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章 苍白雪玉
自始至终,蓝冰玫是处于完全状况外的一个,这次意外进入第三层雪域,她晓得机会难得,第三层雪域平时别说长老,就是门主商秀娥本人想进,都得要大动干戈,冒着相当大的风险,而苍白雪玉更是本派镇派重宝,关系到冰焰生成,存量无多,只要自己能带一些出去,肯定是大功一件。
说得实际一点,只要能采到苍白雪玉带出,光靠这个功绩,估计就可以让门主赐下宝华冰兰,不需要经过大竞胜出了,所以拼了命也要把东西带出去,更别说自己对这少年还有份责任,千雪峰将来的兴衰或许与他有关,无论是为自己、为千雪峰,都要把人带出去。
因此,蓝冰玫整个豁了出去,不惜用重伤自身的手法,连续两段爆发提升,还未打开结界,就已经伤得不轻,可孟衍忽然的两声大喝,震得她一头雾水,迷迷糊糊地照着做了,举掌打在孟衍身上,将形冰神劲与甫凝结起来的一缕冰焰传过去,跟着,孟衍身上就雄劲爆发,怒喷而出的冰焰气劲,将她整个人向外轰出,并在冰焰余劲未散下,穿透结界,摔到第二层去。
重摔落地,蓝冰玫立刻一口鲜血呛喷出来,还顾不得压下伤势,她挣扎起身,扑到结界光幕前,可那边雾蒙蒙的一片,什么东西也看不见,更不知道孟衍在另一边情况如何了?
青蛟的威煞持续发散,扫荡四野八荒。第二层的诸般异兽躲得远远,压根不敢靠近,蓝冰玫一时得保平安,除了极度的低温风雪,刮体胜刀,其他危险暂不会出现,可她顾不得这些,直接扑到结界光幕上,用力敲击。
“喂!你怎么样?听到我说话吗?你还活着吗?”
连声叫喊,得不到任何回应。蓝冰玫现在也知道。结界光幕内是一个不同空间,并不是只隔一道墙那么简单,自己的叫喊再大声,那边也没可能听见。而自己被轰出来。孟衍却还在里头。冰焰已灭,他如何离开第三层?
还记得最后一幕所见,那个少年跃身而起。手中两道不同颜色的火焰,交织融组,重重击向千雪青蛟,和青蛟的巨躯相比,他是那么微不足道,这么冲了上去,还不够青蛟一口吞的,估计现在已经凶多吉少了……
蓝冰玫不是首次进行这种冒险,也不是没遇过生离死别,但这一回……连她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眼中之泪不断地落下来……
事实上,蓝冰玫的猜想与事实相去不远,孟衍一击轰向千雪青蛟,本来应该是毫无胜算的,哪怕他把冰焰、九阳炼兵手的威力发挥得再强,一击能杀圣王,可面对这超越圣王不晓得多少倍的青蛟,也是全无意义。
然而,就在孟衍全力出手的瞬间,交织在一起的冰焰、太阳真火,忽然发生强烈的排斥反应,冰与火,阴与阳,爆发出来的排斥反应,形成爆炸,将这股破极之焰的威力,十数倍甚至数十倍提升,重击在青蛟已伤的下颚,熊熊燃生的破极之焰伤及青蛟的双眼,青蛟怒极而吼,吼声中更带着一丝惧意。
孟衍没有太去在乎这些,他的状况非常不乐观,阴阳两极焰互斥的威力,主要固然爆发在冰蛟头上,却也有相当部分由他承受,要不是因为之前发动戒玺,舞丑正全力强化**,这一下肯定承受不住,身体都会给炸碎。
可在承受这股巨力同时,孟衍脑中忽然一下闪过许多画面、图形,似是武学图录,舞丑提出警示,有一道来自外界的讯息,正往他脑部飞快传送,已开始反溯追源。
这些模糊的讯息入脑,立刻与先前所学的九阳炼兵手生出反应,交织组合,生出无数奥妙变化。卖面婆婆所传的九阳炼兵手,有招式却没运用心法,只是徒具其形的空架子,全靠舞丑推演出代用心法,这才让炼兵手勉强动起来,还得要吸纳太阳真火,才能真正爆发,但这些莫名图像归并进来后,欠缺的部分瞬间被补完,九阳炼兵手发挥真正威力,可那些讯息还没完结,余下来的部分,竟开始与形冰神劲的口诀交互反应。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未及细想,青蛟的反击已到,牠双目受破极之焰焚伤,一时不视,可双方近在尺尺,牠鼻息一喷,极冻寒气飙出,周围空间、地面全数冰封,方圆里许整个成了冰雪世界,什么都给冻住,而且冰封面积还正往外快速扩张。
孟衍首当其冲,被这股冰寒蛟息喷个正着,虽然没有当场碎裂,可也立刻遭到封冻,化为一块巨冰,眼睁睁地看着青蛟愤怒地张口,将他一口直吞下去,全然无法反抗。
然而,也就在孟衍被吞噬的一瞬,他察觉到冰蛟的大口中,似乎有什么术式在运作,自己一直接收到的那股讯息,就是从中传来,感觉还非常古老,转瞬间,术式完全发动,蛟口之中乍现一团白芒,孟衍掉落,被白芒吞噬下去。
白芒深处是一片黑暗,但这黑暗没有持续很久,当亮光再现,孟衍透过外层坚冰,发现自己似乎置身于实体空间,周遭灰蒙蒙的,看不是很清楚。
破冰花了点时间,也多亏了这道冰封,把爆发的至尊戒玺给削弱,舞丑全面压制,总算稳住了将要反噬的至尊戒玺,之后,协助孟衍催迫体能,从内部破冰,恢复行动。
呼吸到冰冷的新鲜空气,孟衍也一阵乏力,蹲跪在地,半天都只能喘气,站不起身来,刚才那一轮爆发,不但对**伤害不小,更还令他大损元气,哪怕身有不竭之能,可耗损的血肉精气,绝不是那么容易能填补的,而在他跪地喘息,让舞丑帮着修复**伤害时,舞丑也进行报告。
‘主人,报告一个好消息,刚才的连续攻击,打崩下来两颗蛟牙,我已为您收起,日后无论是造器或出售,都有很大用处!恭喜您!’
孟衍记得,光是至尊戒玺的爆发,就打穿了青蛟的下颚,再加上自己的破极一击,打崩蛟牙不足为奇,可自己整个被冻起来,压根出不了手,真不知舞丑是怎么帮忙收起来的,但再转念一想,当初在三月山,舞丑把自己、叶洁琳、梅影一起转移,躲过雷击天劫,摆明有一手空间转移的技法,开辟个小空间,收纳蛟牙,这对舞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也有一个不好评估的消息要说。’
‘干,我就知道不会只有好事,是怎样?我的伤很严重,没有得救了吗?’
‘倒不是这个,刚才至尊戒玺爆发的反噬之力,比预期中要小……’
‘靠,我身体都快散架了,这样还叫小?那是要大到怎样才够?’
‘反噬的力量小,是因为戒玺的力量转移,刚才那一击,在打穿蛟龙下颚的同时,估计抽取了那头青蛟三分之一的真血,虽然没有您的万邪真血那么威猛,但对戒玺而言,仍是非常滋补,目前戒玺的沉寂,是在消化青蛟真血,等到吸化完毕,估计您那边就有点压力了……’
舞丑说得简单,可孟衍想也知道,戒玺这个心腹大患,就如同一头恶狼,如果还养精蓄锐充足,再来反噬一口,自己这边的麻烦可就大了,这个麻烦不是一两根蛟牙所能填补,只好之后再想办法。
一轮调息后,孟衍缓缓站立起来,要先弄清楚周围的情况,睁眼所见,这里是一个狭小的山洞,连站直身体都有难度,深度不足十米,在小小的洞口外,是吹拂不定的风雪,还冻上了一层薄冰,估计相当的高。
‘这该不会是……从尺尺天涯的微缩空间里跨出来,回到正常空间了吧?’
‘依座标定位来计算,应该是这样没错,我们正在千雪峰顶的位置,您走出去便能一览诸峰小。’
‘……不是说雪域结界共有三层吗?我们通过第二层,到青蛟所在的第三层,怎么还有第四层的?’
‘三层结界是千雪峰先人探勘的结果,以那些人的本事,还有那青蛟的实力,估计她们连第三层都探勘不完,更别说……谁料到第四层的入口,居然是在青蛟的口中呢?这座峰顶怕是已数千年没人来了,而您若不是与此地有特殊的缘分,引动术式开启,估计您也直接被青蛟给吞了,不会传送到这里来。’
‘什么特殊的缘分?’
孟衍皱眉问着,忽然山洞内的一些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在这数千年不曾有访客到来的小洞内,洞壁上赫然刻有文字与图形,稍稍一看,就觉得非常眼熟,因为那正是自己修练过的九阳炼兵手,只不过无论图形还是文字,都比自己之前所得传的要多十倍,看来整个就是另一套东西。
而在这些图形与文字之前,刻着一行苍劲的大字。
‘夫女子者,天地至轻、至鄙、至贱,可御而不可信之,凡我千雪峰门徒,必遵此戒,万载无违。’(未完待续。。)
第一零八章 纵历千载
这么惊悚的文字,孟衍瞬间有些傻眼,但这行字虽是以笔写下,却力透石壁,表面奇光流转,纵历千载亦无损,留字之人的功力好高,而从语气来看,更是数千年前古千雪峰的人物。
孟衍仔细看去,后头的一篇文字,大致说明了情况。古千雪峰时代,为了考验门下弟子实力,有许多高难度的测试,其中一种就是登山攻顶,不但要克服凶险天候,还要与奇禽异兽浴血搏杀,能闯过层层险阻而登顶的,都是人中之雄,这些字就是当时的一位掌门,刻字在峰顶洞穴,留待登顶成功的门徒,作为嘉奖。
文中谆谆告诫,女子天生水性杨花,其心必异,可为奴为婢,用之御之,就是万万不能信任,不能委以重责,不能寄望,否则必遭背叛出卖,这是千雪峰历代祖师坚持的教诲,后代门徒绝不可违,务需砥砺心志,不可拜倒女色之下。
洋洋洒洒千余字,都写着差不多的信息,孟衍越看越是发噱,要不是身上还很痛,差点就要笑出来。
‘舞丑啊,你说写这字的前辈……’
‘是的,估计有过一段泡不到妞,还被妞看不起的伤害岁月,这个伤害还挺深的。’
‘但他好像说历代祖师都坚持……’
‘古千雪峰传至第六代就被灭了,历代也没几代,估计是从创派开始,就吃过女人的大亏,就连着几代都仇恨女人。把这立为基本政策了。’
孟衍也同意舞丑的判断,而当他继续往下看去,却发现一件奇事,后头那篇看来很眼熟的功法,与卖面婆婆传授给自己的东西相符,却不叫九阳炼兵手,而是冰火炼形手,整个功法分为阴阳两部,属阴的部分,正是形冰神劲。可内容比形冰神劲要多得多。更为完整。
‘怪不得舞丑你推算不出来,原来完整版本在此,现在千雪峰流传的形冰神劲根本残缺不齐,你拿着看似完整的残缺货。当然推算不出……’
‘现在已经完整了。立刻为您进行组合。’
‘交给你了。’
孟衍把整理的工作交给舞丑。自己也再细读这套冰火炼形手一次,心中的困惑之处,随着阅读而豁然开朗。最后他忍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哈,太荒唐了!真是太荒唐了,这算是怎么一回破事啊?哈哈哈~~”
孟衍不能不笑,因为这并不是一篇普通的功诀,里头还包含了数千年前的一场斗争。完整的冰火炼形手,同时修练至阴、至阳之火,合而用之,就像把极冷与极热之物碰在一处,营造彻底破灭之威,但这功法却是高凶险,非常容易出事,如果同时修练两极内力,不待双火合一,就有极高可能在修练途中炸得粉身碎骨。
为了解决这难题,古千雪峰的先人想出折衷方案,就是寻找一个女子为炉鼎,修练阴极功法,待其功成,再将她所修的力量吸纳过来,协助己身完成阴阳并蓄,成就冰火炼形手。
阴极内力经过转化,多少有些折损,为了填补空缺,古千雪峰的人通常会同时制造好几个炉鼎,这样加加减减,也就够用了,至于那些炉鼎在力量离身后,气血枯竭,形如老妪,不死也重残,这点从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内,反正,“夫女子者,天地至轻、至鄙、至贱,可御而不可信之”,些许消耗品,用完了就抛掉,什么问题也没有。
‘……这只是当时千雪峰情况的冰山一角,类似的状况,还不知道有多少?如果放在今日,这已经算是邪派所为了。’
‘应该是吧,我看这些人也没自称是正派啊,估计是一堆没女人缘的家伙聚在一块,混出名堂以后,就专门以虐女为乐,找回失去的自尊心了,舞丑你可以把这当成是人类历史的一部分,反正我不觉得这有多罕见,神经病与变态狂,在我们看过的那些书里多了去了,相比之下,男尊女卑……起码……嗯,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主人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这么一个强调男尊女卑的门派,传不到七代就完蛋收场,却由那些他们所看不起的仆婢复兴,传承下去,如今的千雪峰完全是个女子门派,这对古千雪峰的人来说,何其讽刺?’
听舞丑这么说,孟衍也连连点头,这也就是他之前觉得荒唐的地方,为之哈哈大笑,而且,从当前所得到的线索,里头更还有一点非常荒唐。
‘舞丑,他们传这冰火炼形手给女人的时候……’
‘是的,现今的形冰神劲明显被删改过,如果是原始版本,得到阳气滋润,会自然生成冰焰,用不着吞苍白雪玉这样的危险物,刚刚你运气差一点,五脏六腑就直接化灰了。’
‘非常好,那票女人倒真是继承了千雪峰的传统,她们学到了删改过的形冰神劲,又把这阉割版再删改,传给男弟子,你一删,我一删,乱搞几千年,到最后就只剩下渣了……我们学到的,就只是渣而已,妈的。’
孟衍想得心烦,挥手一击锤打在壁面上,正因为现有的形冰神劲乱七八糟,舞丑才推不出原貌,但只从这些残缺资料,就能计算出这套功法有问题,也正代表了舞丑计算能力的强大。
‘算了,无聊的事情不用计较,这整篇东西已经记下了吧?进行分析,我想在最短时间内练成它,从上头的叙述看起来,这套冰火炼形手很不得了啊,不是单单炼兵器那么简单,至阴、至阳之火交融,可炼无形神魂、心魔,听起来超**的。’
‘遵命,正在解析,形冰神劲已经完全补完,但阳火那边的心法……非常有意思,或许能给您意外惊喜。’
‘干,你说惊喜,我怕怕的耶,有话现在先讲,我不想到时候被你吓到喷出尿来,凡是吃了以后要付钱的饭,一律都算不上惊喜!’
‘这次不是那种,根据字句分析,阳火那边的心法,与您的罗汉顶天功有些类似,有百分之七十五的可能,两者出于同源。’
‘什么意思?这篇心法是尘妄沙典的一部分?’
‘不能这么算,从比例上分析,应该是创功时,借鉴了尘妄沙典里某些段落,摘取节录,衍生化为现在的这一套,已经启动逆分析,试图还原本貌,但……从这看来,古千雪峰很可能收藏了部分的尘妄沙典,佛门至高神通武秘,就在千雪宝藏里。’
‘喔喔,这个有意思,纯收宝藏我没什么兴趣,但如果是像拼拼图一样凑齐东西,这很有满足感啊,我早就想要集满尘妄沙典了,有这线索,我干劲起来了。’
孟衍想得兴起,但摆在眼前的另一问题,是他要怎么离开?如果走不出去,就算练成绝世功法,也没意义。
“……顶多没有传送阵,我自己爬山下去。”
山洞并不深,一眼可见底,往里走意义不大,孟衍预备走出去,先看看洞外的情况,这座千雪峰顶,搞不好连现在的掌门商秀娥都没来过,自己身为千年来首个攻顶成功的登山者,怎么也都该纪念一下。
“咦?这个是什么?”
往前走几步,在快要出洞口的时候,发现壁面有凹陷,被人挖出一个洞来,里头还摆着两颗白色的东西,都有人脸的大小,这是……
“蛋?”
这着实是个新奇发现,山洞恐怕已有数千年没人来过,普通生物的蛋早就死掉朽化,可这两颗蛋色泽光润,未孵化的小生物还很有生命力,怎么看都不会是普通的生命体,再联想到底下那头青蛟,孟衍心中一动。
“该不会……是蛟龙蛋吧?”
想到这一点,孟衍心跳加速,伸手想要去碰,却发现两颗蛋底下,有一个术式阵图在运作,似乎是供给能量,这才让这两颗蛋数千年不死。
‘随便把东西拿起来,怕有什么危险,我不想用手去碰,舞丑,你能把蛋收起来吗?像是装蛟龙牙一样装了。’
‘遵命!’
舞丑应命,两颗蛋立刻凭空消失,孟衍也不问东西被弄哪去,正要找路离开,但失去了两颗蛋,那个运作千年的法阵,竟然被完全激活,一股强大吸力生出,猝不及防的孟衍整个被扯过去,右手直接贯进洞去,强大的吸力,扯得右臂几欲离体飞出。
孟衍试图抽身,可这吸力委实太强,他整个人就像被黏住一样,拔都拔不出,几次发劲都如蚍蜉撼树,眼看手臂就要被扯断,剧痛之下,他把心一横,逼运体内的万邪真血,灌入至尊戒玺之内。
沉睡中的戒玺再次被唤醒,虽然孟衍看不见陷进去的手臂,却感觉得到,能贯穿天际、打穿九宵的血色光柱再次出现,这次是直接往洞内打去,与整个术式发生撞击,对面的术式显然规模不小,在这样的撼震下,也没有一击而破,两边牴触互拼,整个石洞内震动越来越大,最后一阵天摇地动,石洞竟然崩塌。
崩塌的前几秒,孟衍终于把手抽了回来,第一时间飞身出去,在石洞崩塌之前到了外头,被冷风一吹,猛喘了一口大气。
“呼,好险啊……”
孟衍长呼了口气,忽然,他双眼圆瞪,不敢置信地看着前方的山景,主峰东侧的半截山,数千年前的千雪主峰,赫然生变,不再是半截,而是一座完整的高峰,如插天之刃,直耸入云,巍峨气象,镇伏天下。
“这……这……这下真是搞大了……”(未完待续。。)
第一零九章 东土大事
千雪峰一派最近的事情确实不少,而且还不只是家事,很大一个层面上,这都是关系到整个东土的大事。
几十年前,邪教暗日神荒极为势大,当时的教主邪功盖世,魔威霸天,几乎就是横行当代的无敌人物,东土各派未能与之一敌,被称为至尊魔王之后,最为祸天下的人物,此人不但个性嚣张,还贪淫好色,令东土各派恼恨不已,双方不知起了多少冲突?其中更以千雪峰为最激烈。
一个是贪花好色的邪派淫徒,一个是以女子为主的东土名门,这两者之间要说没有过什么,那才是怪事,暗日神荒教主亲征过千雪峰,还差一点就把护山结界打破,虽然没成功,但也是足以媲美数百年前至尊魔王的超级邪人了,或许也因为如此,千雪峰与之敌对的立场非常坚定,一直将暗日神荒列为首要敌对势力。
之前传闻有暗日神荒的妖人潜入千雪峰,图谋不轨,这件事便闹得很大,让人怀疑沉寂多时的暗日神荒,会否要再次活动起来?后来千雪峰的蓝冰玫,力挫暗日神荒长老于雪梅镇上,还几乎将之斩杀,这消息一出,再加上玄武赤火金一事,除了让东土各势力惊愕于千雪峰的实力,也隐约嗅到了一丝火药味,觉得这会否是新一轮东土大战的开端?
正因如此,近日的千雪峰备受东土各方瞩目,无数双眼睛盯着,想知道千雪峰到底在干些什么?又有什么打算?特别是想到传说中的千雪峰宝藏。没有哪个门派能够镇定下来,雪梅镇上到处都是探子,希望掌握第一手情报,若有什么新状况,第一时间要回传自家门派。
不过,普通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怀疑,就是雪梅镇距离千雪峰有段路,山上真要发生个什么事,雪梅镇上又如何得知?又怎么说得上反应?恐怕千雪峰上杀得血流成河,雪梅镇上的人还懵然未知。
这是一个各路人马共有的忧虑。但事态的发展却远远超乎他们意料。这天深夜里,万籁俱寂中,千雪峰上忽然发出莫名声响,起初还不是很大。可迅速响彻整片天地。伴随这声响而出现的。还有剧烈震动,从千雪峰本身,蔓延到雪梅镇。再往外延伸出去,撼动这方天地,天上风云变色,大地左摇右晃,一时间不知多少树木与房舍倒塌。
千雪峰群山的地层尚称稳固,已不晓得多少年没遇过这样的地震,这一下天动地摇,震动四野,不晓得酿成多少伤亡,人人都是心里错愕,不明白这样的巨震为何发生?然而,当这波天地剧震慢慢平复,所有人灰头土脸地站起身,这才从大片断垣残壁间,看到那不可思议的一幕。
主峰为千雪峰群山的最高,主要的建筑都在其上,这一点数千年来都是如此,可此刻当所有人睁开眼睛,却见到主峰东侧,一座比主峰更高的插天之山,拔地而起,高耸入云,巍峨气象,即使在黑夜之中,仍光华流转,似一座琉璃之峰,宝光冲天,遍照四方。
这幕奇景,让所有看的人都愣住,但短短数秒过后,开始有人意识到这景象代表着什么,数千年来众多人等了又等,等到心死的东西,终于在这一天由传说变为现实了。
无须多言,转眼间无数的传讯,由雪梅镇上发向东土四方,甚至远及其余三境天地,传达着同样的一个讯息:千雪峰的惊世宝藏,重现于大地了!
这个惊人的事实,不光是让东土各势力如同鼎沸,就连千雪峰内部也是震骇莫名,特别是正进入第二层,扶着女儿出来的蓝洁映,还有蓝冰玫自己,都看着那座突然出现的雪峰,震惊到魂飞天外。
蓝冰玫道:“这……这是……为什么会有座山变出来?这到底……”
相较之下,蓝洁映镇定得多,至少在表面上是这样,就是声音听来异常苦涩,“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本来只是想测测他的真正实力,顺便看看他能否在第二层找到、触发点什么,结果居然一步到位,捅出了这么一个要命的大炸弹……”
蓝洁映没再往下说,即使是她这样惯见风雨的老江湖,一时间也被这事冲击得不晓得该说什么。怀璧其罪,这是一个绝对要命的罪名,千雪峰宝藏这么突然地出现,将己方炸得晕头转向,随之而来的江湖风雨,恐怕不光是前头有敌人,连后头都会有友方背刺捅刀,这一场惊涛骇浪,要是没法挺过去,千雪峰恐怕就……
对于她们的这份担忧,身为主要肇事者的孟衍,同样也受到冲击,他站在山顶之上,抬首东望,看着那座宝玉般的瑰丽雪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还记得……刚才自己为了挣脱吸力,不顾一切地发动至尊戒玺,喷发无穷血怨之气,想把那个术式破坏。本以为,那仅是一个笼罩整个山洞的小术式,可实际接触,才发现那股吸力的源头,强大到难以想像,仿佛贯地接天,连通这片天地,远远不是之前想像的那样简单。
然而,至尊戒玺也不负凶名赫赫,特别是在饱饮蛟血,又得到更强的万邪真血全面支持后,整个邪威完全摧发出来,在那狭小的石穴内,戒玺张开一片血云,编组独立世界,仿佛无边无际的血宇星云,依律而行,演化无穷大道,对抗另一端的天地之力。
在两股超绝大力之间,孟衍觉得自己就像是一粒微尘,渺小到几乎不存在,随时都会被这两股大力给吞噬,若非这两股大力的比拼时间没有很久,自己肯定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或许因为结界术式的存在已经太久,中间又经历过几次破坏,导致能量流失,这两股力量的至绝比拼,最终以至尊戒玺的胜利而告终,无边无际的血宇星云,推发出的惊世之力,又一次打穿了千雪峰的护山结界,这一次,不是从地面上远距离冲击结界,而是直接从半枢纽的位置,将戒玺的无边血怨之力打进去,冲击与爆发的结果,真正摧毁了这个扭曲空间的结界,令陷在时空缝隙中的半截山,结束千古漂流,回归现世。
现在,站在这边的山顶上,远眺着对面的插天之山,看到的不只是高山雄伟矗立,更还有一股威压气息,从那边远远传来,仿佛那不是一座山峰,而是一个古老的神只,在白云之上,俯览苍生大地,睥睨天下,孟衍抬头仰望,特别能够感受到这股威迫气势,更别说在那绝顶巅峰之上,还有许多的异象,忽而金霞缭绕,忽而紫电腾空,种种不同于寻常的瑰丽奇景,都宣示着这不是普通一座山那么简单。
而这座千古遗峰重现世上,千雪峰是最近水楼台的一个,就孟衍所见,大批人正从这座山往那边赶去,这着实让他扼腕。
‘太可惜了,这叫什么?书上说的那句,为他人作嫁衣裳?我们辛辛苦苦开了门,结果居然是让别人去满载而归,这太怨恨了。’
‘主人,人类有句话,前人种树,后人乘凉,您也可以想开一点嘛。’
‘我想开他老母啦!我开的门,便宜别人,这就是占我便宜!谁占我便宜,我一向都砍他手足,脱他衣服!’
看到那么多人朝那边跑去,孟衍着实肉痛,各种宝藏、宝物他见多了,对他吸引力有限,但这个千雪宝藏,明明是因为自己才有望开启,自己却无法堂堂正正去分一杯羹,这实在太不舒服,况且,舞丑判断那里可能有尘妄沙典的一部分,这个对他的吸引力可不小。
‘主人,您不用太过着急,依我看,这些家伙最多也只是在那边观光赏景,要说搬东西出来……他们还没这福分。’
‘为啥?山都出现了,要去那边把东西扛回来,很难吗?’
孟衍的问题,舞丑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把一副能量扫描图打给他看,虽然乍看之下,这座山已经回复完整,可上半截仍被复杂的力场所包覆,层层封印,错综离乱的引力线,也仍在本来的断裂接合处错乱抖动,从这些现象看来,这座山峰真不是那么简单,所谓的回归,估计也只有七成,这座山该是一脚踏在现世,还有一脚仍在异界,半隐半现的状态,贸然进去可能非常危险,一个时空震动,便可能让里头的人没法活着出来,更何况……孟衍怀疑这些人根本就不得其门而入。
‘这下感觉舒坦多了,没别人能来就好,那咱们先下去吧,趁着人都被吸引到那边,我们直接下山溜回去。’
不得不说,孟衍的运气还不错,因为舞丑在山洞里找到了一个传送法阵,估计是古千雪峰给登顶成功的弟子方便,一下发动,直接把人传到山脚下的树林中,省得还要再跑下山,这让他省了不少事,却也提前面对一件令他又惊又怒的大麻烦。(未完待续。。)
第一一零章 宿舍装死
在孟衍的预想中,自己回到仆役宿舍,应该不会看到什么人,因为这些杂役也许武功不行,但论八卦心,却绝对不输给任何人,那边平白无故冒出一座山来,这么大的事情,以他们的八卦之心,怎么可能视而不见?当然是第一时间赶过去,自己也可以无声无息地回到宿舍装死。
不过,一回到宿舍,孟衍就发现里头乱糟糟的,闹成了一片,心里觉得讶异,看到他的杂役们已经赶了过来,匆匆拉着他往里头走。
“大哥大大,不好了,出大事了!”
“大事?不就是凭空多了一座山吗?大是大了,关我们什么事?”
“不是那个啊,大哥大大,大学长伤得好重,快、快要不行了……”
“什么?”
孟衍这一惊非同小可,急急忙忙就冲进去,到了虎擎天的房里,果然看见这巨汉浑身是血,裹着绷带,躺倒在床上,奄奄一息,孟衍一个箭步飞窜过去,扶起他的伤躯,一股无比精纯的力量传透进去,先稳住他的伤势。
经过整晚的折腾,孟衍自己的状态很不好,无论是重击青蛟,或是后头的破坏结界,逆反空间,都对他的身体造成不小伤害,不是因为这阵子拼命炼体修行,早就四分五裂了,现在更疲倦得要死,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回,疗养伤势,可虎擎天的状况严重,容不得自己浪费时间,仗着有不竭之能在身。直接处理起来。
真气一输入,孟衍皱起眉头,虎擎天的伤势确实很重,体内多处骨折,伤及五脏六腑,要不是因为底子够,练得**无比强横,重伤之余仍保住生机,换了普通人早已毙命,自己的罗汉顶天功和他出于同源。真气狂催送入后。与他本身力量生出反应,带动起来,缓缓运作,就这么抢救了老半天。总算把伤势稳定下来。脱离致命危机。
“他怎么伤成这样的?”
运功之中。孟衍开口问话,这些杂役个个会武,看孟衍行功到要紧关头。居然能分心说话,都给他吓得不轻,却谁也不知他不光有不竭之能,还有一个舞丑在脑中支持,只要设定好,就算分神也能持续作事。
“……稍早一点的时候,有一群人跑来挑衅,都是那些正式弟子,指名说要找你,看你不在,大学长替你说了几句,就与他们动上手,大学长一个,他们有许多个,又都拿战器,打了一阵子,大学长就倒下了,他们……从大学长房里搜出一双手套、一双战靴,欢天喜地跑走了,说大学长偷窃重宝,晚点要来算帐。”
听了这个解释,孟衍的反应就是七窍生烟,虎擎天是自己的好兄弟,也是这世上极少数一直对自己很好、鼎力支持的人,他伤成这样,自己一定要为他讨个公道,可要说气愤……还说不上,伤心难过的成分远多过怒意,不过,听说自己为虎擎天所作的战器为人所夺,还栽了一个偷盗的罪名,这就让他一下气炸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真是太欺负人了,拿了我的东西,还栽一个不忠不义,真是吃人够够!”
孟衍气得快要跳起来,但一把手却从旁边伸来,抓住了他,正是刚苏醒的虎擎天。
“兄……兄弟,我没用,没守住你给我的……”
“没事,你别担心,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夺不走,就是夺了都得付出代价,只要你自家的东西还在就好……不在也无所谓,那东西除了你,别人拿了没用。”
这点孟衍有信心,因为三脉冲天劲的秘笈残缺不齐,罗汉顶天功是一堆鬼文,这两本秘笈如果别人拿了能用,虎擎天一族也就不会那么潦倒,估计就算被人抢了去,也没人用得上。
“东西被抢了,我会给你讨回帐来,但你不是把那两件东西藏得很好?怎么会被人知道你有战器,找上门来?”
“他……他们不是来抢战器的……”虎擎天吃力喘息道:“他们……估计是为了大竞而来,汤朝重伤,败在你手里,他们……怕你太妖孽,想先铲除你,我们才打起来,我看情况不妙,想取战器出来用,却……却晚了……晚了一……”
“行了,别说得上气不接下去的,我明白了,也对啦,一开始他们就是说来找我的,是冲着我来,你倒楣挡灾了,放心吧,这件事不会就那么算的,我现在就去找他们算帐。”
“我……我不心痛战器失落,只……只遗憾大竞……我伤成这样,怕……不能与你并肩作战了。”
“战个鸟毛啊!你都伤成这样,就剩下一口气了,扛你上阵也是挨揍的,就放心静养吧,大竞年年有,错过今年还有明年,不用急于一时啦,等你把伤养好,明年大竞,照样风风光光!”
“我……我不是可惜自己不能风光,我拼命修练,是想……是想要……”虎擎天呼吸越来越急促,目光也涣散,“我是一个很失败的哥哥,我……我妹妹……”说到这里,一口气接不上去,这个巨汉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孟衍连忙补上两指封穴,这才止住他伤势恶化。
“唉,老兄啊,你伤势重就少说几句吧,伤那么重还拼命说,小心变成交代遗言了,你要是死了,我上哪再去找铁哥们?”孟衍摇摇头,向左右问道:“喂,他刚刚说妹妹,你们知道你们大学长有妹妹?”
被这么一问,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面面相觑,平日大家工作在一起,虽然相互都很熟,但对于虎擎天的状况,众人确实知之有限,至少没人晓得他来这里之前,到底是干什么的?更别说了解家庭状况了。
“得。又是这样,问了也白问。”孟衍抓抓头发,道:“算了,你们帮忙照顾好他,我出去讨公道……啧,仔细想想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些人打的,无所谓啦,冲出去就找人,扁到最后总有一个是对的。”
孟衍这边刚要往外冲,那些杂役们忽然都叫嚷起来。跟着他一起冲了出去。一整个群情激愤的模样,叫喊着血债血偿,还真把孟衍吓了一跳。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我记得我是要去找人拼命,不是喝酒聊八卦啊。”孟衍困惑地打量他们一眼。道:“我这一去。和那些高手拼起来。很有可能没命回来,跟着我去的人也一样,你们每次碰到这种事。一个个头疼肚痛脚麻的,这次怎么胆子大了,听我去拼命,还跟着我冲?这次可没有便宜好捡喔!”
被孟衍这么一说,那些怒气冲冲的仆役,表情有些许尴尬,互看了一阵,最后一个年纪颇大,五十多岁的老杂役,走出来开口道:“年轻的,我们也晓得,你其实从来都看不起我们,觉得我们事到临头,就只会一个个装死,不敢真的去拼,平常喊大学长、大哥大大,都是为了推人当挡箭牌,这些我们无意辩解,但希望你理解,到了我们这年纪,讲义气就和耍任性一样,不是想讲就讲,是要讲究实际条件的。”
孟衍点点头,道:“理解,理解,我明白的,实际条件嘛,哪边条件好,就跟哪边讲义气,这个基本道理,我明白的。”
带着嘲讽的话语,并没有让对面的人脸上变色,反而点了点头,很认真地回答道:“不错,就是这样子,到了这个年纪,在这种位置上,你要考虑的事情很多,想冲动、想耍性格,都要想到这样干有什么后果,会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我们每个人在这里,都不是只为了自己一个人吃饱,我们也有家人,也想他们能够过得好,我们损失不起,也伤不起……”
听到这么认真的回答,孟衍的感受好过许多,最起码,人家不是说一些没诚意的鬼话来忽悠自己,只这一点就足够了,因此,他叹了口气,点头道:“随你信不信,其实我真没怪过你们,你们各有各的难处,我也明白的……但既然是这样,你们现在还跟来干什么?这边可是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把命送掉的。”
“因为我们虽然顾虑多,虽然没法总是讲义气,却不代表我们不把你们看成是兄弟,我们不可能时时刻刻站在你们身边,却也不可能一次都不站出来,这样会连我们自己都无法谅解自己。”
这名中年杂役回身向其余人喊道:“今天,我们很愤怒,因为我们的兄弟被打伤了;今天,我们很愤怒,因为那些普通弟子根本没当我们是人,压根不允许我们出头,擎天想替我们争口气,就被他们打成这样!我们忍气吞声,是为了将来,如果连这点希望都没有,我们还有什么可忍?兄弟们,今天我们就该爆发,取回我们应有的尊严!”
一声呐喊,众皆吼喝,所有杂役们红着眼,吼叫着冲出门去,群情激昂的程度让孟衍傻眼,觉得人性真是复杂。
‘舞丑,我刚刚发现啊……’
‘是。’
‘人真是挺复杂的……之前我们总是扫描来扫描去,但人是三百六十五天都不一样的,如果都用最坏的标准来看,那不是很累、很没意思吗?’(未完待续。。)
ps: 看到很多人纠结於主角被打巴掌,我是想说啊,即使是小说,即使要yy,人也要讲天地良心,大家讲爽也是想看公理正义,难道就为了爽,连良心都不要了吗?主角是被打耳光了,前主角干了什麼?主角强脱了人家的内衣,摸了人家的胸,耍了一把流氓,这还不许人家女生打一耳光?yy别y得太过分啊,太偏离真实的幻想,有什麼快感可言?对著沒灵魂的花瓶女角爽,还不如去买橡胶娃娃算了。
第一一一章 一夕惊变
千雪峰一夕惊变,雪峰重现人寰,所有门下弟子不等师长叫唤,就纷纷赶了出去,想去那边看看状况,虽然出发时间有先有后,可到了那边,便看到千剑叟、蓝洁映与另两名长老已到,却站在入山的要道上,没有贸然入山。
四位长老如此慎重,着实让诸弟子不解,但从他们严肃的表情,还有语气不善的交谈中,在场弟子大致明白了状况,失落千古的半截山虽然重现,可山腰以上,全部被一层无形气罩、力场给封住,四位长老各展神通,分别都试过,想要侵入进去,却被强大的结界之力封挡在外,压根进不去,只能在入口外干瞪眼。
情况一时无解,照普通流程,该是先封锁现场,不允许闲杂人等偷入,严加把守,但这回还没开始跑流程,就有意外发生。
“伤我兄弟的人,滚出来!”
一声吼啸,中气充沛,震动着在场所有弟子的听觉,男的暗自吃惊,女的更是心头狂跳,不晓得是什么凶人来了,这声音中的杀气腾腾,任谁都可以听得出来,震耳生疼的内劲,更显示大喝之人的不凡。
但现身出来的,却是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少年,哪怕他身后还跟着一大群杂役,都比他高、比他壮,可在所有人里头,他就是最显眼的一个,领着身后的众人直直地走过来,浩浩荡荡,来到以慕苍云为首的一众男弟子面前。
“我不知道你们里头,是哪个人伤了我的弟兄。但千雪峰的男人基本都在这里了,也不会跑别的地方去,有种的就直接站出来,归还你们偷走的东西,态度够诚恳的,我可以答应饶人不死。”
孟衍说着,目光直直盯着慕苍云,后者表情一派云淡风轻,十足温雅君子的模样,含笑回望过来。仿佛对孟衍的指控一无所知。
对这眼神。孟衍真是有够不爽,但舞丑给出的数据分析,让他维持着起码的冷静。从数据上看来,慕苍云有百分之五十二的可能性。就是此事的幕后主使。在背后推波助澜。却也有百分之四十八的可能,是那些想要奉承他的师兄弟,自把自为所作。因为从之前的表现来看,慕苍云的表现还算有勇有谋,反倒是他身边的那些蠢师兄弟,素质确实低得很,干出什么扯聪明人后腿的傻事,一点也不奇怪。
‘还有,主人,这些杂役虽然很义气,陪你到这里来抗争,但他们没说要陪您拼命,从数据看来,有百分之八十七的可能,一旦要开始拼命,他们就会开溜或倒戈相向,您不可不防。’
‘干,这种事情就别给我作统计了,知道了也没用啊,再说,我不会给他们那种机会的,横竖我没打算要靠他们,只要让他们一直在那边当观众,他们就不用出来背叛我们……唉,要交兄弟真不容易啊。’
孟衍才在那边懊恼,这边慕苍云未动,却另外有个人怒气勃发,就是千剑叟,他看到那个小辈又跳出来生事,横冲直撞,张口便问罪,丝毫不把长辈放眼里,登时怒火中烧,正要以雷霆之威压镇下去,忽然一道冷意逼身而来,却是蓝洁映朝这边过来,双目盯着他,冷冷道:“千长老位高权重,是我千雪峰一等一重要人物,该不会那么自堕身分,要在弟子们还没说话之前,跳下去介入小辈的纷争吧?这传出去可不好听啊……”
千剑叟的打算被叫破,登时板起面孔,道:“老夫何等样人?哪会来管这种无聊事?更不屑与小辈一般见识,但他连续多次无故挑衅,今次更汙衊我的弟子,一再生事,我岂能视而不见?蓝长老职掌刑堂,不秉公执法,查个是非曲直,难道还要坦护于他?”
“不敢,我现在正是要去查个清清楚楚,既然有千长老支持,事就好办得多,定不负千长老所托。”
蓝洁映一拱手,便匆匆而去,千剑叟暗叫不好,这么一来,等若把事情主导权让出,这婆娘虽然口口声声说公正,到底正不正,可只有她自己知道……
事实上,蓝洁映一出来就已经决定,无论如何,今日都要护这小子周全,千雪绝峰忽现尘寰,这肯定与他有关,本应该陷在第三层雪域中的他,不知作了什么,居然让千雪绝峰重现人间,目前术式封闭,看得见却进不去,估计后头还得找他想办法,而他不但从第三层雪域中脱困,还瞒过自己的感知,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去,又率众在此出现,如此本事、如此人才,要是真让他死了,损失就太大了。
因此,这位素来冰面无私的刑堂长老,面无表情地来到众人跟前后,先是语带威胁,明质疑暗保护地问了孟衍事发经过,跟着就望向其他的男弟子,听他们的解释,而不出所料,这些人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说压根就没有这样的事,他们没打人,也没夺什么宝,一切只是这群杂役血口喷人。
这不是一个好的理由,更百分百是很烂的脱罪藉口,因为当时现场目击者多,他们这边全盘否认,那边杂役们就群起鼓噪,叫骂无耻,正式弟子这边也高姿态回骂,双方冲突激烈,场面也乱成一团。
过程中,孟衍看见那些女弟子的队伍中,出现了蓝冰玫的身影,她脸色有些苍白,似乎在雪峰中伤得不轻,现在状况也不好,但看到自己出现,这位大美女的眼中露出明显喜色,看那神情,如果不是众目睽睽,她就要直接奔过来了。
确认蓝冰玫平安无事,这多少让孟衍松了口气,不然自己平安下山,她万一还陷在第二层雪域,被那些异兽围攻,那可就麻烦了,然而,眼前这混乱情形,也让自己很头痛……
“……你们双方各执一词,真假一时难辨,这可麻烦了……”
蓝洁映冷冷的说话,目光严厉,扫过在场所有人,无论是杂役还是普通弟子,看这位铁面长老目光扫来,纷纷低下头去,因为依照往例,出了这样的状况,后头往往就是将两边人马都带回刑堂,审问个几天几夜,弄得清清楚楚,虽然这次牵扯的人多了些,但这位蓝长老是有大魄力的人,谁也不敢保证,她会不会一下将在场弟子拘提个九成。
“眼下诸事繁多,又是大竞在即,既然你们两方有大竞之约,那不如等大竞之后,再来解决此事。”
蓝洁映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傻眼,就连平素与她相熟的两名长老都愣住,这位从来就不是个怕事的主,怎么事到临头,该强硬的时候反而缩回去了?
“……慕苍云,你怎么看呢?”
蓝洁映没问千剑叟,只问慕苍云,将这件事情定性为年轻小辈之间的纠纷,让本来想要开口反对的千剑叟,硬生生把话吞回去,恼怒发火。
慕苍云最初有些弄不清楚对方打什么算盘,可看一看矗立的插天之峰,慕苍云登时领悟,千雪独峰一现世,无穷麻烦将接踵而来,这位长老不愿节外生枝,她说等大竞之后再处理,意思其实是等千雪宝藏之事告一段落,再来处理,这个提议也颇合自己心意,眼下自己确实不想多事,再没什么比宝藏更重要了……
“我同意,虽然我至今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晓得到底哪边对、哪边错了,但我愿向孟师弟与诸位仆役组的师兄师弟道个歉,等待大竞之后,一切事非曲直,肯定水落石出,我亲自给各位一个交待。”
慕苍云是千雪峰弟子的人中之龙,更是显而易见的领袖人物,他这番话可说是把身段摆得极低,不问曲直先道歉,让许多他的支持者大为叫屈,对孟衍与杂役们怒目而视,但慕苍云既然做出决定,其他人也不可能质疑,只得照这指示来作。
“慕师侄点头了,那……千长老的意思呢?”
“哼!”
千剑叟冷哼一声,不作回答,他也看了出来,蓝洁映根本存心偏袒那个杂役少年,所以才下场来和稀泥,更不让自己有机会动手,然而,千雪独峰现世,再没什么比开启宝藏更重要,自己也不想在这节骨眼上搞事,因小失大,既然她顾及自己颜面,提了这一问,自己也可暂时将此事按下。
“这两位同意了,那么最后……”
“等一等!”
不待蓝洁映开口,孟衍已经抢先说话,虽然看出这位长老对自己着实不错,刻意坦护,可他仍有着不满。
“我是当事人……好吧,我是当事人的铁哥们加好兄弟,长老妳不先问我,反而把我放最后,这个我实在不能接受。”
“……你有话说?”
“有!既然大家都不想浪费时间,都想开山取宝,那我们也别麻烦了,就在今天!现在!一战把事情了结!”(未完待续。。)
第一一二章 什麽理由
孟衍看得出来,这位蓝长老不知基于什么理由,连续坦护自己几次了,不过,就算帮了自己,也不代表就是自己这边的人,这点基本认知,他还是有的,而他更对蓝长老这种拖延作法很不满意。
“来来去去一件事,用得着拖来拖去吗?一座千雪峰而已,那么久还不解决,再拖下去,又要给人说是拖戏了。”
孟衍一手插腰,昂首道:“我不管你们到底都是哪路人马、怀哪路心思,说到底,大家都是急着开山找宝藏吧?虽然我不认为你们有这开门的本事,但我这个人一向体贴,就顺你们的意,事情也别拖到大竞了,就今天解决了!”
豪气冲天的一句,震惊在场所有人,蓝洁映心里叹息,表面上仍然平淡,问道:“你打算怎么解决?”
“就照蓝长老妳的方法啊,所谓大竞后再解决,是查出真相,秉公处理吗?不是吧?还不就是决斗一场,看哪边死了,就哪边活该,也不用再查什么了,既然如此,何必等大竞?就照这个方法来办,谁活着谁就是真理!”
说着,孟衍也不管蓝洁映,迳自向慕苍云叫阵,“慕小白脸,你答应过我的,三战两胜,输的滚蛋,怎么样?该不会我把事情提前,你就龟缩不敢战了吧?你长着一张让我忌妒的帅脸,别干出那种让我看不起的蠢事啊!”
周围的众多千雪峰弟子,有九成五都是慕苍云的支持者。听到孟衍如此出言不逊,纷纷恼火大骂,孟衍耸耸肩,对这一切充耳不闻,一双眼睛只是盯着慕苍云。
“……孟师弟果然勇冠三军,豪气逼人!”
慕苍云赞了一声,平静的语音下,却含藏火气,他能在千雪峰一潜多年,当然不是肤浅、容易流露情绪波动的人。为了不想多生事端。他在占优势的情形下一再退让,已是暗暗恼火,现在看孟衍不知进退,咄咄逼人。一股怒意生出。当下也决定要彻底搞定这麻烦。
“但我们的约定是三战。这边就你一个,你打算怎么战呢?”
“这个简单,就如你们所愿。我让你们大占便宜,你慕小白脸随便挑两个帮得上手的,三个一起上,我一个人战你们三个,三战两胜!”
这句话说出,现场又是哗然一片,所有人都指着孟衍,骂他不知天高地厚,狂得没边,区区一名杂役,不过有两手三脚猫的功夫与蛮力,居然狂成这样,不知死活,等一下活该死得凄惨。
不过,慕苍云却不这么想,微微皱眉,道:“慕某并非好勇斗狠之徒,不合约定的私斗,我是不会打的,更不会占别人便宜,你说这种话,将慕某看成是什么人了?”
“小白脸兼不成功的阴谋家啊,不然要当你是什么人?我的好基友吗?你条件还不够吧?”孟衍看看周围的叫骂群众,摇了摇头,道:“是为了你的伪君子假面孔吧?不好在大庭广众下占我便宜,给你机会你都没法把握,那你说怎么办?我代替我那个重伤的兄弟,和你单挑?说到底,本来这也就是你我之间的事,我们两个打完,还管别人要怎么样?”
“规矩就是规矩,无论孟师弟你怎么说,除非你今天能再找到两个与你并肩作战的,否则我是不屑与无信之徒战斗的。”慕苍云笑道:“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向我挑战,满足战斗的约定,就是一种能力的筛选,连基本条件都满足不了,有何资格与我动手?至于占便宜……小小伎俩,瞒得过谁呢?”
慕苍云的最后一句话,听得懂的人着实不多,但孟衍却知对方看破了自己的企图,真要是上演三人战一个,自己放着慕苍云不管,全力轰败另外两个,以三战两胜来论,慕苍云可能根本还没发挥实力,就落败出局了……
‘……这小白脸,还真是机警,想占点他的便宜都不容易。’
‘主人,你的计画仆街了耶,对方不让你占这便宜,你打算怎么办?’
‘哼,还能怎么办?准备叫人,如果叫得来,这一战就打他娘的,如果叫人不来,那就准备收拾东西,卷铺盖滚蛋吧!’
孟衍摇了摇头,迎上慕苍云的目光,斩钉截铁道:“一言为定!”
“哦?”慕苍云看了孟衍身后杂役一眼,“但我看不出这里头,有谁够胆或说有资格与你联手一战的。”
这些话,并没有在杂役群中引起骚动或鼓噪,他们都低下了头,没出言反对,孟衍也不回头,怕自己露出失望的眼神,这些人已经做得够多了,不可能指望他们作得更多,该是拉其他人出来的时候了。
孟衍侧过头,望了正朝这边看的蓝冰玫一眼,后者瞬间一呆,似乎以为这边想请她下场,整个愣掉,孟衍看着她的表情,强忍住笑,转过头,仰天道:“现在是我最需要朋友的时候,我对天为誓,凡是有谁在这时候出来帮我的,就是我孟衍的朋友,将来我一定让他爽爽上天堂。”
这些话说得声音不大,听得见的人也不是很多,慕苍云、千剑叟等都觉得莫名其妙,不知他在弄什么玄虚,就看孟衍话说完一遍,又仰天说了一遍,但就在第二遍说完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声音接过。
“知道了啦……你的意思,是没在这时候站出来的,将来你一定会让他下地狱对吧?”
一声说话,不是发自杂役群中,却是来自正式弟子之中,一个年轻的身影慢慢走了出来,正是本届新入弟子中最被看好,让千剑叟收入门下的柳浪,他缓步从师兄弟之中走出,一面走,一面摘下身上普通弟子身分象征的玉佩,更脱去身上普通弟子的制式袍服,只穿着一件单衣,就这么走到孟衍身旁。
所有人都瞪着柳浪,不明白他为何在这时候走出来,更不敢相信他会走到那个少年杂役的身边,而且还做出这样的动作,说出……这样的话。
“千雪峰不肖弟子柳浪,自甘堕落,即刻起,脱离普通弟子之列,加入杂役职属。”
长声说话,柳浪更将手上所持的一柄长剑,作为正式弟子时所获赐的战器,直直贯插地上,裂石破土,展现决心。
莫名一下惊变,不只吓到在场的所有人,更让慕苍云脸色一变、千剑叟勃然大怒,后者顾不得什么身分,一步冲出,指着柳浪,怒骂道:“小畜生!你干什么?欺师灭祖,你活腻了不成?”
“弟子不肖,求师父恕罪,但弟子只是请调杂役,并非叛离本派,欺师灭祖一词从何说起?”
柳浪双膝跪地,向千剑叟认认真真叩了三个响头,道:“师父厚恩,弟子一生永志不忘,当初弟子拜入千雪峰,曾在祖师面前发下誓言,无论是什么机会,只要能助我提升力量,一报家仇,我绝不会放过,现在只是忠于自己的誓言,求师父成全。”
“……你……以你的资质,区区白骨帮的跳梁小丑,你在我门下修练数年,何愁大仇不能报?你为何要……”
恼怒过度,千剑叟的声音微微发颤,但他很快也察觉一点异常,“难道在你小子眼中,这家伙比老夫更能让你提升实力,报你的家仇?”
柳浪不答,只是跪在千剑叟的面前磕头,内中意思不言而喻,千剑叟一声怒啸如龙吟,震动全场,压得四下无声,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他盛怒之下,会立刻清理门户,杀人泄愤,他却退开了两步,寒声说话。
“老夫已不知多少年没受过这样的耻辱!好,你既然认为这小子值得你一赌,老夫就看看你的眼光,汤海!”
千剑叟一叫,一个男弟子应声而出,模样甚是威武,怒瞪着孟衍与柳浪,一副不怀好意的狰狞表情。
“汤海虽然不及他哥哥汤朝,却也是相当优秀的人物,这小子如果能让你打赢了他,我就承认你今日的选择没错。”
千剑叟往后退开,如剑一般的锐利目光,盯向孟衍与柳浪,不再说些什么,反倒是那个汤海,得意洋洋,指着孟衍道:“小贼,我老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今天过完,你必死!”说完,又对着柳浪鄙夷地看了一眼,“柳师弟,你天资极佳,原本大有前途,可你自甘堕落,居然与这小贼为伍,那就注定你少年亡,等一下我不会留手,你就好好后悔自己的愚蠢吧。”
情势发展至此,慕苍云虽然主张孟衍要找足两名战友,自己才愿意一战,可千剑叟指派了汤海,他也不可能阻拦,唯有让到一旁,先看这一战的结果。
战斗在即,柳浪难掩紧张,低声对孟衍道:“要战了,有什么主意?”
“需要什么准备?那家伙开口必死、闭口少年亡,摆明就是个低素质的龙套,和你打他死定了,不用怕,放胆上吧!”
“哪有这么简单?我不可能是他对手的,你……”
“安啦,我说你行就行……唔,有点小问题。”孟衍迎上汤海得意洋洋的挑衅目光,声音转冷,握紧拳头,“这下我真敢说,那个贼笑兮兮的王八蛋死定了!”
在对面,汤海开始穿戴上一副手套,玄武赤火金所铸炼的上品战器……原属虎擎天的那一副!(未完待续。。)
第一一三章 赤火浮现
汤海一戴上那双赤火金手套,现场就连串惊呼,眼尖的人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玄武赤火金,是打造圣王级战器的宝金,而汤海手上的这双手套,金光灿然,隐隐有赤火浮现,正是圣王战器,这一下亮相,引起周遭男女弟子的惊羡,一些汤海的年长师兄姐,羡慕到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奇怪,他从哪里来的圣王之兵?”
“……欠了点神光,这应该是亚圣王战器,没有完成最后的灌注程序,内中没有圣王力量。”
“即使是亚圣王战器,也是圣王级数的,很不得了啊,本派除了长老,普通弟子里有几个有?连他兄长汤朝都没有,汤海又是从哪得到的?”
“肯定是千长老所赐下,汤朝是他得意门生,莫名其妙伤残了,他赐下一件圣王之兵,让汤海为兄父仇,这也是情理中事。”
“如果是千长老所赐,应该是和剑有关的东西啊,怎么会是手套呢?莫非他另有奇遇?”
一句一声的讨论,让汤海大大风光,他满脸笑容,轻轻点头,让站在对面的少年怒火中烧。
看到自己的试作品被人抢走,还忝不知耻地穿戴上,甚至用一种挑衅的表情望向自己,孟衍确实感到一股怒意,干了坏事也还罢了,居然还能沾沾自喜地出来,道自己的面前来夸耀,这样的无耻程度,要是自己还能当看不到,那以后就真的什么也不用看了。
因此。孟衍大步走了出去,在全场众人的惊愕中,来到汤海的面前,汤海俯视着这个身高只到自己胸口的少年,冷笑道:“你该觉得自己很幸运,今天是师尊让我去宰杀叛徒,否则你落到我手里,我会把你的骨头逐根拆出来。”说着,汤海还故意动了动手指,让那双赤火金手套辉映生光。夸耀的意思非常明显。
“我懒得和短命的废人说废话。连你那个被视为菁英的老哥汤朝,都被我一鞭鞭得垮在床上当残废,你这低素质的渣有啥资格在我面前喷口水?”
孟衍趾高气昂道:“我来只是想给你个机会,让你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不怕告诉你。你从我兄弟手上夺来的这东西。就是我亲手做的,假使你还要命,现在就立刻脱下来。承认自己的错误,那我也不是不能宽宏大量放你条生路。”
这话真是把人给气得不轻,没人认为孟衍说的是真话,造器不同于练武,千雪峰的优秀武者虽多,能够造圣王之兵的优秀匠师却没几个,还全都是五六十岁的长者,似孟衍这等岁数的,不但只能作学徒,甚至连帮着师父打下手的资格都没有,他声称自己造出了圣王之兵,这怎么都没人肯信,只以为他胡吹大气,一阵阵耻笑之声,震耳欲聋。
“……好吧,你自己找死,那就不能怪我残忍了,你他妈连少年亡的资格也没有,因为你已经是个老臭的半死人了。”
孟衍耸耸肩,无视身后汤海的怒吼,迳自走向目瞪口呆的柳浪,后者正迟疑是否该重新捡起那把被他贯插在地的长剑,看到孟衍过来,他脸上强维持住镇定,不在众目下出丑,可声音却露了急惶。
“怎么办?我才刚踏上强肌境界,汤师兄怎么说也是锻骨,差了一级,根本没得拼的……他手上还有圣王之兵,我……我连他半招都挡不下,就会直接被撕成碎片的!”
“恭喜啊,你入门的时候,和我一样是造血,这么快就强肌了?你天资果然不错啊,他们对你挹注的资源也不小吧?”
“现在能倚仗的,只有你传给我的那套功法了,就凭那个,真的可以打赢汤师兄吗?”
“那个啊?别闹了好吗?如果你练的是完全版,十个汤海也不够你打,可你只是练了一页的试用版,这样就想打赢?你也太看不起人了,那头大牲口虽然素质很低,开口又老土,可他手上战器是我作的耶,你是看不起我吗?”
孟衍理直气壮的一席话,差点让柳浪翻白眼,觉得自己上了贼船,还在贼船上掉了坑,这辈子可能就要完结在今天。
“行啦,别一副吓尿裤子的样,战斗又不是作算术,境界高就赢定了,我给你一样东西,你运功散化、出招,包你准成。”
孟衍说着,塞了一块指甲大小的东西进柳浪嘴里,动作太快,东西又太小,一时竟没人看见他塞了什么,包括吞了这东西的柳浪。
当下,柳浪就只觉得一阵彻骨奇寒,这东西一入嘴里,他全身如坠冰窖,好像瞬间给冻僵了,不由自主发起抖来,被孟衍在肩上一拍,缓缓朝汤海走过去,这情形落在旁人眼中,终于有人看出端倪来。
蓝洁映脸上惊愕之色,一闪而过,喃喃道:“好小子,好运道,真好胆量。”
没有别人明白这话的意思,而在场上,汤海已经动手,为了展现个人威风,他刻意运劲,将力量源源不绝地催入赤火金手套之中,引动烈焰飞腾,炫目的金红光芒,照耀全场,明明是黑夜,他上半身却笼罩在一片耀眼奇光中,让人睁不开眼。
相较之下,柳浪这边的情形就很糟糕,脸上泛着一层青气,整个人不住颤抖,像随时都会倒下,面对汤海的气势如虹,他看来整个不堪一击。
“小贼!后悔自己的愚蠢吧!”
汤海厉喝一声,劲道催得十足,为了表现威势,他还刻意跃起,居高临下,占尽形势。
以锻骨境界,发动圣王战器,其实并无法真正使出完整威力,更多的是表现在声光效果上,在高手的眼中,这些都是无意义的能量耗损,可对于志得意满的汤海来说,这就是他要的东西,在万众瞩目中,把敌人残忍地粉碎、撕杀。
瞬间,一团高热火球,在赤火金手套的中央凝聚成形,炫目的强光、逼人的热浪,涌向四方,让观者胆颤心惊,更同情起将要送命的柳浪。
柳浪猛咬一下牙,也不用战器,劲贯全身,双掌预备出击,只是在汤海的灿烂一击之下,他看来太过微不足道,不过,身在战场最外层,却也是距离两人最近的孟衍,却在这时好整以暇地挖挖鼻孔,淡然冒出一句话。
“……为了健康与美容,饭后要喝一杯红茶。”
又是莫名其妙的话,这次真是连一个听得懂话的都没有,没人知道他为何冒出这样一句话来,但结果却是非常明显,汤海手上灿然生光的赤火金手套,亮度、温度忽然急遽飙升,汤海得意洋洋的面孔,露出了惊恐、痛楚之情,跟着,赤火金手套在还没击中人之前,轰然炸碎。
灼烫的爆炸气浪,拍向人们的面孔;惨嚎声震撼着人们的听觉,前一刻还极为嚣张的汤海,双手被炸得粉碎,高热所及,他双腕整个被熔掉,上半身、脸都被烫伤,情况极糟,但他的厄运还未完结,哪怕已被炸得重伤,他仍在战场,这一战仍在继续,特别是已力量爆发的柳浪,这一掌根本收不住也停不下。
柳浪的一掌,破空而发,汹涌如狂浪,高度集中起来的强大气劲,莫可抵御,即使汤海十足状态,也是不敌,更别说如今重伤之身,防御力量降到最低,被这一掌轰个正着,惨叫声中,惨被拦腰打成两段,血肉、内脏到处狂喷,当场惨死。
突如其来的惊变,真让许多人傻眼,而一掌击发出去,柳浪就像是浑身虚脱,脸上冒着不正常的诡异赤红,像全身血液要逆喷而出,正软软后倒,早已有备的蓝洁映,拉着另一名长老,连袂出现在后,两人连续几指点在他后心,疗伤镇痛,固本培元,不让他的伤势恶化。
“这、这是……”那名长老探知柳浪的状况,脸现骇然之色,“苍白雪玉怎会在他……不对啊,区区强肌境界,怎能负荷苍白雪玉的爆冲伤害?就算能扛得住,也不可能一掌打死锻骨境界的啊?”
“……只能判定,是修练的功法有问题。”蓝洁映冷冷回答,目光望向孟衍,他正面对千见叟的质疑。
千剑叟骤失重要弟子,又惊又怒,他愤然质疑孟衍搞鬼,却被孟衍推得一干二净。
“笑话!战器是他自己拿出来的,和我有什么关系?他自己用到瑕疵品,用着用着把自己炸了,大家亲眼所见,要赖我吗?你们是有听他说,这东西是找我买的或我送他的吗?都没有啊,那关我屁事啊!”
“小子,刚刚是你亲口说,这战器是你所制造,忽然爆炸,肯定是你弄鬼!”
“哇!长老,我随便说说你也信了?你看我年纪这么小,说我会造圣王战器,这种话你会信吗?你信我也不信啊,我这个人讲话经常瞎吹的,平常我也常说自己干了谁谁谁的老母,难道他们生出来,都要认我当亲爹吗?”
孟衍插腰说话,所说出的话毫无下限,快把千剑叟气得晕去。(未完待续。。)
第一一四章 念了两句
也不是没有别人提出质疑,就有人愤怒地提出质问,“姓孟的,如果不是你莫名其妙念了两句,怎么会有爆炸?分明就是你搞鬼。”
“你们全是傻的吗?我是看月色好,一时兴起念两句诗,难道我念诗的时候,有东西爆了、有人死了,都要赖给我吗?那以后你们谁出去决斗,千万要通知我一声,我一定到场念诗,看你们死不死!”
为了表示清白,孟衍说完这句,就开始又念起美容与红茶的诗句来,当然,这次没什么效果,却仍吓坏了人,立刻有人捧着那双赤火金靴,跑到千剑叟面前,磕头求饶恕,表示重创虎擎天、抢夺战器,都是因为看不过杂役的嚣张,由汤海师兄率领他们干的。
“可……可师父,我们绝不是想杀人夺物,是……是看那小子居然有圣王级战器,肯定……肯定是偷来或盗来,我们……”
“你们眼红了?觉得干杂役的拿圣王战器,肯定有问题?”
千剑叟听着几名弟子的辩解,脸色越来越差,底下的弟子看不见他脸色,生出误解,以为是个指引,慌忙道:“是,是,弟子等并无觊觎之心,纯粹是觉得此事有异,想将东西取回,加以调查,主持正义……”
说到这里,或许是因为觉得主持正义说不太上,他们又补了句“献予师父”,本以为这样能表示忠心,却只等来一声怒吼。
“不长进的东西!”
千剑叟怒吼声中。一掌拍下,将为首一名弟子的脑袋拍爆,如西瓜般碎开。
“杀人夺物,弱肉强食,这没什么可耻的!见到想要的就去拿去抢,这是男儿本色!可你们敢作不敢当,明明作了,还要鬼扯一堆藉口来蒙骗老夫,真以为我这当师父的可欺不成?妈的全是一群畜生!该死!”
千剑叟杀毙为首的那名弟子,明显气得厉害。更把其余弟子吓得浑身发抖。他深吸一口气,拾起地上的那双战靴,伸手一掷,缓缓飞向孟衍。“还给你!小子。他们抢了你东西。我不会向你道歉,你有本事,自己抢回去。杀光抢你东西的人也无所谓,技不如人还敢抢,打死无怨,但你现在的约战还得继续,你第二场由谁出战?”
孟衍接过战靴,被上头所附着的内劲震得胸口一呛,如果让他来选择,他还宁愿碰到一个不明事理,袒护弟子的千剑叟,那样大家混战起来,横竖旁边一堆长老在,自己未必吃亏,可若继续进行战局……
‘这下子麻烦了,当初是想柳浪接一阵,虎老兄也接一阵,我再来接一阵,现在虎擎天倒了,柳浪这阵是接了,我从哪里变出人来接第二阵?如果叫慕小白脸下来动手,他肯定找理由来推三阻四……啧,这下子真麻烦了。’
孟衍觉得头大如斗,这回连舞丑都帮不上忙,他回视身后的其他杂役,发现他们眼中有些跃跃欲试,却终究没人敢迈出这一步来,就算有,他也不敢让这些杂役出战,倒不是怕输,而是自己刚刚才宰了汤海,普通弟子那边情绪激亢,若在这时派杂役出战,败了肯定是死无全尸,必须要找一个够实力的人来上阵才行。
想到这里,孟衍不自禁地望向人群中的蓝冰玫,之前他仅是无意间瞥过,这一回却是刻意望过去,眼中的意思相当明确,就是问这位同历过生死的战友,能不能来帮忙救一下场?
蓝冰玫整个愣掉,没想到孟衍居然提出这要求,她以小动作指了指自己,想要确认一下,却看见孟衍点了点头,表示就是那个意思没错,不由得心慌意乱。这可不是答应陪着去冒险一次那么简单,要是自己应他之请去作了,后果……
但看那少年的眼神,这不只是一个邀请,而是一个要求,还是很理直气壮的那种,好像如果不下场帮忙,就是很没义气、很对不起他一样,这是何等无脑的蛮横要求?可偏偏他的目光让自己无比心虚,仿佛如果不帮忙,就活该遭天打雷劈……这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我……”
蓝冰玫口唇微动,稍稍迈开步子,更引来身旁同门的侧目,有那么一瞬间,蓝冰玫几乎都以为自己要下场了,但就在她这一步迈出去之前,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动作。
“我来和孟师弟并肩作战。”
一道人影,似朵黄云般翩然降临,来到孟衍的身边,顿时惊呼之声炸翻全场,哪怕是看到孟衍一招击杀慕苍云,都不会造成这么大的冲击震惊,但这件事……千雪三姝之一的黄百合,居然在这时跳出来,说要与孟衍并肩作战,这就让千雪峰上上下下都炸翻了,虽说千雪峰不禁门下弟子男女交往,可……天之骄女和一个少年杂役……这很可能是千年来,千雪峰的最大丑闻……
“妳……妳这是……”
千剑叟目瞪口呆,对于这荒唐的变化,他本想出声喝问,但看孟衍也一脸傻掉的表情,便决定闭口不言,坐看其他的长老气急败坏下场,质问黄百合到底发了什么疯?为何干出这样的事来?是否因为与这小杂役有了私情,被冲昏了理智?
连番质问,黄百合紧绷着表情,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反倒是旁边惊呆了的孟衍,连连摇手,急于表现自己与此事无关,活像一个敢作却不敢认的奸夫,形象衰到了极点。
‘舞、舞丑,快……快点帮忙扫描,看看她为什么那么说……’
‘主人,这种事情扫瞄不出来的,科学是全能,不是万能啊,但您为什么紧张成那样呢?您心跳比打青蛟的时候还快得多啊!这样子对健康不好。’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就是很紧张啊……她看起来很委屈、很伤心的样子,我有种要被逼得当便宜老爸的感觉……’
‘便宜老爸,造福社会,有益儿童身心,主人真是伟大,不过黄姑娘有没有怀孕,这个是可以扫描的,您能帮我去摸一下她的肚子吗?’
‘………你还是直接自爆杀了我吧。’
在孟衍的紧张之中,一直紧抿着嘴唇的黄百合,终于开了口,“我出来与孟师弟并肩战斗,不是因为他!”
一句话让孟衍如释重负,大大松了口气,可黄百合的后一句,又让他坠入五里迷雾中。
“……我是为了我哥哥!”
孟衍闻言一呆,反应相同的还有千雪峰上上下下,众所周知,千雪三姝中,梅影与黄百合都是孤女入门,连家人都没有,何来兄长?
这个疑问,很快由黄百合亲自解答了,“我哥哥也在千雪峰,只不过当初他进来是当杂役,而我有幸被收为弟子,这些年来他为了不拖累我,从来不让人知道我与他的关系,他就是仆役长虎擎天!”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没想到黄百合还有一个当仆役的亲兄长,孟衍也觉得像是一颗炸雷轰在面上,不过,有些事情倒是因此清楚了。
黄百合为何对仆役们特别亲切、虎擎天为何因为黄百合的事,冲动跑来怒挑慕苍云……这些看似诡异的情形,都有了合理的解答,一切只因两人是亲兄妹,孟衍回忆平时细节,虎擎天对这妹妹真是看得比命还重要,还真多亏他听自己叙述那晚,看了摸了他妹妹胸部时,没有火大发飙,捶扁自己……
“我哥哥是这世上最好的人,最有担当的真汉子,可现在却被这些畜生……”
黄百合伸手指向千剑叟身后的一众男弟子,怒火在眼中燃烧,整个人就像是一尊发着黄光的复仇女神,咬牙切齿道:“……打得性命垂危!如果是公平决斗,哥哥他技不如人,我无怨言,但你们十多个打他一个,还全都拿战器欺负他空手,这算什么英雄好汉?算什么名门弟子?”
那些正式弟子本来想回答,普通一个杂役,命如蝼蚁,踩死了就踩死了,有什么好说的?然而,有些事情能做不能说,哪怕这些弟子九成都那么想,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些话怎能出口?更别说受了黄百合自揭身世的鼓舞,现场杂役们士气大振,不住叫骂,气势极盛,连那些女弟子都以责难眼神朝这看来,更让他们难以开口。
“如果说正式弟子就是这等作为,不知羞耻,自以为是,那么,我耻于与这样的人并列……”
黄百合拔下了手臂上的一个身分徽章,掷在地上,“从此刻起,我不再是正式弟子,降为杂役,而我更看不起你们这些只会倚多为胜的小人,你们有哪一个敢出来与我一战的?”
这个宣告,比柳浪刚才的那一下还要震动人心,一夜之间,居然有两名正式弟子自愿出门,降为杂役,其中一个还是千雪三姝这样的天之骄女,开千雪峰史上未有之奇,那名早就站出来要打第二仗的男弟子,这时一脸尴尬,退也不是,只得硬着头皮迎上,可所有人都对结果不报指望。
战局进展到这一步,慕苍云终于沉不住气,走了出来,直直来到孟衍面前,叹道:“……你厉害,其实我一直在避免这一幕的。”(未完待续。。)
第一一五章 深不可测
最开始,孟衍出来挑衅时,没人料到事情会这样急转直下,就连慕苍云都只忌惮这少年的深不可测,不想贸然与他动手,却压根没想过他能在团队战中取胜,因为事实摆明着,他的实力再强,身旁也没有强力助手,找不到与他搭配的战友。
哪知,这少年居然有如此通天手段,撬动柳浪、黄百合先后倒戈,帮着杂役出战,柳浪以逆天手段取得一胜,黄百合那边的战局更是无悬念,整个现场的气势全在她那边,敢在这种状况下打赢她,恐怕会遭千妇所指,出战的那个可怜虫,要不是因为顾忌打输了要被赶出门,恐怕早就跪地认输了,即使如此,也是打得心惊肉跳,进退维谷,别说是赢,估计连十招都撑不下。
三战两胜是早说好的规矩,这边连败两场,只要不是呆子就看得出来,慕苍云的麻烦大了,若照双方的赌约,现在他等于已经被开革出门,所以这名人中之龙终于按耐不住,不待第二战分出胜负,迳自走向孟衍。
哪怕失败已成定局,慕苍云还是败得不甘心,有些事情无论如何想先弄清楚,“其实我一直在避免这情形的出现,你我不是非敌对不可的,我就想问你一句,你到底为什么非要与我为敌?”
话里隐藏的意思,其实是“大家都是来千雪峰潜伏办事,你为何非要碍我的事不可”,这些话,慕苍云没有直接出口。孟衍却听得出来。
“那还用说吗?我们天生就该是敌人,其实我对千雪峰没什么感情,找你麻烦也不是因为对这门派忠心,实话说吧,我打一开始就看你不顺眼!”
孟衍双手插腰,道:“偷香窃玉,摧花盗功,这些什么的与我无关,我也不是正义使者,说不定将来我也要照办。但你一个大帅哥。武功又高,英俊潇洒,又有文才,那么多的女人都喜欢你。狂着追要舔你脚趾。你是高富帅。我是**丝男,我他妈的当然看你不顺眼,如果普天下再多几个你这样的人。我们还有活路吗?我不找你麻烦,找谁麻烦?”
“……这算什么道理?”
慕苍云本想诱之以利,晓之以理,却没想到听了这么一个回答,给气到七窍生烟,觉得对方根本不是讲道理的人,而那些杂役们听完孟衍的话,更是大声鼓噪叫好,滚滚声浪,让慕苍云知晓此事不可为,而照当初的赌约来行事,他是肯定要被逐出门了。
平时也还罢了,偏偏是在千雪独峰重现世上的这个节骨眼,自己在千雪峰一潜多年,就是为了此时此刻,现在几千年的机会蓦地成真,自己却被逐出门去,接触不到千雪宝藏,这别说回去之后,教内会有什么惩戒,光是自己心里这关就没法过去……
“道理?你是来这里讲道理的吗?我兄弟虎擎天好好的,你们一堆人把他打成重伤,这有什么他妈的道理?你们喜欢讲弱肉强食,我就和你们以暴易暴,慕小白脸,今天我把话说在这里,你们让我兄弟重伤,我起码也要你们重残!”
孟衍道:“你别想走什么交涉途径,大家握握手,磕个头,就把这件事混过去了,今天要嘛是你自动滚蛋,要嘛就是我抖你的黑材料,让你滚蛋……嘿,你一直看不透我有什么本事,如果我告诉你,我有那晚的录像,把你拍得清清楚楚,你信不信?”
这话当然只是唬人,可对慕苍云来说,他没有不信的理由,立刻就深信这少年握有证据,还断绝了交涉可能,一切……已无悬念。
能在敌境潜伏多年,慕苍云自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有着旁人难以比拟的绝顶冷静与耐力,否则若是和人讲个两三句,就怒发冲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任务早给砸了,还说什么潜伏?
但冷静、有耐力,不代表没脾气,当理性之壁一下被绝望、挫折给冲毁,爆发出来的情绪只会史无前例地强,瞬间,慕苍云就红了眼睛,狂啸一声,主动出掌拍向孟衍,毫不留力。
孟衍不住挑拨敌人,同时也在盯着敌人的每个细微动作,慕苍云杀气大盛,还没出手,他就已经知晓,当下脚一踏,飞身后掠,急速飙出,要拉开这段距离。
‘主人,您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适合动手喔,这一整晚的虚耗,我最多只能替你整备出七成状态,很多地方的伤势是强行压住,打得太厉害的话,伤势爆发,会非常严重。’
‘这些不用你说啦,给我发动不竭之能,我要给这小白脸一点惊喜。’
孟衍一下凌空翻身,避开慕苍云的一掌,但慕苍云一拍腰间剑匣,一道剑光如同飞电,飙冲而出,孟衍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暗器性质的战器,速度既快,力道更猛,他身在半空,伤疲之余转动不灵,被这飞剑打穿肩骨,带出一蓬血雨,登时受创。
“小贼!纳命来!”
“给我住手!”
趁胜追击,慕苍云怒极出手,远处蓝洁映脸色一变,立刻也冲过来,这少年对现在的千雪峰太重要,不容有失,就算干扰决斗,也要把他抢救下,而一直在盯着这边战局看的蓝冰玫,距离更近,一见母亲有了表示,立刻飞环出手,要拦截狂怒的慕苍云。
然而,情况的发展却生出变化,被打穿肩头的孟衍,给那股冲击力打得滚动起来,却也因此避过慕苍云连着而来的两支飞剑,跟着,少年的身影在半空中诡异闪动,硬生生左移一米,在慕苍云要拔剑斩人的前一刻,孟衍一掌击出。
瞬息间,现场所有人骤感一阵寒气扑面而来,如入隆冬冰窖,在孟衍掌力的范围中,空气里的水份迅速冻凝成冰,生物为之血液僵凝,无法动弹,意识也瞬间模糊,慕苍云首当其冲,整个人先是不能动弹,跟着表层结霜,不到几秒的时间,就化为一块巨冰,被封冻在冰里。
事先,没人料到会有这情形出现,一个人赤手空拳,不用战器,居然能把威能催发至这种境界,抢先一掌冰封慕苍云,而更令少部分人吃惊的,是孟衍所用的手法,这是她们绝不会认错的东西,连蓝洁映都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形、形冰神劲?”
一位长老失声叫出,假使单只是形冰神劲,她们还不会震惊成这样,但孟衍的这一掌,迫发出来的形冰神劲,史无前例地强烈,千雪峰历史上,若不藉助苍白奇石或苍白雪玉,没有人能发出这样的冰劲,而孟衍显然什么都没有用,他……到底是怎样作到?
蓝冰玫更是吃惊,孟衍的形冰神劲由她传授,就算这个超级天才真能在瞬间领悟,可又怎能比苦练十多年的自己还强那么多?这真是让人羞愧到想要自杀了。蓝洁映则比女儿多看出了些东西,这少年的形冰神劲,不仅威力强得出奇,还具有一股堂皇大气,如同冰中王者,意象远远超过其他人的形冰神劲,恐怕……他修练的功法,与己方有很大的不同。
孟衍一击得手,更不饶人,这掌才刚冰封慕苍云,另一手已高高举起,纳周围空气为冰源,刹那间封冻万物,凛冽寒气迫向四面八方,凝水气成雪,片片飞雪扬起,而在这阵飞雪中,他高举的掌心生出一道焰光,形虽为火,却作七彩琉璃色,像是一块坚冰雕成火焰形状的精美作品。
“冰焰!”
这回是所有千雪峰门人齐声骇呼,哪怕是最不长眼的傻瓜,也认得出这是本派的冰焰,而大多数人都知道,男子修练形冰神劲,最高也止步于洗髓,不可能练上圣王,更不可能发出冰焰,可如今……熊熊冰焰,居然在一个男人的手里出现!
孟衍掌凝冰焰,一击就往巨冰上拍落,预备炼化慕苍云,可就在掌势落下,将要拍中之前,舞丑发出警示,巨冰内也传出一阵恐怖的碎裂声响,跟着,三道剑光破冰而出,连同无数冰屑,强劲地乱射出来。
距离太近,避之不及,孟衍不竭之能狂催,在体外形成一个宝相庄严的人形气罩,罗汉法相凝成,尽挡下乱射的冰渣,还一手一支,砸开了两支飞剑,却终究被第三支飞剑钉在小腿上,孟衍瞬间觉得腿上一麻,竟然中毒了。
‘妈的,小白脸真是伪君子,这剑上居然还带毒的!’
‘……主人,您从前在山上打猎,也常常放毒的……当心!慕苍云要拼命了!’
在碎裂的冰雨中,一股狰狞的气息,如同绝世凶兽,令所有感受到的人心头狂颤,而破冰杀出的那道身影,也让人难以置信,原本斯文儒雅,如白面书生的慕苍云,这时通体染上一层赤红血色,五指成爪,血肤上浮现大堆白色符文,像是某种巫法的祭品,但与这可怕气息相对的,就是他的力量也疯狂暴增。
现场不少人都认出这套功法,表情更为之扭曲,蓝冰玫一脸苦涩,喃喃道:“暗日神荒的……血蛮禁术!”(未完待续。。)
第一一六章 狰狞体态
暗日神荒与千雪峰多年敌对,说是宿敌也不会有人反对,对于暗日神荒的知名绝学,千雪峰弟子就算自己没见过,也都从师兄姊的口中听过,所以一见慕苍云的狰狞体态,倒有七八成认了出来。
血蛮禁术是暗日神荒开发的特有技法,亦武亦术,靠着极限压迫**潜能,甚至缩短寿命,来爆发短时间内的强绝力量,风险相当高,属于那种运气一不好,没等鼓催成功,先把自己炸碎的危险东西,不到最后拼命关头,绝不会有人用,而且由于发动这套禁术,需要一些珍稀药草配合,若不是高层人物,想练也没有得练,因此,能施展这套禁术的慕苍云,身分已经不言而喻了。
千雪峰年轻弟子中的男一号,居然是暗日神荒的奸细,这件事给千雪峰上上下下的冲击太大,所有人一时都呆若木鸡,反应不过来,但场中的战斗仍在持续,慕苍云冒着奇险,以禁术破冰,连串攻击一瞬间递了出去,一手拔剑,千雪峰的嫡传剑术,如雷霆霹雳般狂攻,另一手凌空舞动,看不出有什么目的,只有孟衍透过舞丑的侦测,早一步侦知躲避。
‘好家伙,想用蛛索缠捆我,太阴险了!他手上居然还有暗邪蛛鞭!’
‘不怕他有,就怕他没有,别的东西没接触过,乍碰到还要花时间想对策,可暗邪蛛鞭,主人你可以这样处理……’
舞丑建议同时,现场也有人看了出来。慕苍云左手看似空舞,其实正操控着暗日神荒凶名极盛的暗邪蛛鞭,无形无影,还附有毒素,一沾着身就别想挣脱,用这蛛鞭缠捆敌人,再把人拖来一剑毙命,这是暗日神荒的经典战术,此刻由慕苍云施展开来,威力更是倍增。他的剑是圣王宝兵。由雪山飞虎的脊骨锻造,舞动起来,剑中虎魄如同复生,凶恶的虎形气劲。在慕苍云背后出现。张牙舞爪。气盖全场,圣王一击蓄势待发。
圣王之兵与亚圣王等级的最大差别,就在于有没有圣王力量灌入。慕苍云虽然还只是洗髓,可这一把虎魄之剑,由千剑叟花了半年时间灌输元气,内中封存有千剑叟的全力一击,现在运发起来,铮铮金铁声响,千百道细小剑气,围绕着长剑旋动,随时发射出去。
“小贼!你拿什么东西伤人?”
千剑叟怒喝一声,飞身朝慕苍云冲过去,这个最得他赏识的弟子,忽然变成暗日神荒的奸细,这让他痛心疾首,同时也是急怒攻心,现在看他居然还要用自己所赠的战器杀人,这一怒非同小可,立即飞身飙出,想要阻止,同时,另两位长老也采取相同动作。
慕苍云狂啸一声,“今日就算丧命此地,也要先杀了这小贼!”
狂啸声中,长剑生出豪光,演化精妙剑招,虎魄怒嚎,无数剑气朝四面八方射去,如怒海狂涛,爆发性的威力,将三名长老的迫击全数截下。三名长老全都是圣王,这一击原本阻他们不住,可在剑气扑面而来的瞬间,他们察觉剑气含有剧毒,不敢乱挡,更不敢闪躲,怕带毒剑气伤及后方弟子,唯有全力拆解,因此被阻住。
正冲来支持的蓝冰玫,眼前蓝影一闪,却是被母亲抢在前头,一掌尽封剑气浪潮,护住女儿的安全,却也因此不及支持孟衍,在圣王之力的完整爆发下,少年护体的罗汉法相整个被轰爆,慕苍云的一剑斩砍进去。
“去死吧!”
愤怒的吼啸,途中变成惊愕的低呼,慕苍云砍爆了罗汉法相,但碎裂的气罩之中却没有人,这种事情完全不合理,孟衍已被蛛鞭所缠,又中蛛毒,没可能自行挣脱,可又为何……
慕苍云百思不得其解,正自迷惘,一股巨大的拉扯力量,让他身不由主地往左倾斜,左臂痛得像是要被拉拖离体,一定睛,却看到骇然一幕,不知何时脱离罗汉法相守护的孟衍,一手抓住暗邪蛛鞭,看不出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无惧蛛毒,还反向将蛛鞭拉扯吸去,五六米长的蛛鞭,一下被吸扯过去,剩下不足三米。
暗邪蛛鞭上虽有剧毒,但谁也不知道孟衍手上有至尊戒玺,这两件邪物的等级差得不是一点点,戒玺早有过吞噬蛛鞭的经验,这一回发动,驾轻就熟,立刻把蛛鞭卷吞过去,直迫后头的慕苍云。
慕苍云惊觉一股疯狂吸力,自蛛鞭上蚀吸自己的血肉精华,自己一运劲抵抗,这股吸力更是如见了血的豺狼,死咬着不放,缠着蛛鞭的左臂,迅速干瘪枯黄,犹如朽木,他的挣扎力量仿佛蜻蜓摇石柱,没有半分效果,当下心中骇然,前所未有的恐惧,什么杀意都抛诸九霄云外,自忖必死无疑了。
然而,孟衍不打算让至尊戒玺获得太多的血食滋养,再加上,自己被这小白脸累得肩头也伤,小腿也痛得要死,如果让他就这么被戒玺给吞了,怎出得了这口恶气?非得要亲手痛揍几拳才甘心。
因此,慕苍云被急扯过去,孟衍抢在蛛鞭被扯尽,慕苍云被戒玺吞噬之前,化纳刚吸收的太阳真火,同时催起冰焰,冰火两极焰流同发,集于双掌,重重轰击出去,古千雪峰的镇山绝技,冰火炼形手,击打在慕苍云胸膛,瞬间,他胸口整个凹陷下去,两排肋骨粉碎倒插,当这股雄劲爆发,强绝大力将慕苍云轰得崩断蛛鞭,远远飞出。
“你他妈的才是小贼!给我吃屎去吧!”
大声叫骂,孟衍将慕苍云轰得飞坠出去,摔出百余米外,这一着逆转,全场再次愣然,即使是那些冲来想救援的长老都意想不到,甚至搞不清楚他如何逆转的,而他刚刚使的那一手,阴阳汇聚,接天贯地,具非凡意象,明显带有形冰神劲的轨迹,却更堂皇正气得多,是一等一的镇世绝学。
孟衍倒没在乎这些,他一击把慕苍云打飞出去后,就无暇顾及别的,全力要把自己身上的内外伤镇压下去,那些对别人来说最要命的毒患,在他而言反倒是最简单,因为前后两次与暗日神荒的人交手,舞丑解毒都解出经验了,蛛毒甫一入体,没几秒就给舞丑解掉,还有余裕欺敌反击,倒是那些因为连续鼓催,所造成的**伤害,只能强行镇压,要说自然痊愈……怎么都得等三五天后了。
然而,本以为事情结束,可慕苍云坠落的地方,舞丑忽然侦测出能量反应,有人正在那边活动,还是高手!
“有人!”
孟衍警告一声,那边已经生出状况,几道黑气、红光冲天飞起,接下了坠落中的慕苍云,赫然是来进行救援的,这时四大长老也注意到异状,为之色变。
“是暗日神荒的妖人!真是胆大包天,居然侵门踏户到这种地步!”
四大长老都往那边赶去,心里却也都知道来不及,这次要是给暗夜神荒中人把叛徒给劫去,千雪峰就真是颜面扫地,丢脸丢得太大了。
眼看几道黑气、红光冲天飞起,将要离去,一道冰虹横空划过,黑夜中色彩不是很明显,可这道虹光横切过天空的刹那,仿佛冰刃,给予人一刀切裂天空的颤栗感觉,几道正冲向天空的红光与黑气,与冰虹撞个正着,立刻被斩断,粉碎开来,只剩下一道红光、一道黑气,持续冲天飞走。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所有看着这一幕的人全都傻眼,没人料想到会有这情况发生,但作为千雪峰的一份子,他们确实都认出那道冰虹,知道那冰虹是什么,又是什么才能发出这样一道横切过天际的冰虹。
千雪峰掌门战器.苍天之断!
能持用掌门战器的,自然只会是掌门,一声不怒而威的冷哼,震动群山,跟着便是一道身影自天而降,飘然落在孟衍的面前。
孟衍缓缓抬起头,迎上那张有些年纪,却仍美丽得出奇的面容,有些措手不及地在这状态下,见着这位千雪峰的掌门,梅影的师父,之前不管他闹得怎么厉害,商秀娥都不曾出来露过脸,一直隐于幕后,可今晚的骚动、暗日神荒的入侵,终于逼得这位无比低调的掌门人现身出来,刹时,所有反应过来的千雪峰弟子,全数跪下,向掌门人行礼。
商秀娥对上千弟子的礼敬不作回应,目光只是凝望着孟衍,当她终于开口,声音却是出奇地温和。
“臭小子!别的本事没有,惹事的能耐一等一,今晚千雪峰是给你翻过来啦,要养你这样的徒弟可真不易,老婆子的身家都快给你吃尽了。”
语音陌生,语气却很熟悉,孟衍不由一怔,这时,舞丑送上了一份骨骼扫描核对报告,这位千雪峰掌门的骨骼资料,意外与某个人百分百重合,孟衍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地指着眼前人,颤声叫出。
“卖、卖面的……师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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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七章 重现世上
千雪独峰重现世上,所有千雪峰弟子从看到它的第一眼起,就知道此事难以善了,必将掀起东土的轩然大波,但谁也没料到,骚动会来得那么快,结果更出人意料,不但把堪为千雪峰男弟子第一人的慕苍云拉下台,抖出他丑恶的真面目,最后更以一个奇怪的形式收场。
搞出这一切骚动的源头,那个年轻的小杂役孟衍,在这一战中表现出许多匪夷所思的地方,他声称自己会造器,以男子之身,使出了非凡造诣的形冰神劲,还以一种无比正宗,却又没人看过的千雪峰功法,一击打倒了慕苍云……以谜团的诡异程度来看,这个少年比慕苍云还要恐怖得多,若说背景有问题,这少年才是真正有问题的那一个。
然而,一切很快就有了解答,这个看似出身平凡,全无背景的少年杂役,居然有一个不得了的靠山,当今千雪峰的掌门商秀娥!
众所周知,掌门人年轻的时候,是千雪峰的战力第一,也是最能打的一个,这个掌门位置,是靠实力震压群芳得来,但在成为掌门之后,这位醉心于修练的女子并不怎么收徒授业,就只收了一个梅影,而这些年来,梅影的成绩有目共睹,战神这个名衔,完全是一仗一仗打出来的。
掌门收徒,兹事体大,甚至可能关系到未来的掌门传承,照理说应该要慎重其事,却不知道商秀娥在什么时候,秘密收了这么一个徒弟。全派上下无人得知,不过,外人也说不了什么,因为掌门人立刻就向所有人公布真相。
“孟衍是我亲传的关门弟子,他受我嘱托,寄身杂役,身负重任,是为了要调查本派中的不法奸细。在这段时间,他协助蓝冰玫大破鬼目大巫,更查出暗日神荒的妖人慕苍云潜伏本派。今日揭破歹人奸谋。有大功于本派!”
商秀娥这么一说,千雪峰所有人都傻眼,但所有问题也就都有了解答,怪不得一个小杂役能这么妖孽。原来他竟是掌门人的弟子。精英中的精英。慕苍云这下可以说输得不冤。
千剑叟瞪向蓝洁映,怒道:“怪不得妳多次包庇于他,妳一早已知他是掌门人的徒弟?为何妳不说?”
蓝洁映淡然道:“我掌刑律。掌门人有什么调查计划,自然要和我打声招呼,而事关奸细调查,我似乎没有必要向千长老说一声吧?”
不光千剑叟傻眼,就连蓝冰玫也愣了,她一直觉得奇怪,母亲针对孟衍所作的一切,有些让利让得太出格,既要自己传他形冰神劲,又命自己带他入雪域,这些都是关系到千雪峰根本的大事,母亲未得掌门许可,私自这么干,一被揭晓,可能就是欺师灭祖的大罪,哪想到……整件事看来根本就是掌门人在亲自操盘。
可是,这么想还是有些怪异,雪域之行,有很明显的探测意味,母亲是想要藉此探知孟衍的深浅,假若孟衍真是掌门人弟子,真是奉命潜伏调查,那母亲的这些作法就说不过去了,事实真相到底是什么?
蓝冰玫将怀疑的目光望向母亲,蓝洁映确认了女儿的疑问,却没有作答,只是道:“妳实在不聪明,在不该追究的时候,执着于没意义的事,而不去作妳真正该作的事。”
“我该作的事?”
蓝冰玫不解,但顺着母亲的目光望去,击败对手的黄百合已急急忙忙跑到孟衍身边,拿出手帕为他包扎伤口,一脸急切,倒比自己还紧张得多。
“娘,妳是指……”
“聪明的女人,只会作,不会说,千雪峰能在东土屹立不摇数千年,难道妳以为真是只凭女人站起来撑半边天吗?”
蓝洁映的话,让女儿的脸红了,不过对于另一边的当事人来说,孟衍根本无暇去顾这些,眼前的混乱情势,他还需要重新厘清。
所有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孟衍也跟着师父离开,一起来到一间掌门人的会客密室,在没有其他人碍事的情况下,两师徒要作一次沟通。
“……师父,我耐心不太好,有话您可以直说。”
“呵,就冲着你这声师父,我想我们应该没有什么冲突。”
双方一坐下就先表态,确认彼此的关系与善意,毕竟,当初之所以成为师徒,实在是很误打误撞,后来两人的相处,也不像普通师徒,而更近于交易关系,商秀娥更完全没说老实话,现在要大摊牌,双方关系该怎么定位,还很难说。
如果是一开始,商秀娥还可以不在意,但孟衍最近行情水涨船高,光是冲着他能炼金造器,这手本事就值得被高高供起,更别说他现在成了千雪宝藏的关键人,要是留不住他,这个宝藏估计只能是大烂摊子一个,还可能成为千雪峰灭门之祸,因此,不怕孟衍开高价痛宰人,就怕他掉头便走,连交易余地都没有。
“这个当然了,我也不是那么清高或反社会,能有个掌门人师父,这么天大的好事,多少人求都求不来,我好不容易沾上了,没理由主动放手不要吧?”
孟衍抓抓头发,懊恼道:“坦白说,我对妳这臭师父有不少想抱怨的,可想想又不知道说什么,拜妳为师是我自找的,后来妳也有煮面让我白吃,真没对不起我什么,至于妳早知道慕苍云是奸细,却姑息不说……横竖千雪峰是妳的,妳爱放着奸细不抓,妳家的问题,关我鸟事?”
“嘿,你这小子做事,总是出人意料,我也没料到会再收下你这么个徒弟啊,也罢,就把整件事情从头说起吧。”
商秀娥道:“现在想必你也察觉到,当初梅影把你带回千雪峰,是多么不智的一件事,要不是因为机缘巧合,柳浪顶了你的包,本该入千雪峰的你,离奇人间蒸发,无迹可寻,你恐怕早就被一堆豺狼给找出来,没有宁日了。”
“是啊,所以师父妳高瞻远瞩,梅影一回山,就被妳踢出去办公,办到现在还回不来,彻底死无对证,柳浪那小子傻呼呼的,直接被妳送去给千剑叟当徒弟,口供串得顺理成章,外人根本搞不清楚。”孟衍耸耸肩,道:“您老还立刻赶下山来搞伪装,奔来跑去的,不嫌太辛苦了吗?”
“那你可真是误会了,在底下摆面摊,这是我从以前就有的嗜好,贴近民众,看看我派辖下的百姓生活,每逢新人招考,还可以顺便观察新人的品性行为,一举多得,并不是为了你才下去摆摊,你也太臭美了。”
商秀娥道:“在山下的相逢,确是偶遇,直到你拿出信物,我才知道你的来历不简单,回山后见到梅影,听她说了你的事,先派她出去避风头,我又急急忙忙回头找你,没成想你居然当了杂役,我露脸出来与你接触,你突然说要拜师……一切就变成这样了。”
“这么说我还真是个烫手山芋,师父妳就没考虑直接消灭了我,一了百了?妳可别说什么道德考量,妳会放任慕苍云这奸细存在,任他作恶,妳摆明就是那种会玩权谋的,灭了我,毁尸灭迹,解去千雪峰潜在危机,这才是掌门该考虑的吧?”
“……这怎么成?我虽然会耍权谋,却不是乱牺牲人命的人,你也未免太错看我了,我容忍奸细潜藏,有我的道理,但慕苍云那晚为恶,我一直盯着看,你若不出手阻止,我便会下手除去他……然后再教训你!要不然,你以为有那么巧,我刚好出来助你突围?你们的行动,一早就在我眼下。”
商秀娥道:“再说,你初出江湖,从未为恶,至尊戒玺之所以到你手里,也不是你抢的,你甚至连捡都没有捡,何罪之有?我要是为了不被人找麻烦,就将你杀了,夺走戒玺,那我成什么人了?因此,虽然我不敢说,会不会扛不住压力将你交出,但至少可以对你断言,我不会对你下手。”
“话粗理不粗,师父妳的话虽然不中听,可……够实在,我喜欢妳的这些话,我们应该没有为敌的理由了。”
“后头的事,你也亲自感受了,我不否认,有段时间拿捏不下该怎么处理你,而你的至尊戒玺,也让我有很多想法,可在我想清楚之前,你已经迅速成长,表现出你的价值,现在的你……已经不是可以任人搓圆捏扁的脚色了。”
商秀娥苦笑道:“你会造器,这手技能足以让你被看重,以今晚来说,我原本想让你进第二层雪域找找线索,表现你的价值,可你不但跑到第三层去,还连失落的千雪主峰都弄出来,你知晓这里头意义的,坦白说……老婆子的心脏不够大颗,禁不起你这么吓,现在已经不敢随便再试你什么,怕最后结果出来,不是你没法承受,而是老婆子我受不起啊。”
“……喔,那就可惜了,我还正想把此行结果,找个好的合伙人来分赃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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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八章 有意伸手
孟衍无意藏私,自己有舞丑这么一张底牌,已经足够了,千雪宝藏规模太大,虽然自己也有意伸手,但心里清楚,只靠自己一个,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独吞,既然肯定要找人合作,现今的千雪峰自然是首位对象。
“我如果说师父妳对我很好,恩重如山,这屁话估计连妳自己也不信,但妳确实对我也不差,现在妳手里握有资源,我这边也有一些,谁手里握的资源更多,恐怕不好说,我希望我们两方合作,共同开启宝藏。”
孟衍道:“我这边的条件不过份,就比照妳之前说的,但有一点要变,宝藏开启后,我要先进去,任我挑选三件,其余的随妳们拿。”
“等等!”商秀娥皱眉道:“我们是千雪峰正统嫡传,你一个外来人,就算入门也没入几天,有什么资格先进去取宝?这件事要是让人知道,肯定难以服众。”
“那就不让别人知道啊,这种小技术问题,是师父妳该去想的,关我鸟事?至于正统嫡传……师父妳就扯蛋吧,之前我可能还信妳这一套,但亲自到第四层走过后,我这才明白,什么狗屁正统,古千雪峰根本是个男尊女卑的门派,女子至轻至贱,可御可用而不可信,妳们根本就是一班鸠占鹊巢的叛徒,要是让那些先人知道后头会是妳们占住千雪峰,估计要气得吐血,如果连遗产都给妳们继承,就是死了都会气到跳出来。”
“你……你知道了那段黑历史?”
商秀娥最初感到惊讶。因为这段不光彩的过去,千雪峰打从几千年前重新立派时,就开始加以掩盖,不想让后人知晓那段不光彩的过去,只有历代的掌门人与重要长老,才被允许接触一些真实史料,知晓数千年前的真实状况,孟衍就算再怎么混图书馆,也不可能从书里查知这些,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确实接触到数千年前的人或物。
“……对了。你使得出形冰神劲,还有九阳炼兵手,肯定是在此行中获得了传承,你那两极合一的技法是什么?为什么你的形冰神劲比我们所知的还……唔。雪域还有第四层?你的眼神……为什么越来越嚣张了?”
“师父。我对妳很失望耶。本来我还在想,妳不晓得瞒了我多少事?可这样子看起来,妳根本什么也不清楚嘛。妳们的几千年传承,到底丢了多少东西啊?”
孟衍摇摇头,现在他真觉得牌都在自己手上,双方也太不对等了,可如果不把一些信息分出去,单单只自己一个手上有牌,游戏根本玩不起来,因此他不得不把蓝冰玫离开后,自己所遭遇到的情况作了说明,包括从冰蛟口中被传送出去,在山顶洞窟中的所见所闻,原原本本地说了一次。
哪怕身为掌门,知晓许多千年隐密,可听完了孟衍的话,商秀娥还是呆了,这也实在太超过,她从未想过,先祖传承数千年之久的形冰神劲,居然是打从一开始就有问题的瑕疵品,自己和先人们拿着瑕疵品练上几千年,懵然不知,想来也真是够汗颜的……
不过,抛开前事不论,摆在眼前的现实,商秀娥不得不正视,就是自己虽然身为掌门,可是在千雪宝藏的这件事上头,掌握的资源恐怕还没有这个徒弟多,双方的议价余地已然逆转,要是不靠他,恐怕千雪宝藏无望开启,别的不说,光是那匪夷所思的雪域第四层,商秀娥就不认为自己有本事进去,数千年来,被青蛟吞下去的人不少,除了孟衍,其他人都死得彻彻底底,这显示“被吞下而后传送到第四层”的作法,非常不靠谱,没有可复制性。
“好吧,说到底你我也是师徒,作师父的应该为弟子争取福利,如果师父只会压榨弟子,哪有弟子肯跟着?你的要求不算过分,我答应你了。”
商秀娥的语气,让孟衍觉得很新鲜,因为这并不是传统师父对待弟子,至高无上,不容质疑反抗的态度,相反的,她更重视为师者的责任与义务,哪怕只是作作样子,也让自己生出好感,不过,自己也听了出来,在商秀娥的语气中有一丝不确定,有些连她也无法承诺的部分……
“……小子,当初我与你约定,开启宝藏后,我们抢在所有人之前,进去拿出最重要的东西……”
“是啊,当时我还想说怎么可能?千雪峰的人都不是瞎子,可没想到师父妳就是掌门,一声令下,就能让千雪峰所有人站住,那当然没有惊动旁人的问题了。”
“其实,我本来的意思是……宝藏开启,你我立刻进去,抢在东土人有反应之前,取出里头的重要物件。”
商秀娥道:“如今,你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东土各大势力想必都已经被惊动,偏偏我们又还进不去,更不可能抢在他们之前先取宝……刚刚我已经看了,半截山虽然显形,却不得其路而上,封印的能量力场极其混乱,不知如何开启,我试过手中的令旗……”
“令旗?”
“嗯,是历代掌门传承的一件秘密,当初古千雪峰的六代掌门,赐与我先祖一面令旗,持这旗可穿过护山大阵……方便她们不受门禁限制,作些……私事。”
商秀娥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些尴尬,孟衍心领神会,那所谓的私事,九成九是见不得光的男女之事,搞不好还是为了偷情而开的小门,要不然,千雪峰的先人根本就是女奴、婢女,这等卑微之位,如何能拿到开启护山大阵的钥匙?
“我估计,你只是打破了空间障壁,并不是真正开启了护山法阵,想要解除封印,还得要天时,也就是之前和你说过,下个月十三的地磁变异之刻,届时半截山应该会真正重现世上,不过那时……恐怕这边也人山人海了。”
“理解,不说别派,光是青木叶家这个宗主派,就会来要求分好处,说不定还想整碗端走,连渣也不留给妳们……”
“青木叶家的吃相素来还不算难看,不会做得那么蛮横,顶多是六四分帐,他六我们四,但这一回……估计连青木叶家也扛不住,东土大派若群起而至,青木叶家身为盟主,势必要主持大分赃……”
商秀娥这么说,孟衍并没有好过一些,反而感觉到压力沉重,如果连青木叶家都扛不下,那千雪峰就更岌岌可危了,而自己想在里头混水摸鱼,难度可不是普通高,更还别说青木叶家的人一来,定然会疑心至尊戒玺与千雪独峰重现的关系,到时候自己头上又有麻烦……
“说起来啊,师父妳不觉得不甘心吗?明明是妳们自家的东西,却要被逼得拿出来大家分,妳们可能还拿不到大份,这样公平吗?”
“但江湖从来就不是一个讲公平的地方,公道不在人心,是非在乎实力,我们的实力不足以抗衡天下,就只能接受这结果……从另一方面看,或许这样也没错,正如你所说,正统继承人这个身分,无非是自欺欺人,也难怪那些大派敢这样欺上门来,如果真要算起资格,其实徒弟你比我们更算得上正统继承人,你已得炼形手的真传,而我们不但搞不清楚功法的名称,连自家的镇派功夫都错练几千年……”
商秀娥长长一叹,不是演技,确实是感伤,孟衍笑道:“师父妳也不用这样,既然说了要合作,怎样都要表示点诚意,我会把完整的形冰神劲给妳,妳先练着,还可以挑点中意的人传授,我看蓝长老就挺好,这段时间又当保镳又背黑锅,辛苦她了,妳代我传给她吧,好处我后头会再找妳们要,享受服务可不能不花钱啊。”
“这是当然,就像摆面摊作生意一样,如果只想要占便宜,生意肯定长久不了,但我有一点很好奇,也一直没看穿。”商秀娥道:“虎擎天的那套战器,我看着你制造的,你并未将神念打入,未成圣王的你,精神力还无法外放,也不可能打入你的神念,既然如此,你怎么操控战器炸开的?圣王宝兵很多都有认主功能,但你造出的那件明明就没有,又为何……”
“呵呵,这就是商业机密了,我只能告诉师父,秘密不在赤火金,而在底下的金丝网。”
这话半真半假,孟衍也不会告诉旁人,真正的关键不在于战器本身,而在自己脑内的舞丑,虽然自己无法将精神力外放,可舞丑却能放出一种电波,影响一定范围内的东西。
虎擎天的战器被夺,舞丑就告诉自己,当初用来制造手套与战靴的金丝网,材质特异,这个世界的人还无法掌握,可只要配合特殊的电波与声波频段,就能引发大爆炸,摧毁一切,而那句红茶什么的暗语,就是当初舞丑设定的声波频段。
‘……等等,会爆?你让我用这么危险的东西去造战器?’
‘主人,我们那边流传过一句话,造东西时不留自爆装置的科学家,不是好科学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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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九章 表情怪怪
饱经战乱的中国老百姓总认为他们能够躲开灾难,不管是土匪强盗还是乱兵军阀,他们要得不就是粮食、大洋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吗,再凶狠的土匪强盗拿了这些东西也会走,但他们不知道,这次是不同的,与以前都不一样,日本鬼子的凶残超过了他们的见识。
庄继华不知道该如何说服她,刘殷淑过来把孩子从庄继华怀里接过去,然后说:“妈,您就听听继华的吧,浙江距离海边太近,文革他又无法分身,到时候只有你们两位老人,怎么出来,要是不走,日本人抓住你们来威胁文革,您让他怎么办?”
这话让庄李氏相信,绑票这类事土匪强盗常干,她楞了半响,看看满脸沮丧的庄继华,她终于点点头:“我回去和你爸商量下,我们要过来的话,会给你来信。对了,这几天怎么没看到明贤这孩子了。”
“他下乡去了。”庄继华解释道,庄明贤来之后,庄继华就把他送到基地干部培训班上学了,不过他的基础太差,所以一直留级,这几天随学生们下乡实践去了。
庄李氏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伸手从刘殷淑那里吧孩子接过来,然后很慎重的对刘殷淑说:“下一个一定要生个男孩。”
刚起身的庄继华一下就坐回沙发上,刘殷淑脸蛋飞红,飞快的看了庄继华一眼。庄继华苦笑下,这老太太真是坚定不移地重男轻女。
二姨太不满的瞪了庄李氏一眼。她伸手要从庄李氏手中接过孩子,庄李氏楞了下,她把孩子像怀里缩了下,避开二姨太地手,二姨太却坚定的继续伸向孩子:“丫丫是可是个漂亮的姑娘,亲家母,还是给我吧。”
庄继华一看庄继华的脸色变了,情况不妙,他立刻站起来说:“妈。给我玩玩,这小东西越来越好玩了。”
说着不由分说把丫丫从庄李氏手中接过来,然后丢了眼色给刘殷淑,抱着孩子就出门了,刘殷淑连忙把二姨太和庄李氏分开:“妈,你去看看煲的汤好没有。芳嫂不知道怎么煲汤的。”然后回过头又把庄李氏劝开,这个家里只有刘殷淑有这个本事,也多亏她有这个本事,否则家里早就吵翻天了。
等把家里两个老的安抚好,刘殷淑出门去找庄继华,却见庄继华正抱着孩子与陈启坤聊天。陈启坤自从上次大病一场后,身体时好时坏,时常在家修养。
看到她,庄继华怀里的丫丫就挣扎起来,舞动小手,呀呀叫着伸向陈启坤。陈启坤和滕杰结婚时间比庄继华两口子还早,不过他们现在还没孩子,没孩子的人就更喜欢孩子,这个院里地孩子都受到她的宠爱。而最小的丫丫这是最受宠的一个。
庄继华苦笑着把孩子紧了紧:“女生外向,这么小点就知道倒向外人了,这丫头长大后肯定不是听话的主。”
陈启坤忍不住哈哈一笑,爽快的从庄继华怀里接过丫丫:“这不怪丫丫,要怪就怪力为父不尊,我可是知道地,你每次回家都要欺负丫丫,你看把丫丫弄得条件反身了吧,丫丫,阿姨抱。好吗。”
被陈启坤抱进怀里后。丫丫兴奋起来,含混不清的嘟囔着。一支小手就在陈启坤瘦削的脸上抚摸。陈启坤不气反乐,一个劲的逗她玩。
“你呀,这么喜欢孩子,赶紧自己生一个。”庄继华开玩笑的说。
陈启坤脸上闪过一丝苍白,上次大病对她的身体伤害很大,差点死去,她甚至怀疑自己还能不能怀孕。这丝苦恼一闪而过,陈启坤急忙逗丫丫来掩饰。
庄继华没注意到陈启坤神色地变化,他对这个女人充满敬重,她无论对谁都是温婉有加,耐心的倾听别人的倾诉,真诚的为别人排忧解难,她就像一道道德规范矗立在基地大院中。
“启坤同志,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庄继华感到陈启坤是个最好的倾诉对象,李之龙受他影响太深,一心往前跑;滕杰更关心思想主义,注意力放在社会改革上;杜聿明则单纯的注重军事,而且他受庄继华的影响也很大。而陈启坤由于的重用,一直在核心,对全局有所了解,而且受庄继华的影响较小,庄继华这时发现居然她是最合适地。
“队长,什么事,你说吧。”陈启坤没有感觉到异常,依旧把注意力放在丫丫身上。
“我们的步子是不是太快了?”庄继华问道:“我们建设的项目是不是太多了?”
陈启坤这下神情凝重起来,丫丫明显感到她的变化,立刻不满的呀呀叫起来,舞动的小手打到她的脸上,陈启坤连忙又轻轻的抖动她的身体,小丫头又咯咯的笑起来。
“队长,这可是个大问题,”陈启坤立刻明白庄继华想要表达地意思:“我们地工作方向是国防工业和社会改革,目的是准备抗战。不过我也认为,我们地步子不是太快,但我们追求的东西太多,从药厂到飞机厂,枪支火炮到坦克装甲车,有时候我也在想,我们的摊子是不是铺得太大。不过每次你都带着我们平安的闯过去了,四个钢厂,不,应该是五个,步枪制造厂五个,今年还要扩建三个,现在又在计划搞坦克厂装甲车厂,飞机制造厂已经动工,我们都认为你可以带着我们继续闯过去。”
陈启坤娓娓而谈语气诚挚,庄继华心中充满一种不可言状的感觉,他也感到周围的同事对他的态度有了微妙地变化。
不过陈启坤语气一转:“可现在你要问。我只能说我原来的那个感觉,我们地摊子铺得太大。像枪支弹药火炮这些工艺相对简单。国内兵工厂曾经生产过,所以我们还没感到技术上的困难,可到了汽车制造,我们就出现问题,第一辆汽车就曾经反反复复几道工序,以后坦克飞机,这些东西国内都没造过,技术上的困难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反不如加强基础建设,多造几个机枪大炮的工厂,至于坦克这类重装备,可以暂时放放。目前我们每年造的武器只能装备二十个师,而时间却很紧迫了,而且战争一旦开始。弹药消耗,武器损毁,将是非常大的,我们这点东西能补充得上吗?队长,我建议做个这方面的测试。”
陈启坤的长篇大叙,庄继华没有丝毫打断他。他只是默默的听,全神贯注地想,连刘殷淑到来的脚步声都没听到。
刘殷淑走近了才发现他们是在谈正事,庄继华的正事她一向不参与,不过现在已经走到旁边,回避反太落痕迹。
她走过去未语先笑嗔怪道:“我还以为你在这抱孩子呢,结果却交给启坤了,启坤,把丫丫给我。你们慢慢聊。”
陈启坤笑着把丫丫抱得更紧:“丫丫,跟阿姨玩还是跟妈妈。”
小丫丫睁大圆圆的眼睛,左右看看,好像舍不得和蔼的陈阿姨,又舍不得妈妈,最终还是向妈妈伸出小手。
“这鬼丫头。”陈启坤爱怜的轻轻拧了拧丫丫地小脸蛋,丫丫发出快活的笑声。刘殷淑抱着她转身走了。
“你呀,就知道把殷淑藏在家里,其实他也可以参加我们工作队的。”陈启坤笑着对庄继华说。
庄继华摇头说:“我可从来没这个想法,生丫丫之前。她不也在学校上课吗?”
“你说我们如果要调整的话。应该着手那些项目?”庄继华不想谈这个问题,他真实的想法是不想让刘殷淑涉足政治。于是连忙转换话题。
“我也不太清楚,”陈启坤说:“这个必须进行测试才能知道,不过我的直觉是加强弹药厂,子弹炮弹,我们现在生产看上去不少,可内战和抗战地火力强度肯定是不同的。”
庄继华点点头,长城抗战就已经证明对日作战的弹药消耗远超内战,他在心里快速计算了一下,目前的弹药生产量,不得不承认陈启坤的判断有道理,特别是炮弹。
有了陈启坤的印证,庄继华在内部作了个弹药测试,以长城抗战规模的一倍为衡量单位,军队全部为新整编师的装备,结果让他大吃一惊,三十万人日消耗子弹二百万发,炮弹两万发,以现在重庆的生产规模,子弹可以勉强满足消耗,炮弹打半个月就要消耗一个半月地生产量。
“好险,好险,”庄继华拿着测试结果,猛拍脑门,然后抬头对李之龙和杜聿明他们说:“看来必须对我们今年的工作方向做出调整。”
看着结果,李之龙面色沉重:“走了条弯路,不过还来得及,我们还有时间,不过调整首先要从炼铜那里开始,弹药生产不足,有个很大的原因是铜的产量不足,所以我们必须首先扩大炼铜厂,或者新建一家炼铜厂。”
“另外运力也是个问题,”杜聿明皱眉道,这个测试的结果让他也很心惊:“从重庆到武汉,再从武汉运到各地,前者可以是水运,后面就必须是车运,甚至可能不得不采用驮马。还必须计算日军空军的轰炸损耗。所以现在的产量必须增加一倍才够。”
“没二话,调整工作目标已经是必然。”严重插话道。
洪君器也说:“我赞成,弹药库不但要在四川周边修,还要在武汉附近修。”
众人正说着,宫绣画进来交给庄继华一张电报,庄继华看完后面露奇怪之色,他顺手递给李之龙,李之龙拿起来边看边念:“自家与云南金家发生大规模械斗,刘文辉暗中指令许颖介入。”念完之后,他把电报重重放在桌上:“这刘文辉插手这事做什么,真是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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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十章 澄清误会
打从黄百合自揭身世,孟衍就晓得那晚的事情恐怕藏不住,因为自己曾把这事告诉虎擎天,而虎擎天很有可能把这件事情告诉黄百合,替自己澄清误会,就算以前没说,这时也没什么必要隐瞒,所以他也多少有点心理准备。
不过,所谓的心理准备中,并不包括黄百合此刻的模样,假使对方怒气冲冲,兴师问罪,孟衍还知道该怎么回答,可黄百合一副羞答答,还带点喜悦的模样,如果再盖个红头巾,简直就是个新嫁娘,这神情就让孟衍心惊肉跳,觉得好像掉进火坑了。
“那晚,你是不是看到……”
“我什么都没看到,全是闭着眼的,师姐妳有所不知,我有一手家传绝活,能够闭着眼睛拿线穿针,一口气连穿几十根针都没问题。”
“就算闭眼,可你是不是碰到……”
“我是闭着眼睛,拿着棍子碰的,绝对没有用手沾,师姐妳对我像仙女一样,我怎么敢动手亵渎呢?如果有必要,我也可以闭眼拿棍穿针……呃,不,拿针穿棍穿几十根……”
这当然是谎言,可此时孟衍能做的,也就只有抵赖到底,推得一干二净,这样让双方都有台阶下,哪知不这么说还好,这么一解释,本来还一脸羞赧的黄百合,忽然发起脾气,一手叉腰,娇嗔道:“为什么你不看也不碰?我在你眼里,就一点魅力也没有吗?”
“妳、妳这是要我怎么答啊……”
孟衍一整个傻眼,认了也不对。怕被人当成变态色狼,莫名其妙扛了慕苍云的帐,可不认,居然被女方质疑魅力不受认可,这真是双边打脸,两面不是人了,现在面对黄百合双眼圆睁的俏脸,他的头整个痛起来,幸好,有人出来帮忙解危。
“……同样都是贬值当杂役。你这也太差别待遇了。这边你就义愤填膺,我那边你就看都没看,你重色轻友也未免太过了。”
“因为我知道,就算我不找你。你也一定会来找我。我当然就省点事了。”
口中这么回答。孟衍心里还是有些愧疚,自己只记着虎擎天的事,却忘记了柳浪。实在不好意思。
门被打开,柳浪被搀扶进来,他的伤势不重,毕竟昨晚汤海压根就没打中他,所受的伤主要是鼓催过度、耗损过度,那一下强悍爆发,苍白雪玉几乎连他的生命之火也点燃,激发出至绝大力,几乎掏空了体内精元,要不是蓝洁映出手救援,稳住体内元气散失,注入真气续命,就算不严重内伤也要大病一场,现在,就是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
扶着柳浪进来的,赫然就是蓝冰玫,这着实也让孟衍傻眼,在他记忆所及,蓝冰玫可不比黄百合,一向对杂役这边没有好感,即使是过来找自己,她也几乎都只站在宿舍外头,不肯进来,更别说走到更里头的这边来。
“他是你的朋友吧?千剑叟把他开革出门,那边不肯收他,把人扔出来自生自灭,我刚好经过,顺道带他来这边找你……”蓝冰玫说着,还特别转开目光,扔来一句,“先说清楚,我可不是因为你才这么做的喔。”
孟衍无言以对,而看蓝冰玫的样子,虽然仍是那么冰清自若,可脸上好像施了薄薄的脂粉,衣裳款式也特别挑过,连头上都弄了发饰,精心装扮过的模样,比平时还要漂亮几分。
站在孟衍的立场,他是不至于蠢到去问对方为什么要化妆,就是觉得很惊奇,自己好像也没做过什么,甚至也没有特别讨好她,怎么一下子人家就好像对自己感兴趣了?而且……
‘舞丑,你注意到了吗?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寻常的杀气,这边的气氛很是紧绷啊!’
‘能不注意到吗?那两位女士的目光交接,都快喷出火花啦,怎么可能会没有杀气?’
被舞丑这么点醒,孟衍注意到,黄百合好像正怒瞪着蓝冰玫,而蓝冰玫望向黄百合的目光也算不上友善,虽然不知道她们两个是不是有过旧怨,可理性告诉自己,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别搅和进去。
“呃,几位,我想强调一下,我兄弟还在昏迷,考虑到他的状况,我们该让伤者静养,先离开这里好吗?”
用这个说法,孟衍先把人带了出去,跟着也向柳浪承诺,无论如何都会保证他的利益,赔偿他的损失,说完还立刻掏出两本小册子,递到他手中。
“我不来虚的,这两本是你早先练的东西,现在我给你一份完整版,你就好好练,昨晚你站了出来,看得起我,这件事我会记一辈子,后头只要你不背后捅我、不抢我的妞、不碍我的事……好吧,不要太碍我的事,我们就是兄弟了。”
听孟衍说得正经,柳浪不由得苦笑,“要当你兄弟真是不容易。”
“当兄弟本来就是很难的,不然哪那么多人整天出卖兄弟?不过你算运气不错了,现在我还没发达,条件低得多,要是等后头我发了,当兄弟的条件就不一样啦,到时你想当,要付出的东西就多了,总算你有眼光,早早站了出来,用这么优惠的条件就加盟……不,当了兄弟。”
孟衍把书递过,柳浪看了一眼,道:“你够黑的了,这两本那么多页,你缩成小版本居然只有那么点,试用版也不必给得那么小气。”
“不错啦,你看过有人试用版比多的?少少一点,你就一掌杀掉高你一阶的师兄,两本给你练,肯定过没几天就天下无敌。”
孟衍说得天花乱坠,只看他这样子,柳浪很怀疑自己牺牲一切,换来的这两本秘笈会否是地摊货,可现在后悔已太晚,加上昨晚亲自一试,确实有着超凡之威,也只能继续选择相信他,一条路走到黑了。
“……我……虽然昨晚没站出来,这是我没眼光,但好歹昨晚我也和你一起闯了雪域,就算不是兄弟,也是战友吧。”蓝冰玫瞥着孟衍,道:“你有礼物送给新兄弟,就没有我的一份?”
“哇,妳来凑什么热闹啊?我的东西可不好拿,这些是早就许给柳浪的尾款,再说妳看到他拿好处,没看到他以后的付出,就冲着他今天拿的这两本,将来他不知道要流血流汗、断手断脚的多辛苦,这妳也要吃醋?”
孟衍慌忙找理由缓和场面,旁边的柳浪闻言,脸部无声抽搐,看着手里两本秘笈,像是两块烧红的烙铁,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蓝冰玫却压根不把这吓唬放眼里,抬起下巴,傲然道:“我不怕欠你东西,你现在给我一份,将来我必十倍偿还。”
眼见蓝冰玫态度坚决,孟衍觉得她不像是真想讨要好处,反倒是想与自己有点什么关系纠葛,这就让孟衍更头痛,考虑了几秒,想想自己手头上的东西,最后道:“行,妳教过我形冰神劲,现在我也教回妳形冰神劲的原始版本,反正妳是千雪峰的弟子,这么做不算违规。”
蓝冰玫惊喜交集,她虽然稍早听母亲说起,掌门人新得了数千年前完整的形冰神劲秘笈,即将在门中择人传授,母亲有望成为第一批,早晚也会轮到自己,可这个早晚到底是多久,连母亲都不敢说,实在想不到,那么梦寐以求的事,居然一下就落到头上,要不是刻意冷静,差点激动得跳起来。
“师弟……”
“我明白了!”孟衍像是被针刺到,一下跳起来,没等黄百合说话,抢先道:“今天是人人有份,绝不落空,合着我今天是自投罗网送礼来的,师姐妳既然也有需要,我就开个承诺,送妳一件专属战器。”
“……这……”黄百合倒抽一口凉气,在武者的世界里,没什么礼物比战器更贵重,她随口一提,没想到孟衍居然回了这么一件大礼,脸上羞红,扭捏道:“这怎么好意思?”
“等等!”蓝冰玫插话道:“我们得好处,是拿未来卖命换的,为什么她不用牺牲,就有战器可以白拿?”
一句话,让孟衍差点翻起了白眼,他还真没想到,人事交往麻烦到这程度,小气吝啬会惹事,连对自己人大方都会引起纠纷,一碗水还端不平,真是要命。
还好,不等他回答,半空中一阵轰隆声响,如同闷雷,一瞬间惊传百里,当众人寻声抬头,见到一艘庞然大物,如岛屿一般,在北方天空的尽头出现,却迅速朝这边开来,排云掩日,没多久就已经逼近千雪峰。
这艘庞然大物,似舰非舰,说岛非岛,以如此高速狂冲而来,威迫意味十足,怎么看都不是出于友好善意,孟衍更能感受到,在这艘巨物上有很多高手的气息,不晓得正有多少强人在上头居高俯视。
“这个是……”黄百合仰望天空,“这是东土默然皇廷的公理战舰!”
孟衍听过默然皇廷的名头,晓得那是东土数一数二的大势力,换句话说……
“嘿,来得正好,群英竞逐的戏码,终于要正式开幕了。”(未完待续。。)
第一二一章 江湖俗务
千雪峰不涉江湖俗务,平常并不是一个访客很多的热闹地方,但在半截孤峰重现于世之后,两三天内,来自各方的人马络绎不绝,将雪梅镇挤得水泄不通,更让孟衍大开眼界。
默然皇廷、白芦城、藏兵谷、真火剑楼……几十个东土有头有脸的大派,纷纷派出使者,还不是来一个两个,而是起码一两百个一支队伍,浩浩荡荡开来,所用的交通工具也是千奇百怪。
有徒步行走的,有骑乘异兽的,有御剑飞行的,还有一些形形色色的巨物,或船或舰,简单的是一辆长长大车,以异兽为形,焕发奇光幻彩,远远看来,就是一道瑰丽奇光,贯空而来;复杂一点的,那就真是不得了,真火剑楼居然是整栋剑楼一起搬来,就在雪梅阵外十里的树林,一道火柱蓦地冲天飙起,旋绕成一片火云,跟着,一栋朱梁红瓦的七层高楼,就出现在那里,让亲眼目睹的孟衍叹为观止。
“真火剑楼擅长使用火系功法,几位楼主都是当世著名剑手,非常厉害。”黄百合道:“我师父与真火剑楼关系很深,之前我派也与剑楼联手,一起闯过几次宝藏险地,交情还是不错的,这次或许是来助我派一臂之力……”
除了真火剑楼,其他的庞然大物也不在少数,空中那些巨型船舰,动辄百米,恍如岛屿,默然皇廷的那座公理战舰,一出现就遮掉半边天。威势十足,任谁看了都觉得自己渺小,素来在东土有着“公理无敌”的称号。
“……公理无敌?”孟衍哂道:“不先打声招呼,直接把这大东西开到别人家头上,这种霸道行为,算是无敌?还是算公理?这边的公理是怎么算的?有实力,无敌了,就代表公理?”
孟衍的嘲弄之言,没人答得出来,因为谁也看得出。这次默然皇廷来者不善。一开始就摆明了下马威的意味。
蓝冰玫道:“默然皇廷在东土,是可以与青木叶家分庭抗礼的大派,素来也还算得上正派,至少……没怎么干那些欺男霸女。奸淫掳掠的行为。但……大派有大派的傲慢。遇到他们志在必得的东西,他们一般也不怎么讲道理,这次本派如果不是后头有青木叶家庇护。默然皇廷可能连先礼后兵都省下,直接就动手了。”
“……这样能算是正义?”
“起码在现今的世道,这不算不正义,只要事后分赃妥当,不吃独食,各派都会认可行为的正当性。”蓝冰玫冷笑道:“青木叶家几千年来雄踞东土王座,并不只是因为他们实力强,历来能挑战他们,甚至压他们一头的势力,绝不是没有,但没有哪家分赃像他们这样公道,能摆平方方面面,所以他们才一直是盟主。”
“原来如此,那就不晓得这个公道的盟主,这次刀会怎么切?看那样子,应该不会是会多切几份给我们……”孟衍摸了摸下巴,“其实我也不太在乎谁正谁邪的问题,只是想要把标准弄清楚,只要标准清楚,后头我也就好做事了,这么说,妳们可以理解吧?”
孟衍这么说,没人敢答腔,但无论是黄百合、蓝冰玫,都感觉很复杂,一方面是眼下列强压境,千雪峰怀璧其罪,稍有不慎,引来什么祸端,就是灭顶之灾;但另一方面,孟衍一直以来神神秘秘,虽然说是掌门之徒,可他表现出来的能耐与活动能量,远远不是这个身分所能解释的,至少……商秀娥自己就不会造器,所以,孟衍的口气大,她们没有反感,倒是有些期待,想看看他能掀起什么风浪。
不过,暂时孟衍是什么事情也作不了,因为他有一堆事情等着要干,首先是正式入师门后,商秀娥对他开放了珍贵文献的阅读权,之前他只能晚上偷入图书馆,读一些所有人都能读到的公开资料,却接触不到那些真正重要的文献记载与功法,如今他拿冰火炼形手的秘诀,换取千雪峰现有书藏的阅读权,意义非常重大,因为他首先去查的,就是至尊魔王的相关资料。
‘至尊魔王,最初又被称为七邪魔君,是一名天才武者与匠师,凭着自身的才能,在无数杀伐历练中蒐集了材料,打造出震动四方天地的七绝战器,分别是剑、刀、枪、鞭、针、棍、盾,以七种人性命名,遗憾、傲慢、寂寞、暴怒、懒惰、贪婪及**,七种至绝战器,七种不同的功法,成就至尊无上之名。’
虚幻空间中,舞丑穿着彩衣,抛着水果与飞刀,为孟衍作着简介。
‘圣王级数以上的高等宝兵,牵涉到精神力的外放,可以将强者的一击储存于战器内,这是许多战器之所以强大的理由,而至尊魔王的厉害,似乎是他有一种功法,能够把储存于战器之内的能量与功法,与战器分离,进而读取修习或是直接吞并,致使修练奇速,当然……也就成了天下公敌,被他使用过的战器,都被榨干成了废铁,他纵横东土时,灭掉无数门派,所获的战器,一半以上都被摧毁,传承也断绝了。’
‘理解,要被冠上魔王这个称号不难,想要成为千古禁忌,果然还是要有点独特本事的,只会烧杀掳掠的人,没法几百年过去还让人闻之色变的,我对考古兴趣不大,倒是很想知道,至尊魔王那套技术有流传下来吗?’
‘如果有,也只会收在青木叶家,但当初至尊魔王持七绝战器,横扫天下时,耗费无数资源,最初是想打造一张名为七邪覆的面具,由于难度太高,没能成功,后来打造出的东西,就是你手上的这个至尊戒玺……’
舞丑说明道:‘七绝战器就是被收藏在戒玺中,即使七绝战器随着至尊魔王战败,全数损毁,兵魄也仍留存于戒玺之内,可以重铸再现,这种技术迄今没再别处看过,或许,至尊魔王分离功法、能量的技术,就蕴含于其中,只要加以研究,相信便会有所得,另外,关于万劫古坟与七绝战器,还有一桩记载很有趣……’
这件事孟衍同样也知道,千雪峰有记载,当初诛杀至尊魔王的一仗,各派群雄先偷袭,后施封印,最后一涌而上,打得天昏地暗,七绝战器也因此被毁,但却不是全部被彻底破坏,七绝之首的剑器,仅是折断,被青木叶家给回收、封印,后来约莫是在数十年前,有绝顶高手潜入青木叶家,将半截残剑盗出……
‘神兵利器,总有人惦记啊,就算是残剑,照样有人会偷,但这么说来,七绝中的剑器未毁,可为何戒玺中的兵魄有七个呢?是预先留在里头的保险措施吗?可我记得抽出那条骨鞭后,界玺中的兵魄立刻就少掉一个,看来应该是要战器被毁,兵魄才会回归的。’
孟衍提出了疑问,因为剑器是七绝战器中的最强,自己肯定最感兴趣,假若战器没被摧毁,自己就无法重铸,那这下损失可就大了,幸好,舞丑立刻估算了可能性。
‘主人,不用担心,以数据来看,只要有兵魄在,您就可以重铸战器,半截剑器虽然被盗走,但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可能在这段时间里,剑器已经被毁,这才导致兵魄回归,那所有线索就接得上了。’
‘有道理,当前我还欠战器使用,那条骨鞭我用得不是很顺手,看看能不能研究一下,怎么再重造一两把七绝战器出来。’
‘七绝战器,在当前的东土仍是禁忌,主人如果成功将之再现,被人认出,后头恐怕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嘿嘿,难道我不重铸,就不会有麻烦上身了吗?戒玺在我手上,千雪峰结界是我打破的,别人找上门来是迟早的事,我不趁现在多增强实力,弄点底牌傍身,难道要坐以待毙吗?’
‘遵命,但还有一事,需要主人您亲自拿个主意,就是有关冰火炼形手的修练抉择。’
‘……这还真是一个头痛的问题。’
打从修练冰火炼形手开始,孟衍就查觉到这个棘手问题。古千雪峰的冰火炼形手,不仅是镇派神功,也是冠绝当时的顶尖神技,由冰火两部组成,寒气来自形冰神劲,阳气的那篇功法无署名,孟衍索性就用九阳炼兵手的名字套上去,这两部功法都堪称博大精深,其中的任一部,都可以让人穷尽一生去钻研,更别说兼修。
恐怕只有万中无一,出类拔萃的天才中天才,方有这个可能同时将两部绝学练到绝顶,却也唯有将两部绝学练到巅峰,才能融会贯通,完成最终的冰火炼形手。
孟衍状况特殊,在修练路上,功力累积直接靠不竭之能来搞定,招法、技巧的熟练度有舞丑帮着协调,普通人要练上一世才能练成的困难功夫,他几乎是看完就能练成,使出来还等同别人几十年的修练。
不过,这能耐却在冰火炼形手上踢了铁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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