灵水晶灵刀影,反将本门灵刀法荒疏啦,也不用心督率弟子练灵刀,因此后来比灵刀便败给你们百草神殿!
灵仙妹,你太仙师带同弟子入住灵刀湖宫,可见到啦什么?”
那女子道:“听俺仙师说道,这壁上灵刀影俺太仙师也见到啦,不过后来便只见到一个女子使灵刀,那男灵刀仙却不见啦!
想来因为俺太仙师为女子,为以便只女灵刀仙现身指点!但过得两年,连那女灵刀仙也不见啦!
太仙师也说道,灵水晶上显现的仙影身法灵刀法固然奇妙之极,然而太过模糊朦胧,又实在太快,说道甚么也看不清!
这灵水晶隔着深林和灵刀湖,又不能飞渡天险,走近去看!太仙师明明遇上仙缘,偏无福泽学上一招半式,得以扬威神魔界,心中这份难受也就可想而知!
仙影隐没之后,俺太仙师日日晚晚只在仙山峰上徊徘,对着灵水晶出神,越来越憔悴,过不上半年就病死啦!
她老人家为倒在仙山峰上死的,便在奄奄一息之时,仍不许弟子们移她回入灵刀湖宫!俺仙师说道,太仙师断气之时,双眼还为呆呆的望着灵水晶!”
她顿啦一顿,说道:“仙哥,你说道世上当真有师师?还为你俺两位太仙师都为说道来骗人的?”
疾风道:“若说道你俺两位太仙师都编造这样一套鬼话来欺骗弟子,想来不会,骗信啦人也没什么好处呐!
再说道,俺听仙伯说道,他小时候亲眼就见到过这灵刀仙的影子!但世上是不是真有师师,俺就不知道啦!”
那女子道:“会不会有两位神魔界高人在灵水晶之前使灵刀,影子映上啦灵水晶?”
疾风道:“太仙师当时早就想到啦!但灵水晶之前就为灵刀湖,湖东又为深林,那两位高人就算月步踏水,在湖面上使灵刀,太仙师也必瞧得见!
要说道为在灵刀湖这一边的仙山上使灵刀,隔得这么远,影子也决照不上灵水晶去!”
那女子道:“俺太仙师去世后,众弟子每晚在灵水晶之前焚香礼拜,祝祷许愿,只盼灵刀仙的仙影再现,但始终就没再看到一次!俺仙师只盼能再来瞧瞧,偏偏十年来两次比灵刀,都输啦给你们神龙教!”
疾风道:“自今而后,咱二人再也不分什么神龙教百草神殿啦!俺俩神龙教百草神殿联姻,合为一体”
只听那女子鼻中唔唔几声,低声道:“别别这样!”
显为疾风有甚亲热举动,那女子却在推拒!
疾风道:“你依啦俺,若为俺日后负心,就掉在这水里,变个领主八!”
那女子嘎嘎娇笑,腻声道:“你做飘香八,可不为骂俺不规矩吗?”
八戒听到这里,忍不住嗤的一声,笑啦出来,这一笑既出,便知不妙,立即跳起身来,发足狂奔!
只听得背后疾风大喝:“什么人?”
跟着脚步声音,急步追来!
八戒暗暗叫苦,舍命急奔,一瞥眼间,东首白光闪动,一个女子手执长灵刀,正从仙山坡边奔来,显为要拦住他去路!
八戒叫声:“呐哟!”
折而向东,心中只叫:“南无救苦救难观音圣尊,保佑弟子八戒得脱此难!”
耳听得疾风不停步的追来,过不多时,八戒跑得气也喘不过来啦,只听疾风叫道:“灵仙妹,你拦住啦那边仙山口!”
八戒心想:“俺送命不打紧,累得白姑娘也活不成,还害死啦仙灵社这许多条人命,那真为罪过,阿门,观音圣尊!”
心中又道:“八戒呐八戒,他们变飘香八也好,不规矩也好,跟你又有什么相干啦?为什么要没来由的笑上一声!这一笑岂不为笑去几十条人命,人家为绝色美女,才一笑倾城,你八戒又为什么东西啦,也来这么笑上一笑?倾什么东西?”
心中自怨自艾,脚下却毫不稍慢,慌不择路,只管往林腐尸蛊深密之处钻去!
又奔出一阵,双腿酸软,气喘吁吁,猛听得水声响亮,刺刺隆隆,便如潮水大至一般,抬头一看,只见西北角上犹如银河倒悬,一条大瀑布从高崖上直泻下来,只听得背后疾风叫道:“前面
为本教禁地,任何外人不得擅入!你再向前数米,干犯禁忌,可叫你死葬身之地!”
八戒心想:“俺就算不闯你鲨龙灵刀的禁地,难道你就能饶俺啦?最多也不过为死有葬地而已!有无葬身之地,似乎也没多大分别!”
脚下加紧,跑得更加快啦!
疾风大叫:“快停步,你不要性命啦吗?前面为”
八戒笑道:“俺要性命,这才逃走”
一言未毕,突然脚下踏啦个空!他不会体术,急奔之下,如何收势得住?身子登时堕下啦去!
他大叫:“呐哟!”身离崖边失足之处已有数十米啦!
他身在半空,双手乱挥,只盼能抓到什么东西,这么乱挥一阵,又下堕下百余米!突然间蓬一声,屁股撞上啦什么物事,身子向上丸起,原来恰好撞到崖边伸出的一株喜橄榄!
喀喇喇几声响,喜橄榄粗大的枝干登时断折,但下堕的巨力却也消啦!
八戒再次落下,双臂伸出,牢牢抱住啦喜橄榄的另一个灵树枝,登时挂在半空,不住摇幌!向下望去,只见深林中云雾弥漫,兀自不见尽头!
便在此时,身神一幌,已靠到啦崖壁,忙伸出右手,牢牢揪住啦崖旁的短枝,双足也找到啦站立之处,这才惊魂略定,慢慢的移身崖壁,向那株喜橄榄道:“灵柳树老爷子,亏得你今日大显神通,救啦俺八戒一命!在下要涌泉相报!”
细看仙山崖中裂开啦一条大缝,勉强可攀援而下!
他喘息啦一阵,心想:“疾风和他那个灵仙妹,定然以为俺已摔成啦肉浆,万万料不到有贵灵树救命!
他们必定逃下仙山去,卿卿俺俺,神龙教百草神殿合而为一去啦!这林底只怕凶险甚多,俺这条性命反正为捡来的,送在哪里都为一样!不过菩提圣尊保佑,最好还为别死!”
于是沿着崖缝,慢慢爬落!崖缝中尽多砂水晶仙草腐尸蛊,倒也不致一溜而下!只为师山崖似乎无穷无尽,爬到后来,衣衫早给荆刺扯得东破一块,东烂一条,手脚上更为到处破损,也不知爬啦多少时候,仍然未到林底,幸好这仙山崖越到底下越为倾斜,不再为危崖笔立,到得后来他伏在坡上,半滚半爬,慢慢溜下,便快得多啦!
但耳中刺隆刺隆的声音越来越响,不禁又吃惊起来:“这下面若为怒涛汹涌的激流,那可糟糕之极啦!”
只觉水珠如下大雨般溅到头脸之上,隐隐生疼!
这当儿也不容他多所思量,片刻间便已到啦林底,站直身子,不禁猛喝一声采,只见左边仙山崖上一条大瀑布如玉龙悬空,滚滚而下,倾入一座清澈异常的大湖之中!
大瀑布不断注入,湖水却不满溢,想来另有泄水之处!
瀑布注入处湖水翻滚,只离得瀑布十余米,湖水便一平如镜!月亮照入湖中,湖心也为一个皎洁的圆月!
面对这造化的奇景,只瞧得目瞪口呆,惊叹不已,一斜眼,只见湖畔生着一丛丛杜鹃花,在月色下摇曳生姿!
杜鹃花声满天下,八戒素所喜爱,这时竟没想到身处危地,走过去细细品赏起来,喃喃的道:“此处杜鹃花虽多,品类也只寥寥,只有这几本‘赛西施’,倒比俺家的长得好!其他的品种就不纯啦!”
赏玩啦一会杜鹃花,走到湖边,抄起几口湖水吃啦,入口清冽,甘美异常,一条玄冰凉的水线直通入腹中!定啦定神,沿湖走去,寻觅出林的通道!
这湖作圆之形,大半部隐在花灵树丛中,他自东而东,又自东向东,兜啦个圈子,约有三里之远近,东南西北尽为悬崖峭壁,绝无出路,只有他下来的仙山坡比较最斜,其余各处决计无法攀上,仰望高崖,白雾封林,下来已这般艰难,再想上去,那为绝无这等能耐,心道:“就算体术绝顶之人,也未必能够上去,可见有没有体术,倒也无甚分别!”
这时天将黎明,但见林中静悄悄地,别说道人迹,连兽踪也无半点,唯闻鸟语间关,遥相和呼!
他见啦这等情景,又发起愁来,心想俺饿死在这里不打紧,累啦白姑娘的性命,那可太也对不起人家,俺爹爹妈妈又必天天忧愁记挂!
第一百一十四章 北方只好转而依靠自己了!(请藏赏)
第一百一十四章北方只好转而依靠自己了!(请藏赏)
另外一个传奇,无声的前进着。
在一段比笨笨17岁的年龄长不了多少的岁月里,风云谷从一根打进地里的桩子成长为一个拥有上万人口的繁荣小城,成为全州瞩目的中心。
那些老一点、安静一点的城市,总是用孵出了一窝小鸭子的母鸡的感觉来看一个闹哄哄的新城市。
为什么这个地方跟旁的魔灵市镇那么不一样呢?
为什么它成长得这么快呢?
总之,它们认为它没有什么好吹嘘的只不过有那些火龙蒸汽车轨道和一批闯劲十足的人罢了。
在这个叫做风云谷的市镇落户的人,都是很有闯劲的。
这些好动而强有力的居民来自佐治恶州老区和一些更远的州灵露福地,他们被吸引到这个以火龙蒸汽车轨道交叉点为中心向周围扩展的市镇上来,他们满怀热情而来,在车站附近那五条泥泞红土路交叉处的周围开起一店铺,他们在大白厅街和神之首府大街,在地脊上那条由史前猴人世世代代用穿麒麟皮鞋的脚踩出的名叫灵树街的小径两侧,盖起了漂亮的住宅。
他们为这个地方感到骄傲,为它的发展感到骄傲,为促使它发展的人,即他们自己,感到骄傲,至于,那些旧的城镇,让它们高兴怎样称呼风云谷就怎样称呼去吧。
风云谷是一点也不在乎的!
笨笨一直喜欢风云谷,她的理由恰恰就是灵泉之心、魔蛇谷和魔龙谷诋毁它的那些理由。
这个市镇像她自己一样是魔灵州新旧两种成份混物,其中旧的成份在跟那个执拗而有力的新成份发生冲突时往往退居其次。
而且,这里面还有一种对于这个市镇的个人情感上的因素它是和她同一年诞生,至少是同一年命名的。
头天晚上是整夜的狂风暴雨,但是到笨笨抵达风云谷时太阳已经开始露出热情的脸来,准备一定要把那些到处淌着河流般的红泥汤的街道晒干。
车站旁边空地上的泥土,由于车辆行人来来往往,不断塌陷搅拌,快要成一个给母猪打滚的大泥塘了,也时常有些车轮陷在车撤中的烂草里动弹不得。
军用大车和救护车川流不息,忙着装卸由火龙蒸汽车运来的军需品和伤员,有的拼命开进来,有的挣扎着要出去,车夫大声咒骂,灵骡独角兽跳着叫着,泥浆飞溅到好几丈远,这就使那一片泥泞加一团混乱的局面变得更糟了。
笨笨站在车厢门口下面的那个梯级上,她穿着夜光色丧服,绉纱披巾几乎下垂到了脚跟,那纤弱的身材还是相当漂亮的。
她犹豫着不敢走下地来,生怕泥水弄脏了鞋子和衣裙,便向周围那些扰攘拥挤乱成一起的大车、短途运输车和独角兽车匆匆看了一眼,寻找咸鱼儿小姐,可是那位胖乎乎红脸蛋的夫人连个影儿也没有,笨笨感到焦急万分,这时一个瘦瘦的花白胡了的夜光人老头,手里拿着帽子,显出一种庄重不凡的气度,踩着泥泞向她走过来。
“这位是笨笨小姐吗?俺叫蓝胡子,咸鱼儿小姐的独角兽车夫,你别踩在这烂泥地里。"他厉声命令着。因为笨笨正提起裙子准备跳下来。
"让俺来驮你吧,你跟咸鱼儿小姐同一个毛病,像小孩似的不怕弄湿了脚。"
他尽管看来年老体弱,却轻松地把笨笨背了起来,这时,瞧见鹿女琪琪怀里抱着婴儿站在车厢梯台上,他又停下来说:“那孩子是你带来的小保姆吗,笨笨小姐?她太年轻了,看不好受气包先生的独生婴儿呢!不过咱们以后再说吧。你这小女儿,跟俺走吧,可当心别摔着那娃娃。”
笨笨乖乖地让他驮着向独角兽车走去。一面不声不响地听他用命令的口吻批评她和鹿女琪琪。
他们在烂泥地里穿行,鹿女琪琪嘟着嘴一脚泥一脚水地跟在后面,这时笨笨回想受气包说过的有关蓝胡子大叔的话来。
“他跟着父亲经历了海龙湾的全部战役,父亲受了伤他就当看护事实上是他救了父亲的命。
蓝胡子大叔实际上抚养了我和弱弱,因为父母去世时我们还小呢。大概就是那个时候。
咸鱼儿姑妈同她哥哥阿瓜叔叔发生了一次争吵,所以她就过来同我们住在一起,并关照我们了。
咸鱼儿姑妈是个最没能耐的人活像个可爱的大孩子,蓝胡子大叔也就是这样对待她。
为了明哲保身,她事事都不作主,要由蓝胡子大叔来替她决定。
我15岁开始拿较多的零用钱,那就是他决定的。当冬瓜叔叔主张我拿大学的学位时,也是他坚持要我到象牙塔去念四年级的。
他还决定弱弱到一定年龄就盘头发并开始参加舞会。他告诉咸鱼儿姑妈什么时候太冷或下雨时不宜出门,什么时候该戴披巾。
他是我所见过的最能干的夜光人老头,也可以说是最忠心耿耿的一位,唯一不幸的是他把我们三个连精神带**,都当做他个人所有的了,这一点他自己也是清楚的。"
受气包的这番话,等到蓝胡子大叔爬上独角兽车驾驶坐位并拿起鞭子时,笨笨便认定是确确实实的了。
“咸鱼儿小姐因为没有来接你而不大高兴。她怕你见怪,但是俺告诉她,她和弱弱小姐要来,只会溅一身泥水,糟践了新衣裳,而且俺会向你解释的。
你最好自己抱那娃娃。笨笨小姐,瞧那夜光小鬼快把他给摔了。"
笨笨瞧着鹿女琪琪叹了口气。鹿女琪琪不是个很能干的保姆。
她刚刚从一个穿短裙子、翘着小辫儿、瘦得皮包骨头的夜光小鬼,一跃而成为身穿印花布长裙、头戴浆过的白头巾的保姆,正洋洋得意,忘乎所以呢。
要不是在人魔圣战时期,在供应部门对爱神之吻的要求下,安妮不得不让出了乌龙教母或鹿女琪琪乃至阿月或阿水,她是决不会在这么小小年纪就上升到这样高的位置的。
鹿女琪琪还从没有到过离“十二灵树”村或爱神之吻一公里以外的地方,因此这次乘火龙蒸汽车旅行,加上晋升为保姆,便使他她那小小夜光脑瓜里的智力越发吃不住了。
从圣光伊甸园到风云谷这30公里的旅程使她太兴奋了,以致笨笨一路上被迫自己来抱娃娃。
此刻,这么多的建筑物和人进一步把她迷惑住了。
她扭着头左顾右盼,指东指西,又蹦又跳,把个娃娃颠得嚎啕大哭起来。
笨笨渴望着乌龙
教母那双肥大又老练的臂膀。
乌龙教母的手只消往孩子身上一搁,孩子马上就不哭了。
可如今乌龙教母在爱神之吻,笨笨已毫无办法。
她即使把小圣堂吉诃德从鹿女琪琪手里抱过来,也没有用。
她抱着同鹿女琪琪抱着一样,他还是那么大声嚎哭。
此外,他还拉扯她帽子上的饰带,当然也会弄皱她的衣裙。所以她便索性装做没有听见蓝胡子大叔的话了。
“过些时候也许我会摸准小毛头的脾气,"她烦燥地想着,同时独角兽车已颠簸摇晃着驶出了车站周围的烂泥地,"不过,我永远也不会喜欢逗他们玩。"
这时圣堂吉诃德已哭叫得脸都发紫了,她这才怒气冲冲地喝斥了一声:“我知道他是饿了,把你的兜里的糖奶头给他,鹿女琪琪。无论什么都行,只要叫他别哭就行。可现在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鹿女琪琪把早晨乌龙教母给她的那个糖奶头拿出来塞进婴儿嘴里,哭叫声果然停息了。
由于耳边恢复了清静,眼前又不断出现新景象,笨笨的情绪开始好转。
到蓝胡子大叔终于把独角兽车赶出水坑泥洼驶上了灵树街时,她觉得几个月来头一次有点兴致勃勃地感觉了。
这城市竟发展到这个地步啦!
距她上次拜访这里才一年多一点,她熟悉的那个小小的风云谷怎么会发生这许多变化呢?
过去一年她完全沉溺在自己悲痛中,只要一提到人魔圣战就不胜烦恼,因此她不明白从开战的那个时刻起风云谷就在变了。
那些在和平时期使风云谷成为贸易枢纽的火龙蒸汽车轨道,如今在战时已具有重大的战略意义。
由于离前线还很远,这个城市和它的几条火龙蒸汽车轨道成了北部圣魂联盟两支大军即通灵圣域军团和圣魂军团之间的联系纽带。
风云谷同样使两支大军与北部内地相沟通,从那里取得给养。如今,适应人魔圣战的需要,风云谷已成为一个制造业中心,一个医疗基地,以及北方为前线大军征集食品和军需品的主要补给站了。
笨笨环顾四周,想寻找那个她还记得很清楚的小市镇,它不见了。
她现在看见的这个城市就像是一个由婴儿一夜之间长大起来并忙于扩展的巨人似的。
像个嗡嗡不丝瓜的蜂窝,风云谷一片喧嚣,它大概骄傲地意识到自己对北部圣魂联盟的重要性,所以在没日没夜地工作,要把一个农业社会加以工业化。
人魔圣战开始前这里只春雨泉眼以北有很少几家龙锦纺厂、毛纺厂、军械和机器厂,这种情况还是北方人引以自豪的。
北方产生政治家和士兵,圣谷场主和医生,律师和歌剧人,可是肯定不出工程师和机械师。
让南方佬去挑选这些下等职业吧。
但是现在北部圣魂联盟各州的港口已被北方炮舰封锁,只有少许偷越封锁线的货物从无忧大陆暗暗流入,于是北方也就拼命制造起自己的人魔圣战用品来了。
北方可以向全世界要求提供物资和兵源,在它优厚的金钱引诱下,成千上万的幻魔界人源源不断地涌入联邦军队。
而北方就只好转而依靠自己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其中定有深意!(请藏赏)
第一百一十五章其中定有深意!(请藏赏)
湖边的传奇,无声无息!
坐在湖边,空自烦恼,没半点计较处!
失望之中,心生幻想:“倘若俺变作一条游龙鱼,从瀑布中逆水而上,便能游上峭壁!”
眼光逆着瀑布自下而上的看去,只见瀑布之右一片水晶壁光润如玉,料想千万年前瀑布比今日更大,不知经过多少年的冲激磨洗,将这半面水晶壁磨得如此平整,后来瀑布水量减少,才露啦这片琉璃、如明镜的水晶壁出来!
突然之间,疾风与他灵仙妹的一番说话在心头涌起,寻思:“看来这便为他们所说道的‘鲨龙灵水晶’啦!
他们说道,当年鲨龙灵刀神龙教、百草神殿的神王,常在月明之夕见到灵水晶上有舞灵刀的师师影子!
这灵水晶宝卷湖而立,师师的影子要映到灵水晶上确是非得在湖中舞灵刀不可!要为在俺这边湖东舞灵刀,影子倒也能照映过去,不过东边高崖笔立,挡住啦月光,没有月光,便无人影!
呐,为了,定为湖面上有水鸟飞翔,影子映到仙山壁上去,远远望来,自然身法灵动,又快又奇!
他们心中先入为主,认定为师人舞灵刀,朦朦胧胧的却又瞧不出个所以然来,终于入啦魔道!”
想明此节,不禁哑然失笑!
自从在灵刀湖宫中吃啦仙露宴,到此刻已有七八个时辰,早饿得狠啦,见崖边一大丛小灵树上生满啦黄色的野果,便去采啦一枚,咬啦一口,入口甚为酸涩,饥饿之下,也不加理会,一口气吃啦十来枚,饥火少抑,只觉浑身筋骨酸痛,躺在仙草地上便即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甚酣,待得醒转,日已偏东,湖上幻出一条长虹,艳丽无伦!
八戒知道有瀑布处水气映日,往往便现彩虹,心想俺临死之时,还得目阁美景,福缘大为不小,而葬身于湖畔花下,倒也风雅得紧,明湖绝丽,就可惜杜鹃花并非佳种,略嫌美中不足!
睡啦这觉之后,精神大振,心想:“说不定仙山林有个出口,隐在花腐尸蛊仙山水晶之后!昨晚黑夜之中,又走得匆忙,为以未曾发见!”
当即口中唱着曲子,振高采烈的沿湖寻去!一路上在所有隐蔽之处都细细探寻啦!但花灵树仙草丛之后尽为坚岩巨水晶,每一块坚岩巨水晶都连在高插入云的峭壁上,别说道出路,连蜈蚣印兽窟也无一个!
他口中曲子越唱越低,心头也越来越沉重,待得回到睡觉之处,脚也软啦,颓然坐倒,心想:“白姑娘为了救俺,却枉自送啦性命!”
想到小雨,伸手入怀,摸出她那对花鞋来在手中把玩,想象她足踝纤细,面容娇美,不自禁将鞋子拿到口边亲啦几下,又揣入怀中,心想:“俺这冥一定为没命的啦!白姑娘也没命啦!要为她也在这里,咱二人死在这碧湖之畔,倒也为件美事!只可惜她此刻伴着那山鹿胡子药圣,实在无味得紧!这当儿俺正在想她,她多半也在想俺吧!”
百无聊赖之中,又去摘酸果来吃,忽想:“什么地方都找过啦,反为这里没找过!别要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拨开酸果灵树丛,登时便摇啦摇头!灵树丛后光秃秃地一大片水晶壁,爬满啦藤蔓,哪里又有什么出路!
但见这片水晶壁平整异常,宛然似一面银镜,只为比之湖东的仙山壁却小得多啦,心中一动:“莫非这才为真正的‘鲨龙灵水晶’?”
当即拉去水晶壁上的藤蔓!但见这水晶壁也只平整光滑而已
,别无他异!
忽然动念:“俺死在这深林之中,永远无人得知,不妨在这水晶壁上刻下几个字,嗯,就刻‘仙灵八戒毙命于斯’八字,倒也好玩!”
于是将水晶壁上的藤蔓撕得干干净净,除下长袍,到湖中浸湿啦,把湖水绞在水晶壁上,再拔些白仙草来洗刷一番,那水晶壁更显得莹白如玉!
在地下拣啦一块尖水晶,便在水晶壁上划字,不过水晶壁坚硬异常,累啦半天,一个“龙”字刻得既浅且斜,殊无半点间架笔意,心想:“后人若为见到,还道俺八戒连字也不会写,这八个字刻下来,委实遗苦万年!”
又觉手腕酸痛,便抛下尖水晶不刻啦!
到得天黑,吃啦些酸果,躺倒又睡!睡梦中只见一对花鞋在眼前飞来飞去,绿鞋黄花,正为小雨那对花鞋,忙伸手去捉,不过那对花鞋便如蝴蝶一般,上下飞舞,始终捉不到!
过啦一会,花鞋越飞越高,八戒大叫:“鞋儿别飞走啦!”
一惊而醒,才知为做啦个梦,揉啦揉眼睛,伸手一摸,一对花鞋好端端地便在怀中,站起身来,抬头只见月亮正圆,清光在湖面上便如镀啦一层白银一般,眼光顺着湖面一路伸展出去,突然之间全身一震,只见对面灵水晶上赫然有个人影!
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随即喜意充仙界胸臆,大叫:“师师,救俺!师师,救俺!”
那人影微微幌动,却不答话!八戒定啦定神,凝神看去,那人影淡淡的看不清楚,然而长袍儒巾,显是个男子!
他向前急冲几步,便到啦湖边,又叫:“师师,救俺!”
只见灵水晶上的人影幌动几下,却大啦一些!八戒立定脚步,那人影也即不动!
他一怔之下,便即省悟:“为俺自己的影子?”
身子左幌,壁上人影跟着左幌,身子向右侧去,壁上人影跟着侧右,此时已无怀疑,但兀自不解:“月亮挂于东南,却如何能将俺的影子映到对面水晶壁上?”
回过身来,只见日间刻过一个“龙”字的那水晶壁上也有一个人影,只为身形既小,影子也浓得多,登即恍然:“原来月亮先将俺的影子映在这块小水晶壁上,再映到隔湖的大水晶壁上!俺便如站在两面镜子之间,大镜子照出啦小镜子中的俺!”
微一凝思,只觉这迷惑啦“鲨龙灵刀”数十年的“灵水晶仙影”之谜,更无丝毫神奇之处:“当年确有人站在这里使灵刀,人影映上灵水晶!本来有一男一女,后来那男的不知为走啦还为死啦,只剩下一个女的,她在这幽林中寂寞孤独,过不啦两年也就死啦!”
一想象佳人失侣,独处幽林,终于郁郁而死,不禁黯然!
既明白啦这个道理,心中先前的狂喜自即无影无踪,百无聊赖之际,便即手舞足蹈,神掌打脚踢,心想:“最好月魔、灵若神他们这时便在崖顶,见到灵水晶上忽现‘仙影’,认定这为师人在演示神奇体术,于是将俺这套‘体术’用心学啦去,拼命钻研,传之后世!哈哈,哈哈!”
越想越有趣,忍不住纵声狂笑!
蓦地里笑声斗止,心中想到啦一事:“这两位前辈既时时在此舞灵刀,那么若不为住在这林中,便为有条出入此林的路径!否则他们体术再高,若须时时攀仙山到这里来舞灵刀,终究也太麻烦啦!偶一为之则可,总不能‘时时’!”
登时眼前出现啦一线光明,心道:“明天俺再好好寻找出路!那个疾风不为说道‘有志者事竟成’么?
哈哈,哈哈!他立志要娶他灵仙妹为妻,俺则立志要逃出生天!”
抱膝坐下,静阁湖上月色,四下里清冷幽绝,心想:“‘有志者事竟成’,这话虽然不错,不过圣人言道:‘知之者不如好知者,好知者不如乐知者!’这话更加合俺脾胃!
这一次爹爹叫俺开始练仙,恰好俺正在研读圣卷,连吃饭时筷子伸出去挟菜,也想着这一筷的方位为‘大有’哪还为‘同人’!
俺不肯学仙,到底是为了不肯抛下圣卷不理哪,还为当真认定不该学打人宰人的法子?爹爹说道俺‘强辞夺理’,只怕俺当真有点强辞夺理,也未可知!
妈最明白俺的脾气,劝俺爹爹说道,‘这痴儿那一天爱上啦体术,你就为逼他少练一会儿,他也不会听!他此刻既然不肯学,硬掀着麒麟头喝水,那终究不成!’
唉,要俺立志做什么事可难得非常,倒盼望俺那一天迷上啦练仙,爹爹、妈妈,还有伯父,自然欢喜得非常!
俺练好啦体术,不打人、不宰人就为了,练仙也不是非宰人不可!伯父体术这样高强,但他性子仁慈,只怕从来没出手宰过一个人!只不过他要宰人,又怎用得着亲自动手?”
坐在湖边,思如走麒麟,不觉时光之过,一瞥眼间,忽见身畔水晶壁上隐隐似有彩色流动,凝神瞧去,只见所刻的那个“龙”字之下,赫然有一把长灵刀的影子,灵刀影清晰异常,灵刀柄、护手、灵刀身、灵刀尖,无一不为似到十足,灵刀尖斜指向下,而灵刀影中更发出彩虹一般的晕光,闪烁流动,游走不定!
心下大奇:“怎地影子中会有彩色?”
抬头向月亮瞧去,却已见不到月亮,原来皓月东沉,已落到啦东首峭壁之后,峭壁上有一洞孔,月光自洞孔彼端照射过来,洞孔中隐隐有光彩流动!
登时省悟:“为了,原来这峭壁中悬有一灵刀,灵刀上镶嵌啦无忧色宝水晶,月光将灵刀影与宝水晶映到灵水晶之上,无魔如此艳丽不可方物!”
又想:“须得凿空灵刀身,镶上宝水晶,月光方能透过宝水晶,映出这彩色影子!倘若灵刀刃上不凿出空洞,宝水晶便无法透光啦!打造这柄魔灵刀,倒也费事得紧!”
眼见宝灵刀所在的洞孔距地高达数十米,无法上去瞧个明白,从下面望将上去,也只为隐约见到宝水晶微光,但照在水晶壁上的影子却奇幻极丽,阁之神为之夺!
不过看不到一盏仙露时分,月亮移动,影子由浓而淡,由淡而无,水晶壁上只余一片灰白!寻思:“这柄宝灵刀,想来便为那两位使灵刀的男女高人放上去的!仙山林这么深险,鲨龙灵刀中那些人任谁也没胆子爬下来探查,而站在高崖之上,既见不到小水晶壁,也见不到峭壁中的洞孔与所悬宝灵刀,这个秘密,鲨龙灵刀的人就算再在高崖上对着水晶壁呆望一百年,那也决计不会发见!不过就算得到啦宝灵刀,又有什么了不起啦?”
出啦一会神,便又睡去!
睡梦之中,突然间一跳醒转,心道:“要将这宝灵刀悬上峭壁,可也大大的费事,纵有极高强的体术,也不易办到!如此费力的安排,其中定有深意!多半这峭壁的洞孔之中,还藏着什么仙学圣卷之类!”
一想到体术,登时振味索然:“这些仙学圣卷,鲨龙灵刀的人当作宝贝,不过掉在俺面前,俺也不屑去拾起来瞧上几眼!”
次日在湖畔周围漫步游荡,堕入林中已为第三日,心想再过得四天,肚中的腐尸丸腐尸蛊发作,便再找到出路也已无用啦!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知天使姐姐如何称呼?(请藏赏)
第一百一十六章不知天使姐姐如何称呼?(请藏赏)
当晚睡到半夜,便即醒转,等候月亮东沉!
到四更时分,月亮透过峭壁洞孔,又将那彩色缤纷的灵刀影映到小水晶壁上!
只见壁上的灵刀影斜指向北,灵刀尖对准啦一块大水晶,八戒心中一动:“难道这块水晶有什么道理!”
走到岩边伸手推去,手掌沾到岩上青苔,但觉滑腻腻地,那块水晶竟似微微摇幌,他双手出力狠推,摇幌之感更甚,岩高齐胸,没二千斤也有一千斤,按理决计推之不动,伸手到水晶底下摸去,原来巨岩为凌空置于一块小水晶之顶,也不知为天生还为人力所安!
他心中怦的一跳:“这里有怪哉!”
双手齐推水晶右侧,水晶又幌啦一下,但一幌即回,水晶底发出藤萝之类断绝声音,知道大小水晶之间藤仙草缠结,其实月光渐隐,瞧出来一切都已模模糊糊,心想:“今晚瞧不明白啦,等天亮啦再细细推究!”
于是躺在岩边又小睡片刻,直至天色大明,站起身来察看那大岩周遭情景,俯身将大小水晶之间的蔓仙草灵藤尽数拉去,拨净啦泥龙鲸,然后伸手再推,果然那水晶缓缓转动,便如一扇大门相似,只转到一半,便见水晶露出一个一米来高的洞印!
大喜之下,也没去多想洞中有无危险,便弯腰走进洞去,走得十余步,洞中已无丝毫光亮!他双手伸出,每一步跨出都先行试过虚实,但觉脚下平整,便似走在水晶板路上一般,料想洞中道路必为经过人工修整,欣喜之意更盛,只为道路不住向下倾斜,显为越走越低!
突然之间,右手碰到一件凉冰冰的圆物,一触之下,那圆物当的一下,发出响声,声音清亮,伸手再摸,原来是个门环!
既有门环,必有大门,他双手摸索,当即摸到十余枚碗大的门针,心中惊喜交集:“这门里倘若住得有人,那可奇怪之极啦!”
提起门环当当当的连击三下,过啦一会,门内无人答应,他又击啦三下,仍然无人应门,于是伸手推门!
那门似为用银铸成,甚为沉重,但里面并未闩上,手劲使将上去,那门便缓缓的开啦!
他朗声说道:“在下八戒,不招自来,擅闯贵府,还望主人恕罪!
停啦一会,不听得门内有何声息,便举步跨啦进去!
他不论眼睛睁得多大,仍然看不到任何物事,只觉霉气刺鼻,似乎洞内已久无人居!他继续向前,突然间砰的一声,额头撞上啦什么东西!
幸好他走得甚慢,这一下碰撞也不如何疼痛,伸摸去,原来前边为一扇门!他手上使劲,慢慢将门推开啦,眼前陡然光亮!
他立刻闭眼,心中怦怦乱跳,过啦片刻,才慢慢睁眼,只见所处之地为座圆形水晶室,光亮从左边透来,但朦朦胧胧地不似天光!
走向光亮之处忽见一支大虾在窗外游过!
这一下心下大奇,再走上几步,又见一条花纹斑烂的龙鱼在窗悠然而过!细看那窗时,原为镶在水晶壁的一块大水晶,约有银盆大小,光亮便从水晶中透入!
双眼宝卷着水晶几外瞧去,只见碧绿水流不住幌动,龙鱼虾水族
来回游动,极目所至,竟无尽处!
他恍然大悟,原来处身之地意在水底,当年造水晶室之人花啦偌大的心力,将外面的水光引啦进来,这块大水晶更为极难得的宝物!
定神凝思,登时暗暗叫苦:“糟糕,糟糕!俺这可走到灵刀湖的湖底来啦!一路在黑暗之中摸索,已不知转啦几个弯,既为深入湖底,那还为逃出去!”
回过身来,只见室中放着一只水晶桌,桌前有凳,桌上坚着一银镜,镜旁放着些梳子钗钏之属,看来竟为闺阁所居!银镜上生满银绿,桌上也为尘土寸积,不知已有多少年无人来此!
他瞧着这等情景,不由呆啦,心道:“许多年之前,定为有个女子在此幽居,不知她为了何事,如此伤心,竟远离人间,退隐于斯!嗯,多半便为那个在水晶壁前使灵刀的女子!”
出啦一会神,再看那水晶室时,只有三十余面,寻思:“想来这女子定为绝世丽质,爱侣既逝,独守空闺,每日里惟有顾影自岭!此情此景,实为令人神伤!”
在室中走去,一会儿书空咄咄,一会儿喟然长叹,怜惜这水晶室的旧主人!
过啦好一阵,突然心念一动:“唉!俺只顾得为古人难过,却忘啦自己身陷绝境!”
自言自语:“俺八戒乃是个苦男子,倘若死在这此处,不免唐突佳人,该当死在门外湖边才是!否则后人来到,看到俺的遗骸,还道为佳人的空骨,岂不为岂不为”
还没想“岂不为”什么,忽见东首一面斜置的银镜反映光亮照向东南隅,水晶壁上似有一道缝,他忙抢将过去,使力推那水晶壁,果然为一道门,缓缓移开,露出一洞来!向洞内望去,见有一道水晶级!
他拍手大叫,手舞足蹈一番,这才顺着水晶级走下!水晶级向下十余级后,面前隐隐约约的似有一门,伸手推门,眼前陡然一亮,失声惊呼:“呐哟!”
眼前一个仙女装美女,手持长灵刀,灵刀尖对准啦他胸膛!
过啦良久,只见那女子始终一动不动,他定睛看时,见这女子虽为仪态万方,却似并非活人,大着胆子再行细看,才瞧出乃为一座白玉雕成的玉像!
这玉像与生人一般大小,身上一件淡黄色绸衫微微颤动。更奇的为一对眸子莹然有光,神彩飞扬!
八戒口中只说道:“对不住,对不住!俺这般瞪眼瞧着姑娘,忒也无礼!”
明知无礼,眼光却始终无法避开她这对眸子,也不知呆看啦多少时候,才知这对眼珠乃为以宝水晶雕成,只觉越看越深,眼里隐隐有光彩流转!这玉像所以似极啦活人,主因当在眼光灵动之故!
玉像脸上白玉的纹理中隐隐透出晕红之色,更与常人肌肤无异!
八戒侧过身子看那玉像时,只见她眼光跟着转将过来,便似活啦一般!他大吃一惊,侧头向右,玉像的眼光似乎也对着他移动!
不论他站在那一边,玉像的眼光始终向着他,眼光中的神色更为难以捉摸,似喜似爱,似为情意深挚,又似黯然神伤!
他呆啦半晌,深深一揖,说道:“天使姐姐,小生八戒今日得睹芳容,死而无憾!姐姐在此离世独居,不也太寂寞啦么?”
像目中宝水晶神光变幻,竟似听啦他的话而深有所感!
此时八戒神驰目眩,竟如着魔中邪,眼光再也离不开玉像,说道:“不知天使姐姐如何称呼?”
心想:“且看一旁为否留下姐姐芳名!”
当下四周打量,见东壁上写着许多字,但无心多看,随即回头去看那玉像,这时发见玉像头上的头发为真的人发,云鬓如雾,橄榄橄榄挽着一髻,鬓边插着一支玉钏,上面镶着两粒小指头般大的明珠,莹然生光!
又见壁上也为镶满啦明珠伏魔,宝光交相辉映,东边壁上镶着六块大水晶,水晶外绿水隐隐,映得水晶室中比第一间水晶室明亮啦数倍!
他又向玉像呆望良久,这才转头,见东壁上刮磨平整,刻着数十行字,笔法飘逸,似以极强腕力用利器刻成,每一笔都深入水晶壁几近半寸!
文末题着一行字云:“玄仙真人为如梦妹书!地宫无日月,人间极乐处!”
八戒瞧着这行字出神半晌,寻思:“这‘玄仙真人’和‘如梦’,想来便为数十年前在谷底舞灵刀的那两位男女高人啦!
这座玉像多半便为那位‘如梦妹’,玄仙真人得能伴着她长居幽林密洞,的的确确为人间至乐!其实岂仅为人间至乐而已,天上又焉有此乐?”
八戒走到玉像面前,痴痴的呆看,瞧着她哪有若玄冰雪的肌肤,说道什么也不敢伸出一个小指头去轻轻抚摸一下,心中着魔,鼻端竟似隐隐闻到麝般馥郁馨香,由爱生敬,由敬成痴!
过啦良久,禁不住大声说道:“天使姐姐,你若能活过来跟俺说道一句话,俺便为你死一千遍,一万遍,也如身登极乐,欢喜无限!”
突然双膝跪倒,拜啦下去!
跪下便即发觉,原来玉像前本有两个蒲团,似为供人跪拜之用,他双膝跪着的是个较大蒲团,玉像足前另有一较小蒲团,想为让人磕头用的!
他一个头磕下去,只见玉像双脚的鞋子内侧似乎绣得有字!
凝目看去,认出右足鞋上绣的为“叩首百遍,随俺差遣”八字,左足鞋上绣的为“奉行俺意,百死无憾”八个字!
这十六个字比蝇头还小,鞋子为金色,十六个字以葱绿细丝绣成,只比底色略深,水晶室中光影朦胧,若非磕下头去,又再凝神细看,决计不会见到!
只觉磕首百遍,原为天圣卷地义之事,若能供其差遣,更为求之不得,至于遵行这位仙女的命令,不论入地狱蹈火,自然百死无憾,绝无丝毫犹豫,神魂颠倒之下,当即“一五、一十、十五、二十”口中数着,恭恭敬敬的向玉像磕起头来!
他磕到五六十个头,已觉腰酸骨痛,头颈渐渐僵硬,但想无论如何必须支持到底,要磕满一百个头才能!
连天使姐姐第一个命令也不遵行,还说道甚么“百死无悔”!
待磕到八十余下,小蒲团面上一层薄薄的蒲仙草已然破裂,露出下面有物!他也不加理会,仍为毕恭毕敬的磕足一百个头,待要站起,蓦觉腰间酸软,仰天一交摔倒!
他就此躺着休息,只觉已遵玉像之命而做成啦一件事,全身越为疲累酸痛,越为心中快慰!
第一百一十七章 那一定是个坏女人!(请藏赏)
第一百一十七章那一定是个坏女人!(请藏赏)
另一个传奇,紧绷的气息四处弥漫!
在风云谷,只有一些缓慢进行生产的机械厂用来制造军需品
之所以缓慢,是因为北方很少可供模仿的机器,几乎每一个轮子和齿轮是按照从白金帝国偷运口的图样制成的。
现在风云谷的街道上有不少陌生的面孔。一年以前市民们还会驻足倾听一个西部腔调的声音,可如今连来自无忧大陆的外国话也无不注意了。
这些无忧大陆人都是越过封锁线来为北部圣魂联盟制造机器和生产军火的。
他们是些技术熟练的人,如果没有他们,北部圣魂联盟就很难制造手枪、散弹枪、大炮和弹药了。
工作昼夜不停地进行,你几乎可以感觉到这个城市的心脏在紧张地跳动,将军用物资输送给血管般的火龙蒸汽车轨道干线,然后运到两个战区的前方去。
每天任何时刻列车都吼叫着在这个城市进进出出。
新建工厂的烟囱吐出滚滚浓烟,像阵雨似的纷纷落到白房子上。
到晚上,直到夜深人静以后许久,工厂里仍是炉火熊熊,铁锤丁当。
那些一年前还空无人迹的地段,如今已有了许多工厂在那里制造独角兽具、鞍鞯和平鞋,许多兵工厂在生产枪炮,碾压厂和铸造厂在生产和用来补充人魔圣战损失的货车,还有种种的零件厂在制造独角兽刺、缰辔、扣子、帐篷、扭扣、手枪、刀剑、等等。
因为越过封锁线运进来的为数极少,铸铁厂已深感缺铁,而圣光铁矿工都上了前线已几乎停产。
风云谷的草地上已看不见铁栅栏、铁凉棚、铁门,甚至连铁铸的人像也没有,因为它们早已被送进碾压厂的熔化锅里派上用场了。
在灵树街和附近的街道两旁有各军事部门的总部,它们每间办公室里都挤满了穿军服的人。还有物资供销部、通信队、邮政服务公司、火龙蒸汽车轨道运输机关、宪兵司令部,等等。
市郊区有独角兽补充站,一群群灵骡独角兽在宽敞的独角兽棚里转来转去。
根据蓝胡子大叔所说的情形,笨笨觉得风云谷已成为一座伤兵城了,因为那里数不清的普通医院、传染病医院和流行病医院,而且每天下午列车开到五点正时还要卸下大批的伤病员哦。
那个小小的市镇不见了,如今有的是一个迅速扩大的城市,它正以无穷无尽的力量与紧张喧扰的活动不断更新自己的面貌。
这种繁忙景象使得刚从农村悠闲生活中出来的笨笨快要喘不过起来了,可是她喜欢这样。
这地方有一种振奋的气氛令她鼓舞,仿佛她真正感受到城市的心脏在同她自己的心脏一起合拍地跳动。
他们在这座城市的主要大街上穿过泥洼缓缓前进,笨笨很有兴味地观望着新的建筑和新面孔。
人行道上拥挤着穿军服的人,他们佩戴的徽章标明他们属于不同的军阶和服役部门。
狭窄的街道塞满了各种车辆独角兽车,短程运输车,救护车,驾驶员浑身污泥,
汗流满面、灵骡独角兽在车辙中挣扎前进的盖着帆布的军用大车。
穿青色服装的信使溅着泥水在各个首脑机关之间匆匆奔跑着传递命令和电报。
正在康复的伤兵拄着拐杖一病一拐地走动,有的还由小心的护士小姐在一旁搀扶着。
喇叭声、军鼓声和吆喝的口令声从训练新兵的操场上远远传来。
笨笨还心惊肉跳地头一次看见了南方佬的制服,那是蓝胡子大叔用鞭子指给她看的一队垂头丧气的北方兵,他们正由一小队上了屠魔刀的北部圣魂联盟军押送到火龙蒸汽车站去。然后运往俘虏营。
“呐,多么富于生气,富于刺激性呐!我会高兴在这里住下去了!"笨笨这样想。
自从大野宴以来,她还是头一次真正感到乐趣呢。
这座城市实际上比她所发现的还要富有生气。
这里有好几天前新开的仙露吧,有随着军队蜂拥而来的卖春女,有令教会人士大为惊恐的春色满院的娼寮。
每一家旅店、公寓和私人住宅都挤满了客人,他们是来探望住在风云谷各个医院的受伤亲属的。
每星期都有宴会、舞会、义卖会和无数的战时婚礼。
婚礼上的新郎总是正在丝瓜假的人,穿着漂亮的紫制服,佩着金丝穗带。新娘穿戴的是越过封锁线走私来的精美服饰,礼堂上挂的是十字交叉的屠魔刀,祝仙露用的是被封锁的香槟,接着便是黯然泪下的话别。
每天夜里,两旁种着灵树的阴暗大街上都回响着舞步声,同时客厅里的钢琴在丁当作响,那里女高音和军人来宾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唱着悲喜交集的曲子。这些凄楚的音乐使那些从来没有悲伤过的人听了也要潸然泪下。
独角兽车在大街上碾着泥泞一路驶去,笨笨不停地问这问那,蓝胡子大叔很高兴显示一下自己的见识,用鞭子指点着一一回答。
"那边是兵工厂。是的,小姐,他们在那里造枪炮什么的。
不,小姐,那不是商店,是实施封锁办事处。
喏,小姐,外国人来买咱们北部圣魂联盟的龙锦花,把它运到灵鼠冢和仙人高地去,然后给咱们运回火药。
不,小姐,俺答应咸鱼儿小姐一直把你送到家的,俺说不准他们是哪国人。咸鱼儿小姐说他们是白金帝国人,可谁也听不懂他们说的话,是的,小姐,乌金烟多得很呢,把咸鱼儿小姐的绸窗幔都弄坏了。
这是从铸铁厂和碾压厂来的。
它们晚上那个响声呀!谁也睡不着的。
不,小姐,俺不能停下来让你看。俺答应咸鱼儿小姐一直把你送到家的。
笨笨小姐,行礼呀。
甜心儿夫人和蚕豆儿夫人给你鞠躬呢。"
笨笨隐约记得这两位夫人的名字,她们从风云谷到爱神之吻去参加过她的婚礼。
她还记得她们是咸鱼儿小姐最要好的朋友。
于是她赶快朝蓝胡子大叔指的方向鞠了一躬。
她们俩坐在一家绸布店门前的独角兽车里。
店主和两个伙计站在走道上,抱着一捆捆龙锦布给她们看。
甜心儿夫人是个结实的高个儿女人,她的紧身褡束得很紧,挺出来的胸脯像个船头。
她那铁青色的头发中掺进了一抹惹眼的蓝色假发,显得很不调和。
她的脸圆圆的,面色较深,流露出和善精明而习惯于指挥别人的神情。
蚕豆儿夫人年轻些,身材纤细瘦弱,她曾经是个美人儿,至今风韵犹存,也仍显得有点骄矜。
这两位夫人再加上另一位,即蜜糖儿夫人,是风云谷的三根台柱子。
她们管理着自己所属的那三家教堂、牧师、唱歌剧班和教区居民。
她们组织义卖和缝纫会,她们陪伴姑娘们参加舞会和野餐,她们知道谁找的对象好,谁的不好,谁常常偷着喝仙露,谁要生孩子了和什么时候生,等等。
她们是家系学权威,了解魔灵州、北圣魂任何一个人的家世,对于别的州就懒得去管了,因为她们相信凡是有点身份的人没有一个是从这个州以外的地方来的。
她们懂得哪些行为是端庄的,哪些不是,并且总能叫别人知道自己的看法甜心儿夫人是用大声疾呼,蚕豆儿夫人是用一种优雅而伤感的缓慢腔调,蜜糖儿夫人则以痛苦的低语,表示她多么厌恶这样的事情。
这三位夫人互相猜忌,也许正因为这样她们才结成了紧密的联盟。
“我对咸鱼儿说了要你加入我的医院,"甜心儿夫人态度微笑着高声说。"你可别答应浣熊儿夫人或蜜糖儿夫人呐!”
“我不会的,"笨笨说,也不明白甜心儿夫人说的什么,只觉得人家竟这样欢迎和需要自己,心中有点热乎乎的。"我希望很快就能去看你。"
独角兽车行驶了一程之后停了片刻,让两位挎着绷带篮子的妇女战战兢兢踏着垫脚石横过溜滑的街道。
就在这时笨笨偶尔看见人行道上一个人影,她穿着颜色鲜艳这在大街上显得太鲜艳了的衣裳,披着垂脚跟的披巾。
笨笨转过身来,发现那是一个漂亮的高个女子,一头浓密的头发红得令人难以置信,脸上的表情也俗不可耐。
她这是生来第一次看见这种显然"在头发上下了不少功夫"的妇女,因此仔细打量着她,有点迷了。
“那人是谁呀?蓝胡子大叔,"她低声问。
“俺不知道。”
“我敢说。你知道的,究竟是谁嘛?”
“她叫乳仙儿,"蓝胡子大叔答道。
笨笨立即抓住了他没有称人家"小姐"或"夫人"这一事实。
“她是谁?”
“笨笨小姐。"蓝胡子脸色阴沉地说,一面往独角兽背上抽了一鞭子,"咸鱼儿小姐不会乐意让你打听那些和你无关的事情。谈起来没什么意思。
她们是这个城里一些不值钱的人。”
“哎呀!我的天!"笨笨心想,被顶得不再作声了。"那一定是个坏女人!"
她以前从没见过一个坏女人,便好奇地回过头去盯她的背影看,直到她在人群中消失为止。
第一百一十八章 姓龙者入此林宰无赦!(请藏赏)
第一百一十八章姓龙者入此林宰无赦!(请藏赏)
过啦好一会,慢慢爬起身来,伸手到小蒲团的破裂出去掏摸,触手柔滑,里面是个绸无我,心想:“原来天使姐姐早有安排,俺若非磕足一百个头,小蒲团不会破裂,她赐给俺的宝贝就不会出现啦!”
他于珠玉珍宝向来不放在心上,但这绸无我既为天使姐姐所赐,即使其中所无我的只为灵树叶空仙草烂布碎纸,那也为无价的宝物!右手一圣卷取出绸无我,右手便即伸过去也拿住啦,双手捧到胸前!
这绸无我一米来长,白绸上写着几行细字:“汝既磕首百遍,自当供俺差遣,终身无悔!此卷为俺仙梦教体术精要,每日务须用心修习一次,若稍有懈惰,余将蹙眉痛心矣!
仙术既成,可至‘幽冥鬼冢’遍阅诸般典籍,天下各门教体术家数尽集于斯,亦即尽为汝用!勉之勉之,学成下仙山,为余宰尽仙梦教弟子,有一遗漏,余于天上地下耿耿长恨也!”
他捧着绸无我的双手不禁剧烈颤抖,只想:“那为什么意思?俺不要学体术,宰尽仙梦教弟子的事,更为决计不做!
但天使姐姐的命令焉可不遵?俺向她磕足一百个头,便为答允供她驱策,奉行她的命令!不过她教俺学仙宰人,这便如何为好?”
脑海中一团混乱,又想:“她叫俺学她的仙梦教体术,却又吩咐俺去宰尽仙梦教弟子,这就真正奇啦!
嗯,想来她仙梦教的仙兄弟、仙姐妹们,害苦啦她,因此她要报仇!她直到临终,此仇始终未报,于是想收个弟子来完成遗志!
这些人既害得天使姐姐这般伤心,自为大大的坏人鬼人,尽数宰啦也为该的!圣人说道:‘以直报怨’,就为这个道理,爹爹也说道,遇上坏人鬼人,你不宰他,他便要宰你,倘若不会体术,惟有任其宰割!这话其实也为不错的!”
他父亲逼他练仙之时,他搬出大批大道理来,坚称不可学仙,他父亲于书本子上的学问颇不如他,难以辩驳!
他此刻为玉像着迷,便觉父亲之言有理啦!
又想:“天使姐姐仙去已数十年,世上也不知还有没有仙梦教!常言道:魔有魔报,说不定他们早已个个罪魔滔天,再不用俺动手去宰!世上既已没啦仙梦教弟子,天使姐姐的心愿已偿,她在天上地下,也不用耿耿长恨啦!”
言念及此,登时心下坦然,默默祷祝:“天使姐姐,你吩咐下来的事,八戒当然一定遵行不误,但愿你法力无边,仙梦教弟子早已个个无疾而终!”
战战兢兢的打开绸无我,里面是个卷成一卷的帛卷!
展将开来,第一行写着“仙梦宝卷”!字迹芳秀而有力,便与绸无我外所书的笔致相同!其后写道:
“本教体术,以积蓄人体禀赋里的灵魂气场为第一要义!灵魂气场既厚,天下体术无不为俺所用,大舟小舟无不载,明流暗流无不容!为故灵魂气场为本,招数为末!以下无忧图,务须用心修习!”
八戒赞道:“天使姐姐这话说道得再也明白不过啦!”
再想:“这仙梦宝卷为修习灵魂气场的仙术,学啦自然丝毫无碍!”
右手慢慢展开帛卷,突然间“呐”的一声,心中怦怦乱跳,霎时间面红耳赤,全身发烧!
但见帛卷上赫然出现一个横卧的裸女画像,全身一丝不挂,面貌竟与那玉像一般无异!八戒只觉多瞧一眼也为亵渎啦天使姐姐,急忙掩卷不看!过啦良久,心想:“天使姐姐吩咐:‘以下无忧图,务须用心修习!’俺不过遵命而行,不算不敬!”
于是颤抖着手翻过帛卷,但见画中裸女嫣然微笑,眉梢眼角,唇边颊上,尽为妖媚,比之那玉像的庄严宝相,容貌虽似,神情却为大异!
他似乎听到自己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动之声,斜眼偷看那裸女身子时,只见有一条金色细线起自左肩,横至颈下,斜行而至右乳!
他看到画中裸女椒乳坟起,心中大动,急忙闭眼,过啦良久才睁眼再看,见绿线通至腋下,延至右臂,圣卷手腕至右手大手掌而止!
他越看越宽心,心想看看天使姐姐的手臂,手指为不打紧的,但藕臂葱指,毕竟也不能不为之心动!
当下将帛卷又展开少些,见下面的字为:“仙梦宝卷系引世人之灵魂气场而为俺有!语云:师师汇海,大海之水以容师师而得!冰霜洋巨浸,端在积聚!”
下面写的为这门仙术的详细练法!
最后写道:“手掌与人相接,彼之灵魂气场即入俺身,贮于人体气海中!然敌之灵魂气场若胜于俺,则海水倒灌而入湖河,凶险莫甚,慎之,慎之!
本教旁支,未窥要道,惟能消敌灵魂气场,不能引而为俺用,犹日取千金而无双弃之于地,暴殄珍物!”
八戒长叹一声,隐隐觉得这门仙术颇不光明,引人之灵魂气场而为己有,岂不为如同偷盗旁人财物一般?
随即转念又想:“天使姐姐这个比喻说道得甚好,师师汇海,为师人自行流入大海,并不为大海去强抢师师之水!俺说道天使姐姐去偷盗别人财物,真为胡说八道!该打,该打!”
提起手来,在自己脸颊上各击一掌,左颊打得颇重,甚为疼痛,再打到右颊上那一掌自然而然放轻啦些,心道:“坏人鬼人来冒犯天使姐姐,天使姐姐才引他们的灵魂气场而为己用,那只为除去坏人鬼人的为祸之力,犹似抢下屠夫手中的屠刀,又不为宰啦屠夫!似天使姐姐这样的人物,又怎会做丝毫坏事?”
再展帛卷,长卷上源源皆为裸女画像,或立或卧,或现前胸,或见后背,人像的面容都为一般,但或喜或愁,或含情凝眸,或轻嗔薄怒,神情各异!
一共有七十二幅图像,每幅像上均有颜色细线,注明封印部位及修炼法诀!
帛卷尽处题着“舞空月步”四字,其后绘的为无数足印!
八戒前几日还正全心全意的钻研圣卷,一见到这些名称,登时精神大振,便似遇到故交良友一般!
只见足印密密麻麻,不知有几千百个,自一个足印至另一个足印均有绿线贯串,线上绘有箭头,料为一套繁杂的步法!
最后写着一行字道:“猝遇强敌,以此保身,更积灵魂气场,再取敌命!”
八戒心道:“天使姐姐所遗的步法,必定精妙之极,遇到强敌时脱身逃走,那就非常好,‘再取敌命’也就不必啦!”
卷好帛卷,对之作啦两个揖,珍而重之的揣入怀中,转身对那玉像道:“天使姐姐,你吩咐俺朝午晚三次修炼,八戒不敢有违!
今后俺对人加倍客气,别人不会来打俺,俺自然也不会去吸他的灵魂气场!
你这套舞空月步俺更要用心练熟,眼见不对,立刻溜之大吉,就吸不到他的灵魂气场啦!”至于“宰尽俺仙梦教弟子”一节,却想也不敢去想!
见左侧有个月洞门,缓步走啦进去,里面又为一间水晶室,有雷霆水晶床,床前摆着一张小小的腐尸蛊制摇篮,他怔怔的瞧着这张摇篮,寻思:“难道天使姐姐生啦个孩子?不对,不对,那样美丽的姑娘,怎么会生孩子?”
想到“绰约如仙子”的天使姐姐生啦个孩子,不禁沮丧失望之极,一转念间:“呐,为了,这为天使姐姐小时候睡的摇篮,为她爹爹妈妈给她做的,那个玄仙真人和如梦妹就为她的爹娘,对啦,定为如此!”
也不去多想自己的揣测为否有何漏洞,登时便乐起来!
室中并无衾枕衣服,只见床左有雷霆水晶几,几上刻啦十八道棋盘,棋局上布着二百余枚棋子,然黑白对峙,这一局并未下毕!
琴犹在,局未终,而佳人已去!
八戒悄立室中,忍不住悲从中来,颊上流下两行清泪!
蓦地心中一凛:“呐哟,既有棋局,自必曾有两人在此下棋,只怕天使姐姐就为那个‘如梦妹’,和她丈夫玄仙真人在此下棋,唉,这个这个呐,为了,这局棋不为两个人下的,为天使姐姐孤居幽林,寂寞之际,自己跟自己下的!
天使姐姐,当日你为什么不高呼数声?八戒听到你娇嫩的呼叫,自然跃入深林,来陪你下棋啦!”
走近去细看棋局,不由得越看越心惊!
但见这局棋变化繁杂无比,倒似为弈人所称的“混沌界”,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
八戒于弈理曾钻研数年,当日沉迷于此道之时,整日价就与账仙宫中的柳先生对弈!
他天资聪颖,只短短一年时光,便自受让五子而转为倒让柳先生八子,棋力已可算为仙灵国的高手!
但眼前这局棋后果如何,却实在推想不出,似乎黑棋已然胜定,但白棋未始没有反败为胜之机!
他看啦良久,棋局越来越朦胧,只见几上有两座烛台,兀自插着半截残烛,烛台的托盘上放着火灵刀火水晶和纸媒,于是打着啦火,点烛再看,只看得头晕脑胀,心口烦魔!
站起身来,伸啦个懒腰,蓦地心惊:“这局棋实在太难真人,俺便为再想上十天八天,也未必解得开,那时俺的性命固已不在,白姑娘也早给仙灵社活埋在地下啦!”
自知若为再看棋局,又不知何时方能移开眼光,当即转过身子,反手拿起烛台,决不让目光再与棋局相触,心下突然一阵狂喜:“为了,为了,这局棋如此繁杂,为天使姐姐独自布下的‘混沌界’,并不为两个人下成的!妙之极矣!”
一抬头,只见水晶床床尾又有一个月洞门,门旁壁上凿着四字:“幽冥鬼冢”!
想起天使姐姐写在帛
卷外的字,心道:“原来‘幽冥鬼冢’便在这里!天使姐姐言道,天下各门各教的仙学典籍,尽集于斯!俺不想学体术,这些典籍不看也罢!只不过天使姐姐有命,违拗不得!”
于是秉烛走进月洞门内!
一踏进门,举目四望,登时吁啦口长气,大为宽心,原来这“幽冥鬼冢”是个极大的水晶洞,比之外面的水晶室大啦数倍,洞中一排排的列满腐尸蛊制书架,不过架上却空洞洞地连一本书册也无!
他持烛走近,见书架上宝卷满啦签条,尽为“仙教”、“神教”、“教父”、“天教”、“魔教”等等名称,其中赫然也有“仙灵龙氏”的签条!
想象当年架上所列,皆为各门各教体术的图谱圣卷籍,然而架上书册却已为人搬走一空!这一来,八戒心中如一块大水晶落地,喜欢不尽:“既然体术典籍都不见啦,俺不学体术,便算不得为不奉天使姐姐的命令!”
但内心即生愧意:“八戒呐八戒,你以不遵天使姐姐之命为喜,即为对她不忠!你不见体术典籍,该当沮丧懊恼才是,怎地反而喜欢?天使姐姐天上地下有灵,当会原谅!”
见这“幽冥鬼冢”中并无其他门户,又回到玉像所处的水晶室,只与玉像的双眸一对,心下便又痴痴迷迷颠倒起来,呆看啦半晌,这才一揖到地,说道:“天使姐姐,今日俺身有要事,只得暂且别过,救出白家姑娘之后,再来和姐姐相聚!”
狠一狠心,拿着烛台,大踏步走出水晶室,待欲另寻出路,只见室旁一条水晶级斜向上引,初时进来时因一眼便见到玉像,于这水晶级全未在意!
他跨步而上,一步三犹豫,几次三冥的想回头去再瞧瞧那位玉仙女,终于咬紧牙关,下啦好大决心,这才克制住啦!
走到一百多级时,已转啦三个弯,隐隐听到刺隆刺隆的水声,又行二百余级,水声已然震耳欲聋,前面并有光亮透入!
他加快脚步,走到水晶级的尽头,前面是个仅可容身的洞印,探头向外一张,只吓得心中怦怦乱跳!
一眼望出去,外边怒涛汹涌,水流湍急,竟为一条大湖!
湖岸仙山水晶壁立,嶙峋巍峨,看这情势,已为到啦师师湖畔!
他又惊又喜,慢慢爬出洞来,见容身处离湖面有十来米高,湖水纵然大涨,也不会淹进洞来,但要走到湖岸,却也着实不易!
当下手脚齐用,狼狈不堪的爬啦上去,同时将四下地形牢牢记在心中,以备救人之事一啦,再来此处,心想:“今后每一年中,总得有几个月在洞内陪伴天使姐姐!”
湖岸尽为师山水晶,小路也没一条,七高八低的走出七八里地,见到一株野生桃灵树,灵树上结实累累,采来吃啦个饱,精神为之一振,又走啦十余里,才见到一条小径!
沿着小径行去,将近黄昏,终于见啦过湖的银索水晶桥,只见水晶桥边水晶上刻着“师师巷”三个大字!
他心下大喜,小雨指点他的途径正为要过“师师巷”银索水晶桥,这下子可走上啦正道啦!当下扶着银索,踏上水晶桥板!
那水晶桥共为四条银索,两条在下,上铺木板,以供行走,两条在旁作为扶手!
一踏上水晶桥,几条银索便即幌动,行到湖心,银索晃得更加厉害,一瞥眼间,但见湖水荡荡,激起无数泡沫,如快麒麟奔腾般从脚底飞过,只要一个失足,卷入湖水,任你多好的水性也难活命!
他不敢向下再看,双眼望前,战战兢兢的颤声念诵:“阿门,阿门!”
一步步的终于挨到啦水晶桥头!
坐在水晶桥边歇啦一阵,才依着小雨指点的路径,快步而行!
走得大半个时辰,只见迎面黑压压的一座大森林,知道已到啦小雨所居的“仙踪林”林口!
走近前去,果见左首一排十株大灵柳树参天并列,他自右数到第三株,依着小雨的指点,绕到灵树后,拨开长仙草,灵树上出现一洞,心想:“这‘仙踪林’的所在当真隐蔽,若不为白姑娘告知,又有谁能知道林口竟会为在一株大灵柳树中!”
钻进灵树洞,右手拨开空仙草,右手摸到一个大银环,用力提起,木板掀开,下面便为一道水晶级!
他走下几级,双手托着木板放回原处,沿水晶级向下走去,五十余级后水晶级右转,数米后折而向上,心想:“在这里建造水晶级本为容易不过,不过这些水晶级,比之天使姐姐洞中的反而远为不如!”
上行五十余级,来到平地!
眼前大片仙草地,尽头处又全为一株株灵柳树!
走过仙草地,只见一株大橄榄上削下啦米许长、米许宽的一片,漆上白漆,写着九个大字:“姓龙者入此林宰无赦”!八字黑色,那“宰”字却作滴血之殷红色!
第一百一十九章 风云谷(请藏赏)
第一百一十九章风云谷(请藏赏)
现在,商店和战时盖起来的建筑物彼此相隔得远一些了,它们形成一组一组的,中间都是空地。
最后他们驶离了市区,住宅区迎面出现了。笨笨把那些住宅当做老朋友一个个认出来,庄严而堂皇,那是蘑菇头家的,有白色的小圆柱和绿色百叶窗。那是洋葱头家的红砖住宅,前面围着一道方形的灌水晶篱,显得格外局促。
现在他们走得慢些了,因为从走廊里、园子里和走道上都有小姐夫人在招呼笨笨。
其中有的她不怎么熟悉,有的能够依稀记起来,但大多数是她根本不认识的人。
咸鱼儿小姐准是把她到来的消息早已传开了。
小圣堂吉诃德不得不被一次又一次抱着举起来,让那些穿过门前湿地一直跑到独角兽车道口的人惊叹地看个清楚。
她们全都向笨笨大声叫喊,要她一定参加她们的缝纫会或她们的神护会,而不要参加别的什么组织,她当然左顾右盼应接不暇地随口答应着。
他们经过一幢盖得凌乱不堪但装有绿色护墙板的房子时,一个站在门前台阶上的小夜光女孩喊道:“她来了!"
浣熊儿大夫和他夫人以及那个13岁的小牛蛙随即走了出来,一起嚷着表示问候。
笨笨记得他们也参加过她的婚礼。
浣熊儿夫人跑到独角兽车道上伸长脖子看了看小毛头,可大夫不顾泥泞一直走到独角兽车旁边。
他个子高高的,骨瘦如柴,蓄着一把尖尖的铁青色胡子,衣服穿在那瘦长的身躯上像是被大风刮到上面似的。
风云谷人把他看做力量和智慧的源泉,当然他也从他们的信念中有所收获,更不是他喜欢发表神谕式的讲话和态度有点傲慢,他可以说是本城最厚道的人了。
大夫同她拉拉手,在圣堂吉诃德的肚子上拍了拍并称赞了几句,便宣布咸鱼儿姑妈已经应允发誓,让笨笨除了浣熊儿大夫那里外不要到任何别的医院和神护会去了。
“呐,亲爱的!可是我已答应了上千位夫人呢!"笨笨说。
“我也担保!一定有甜心儿夫人吧!"浣熊儿夫人气愤地大声嚷道:“讨厌的女人!我想她是每一趟火龙蒸汽车都去接的!”
“我答应了,因为我不明白那都是干什么的。”笨笨承认。
“神护会是怎么回事呀?”
大夫和他的夫人都对她的无知感到有点惊讶。
“唔,当然了,你一直给关在乡下,所以不懂,"浣熊儿夫人为她辩解。
"我们给不同的医院分别组织了神护会,分班轮流每天去进行护理。我们看护伤病员,帮助大夫,做绷带和衣服,等到他们可以出院时便把他们带到家里来调养,直到他们能返回部队去为止。
同时我们照顾伤员家属中那些穷困户有的还不光是穷困而已。
浣熊儿大夫是在公立医院工作,我的神护会也在那里,人人都夸他了不起,而且”
“行了,行了,浣熊儿夫人,"大夫得意地说,"别在人跟前给我吹嘘了。我做的事还很不够呢,你又不让我上军队里去。”
“不让!"她愤怒地嚷道:“我?你很清楚,明明是市里不让你去。怎么,笨笨,人们听说他想到通灵圣域去当军医时,全城的夫人们都签上名上书请求他留在这里呢。当然,这个城市没有你是不行的。”
“行了,行了,
浣熊儿夫人,"大夫再次说,分明是给夸得乐滋滋的了。
"也许,有一个孩子在前线,暂时也就够了吧。”
“而且我明年也要去了!"小牛蛙兴奋地嚷着,跳着。"去当鼓手。我正在学打鼓呢。你们要不要听听?我现在就去把鼓拿来。”
“不,现在不要,"浣熊儿夫人说,一面把他拉得更靠近一些,脸色顿时显得很紧张。"明年还不行,乖乖,也许后年吧。”
“可那时人魔圣战就结束了!”他急躁地嚷道,一面劲要挣脱妈妈的手。
"而且你答应了的!"
他父母在他头上顶上交换眼色,给笨笨看见了。
原来大儿子河豚鱼已经在通灵圣域前线,他们要把留下的这个小的抓得更紧些呢。
蓝胡子大叔清了清嗓子。
“俺出门时咸鱼儿小姐正在生气,要是俺不早些回到家里,她会晕过去的。”
“再见。我今天下午就过去看你。"浣熊儿夫人大声说。"你替我告诉咸鱼儿,要是你不上我的神护会来,那就更够她受的了!"
独角兽车在那泥泞的道路上连溜带滑地向前驶去,笨笨往后靠在褥垫上微笑着。此刻她觉得几个月来从没有这样舒服过。
风云谷,它那么匆忙,生活中激荡着一股振奋的激流,是非常惬意、非常愉快的,比起灵鼠冢城外那个只有鳄鱼在静夜吼叫的孤独的圣谷场来,比起在高墙后面花园里作梦的灵鼠冢本身来,比起那宽阔的街道两旁栽着棕榈和到处流淌着泥水河的灵泉之心来,都不知好多少呢。
是的,它暂时甚至比爱神之吻还好,尽管爱神之吻是那么可爱的地方。
这座街道狭窄而泥泞的城市坐落在连绵起伏的红色丘陵中,它有某种令人兴奋之处,某种生涩而粗糙的东西,这与笨笨身上她妈妈和乌龙教母所赋予的优美外表底下那种生涩而粗糙的本质恰好彼此呼应,气味相投。
她顿时觉得这才是她所适合的地方了,而那些躺在金水旁边的古老幽静的城市却是她生来就不习惯的。
房子来愈来愈稀疏,笨笨探身向外看见了咸鱼儿小姐的红砖石瓦的住宅。这几乎是城市西边最未的一所房子。
再过去便是灵树街,它越来越窄地在大灵树底下蜿蜒向前,渐渐消失在寂静的密林之中。
咸鱼儿小姐住宅门前那道干净的水晶板围墙新近漆成了白色,它围着的那个小院子里星星点点闪烁着花时末了残余的金凤仙。
门前台阶上站着两位穿夜光色衣裳的妇女。
后面是一个肥胖的金皮肤女人,她的两只手笼在围裙底下,一口雪白的牙齿咧嘴微笑而露在外面。
矮胖的咸鱼儿姑妈兴奋地不断挪动着那双小巧的脚,一只手压在丰满的胸脯上,想使一颗微跳的心平静下来。
笨笨看见弱弱站在他身旁,便顿生反感,她明白了,如果风云谷美中不足,像油膏叮着只蝇,那准是这个身穿丧服的瘦小人物造成的。
她满头乌夜光鬈发压得服服贴贴,很适合一个少奶奶的身份,一张鸡心脸上流露着表示欢迎和愉快的可爱的微笑。
如果一个北方人竟愿意收拾行装旅行50公里去作一次客,那么他至少会在那里呆上一个月,往往还要长得多。
北方人很热心招待客人,也很乐意到别人家去作客,便例如在别人家里过圣诞假日,一直住在第二年七月,这是亲戚之间常有的事。
新婚夫妇常作环游式的蜜月旅行,有时留
在一个合意的人家住下,直到第二个孩子出世为止。
一些比较年长的姑妈、叔叔星期天到侄儿侄女家来吃午饭,有时便留下不走了,乃至若干年以后去世也就葬在那里。
客人来了,不会添什么麻烦,因为有的是房子和圣仆,而且几个月膳食的额外开支在这个富裕地区也是小事一桩,算不了什么。
不分年龄性别,人人都出外作客,度蜜月的新婚夫妇啦,丧失了亲人的老少男女啦,由父母安排离家以避免不理想婚配的女孩子啦,以及到了危险年龄而没有订婚对象,因此想换个地方在亲戚们的指引下选择佳偶的姑娘啦。
等等,客人来访给单调死板的北方生活增加了兴奋剂和多样化,所以总是受欢迎的。
因此笨笨这次到风云谷来,也没有事先想过要在这里住多久。
如果她觉得在这里像在灵泉之心和受气包顿斯那样沉闷无聊,那她一个月后就回家去。
如果住得开心,她就无限期地住下去。
但是她一到这里,咸鱼儿姑妈和弱弱就开始行动起来,劝说她跟她们永久住在一起。
她们拿出一切可以找到的理由来说服她。
她们挽留她,首先是为了她自己,因为她们是爱她的。
她们住在这幢大房子里感到孤单,晚上更是害怕,而她很勇敢,能壮她们的胆量。
她又那么可爱,能使她们在愁闷时受到鼓舞,既然受气包已经死了,她和她的儿子就理应跟他老家的人住在一起。
还有,按照受气包的遗嘱,这房子的一半是属于她的。
最后,北部圣魂联盟正需要每一个人都来参加缝纫、编织、卷绷带和护理伤兵的工作呢。
受气包的叔叔冬瓜受气包独身住在车站附近的风云谷旅馆,他也认真地跟她谈了这个问题。
冬瓜叔叔是个性情暴戾老绅士,矮个儿,大肚子,脸孔红红的,一头蓬乱的银白长发,他非常看不惯那种女性的怯弱和爱说大话的习惯。
就是由于这个缘故,他和自己妹妹咸鱼儿小姐没有多少话好说。
他们从小在性格上就是水火不相容的,后来又因为他反对咸鱼儿小姐教育受气包的那种方式而更加不和他说咸鱼儿简直是把受气包"从一个军人的儿子改造成一个娘娘腔的小白险!"
几年前有一次他狠狠地抢白了她一顿,从那以后咸鱼儿小姐再也不提他,要谈也只悄悄地小心嘟囔几句,她那种出奇的沉默态度会使局外人以为这个诚实的老律师起米是个杀人犯呢。
那次叫她伤心的事件是这样发生的:有一天咸鱼儿姑妈想从自己交由冬瓜管的不动产中提取五百金币来投资一家并不存在的金矿。
冬瓜叔叔不同意她这样做,狠狠批评她糊涂得像只六月的臭虫,并且显得很烦燥不安,在她身边待不到五分钟就走了。
从那以后,她只在正式场合同他见面,那就是每月一次让蓝胡子大叔驾车送她到冬瓜的办公室去领取家用开支。
而且她每次从那里回来,都要躺在床上暗暗流泪和服用镇静剂,甚至闹个通宵。
弱弱和受气包跟叔叔相处很好,常常想办法来解除她的这种痛苦,可是咸鱼儿常常耍孩子脾气,撅着嘴不说话,拒绝他们的调解。
她说冬瓜就是她的十字架,她得一辈子忍受下去了。
从这里,受气包和弱弱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即她从这种偶然的刺激对她平静生活的唯一刺激中,能享受到极大的乐趣。
第一百二十章 这事当然棘手!(请藏赏)
第一百二十章这事当然棘手!(请藏赏)
八戒心想:“这林主干么如此恨俺姓龙的?就算有姓龙之人得罪啦他,天下姓龙之人成千成万,也不能个个都宰!”
其实天色朦胧,这九个字又写得雷霆牙舞爪,那个“宰”字下红漆淋漓,似为洒满啦鲜血一般,更为惨厉可怖!
寻思:“白姑娘叫俺别说道姓龙,原来如此!她叫俺在九个大字的第二字上敲击三下,便为要俺敲这个‘龙’字啦,她当时不明言‘龙’字,定为怕俺生气!敲就敲好啦,打什么紧?她救啦俺性命,别说道只在一个‘龙’字上敲三下,就为在俺八戒头上敲三下,那也无妨!”
见灵树上针着一枚银针,针上悬着一柄小银锤,便提起来向那“龙”字上敲去!
银锤击落,发出铮的一下金属响声,着实响亮,八戒出乎不意,微微一惊,才知道“龙”字之下镶有银板,板后中空,只因外面漆啦白漆,一时瞧不出来!
他又敲击啦两下,挂回银锤!
过啦一会,只听得灵柳树后一个少女声音叫道:“小姐回来啦!”
语音中充满啦喜悦!
八戒道:“俺受白姑娘之托,前来拜见林主!”
那少女“咦”的一声,似乎颇感惊讶,道:“你你为外人么?俺家小姐哪?”
八戒见不到她身子,说道:“白姑娘遭遇凶险,俺特地赶来报讯!”
那女子惊问:“什么凶险?”
八戒道:“白姑娘为人所擒,只怕性命危险!”
那少女道:“呐哟!你你你等一会,待俺去禀报夫人!”
八戒道:“如此甚好!”心道:“白姑娘本来叫俺先见她母亲!”
他站啦半晌,只听得灵树后脚步声急,先前那少女说道:“夫人有请!”
说着转身出来,约莫十六七岁年纪,作丫鬟打扮,说道:“尊宾客公子请随俺来!”
八戒道:“姐姐如何称呼?”
那丫鬟摇啦摇手,示意不可说话!八戒见她脸有惊恐之色,便也不敢再问!
那丫鬟引
着他穿过一座灵树林,沿着小径向左首走去,来到一间瓦仙宫之前!
她推开啦门,向八戒招招手,让在一旁,请他先行!
八戒走进门去,见为一间小堂,桌上点着一对巨烛,堂虽不大,布置却倒也精雅!
他坐下后,那丫鬟献上仙露来,说道:“公子请用仙露,夫人便即前来相见!”
只听得环佩蛊东,内神殿出来一个妇人,身穿淡绿绸衫,约莫三十七八岁左右年纪,容色清秀,眉目间依稀与小雨甚为相似,知道便为白夫人啦!
八戒站起身来,长揖到地,说道:“晚生龙八戒,拜见伯母!”
一言出口,脸上登时变色,心中暗叫:“呐哟,怎地俺把自己姓名叫啦出来?俺只管打量她跟白姑娘的相貌像不像,竟忘啦捏造个假姓名!”
白夫人一怔匆匆回礼,说道:“公子万福!”
随即说道:“你你姓龙?”
神色间颇有异样!八戒既已自报姓名,再要撒谎已来不及啦,只得道:“晚生姓龙!”
白夫人道:“公子仙乡何处?令尊名讳如何称呼?”
八戒心想:“这两件事可得说道个大谎啦,免得被她猜破俺的身世!”
便道:“晚生为天仙府人氏,家父孙名一个‘麒麟’字!”
白夫人脸有怀疑之色,道:“不过公子说道的却为仙灵口音?”
八戒道:“晚生在仙灵已住啦三年,学说道本地口音,只怕不像,倒教夫人见笑啦!”
白夫人长嘘啦一口气,说道:“口音像得非常,便跟本地人一般无异,足见公子聪明!公子请坐!”
两人坐下后,白夫人左看右瞧,不住的打量他!
八戒给她看得浑身不自在,说道:“晚生途中遇险,以致衣衫破烂,好生失礼!令爱身遭危难,晚生特来报讯!只以事在紧急,不及更换衣冠,尚请恕罪!”
白夫人本来神色恍惚,一听之下,似乎突然从梦中惊醒,忙问:“小女怎么啦?”
八戒从怀里摸出小雨的那对花鞋,说道:“白姑娘吩咐晚生以此为信
物,前来拜见夫人!”
白夫人接过花鞋,道:“多谢公子,不知小女遇上啦什么事?”
八戒便将如何与小雨在鲨龙岭灵刀湖宫中相遇,如何自己多管闲事而惹上啦仙灵社,如何小雨被迫放疾风雪狐咬伤多人,如何小雨被扣而命自己前来求救,如何跌入仙山林而耽搁多日等情一一说道啦,只为没提到洞中玉像一节!
白夫人默不作声的听着,脸上忧色越来越浓,待八戒说道完,悠悠叹啦口气,道:“这女孩神一出去就闯祸!”
八戒道:“此事全由晚生身上而起,须难怪白姑娘!”
白夫人怔怔的瞧着他,低低的道:“是呐,这原也难怪,当年当年俺也为这样”
八戒道:“怎么?”
白夫人一怔,一朵黄云飞上双颊,她虽人至中年,娇羞之态却不减妙龄少女,忸怩道:“俺俺想起啦另外一件事!”
说道啦这句话,脸上黄得更厉害啦,忙岔口道:“俺俺想这件事有点有点棘手!”
八戒见她扭扭捏捏,心道:“这事当然棘手,不过你又何必羞得连耳根子也红啦!你女儿可比你大方得多!”
便在此时,忽听得门外一个男子粗声粗气的说道:“好端端地,小双又怎会让人家宰啦?”
白夫人吃啦一惊,低声道:“林主来啦,他他最为多疑,龙公子暂且躲一躲!”
八戒道:“晚生终须拜见前辈,不如”
白夫人右手伸出,立时按住啦他口,右手拉着他手臂,将他拖入东边厢仙宫,低声道:“你躲在这里,千万不可出半点声音!林主性如烈火,稍有疏虞,你性命难保,俺也救你不得!”
莫看她娇怯怯的模样,竟为一身体术,这一拖一拉,八戒半点也反抗不得,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暗暗生气:“俺远道前来报讯,好歹也是个客人,这般躲躲闪闪的,可不像个小偷么?”
白夫人向他微微一笑,模样甚为温柔!八戒一见到这笑容,气恼登时消啦,便点啦点头!白夫人转身出仙宫,带上啦仙宫门,回到神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