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一章 赵雨凝出嫁
大概是她不够福气,所以嫁不了天瑞哥哥吧。天瑞哥哥,雨凝希望你幸福!
赵雨凝委屈的扁了扁嘴,朝着一旁的侍女们挤出一个凝涩的笑,被赵太傅亲手盖上红盖头之后,接着便在侍女的搀扶下上了喜轿。
她认命的坐在轿中揪着喜帕,轿帘都还没放下来,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委屈的撇了撇嘴。
一旁的侍女见状,顿时急了,忙不迭给她擦泪,小声说道:“奴婢的好小姐,您可别再哭了啊。这要是待会,三王爷掀起盖头来看见您哭成了泪人,可怎么办好?三王爷若是因此怪罪下来,咱们阖府上上下下可都要遭殃了啊!”
侍女刚刚见太傅说的话,自然明白了要说什么,自家小姐才会配合了。毕竟,谁都没有想到一直好好的待嫁的小姐,临门来这么一遭,真的是急死个人了。
“我不想嫁给那个三王爷!”
侍女也快急得哭了,急促的说道:“小姐,奴婢知道您委屈,知道您不愿因。但是皇命难违啊,小姐应该不希望我们阖府上下全部都人头落地吧?就当奴婢求求您了,您看在老爷和夫人的份上,认命吧!”
唉......终成眷属当然好,但是自家小姐没有这个命啊!
是啊,好一句皇命难违。
她赵雨凝这次不是不想任性,而是她压根就任性不起。皇上的脾气和气性她就算不了解,她也不敢赌。
况且,按照当今例律这抗旨不遵的罪名,足以让她们赵府满门抄斩,说不定还可能诛连九族。
赵雨凝心里难受,却也不得不妥协。
她用喜帕擦了擦眼眶,说道:“行了,本小姐知道了,走吧。”她一路上再也没有哭了,但心中却一直心心念念着谢天瑞。
她也许是因为看了不少话本子的原因,从小的心愿就是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过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
而她与谢天瑞自小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她曾经天真的以为,她有朝一日会嫁给她,做他的夫人。
她知道,若是谢天瑞的话,说不定真的不会纳妾,能够实现很是奢侈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可惜,现在不可能了。
就现在她都还没有过门,三王府里的贵妾就上门了。她刚刚是因为伤心,顾不上唐静文而已。唐静文那日在御花园对三王爷做的事情,她亲眼目睹了。
但是没有想到,唐静文最后居然还能进三王府当贵妾。呵,还真是嘲讽呢!
如果,她今日嫁的是谢天瑞该有多好啊,哪怕她放弃一切,也愿意跟着他一起私奔。但她不能,她身后有整个赵家,谢天瑞的身后也有整个恭亲王府,他们都是身不由己的,不能抉择自己的命运。
赵雨凝自欺欺人的一点是,其实就算不是不是因为客观的原因,谢天瑞也不会带她去私奔,即便他没有发现唐怡宁才是小时候那个人。
毕竟谢天瑞在皇上面前还是能够说的上话的,若是他不想,即便是尊
贵如皇上,都不会刻意的为难。所以,其实谢天瑞对于能够娶唐怡宁,其实是很满意的。
“谢天瑞,有本事今晚别上老娘的床!”
唐怡宁刚刚把这话一脱口,立即就后悔了。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唐怡宁还是知道的。谢天瑞不是个没有脾气的!
虽说唐怡宁对于自己和谢天瑞成婚这件事有一些没准备好,暂时还没有和他圆房的打算,但她现在毕竟已经和谢天瑞行了古代结婚的所有的礼......
若她此时悔婚,那她日后回去将军府,还有何颜面见人啊?到时候估摸着唐静文和周氏会变本加厉的欺负她呢!
不不不,这些都不是重点。若是悔婚,那不就是抗旨不尊?先不说谢天瑞会不会放过她,就是皇帝老儿,可能都不会轻饶了她。
算了算了,还是项上脖子比较重要。她还没有因为这件事,就要找死的冲动。
不过理虽如此,但她刚刚的语气似乎确实冲了点儿?
所以她这话刚一出口,就立马后悔了。若是她刚刚的态度惹怒了谢天瑞的话,导致谢天瑞当场悔婚休了她,又或是他直接霸王硬上弓什么的……
唐怡宁晃了晃脑袋,强制自己不再继续胡思乱想下去了。
不就是个谢天瑞,难道她还怕治不了这家伙?以前被她提着谢天瑞的耳朵在府里到处晃悠的记忆还历历在目呢,估计这家伙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唐怡宁想了想自己与谢天瑞圆房的场景,顿时莫名就觉得一阵恐怖......那画面简直不能想......
谢天瑞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动作,唐怡宁还以为他生气了,本来想怎么道歉的,然而让唐怡宁没有想到的是,谢天瑞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抬起手来揉了揉唐怡宁的脑袋。
谢天瑞颇为宠溺地说:“傻瓜,没有关系的,你平日里若是不想喝这杯酒,我们就不喝。只不过今儿这是我们的大婚之日,你必须要喝下这杯酒作为我们大婚的最后仪式。”
唐怡宁直接懵了......
她实在是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种反应,但是她更搞不懂谢天瑞为什么突然对自己变得这么温柔。
不过,既然谢天瑞他把话都撂这儿了,她也不能不听。
“那好。”唐怡宁揉了揉脑袋,执起手边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小杯酒,随即举到了谢天瑞面前。
唐怡宁原本想着一口干,却没想到谢天瑞忽然截住她白皙的玉臂,“民间和宫中的规矩都是一样的,男女双方大婚时要交臂,喝交杯酒。”
谢天瑞突然靠近,凑到她耳边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唐怡宁的耳尖都染上了淡淡的绯红。
唐怡宁可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反应,不过,喝一壶交杯酒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她权且陪着谢天瑞玩玩好了。
至于同房……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她还没有准备好!
谢天瑞舔了舔干燥的下唇,觉得下腹有一股
热流涌过。
唐怡宁没回过神来,坐在那里愣了一下。
谢天瑞的整个身体都要贴到唐怡宁身上来了,一股灼热又暧昧的呼吸,轻轻柔柔的喷洒到她的耳朵根部,弄得唐怡宁身上又酥又痒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忽然执起玉壶,倒了一杯酒,和唐怡宁交臂而饮。
唐怡宁有些嫌弃的和谢天瑞饮完这一杯交杯酒之后,就准备把谢天瑞从洞房里推出去了。
但是转念一想,恭亲王妃估计还在外面呢,要是她真的这么大胆的把他轰出去,也不知道恭亲王妃会怎么看待自己。
谢天瑞的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好看的弧度。
“怎么,我的怡宁想清楚了吗?”
“我,我今天不舒服,不能和你同房!”唐怡宁当然知道喝完交杯酒后面的流程是什么,于是只好装起了糊涂。
可是她又不想表现的太过明显,于是又故作娇嗔的说道:“这是我跟天瑞你的第一次,要是因为我的身体原因给你留下不好印象的话,估计之后你就会冷落我了,我可不能让你冷落我。”
“也不是完全没有力气吧......不知道怡宁,你是哪里不舒服呢?我可以帮你的。”谢天瑞噙着邪笑,那个笑在唐怡宁眼中,就像是一个十恶不煞的恶棍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唐怡宁小心翼翼地朝后挪了挪,这个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谢天瑞的眼睛,但他并没有戳穿她。
等到她自己与谢天瑞保持了一段自认为很安全的距离后,便抬手扶额,低眉垂首,沉着声音哎呀了几声。
谢天瑞也配合她,忙问:“怡宁你怎么了?”
唐怡宁见小计得逞,连忙柔声细语的讨好:“天瑞哥哥,怡宁今日是真的身子不适,若是这样与你同房的话,天瑞哥哥恐怕也会体验不佳吧。”
其实,唐怡宁的头一点儿也不疼,她说这话,其实就是不想与谢天瑞洞房罢了。
一向自诩最了解唐怡宁心思的谢天瑞怎么不知道她此时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唐怡宁的心思最好猜了,可他却偏偏选择装糊涂,似乎是还想好好逗一逗她。
“这是真的啊,我骗你做甚?”唐怡宁的声音天生悦耳动听,如黄鹂婉转动人,再加上她故作娇嗔的语气,简直能让谢天瑞软了半个身子。
谢天瑞有些气愤的攥了攥拳,控制住自己想要把唐怡宁立马扑倒的**,总而言之,他今晚就算是霸王硬上弓,也要把他的怡宁吃到口!
不过,这些都是谢天瑞想想而已,有贼心没贼胆说的大概就是谢天瑞了。
之前赵雨凝会成为谢天瑞心中的白月光,不过就是因为谢天瑞误将唐怡宁认成了赵雨凝,现在都已经知道了真相,自然是转移了注意。
就算谢天瑞一直都没有发现,唐怡宁出现后,引起他一系列与往常不同的做法里面也可以看出。不管是小时候的谢天瑞,还是长大后的谢天瑞,都只是对唐怡宁有不一样的感情。
第两百一十二章 最大的笑话
另一边,赵雨凝越发确定,这三王爷根本就是不喜欢她。还真是嘲讽呢,她不喜欢三王爷,三王爷也不喜欢她。
就因为皇上的一纸圣旨,两个人互不相爱的两个人要在一起一辈子,都不知道该说造化弄人,还是说两人太过有缘分。
她的花轿过来了,是自己下的花轿、自己进的门,关键进门后被王府的侍女屏在堂外,说是等候三王爷,而这一等就是一刻。
不用想,她都知道。从她出府门的那刻起!噢,不。大概是从上次御花园事件后,唐静文进了三王府之后起,她就再也不是京城贵女们称羡的傅家嫡女赵雨凝了。而是,整个京城所有贵女里面,最大的笑话。
特别是现在,让她感觉自己就是京城第一大傻子,居然就这样站在这里被人折辱,关键她还什么都不能做,就因为这个是皇上圣旨赐婚。
呵呵呵......皇上赐婚,皇上的儿子下脸子,就是不知道那爱面子的爹爹会怎么想呢!赵雨凝现在已经不在乎了,反正也不是嫁给自己所爱之人,发生的任何一切都不重要。
而内殿里,三王爷谢征宇正在和其他几位大臣讨论政事,他一身紫色松鹤流云纹的长袍,领袍官服,看来才刚从朝堂上回来。
今日可是圣上御赐的他的大婚之日,他怎么会现在还在谈论政事?在场的大臣里面谁都猜不到三王爷的想法,但是连新郎官都这样,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暗暗想着,赵太傅这下恐怕要成为全京城的笑柄了。
“王爷,微臣认为这次江南水患,分明就是那督察官失察所致。谁知道,他竟然胆大包天,突然把全部责任都扔到王爷您头上来了,这实在是欺人太甚。而王爷您宅心仁厚,断断是不可能克扣百姓的粮食的,那群人分明就是想要在皇上面前弹劾您,离间您和皇上的父子之情!”
那说话之人,一身未来得及脱下的朝服,脖子上还带着朝珠,却丝毫没端着权臣的架子,那说话之人他正是四品典仪凌天。
“王爷,只要您一声令下,微臣等人立即就去把那督察官抓回来严加拷问,看他下回在皇上面前还敢不敢不说实话!”
三王爷却摇头,道:“这断然不可,皇上最最厌恶的就是动用私刑,况且如果我们的动作太激进的话,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
凌天的心里立即生出一丝火气,如果这不是在王府,他估计早就掀了面前的桌子。
“行了!这件事情可以暂时搁置一下,如今皇上对他并不是十分的信任,也未对本王有什么举措,你大可以放心下来,以本王在朝中的地位,一时间还没有人可以撼动。”
里面几人讨论的热火朝天,特别是三王爷谢征宇都已经忘记了还在外堂等候的赵雨凝了。
“哟!都到什么时候了,王爷居然还在谈论政事?难道王爷根本不知道今日是他的大婚之日吗?呵呵......大喜之日应该不能忘记的吧!那王妃你还是稍微再等
等好了,王爷许是被什么事给耽搁了。”
说这句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朝着赵雨凝仪态万丈的走过来的唐静文。
赵雨凝饶是再迟钝,也知道唐静文这话是在明里暗里讽刺自己呢,她浅浅一笑,扭过头去:“这事就不劳烦唐侍妾的担忧了,今日是本王妃与王爷的大婚之日,按照规矩,你现在不应该在这里,请回去吧。”
“嗯,王妃说的极是。只不过今日不仅仅是王爷的大婚之日,也是我家二妹唐怡宁的大婚之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家二妹她要嫁的,正是王妃你一直心心念念的恭亲王府小郡王谢天瑞呢!”
一旁的侍女知道自家小姐的心思,顿时急了,也不管尊卑贵序,直接冲着唐静文大声吼道:“你!你别瞎说,我家主子才不是喜欢小郡王,你只是我们王爷的一个侍妾罢了……”
“啪——”
唐静文还没等侍女说完,就狠狠地一记耳光扇去,就连一旁的赵雨凝也愣了,完全没有想到唐静文会突然出手打她的侍女。
赵雨凝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唐静文说道:“你……你居然敢打本王妃的侍女!你明明只是一个侍妾而已,我可是圣上御赐的……”
“是啊,我只是三王爷的一个侍妾而已,但是……”
她缓缓的凑近赵雨凝的耳廓,冷着声音道。
“你别忘记了,我这个贵妾也是皇上御赐的呢!今日,是我在府里给你上的第一课!那就是,就算我现在还只是侍妾,我依旧能够站再你的头上作威作福。更不要说,等以后我一定有办法爬到你的位置,甚至超过你,把你打压下去。最后,让王爷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哈哈......你知道一个失去宠爱的女人在后宅会怎么样吗?不知道吧?会枯萎的呢!”
说完,她这次就准备要给赵雨凝扇去一耳光。
“唐静文,你什么意思?好大的胆子!还不给本王住手!”
这声“住手”中气十足,甚至带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唐静文立即分辨出这是自家王爷谢征宇的声音,顿时脊背一僵,呆愣在原地,一动不敢多动。
谢征宇向着唐静文走了过去,声音里俨然有了森冷之气。
他抓起唐静文的手腕,往旁边狠狠一甩,唐静文想要呼痛,却被他一个眼刀给惊的说不出话。
“今日是本王的大婚之日,本王不想与你等妇人计较,待本王成婚之后去,看本王怎么收拾你。”唐静文的手臂被谢征宇狠狠地甩开,她踉跄几步,坐倒在地上。
随后,他转过身,双手搭上赵雨凝的肩膀,凝视着那张如玉的面容,邪笑道:“雨凝?待本王换好喜服,咱们就去进行合欢礼吧。”
赵雨凝却只是皱眉看着他,眸色黯淡。
“是,王爷。”
“天瑞哥哥,我也不是不跟你圆房的,只是今天的时间不对,咱们换个时间好了。天瑞哥哥你应该知道我只是想给你留下一
个好印象而已,你想想,如果今天我让你不满意的话,你以后估计就不宠我了,那我以后不久惨了!”
唐怡宁说时嗓子有些沙哑,再加上她故作娇嗔的语气,要多勾人有多勾人。
这唐怡宁上辈子是狐狸转生的吧?谢天瑞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
明明知道这家伙只是故意想逃脱自己编出来的鬼话,但谢天瑞还是觉得自己如果强迫她的话,他以后更有可能会上不了床。
谢天瑞攥拳,控制住自己想要把唐怡宁立马扑倒在床上的**,淡淡的道了一句“好”后,便转身离开了。
临走之前,谢天瑞目光敏锐的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当他看到床尾时,他墨如点漆的眸子蓦地眯起,又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番正经端坐在床踏上的唐怡宁后, 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就这么的走了?
这么轻易就把谢天瑞轰走了?
她显然不知道刚刚谢天瑞那回眸一瞥是几个意思,但是她也没有兴趣知道,她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她刚刚似乎是把谢天瑞气走了?是不是意味着,她今天用不着跟他圆房了?
她瞪着自己那双漂亮的杏眼,难以置信的望着谢天瑞的背影,那个难缠的谢天瑞……就真的这么轻易的走了?
这惊喜来的太突然了,唐怡宁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逃过洞房这一劫。
只是她的心中仍然觉得空落落的,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瞬间从她心底抽离开一样,是她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过的。
谢天瑞,原来真的对她这么重要吗?
罢了罢了,既然已经把他赶走了,她就没必要再继续后悔了。
她心中暗暗窃喜着, 起身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筋骨后,就朝着喜房中间的那张八仙桌走去。
那张八仙桌子上,俨然置放着一盏青玉茶壶,壶身用白玉为材,再加刻浮雕的技法刻着一条八爪金龙与一只凤傲游于**之中。
而这茶盏放在正中央檀木桌之上,寓意着龙凤呈祥。
她记得这柄壶,似乎是王妃亲自给她挑选的,前段时日她与王妃一同上街的时候,王妃就曾经问过自己喜欢什么样的茶壶。
那时候她以为王妃只是随口一问,她便随口一答,没想到王妃真的就给她买回来了。
但是这种茶壶,难道不应该只有宫中能用么?若是王府用了,那可是超出了规制,若是被御史知道了,很有可能会被御史弹劾的。
王妃怎么会在她的房中放这样一只壶呢?倘若是被人弹劾了,搜府的时候,这只玉壶很容易引起灭府之灾啊。
唐怡宁觉得,方才她看到的谢天瑞临走时那个怪异的表情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把被褥铺好后,准备就寝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口渴。
因为出嫁,唐怡宁从早到现在,已经一整天没喝水了,她实在是太渴了。于是,她走了过去,顾自地沏了一杯茶,然后一饮而尽。
第两百一十三章 奸佞贼子
这杯茶水,啜苦咽甘,唐怡宁将她喝进口中的时候,仿佛还有一股雨后初荷般的淡淡清香在喉咙间慢慢溢开,就像是上次王妃给她喝的雨前毛尖一样清甜可口。
唐怡宁从小到大,过去未来,还真是都没喝过这么好喝的茶呢!除了上次入宫之时太后赏赐的雨前龙井和王妃赏赐的毛尖茶之外,她都再没喝到这种茶水了。
要知道,以前是因为根本就很难找到这样品质的好茶了。现在是将军府根本就买不到这个级别的好茶,说白了,她没有喝过的原因,就是因为穷!
她在心中不禁啧啧道:恭亲王府不愧是恭亲王府,就连这府中的茶叶都好喝过他们将军府的数倍!
唐怡宁接连饮了好几倍茶后,才心满意足的走到床榻边准备就寝。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觉得头痛欲裂,似乎身体有些不太对劲,就像是脑海中有东西被猛地砸成齑粉,引起雷鸣般刺耳的尖啸。
——头好疼。
她立即意识到自己被下药了,大概就是因为她刚刚喝的那杯茶水,唐怡宁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后悔,她刚刚就不应该喝那杯茶的。
是谢天瑞下的药吗?
她的脑中一想到这个答案的时候,立即在脑海中抹掉了这个想法,绝对不会是他,他可是堂堂恭亲王府小郡王,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做,而且就算是她不愿意圆房,也不需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自己。
其实,唐怡宁不知道到是,这件事根本就不是谢天瑞的手笔,谢天瑞走的时候那抹意味深长的眼神,是因为谢天瑞知道合卺酒里头是有春药的。
这个的作用是助兴,但是也只是微量,能稍微有点感觉而已。却绝对不是像唐怡宁现在这般强烈的反应。
她走下来坐在凳子上,捂着头,似乎想要抵制住这种感觉。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觉得身子一轻,俨然是自己被横抱了起来。
她立即尖叫了起来,下意识叫了一声“谢天瑞你放开我啊”,然而那人却没有回应。
那人开始粗鲁的撕开唐怡宁的衣服,唐怡宁用力推了她两下,却发现完全使不上力气,浑身软绵绵的,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
就在这时,唐怡宁看清了压在自己身上那人的长相,那是个贼眉鼠眼,皮肤黝黑的男子,脸上还分明有一道长长的眼角疤!
分明不是谢天瑞,是另外一个她从来不认识的莽夫!
难道是故意有人要陷害她吗?想要让她在与谢天瑞的大婚之日就被夺去贞洁和操守,然后再让她在恭亲王府待不下去,随后自杀?
那人的心肠为何如此歹毒!
她在心中又想到了唐静文和周氏,想必不想让她顺利嫁进恭亲王府的只有她们两个人!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其他的仇人了!
只是,现在这个时候,由不得她多想。
若是深思起来,这里面的问题可不小。这里是内宅,这贼子到底是怎么避
开所有人来到婚房的呢?门口守着的侍女呢?
“小妞,长的可真俊呐,待小爷我好好疼爱疼爱你,让你变成小爷的女人!到时候你就不会叫了!嘿嘿嘿,新婚之夜那小郡王都舍得丢下你这个美娇娘,对你这样薄情寡义,不如你就当小爷的女人吧!”
唐怡宁心下一惊,更加用力推着他的脸,想要推开眼前的人。但是,就算浑身有力的唐怡宁都不一定能够推开眼前的人,更不要说现在浑身无力的她了。
“给我滚开,你好大的胆子!我可是郡王妃,你要是敢强了我,你觉得你的下场能好?就算是你全家都不会好过!王爷和王妃、小郡王甚至是皇上,他们都不会放过你的!”唐怡宁声色俱厉的说道。
不管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总之不能让这个人得逞,否则的话,就算不是她的错,她所要承担的都是最重的。
这里对女子如此的苛刻,更别说是这种涉及到贞洁的事情。她就算是离开谢天瑞,那也是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离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他的眉目间除了贼眉鼠眼之外还透着阴狠之色,一双薄唇紧紧抿起,唐怡宁一看就是那种荒淫无度又薄情寡义之人。
唐怡宁拼命呼喊着,挣扎着,然而这话却根本如同投针入河般,无济于事。
“对一个禽兽说‘放开我’这种话,你觉得可能吗?就算你让我放开你,你就真的以为我会放开你?”
当她烈烈如火的嫁衣被那男人撕开之时,她只剩下了一身里衣,唐怡宁一丝清泪从眼角滑过。
那莽夫的手指勾勒着唐怡宁光滑细腻的皮肤轮廓,缓缓游走在她的脖颈之间,整个人宛如一副久旱逢甘霖的模样,邪笑道。
“既然那小郡王不识货、不喜欢你,那便让我王老九来享用享用你这绝世美人的味道,毕竟像你这样子的美人,全京城除了你之外,可真就难再找出第二个了呢!”
“谁说谢天瑞不喜欢我了!”
她几乎是奋力吼出来的,然而在整个房间内,却细若蚊呐般细小。
难道……她的清白真的就要在与谢天瑞的大婚之日被人玷污了?若是真的这样,她也再无颜面面对谢天瑞,再也不想活在这世上了!
正在唐怡宁万念俱灰的时候,门被“嘭”的一声踢开了,谢天瑞迈着快步走上来,直接拉开那个正在解衣带的莽夫,手肘将他用力一掰,捞起脚边的凳子,狠狠地朝着他的头砸去。
那家伙痛呼了一声,准备还手,却在拳头即将砸到谢天瑞脸上之时停了下来。
“郡王,郡王......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小的是被人利用的,小的被人指使这么做的,您一定要相信小的啊!要不是那个女人那家人的性命逼迫小的,小的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谢天瑞眉毛一挑:“女人?”
唐怡宁的语气中没有丝毫温度:“是我的长姐唐静文让你这么做的是吗?”
谢天瑞听到唐怡宁的声线沙哑的不成样子,连忙把刚刚倒好的一杯清水慢慢给她喂到嘴里,唐怡宁靠着床榻休息了一会儿,很快就恢复成原样了。
“你方才说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就是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三王爷的侍妾唐静文?”
“是,就是她!就是她指使的!她因为嫉妒二小姐您嫁的比她好,位分还比她高,所以才指使小的来玷污二小姐的!她还给了小的很多钱!”
那人说着,还真是从怀中掏出了不少的钱,递给了两人。
谢天瑞却眯起了双眼,这莽夫承认的太快,他觉得真相一定不止如此,说不定背后真正的指使者并非唐静文,而是另有他人。
他转过头和唐怡宁面面相觑,殊不知,唐怡宁也是有这种感觉。
“不会是唐静文做的,她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做这样的事情,而且风险太大了,其中一定另有其人。”唐怡宁想了一会,觉得很是不对劲说道。
“怡宁,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吧。”谢天瑞握住了唐怡宁的手说道。
唐怡宁转过头看向谢天瑞,深深的看了良久,而后颔首说道:“好!”
此时的,王府里外一派喜气洋洋,有人道贺送礼有人在席上喝得烂醉,一幅热热闹闹的画面。然而洞房里的气氛,却不是外头这副和和气气的样子。
“将此人关押下去,分一队人仔细看着,别出了差错,否则拿你是问。”谢天瑞将手背在身后,冷声对手下说道,“本王现在还没空跟这畜生费口舌,先关起来。哼!”
“是。”那手下被他那双眸子一瞪,又见他剑眉紧皱,唇线抿成直线,显然是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心下顿时生出几分敬畏,应了声,退下去了。
别人不知道,他还是知道的。别看自家主子平日里都是笑嘻嘻的模样,那生起气来果真吓人。
而后有些佩服的看着地上的贼人,在家主子有多宝贝王妃他是知道的,这贼人竟然敢对王妃干出这种事,还是在殿下的大婚之日,还真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呢!
他现在就是跪天拜地求佛祖菩萨也没用,待会儿自家主子肯定会亲自来处置他,叫他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那贼人立刻被两个携刀带枪的侍卫从地上提起来,拖下去了。
谢天瑞又道:“你去差人叫大夫来,要最好的,马上!”
“是!”他手下人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性,一息也不敢耽误,转头便出去了。
屋内瞬时只剩谢天瑞与唐怡宁两人。谢天瑞将门窗都关严实,以免叫人看见了,会有损唐怡宁的声誉。
他眼中还有些许未散去的薄怒,却也只是低头看着唐怡宁,温声道:“怡宁,你在这屋子里待着,我已着人去叫了大夫,即刻便到,你放心,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刚刚不过是个下三烂的玩意儿,只要有我在,这恭亲王府里面,就绝对没人害得了你。”
第两百一十四章 起药效了
唐怡宁此刻身上已起了药效,浑身发热无力,连带着脑子也迷迷糊糊的,却仍保持着几分清醒。
“不、不必了。”她有些艰难的说道。
其实这个药效的春药成分并不是很大,只是软骨散的成分可能相对更大一些。
谢天瑞不解地皱起眉,问道:“为何?没关系的,不会有人知道的。”
唐怡宁眯起眼睛,看清的确是她与谢天瑞两人待在房里,答道:“何必大动周折,麻烦大夫来来去去,不过是洗个澡的事。”
其实唐怡宁想的,不过是能少一点人知道就少一点人知道比较好。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被多嘴之人看到了大夫这么晚进了新房,明儿还指不定被传成什么样呢!
谢天瑞思及今日正是大婚,若是闹出什么,明日便传出恭王府小郡王谢天瑞与将军府二小姐唐怡宁的洞房花烛夜不知为何请了大夫的风言风语,对唐怡宁的名誉势必有损。
她本就是庶出小姐嫁入王府,就算是皇上赐婚,外头都早有些多嘴多舌的人乱嚼舌根,不能再多个话柄。他倒是无妨,只是怕唐怡宁她……
谢天瑞思虑片刻,点点头,道:“那我叫人打水来,然后我在门外守着,免得还有心怀不轨之人想害你。”
他差使下人去抬了木澡桶与水来,随即叫院子里的丫鬟小厮都出去,自己守在门外静静地给唐怡宁守门。
唐怡宁屏退了所有的侍女,拧了拧自己的大腿,清醒了一些后,才挣扎着褪了身上的衣物,抬头看了一眼关紧的门窗,听门外一片寂静,想到方才谢天瑞说守着她,心内不觉生出一股暖意。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感觉到谢天瑞就在门口给她守着,感觉到莫名叫人安心,仿佛有他在,便什么都无妨了。
她似乎许久没体会过这种感觉了......不过,这样的感觉真好!她很喜欢!
唐怡宁伸手试了试,水温正好,不烫也不凉,还有一层花瓣漂浮在水面上,看样子还是刚摘下没一个时辰的。
靠近了,还隐隐约约能闻见一股淡雅的花香,似乎还加了什么别的制香的原料,萦绕在鼻尖,似有若无,又好闻得很,将她躁动的心抚慰了些。
这不像是急急忙忙弄好的要去药效的水,倒像是哪个娇生惯养的公主正准备慢悠悠让侍女取了首饰拆了发髻,准备静心享受一番的花瓣浴。
不愧是恭王府,如此紧急吩咐下来办的事,都办得这么精细。
想必谢天瑞平日里衣食住行都极为讲究的,否则他们王府的人做这些事不会如此细致和快速。
唐怡宁一边想着,趴着进了浴桶坐下,将毛巾沾水弄湿了贴在自己额头上。
此刻外头里屋都是一片寂静,只余下时不时的蝉鸣声与夏夜风拂过树梢晃动枝叶的声响。
但唐怡宁知道,谢天瑞正站在房门外丝毫不松懈地守着她。
泡在温度正好的水
里,淡淡的舒适的香气包围着唐怡宁,渐渐的那虎狼似的上劲快的药效便被这般温和平常的法子逼退下去了。
唐怡宁脸上不正常的酡红退了,乌黑的眼眸又恢复了往日的清醒透彻,只有浸泡在水里的身体还因沾染了水温而有些泛红。
她一双纤细嫩白的手扶着木桶边缘,站起来跨出去拿里衣准备穿上。
唐怡宁正系好上衣,预备披上外袍,隐约听见谢天瑞在门外说了句什么,不大清楚,正要应,门却被谢天瑞推开了。
谢天瑞问:“怡宁,你没事吧?”
他俊秀出挑的脸上带着迫切的关心,眉头仍皱着,似乎真担心她在里面出了什么事。
然而这一进门,便看见唐怡宁只着里衣,半截羊脂玉似的手腕正松松地拿着外袍,看样子是正要披上;细嫩白皙的脖颈露在空气里,细长优雅,像是真正的贵家小姐;一双含水如墨玉能映出人面的眼眸正看向他。
沐浴用的热水蒸得屋子里有些薄薄的雾气,将她有致的身形隐去几分,有几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味道。使得这一幕在谢天瑞眼里看来,这里不是恭王府的婚房,是某个从未有人踏足的仙境里,他碰巧撞见了一个引人入天的仙女出浴。
虽然没什么暴露的地方,但谢天瑞仍然有些慌张似的移开了视线,咳了一声,着急的说道:“我、我以为这药还有什么其他的作用,而你泡的时间又长,刚刚叫你,你也不应,怕你晕在浴桶里了,所以进来看看。”
他紧张的,连说话都变的有些语无伦次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只觉得脸好像很热的样子。
他退了一步,赶紧说道:“不想你还在更衣,我便不打扰了。”说罢便退出去,把门关上了,很是慌乱的离开了。
唐怡宁眨眨眼睛,见这人擅自进来又出去,不解其意。又想起方才不经意瞥见他耳垂的一点红,忽然明白了。
谢天瑞这是……在害羞?
“噗。”唐怡宁忍不住笑出声。“他还挺有趣的嘛。”
唐怡宁将外袍裹好腰带系紧,又穿好了鞋袜,才叫谢天瑞进来。
再次进来,谢天瑞面色如常,仿佛刚才压根没有不小心撞见她更衣一般。唐怡宁无意似的瞥了一眼他方才红透的耳垂,已然无事。
emmmm,倒是挺快就镇静了,还以为要好一会呢。
谢天瑞问道:“药效退了?”
“退了。”唐怡宁想起今晚的事,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他们能使什么招式呢,原来是这种不入流的小手段。”
她有些尴尬,刚刚似乎是误会谢天瑞了呢。至少,有那么一刻唐怡宁以为是谢天瑞做的。
谢天瑞沉吟片刻,道:“虽说不入流,但这贼人能混进恭王府,也着实叫人警醒。虽说这不是皇宫,但戒备也十足地森严,不该让人这般容易就混进来。”
说罢,他眯了眯眼眸,露出狠厉的神情,
接着说道:“想来就算不是那个唐静文,应该也跟她有关系。原本还能忍她两日,如今看来,倒不必了。”
谢天瑞思来想去,今儿是他的大喜之日,府里本来就多了许多的人手,更加戒备了。这人还能混进来,肯定跟来喝喜酒的人有点关系。
这里面的人里,出了唐静文跟唐怡宁有些过节以外,他还真是想不到还有其他的人了。
唐怡宁瞟了眼窗外,道:“哼!你还好意思说,你说此刻若是有人在屋檐上偷听你我二人谈话,那你这恭王府便称不上什么戒备森严了。改日换了门上的牌匾,改叫‘随便进来府’得了。”
这件事就算不是谢天瑞安排的,他也是有过失的。居然这么容易就让这些贼子混了进来,还是大婚之日,若是被人知道了,岂不是坏了?
谢天瑞哼笑一声:“那你便是这府里的女主人,改叫什么?‘随便进来府’郡王妃?”
唐怡宁被他噎了一下,将话题转移回去,道:“今晚怕是不大安生,不知还会不会有蠢人多生事端。”
谢天瑞道:“无妨,若真是她指使人做的,再还有人不识好歹,一律捉住扣下,做成人彘了明日丢到三王府房门前,定要三王爷给我个交代!哼!”
唐怡宁摇了摇有道:“这件事有损我的名声,这样做不就等于公告天下,到时候众人一口一唾沫的都能淹死我。况且,现在都还不能确定。”
谢天瑞睨了她一眼:“放心吧,这件事不会牵连到你的,而且我在外的名声都是这样的了,多那么一点也没关系。”
也是,想不到谢天瑞因为这样的名声,反倒惩戒那些恶人起来没什么顾忌了。
唐怡宁想到方才自己竟受了这种龌龊恶心的招数,又思及原身先前遭遇的那些不公与欺辱,面上不觉浮上几分冷意,柳眉微微皱起,道:“既要害我,便得料得到惹了我的后果。即便不把他大卸八块,我也定然要那个害我这般窘迫的贼人好看,让他知道我唐怡宁不是吃素好欺负的。”
谢天瑞神情也透出一丝在少有在人前的那副乖戾,说道:“哼!谋害郡王妃,罪名可不小。有胆子做,那就要有胆子承担。你放心,明日我便着人处理此事。你不必动气,今晚好生休息。”
唐怡宁道:“我气倒不气,只是想到我与此人无冤无仇,竟这样算计我,有几句怨言罢了。”
她还是觉着有些口干舌燥,便走到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接着说道:“那以防万一,今日我便自己睡吧。”
谢天瑞有些木然的看着唐怡宁,内心有千万个草泥马在心中崩腾,他还以为经过了这件事之后,他应该是能够上床的,今晚不用去书房将就一晚上了。
唐怡宁没有理会谢天瑞的想法,直接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拿去桌上摆的点心咬了一口,不紧不慢道:“咱们约法三章吧!”
“约法三章?”谢天瑞有些愕然的问道。
第两百一十五章 约法三章
“第一,你今天晚上不能进门睡觉……不对,不止今天,以后也不行。你跟我是皇上赐婚,没什么情意,应当相敬如宾少来少往。若是往后有必须同床的时候,中间也必须搁条被子,以免你做出不义之举。”
“第二,既是表面上的夫妻,并非真正的夫妻,自然夫妻该做的你我都不该做。”
她顿了顿,对谢天瑞眨了眨眼睛。后者当即明白了她意思,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明白吧?相敬如宾。自然,外人面前是要做做样子的,但不可逾矩。第三嘛,既是表面夫妻,那你纳妾一类我定然也不会管,请君自便。”
唐怡宁说着起身朝门口做了个动作:“小郡王,请吧。”
谢天瑞唇角勾起一丝笑:“那今夜我要睡何处?你可别忘记了今晚可是我们的同房花烛之夜呢!”
唐怡宁神色自若说道:“恭亲王府这般大,莫非还能少了恭亲王府小郡王要住的房子?”
谢天瑞很是哭笑不得的出去了,而后传来声音说道:“明儿若是有其他什么的流言蜚语,可就不能怪我了。”
翌日,京城。
天光乍破,唐怡宁正坐在台上欣夕赏霞,手着团扇轻轻摇晃。
“郡王妃,郡王妃!”
一名小侍女匆匆跑来,手上还拿着披风。
“郡王妃,这天气都入秋了,您还穿这么少,这要是生病了,小郡王责怪下来,奴婢可担待不起啊!”小侍女说完便走进了里间。
而后将一件粉色织纱的薄锦披风附在了唐怡宁身上,轻声说道:“王妃还是披着点吧,万一生病了就不好了。”
唐怡宁愣了一下,原本她心中还在酝酿诗词来着,这突然被这名冒冒失失的小侍女给打断了,但她并没有给侍女发恼。
她的目光停留在那披风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小侍女见唐怡宁一直看着那个披风以为是她不喜欢,连忙说道:“王妃是不喜吗?要不要奴婢去换一件。”
“不必了,这件就很好,我会一直穿着的。”
小侍女有些惶恐:“主子怎么能跟奴婢自称我呢?昨日您与郡王大婚了,今日您就是郡王妃了,奴婢是王妃赐给您的侍女青青,虽然不是您的贴身侍女,但奴婢也一样会忠心服侍您的。”
唐怡宁笑着点头,目光深深的看着她。
服侍主子最关键的当然是忠诚了,唐怡宁现在见这名唤青青的小侍女还算是乖巧伶俐,又颇懂事的样子。就想着过些时日想办法让谢天瑞把她一直留在自己身边服侍好了,也算是让她在这恭亲王府里有个乐子。
眼下她刚刚嫁入这恭亲王府,昨晚又与谢天瑞发生了那样的事,她还以为今天一早要被罚呢。结果适才给王妃敬茶的时候,王妃非但没有惩罚她,还好好的说了一通谢天瑞,惹的她偷笑连连。
也着实让她松了一口气,毕竟是个陌生的环境,还不知道王妃和王爷是个什么的性子。至于
谢天瑞,早就已经被唐怡宁抛诸脑后了。
“郡王妃,我还以为您不会穿呢。”青青摸着头,只顾自己笑着,完全没注意到唐怡宁的表情变化。
“为什么这么肯定我……这么肯定本王妃不会穿?”
那侍女突然就有些结巴了,手里还提着刚接的桂花篮子,桂花馨香一下子就飘到了唐怡宁鼻尖,让她的心情也宁静了不少。
那侍女青青在唐怡宁的再三询问之下,终于松了口,说是今日一早她去集市的时候,就听闻有人在传恭亲王府的郡王妃嚣张跋扈的消息,昨儿大婚居然都敢把娶她的郡王关在门外,实在是太没有规矩了。
“因为这个原因,奴婢以为王妃会凶奴婢,谁成想王妃是个性情温和之人,一点也不如传言中的那样,奴婢知道错了……”青青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唐怡宁虽然心惊这件事怎么会被人看见,但是现下她担忧的不是想着怎么堵住百姓们的悠悠之口,而是希望此时的王妃和谢天瑞等人不会对她多想。
她这才刚嫁入恭亲王府呢,要是这事在民间传开了,一个不小心就传到了当今圣上的耳里,她的这桩婚事又是圣上亲赐的,想必圣上一定会勃然大怒,到时候不说整个将军府会不会跟着遭殃,反正她肯定是跑不掉的。
将军府怎么样可以不管,但是可不能让皇上把她给罚了!
唐怡宁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去找谢天瑞一趟。
恭亲王府瑞天阁。
谢天瑞正在书房里面认真的翻阅着书籍,若是被外头的人看见了,必定会以为这小郡王到这大婚之后,他居然变得这么励精图治了。
外人定会以为,小郡王虽然说现如今只是个郡王,但他毕竟是恭亲王府的嫡子,到时候自然要继承王爷之位的,他翻阅这些书籍想必也是为了之后做王爷而做打算。
如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所有人都想着分一杯羹,那些驻扎在边塞的将军士兵们长年累月都在抵抗外来入侵,京城中的人们却乐得清闲自在,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这样下去,于民不利,于国更不利。
“谢天瑞,你给我出来!”
谢天瑞正在给自己倒茶,乍听外面一声女声,滚烫的开水都差点烫到他手上了。
怡宁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不是,他最近应该没有做什么让怡宁不爽快的事儿吧?还是怡宁因为昨儿晚上的事情,生气?
“怎么了?那么怒气冲冲的。”谢天瑞的表情平静,但语气中却透着一股小心翼翼。
唐怡宁看着谢天瑞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顿时有些说不出来了,喃喃道:“还不是因为昨儿晚上......”
一想到这件事谢天瑞就十分自责,昨天可是他们的大婚之日,他不仅仅没给唐怡宁好好的一场婚礼,甚至让歹人差点玷污了她,作为夫君,他在心里对唐怡宁实在是过意不去,还想着要不要跟王妃说一下给他们重新办一场婚礼。
唐怡宁则是没料到她说完以后,谢天瑞会是这种反应,这和之前那蛮不讲理又霸道的小郡王完全不一样,现代都说男人婚后会变坏,这谢天瑞婚后怎么越变越好了,还有担当了?
谢天瑞见唐怡宁没继续说话,便自责地低下了头,低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昨日我走了之后居然有歹人胆大包天敢来对你做那样的事,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的清白就真的被玷污了……都是我的错。”
眼见着谢天瑞不停地呢喃着“对不起”三个字,那可是堂堂王爷,竟然为了她小小一个庶女出身的女子屈尊成这般模样。
唐怡宁只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但是怎么说她现在已经是谢天瑞的郡王妃了,作为妻子,她好像也不能把全部责任怪罪在谢天瑞身上。
况且,昨儿还是她将谢天瑞赶了出去,若不是这样也不会给了别人可趁之机。
“你别这样,我其实没怪你。”唐怡宁说着, 环上了谢天瑞的胳膊,这个投怀送抱的动作着实让谢天瑞愣了一下,随即立即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
感觉到唐怡宁还有话没有说完,谢天瑞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
“其实那天的事情,我们谁都没有想到,不是吗?况且,你能来救我,我已经非常感激了,如果说我真的被那个人那个了,我才真的要活不下去呢......”
想到这个,两人都不禁有些后怕,谢天瑞抿了抿唇,见唐怡宁的心情忽然低沉下去,谢天瑞连忙岔开话题逗她笑。
“我的怡宁,这还是你第一次对我投怀送抱呢!不行,你要抱久一点,这件事情我要好好的纪念一下。”
唐怡宁忸怩的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语,这个时候她才想到此番来找谢天瑞是为了问京城流言之事,而不是昨天遇到那个匪徒的事情。
被谢天瑞一打岔,差点给忘记了,她没好气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说道:“真的是!差点被你带跑偏了。我今儿前来不是为了昨儿晚上的事,不!也是为了昨儿晚上的事。”
唐怡宁被谢天瑞气的,都要开始语无伦次了。连忙将青青汇报上来的事情,给重新整理了之后,说了一遍。
“噢噢,原来你就是为了那件事来的……”谢天瑞看着唐怡宁气鼓鼓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可爱,他忽然起了想要逗逗她的想法。
他看着唐怡宁,嘴角噙着一抹笑说道:“泼妇什么的,刚刚你做的不就是挺淋漓尽致的吗?看来民间的传言也挺真实的、挺好的。”
谢天瑞这么一说,反而把唐怡宁说愣了,取而代之的是她无尽的羞恼。
她自然是知道谢天瑞这个家伙就是说着玩的,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的羞恼。她哪里泼妇?哪里泼妇?昨儿夜里,她是商量着让他出去的好吗?
又不是赶他出去的!还有她有哪一点贴切了?
谢天瑞这家伙居然敢说自己泼妇?难道他是第一天见到自己吗?她的嚣张跋扈,难道这家伙不知道吗?
第两百一十六章 背后之人
“你再说一遍!”唐怡宁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谢天瑞见事情似乎有些走向不对,连忙改口道:“好了好了,我刚刚就是开玩笑的,你还认真了。我的怡宁哪是什么泼妇,明明就是天仙。其实我刚刚就是想要逗一逗你,你看你现在笑了,多好看啊?刚刚要不是我看你差点哭出来,我才不会做出这种事呢。”
唐怡宁气急,这叫什么话?什么叫逗她笑,她现在笑了吗?明明就是生气!
“算了,我不跟你这家伙计较!你的话可没几句能相信的,我还是不要浪费精力......”
“唔。”
唐怡宁话还未说完,就被谢天瑞以吻封缄。
吻的天荒地暗之后,谢天瑞轻轻抚摸着唐怡宁如同鹅脂般细腻的皮肤,口中喃喃自语:“怡宁,我说过,你只能是我的夫人,我也只会对你一人好。”
唐怡宁神色莫测,但是没有说话,老实说她不是很相信。
“这是我能够告诉你的,永远都不会变的誓言。”谢天瑞说完,就将唐怡宁紧紧的拥入怀中。
唐怡宁承认,一般女子在听到谢天瑞那句话之后,都回彻底沦陷在这个男子的攻势之下了一般。只可惜,唐怡宁可不是一般的女子,不会因为几句花言巧语就信了。
再加上,谢天瑞在民间的时候被谣传是风流成性的男子,但却在和她大婚之后,变成了另外一个男子。
无论是果然男人在婚前婚后都是不一样的!而谢天瑞,可能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时间会是最好的检验师,不管谢天瑞说的是真是假,日久总能见到人心。
唐怡宁的耳朵很敏感,谢天瑞仿佛非常知道这一点一样,一直在她耳边呼着热气,唐怡宁动了动耳廓,只觉得酥痒难耐。
这个谢天瑞,怎么可以这样啊!这是、这是作弊!
“既然昨晚没能来得及洞房花烛夜,不如现在就来办了吧?”谢天瑞咬着她的耳朵说。
“现在可是白天!不是!关键,我还没同意你可以进房呢!”唐怡宁无声的抗议着。
“这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在府里......你说,对吗?我的王妃。”
这家伙居然在白天发情?那她以后是不是不应该过来找他了?
不对,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可是堂堂小郡王呢!居然会说出这种话?虽然她一向知道谢天瑞性情乖张性格顽劣,但是也不至于这个样子吧!
“对了,说起昨日的洞房花烛夜……”唐怡宁连忙岔开话题,“那个胆大包天的淫贼,还真是可怕,当时他居然都已经把我的衣服全部撕扯下来了,只剩下一身亵衣,如果天瑞你真的再晚来一步的话,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不敢想。”
唐怡宁摇着头,目光飞快的闪过一丝伤感。
谢天瑞心疼的抹过她的眼尾,随后轻轻的吻了一下。
按理来说这恭亲王府是整个京城守卫最为森严的王府了,在他大婚之
日,守备更是升级了。如果说按照常规的,真的想要偷偷溜进去一个淫贼的话,都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更何况,昨儿还是升级后的。若是凭个人实力混进来的,肯定功夫不差。但是很明显,昨儿那个贼子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没有丝毫的武功,只有蛮力而已。
那么这其中一定是有人里外应和,想要让怡宁清白尽失……
这等歹毒蛇蝎之心,究竟是谁能做的出来的?难道真的如那个淫贼供述的那样,是赵雨凝做的,可是她……
唐怡宁的心中存疑,也终于要到疑惑解开的那一天了。
恭亲王府专门设立了一个审讯监狱,原本一开始是给那些小偷小摸的奴才们设立的,但是恭亲王妃心软,不忍对服侍自己那么多年的下人用上审讯监狱,这么残忍,于是这审讯监狱就一直空着了。
谢天瑞和唐怡宁两人一起盯着那披头散发的人,想起来那日大婚之时她所遭遇的事情,此人看起来还是相貌堂堂的,可他尽做的都是些如此下流龌龊之事。
特别是谢天瑞,看着那人眼睛很是锐利,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审讯犯人了,却是第一次想要把这人大卸八块。
他第一次审犯人,还是小时候跟着父亲去皇宫的时候皇叔特意让他去审了一个犯了错的太监,那时候他成功的审出来了,可他的手上也沾满了血液。
他一直都认为,审讯坏人就是替天行道,那些人都是罪有应得的,可是直到他遇到唐怡宁。原来审讯也可以是因为要保护自己所爱之人,毕竟背后之人,才是最可恶的。
唐怡宁虽说不是心善手软,但是这是他第一次和唐怡宁一同审讯犯人,他原本是不想带着唐怡宁的,可那日的事情牵扯到她。她又强烈要求,谢天瑞才不得不带上她一起去对峙,好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最后的幕后黑手。
到底是谁,在他们的大婚之日来搞破坏,居然向不让他们和乐相守?
当他看到唐怡宁被迷的神魂颠倒,全身上下只剩下亵衣亵裤的时候,他整个人当即一片空白,什么也没多想,直接走过去将那人提起来扔开老远。
“长的倒是一表人才,也不知道是被谁利用做了这等蠢事,能越过重重障碍,想必你在这府中也是有内应的吧?”
那人歪着嘴冷笑一声,手臂上拇指粗的铁链子被带的哗啦作响。
“谢天瑞?恭亲王府小郡王?你以为你这么问我,我就能告诉你?”他哈哈大笑,“呸!你又不是我主子,想让我说出我主子是谁,门都没有!”
谢天瑞立即敛了唇边冷笑,“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拿你没办法?”
唐怡宁却忽然抬手组织谢天瑞拿刑具的动作,作为穿越者,她一贯见不得血腥,古代的那些刑罚在她看来宛如没有人道的人间炼狱。
“你的方法在我看来不对,不用这么麻烦,多累,让我来。”
要想让一个不愿意透露事实真相的人说出来,那无非是难于登天,可她
唐怡宁就是有办法让她说出来。
唐怡宁让谢天瑞先出去,谢天瑞一愣,他当然不答应了。
“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太危险了。”谢天瑞连忙说,“要是他突然挣脱开再扑上你怎么办?”
唐怡宁额头上滴下一滴汗,让谢天瑞看着那拇指粗的锁链,要是他能挣脱开,那恐怕是修炼了什么秘术吧。
“但是他要是做的出来呢?”
其实谢天瑞也知道,就算不说这个贼子已经被饿了两三天,这个贼子两三天前都没有挣脱,现在还饿了那么几天,怎么可能挣脱呢?
但是他就是担心,忍不住的担心。
唐怡宁看着谢天瑞焦急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家伙,真是头脑一热就什么也不管了,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发生啊。
她原是想讽刺谢天瑞一番的,可当她想起那日,他看到她时,那三魂被摄去了七魄的模样,心里又心软了,他对自己如此情根深种,她没有必要因为这样用这种事一而再再而三的讽刺他的。
“好了,你不用担心。这样,要不你在外面候着?到时候有事我就直接叫你进来?你觉得可好?”
谢天瑞却说:“到时候若是时间太长,就算你不叫,我也会自己进来的。”
唐怡宁笑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没事的,保证不需要那么久就能审出来。”
谢天瑞半信半疑、不情不愿的被唐怡宁推出了审讯狱。
小半个时辰之后,谢天瑞都开始等的有些不耐了,便不顾唐怡宁的嘱咐进去了。
唐怡宁正好坐在桌上悠闲的喝着茶,“审出来了。”
谢天瑞忙不迭去检查唐怡宁,直到看到她身上的衣物完好无损之后,才松了口气般的回头看那犯人。
让谢天瑞惊讶的是,那犯人身上一个伤痕都没有,几乎和他们来之前一模一样,谢天瑞心一惊,审出来了,怡宁是怎么做到的,怎么会这么轻易……
他又看看墙上挂着的那些刑具,除了一开始他拿的那个细鞭子之外,其它的刑具都没有动过的痕迹。
如此,怡宁是怎么审出来的?
唐怡宁看着谢天瑞瞠目结舌的模样,心知他是误会了,连忙将事情娓娓道来。
“我都问清楚了,他原是送采买之人,是收了周氏好处。周氏身边的一位侍卫,那日周氏给了那人一袋药,说是来府中给我下药,他那日的午食也被周氏下了药,被周氏抓到了把柄,才愚钝到做出那样的事,直到刚刚,这才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那犯人也点头,将一切在谢天瑞面前重新复述了一遍,说是确实是周氏指使他这么做的,还给了他二十两银子,当是他回家的路费报酬。
只是谢天瑞却有点越听越不对劲的感觉,这事实在是蹊跷。要知道,若真的这样,这人刚刚或者说这么些天,根本没有必要替周氏隐瞒不是吗?
“不对、不对!”谢天瑞实在是越想越不对。
第两百一十七章 两人之间的情趣
“什么不对?”唐怡宁很是疑惑的看着谢天瑞。
谢天瑞直接跟唐怡宁小声的分析,而不是直接的否认唐怡宁。唐怡宁听完后,笑了笑,说道:“嗯,你说的很对。我刚刚不是告诉你了吗?这人是有把柄在周氏的手上,才不敢说。现在解决了他的问题,他自然就愿意说了。”
“什么把柄?”
“不告诉你,你猜?”唐怡宁嬉笑道。
谢天瑞听到唐怡宁这一番话,也听到她说的幕后黑手是周氏,那这一切都说的通了。
他一直都知道,将军府的周氏与怡宁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是势同水火,可以说没有一刻不在争斗。还以为,怡宁嫁给他以后,跟周氏就没有什么联系了
现在看来,哪怕是怡宁已经嫁到了他们恭亲王府之后,那周氏也依旧不死心的在想着办法扳倒她。
如果那日他真的得逞了,恐怕唐怡宁从此就会走向毁誉尽毁的道路上,无论她再怎么会做珠宝首饰讨人喜爱,那些人也一定不会向从前一样对待她,就连一向喜爱她的母妃,恐怕心里也会起了疙瘩。
谢天瑞急忙问:“好吧,那你不想说就不说。那他有没有说出周氏这么做的动机,还有她现在还有没有什么继续对待你的后手没有?”
没错,他害怕了!他不敢想,上一次若不是他及时出现,会变成什么样......
若是那周氏继续这样对唐怡宁明里暗里暗算她的话,恐怕他们接下来就没有那么好过了,处处都要如同如履薄冰一般,那不是让他的唐怡宁嫁进来之后的日子过的更苦了?
其实,按照谢天瑞的能力,也没有那么夸张。但是谢天瑞就忍不住责怪自己没有做好,忍不住放大这件事。
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定然会取笑处处淡定,现在遇见唐怡宁居然连基本的思考都没有了。
谢天瑞心中无比自责,直到同唐怡宁回去了之后,也一直愁眉苦脸的,唐怡宁也知道此时谢天瑞心中一定五味杂陈,她作为将军府庶女嫁给他,却带给他们恭亲王府这么多灾难,恐怕天瑞也是两头为难。
然而谢天瑞并不是这样想的,他觉得自己没有最好一个好夫婿的本分,让他的夫人这样三番五次的陷入这种局面,就连审讯犯人,他也没帮上什么忙。
他们二人各自心怀异事,一同离开了那儿,至于刚刚那人,后续自然会有人料理的。
过了小半个时辰,唐怡宁才忍不住开问:“不说那个了。对了,天瑞,你还记得刚刚我跟你说的坊间的那些谣言吗?他们说我……”
“那都是坊间的流传罢了,流言伤人,本就不足为信。”谢天瑞拂袖,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强硬。
虽然不知道,怡宁听到那些流言之后信不信,信几分。但是,他是从来都不信那些流言,民间的流言从来都是传的好几个版本,真真假假让人分不清楚。
不过,想必是有小丫头在唐怡宁的耳朵里面嚼过舌根
子,不然自从嫁进来还没出过门的唐怡宁怎么会知道呢!
再说,明儿才是回门。唐怡宁可是次日就听到了这样的传闻了,看来,这府里是要整治一下了。
谢天瑞小的时候,恭亲王妃也是被市井百姓嚼过舌根子的,那个时候他还不太懂,为什么外面会传闻母亲是不够持家。
直到他长大了才知道,正是因为那些流言,才让外头的人总是对恭亲王妃指指点点,就连去宴会都回被人多番嘲讽。
所以,谢天瑞甚是讨厌这样的不真不实的流言蜚语。
“传闻不会是空穴来风 ,不足为信的人是你!”唐怡宁觉得谢天瑞就是敢说不敢认,气呼呼的对着谢天瑞一脸大义凛然的说道。
她怎么就成为母老虎一般的存在了?她不过就是赶谢天瑞出去睡了一晚而已......想到这个,唐怡宁突然有些气短。
说来,好像她比较不占理的样子......
忽然,唐怡宁一脸茫然地被谢天瑞扳住脸,只觉得有两片柔软的唇覆盖上了她的唇,堵住了她的所有语言。
那猝不及防的吻,还是因为被他从身后抱着,突然被他的手扳住脸,直接对着她的唇吻上。
从来都没有人知道,其实唐怡宁特别喜欢被人从身后抱着,因为这样会让她特别有安全感。大概是因为从小遭遇的那些经历,让她根本没有什么安全感。
这一次,如果不是谢天瑞出现的话,或许这辈子也不会有其他人愿意这样从身后抱住她了吧?
某些特别的情愫在他们的心中发酵着,谢天瑞突然的那个动作,却让她觉得十分的熟悉。
明明是第一次接吻,却这么的熟悉,就像是曾经有过这种感觉一样。不是,她怎么会突然有个这么很奇怪的想法?
谢天瑞的吻,带着些侵略的意味,但还是能够看出他的生疏,炙热缠绵,像极了生手。才不过一会,他的舌尖就已经熟练的在她的贝齿间探索着了,似乎能够感觉到着她唇齿间的每一寸柔软。
不知为何,唐怡宁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抗拒。满满的,松开了自己的手,缓缓地抱上了谢天瑞。
她先前没有跟谢天瑞这般深吻过,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也不想推开他,而是和谢天瑞一样生涩,她怯怯的攀上他的颈部,笨拙却同样热烈的回应着。
谢天瑞有些欣喜的吻着她,唐怡宁的第一次回应,而且还是主动亲吻的,这让谢天瑞不由得更加欣喜了。
许久,唇分,二人嘴角还挂着一丝银丝。
唐怡宁有些羞赧的擦了擦嘴角银丝,而后埋首在谢天瑞的怀里。
谢天瑞摸了摸唐怡宁的头说道:“傻瓜,别人的口我堵不上,但是,我只要堵上你的口好了。再说了,你以后要是继续胡说八道的话,我就每次都用这种办法堵住你的嘴,看你还会不会乱说了?”
唐怡宁似乎要辩驳,谢天瑞却忽然用食指印到她的唇上,轻声说道:
“我不管你要说什么,要是你说的那些话再让我像刚刚那样不高兴的话,小心我再对你故技重施噢。还是,其实你早就想要我吻你了?”
一听到“故技重施”这几个字,唐怡宁瞬间就红了脸,就连耳尖都粉粉的。后面这一句,让唐怡宁的脸更是红得不行了。
谢天瑞要是放在现代,肯定是个情场老手,但是在古代他却是个看似花心实则只钟情于自己一人的纨绔小郡王......
不不不!不管是现代还是在古代,他可都是情场好手!不然怎么会人称京城第一纨绔子弟呢?纨绔子弟,最擅长得不就是吃喝玩乐!
“怡宁,我还有一件事……”
“不说了不说了,你怎么磨磨唧唧的?一点也不像你了!”唐怡宁直接打断了谢天瑞的话,一把扯过谢天瑞的后颈。
谢天瑞:“……”
明明他只是正常说话而已!
“什么!明明,我只是想说,这几日外头的流言蜚语这般严重,以免落人口实说咱们夫妻关系不好,不若咱们今晚就睡在一起吧?还有,昨夜没能与你睡在一起,现在我还觉得有些遗憾呢!毕竟是新婚之夜,唉!”
说来,还真是。要说,这京城之中哪还有比他还惨的?第一天跟自己媳妇的洞房花烛夜就被她轰了出去,再接着还被歹人偷偷钻了空子,要不是他及时赶了进来,自家媳妇估计都要被那个人给玷污了。
真是亏大发了!这样一想,谢天瑞感觉自己便宜了那丫的。就不应该听自家王妃的话,就这么简单地放过这人!
可是最终没有玷污到自家王妃,而他后来也提出了要跟怡宁同房的意思,可惜怡宁却完全不同意,甚至直接把他锁到了门外,隔着张门和他说话。
不不不!最重要的,还特地约法三章了!看来,还是要找个机会,把这个什么的约法三章给弄没了才行,不然太碍事了。
最后也不知道那一幕被谁看见了,居然就这么快就传到了京城之中。不过,谢天瑞甚至还有些乐观的以为,说不定怡宁会碍于这些流言,愿意和自己在一起的,只要在一起了,同房什么的自然就水到渠成。
唐怡宁瞪了他一眼,想同房?门都没有!
“别想太多了!没门!”
“既然没门,那总有窗吧?其实,我功夫还不错,让我爬进去也是可以的……”谢天瑞说着,便撑着手,摆明一个有备而来的样子。
唐怡宁双手环胸看着谢天瑞,挑了挑眉说道:“你居然还想爬窗?”
谢天瑞!堂堂恭亲王府小郡王,恭亲王和恭亲王妃定下的下一任恭亲王爷,居然说出了没门就爬窗这种鬼话?
“不行么!”
都要报不上自家媳妇了,还顾得上什么?什么都顾不上了,反正抱上自家媳妇最重要了!
“你这话,要是被其他人给听到了,定然会说你小家子小气的。”唐怡宁嘀咕着。
第两百一十八章 皇上急诏
谢天瑞却不恼,反而握紧唐怡宁的手:“小家子气就小家子气,被人说两句有什么大打紧的。我只希望我的身边能有一个你一直陪着我,你也只是我谢天瑞一个人的,你说这算是小家子小气吗?如果是,那我也认了!”
唐怡宁觉得她肯定是上辈子欠了谢天瑞钱的,她自诩很厉害的嘴上功夫,在谢天瑞这里就从来都没有赢过。
“你就会耍嘴皮子功夫,不跟你说了。哼!”唐怡宁难得的矫情了。
说这嘴皮子上的功夫,谢天瑞在这一块还从来没有输过,特别是在对他最爱的唐怡宁的时候。
虽然说他是爱唐怡宁的,但是他在跟唐怡宁斗嘴的时候,却从来都不会主动认输,甚至不会放水。毕竟跟唐怡宁斗嘴这件事上,他还挺引以为乐的。
唐怡宁当然不知道谢天瑞是抱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心思了,她还以为谢天瑞就是脾气倔,不想服输而已。但她也不是那种会主动认输的人,于是她跟谢天瑞的扯皮大战就开始了。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若是不知情的人看见了,还以为两人有多不待见对方呢!其实,不过就是两人之间的玩乐而已。
谢天瑞忽然抚了抚自己的额头,低声叹息了一声。
“谢天瑞,你、你怎么了?”唐怡宁见谢天瑞情况不对劲,便没继续与他拌嘴了。
“怡宁,对不起!其实我一直有一件事情瞒着你,这件事本来应该在我们大婚前告诉你的,但是我、我自私我没说。”
“那你现在说丫,到底是什么事?”唐怡宁感觉这样,她都要急死了,说话一半一半的。
“就是、就是我、我得了一种病……”谢天瑞状似说的很小心翼翼。
唐怡宁听着心里咯噔一声,得病?
“是啊,这种病是一种绝症。大夫说,现在只有一种方法可以治愈,若是出了意外,那么我就必死无疑了。”
唐怡宁愣住了,连忙问道:“什么?那大夫说了那种方法吗?要怎么样才可以治愈?”
谢天瑞低垂着头,笑了笑。忽然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大步往门外走说道。
“大夫说只要我能够和唐怡宁你在一起,这个病就能治愈,怡宁,你就是为夫的药。为了为夫的身子着想,你就委屈点,要一辈子跟为夫在一起了呢!所以,咱们还是别分房睡了,睡一个被窝多好”
唐怡宁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担心掉下去,只能紧紧的抱住谢天瑞的脖子,看着谢天瑞。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咯?最多,我给你保证,没有你的同意,一定不会对你动手动脚的,好不好?”
“当然不好!”
唐怡宁当即挣扎了好几下,直到被谢天瑞抱着去了他们那日大婚的厢房,才好不容易从谢天瑞怀里滚了出来。
她直接毫不客气地就一脚踢到谢天瑞腹部,谢天瑞捂着那里闷哼了一声,靠在墙壁上哼哼唧唧。
唐怡宁见谢天瑞表情
有些不对,连忙上前去查看,发现他捂着的地方还真是……不一般。
“怡宁啊怡宁!你说说,你要是刚刚脚再向下一点点,你后半生的‘性福’可就没有了。”谢天瑞笑着眯起了眼睛,丝毫没有同她开玩笑的意思。
他这话刚刚说完,唐怡宁立即就明白她刚刚踢地是谢天瑞哪个位置了,顿时脸一阵红一阵白地,有些不对。
不过,唐怡宁仔细想想,就发现原来这谢天瑞分明就是司马昭之心,刚刚她那一脚还真是踢对了!
要不是她刚刚急中生智的那一脚,说不定都不用等其他什么时候了,估计待会谢天瑞就把她拆骨入腹,现在已经甘之如饴了。
无论如何,现在都不能让谢天瑞碰她,婚前婚后都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唐怡宁认为这件事一定要两个相爱之人才可以做,如若不是,就不行。
不过,唐怡宁感觉把自己交给谢天瑞是迟早的事,只是她还是觉得现在不是时候。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谢天瑞这只贼船都上了,能怎么办,继续划呗。
“什么!你乱说什么!谁说我后半生‘性福’要你给了,你把自己当什么了?还以为我们大婚了你就真的能光明正大的碰我了?”唐怡宁嘴硬地说道。
而后冷冷瞧谢天瑞一眼,从盒子里拿出一只小瓷瓶扔了过去。
其实,谢天瑞在唐怡宁刚刚说了那番话后,还隐隐有些心痛的。但是还没等他多想什么,下意识就已经接住了唐怡宁扔过来的小瓷瓶。
“这个是什么?”谢天瑞不明所以的抬头问她。
“这个可以治疗你那里的,是恭亲王妃……不,是母妃之前给我的,说是能治疗跌打扭伤有奇效,估计也能治疗治疗那里吧,你就先收下,不用跟我客气了。”
他一点也没有跟她客气,而且,重点是他一点都不需要好么!
谢天瑞腹诽着,但是还是将那瓶小瓷瓶打开放在鼻尖闻了一下,果然是刺激扑鼻,母妃给的东西还真是奇怪啊,怡宁又不是个练武之人,治疗跌打扭伤这种药材干嘛给她呢?
应该给他才是吧?以后上武术操练场的时候,说不定还能派上点用场。
十日后。
谢天瑞命下人租了两条船,准备行水路,船家是给恭亲王府撑了多年船的船夫,体型不算太大,但早发暮至还是能做到的。
他带了自己随身的下人,去码头买了几屉素包子,当做路上的干粮。
船舶顺流而下,比骑马不知要快上几天,谢天瑞也没有想到这次皇上的召见居然会这般紧急。他已经许久没有乘过水路了,如果不是皇上在密旨中写到必须三日之内到达京城,他才不会选择水路。
几日前他便乘着刚成亲和唐怡宁去了江南游玩,他在人家眼里,左右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小郡王。
恭亲王府的事情他都已经全部都安排好了,可谁知道这江南烟雨还没多看两眼
,就被皇帝一个急诏给召回去了。
皇帝忽然急诏他入宫,想必肯定是朝中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只是,他为什么都没有收到暗卫来报呢?
“皇上确实要是见小郡王您,前两日戌时便下旨诏您入宫了,如今已经过了两日日上三竿了,若是您再不动身的话,到时候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也不好跟皇上交代啊。”
“行了,本王知道了,你先去外面候着,本王用晚膳后就来。”谢天瑞淡淡的交代道。
暗卫那边恐怕是出问题了,不然就是皇上那边出了他不知道的问题。不然的话,皇上不会通过这样的方式找他,最重要的是,他没有接到暗卫的来报。
谢天瑞用完午膳之后,命下人收拾了自己的碗筷,随后换上一身锦衣,就匆匆的就住准备出门去了。
“慢着,你这是要去哪里?”
奈何他左脚刚迈了出去,就看到堵在门口的唐怡宁。
唐怡宁已经换上了一身便装,梳着江南民间女子常见的流云高髻,一看就是要去逛集市的模样。
谢天瑞看到她这身衣裳,才想起来昨日他允诺唐怡宁说要陪着她去逛街的,结果他今日居然给忘了。
他不想违背自己的诺言,更是不想对不起唐怡宁,但是皇命难违,外加上皇上这般八百里加急的命宫中太监前来颁圣旨,说不定是朝中正有动荡……
他无奈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说道:“瞧我,都给忘了,昨儿说好了要陪你去逛街的。现在看来,怕是不行了。京城中有急事,我得先回去了,后面会有人护你回恭亲王府的,你自己在这边,我不放心。”
唐怡宁仍旧拉着他的袖子没有放手,刚刚谢天瑞的眼神飘忽,一看就是对她说了谎话,但是谢天瑞没有理由这样做。
再说了,本来就是他这个喜欢游山玩水的小郡王提议来江南游玩的,偏偏在这个时候放弃在江南游山玩水的机会选择回京城,想必一定是真的有事。
唐怡宁只是拉着谢天瑞,却迟迟没有说话。就在谢天瑞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唐怡宁突然就放手了,直接阔步走了进去说道:“我知道了,你走吧。”
谢天瑞很是心急的看着消失在拐角的唐怡宁,知道可能是被误会了。但是现在时间紧迫,还真的没有时间可以解释了。他决定还是等回去以后,处理了事情再解释了。
他甩了甩衣袍,便朝着码头而去。他来到码头,没有意外没有看见皇上身边的人,用眼神的余光瞧了眼船篷,船篷中有女子在弹琵琶,琵琶声音悠扬清脆,声声汇入谢天瑞的耳。
船篷中坐着弹琵琶的这位大姑娘容貌不知多美,一直静静的坐在船中央弹琵琶。
谢天瑞仔仔细细的一瞧,这姑娘的性情可是比真正的闺秀还要娴静,京城那些贵女都不一定能做到这个份。
哟,外面还写着。三日不出船舱?看来,她不但自己静,还有本事将贪玩好动的妹妹也留在身边。
第两百一十九章 返回京城
谢天瑞正看着呢,前面就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声音倒是很熟悉,只是说出来的话他一个字都不懂,似乎江南这一块的土话。
“这可是江南李家的小女李嫣嫣,一曲琵琶那弹的可谓是惊为天人,这般好的手艺,容貌自然也是不俗的。”那撑着长篙下溯的船夫喃喃道,李嫣嫣是江南出了名的大家闺秀,今日他得以一见姑娘的真容,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谢天瑞循着声音望去,见一个三十来岁,身材高大的麻布衣汉子立在船头,似乎有意无意的朝着里头望去。
他有些发愣,他的江南土话不是很好,刚刚他从那些话里捕捉到了太多的信息,脑子都有些转不过来。
汉子脚边地上放了两个竹篮子,里面都是江南莲子,还没拨开的莲蓬头就放在里面,似乎是要拿去其它地方的集市上去卖风。
偏偏这样的人应该长期因为劳作而皮肤黝黑,看他容貌肤色白皙,生了一双细长的眯缝眼,蒜头鼻,下巴上留着一缕长长的山羊胡须,一看就是几年未曾修剪过的样子,这个打扮和容貌倒令谢天瑞有些惊讶。
江南的船夫现在竟然都是这般打扮吗?似乎有点不对......
就在谢天瑞愣了会儿的间档,那汉子跟着就将另一个不知是员外还是掌柜的男子请了上来,自然无比地躬身对谢天瑞道。
“少爷,这是老爷故交刘掌柜,正在江南做些小生意,现在得知咱们要去京城,而正好他也要回京城找咱们老爷叙叙旧,提前约好了一起去的,你领他去后头安放一下随身的行囊。”
谢天瑞挑了挑眉,看来都安排了好了。而后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让那刘掌柜的把东西放在船舱。
这个倒是符合皇上会做的事情,就是不知道接下来是个什么操作就是了。反正,现在左右他也没有得到消息,就顺着皇上的安排走又如何。
他刚刚照顾好刘掌柜,那名弹琵琶的女子就过来了。
“小女李嫣嫣,见过公子。”
谢天瑞瞧着她那如玉的精致面容,眼珠一转,状似愣怔了一下,微微结巴的说道:“在下……在下姓古、名叫天瑞,是京城人士,这次来江南主要是想要回京城的。”
他自然是不可能直接把他的真是名字在外面说,一方面谢姓是国姓,不是寻常百姓都能叫的,再说恭亲王府的那个小王爷谢天瑞的名字打的太响亮,难保这里的人有没有听过。
安全起见,他一般出门在外都是用化名比较多。
“公子一看就是个读书人,小女子不才,记得曾经有一首诗的一部分是写弹琵琶的,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不知公子可否听过?”
见谢天瑞愣怔,她还以为是自己唐突了,连忙改口:“小女子刚刚是不是太唐突了?公子?”
“非也,刚刚你弹的甚好。只是另外一句诗,不知姑娘知不知道?弦弦掩
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看来,姑娘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李嫣嫣抬眸看他,一双眼里浸满了水光。
“倒也不是不得志,小女子只是觉得似乎整日待在这船舶之中太无趣了些,但是小女子宁愿待在这里,也不愿意回去那整日和姨娘们勾心斗角的李府。”
她很是刻意的说着,一边还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
谢天瑞可没有忘记自己成亲了,在外面拈花惹草的事情,是不会做的。更何况,明知道眼前之人有问题,更加不会跳进坑里去了。
不过,现在还搞不清楚这人葫芦里面卖什么药之前,他暂时不会轻举妄动。一边观察着,一边很是中规中矩的说道。
“其实,要说家族斗争,可以说在哪个家族都会有,就算不是名门望族,咱们京城的那些小门小户人家也会有这这那那的烦恼。江南原本就是世外桃源之地,你都这般哭的梨花带雨,到时候若是去了京城,恐怕只会过的更不好。”
李嫣嫣可没有想到谢天瑞会这样说,很是愕然的看向了谢天瑞,然后喃喃道:“公子......”
“江南是你的家乡,这里山清水秀的,我倒是还想着,以后若是没什么事的话,还要经常来江南玩一玩,若是能够在这里定居最好了。”
李嫣嫣的眸光忽然一闪,似乎像是得知了什么重大的消息一般,嘴角不着痕迹的上扬了扬。
“噢?公子莫非也是这样的打算?”
“那是自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江南是多少人都神往的地方,姑娘能够在这里定居,也算是十分幸运了。我就没有姑娘你的这般运气了,姑娘难道不是这样认为的?”
谢天瑞再与她断断续续的聊了很久,不出几天的功夫就到了京城。
另一边唐怡宁则是坐着马车从陆路回去的,足足过了大半个月,才重新回到京城。
侍女一前一后的跟着马车,直到马车开进府内。
谢天瑞是乘水路回去的,按照道理应该比她早好多时日就应该到恭亲王府了。唐怡宁还以为回来能看见谢天瑞,但是她一进门,却没看到谢天瑞不说。
反而是母妃还来问她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谢天瑞去哪了。
“哈?母妃,天瑞他没有回府吗?天瑞说有事先离开了,他应该走的是水陆,我是从陆路回来的,按照行程,他应该比我早回来才对。”
恭亲王妃摇摇头:“没有,一直没有回来过。我还以为他跟着你一起在江南呢,就算回来也是一起回来呢。这混小子又跑哪去了?连刚刚大婚的媳妇都扔一边,还要不要媳妇了?等这混小子回来,母妃肯定帮你好好修理修理下他。”
自家孩子当然是自己明白,谢天瑞肯定是有事忙去了,但是恭亲王妃不知道事情的缘由,也不好多说什么。
怕唐怡宁多想,所以便说了那么一番话。毕竟唐
怡宁刚刚进门没多久,谢天瑞就丢下人在江南,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唐怡宁听恭亲王妃的一番话,又想起谢天瑞那日说的要回京城有急事,但是再如何急,也不至于会连恭亲王府门都不进一次吧?
难道谢天瑞这是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不是,也没有听说有这么紧急的事情啊。
“这件事我知道!天瑞那小子和我说过了,确实是有急事,这段时间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这时候,屋外响起一声中气十足的男音,正是恭亲王。
“这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了?他难道不知自己才刚刚与怡宁大婚?居然直接就不回来了,他到底有没有把怡宁放在眼里?这小子!”
恭亲王妃一向心善,听到恭亲王这么说,也不管自己和王爷的身份,公然帮唐怡宁说起了话。
混小子有事情做了,当然是好。就怕媳妇不知道、不清楚、不理解就坏了。
“没事的母妃,天瑞也是在忙正事。正事要紧,游玩的事情可以往后推一推,不打紧的。”
说唐怡宁心里对谢天瑞跑掉的事情,真的心无芥蒂吗?也不见得,只是理智告诉她,这个时候不能无理取闹。
但是不可否认,恭亲王妃维护她的那番话,实在让她感到很是熨帖。对谢天瑞的行为,也没有那么不满,或者说不舒服了。
唐怡宁是打心里感激恭亲王妃的,虽然谢天瑞刚刚同她成亲,才大婚就出去办事,看起来的确有些不妥,但是既然他放弃了在江南游玩的机会回到了京城,一定是京城中有要事等着他去办,她没有理由,让谢天瑞因为她而放弃他的要事。
再说了!她与谢天瑞才没有那么腻歪呢!
“唉,那就好。那个回来路途遥远,也累了吧?用过膳了没有?母妃这就让下面的人准备一下。”恭亲王妃说着,就打算亲自去准备膳食了。
唐怡宁连忙拉住了恭亲王妃,娇笑着说道:“母妃,不用了,路上稍微用了点,现在也快用晚膳了,不若怡宁跟母妃您说说话吧。”
而后她便扶着恭亲王妃朝着后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引得王妃阵阵发笑,还不停的追问起来。
恭亲王见状,很是满意的颔首,没有过多的停留,直接朝着书房的方向去了。这次天瑞被皇上急招的事情,天瑞为了以防万一,就先跟他说了。
但是这件事事关重大,再加上天瑞特地交代,所以恭亲王没有对恭亲王妃和唐怡宁两人多说什么。有时候,不知道还比较好点,知道太多,帮不上忙,反而在一旁很是担忧,也不好。
他现在既然知道了,当然要看看在哪里能帮上忙的,天瑞那小子,翅膀已经硬了,但是毕竟年轻,有些地方可能还会有疏漏,还是看着点,他比较放心。
所以,恭亲王决定好好研究一下整件事,而后才好看看在哪个位置容易出问题。
第两百二十章 不知去向
唐怡宁用过晚膳后,便离开了恭亲王妃那处,准备回自己的院子的时候,忽然小翠很是急匆匆的跑过来。
“小姐,你等一下。”
“怎么这么晚了还来找我?咱们这不是才刚刚从江南回来吗?大家都累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休息吗?”
唐怡宁嗔怪的说,顺手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领子,小翠却连一句感谢的话也来不及讲,气冲冲的跺脚。
“小姐,我们前几日在江南的时候,那个时候郡王不是说要回去吗?当时奴婢正好在江南布局买布,就看到郡王进了附近的船篷。一路上奴婢都想跟您说来着,一下子打岔给忘记了,都怪奴婢,应该早些告诉小姐您的。”
“说什么呢?天瑞确实和我说过要坐船回去,那样时间快一些。”唐怡宁直接开口打断了小翠的讲话,她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呢。
小翠赶忙摇头,说:“不是的,小姐。奴婢想要说的是,那船篷里正是江南李家的小女儿李嫣嫣,就是那个琵琶声惊艳四座的女子,之前因为琵琶弹的好,还接受过皇上的封赏呢。奴婢看到她与小郡王独自在船篷中相处了好久,直到后来船开了,奴婢就看不到了......”
唐怡宁听到这话时,脑袋仿佛“嗡”的一声炸开了,一时之间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比较好。
“小姐,那李氏小女李嫣嫣今年才年方十八。小姐,你说小郡王会不会是真的看上她而不愿意回来?”
“我……”唐怡宁犹豫了一会儿,“你想什么呢?切不可胡说,小郡王跟我说了是京城中有急事,所以才没有和我一起在江南继续游玩下去的。况且,你家小姐很差吗?就算小郡王有别的想法,也应该是过段时间之后啊。”
小翠发了一番牢骚之间就走了,眼中还泛着丝丝落寞的心绪和对自家小姐隐隐的担忧。
她的主子外表看上去大大咧咧,其实内心却是极度细腻,估计在听到她说那名江南小女的名头时,早就心中像拧了结一样难受。
现在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事一般,心里还指不定怎么想的呢。唉,小郡王也真是的,才刚刚大婚呢。
唐怡宁想起小翠的话,一想到他有可能是去见那个江南的李嫣嫣,心里就很难受。
回到寝殿,唐怡宁像个人偶似的站着。
赤着双脚在床前西域进贡的羊毛地毯上,刚刚才将她自个的外衣褪下,那些侍女们不由分说,上前就把唐怡宁身上那左三层右三层的衣裳给扒了去。
“小姐,您这衣服回来了,可就使不得了,不能再穿了!” 小翠替唐怡宁整理里衣, 一边说道:“您现在是郡王妃了,身份本就高贵,再怎么说,也切不可再穿这种不符合身份的衣服了。若是被其他人看见了,指不定有要说些什么的闲话了。”
这是谢天瑞在江南时给唐怡宁买的,当时,唐怡宁也想像江南那些烟雨女子一样穿着那样飘纱的裙装。
“左右不过
是在府里穿那么一下,有什么打紧的。瞧把你们给紧张的......”
只可惜唐怡宁拗不过她们,后来那衣服还是被侍女们都收拾进了柜子里。
“小姐,这衣服还是先收起来吧,等下一次去江南的时候,再拿出来穿好了。”小翠不认,安慰道。
唐怡宁知道这些人都是为了她好罢了,没有必要为难她们,只能接受。
她就抱着这样的心绪睡着了,梦里再度重现了,那日谢天瑞跟她说有事,不能陪着她继续在江南待着了,她那时见谢天瑞一副急匆匆的样子,便也没说什么,直接允诺了。
接着画面一转,又到了那个江南烟雨的场景。
船篷中,船舶顺流而下,那江南小女李嫣嫣巧笑倩兮,和谢天瑞琴瑟和鸣。
她忽然挣扎着从梦中惊醒,大口喘着粗气。
她这是怎么了?以往可从来不会这样的。她不是一早就已经做好谢天瑞会纳妾的准备吗?为什么现在只是一个李嫣嫣就让她这么难受呢?
醒来后,就再也睡不回去的唐怡宁,一夜无眠......
这件事很快就被唐怡宁抛诸脑后,她觉得肯定是因为从江南回来的路上太累了,没有休息好,才会因为小翠说的话受到影响,胡思乱想。
至于谢天瑞到底是去哪里,唐怡宁也不想管了,反正她都还要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呢!而后,唐怡宁便埋首于首饰铺子和香精铺子上了。
好在,恭亲王和王妃都不甚在意,反而还相当的鼓励。让唐怡宁原本还担心两人不允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安心在铺子上面折腾了。
这日,唐怡宁难得空闲下来,突然在王府中闲逛着。
这还是她嫁进王府后,第一次仔细游览这她下半生将要度过的地方。这也是她与谢天瑞即将共度一生的地方,这王府内高高下下天成景,密密疏疏自在花。
一山一石,一花一木,皆有风情。唐怡宁忽抬头看见前面一带粉垣,里面数楹修舍,有千百竿翠竹遮映。
“那是什么地方?”唐怡宁指着那儿问道。
“那里是王妃专属的花园,寻常人是不允许进去的。”一旁的黄衣小侍女,低眉顺眼的说道。
这小侍女是新来的,早就刚刚进府的第一天,管家就已经教导他们,熟悉背诵府中的规矩了。什么事能碰,什么事不能碰,她们的分寸都把握的极好。
“哦?”
“小姐,的确是这样。那里既是王妃的花园,同样也是王府的禁地。”小翠在一旁回答说。
那么美的地方,为何会是禁地?这岂不是浪费了如此的美景?
唐怡宁不解,小翠同样也不解。
“小姐,听说那里从没有人进去过,除了恭亲王妃自己之外的人人,谁也不能进去,更不知道那里究竟有些什么。”小翠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跟唐怡宁说了一耳朵。
唐怡宁是知晓恭亲王妃爱花
喜花惜花的,却从来都不知道她在王府中还有着这么一块禁地。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情莫名变得有些失落、心里没底了,纵观这整个恭亲王府,究竟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事,还有多少她不了解的秘密。
这一切,都让她感觉心底空空的,这一刻,她有种总觉得自己似乎是恭亲王府的外人,虽然王爷王妃以及谢天瑞都对自己极好,但是却始终让她没有感受到归属感。
“嫁给小郡王后,就要安分守己,恪守女德。做好做你郡王妃的本分,可千万不能像以前那样不着调了。”
临走前,她所谓的父亲唐峰这样对自己说道,那时候唐怡宁心中却是冷笑连连,一个连自己身为父亲的职责都没有做到人,又有什么资格在她出嫁前要求她要做好一个妻子的职责呢?这实在是太嘲讽了。
其实,她一开始没有拒绝这个皇上赐婚的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她觉得在这样的大环境里,就算不是谢天瑞也会是别的人。至少谢天瑞她多多少少也是认识,而且稍微有点了解,怎么都比换一个成亲第一天才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要强吧?
而且,她以为脱离了将军府之后,便是另外一种人生开始。只是,现在看来,好像一切都没有如她想象的那般。
其实唐怡宁现在在恭亲王府里面的生活,一直是她在将军府里面为之努力一直都想要过上的生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这天来临之后,唐怡宁并没有感受到自己有想象中的开心。
而且现在就算唐怡宁依旧如同在将军府那般,将自己每日的行程都排的满满当当很是忙碌和充实,但是心底里面空洞反而更大了,失落感也更加严重了。
所以,现在唐怡宁到底想要什么,她自己都有些糊涂了、不清楚了。
“夫人,咱们还是换个地方看看吧?”侍女见唐怡宁一直看向王妃的哪个禁地,心下不禁漏了一拍,连忙说道。
唐怡宁闻言,才回过神来,悄声说道:“那本王妃能不能进去看一看?王妃最近直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你不说本王妃也不说,是不会有人知道的。你说呢?”
那小侍女闻言吓得瞠目结舌,咽了咽口水,紧张的说道: “这是王府的禁地,郡王妃绝对不可以这般肆无忌惮啊。而且郡王妃刚刚说的那些话,奴婢就当没有听到。这件事,今天跟奴婢说过就算了,可千万不可说与他人听,此事切不可声张啊......”
小侍女紧张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又唠叨了许多叮嘱的话,大多都是说进了那个花园会被王妃怎样怎样惩罚之类的话。
唐怡宁都有些不耐的翻了翻白眼,很是不明白这小侍女小小年纪怎么就如此嗦?她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偏偏这小侍女的话还是那么多,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想法。
不过由心来说,她也没能再听进去小侍女的话。她只是感觉,今儿想要去看看的想法,应该是不可能达成了。
第两百二十一章 旁敲侧击
“嗯嗯嗯,好好好,不去看了,不去看了,我们再到别出去看看吧?”唐怡宁也不强求,顺着小侍女的话说道。
小侍女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还在劝诫着唐怡宁。
小翠看不下去了,连忙走上前稍微的拍了拍小侍女的肩膀说道:“小姐说了,我们现在去别处看看。”
小侍女被小翠吓了一跳,愣住了,呆呆的点了点头说道:“是!”而后才反应过来,很是欣喜的道:“是、是、是,奴婢这就在前面带路,请郡王妃跟奴婢来。”
经过这么一遭,唐怡宁其实已经失去了继续逛逛的兴趣,但是又不好做的太过明显,还是跟着小侍女稍微走了那么一小段后,便推说身体不适,回去了。
一晃眼就是半个月
唐怡宁还以为谢天瑞很快就会回来,但是没有想到这过了半个月了,还是没有见到谢天瑞的人影。
这个时候,她才深深的感觉到,习惯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她都已经习惯了,谢天瑞隔三差五的就出现在她的身边,现在这么长时间没有看见谢天瑞那张脸了,唐怡宁还真的是感觉到很是不适应。
而且......她惊觉自己似乎开始不受控制的在想念谢天瑞了......
“小姐,你说姑爷这是去哪里了?都大半个月了,也没个消息什么的。”
暂且不说唐怡宁,就连她身边的小翠,都已经暗暗开始焦躁起来。毕竟,只要还没见到人,小翠就控制不住的想到江南的那个女子李嫣嫣。
“他......应该是有事吧。”原本很是坚定的说法,突然开始不坚定起来了。
唐怡宁不知道谢天瑞在忙什么事情,不知道谢天瑞现在人在哪里,更加不知道谢天瑞是不是有欺骗她......
“姑爷也真是的,怎么就不差人回来报一下消息呢!”小翠没有唐怡宁那么好的定力,开始忍不住的抱怨起来。
唐怡宁原本就感到很是心烦意乱的心情,变得更加的忐忑不安,她大声说道:“好了,小郡王还没有回来,自然是有要事要忙,说那么多这啊那的,没有用。”
小翠被唐怡宁给吓了一跳,有些怯怯的说道:“是,奴婢知错了,不应该胡说的。”
看着小翠这个样子,唐怡宁不用看镜子都知道,肯定是她刚刚把人给吓到了,不禁有些无力的抚了抚自己的额头,然后有些无力的说道。
“对不起,我心情不好,刚刚不是凶你的意思,就是声音大了一点。被吓到了吧?”
小翠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说道:“没、没有,怎么、怎么会呢!”
“行了,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唐怡宁也没有过多的计较,挥了挥手便让小翠下去了。
小翠很是犹豫的看了唐怡宁一眼后,才福了福身下去了。内心不禁暗骂,小姐不就是讲话大声了一点,自己怎么就吓成了这个样子!还真是没用!没用!
傍晚,恭亲王爷差人回来通
报,说今晚要在奉天府与洛府尹饮上几杯。说来,这恭亲王爷与这令尹过去都曾是幼年的皇子身边的陪读书童,之间的关系自然比之旁人,更加是亲密异常。
待到晚上的酒喝的有些上头了,他便拆迁下人回来说,不回来了歇在洛府尹的府上了。
恭亲王妃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并未惊讶,也未说些什么,似乎对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了。反而是收到消息的唐怡宁心中觉得奇怪,难道是子承随父,都是不喜欢回家的主儿?
唐怡宁左思右想,始终难以入睡,总觉得想要去问清楚。但也知道,现在天色已晚。
“小翠!”
小翠在外间闻言,连忙掀开门帘走进来问道:“小姐,怎么了?”
“王妃一般都是什么时辰左右歇息?”
“回小姐的话,按照奴婢的了解,王妃现在还未歇息呢。据府上的人说,王妃睡的比较晚,起的也比较晚呢。”
小翠这几天,已经把整个恭亲王府大大小小的事情,多多少少都已经打探的差不多了。自然是能在唐怡宁询问的时候,直接就说出来了。
“走!去找王妃。”
唐怡宁得了机会,专程去找了恭亲王妃。
她感觉自己现在已经是一刻都等不下去了,就想要马上问道答案。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知道些什么,但是总觉得有很多问题想要问。
就比如说,她不知道,王妃或许知道的,谢天瑞的去向;又比如说,大家都不知道,只有王妃知道的那个禁地花园。
不知道为什么,唐怡宁直觉恭亲王妃应该不会隐瞒她。
恭亲王妃起的晚,睡的也非常晚,唐怡宁去找她时,恭亲王妃都还没有一点想要就寝的意思。
灯下看美人,这话是没错的,恭亲王妃年轻的时候,本就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坯子,现在即便是年纪稍微大了,但是保养得当。
若凝脂般的皮肤,特别是她虽然有一双细长的桃花眼,但是眼里似喜非喜的亲和模样却让唐怡宁非常想要接近。
而其实唐怡宁在恭亲王妃接触的过程中,王妃也真的如同长相般亲和可人,几乎所有的事情都会帮助唐怡宁,把她当做亲女儿一般对待。
“母妃,怡宁深夜来访,实在是打扰母妃休息了吧?”唐怡宁走进来,福身行礼后说道。
“怡宁,哪里的话,左右母妃也还没就寝,你不过就是过来陪母妃说说话罢了,快来坐。”
恭亲王妃刚刚听见下面的传话,唐怡宁深夜来见她,就已经感到到有些不对了。现在又见唐怡宁只是穿着寻常的便服来见她,还未更换寝衣,便知道唐怡宁应该是真的有话要跟她说了,不然不会这么等不及。
好在她习惯了晚睡,一时半会还未想要梳洗入睡,而且估摸着唐怡宁这次应该是要跟她深夜长谈了。
看到现在的唐怡宁和天瑞两人,就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她和恭亲王,也是如同现在一般。大概是因为年轻时候等的多了,便养成了
晚睡,时间久了,也就懒得纠正过来了,左右也没有多大的影响。
唐怡宁谢过王妃之后,便颇为拘束的坐下。
“母妃还是第一次见你在这王府这么拘束的模样,如若不是你还是你,母妃都要猜想是不是有人易容成你的样子来见母妃了。怎么了?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恭亲王妃打趣道。
其实她多少都能猜到唐怡宁这么晚过来所谓何事,毕竟天瑞这次走的也挺久的了,两人才刚刚大婚,唐怡宁能够忍这么些日子才过来,已经让她很是惊讶了。
“母妃......我......”
唐怡宁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这个问题,其实她知道,饶是这恭亲王妃脾气再好,怎么样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她既然能够稳打稳坐的在王妃的位置上坐这么久,一方面自然是因为恭亲王爷的喜爱,另一方面必然也是一位有手段的女子。
进入这王府就和进入了皇宫一样等于进入了一座高墙,若是想要在那些女子当中脱颖而出,坐在那最高位,坐上王府那王妃的位置的女子,自然是不平凡的。
虽然恭亲王府是比较特别的,里面没有侍妾、没有那些个杂七杂八的女子、更加没有侧妃......
只是……
“好了,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母妃知道你在想什么。”
唐怡宁心中一滞,难道母妃是已经看出她刚刚心中想的什么了?若是母妃直接戳破的话,那她又应该如何自处?
“母妃,我……”
“唉,你还是在担心天瑞的事情吧?”
恭亲王妃这声“天瑞”让唐怡宁瞬间觉得自己舒了一口气,的确是这样,她深夜来母妃这里的其中一个目的是为了谢天瑞的事情,另一方面其实也是想要问问那个王府内的禁花园的事情。
正是因为恭亲王府里面的所有人,谢天瑞、王妃、王爷都让她感受到了很久都没有感受到的温暖,所以她不想要在自己的心中留下疙瘩。
能不能得到答案,又或者说能不能得到一个真实的答案不重要。至少,她为之努力说,她对的起自己的本心。
至于别人的行为,她控制不了,也无法控制。只能说,但愿真心不会被错付吧。
“是的,母妃。这天瑞虽说已经跟儿媳说了,有要事要去办,可是也未说是去哪里办何要事,就直接离开了。现在都已经这么些个日子了,儿媳有些担心。”唐怡宁实话实说道。
恭亲王妃叹了一口气说道:“王爷是说那日天瑞回来过,只是母妃那日也未曾见过天瑞。但是据王爷说,天瑞他是急匆匆回来后,又立即急匆匆离开的。”
“那阿玛有没有说天瑞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唐怡宁有些着急的问道。
内心突然很是欣喜,看来母妃是知道谢天瑞去了哪里的。好家伙,一走就是好几天,也没个消息,也不知道要传个消息回来。
等谢天瑞这家伙回来,看她不收拾他!
第两百二十二章 夜间访客
可惜的是,还没等唐怡宁欣喜,恭亲王妃就摇了摇说道:“母妃也不知道,王爷也没有说。至于天瑞去了哪里还真是不好说,母妃后来也是问过王爷的。但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王爷始终不是不说,母妃也实在是有些担忧,毕竟这么些天毫无音讯。”
看来,很多事情都不如她所料的那样,她原本还以为天瑞实际上是告诉过恭亲王妃的,然而看来,实际上这并不是这样的。
唐怡宁见母妃反而因为她的话,满脸忧愁起来,连忙安慰着恭亲王妃说,也是安慰着自己。
“母妃,儿媳就是来问问。您也不必太过担心,天瑞向来爱玩,估计过段时间就回来了,到时候儿媳一定替您好好说说他。”
她自诩对谢天瑞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现在,却不知道谢天瑞这次这般急匆匆的回京城,而现在却又不在京城是为何意。
恭亲王妃却笑着摇摇头,说道:“母妃我才不担心那臭小子呢,从小就一直都顽皮惯了。也是母妃在他小时候就没有怎么过多的管教,以至于他现在变成现在的样子。年纪不小了,都已经娶妻了,还总是没个正行的。”
唐怡宁她听到耳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莫名其妙的酸涩感,这种感觉让她觉得隐隐有些不安。
“母妃,您别想太多了。这次天瑞出去,想必也是办正经事,一切都在慢慢变好呢,您说是不是。”唐怡宁安慰道。
其实,恭亲王妃说的那番话,本来就是故意说给唐怡宁听的。自家孩子什么德性,恭亲王妃哪里还能不知道,她是怕唐怡宁多想罢了。
“你说的也是。”恭亲王妃颇为安慰的说道。
唐怡宁就这样跟恭亲王妃聊了许久,恭亲王妃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下面继续跟她讲的却都是王府内这几日的一些趣事,再也没说谢天瑞的事情了。
她也怕再刺激到恭亲王妃,便也就顺势没有再提到谢天瑞的事情了。不过这样一来的话,她便知道,她接下来应该在恭亲王妃这里得不到什么其他关于他的消息了。
无论是母妃她是有意隐瞒还是真的不知,她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从恭亲王妃这里,她已经再得不到任何关于谢天瑞的消息了。
她深夜过来的目的都已经得不到了,也没有必要耽误母妃的休息,便说道。
“母妃,如今时辰也不早了,再谈下去,恐怕就要耽误您的休息了。儿媳也该回去了,下次再来找您促膝长谈。”
恭亲王妃也觉得有些乏了,于是便摆摆手,轻笑道:“今日和怡宁聊的太过愉快,母妃都快忘记时辰了呢。也好,时辰的确不早了,怡宁,你也回去早些休息。有什么事情别闷在心里,过来跟母妃说说。母妃多多少少可能比你的阅历要深些,经历过的事儿也比较多,应该能稍微给点意见给你。”
“唉,好哩。母妃以后可别怪儿媳多有叨扰才好呢!好了,母妃,您早些休息,儿媳就先告退了。”
唐怡宁拜别了恭
亲王妃之后,就径自回了寝殿。
她一路上都控制不住的在想上次,小翠说的谢天瑞和江南李家小女李嫣嫣的事情,她有些莫名的不安。
她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谢天瑞是不是有瞒着她做了什么事?但是无论如何,她是谢天瑞唯一的正妻,这件事情一定不能够改变。
唐怡宁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其实去找恭亲王妃除了是想要问谢天瑞的事情之外,其实还想要问禁地花园的事情,但是她俨然已经全然忘记了要问禁地的事情了。
“小姐,你怎么了?”小翠看到唐怡宁正在发愣,轻声问道。
唐怡宁闻言,回过神来,刚要说点什么,忽然听到外面的声音,树叶在丛中作响,凭着唐怡宁极好的听力来说,那应该是刺客。
“嘘,别说话!”
以那流云般的飞檐走壁的速度,这可能是一个训练极其有素的刺客。连脚步声都能收放自如,恐怕并不好对付。
只是,这人来他们恭亲王府准备做什么?难道是偷财?还是别的另有目的?
“小姐,怎么了?”小翠左右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发现,微微有些紧张的问道。
“没什么,夜深了,你先回去睡吧。我想要一个人静静!”唐怡宁直接说道。
小翠很是犹豫的看着唐怡宁说道:“小姐......”
“怎么了?现在连你家小姐的话都不听了?”
唐怡宁准备先支走小翠,而后会会这个刺客。若是她现在不闻不问的话,那刺客得手的几率说不定就很大了。
但是现在不是退缩的时候,再怎么说,她都已经嫁到恭亲王府里面来了,也算是恭亲王府中的一员了,让她视若无睹,她做不到。
她原本想着赶紧叫侍卫,但想起来她今日想要一个人好好静静,身边除了小翠,早就屏退那些侍卫了,现下如果再叫侍卫的话恐怕会引起骚乱。
倘若刺客趁乱逃脱,那么下一次再来的话,就不好控制了。
唐怡宁心下虽然有些害怕,可是当她一想到这,便觉得自己不能够继续退缩,想要小翠离开之后探个究竟。
“是!小姐。”
小翠又不傻,已经感觉到了空气中有些凝滞紧张的味道了,但是她知道她现在留在这里就是个累赘,还是去找救兵比较好。
就在小翠离开后,唐怡宁状似不经意的四处走动着,不断的观察着四周围的情况,一晃眼就看到她寝殿外的树杈上正站着一个黑衣男子。
当她看到这男子的时候,心下咯噔了一下,但是又似乎觉得这男子的面容有些熟悉,虽然没有立即认出来,却觉得仿佛之前见过一样。
也许是唐怡宁的目光太过灼热,很快两人便四目相对,唐怡宁立马就认出他就是几日前她和小翠去市井采办的时候,当时在茶肆二楼遇见的那个怪人。
那黑衣男子见唐怡宁发现了他,扭头就准备走掉。
公子且慢!”
唐怡宁叫住了他,那黑衣男子便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她强自镇定负着手走过去。
“公子是何人?为何深夜闯入我这恭亲王府?”唐怡宁心知那人不是恭亲王府的人,便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在下恭亲王府小郡王谢天瑞随身暗卫,拜见郡王妃。”
唐怡宁瞳孔一缩,却并不完全相信眼前这个人的话,她必须试探一番才能确定他的身份。
“哦?暗卫?你以为光凭你嘴上这么说就能让我相信?竟然敢冒充我府中暗卫?若是你现在胆敢不走,我若喊一声‘有刺客’,你必会被我们府内的侍卫被当作刺客或者行凶的登徒子抓起来乱棍打死,难道你就一点不怕吗?”
那人没有多说什么,对着唐怡宁笑了笑,便飞身离开了。
“你……”唐怡宁本想说些什么,却再看不到那人的身影。
这样不由得让唐怡宁怀疑起来,该不会这人说的是真的?这人真的是谢天瑞身边的暗卫?那谢天瑞人呢?
不是说暗卫是不能随意离开主子身边的吗?暗卫的出现,是不是意味着谢天瑞出问题了?但是现在唐怡宁无从考究,心中的疑问也得不到解答。
“小姐!”小翠带着侍卫重新出现,看到站着发愣的唐怡宁,心下漏了一拍。
她还以为是自家小姐出了什么问题,连忙上前检查,而后没有发现任何的伤口后,才松了一口气,轻轻的摇晃自家小姐的身子。
唐怡宁回过神来,看到眼前一大堆的侍卫,说道:“哦,没事了。”
“小姐,那刺客呢?”小翠问道。
多年的主仆让小翠刚刚就已经明白,肯定是因为有刺客,所以自家小姐才突然支走她。所以她便带着众多的侍卫来了,只是没有想到自家小姐居然还是呆愣在原地。
“参见郡王妃,请问郡王妃,现在刺客人在何处?”侍卫首领单膝跪地问道。
唐怡宁直觉感觉这件事不能说,连忙说道:“小翠,你怎么带侍卫过来了?刚刚我不是吩咐你,我想要一个人静静而已嘛?”
小翠有些愕然,然后说道:“小姐......”
“小翠,你可能误会了。刚刚不过是有个野猫过,产生了一点动静。”唐怡宁没等小翠说是什么,便朝着侍卫说道:“好了,就是一场误会,那么晚打扰大家了。大家放心回去休息吧!”
众侍卫面面相觑,最后看向了侍卫统领,侍卫统领则是深深的看了唐怡宁一眼,而后也没有多说什么,拱手行礼说道。
“既然郡王妃都说只是误会,那我们就先行告退了,若是郡王妃另外有发现,就派人来知会一声,我们也会加强巡逻和警戒的。”
唐怡宁柔和一笑说道:“好!辛苦你们了。”
待侍卫等人离开后,唐怡宁便带着小翠回了寝殿,小翠一边服侍着唐怡宁更换寝衣一边很是犹豫的看着唐怡宁,抿了抿唇。
第两百二十三章 换个人问
唐怡宁闭着眼睛,张开双手,好像是看到了小翠眼里的疑问一般,说道:“想要问什么就问吧,也没有外人了。”
“小姐,刚刚......”
“刚刚没什么,我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就是野猫的事。好了,别想太多了,夜已经深了,还是早些歇息吧!”唐怡宁笑着捏了捏小翠的脸,便上床歇着了。
小翠看着床上已经闭上眼休息的唐怡宁,叹了一口气,便吹息了烛火,退了出去。
次日清晨,唐怡宁难得起了大早,去给恭亲王妃请安。
“怡宁,今儿怎么有闲情逸致过来了?”恭亲王妃见到唐怡宁出现还是有些惊讶的。
要知道,唐怡宁进门的第一天,恭亲王妃便已经免了唐怡宁的昏晨定省,无需日日前来请安,每月只要初一、十五过来一起用个早膳即可。
今儿可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按照道理,唐怡宁应该会在自己的院子里面用膳才是。
“母妃,儿媳这不是见天瑞不在,所以多过来陪陪母妃,也算是替天瑞给您尽尽孝心呢。”唐怡宁一边给恭亲王妃勺粥,一边说道。
“王爷,臣妾就说当初应该生多一个女儿才是,你看看,还是怡宁比较贴心。”恭亲王妃笑着朝里间说道。
唐怡宁很是惊讶的问道:“阿玛也在吗?儿媳以为阿玛不在呢。真是粗心!”
心中却很是欣喜,没有想到阿玛也在,这样一来就更好了,还能看看在阿玛这里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这个怎么能怪你呢?不知者无罪,况且王爷也就今儿比较晚些,平日里这个时候,都已经去书房了。”恭亲王妃笑着说道。
昨儿恭亲王没有回来,还是刚刚一早才回来梳洗,这才晚了些让唐怡宁给碰见了。
恭亲王妃话音刚落,恭亲王就笑着从里间走了出来,坐下说道:“哈哈哈,这么早,怡宁这是过来陪你母妃用膳?”
唐怡宁闻言连忙站起身福身行了一礼说道:“阿玛,万福金安!”
“行了,一家人不用行那些个拘礼,赶紧坐下来用膳吧。”恭亲王招呼着。
唐怡宁也不推脱,直接便坐下来了,三人便气氛融洽一同用膳,奉行了食不言寝不语,三人都没有做太多的交流。
“母妃,儿媳昨儿晚上又梦见天瑞了,您是否真的不知道天瑞去了何处?儿媳实在是见天瑞多日未归,有些担心。”
她没有说做了什么梦,但是任人看了她现在这般心有余悸的模样,都知道不是什么好梦,也就明白为何昨儿晚上才刚刚来过的她,今儿一大早,她又出现在了恭亲王妃这里了。
恭亲王妃自是不明白的,她明明记得昨儿已经跟怡宁说的很清楚了,为何今日又会多此一问呢?
“这话,昨儿你不是已经问过了吗?”
“是,儿媳昨儿是已经问过了,但是昨儿晚上儿媳又梦见了,所以实在是放心不下,想问问母妃哪里能得知天瑞的消息?”
本来唐怡宁也没有想过要再来这么一趟的,但是昨儿
晚上出现的那个暗卫又做不得假,谢天瑞若是没有事的话,为何她会见到谢天瑞身边的暗卫,却不见谢天瑞?
说不定谢天瑞那边真的出问题了,唐怡宁直觉府里一定是有人知道的,至少阿玛说不定是知道的,但是她若是直接去问阿玛就太过放肆了些。
所以唐怡宁才这么迂回,又找上了母妃。
“这......”
恭亲王妃为难了,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家儿子去了哪里,去做什么。而且,自家王爷今早上回来,也没有多说什么。
“好了,本王用好了,你们两个没事做就出去逛逛,免得总想些有的没的。”
唐怡宁看着恭亲王有些狼狈的快速离开的背影,眉头深深皱起。刚刚她在提到谢天瑞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自家阿玛脸上有些不对劲了。
他的脸色突然间就变的很是难看,但是又不得不隐忍的模样。唐怡宁多年的看人经验,不会错的。所以,其实阿玛是知道谢天瑞下落的?
想到这里,唐怡宁不由有些欣喜,终于有人知道谢天瑞到底去哪里了!
“怡宁,你看,连王爷都这样说。看来是你想太多了,做梦而已,当不得数的。”
恭亲王妃不知道唐怡宁在想些什么,拉过唐怡宁的手很是安慰的轻轻拍了拍。
唐怡宁不好做的太过明显,便留下来跟恭亲王妃说了一会子的话之后,方才离开。实际上,内心早已经焦急的想要去寻找阿玛了。
一走出恭亲王妃的院子,唐怡宁便有些紧张的问一旁的小翠。
“小翠,阿玛人呢?”
“王爷?”
小翠很是疑惑,不明白自家小姐怎么好端端的问起王爷来。因为没有准备,一时之间小翠也答不上来。
“奴婢、奴婢去打听一下,小姐你稍等一会。”说完,小翠就快步走了。
唐怡宁有些焦躁,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想了想,便朝着书房的方向走了过去。首先,刚刚并没有听见管家来汇报说有客人来,其次,若是阿玛没有出府的话,最常待着的地方就是书房了。
干在这里等着小翠也不是办法,还是先去书房那边看看,若是没有的话,也只能等小翠了,毕竟恭亲王府还不小,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找过去,还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呢。
想着,唐怡宁粉色绣花鞋便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了。
穿过清幽的竹林小径,看见矗立在竹林中间的书房,书房门是开着的,而且外面还站着一个褐色布衣小厮。
“见过郡王妃,郡王妃吉祥!”
小厮看见远远走进的唐怡宁,连忙迎上前躬身行礼道。
“起来吧!阿玛呢?在里面吗?”唐怡宁试探性的问道,眼神却已经越过了小厮,看向了里面。
但是可能是因为角度的问题,唐怡宁什么都没有看见。里面看起来似乎空无一人的样子,难道阿玛出府了?
“回郡王妃的话,王爷就在书房里面。”
闻言,唐怡宁心下顿时一喜,但是脸上依旧
没有太多的表情。
“劳烦你进去帮本王妃跟阿玛通传一声,就说本王妃有要事要见阿玛。”
“是,还请郡王妃在此稍候片刻,奴才这就进去跟王爷通传一声。”
唐怡宁微微颔首,便目不转睛的看着小厮走了进去。随后,小厮很快就走了出来,躬身说道。
“郡王妃,王爷有请!”
“好!”唐怡宁毫不意外,抬脚便走进去了。
听到有脚步声走进,恭亲王头也不抬继续看着手中的文书说道。
“本王就知道,你会来找本王。”
唐怡宁脚步顿了顿,嘴角微微抿紧,稍一会后福身行礼。
“见过阿玛,阿玛吉祥。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什么都瞒不住阿玛。阿玛......”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恭亲王举起的手阻止了,停下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语,看着恭亲王。
恭亲王抬起头,深深的看着唐怡宁的眼神。两人定定的对视了半晌后,恭亲王叹了一口气。
“你回去吧,这件事事关重大,本王是不会告诉你的。”
“阿玛!如果儿媳说儿媳昨儿晚上并不是做梦呢?”
“什么意思?”
恭亲王闻言,眼神锐利的扫了唐怡宁一眼,原本有些懒散的坐姿,瞬间就挺直了腰背,要听听唐怡宁能说些什么东西出来了。
“儿媳昨儿晚上看见一个人,那人自称是天瑞身边的暗卫。”
唐怡宁话没有说全,只是陈述了事实。有些东西,不需要她来说,恭亲王比她更加的清楚,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什么!”
恭亲王瞪大了眼神,很是不可置信。没错,唐怡宁或许不清楚暗卫的规矩和使命到底是什么,但是恭亲王却是清楚的。
若不是主子出了问题,暗卫是不可能出现在人前的,除非是在家主面前。但是现在的家主可是谢天瑞,而且这个暗卫还是谢天瑞的暗卫的话,若不是谢天瑞出现了问题,唐怡宁又怎么可能见到这个暗卫。
“阿玛,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告诉儿媳吧!说不定儿媳能帮上点忙呢?”
唐怡宁看恭亲王的反应,顿时满怀希冀的问道。说真的,她现在并不是想要探听谢天瑞去做什么事情,是真的怀疑,谢天瑞现在是有危险了。
恭亲王听到唐怡宁的声音,回过神来,有些神情莫测的看着眼前的人,而后脸色沉重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能有什么?没事。好了,这件事本王已经知道了,你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就先回去吧。”
唐怡宁闻言,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有些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阿玛......”
看着这样的唐怡宁,恭亲王也觉得自己这般做似乎是有些太过分了,他抿了抿唇,柔声说道。
“这件事就交给本王处理吧!你放心吧,天瑞一定会没事的。”
这件事不是恭亲王不愿意告诉唐怡宁,而是他不能说。
第两百二十四章 焦躁不安
谢天瑞这次去做的不是一件小事,虽然是皇上秘密交代下来的,但是一旦泄露出去,谢天瑞的处境就极端危险了。
即便知道唐怡宁不可能说出去,但是恭亲王不敢赌这样的风险,毕竟多一个人知道,谢天瑞就可能多一分的危险,所以才连恭亲王妃都没有说。
唐怡宁从来都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即便恭亲王已经很明确的表示不会说了。但是还是说了不少的好话,不少的劝诫。
可惜的是,都没有用。不管唐怡宁说什么,怎么问,采用什么方法,恭亲王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一点都不肯告诉唐怡宁。
最后,唐怡宁都已经完全没有办法了。神情很是复杂的看着坐着面无表情的恭亲王,福身行了一礼。
“既然阿玛都已经这样说了,儿媳也就不强求了。想必阿玛还要其他要事要忙,儿媳就先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嗯!”恭亲王淡淡的应道。
唐怡宁最后深深的看了恭亲王一眼,随后便转身离开了。从恭亲王那里得不到谢天瑞的消息,这样让她不禁更加的焦躁不安起来。
而且,唐怡宁从恭亲王的一系列反应看得出来,谢天瑞去了哪里,要做什么事情,他是清楚的。他不但清楚,而且知道谢天瑞去做的事情有多危险,所以他也很是担心。
就是因为这样,唐怡宁才会更加的焦躁和不安。
唐怡宁刚走出书房,早就找过来的小翠便迎了上去,扶住了唐怡宁,很是担忧的看着她。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唐怡宁愣愣的转过头,看向了小翠,而后摇了摇头。
“没事,走吧。我们回去!”
只是这件事还是放在了唐怡宁的心上,一时之间难以平息。小翠见状,也不知道应该要如何劝诫自家小姐,只能叹了一口气,守在了唐怡宁的身边。
就在唐怡宁愣神的时候,谢天瑞一直安排在唐怡宁身边保护唐怡宁的暗卫突然飞身轻轻落下在唐怡宁面前,单膝跪地行礼。
“郡王妃,求求您,您救救郡王吧。”
唐怡宁这才反应过来,真的是关心则乱,都忘记了谢天瑞一直放在她身边的暗卫了。早知道,昨儿晚上就应该把人给叫出来的才对。
也好辨认一下那人的真假,看看那人说的话是不是真的。结果还那么弯曲复杂的,去了母妃和阿玛那边去打探,还什么都没有打探出来。
“你先起来,赶紧与我说说。”
暗卫缓缓站起身,直接说道:“你出来跟郡王妃说。”
唐怡宁正一头雾水,不明白暗卫这个是什么意思,还没等唐怡宁开口问。昨儿晚上唐怡宁见到的那个自称是谢天瑞身边的暗卫便从窗外飞身而入,在唐怡宁面前单膝跪地行礼。
“见过郡王妃,郡王妃吉祥,昨儿晚上若是有唐突了郡王妃的地方,还请郡王妃见谅,属下也是事出紧急。”
“起来说话,你赶紧与我说说,现在
到底是怎么回事?谢天瑞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唐怡宁都要急死了,眼前的这个两个人还磨磨唧唧半天。真的是,都急的她想要打开他们的脑子,自己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那人的目光突然复杂起来,说道:“郡王此番有难,属下也是实在是没了办法,才铤而走险来见郡王妃您。郡王前往要做的事情原本是不能告知他人的,但是现下情况危急,属下也只能告诉您了。不过,您既然应知道了,属下自然是希望您能隐瞒这个消息的。”
唐怡宁皱着眉,她不喜欢同人打哑迷,现在都已经说了情况危急,说话还是这般绕绕弯弯,实在是让她感觉到更加的烦躁不安了。
她向来都不喜欢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这会让她感到更加的焦灼和不安。一旦这种情绪加深,就会影响她的判断力和决策,就容易出现失误,实在是让她很是厌烦。
“谢天瑞他到底怎么了?他是因为遇到事情了才不回来吗?所以才让你来找我让我救他?”
唐怡宁也不管规矩不规矩了,直接走过去握住那个人的肩膀,摇晃道:“他到底是发生什么了,你说倒是说啊。别莫磨磨唧唧的!谢天瑞到底怎么了?他现在人呢?”
这是急死个人了,说了半天废话,没有一句重点。
“郡王原本是不让属下过来的,但是属下看到郡王目前的情形实在是不容乐观,于是便自作主张前来找郡王妃您了。属下知道,这种事原本不应该找您的,可是现下郡王的处境很困难,属下觉得还是要替郡王将您带过去,才能够缓解郡王的燃眉之急。”
燃眉之急?什么意思?谢天瑞现在到底是遇见什么了?
“你说话说仔细点,说清楚,现在谢天瑞人在哪里?他到底是遇见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的?”
“郡王现在的麻烦,属下、属下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但是如果郡王妃能够过去的话,郡王现在面临的局面,就一定会得到缓解。所以,郡王妃您是否要跟属下前往,全凭您的决定。”
说完,那人便单膝跪地了,低垂着头。
“郡王妃,他说的是真的。”一直跟着唐怡宁的那个暗卫为这个人说话。
若不是因为是这个暗卫带来人,唐怡宁还不会那么快就相信眼前这个人的。毕竟,谢天瑞的暗卫,她从来都没有见过,是不是还真不好说呢。
“郡王妃请看!”那人说着,就从自己的随身包裹里面拿出了一个布包。
这下唐怡宁的疑虑几乎是全部打消了,方才她还在思考这个黑衣男子是不是真的是谢天瑞的暗卫,直到他刚刚从布包中拿出一只玉镯子。
唐怡宁连忙接过这个玉镯子,放在阳光下打量了起来。
说是实在的,其实这玉镯子的外观极其普通,但却是唐怡宁和谢天瑞他们相见时的第一个玉镯子。
当时,谢天瑞并不懂珠宝,就随便在珠宝摊上买了个最贵的,可谁知道竟然是那个老板坑他,给了他一个最普
通却卖的最贵的玉镯。
那个时候,谢天瑞就被唐怡宁冠上了“不识货”的标签,还被唐怡宁狠狠的取笑了很久。
之后的半年内,谢天瑞都再也没有买过其他的玉镯子了。但是他买的这个玉镯却一直留在他自己的身边,除非是遇到什么事情才会拿出来,然而每次拿出来被唐怡宁看见的时候,都会被她好好奚落一番。
“这个是郡王担心自己弄丢了,所以暂时放在属下身上的。属下想着,若是您不相信属下的话就拿出这个玉镯子,表明身份也更轻易一些。但昨儿和刚刚属下都没有想起来,所以现在才拿出来给您过目。”
唐怡宁的手指抚摸上那冰凉的玉镯,忽然想起了谢天瑞那时候刚刚送她这个玉镯的那个场景,那个时候他蠢蠢傻傻的样子,却让她在那一瞬间感到有些温暖和感动。
不为什么,就是为了眼前这个为了讨她欢心,一点都不顾形象的人,带给了她少有的温暖和感动。
现如今这男子遇到了危险,她做不到明明知道,却不管不问,可是她有什么理由去见他呢?
如今谢天瑞本就不明不白的离开了恭亲王府,这几日外头都已经开始有些流言蜚语流传出来了。若是现在这个时候,身为郡王妃的她在这个节骨眼也离开恭亲王府的话,这流言指不定被传成什么样子。
说不定不出半日,这个消息就会传出京城,若是这样的话,那更是容易间接让谢天瑞的处境更加艰难。
唐怡宁想要救谢天瑞,但她也不能完全没有任何考虑,她必须要想一个万全之策,一定要安安全全的救回谢天瑞,不能出任何的以外。
如今,眼下她最困难的不是去不去救、如何去营救谢天瑞的问题,而是如何瞒过府中的母妃和阿玛去营救谢天瑞。
正如那名暗卫所说,若是只凭借她的一人之力或许救不回他,但若是不救他的话,那谢天瑞的处境只会越来越糟糕。
这可不是她唐怡宁愿意见到的,而她也要想一个万全之策瞒过他们,堵住京城百姓们的悠悠众口,最终救回谢天瑞。
“这件事我知道了,多日来,你应该也累了。你下去休息吧,准备好了,我会通知你的。”
“这......”这人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唐怡宁的暗卫拉住了他。
“是,郡王妃。我们就先下去了!”唐怡宁的暗卫不由分说的带着那人离开了。
唐怡宁没有多想,直接喊道:“小翠!”
“小姐!”小翠闻言,想也没想,就直接进来问道。
“你简单收拾一下,我要出门!”
“出门?小姐您这是要去哪里?”小翠不明所以,很是茫然的问道。
就算是要准备,也是要知道大概是去哪里,去的时间有多长,去的目的是什么,才能更好的准备好行李。
“我要出门几日,你简单准备就可以。”唐怡宁没有多说。
小翠犹豫了一会,福身行礼说道:“是!”
第两百二十五章 时光流转
时光流转到两个多月前
皇后心里面是十分看重南方大墓的,这里面藏着很多不能让外人明白的秘密,所以她安排了一些心腹,镇守在大墓里面,而且她有命令,每半年随机选择一天,要巡查三次。
寅时一次,午时一次,亥时一次。
今儿,守卫的侍卫开始了例行的检查,这墓葬偏得很,又阴气森森的,其实根本就没人靠近。负责此事之人不禁有些不以为意和懈怠,连带下面的人也不甚在意。
巡查的人有两个,其中一个打着哈欠,另外一个没什么表情,但是双眼无神,看得出来也十分的困倦。
那个打哈欠的有些不满的说道:“你说,皇后到底让我们守在这里守什么呀?每月如此,还不能离开,都无聊死了。”
“行了,哪儿那么多废话,做你的事吧。”
那人还是有些愤愤不平:“三七,你说,你也不看看我们是什么身份的人!我们那么艰难从血海中杀出一条活路来,是想要当皇后的身边心腹,能做大事的这种。结果呢?派到这种边陲小地就算了,还要当个守墓人?那我空有一身本事留着干嘛的呀。再说了,我还想、想找媳妇呢。”
他们原都是经过层层选拔,才能待在皇后身边的人。于血海中重生,历经艰辛才能走到今天的人。他们练就了一身本事,原以为能成为皇后的心腹,做一些能证明自己意义的人,诸如暗杀之类的,即便不行,那也该是个人上人吧?
可结果呢?被皇后派来看守这里,他们几人就这样被送了过来。一天天待在这个死人墓的附近,大半年还得来那么一回。
荒郊野外的,也没个其他人,除了每月固定有人来送东西外,就再没有了。还要拘着他们,不能让他们到人多的地方去。
这几乎算是判了死刑,跟那死刑犯被流放似的,没有什么翻身的余地的了。
只是,有意见的哪里可能就这么一个人呢?另外一个人听了这话,脸色阴沉了一会儿。
“事到如今,你现在再说这话还有什么意义?还是,快点巡查吧。这里阴森森的,多一刻我都不想多待。”
他说完,便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另一个人骂骂咧咧的跟在了后面。
这墓群很大,分内外两室。他们每一次都会先关掉机关后,里里外外全部检查仔细。然而今儿因为心中不痛快,其中一人就不愿意往里面检查了。
“算了,我们走吧,不想看了。反正检查来检查去都是这样,还有什么好看的。”
那人犹豫了一下,这大半年一天三次的检查,其中寅时最为痛苦,因为洗漱完用过早膳之后,就要在规定的时间内检查,而要在规定的时间内检查,那就要更早起来。
那人正准备同意,然后两人一起离开,就在转身之际,那人眼角突然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
他蹲了起来,眼神一凝:“慢着,三六,你快过来看看,看这里。”
三六
浑不在意的上前问道:“怎么了?又看见啥了?”
“这里有个不明显的脚印?”三六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上前查看。
三七摸了摸地上的土,然后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脚印好像有些时日了,不好!看来有外人闯进来了。”
能做出这样的判断,是因为这个脚印形状和地上这个脚印周围的泥土。他们出身暗杀部队,有一种习惯,身上穿的鞋子得是纯布的,而且鞋底没有一丝花纹。
不过这个脚印似乎有些匆忙,不是刻留下来的痕迹大都不是十分的明晰,更重要的是,中间有一个圆点。
这脚印绝对不会是任何镇守在这墓里面的人的,三七眼中一喜,机会来了?有状况。
“三六,走!我们现在先去跟总管汇报一下。”
已经有一段时日的脚印,想必人都已经走了。就算人还在墓里,单凭他们现在两人,还是不要逞能比较好。
万一出了点什么情况怎么办?在这里若是丢了性命,可就不值当了。
“你说的对,走!”
两人便快步离开了墓地,回了他们在附近的小木屋。跟这里的负责人汇报了这件事,还带着负责人查看了一下这个位置。
负责人看了看墓里面,又看了看脚印说道:“三六,你现在快马加鞭回京城,将墓群可能会有人闯入的消息汇报给皇后。剩下的人,跟我一起进去查看一番。”
三六愣了一下,顿时眼中绽放出精光。这可是一次好机会!如果做得好,说不定从此就能得到皇后的赏识,有机会从这该死的鬼地方离开了!
“是!属下现在就去。”
三六马上离开,他正准备将这里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却被负责人给拦住了,直接推了一把。
“还写什么?快点,马上直接过去,这件事情非常重大,皇后很有可能会召见你。”
负责人不是不想自己去,但是这件事事情说不准皇后是什么反应,况且很多东西都还没有掌握情况,就算皇后另外派人来了,也不好交代。
他便没有自己去了,留了下来,只是派了三六回去。
三六就这样离开了,骑着马朝着京城不停地前进。负责人则是带着人又重新检查了好几遍,果然在别的地方还发现有一些脚印。
看来,来人比较匆忙,而且人数还不止一个。
不过看留下的脚印,来人应该是直接奔着墓地来的,目的很是清晰,不像是误闯进来的。总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太阳已经升起来了,越过这个地平线,露出一点暖人的微光。然而打在墓群上面,并不能让人感觉到温暖。
“鬼气森森。”丢下这句话,负责人便带着几人离开了。
皇后近些日子只觉得处处不顺心,早些日子给老三千挑万选了个王妃,谁知道竟然被算计了,又同时抬了个小妾。
辛苦给谢天瑞那小子挑了个庶出的小姐
,婚后居然琴瑟和鸣。反倒是老三府上,派去盯着的太监传话回来,说是两人颇有些夫妻离心。
不管怎么说,现在夫妻离心可是最要不得的,若是后院起火,老三还怎么成就大事!
想到这个,她不由感觉到有些头痛,按了按太阳穴 ,旁边伺候的嬷嬷赶紧伸出手为她轻柔的按摩。
“娘娘,怎么了?可是又有什么烦心事儿了?”
皇后闭上眼睛,缓缓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烦心事,就是觉得,怎么最近什么事都不顺心,胸中烦闷的紧。”
“娘娘不必多虑,不过就是那些个最近运道稍微好些罢了,比不得咱们三王爷。”
嬷嬷在皇后的身边久了,自然知道皇后喜欢听些什么,说什么皇后爱听了,像这些个时候,自然是要挑挑拣拣些皇后爱听的话来说。
她闻言,果然是心中郁结舒缓了些,不免也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睁开眼睛,说道:“扶本宫去小佛堂吧!本宫要去抄几卷佛经。”
“是!”
嬷嬷赶忙放下手,转而去扶着皇后的手,向着小佛堂走去。
皇后跪在佛堂里面,闻着浓重的藏香味儿。心里面的不爽落,总算是稍微淡去了一点。她看着面前嘴角带笑度世间之人苦厄的观世音,轻轻闭上眼睛。
说来,皇后对佛一事,也是个相当有诚心的了。她内心是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的。
也正因为如此,她曾经有很多个日日夜夜都无法安眠。能当上皇后这么久的,背地里自然做过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初时年少时,更是整夜整夜的做着噩梦。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做的太多了,内心已经麻木了,也不再怎么经常做噩梦了。反而,已经能心平气和的跪在佛堂前,乞求观世音菩萨的原谅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让起身抄写佛经的皇后不知为何,心下漏了一拍,手便一抖,她微微皱眉,这一张算是废了。
嬷嬷见状很有眼色的开门,走了出去,面色不虞。
“何事如此慌张?是不是都要重新学习一下礼仪了,如此毛手毛脚的,还怎么放心让你们呆在皇后身边伺候!”
过来传话的是嬷嬷亲手调教出来的小宫女,此时她调整了呼吸,然后跪在门前。
“嬷嬷,那边、那边有人来了,说是要见皇后娘娘,似乎是有什么不同的发现。”
她左右看了看,见到四周都没有其他人后,才用宽大的袖子掩住一只手,朝着嬷嬷比了一个“三六。”
嬷嬷能成为皇后的心腹,有些东西自然是知道一点的。现下顿时心下一惊,也顾不得会不会惊扰了皇后抄写佛经,赶紧进去禀告皇后。
“禀报皇后娘娘,下面的人来报,说是南方那边的墓群发现有外人进入的痕迹。”
皇后原本因为有些心神不安,闭目养神的眼睛瞬间睁开,带着一股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