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一起案子
第二天一大早，秦飞就开着车回了家，他家在京都，从江城开车大概三四个小时左右。
一路上，秦飞都在琢磨着这次回去会不会又和以前一个结果，老头子总是板着个脸，不满意秦飞自作主张去江城一个刑警大队干个最基层的刑警，但也没有办法。
秦飞从部队到警校再到江城，几乎都没动用过他一丝人脉和权势，很多人都不知道秦飞是他儿子。
因为秦飞母亲的缘故，秦飞是随了母姓的，再加上刻意隐瞒，知道他们父子关系的人少之又少。
秦飞父亲家族一方几乎不是从军就是从警，说是军警世家也不为过，几个叔叔伯伯和家里的子女也都是干的这行。
而秦飞母亲家族是商业世家，直系几代都是人丁稀少，到了秦飞母亲这一代仅仅秦飞母亲一个，因此，秦飞父亲和家里报备了一声，秦飞就随了母姓，将来可以继承母亲家里的所有资产。
秦飞骨子里不愿意从商，从高中开始几乎就没让家里插手过他的事情，当兵体检，进部队，当特种兵，部队回来考入警校，警校毕业后就来了江城刑警队，都是靠着一步步的踏实脚印走过来的。
在江城，只有他的局长，张启海张大局座知道他和父亲的关系，他是父亲的老部下，私下里自己的很多事情，都是通过张启海汇报到自己父母耳朵里去的。
以前每次回家，父亲总要想办法说服他让他回京都，不管是继续当警察还是接手母亲手里的生意都随他，但秦飞就是不同意，说多了，秦飞就一句，再逼他，他就跟家里脱离关系而让母亲把父亲一顿训，不了了之了。
秦飞不肯安心呆在父母身边，不想让人认为他只是个依靠父母的纨绔子弟，最重要的一个原因，那是他少年时就留下的一个心结，他要去江城寻找一个重要的人。
理由不错，但说出的话就不好听了，石锦楠气的骂他幼稚！还真把小时候的事情放到现在去干？都这么大个人了，也不怕人笑话？秦飞顶嘴，石锦楠气的把他吊起来打了一顿，又关在家里好久，他也都没低头认错。
而让他意外的是母亲秦洋洋的包容、理解和支持，她指着父亲的鼻子说道：“儿子是我的，随我的姓，他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别想拿老子的身份逼他，只要他喜欢就行，如果你再这么干，我就和儿子一起跟你脱离关系！”
想到母亲的强势，父亲在母亲面前只能好言好语的哄着，秦飞的嘴角就不由自主的翘了起来。
他心里很清楚，父母是真的很爱他，母亲希望他能安安心心的呆在身边，富二代怎么了？官二代怎么了？爱谁说谁说，不惯毛病！
尽管秦飞的理由说出来挺不着调的，但秦洋洋也不容别人对自己儿子指手画脚，就算亲生父亲也不行。
用母亲的话来说，那就是自己儿子自己疼，别人的看法算老几？不服憋着，管好他自己家的事情，咱们家还轮不到他们来说三道四！
母亲就是这么强硬，企业才能越做越大，父亲从跟母亲在一起那天开始，母亲就被父亲一直宠到现在，明面上是怕老婆，只有自己家人才知道，那是爱极了。
父亲对秦飞从小要求就高，尽管家里条件非常好，也没有让他养成纨绔子弟那些坏习惯，上幼儿园的时候，老师就惊讶的不敢相信，一个只有四五岁的孩子是怎么把被子叠的跟个豆腐块似的！
秦飞的家在京都一个很繁华的地段
的一个四合院里，四合院是祖父留下的祖产，秦飞的童年就是在这里度过的，祖父去世后，秦飞才去了江城父亲的身边。这里又重新收拾了一下，外表看着很普通的宅子，进了门却别有洞天。
快到中午的时候秦飞到家了，他把车从后门开进车库，溜溜达达的从后面往前走，经过被母亲整的像个园林一样的小花园，进了中间中式装修的屋子。
父亲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上班，正坐在罗汉椅上看报纸，旁边矮桌上摆着一套紫砂茶具，茶碗里还冒着热气，想是刚刚泡上。
“回来了？”石锦楠抬头看了眼秦飞，放下手上的报纸，翻开一个茶碗，烫过后给秦飞倒上了。
“我妈呢？”秦飞坐到罗汉椅茶桌对面。
“知道你今天回来，她在后面煲汤呢，等会儿就过来。”
秦飞端起茶碗喝了口，上好的大红袍，香味儿醇厚，唇齿留香。
秦飞喝了茶，放下茶碗没说话，等着石锦楠开口。
“有多久没回来了？也不知道成天忙什么？”石锦楠继续倒茶。
“江城发生了两起案子，忙！”秦飞接过茶壶蓄水，给石锦楠倒上。
石锦楠抬眼看了眼秦飞，“遇到难题了吧！”石锦楠说的是肯定句。
秦飞嘴巴动了动，以前真没有因为案子的事情跟父亲讨论过，但是这次……
“涉及到了十几年前开始的几个案子，已经申请并案了。”秦飞答道。
石锦楠点点头，他早就从张启海那里听说了。
“我也看到相关的报道了，如果，”石锦楠依旧慢慢的喝着茶，“如果我说让你放弃这两起案子的侦破和以前的案子一起当做悬案存档，你会同意吗？”
秦飞意外的看了眼石锦楠，从父亲嘴里听到放弃这个词应该是第一次，命案必破，这一铁律是每个刑警心里的一面镜子，从未打破过。
“估计你不会！”石锦楠自问自答的说道，笑了下。
“爸，你之前给我打电话说我妈想我想的不吃饭？瞎编的吧！”秦飞换了个话题，因为他码不准石锦楠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会儿你妈来你问问就知道了，我瞎编什么了我！”石锦楠有点不自然的喝茶。
秦飞满头黑线，也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之前的案子线索非常少，现在唯一确定的就是两起案子的都是一个年轻女子所为，但是到目前为止我们也找不到关于那个女人的任何线索。”秦飞又转回之前的话题。
石锦楠点点头，“线索少的案子我也不是没经历过，但最后都还是破了。”
“而且，我们还查到跟这两起案子相同作案手法的案子，一直能延续到十多年前，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张局建议我回来问问您，难道……”
“你回京都吧，这个案子就别管了。”石锦楠打断秦飞的话，不经意的说道。
秦飞抿了下嘴唇，就知道，只要一回来，石锦楠就老生常谈让他回京都。
“为什么？”秦飞硬生生压下想扭头就走的念头。
“因为这个案子你破不了。”
秦飞诧异的抬眼看向石锦楠，自从他去了江城，在他手上还没有破不了的案子，石锦楠为什么这么肯定这
个案子他破不了？
石锦楠笑了下，给秦飞倒上茶，“行了，不跟你绕弯子了，我来跟你讲讲我在江城的时候遇到的案子吧，应该就是你们这起连环杀人案的第一起案子。”
石锦楠看着门口的方向，回忆了一下，才开口。
“第一次案子发生的时候，我还在江城市局当局长，”石锦楠慢慢的回忆道，“当时因为技术和人员的原因，我们几乎动用了所有的警力去调查走访，结果……”
石锦楠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着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又似乎在想怎么开始说，秦飞没说话，一边倒着茶一边耐心的等着。
石锦楠想了一会儿，开始慢慢的把当年的那起案子没有记录在案的部分说给秦飞听。
……
十几年前，国内发展形势正好，老百姓的生活也一天好过一天，石锦楠在江城市刑警队度过了第五个年头。
这一天，京都的调令和一件突发的命案同时出现在石锦楠面前。
石锦楠给京都打了个电话，推迟了报道的时间，带着下面的人去了案发现场。
当时的江城还没有现在繁华，整个市区就在高大的古老的城墙内不是很大的范围里，城南城墙外护城河隔着，是一片破烂的棚户区和满眼的庄稼地。
案发现场就在护城河外，刚出城墙没多远的一个桥洞下面。
周围人烟稀少，往回走，过了护城河进了城门就是城里，往前走，经过这片乱七八糟的树林就是一片庄稼地和零零散散的破烂危房。
刚进桥洞，石锦楠就看到了地上那具尸体，顿时出了一身冷汗，是个男人看到都会觉得浑身不舒服。
原因就是那是一具三十多岁的男人，**着身体，下身被人割掉，鲜血染红了他身下的地面，死因是因为失血过多。
死者面容看不出痛苦的表情，似乎是心甘情愿被人割了的。
报案人是个女人，据女人诉说，他们是情人关系，那天夜里来这里幽会的，但是事情办到一半的时候，男人忽然就倒在她身上不动了，而她恍惚间看到了一高一矮两个黑影一闪之后，就失去了意识，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男人就像现在这个样子躺在她旁边，她吓坏了，连滚带爬的从桥洞出来爬上马路呼救，被早起进城卖菜的人遇到，带着她进了城里找到电话报了警。
女人的话，让石锦楠产生了怀疑，所有人几乎都认为是女人因为感情问题杀了男人，而那个女人被作为第一嫌疑人带回来看押期间，精神出现了问题，总是会说看到了黑影要杀她，嘴里一直嘟嘟囔囔的说着：“有鬼有鬼……”最后终于崩溃了，精神失常进了精神病院。
石锦楠安排所有人手进行大量的走访调查。
先从男人家庭关系着手，他们根据调查发现，他和妻子常年吵架甚至于最后演变成动手的情况，他妻子应该是最有动机杀了死者的人。
可是，等他们去到他家的时候，他的妻子因为前一天被他折磨殴打，奄奄一息的正躺在地上发着高烧昏迷不醒，还是石锦楠他们把她送进了医院。
本来还希望是不是因为外遇的事情，妻子含恨杀人的，但看到他妻子的胆小怯懦，遍体鳞伤的悲惨模样，再加上没有作案时间，就排除了嫌疑。
而那个和他幽会的女人也疯了，案子陷入了僵局。
第十七章 蹲守
石锦楠没有放弃，他总觉得案子很蹊跷。
但是死者家的所有亲戚朋友和邻居同事他们都调查过了，除了扼腕叹息，再就是骂两句，却再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值得怀疑，全都一一被排除掉了。
就在所有人焦头烂额没有头绪的时候，石锦楠遇到一件事，他在上班的途中看到一个被人欺负的小乞丐，有个路人看不过去帮了小乞丐，把拿着砖头砸人取乐的两个小流氓赶走了。
石锦楠想，会不会也有这么一个人，正好看到死者对妻子施暴看不过眼而杀了死者，为那个可怜的女人出口气呢？
似乎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给石锦楠在漆黑的小路上点上了一盏灯，尽管这个想法有点天马行空，但不否认这也是一种可能性。
想到这一点，石锦楠就安排人去各个区街道走访，幸亏那个时候，人们大多数还是善良的，没有现在什么跌倒扶起反被讹的事情，人们心里还是正义的，知道警察要了解有哪些家庭存在这样的情况的时候，大量的信息反馈了回来。
但是京都那边一再的催促石锦楠尽快去报道，石锦楠没有办法，只好先去了京都，跟上面说明情况后，上面也很重视，一方面为了石锦楠去京都以后的安排，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那条命案必破的铁律，上面让石锦楠任组长，带着一个人回到江城成立了一个专案组。
而专案组在江城半年的时间，这个案子也没有任何进展，石锦楠几乎都要放弃了。
就在石锦楠再一次面临回京都和继续侦破的双向选择的时候，去辖区派出所办事的时候遇到了一件报警事件。
报案的是一个不大的小姑娘，跑到派出所的时候，所有人的都被惊到了，十岁大的小姑娘，大冬天里光着脚，只穿了内衣，身上的新伤叠着旧伤，血把内衣都染红了。
一个女民警赶紧找出自己的衣服把孩子裹了起来，问她肚子饿不饿？身上的伤哪来的时候，小姑娘却颤抖着说：“求求你们，快去救救我妈妈，爸爸要把她打死了！”
虽然民警心疼这个满身伤痕血迹的小姑娘，可她恐惧的神态说明了一切，再也不敢耽搁，抱着小姑娘就匆忙的赶到她家，推开那扇半开的门，看到的情景让民警差点开枪毙人。
一个年轻的女人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不知死活，鲜血流了满地，而那个小姑娘嘴里的爸爸，却满身酒气的睡在一边的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一根沾满了血的炉钩子。
这样的情景让在场的几个民警都很愤怒，一边叫人去找人找车，一边两个民警上前拎着醉酒的男子戴上了手铐。
女人和孩子被送进了医院，男人被关了起来。
但那个时候对于家庭暴力的问题还没有合适的条款去惩罚他，也只能是教育和调解为主，最多关上个几天，如果女人不主张离婚，最后只能把人放了，再由街道出面按照家庭矛盾进行调解。
虽然这个事情经过派出所和街道居委会的调解很快就结束了，但石锦楠却因为受到小乞丐的事情启发，暗中安排了几组人员暗中监视这个丈夫。
虽然这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可他总觉得
这样的人会是凶手关注的目标，只是直觉，他并没有确切的证据。
接连快一个月，蹲点守候，跟踪监视，所有人都疲惫不堪，甚至都有牢骚怪话出现了，石锦楠也差点失去了耐心。
眼见着一个月就要结束了，所有人都以为是无用功的时候，一组队员忽然传来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他们发现这个男人夜里连着两个晚上偷偷出去跟另外一个女人厮混。
石锦楠脑中灵光一闪，决定亲自过去跟踪这个男人。
这一跟就是几天，似乎没有任何情况。
“石局，您说我们这么盯着靠谱吗？这都一个多月了，一点动静也没有啊！”跟在石锦楠后面的一个人问道。
石锦楠心里也是不停的在坚持和放弃两者之间做着斗争，听下面的人这么问，他叹了口气，“坚持一下，最后一天，如果还没有结果，明天就撤吧！”
“太好了，这下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石锦楠听着下面的人不停的说着这个，也没心听，眼睛又转向那户人家的大门。
谁也没想到，就在石锦楠他们准备放弃的这天夜里，男人在家里喝了点酒，忍不住又对女人动了手，骂声和殴打声传到门外，石锦楠拦住了想要进去制止的组员，就那么等着。
果不其然，没有多久男人停了手，对着女人骂了一阵子后出了家门，石锦楠和另外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远远跟在后面。
男人沿着家门口的那条路走到城东一处学校的时候，一拐弯，顺着围墙的缺口钻了进去。
石锦楠赶紧招呼其他人加快了脚步跟了过去，但是等他们钻进围墙进了学校操场后，却没了男人的踪迹。
操场很大，挨着围墙一圈的树，中间圆形的跑道在月光下一眼望到底，如果那人在操场里面，很容易就能看到，现在人不见了，只能说明人是沿着围墙走的，被树挡住了。
“我们这边，你们那边，搜！”石锦楠指着两边命令道。
几个人分头开始寻找，找了好一会儿，就在石锦楠沿着围墙绕到操场旁边的厕所后面的时候，一个黑影在他前面不远处一闪而过，吓了他一跳，
“什么人？站住！”石锦楠掏出了枪大喝道，可是除了晃动的树枝以外，什么都没有，他走过去想仔细辨别一下的时候，另外几个听见石锦楠声音的警察都跑了过来。
“石局！”
“石局！发现什么了？”
石锦楠摆摆手，刚想说自己看错了的时候，眼角却瞥到厕所不远的树底下似乎躺着一个人……
这是第二起案子。
秦飞听了，心中震动不已，原来早在那么久之前，石锦楠就经历过这样的案件，而且离凶手那么近，不管黑影是人是鬼，说出来谁都不会相信，石锦楠的报告都没法写，而他们只能把案件暂时封存。
事情一转就这么多年，当年的案子一直沉甸甸的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后续也还有相同的案子不断的发生着，而如今，秦飞又遇到了同样作案手法的案子。
石锦楠知道，秦飞他们现在遇到的视频里的那个女人一定不是当年的那个黑影，虽然只是眼前一晃没看太清楚，但他清晰地感觉到那道黑影的身形明显是一个男人。
秦飞沉默了，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会不会当年那个疯掉的女人没有说谎，当初的确是两个人，而现在小的长大了，接了老的班？”
石锦楠猛然看向秦飞，“那就更可怕了！其实，从我内心来讲，更愿意后面发生的是模仿作案，也不愿意是同一凶手或者同一伙凶手而为。”
当年那个黑影，石锦楠很肯定那是个人不是鬼，因为他清晰的记得，两米多高的一堵围墙，就那么轻松的跃了过去，都没怎么发出声音，说不定就是身怀绝技，如果现在的凶手不是当年那个人而是他的徒弟，那这件事情怎么说都更让人感到无从下手。
原来的单人作案，到现在有了帮手，案件的侦破更加难上加难了！
秦飞很意外，这次回来，石锦楠只提了一句让他回京都的话，后面不提了不说，还直接跟他说起了案子，看来，这些案子也是压在石锦楠心头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现在和过去不一样，现在的资讯发达，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媒体就闻风而来，社会影响太大了，如果把这两起案子同样封存的话，我怕……”
“儿子！”秦飞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从外面进来的秦洋洋打断了，一进屋见到秦飞就是一声喊，又小步跑过来扑向秦飞。
秦飞赶忙站起来接住母亲，“您慢点，我又不会飞喽！”
秦洋洋平时在公司里那是人见人怕的女强人，回到家里就变成小鸟依人的小女人，不管跟石锦楠还是秦飞，都是一副娇羞嗲嗲的小姑娘一般。
“我不管，这么长时间都没回来，我茶不思饭不想的，你一点都不想我！”秦洋洋在秦飞怀里撒娇，石锦楠故意的干咳了几声，几分怨念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
秦飞赶紧把秦洋洋推到石锦楠旁边坐下，“给你给你，别总是一副我抢了你媳妇儿似的！”
秦洋洋往后靠在石锦楠身上，端起他的茶碗喝了一口，“儿子啊，这次回来能呆几天啊？”秦洋洋问道。
秦飞回来，是石锦楠打电话说他妈妈想他想的不吃饭了，要他回来呆几天帮着哄哄，又有张局的建议，秦飞才回来的，听秦洋洋问起来，秦飞才说道：“呆不了几天，现在有案子忙不过来，今天我也是抽空回来的，马上要过年了，到时候再多呆几天行不？”
“呆不了几天是几天啊？”秦洋洋继续问道。
秦飞本来听石锦楠说的事情后，心里急着回去，但是秦洋洋这样连续问他能呆几天的时候，忽然觉得有点愧疚，他特立独行不靠家里，真的很少陪他们。
“最多三天。”秦飞说道。
秦洋洋一听，眼睛眨了两下，“就三天啊，也行，正好你周伯伯家的周荃刚从国外回来，我跟你爸爸正想着请她们过来吃个饭，那就定明天吧，你说行不，楠楠？”秦洋洋嗲嗲的转头问背后的石锦楠。
石锦楠立刻满脸笑容，“你做主就行。”
第十八章 发小周荃
秦飞听了石锦楠的话心里直翻白眼，你这宠老婆能背着点人吗？
“周荃？荃儿？”秦飞疑惑地问道，脑子里出现一个小时候总跟在他后面哭哭啼啼的那个小屁孩。
“你这孩子，荃儿你都不记得了？小时候你总是嫌弃他爱哭，还喜欢作弄他，搞得那孩子哭哭啼啼的到我面前告状，然后我要教训你他又不干的那个！”秦洋洋提醒秦飞道。
秦飞点头，“我记得，真是好多年没见了，明天吃个饭就吃个饭吧！”
秦洋洋见秦飞没意见，高兴的去一边打电话去了。
石锦楠笑着看秦洋洋眉飞色舞的讲电话，把茶倒了，“等会儿吃过饭再喝，”石锦楠抬眼看了秦飞一眼，“前几天我们部里开会，我遇到你周伯伯的时候见到周荃一面，现在那个孩子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长得不错，人也沉稳了许多，如果谈得来，以后可以多来往来往，再说，他现在干的也跟你们的工作有点关系。”
秦飞眼睛瞥了石锦楠一眼，心里产生一种怪异的感觉，怎么感觉像是要给他相亲似的？又不是找不到老婆，不就是小时候没事就欺负欺负的那个爱哭鬼、小屁孩嘛？难道石锦楠以为自己是……
想着有的没的，秦飞因为自己亲妈在场，就和石锦楠默契的闭上了谈论案情的嘴。
吃过饭，喝了秦洋洋精心准备的汤，下午没事在院子溜达了一圈，秦飞掏出电话想打给周易，但想了想又把电话收了起来，才来京都就这样，是不是显得自己有点太放不下了？
秦洋洋去了公司，石锦楠去了部里，只留下秦飞一个人呆在家里无聊的溜达着。
以前回来，他会去找他那几个玩的好的朋友出去疯一下，后来随着他去了江城，哥几个聚少离多，这次本应该再去聚一下，但是秦飞忽然觉得没意思，他想回江城了，案子的事情一直在心里压着。
晚上，秦洋洋和石锦楠很晚才回来，傍晚打电话回来说是京都来了个国外的商务代表团，秦洋洋被上面指定一定要参加商务宴会，顺带着也把石锦楠也带去了。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秦飞已经回自己的房间睡下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是周末，周成一大早就带着自己的老婆和周荃过来了，秦飞也被秦洋洋一大早喊了起来。
“周伯伯，周伯母！”秦飞将两人带进屋子里。
“小飞哥！”一个唇红齿白的年轻人惊喜的叫道。
秦飞回头，好看的脸上还能依稀看出小时候的模样，“荃儿？都长这么大了！”秦飞笑着摸了下周荃的头，心里却想着，手感不如周易的好。
周易的头发摸起来软软滑滑的，周荃的发质偏硬，时髦的短发还有点扎手。
两家人寒暄了几句，石锦楠把周成让到茶桌那里，秦洋洋拉着周成的老婆王娇坐在旁边。
“过来坐！”秦洋洋跟秦飞和周荃招手，示意坐到石锦楠和周成旁边去。
“走，过去坐！”秦飞领着周荃坐到茶桌两边，伸手接过石锦楠手上的茶壶，“周伯伯，好久不见了，难得回来遇到，我来给您泡茶！”
周成和
石锦楠差不多年纪，体态有点微胖，不像石锦楠身形保持的那么好，眼角的皱纹也多几道。
“小飞啊，一晃都这么多年了，想当年你和我家荃儿穿开裆裤就在一起玩了，后来你去了部队，他出了国，说起来，你们也有小十年没见了吧！”周成笑呵呵的打量着越来越成熟，越来越有男人味儿的秦飞说道。
秦飞倒好茶，摆到周成跟前，“周伯伯，我们再小也有长大的一天，看看只有你和我爸见老，我妈和周伯母可是越来越年轻了。”
“这孩子真会说话，我就说，咱们院子里这些个孩子里，我就看着小飞是个顺眼的，其他的看到就烦，没一个有人样的。”王娇笑着跟秦洋洋说道。
“这孩子脾气不好，犟着呢！”秦洋洋嘴上客气着，心里却看儿子一百个满意，大院里一起长大的孩子，哪个不是靠着自己家老子的，只有她儿子一个靠着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石锦楠也笑了，“一转眼，孩子们都长大了，我看荃儿变化也不小，如果那天不是你告诉我，单独遇到我肯定认不出来！”
周荃有点不好意思的摸摸头，不时看向秦飞，“小飞哥，听说你现在在江城？”
“是啊，在那边好几年了。”秦飞看了眼周荃，“你在国外学的什么专业？我听我爸说你做的和我现在的工作有点关系？”
周荃看了眼石锦楠，才回答道：“是，我在国外主修专业是犯罪心理学，还辅修了一些痕迹学的课程。”
秦飞眼睛一亮看向周荃，周荃却被秦飞的目光烧了一下，脸红了，这让秦飞有点尴尬，怎么一个好端端的大男人说说话就脸红呢？还不如小时候呢！
“正好我有个案子，”秦飞停顿了一下，“但是我不知道你现在在哪个部门，不知道跟你说这个合不合适？”秦飞话是跟周荃说的，但眼睛却看向石锦楠。
“没关系，他现在在部里实习，也算内部人员，如果有需要可以考虑给你借调过去几天。”石锦楠说道。
“那感情好，等会儿我们好好聊聊。”秦飞觉得这次回来不仅从石锦楠那里得到了案件的第一手资料，看到了多年未见的儿时玩伴，居然还有这样的意外惊喜，就是不知道周荃的能耐怎么样，能不能帮上他的忙。
秦飞没看到的是，秦洋洋和王娇两人正密切的看着他和周荃两人，听到这里，两个女人嘀嘀咕咕的说起了悄悄话。
“周伯伯周伯母，你们先坐，我跟荃儿去书房聊聊。”秦飞说道。
周荃看向周成和石锦楠，打过招呼后，跟着秦飞站起身跟在秦飞后面进了书房后，秦洋洋和王娇坐了过来。
“我越看荃儿越好看，这可真是长大了，过不了多久，追上门的姑娘就能排成队了！”秦洋洋说道。
“小飞真是大男人了，太帅了！追他的姑娘也少不了！”王娇笑着说道。
“小飞那边遇到点难题，荃儿这孩子回来的正是时候。”石锦楠的话。
“嗯，小飞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我说老石，你也不要总对着他板着脸，孩子大了，你板着指头数数，院里哪个孩子有小飞强？”周成对秦飞是一百个满意。
秦飞现在不在，两家父母在外面大谈特谈他和周荃两个小时后的糗事，不时发出一阵笑声。
秦飞和周荃小时候一个院子里长大的，两家关系又能上数两三代去，双方家长都是看着彼此的孩子长大的，周荃比秦飞小三岁，两家两三代人的关系了，下一代也要多多来往才对。
如果以后有一天两人真的在一起搭档有所建树，两家人的关系会比以前又更近了一步不说，对各自家族来说也是不小的助力。
周成在组织部，周家几乎所有人都在各个地方任职，人脉自然非常广阔，而王娇家里是世代书香门第，论起关系来，国内几乎所有的大专院校都有他们家族的人，门生更是遍布各个角落。
所以，对于将来秦飞和周荃两人之间能像石锦楠和周成那样如兄弟般相处，所有人都乐见其成，京都就是这样，各个世家相互之间都有各种各样的关系交叉，既相互守望相助，又相互掣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盘根错节。
秦飞和周荃在书房里坐定，秦飞跟周荃大致说了下案件的来龙去脉，周荃的表情变得和刚才不一样了。
周荃的眼神专注而认真，表情严肃，微皱着眉头，“小飞哥，我要看到全部案宗，只凭你口述，我只有个大概的轮廓，但是我敢肯定的是，不管是以前作案的和现在作案的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这里面都不可能有女人，两个人应该都是男性。”
秦飞目光一凝，“为什么？”
“对于男性来说，下体就是男性的象征，割下来代表剥夺他男性的资格，认为他不配做男人，很多以前类似的案件作案者大多数是女性，是因为他们痛恨男人带给他们的痛苦，但是你们现在的案子，听你的述说，凶手和受害者之间可能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陌生人，那么他们不可能对被害人产生痛恨这种情绪，那也就是说，他们痛恨的是被害人的某种行为，而这种行为直接导致凶手对他们进行类似于行刑或者惩罚的行为。再根据所有被害人相似的家暴背景，我就能肯定，凶手是因为被害人对家人家暴虐待的行为产生痛恨心里，所以，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凶手一定有过类似的经历，你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既然这样，又怎么解释从第一起案子到现在的案子，这么大的时间跨度呢？”秦飞深受启发，马上又问出另一个疑问。
周荃低头想了下，摇摇头，“我还是要看到全部案宗才能回答你。”
“行，我们出去吧，我来跟我爸说，让他尽快把你借调到江城去！”秦飞站起来跟周荃说道，周荃的话已经让秦飞看到了破案的曙光，他不想耽误时间。
听了秦飞的要求，石锦楠点点头，“让你们张局打个申请就行了。”
“太好了！”秦飞说道，转头问周荃，“你去了住警队宿舍还是……”
话没说完，秦洋洋插话道：“住什么宿舍啊，你那边那么大，就跟你住一块儿不就行了！”
秦飞：“……也好！”
华国一直很相信犯罪心理的心理画像侧写，只不过这方面的人才太少，周荃的出现，给秦飞带来了希望，也给江城警方带来了不小的助力，同时却也让某些事情偏离了原来的轨迹。
第十九章 回江城
秦飞在家里过了周末，周一一大早才回江城，张局那边已经同意打申请报告借调周荃去江城给秦飞他们帮忙了，申请因为石锦楠的关系，就算是周末，下面的人也加班通过办完了手续。
所以，秦飞这次回来，周荃也跟着一道来了。
秦飞没有先回家，直接拉着周荃先去了刑警队。
“张局，这个就是周荃！”秦飞给张局长介绍周荃，张局脸笑得都成一朵菊花了。
“欢迎欢迎！我们早就盼着能有个专业的心理犯罪分析专家过来了！”张局热情的跟周荃握手。
“张局过奖了，能帮上忙就好，希望不会给大家带来麻烦。”周荃礼貌的说道。
“听说你在国外可是高材生？”
“哪里，比我厉害的人可多了。”周荃客气的回答道。
“那这个案子你都了解了吧，有什么想法没有？”张局很好奇周荃能给他带来什么不一样的破案思路。
周荃只好把跟秦飞说过的推测又大致说了一遍，“这些也都是我初步的推测，具体的还要等我看到全部案件卷宗才能给出。”最后周荃说道。
“后生可畏啊！好好干！有什么需要跟秦飞说，直接找我也行！”
周荃笑着点头，“您客气了，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秦飞看着张局热情的样子，咳了两声，“张局，我先带他下去跟底下人认识一下，顺便把手续办了。”
“好好，去吧！”张局说道，“你们开案情分析会的时候记得通知我一声，我也去听听。”
秦飞点头表示知道了，带着周荃去了三队，又把人都介绍了一遍。
“先坐这儿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带你去吃饭，下午再看卷宗。”秦飞让周荃坐到他斜对面的空办公桌那里。
“老大！”陆明叫道，“你们京都的水是不是很养人啊？怎么一个个都长得这么帅呢！”
秦飞抬眸，“是你长歪了。”
众人哄笑，周荃也跟着笑，看来这里的人都挺不错的。
秦飞看了眼时间，跟周荃说道：“你先坐会儿，我出去一趟！”
周易在店里正忙得不可开交，因为上次店被砸了，装修的事情交给了菲菲，风格什么的都让菲菲做主，所以现在的“角落”就成了现在的二次元漫画主题风格了，菲菲还在订购的奶茶杯子上印上了他们店的店名，又开了公众号，每天都晒店里的各色奶茶和甜点，有时候会把周易“不小心”的露个半边脸，然后，奶茶店“一不小心”就成了网红店，每天过来买奶茶的人越来越多，一部分人是冲着奶茶来的，还有一部分人则是冲着周易来的。
秦飞进来的时候，店外排着长长的队伍，周易看到秦飞，立刻就笑了，眼里透着惊喜，“哥！你回来啦!”
“嗯，才到一会儿，过来看看，生意不错啊！”秦飞倚靠在吧台上摇手示意不喝奶茶，“忙不过来就再请一个人吧！”
周易一边熟练的调着奶茶，一边跟秦飞说道：“是啊，刚刚还跟菲菲说这个事儿呢！她说她有个邻居小姐妹刚刚毕业没找到工作，想过来试试，估计下午能过来吧！”
秦飞点点头，看着周易忙活，大冬天里，额头都有了一层薄薄的汗，小店向阳，阳光照进来暖暖的，周易头发周围被染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行，我就是过来
看看，晚上早点收，带你吃饭去，我走了！”秦飞说完，好像周易不会拒绝一样，也没等周易回答就打开门走了。
周易笑着回头看秦飞，只看到过马路的背影，然后又转过头继续手里的活儿。
下午，菲菲的小姐妹来了，长得和菲菲两个风格，不像菲菲那样眼睛大大的古灵精怪的，这个菲菲介绍来的叫小冉的小姑娘长得非常文静，一说话就脸红。
周易怕小冉不自在，就让她跟着菲菲学，今天先帮着收银，等后面学会调奶茶了就可以跟菲菲一起换班忙活了。
小冉很聪明，也很勤快，跟菲菲两个配合让周易省了不少心，等下午三点左右人少了点的时候，周易才得空休息一下，看着菲菲教小冉怎么调奶茶。、
过了好一会儿，菲菲把好几杯奶茶装好放到吧台上，“周哥，这些都是小冉调的，反正也不能浪费，送对面吧！”
周易笑了，“好呀！那你们两个看店，我过去送。”
当周易拎着奶茶到秦飞办公室的时候，正看到他半弯着腰跟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年轻人说着什么，年轻人不时抬起头对秦飞笑一下。
拎着袋子的手紧了紧，周易走了进去，“哥！大家都在啊！”
秦飞听到周易的声音抬起头，嘴角露出笑来，“来啦！”说完走了过去，把一旁空办公桌上的资料收到一边，“放这儿吧！”
“下午菲菲教小冉做奶茶，我请你们喝的。”周易说着，拿出一杯一杯奶茶给众人分了。
“小冉？”陆明闻声问道。
“菲菲小姐妹，没有工作，现在店里太忙了，就让她过来了。”周易解释道。
“那就好，要不然就你们两个真忙不过来。”秦飞说道，下意识的揉了揉周易的头，周易笑着摸摸耳朵。
旁边的周荃也分到一杯奶茶，但他只是喝了一口就放到了一边，看周易的眼神有点不喜欢，尤其是看见秦飞跟周易好像关系很亲密的样子就更不舒服。
“秦队！”周荃叫道，到了这里，周荃就不再叫小飞哥了，而是叫秦队，“这里……”周荃故意指着桌子上的资料想说什么，结果被秦飞打断了。
“啊，来给你们介绍一下，他叫周易，是你本家哦，我认的弟弟，对面那个角落奶茶店就是他开的，周易，他叫周荃，是我发小，才从国外回来，借调到我们这里帮忙的。”
“周哥好！”周易礼貌的跟周荃打招呼。
“你好！”周荃的态度不算太热情，他不明白秦飞为什么把一个卖奶茶的郑重其事的介绍给他，还说认了他做弟弟，在他印象里，他们那个圈子大都是世家子弟，从来没有过像周易这样的小人物。
“以后想要喝什么口味的跟我说一声就行，跟大家一样不用跟我客气。”周易依旧笑呵呵的说道。
“嗯！先谢谢你了！”周荃答应了一声，“不过我不是很喜欢喝这个。”
周易的笑在脸上凝固了，其他人看周荃的目光带上了一丝复杂，秦飞感觉有点尴尬，从前几天见到周荃开始，周荃除了工作以外，几乎都是有点腼腆的样子，怎么第一次见到周易，和他说话变得这么不客气了呢？
“好了，不喜欢也没事，这里吃的多了，走！周易，哥送你回去！”说完，秦飞看了周荃一眼，搂着周易的肩膀往外走。
周易知道秦飞是在给他撑腰，但是搞得他们同事间
生分了就不好了，但他还是努力的笑着跟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后，顺着秦飞的力道被他带出了办公室。
走到外面，秦飞停下来，手搭在周易的肩膀上，微弯着腰，低着头看着周易，“不要因为不相干的人不开心，知道吗？”
周易感激的看着秦飞，点点头，“我没生气。”
“我是你哥，你是我弟，其他人和我们都没关系，记住了？”
周易终于又笑了，很开心的点头，“记住了！”
“那就好，过去吧，晚上在店里等我！”秦飞又揉了揉周易的头，还是周易的头发揉起来舒服手感好。
“嗯，哥！我过去了！”周易笑着跑回了奶茶店。
秦飞站在门口看着周易进了店，他却没回去，就站在门口点了根烟，一边抽烟一边想着什么。
大萍出来扔垃圾，看到秦飞站在那抽烟，忍不住唠叨了一句，“老大，那个真是你发小吗？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你啊！你都说周易是你弟弟了。”
秦飞瞪了她一眼，“整天就操心这些，当心嫁不出去！”
大萍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怕啥？队里好几个备胎等着呢！”
秦飞失笑，对着大萍竖起大拇指，掐了烟跟着回了办公室。
周荃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拿着资料认真的看着，见秦飞和大萍一前一后进来，说道：“秦队，还没看完，不过我心里差不多已经有猜测了。”
“这么快？”大萍诧异的问道，回头看了眼秦飞。
秦飞却一反常态的没有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反而又像是跟以前一样懒洋洋的有点玩世不恭，“不急，等会儿我先送你回家放行李，刚回来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说。”
沈冰挤了过来，“我说周荃，你先跟我说说呗，我看这些东西都差不多能背下来了，也没发现什么，你先跟我说说！”
周荃笑了，刚想跟沈冰说什么，秦飞伸过一条腿踹了沈冰一脚，“荃儿刚来，不累吗？猴急什么？人都在这儿了，你还怕以后没有你忙的？”
沈冰立刻闪身躲到花丽后面，“我闪！”
秦飞又要过去踢，沈冰又躲到陆明身后，“我再闪！”
所有人都笑了，把周荃想要马上表现的事情就这么岔过去了。
不是秦飞心里不急，他也很想知道周荃的想法，但是刚刚他对周易的态度让秦飞有点不爽，他就是故意的。
十年未见，见了面周荃表现的差不多和小时候一样，回来的一路上说话的语气也差不多，工作起来才能看出来周荃真的长大成熟了。
但对周易的态度却让秦飞看到了周荃的另一面，十年啊，人是会有变化的，他可不希望因为自己和周荃的关系对身边原有的气氛有所影响。
尤其是周易，老头跟他说过周易小时候的事儿，那时候他只是有点心疼，当他在那个幽暗的巷子里找到哆嗦成一团的周易的时候，心疼的感觉就越发强烈。
他说过，有他在，没人敢欺负周易，他会护着他的，秦飞这话不止是说说而已，他现在连周易受周荃些微的排斥都受不了，更何况其他的了。
陆明沈冰他们提议晚上给周荃接风洗尘吃一顿，但秦飞已经跟周易说好晚上带他出去吃饭的，所以，秦飞听到这个提议的时候也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
第二十章 又一起案子
秦飞下午抽空把周荃和他带的行李送回了家，看着周荃开心的在客房里收拾东西，秦飞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要是周易多好。
回到队里，已经快到下班的时间了，秦飞让陆明他们带着周荃先去，他去接周易，陆明他们没有感到意外，很正常的事情，他们都很喜欢周易，尤其之前出过那么多事情后，秦飞又认了弟弟，三队的人几乎都已经把周易当成了自己人，只有周荃觉得有点不开心，但还是若无其事的跟着其他人先走了。
周易现在正在店里刚刚歇下来，小冉才来一个下午就让周易大感轻松，就算是人再多，菲菲和小冉两个就能忙的过来，只有外卖来的时候周易才能插得上手。
秦飞还没过马路，菲菲就看到了，跟小冉说道：“那个英武帅气的大叔，是对面刑警队的队长，是咱们的铁杆支持者，也是周易的欧巴！”
小冉好奇的看过去，脸红了，很好看的一个男人，有点纨绔不羁，有点严肃，还有点说不上来的帅气！
周易听到菲菲的话不禁笑了，什么欧巴，那是他的大哥哥！
“能走了吗？他们先过去了，就等着我们呢！”秦飞进来跟周易说。
“能走能走，我和小冉在就行了。”周易还没说话，菲菲就抢着说道。
小冉偷眼好奇的看过去，秦飞正好也看过来，小冉又红了脸转了过去，秦飞微微皱了下眉没说话。
周易穿好外套，跟菲菲说道：“我先走了，你们早点收，别太晚了知道吗？”
菲菲赶忙答应，送走了两人。
“菲菲！”小冉小声说道，“他们关系可真好！”
“那是，”菲菲开心的跟小冉说，没看出小冉的异样来，“你看看他们多配，简直是腐女心目中最完美的配置。”
小冉的脸刷的一下白了，“他们……”
“咱们周易管秦队叫哥，也就是我在背后这么想象一下而已，不过话说回来，咱们秦队对周易那是真好！”
小冉不说话了，拿着抹布擦着窗口的台子，哪个少女不怀春？但是小冉心里刚起的波澜就被菲菲的话按了下去。
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小饭店里，刑警三队的人坐在一个包间里热闹的聊着天，秦飞推门走了进来。
陆明大庆站起来把秦飞往里面让，秦飞往里走，露出了后面的周易。
“来来，小周易，坐陆哥这里！”陆明看见周易赶紧热情的招呼道。
“算了吧你，每次看到周易都一副欠揍样，来！周易！还是坐姐这里！”大萍把周易一把拉到她旁边去了。
看着陆明拉周易的手还停在半空，表情痛苦的演戏，大庆笑话他道：“你个戏精！我说陆明，平时抢吃的你抢不过大萍，现在连人你都抢不过！”
周易笑呵呵的看着他们互相开着玩笑，眼神转到秦飞身上的时候，旁边一道不善的目光让周易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周荃却已经收起了目光，帮秦飞打开面前的餐具，然后笑着跟秦飞说话：“小飞哥，还是国内好，我有好久没在这样的饭店里和朋友一起吃过饭了。”
众人一听“小飞哥”这称呼，包间里立时静默了几秒，秦飞看了周围这些人一圈，马上花花先反应过来，“冷不丁的秦队的称呼变了还没反应过来，听说你和我们老大是发小，来说说你们小时候的事情呗！我们可都想知道呢！”
其他人也赶紧过来表示同意，秦飞笑了下，看了眼周易
，周易正笑眯眯的听着，周荃却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我，我就是习惯了，单位里叫秦队，下了班就忘了！”周荃故意看了眼周易，周易没有变化，还在笑眯眯的看着。
周荃开始说小时候和秦飞在一起玩的事儿，听到秦飞捉弄他，他哭着去找秦飞妈妈告状，然后又拦着不让她打秦飞的时候，大家都笑了起来，一起
打趣秦飞说真看不出来小时候那么坏！秦飞也好像回忆起小时候的往事笑着摸了下周荃的头。
周易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但也只是一瞬，又恢复了和大家一样笑呵呵的样子。
秦飞摸完周荃的头才发觉，手感不一样，但也没说什么，抬眼看向周易，周易没看他，拿着茶壶给大家倒茶。
这顿饭吃的很开心，结束后众人还都有点意犹未尽，周荃的到来，大家似乎也都接受了。
“小飞哥，我们回家吧！”周荃走到秦飞跟前说道。
周易走在前面的脚步顿了顿没停，快走了几步，追上前面的陆明，“陆哥，我跟你顺路，我搭你车吧！”
这些天秦飞不在的时候，陆明每天都送周易才发现周易家和自己家方向一致，很方便，周易一提，他马上就同意了，“必须滴！走吧！”
因为工作的关系，大家在一起难得的吃个饭，谁都没有喝酒，秦飞本来想让周荃搭别人的车回去，他去送周易，但周易好像有意回避似的，在他开口之前先跟陆明说了，他只好看着周易笑着和他招手上了陆明的车，他知道是周易懂事，不想让他难做。
目送其他人离开，秦飞才上了自己的车，周荃也坐了上来。
“小飞哥，你们的人都挺好相处的，来之前我还担心他们不接受我呢！”周荃拉好安全带跟秦飞说道。
“你能适应最好。”秦飞笑了下，载着周荃回了家。
秦飞洗过澡，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看新闻，周荃则是在厨房里捣鼓了半天。
“小飞哥，你们家怎么什么都没有，明天下班我去超市买点去，这个先对付吃一下。”周荃拿着两碗糖水蛋花羹走出来。
秦飞接过来喝了一口就把碗放到面前的茶几上，周荃坐到旁边，一边吃着一边跟秦飞说话。
“小飞哥，”周荃看秦飞喝了一口蛋花羹就放下了，想起白天周易的奶茶来了，就开口道：“外面的东西不健康也不卫生，还是自己做的放心些，以后我天天给你做。”
秦飞眼睛盯着手机，也没听清周荃的话，只是下意识点点头。
正刷着当地的新闻，秦飞忽然看到一个刚刚发出的帖子，说自己家门口的一个住户家里发现一具男尸，因为几天不见人出现，又有异味散发，邻居就报了警，等警察赶到后发现里面的人已经死了三天了，现场那个惨啊，太吓人了，男人的老二都被割了，是不是那位大侠又出手了……
秦飞猛地站起身，一边穿外套，一边掏出电话，这边电话就响了。
“张局……我知道，我也看到了，现在正准备过去……行，我知道了……回头给您电话！”秦飞挂了电话回头看向周荃，“又一起案子，要跟我一起去吗？”
周荃这才反应过来，放下手里的碗穿上外套，“我跟你去！”
张局电话里已经告诉秦飞，已经联系网络官方，迅速删除了那则消息，但是也已经有了少量扩散，技术部门正在全力封查。
秦飞和周荃赶到案发现场那户人家的时候，陆明和
大庆老沈正在现场，楼梯口围了一圈的警戒线，大晚上的，围观的群众一点不见少，还有闻信赶过来的不少记者。
“老大！”陆明走过来，“看起来跟之前两起案子一样，但是……”
秦飞看着痕检科在里面忙碌，就站在门口往里看，“但是什么？”
“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陆明说不上来，咂么着嘴摇摇头。
其实秦飞刚才第一眼看到现场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老沈！”他叫了刚刚摘了手套的老沈。
“秦队！”老沈跟两个徒弟交代了一声，走到秦飞面前。
“老沈，什么情况？”秦飞问。
“跟上两起一样，但是……”老沈也表现出一副不解的样子，“现在还说不上来，等回去解剖完才能确定。”
周荃见里面都差不多了，从老沈徒弟那里要来鞋套套上走了进去。
“这位……”老沈还没见过周荃，但他看秦飞没阻止就问道。
“京都借调过来的，主修犯罪心理学和痕迹学。”秦飞说道。
老沈点点头，和秦飞一起看小心翼翼走在屋子尸体旁边四下查看着的周荃。
“秦队，”周荃叫道，“不是同一凶手！”
“怎么说？”秦飞和老沈一听，赶紧走了过去。
“你们看，”周荃指着周围的血迹，“我看了之前的案卷，现场照片显示，当时现场除了死者创口和创口周围有血迹外，其他地方都很干净，也没留下任何痕迹，但是你们看这里，到处是凌乱的脚印和被破坏的物品，说明凶手和死者生前发生过打斗，虽然看起来死因都是因为下体被割失血过多而死，但死者身上有明显的其他擦痕，这是以往案子里没有过的。”
秦飞和老沈不自觉地跟着周荃的分析走，点点头。
“目测创口也和以前的不一样，边缘有……”周荃凑近仔细看了一下，“不齐整的边缘，说明凶器不是很锋利，这跟以前的也不一样。”
这边简单的分析完了，众人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我一进来就觉得奇怪，都是前面案子闹的！”陆明嘀咕了一句。
现场忙完了，报案人和周围邻居走访笔录都完成后，所有人都回了刑警队。
秦飞给周荃看过死者介绍后，周荃开始在白板另一侧写字，之后站在那里静静的思考了一会儿。
警队的其他人听到消息后也陆续的从家里赶了过来，老沈那边吴强去盯着了。
“秦队，”周荃转过身，“从死者被抓伤的位置来看，凶手应该是一个女人，身形瘦弱，性格内向怯懦，年龄大概在三十到四十之间，和死者差不多。门没有被撬过的痕迹，她跟死者应该很熟悉，是死者自己开的门，并且两人之间有矛盾，积怨很深，但从走访笔录来看，死者是离婚独居，离婚原因不明，根据邻居所说，死者生前嗜酒，在市里一个物流公司开大货车，所以，可以从他能够接触到的女性入手，比如同事、和他经常光顾的一些场所，符合这些条件的都可以查一下。”
陆明从外面走进来跟秦飞说道：“死者家属已经来过，来的是他二叔，据他二叔说，三年前，他因为染上了赌博，家里东西差不多都输光了，然后把他老婆也输了，陪了债主两次免了赌债，之后他老婆就跟他闹翻了，最后实在是受不了就跑了，也就是说，他们还没有离婚。”
“人渣！”花丽低声骂了一句。
第二十一章 周易有点忙
周荃点点头，补充道：“我们要尽快找到他老婆，如果她跟我猜想的特征相符合，再加上陆明刚刚说的隐情，那凶手应该就是他老婆！”
所有人都很惊讶，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周荃就这么肯定？
“为什么这么说？我们没见过他老婆，根据你的分析，也不知道他老婆是不是你说的身形瘦弱，性格内向，怎么就能断定凶手可能是他老婆呢？”大庆不解的问道。
周荃但笑不语，刚来就遇到这样的案子，正好可以让大家看看他的能力，“等案子破了我再给大家解释，我们先来打个赌？”
“行，就赌周易的奶茶，输了的请客！”陆明说道，大庆刚想说什么，一听是奶茶，也就直接点头答应了。
周荃笑容凝了一瞬，“好！”
秦飞站起来，“所有人都动起来，尽快寻找到死者妻子。”说完，秦飞离开办公室去了老沈那里。
“真是的，都是受了那两个案子的影响！”老沈的一个徒弟牢骚道。
秦飞走过去，“有什么问题？”
老沈抬起头，“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是什么意思？秦飞皱眉，“死因呢？”
“之前收那两个案子影响，现场初步认定是失血过多而死，刚解剖后才发现，死者生前有大量饮酒的习惯，各个器官都有衰败的迹象，你看他的心脏，”老沈拿过一个托盘递到秦飞面前，秦飞躲了一下，老沈笑了，“失血过多只是一个原因，但是心脏才是最终原因，他是猝死的！在血流干前就死了。”
秦飞愣了一下，“猝死？”
“是的，应该是心脏病突发，导致身体机能变化，突然不能动了，才让人割了下面，你看他的表情，非常痛苦！这个和之前的死者区别很大！”老沈又带着秦飞转到头顶位置，“前顶穴也没有异常。”
案子侦破的异常顺利，当命令下去后，辖区派出所找到死者妻子的住处的时候，才知道那个女人前天，也就是案发当天吞了大量的药片自杀，被邻居发现送到医院去了。
医院里，陆明和大庆见到了那个女人，她和周荃说的形象非常吻合，身材瘦弱，面色枯黄，性格内向，穿着宽大的病号服，依靠在病床上，毫无精神的看着窗外。
当陆明和大庆表明身份说明来以后，女人竟然笑了，说道：“没死成，就想着你们一定会找来的！他，是我杀的……”
女人毫无保留，平静的交代了整个杀人过程。
据她供述，因为丈夫，也就是死者欠了大额赌债后，拿她抵债陪债主睡觉，她不同意，她丈夫就给她下了药，之后身体一直不舒服，到医院检查后才知道自己染上了脏病，从那以后她丈夫就不再碰她了，还经常拿这个嘲笑她，甚至吵架的时候公开说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女人心灰意冷就离开了死者，但是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当她丈夫领着人再一次找到她的时候，她彻底崩溃了！
三天前，她回到家里，和丈夫大吵了一架，甚至动起了手扭打在了一起，可是她瘦弱的体格哪里是男人的对手？
当时她就被丈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最后，当她被丈夫一脚踹到地上爬不起来的时候，死者突然痛苦的捂着心口倒了下去。
仇恨蒙蔽了双眼，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女人拿起桌上的水果刀，走向了还在呻吟挣扎的丈夫……
案子就这样破了，局长为他们能这么快就
破了案感到非常高兴，又在媒体面前露了脸，上面夸奖和祝贺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让张局一整天都笑呵呵的。
案子破了，所有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回到了之前的两起案子上，周荃这些天，天天趴在桌子上看卷宗，一边看，一边做着大量的笔记，还特意跑去案发现场好几趟，所有人都在等他对连环杀人案的分析。
下午来送奶茶的是菲菲。
秦飞问她：“周易呢？”
“出去拍照去了，杂志社还要一组照片。”菲菲答道。
秦飞不语，出去拍照怎么没有提前听周易说过，掏出电话想了想，秦飞走出了办公室来到大门口，靠在墙上点了根烟，拨通了周易的电话。
“哥？”周易的声音带着意外的欢喜。
“出去拍照片了？”秦飞问道。
“是啊，杂志社还缺几张，趁着快过年了拍点带年味儿的照片。”
“别往人少的地方去知道吗？早点回来！”
周易那边笑弯了眼，“嗯嗯，知道了，今天拍了好多，等下就回去！”周易开心的答应了。
“回来直接过来找我，我送你回家。”
“……哥！”周易似乎有话说不出来。
“什么？”
“我直接回家就行了，不送也没关系，现在坏人也抓起来了，不会再有危险了。”
“听我的！”秦飞不容置疑的带着些许命令的语气。
“哦，知道了。”周易似乎有点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
秦飞哪里不知道，周荃来了以后，周易总是找各种忙碌的借口往刑警队跑的次数越来越少，就算来了，打了招呼后很快就离开了。
秦飞仔细观察过周易过来时周荃的表情，的确有些不高兴，但是并没有表现的很明显，可就周易的敏感程度来说，别人稍微的不喜都会让他惶恐不安，更何况周荃还当面显示过他跟秦飞关系有多好。
对周荃，秦飞不好说什么，自己的发小，大老远的到江城来帮忙，说了反而显得他们之间变得生疏了，对工作也不好，撇开这些，还有两家的关系在那儿摆着。但是不说，他又觉得周易在他面前忽然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心里就很不舒服，他说过护着的人，怎么会让他这么胆小怯懦，应该是理直气壮才对。
快下班的时候，周易来了，周荃立马又和以前一样变得严肃认真起来，和别人热情的招呼周易不同，他低着头翻看着手里的资料。
“哥！”周易背着一个大摄影包，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相机，把带过来的奶茶点心交给大萍分了，才笑呵呵的走到秦飞面前。
“挺有样啊！”秦飞看着周易的装扮乐了，“都拍了什么给我看看！”
“好！”周易答应了一声，把挂在身上的照相机打开递给秦飞。
秦飞翻看着，每张都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的场景，“你去庙会啦！”
“是啊，今天开始一直到正月十五都有，今天人可多了！”周易把撞姜奶茶递给秦飞，又拿过两块红枣蛋糕放到秦飞桌上。
秦飞一边喝着奶茶一边笑着和周易说照片。
周荃桌上放着一杯奶茶和一块蛋糕，他没动，抬头看了眼秦飞和周易热乎的说着话，就开口说道：“周易，为什么每次你给秦队的都和大家的不一样啊？”
其他人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了，都知道秦飞胃不好，周易也早说过按照季节给秦飞特制奶茶和糕点的，所以，当周易问起来，沈冰就接口道：“咱们老大胃不好，周易给他的都是特调养胃的。”
秦飞继续看着照片，只是眉头皱了一下，周易看了周荃一眼，周荃的话和眼神都带着明显的不爽。”
但周易只是笑笑，说:“我也就只会做这个！”
周荃收回目光，看了眼桌上的奶茶，还是没动，继续看手里的资料。
“怎么没放到店里，要带回家吗？”秦飞抬了抬手里的相机问周易。
“嗯，晚上你不让我加班，我只好带回去整理，明天一早就要给杂志社发过去。”周易拿出相机包里另外的相机摆弄着。
“咦？这么快就到下班时间啦！”秦飞看了眼时间说道，“走喽！”
见秦飞和周易要一起走，周荃急了，“小飞哥！你不回家吗？”
秦飞回头，“哦，对了，晚上你搭大庆的车回去，他顺路，我今天去送周易。”说完，秦飞不管后面周荃什么表情什么目光，带着周易离开了。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以前还当看错，但今天显得有点过于明显了，但大家都当没什么事儿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
大庆被提名，觉得有点尴尬，马上笑着说道：“周荃，等会儿搭我车，我车技比老大好多了！”
周荃这才发觉周围怪异的气氛，马上反应过来，“好的，多谢了！”
秦飞送周易回了家，路上周易好像和平时一样笑眯眯的，但秦飞就是感觉周易和以前不一样了，不再像以前那样跟他很亲密，他们之间像多了一层看不见的薄膜。
尽管周易什么都没说，秦飞就是感觉到了。
老周头这天没有早早的睡下，而是在屋里的躺椅上等着周易。
秦飞和周易进来的时候，假寐的老头睁开了眼睛。
“回来了？”老头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疲倦。
“怎么还没睡？不是早跟你说过不用等我吗？”周易一边放下身上的照相机一边埋怨老头。
老头无奈的笑笑，跟秦飞说道：“坐吧！好些天没看见你了。”
“我出差了几天。”秦飞坐到老头旁边的椅子上，看着老头的精神不是很好，“找个时间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吧！”
老头摆摆手，“我自己身体自己知道，去医院也没用。”
“还是去看看吧，让周易也放心点。”秦飞坚持道。
老头扭头看正靠着卧室门框上看着他的周易，周易的眼神里有明显的担忧。
“好吧！”老头妥协道：“明天就去。”
秦飞点点头，看向周易，“明天我过来接你们。”
周易摇摇头，“不用，我带他去就行。”
老头也说：“你工作那么忙，就别来回跑了，周易陪我去就行了。”
秦飞脑子里飞快的回想着这几天的工作安排，“我明天没事，在家里等我！”
不等老头反对，秦飞站了起来，走到周易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老头固执，你懂我意思，明天在家里等我知道了吗？”
周易抿着嘴唇点点头，秦飞这才放心，回头跟老头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第二十二章 看透生死
“周易啊！”看着秦飞离开了，老头放松了身体，“明天去过医院，收拾收拾过几天跟我回山上吧！”
周易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老头继续说道：“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日子，不用太在意了，我活的够久了，生老病死，谁都绕不开，我就是不放心你继续这样下去，对一些事情太过执着了，你说过你不后悔，可我后悔了，答应我别再做了，你应该和其他孩子一样过正常的日子。”
周易还是不说话，扶着老头进了里屋，躺到床上，老头却还是说着：“秦飞是个靠得住的，本来你们两个就不是一条线上的，所以，不让你去做那些事也是为你好，我不想让你以后回过头的时候后悔！以后我不在了，有他护着你我也能放心了。”
“我知道了……”周易终于低声说道。
老头看他，知道周易真正担心的是什么，安抚的拍拍周易的手，“很多事，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一直在地狱边缘行走，如履薄冰，一旦行将踏错，后果不堪设想，如果我死了，你就应该朝前走，朝着光明的一面走。”
周易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终于点点头，又说道：“我不想让你死。”
“呵呵……”老头笑了，“我已经偷活这么久了，是时候了，以后你就懂了。”
周易不再说话，老头已经阖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平缓，周易给他把被子又往上拉了下，才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
周易有点想哭，但是胸口堵着，让他呼吸有点不畅，眼里憋着流不出来，郁闷的情绪让周易很烦躁。
回头看了眼房间，周易轻轻的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秦飞回家路上就在回想老头的样子，看样子老头坚持不了多久了，如果真的快了，周易在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了，想及此处，秦飞就一阵没来由的心疼。
周易的身世可怜，唯一相依为命的老人却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他不会把希望寄托在明天检查说没问题还能活好久的这个假设上。
老头的话、精神、和秦飞自己的感觉都表示，老头真的快了，周易的反应也说明了这一点，秦飞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禁握紧了，指节都泛白了都没放松。
秦飞住的地方是城东，当初石锦楠在这里工作的时候，秦洋洋就买了一套房子，后来去京都后，这里就空了下来，不管放在十年前还是现在，秦飞的房子都是独一无二的。
双层独栋别墅，外表是灰色很朴实的怀旧风格，里面更是请了当时很有名的一个设计师重新设计装潢过，冬暖夏凉。
平时，秦飞一个人回来只使用一楼的客厅和二楼的主卧、浴室。周荃来了以后，住在一楼的客房，其他能使用的部分，周荃都抽空收拾了一下。
每天一回来，总算是家里有了点人气儿。
一楼亮着灯，看来周荃早就回来了，秦飞停好车，用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屋子里传来一阵香味儿。
“小飞哥你回来啦！饭菜刚做好，快过来吃吧！”周荃看到秦飞回来很开心。
秦飞点头，换了衣服洗过手，下楼走到餐桌旁，桌上摆着还冒着热气的牛排和奶油蘑菇汤，搭配了意面和蔬菜色拉。
“我只会做西餐，”周荃道，“如果你吃不惯我可以学做中餐……”
“荃儿，”秦飞
坐下，“你来是工作的，不是照顾我的，你不用这样费心！”
周荃笑了，“我喜欢做饭。”
秦飞不说话了，拿起刀叉吃了起来，周荃的厨艺很好，秦飞吃的也不错，只是吃饭的时候，两人都没有说话，只能听见刀叉的声音。
吃过后，秦飞看着收拾妥当正想跟他说话的周荃说道：“早点休息吧！”就往楼上走去，周荃一直站在客厅看着秦飞的背影消失在二楼拐角处，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大早，吃过早饭，把周荃送到刑警队后，秦飞就去了周易家。
周易和老头都已经吃过，正在收拾，见秦飞来了，周易笑着说：“哥，早！吃过了吗？”
秦飞点头说吃过了，走到桌边坐下，看着老头还挺精神，“今天有点阴天，说不准会下雨，等会儿多穿点。”
老头还没说话，周易已经扔过来一顶帽子和围巾，老头笑了一声，“比我还怕冷！”
到了医院后，秦飞找了熟人，仔细的给老头做了检查，三个人坐在候诊区等着结果，没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戴着眼镜的男医生拿着一叠纸出现在走廊一端。
秦飞站起来走了过去，医生跟秦飞说了一阵话后把那叠纸递给秦飞就离开了。
秦飞走回来，周易站起来刚想问问结果怎么样，就被老头拉住了，“走吧，回家再说！”老头说道。
老头似乎早就预料到结果是什么，也没多问，周易好像也知道似的，扶着老头跟在秦飞后面出了医院。
回到家里已经快中午了，外面飘起了雨丝，夹杂着寒冷的空气，使得这个冬天阴冷阴冷的。
开了空调后，周易去厨房忙活去了，老头和秦飞坐在客厅桌旁说话，秦飞把那叠纸拿出来放到桌子上，“您也不问问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老头笑，指了指桌上的暖瓶，秦飞会意的给老头和自己倒了两杯热茶。
“我早就说过不用去，我自己知道，就是老了。”老头说道。
秦飞无奈的摇摇头笑笑，“您还真是……”
周易伸出头问了一句，“检查报告怎么说？”
秦飞扬了扬手里的纸，“医生跟我说，老头没有任何毛病，就是老了，身体器官跟着不想工作，后面好好保养就行，没有问题！”
“哦！”周易缩回头继续做饭。
秦飞其实跟那个医生碰面的时候，医生原本的话他没有说，心里的惊讶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医生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年纪身体却没有任何毛病的人，只是器官随着年龄老化了，不过有一点我很奇怪，挂号上写的是八十六岁，但我看报告上的数值这人怎么也该九十多快一百了！应该是老龄化严重吧！回去好好保养，等他寿终正寝就行，不会有其他问题的。”
老头风烛残年，身体状况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大上许多，秦飞自己把这个归于老头以前吃过苦，身体机能下降的厉害这种缘故上，但是却不能说，他怕说了周易受不了。
“别一副哭相，我都说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别担心了，以后如果我……”老头看了眼厨房方向，“既然你把他当成弟弟了，你就帮我好好照顾周易就行，这孩子命苦！”
秦飞点头，也扭头看向厨房方向，他说
过会护着周易，如果老头真的走了，护他一辈子又何妨？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生生死死，轮回罔替，看开了也就没什么了，世间一切皆有因果，该来的总会来，没什么大不了的。”老头淡淡的说。
秦飞听了有些侧目，老头早就看透了生死，比任何人看的都透，从刚刚的话里说出来的意境让秦飞觉得老头肯定经历过很多，多到说出的话满是禅机，让人听了不觉肃然起敬！
“您放心，既然我认了周易做弟弟，以后都会护着他的！”秦飞正色跟老头保证道。
“尽力吧！”老头叹了口气，秦飞不解，但他见老头不再多言也就不再问。
周易做了简单的饭菜，秦飞吃过后就告辞回了刑警队。
刑警队里的人都在，围着周荃不知道在说什么，秦飞走过去，从背后看着围在中间的周荃。
原来，周荃正在拿之前的案子分析给众人听，让众人在早知答案的同时对于周荃的分析佩服的不行。
“……所以我才说，如果他老婆符合我说的那些特征，那他老婆一定是凶手！”
“幸亏你来的正好，就这个案子如果没有你，还不知道我们要费了多大劲儿才能抓到凶手呢！就算是最后查到他老婆那边，也要多费很多周折！哪有这么容易！”陆明说道。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秦队！”沈冰先发现了站在后面的秦飞，赶紧站起来叫了一声，其他人也赶紧站起来。
“挺热闹啊！”秦飞说道，看了眼笑呵呵的周荃，“怎么样？以后对周荃的分析还会有疑问吗？”
“太神了，简直是……”陆明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想了半天才接着说道：“太神了！”
众人大笑，秦飞懒洋洋的坐到座位上，把脚搭到桌子上，“行了，马上过年了，大家赶快祈祷今年可以过个好年吧！”
“好久没有像现在这个时候这么轻松过了，”大庆说道，“往年一到这个时候专门好像有人上眼药似的，刚想着可以过个好年了，结果电话就来了……”
大庆的话还没说完，陆明桌上那个红色的电话就发了疯似的响了起来。
大萍白了大庆一眼，“乌鸦嘴！”
陆明接起电话，“三队！”
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什么，看着陆明越来越严肃的表情，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直到他挂上电话。
“秦队，城西一户人家发现一具男尸，张局让我告诉你说是老拐！”陆明说道。
秦飞“呼”的站了起来，“什么？”秦飞不敢置信的问道，马上拿出腋下的手枪检查，“所有人，检查枪械，准备好去现场！”
虽然不知道老拐是谁，但是看到秦飞严肃的表情，谁都没有问一声，飞快的动作了起来。
周荃吓了一跳，看着办公室里所有人严肃的表情，一丝不苟的快速检查着自己身上的枪械，然后又检查着可以随身的装备。
秦飞刚想说什么，转头看向周荃，“荃儿，今天你留下，等我们回来再说！其他人，出发！”
看着呼啦一下消失了的众人，周荃还愣愣的站在那里，什么情况？为什么陆明说一个人死了，会让所有人如临大敌一般？老拐是谁？
第二十三章 老拐
一大早，许茂才从家里出来，和往常一样去了街口的早点摊上吃早点。
“六子！一碗豆浆两根油条再拿个茶叶蛋！”许茂才找了个空位坐下，对着旁边炸油条的小伙子喊了一嗓子。
“好咧！”六子答应了一声，利索的把他要的东西拿了过来，“才叔，您慢吃！”
许茂才端起碗喝了口豆浆，咬了口油条慢慢嚼着，拿过茶叶蛋剥皮，就听见身后有人争吵。
“你干嘛摸我？”一个女子惊慌的声音传来。
“我说你有病啊？谁摸你了？”一个男人流里流气的说道。
“是你瞎摸耍流氓，还说我有病？”女子气愤的回嘴道，但明显男人根本就不在乎。
“也不瞧瞧你那样，倒找钱给我也不摸，想男人想疯了吧！”
“你……”女人脸涨得通红，一看就是平时老实巴交不会吵架的。
男人一看又来劲儿了，手开始不老实起来，伸手就往女子脸上摸去，“我就摸了，我就摸了，你都说我摸你了，我不摸一下不就对不起你了吗？”
旁边的人大多数都是出来买早点买菜的大爷大妈的，就有个大爷出来说话了，“小伙子，算了，人家小姑娘都快哭了。”
“滚一边儿去老东西，关你屁事！”男子一脸的无赖相，大爷也不好多说，摇摇头叹了口气走了。
小姑娘原本也不经常出来买早点，今天早上她妈妈生病没烧早饭，她就想着早上买点对付对付算了，没想到就遇到这个变态的男人，排队的时候，男人的手不老实，摇晃着身体，像是不经意似的在她屁股上蹭来蹭去的。
男子看见旁边的人都是看热闹的，也没谁再敢过来管闲事，气焰就更嚣张了，干脆一下子抓住想离开的女子的胳膊，“怎么？冤枉完人就想走啊？”一边说着，抓着女子的手还在人家手臂上来回摸了两下。
女孩气的满脸通红，狠狠的甩开他，“你干嘛？”
“你说干嘛？”男子靠过去，“找个地方说道说道去，走！”说完拉着女子往外拽。
许茂才本来不打算管的，但是看到后面，男子越来越不像话了，就伸了个懒腰，把剩下的半根油条扔进豆浆里，站起来走了过去。
许茂才一把掐住男子的脖子，“真是老了，现在随便一只老鼠都敢在我面前呲牙了！”
男子猛地被人抓住脖子，立马就火了，“你他妈谁啊？赶紧放开老子，不然当心我找人卸了你胳膊！”
“呦呵！”许茂才乐了，把男子的头扭过来，“挺有种啊！我等着，还没听说这片谁敢卸我胳膊的？赶紧叫来让我见识见识！”
男子的头扭过来，一眼看到眼前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满脸阴狠，袖子口露出的一截手腕上明显露出里面的花臂纹身，一下子人就怂了。
“你，你，你……”男子慌张的样子让许茂才冷笑出声。
“就这点儿破胆儿，还出来耍流氓哪？”许茂才乐了，“赶紧给老子跟人道歉！”许茂才把男子往前推了个趔趄，男子好汉不吃眼前亏的跟女子点头哈腰的道歉，女子感激的对许茂才道谢，拿上早点快速离去了。
“跟你说小子！”许茂才一指满脸谄笑的男子，又往旁边划拉一圈，“这片，如果再让我看见或者听到你再干什么缺德事儿，到时候我会让你妈都认不出你的！知道吗？”
“不敢，不敢，我再也不敢了！”男子一个劲儿的点头陪笑。
“知道了就滚吧！”许茂才说道，男子一边陪笑一边慢慢的往后退，然后撒腿就跑。
一个大妈跟许茂才说道：“他才叔，还是你镇得住，这小子都让我碰到好几回了，太不是东西！”
“就是就是，还是才哥你厉害！”旁边的人附和道。
和周围的人客气了几句后，许茂才一路溜达着往回走，不时的还有人跟许茂才打招呼，许茂才还帮一个邻居老太太搬了一袋米，帮一个老头扛了一筐白菜。
早点摊离家也就一百多米，许茂才虽然和平时一样，但今天他就是总感觉身上有点凉飕飕的，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家里也没啥可买的，就算是过年，他也就煮袋速冻饺子，喝两杯酒，冰箱经常是空的，偶尔有点东西也是头天剩下的打包回来的剩饭剩菜。
气温不算高，穿的也很多，但是许茂才就是觉得凉飕飕的，本打算吃过早点就去找那几个打麻将的，但是心里忽然莫名的心悸，让他很不安。
回到家里，许茂才在卧室里呆了很久，听发出的动静像是在翻什么东西。
外面传来有人叫他的声音，“才哥，电话！”
是家门口小卖店的老板，和许茂才差不多年纪的男人，许茂才没有手机，他一直都不用，有人劝他买一个，许茂才就说：“那玩意儿挺贵的，丢了还可惜，有人找打小卖店的电话一样。”
电话是一个牌友打来的，跟他说有个腿子白天有事，晚上上他家打，让他在家等着，以前许茂才也让人到家里打过牌，所以他没说什么就同意了。
中午，许茂才胡乱的吃了一口，坐在屋子里发呆，没来由的心悸不安让许茂才心绪不宁，他都不记得多少年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下午，许茂才出门溜达了一圈，晒了晒太阳，和邻居聊了两句，以为那个感觉会不会是因为每年过年都是一个人过才会这样的，但是没有，一直到晚上八点多钟，许茂才都没吃饭，等有人敲门的时候，许茂才的心忽然就狂跳起来。
许茂才打开门，门外站着四个人，看到来人的时候，他反而冷静了下来，看到对门回来的邻居还若无其事的说了句：“回啦？几个朋友过来打牌的！”
四个人进了屋子，打头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梳了一个大背头，体态微胖，看穿着就像一个普通人，但是眼神却是冰冷又充满了杀气。
“豹哥！”许茂才叫道。
“你果然还活着，都说你那天晚上死了，我还难过了好久，要是你被抓了，我还会想尽办法把你捞出来，但是说你死了，我就没有办法了。”豹哥随意的坐到沙发上，指了指旁边，“坐！”许茂才在那人旁边坐了下来。
另外三个人慢悠悠的里外屋晃了一圈，许茂才没管，只是盯着面前的豹哥。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跟人说，老拐是我遇到的最棒的手下，最好的兄弟，有多少年了？从我们认识，到现在快十年了吧！”豹哥怀念的看着顶
棚，另外三人把沙发前的茶几挪到了一边，椅子也拖到了旁边，两人坐下了，一个瘸腿的人走到许茂才身后站着。
“那时候多好啊，我是真的把你当兄弟，所有人也都这么认为，除了你我不信任任何人，哈哈哈……”豹哥说着说着忽然就大笑了起来，笑到最后眼泪都流了出来，他捂着肚子摇摇手，“不能提，不能提，一提我就觉得我像个笑话，哈哈……”
许茂才还是不说话。
豹哥好不容易笑完了，忽然叹了口气，“可是，就是你这个我最信任的兄弟，却在背后狠狠的捅了我一刀，老拐啊！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老拐有点动容，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不仅是人外表平静，连眼神都没有一丝波动，平静的让豹哥忽然就怒了。
“你说！你究竟为了什么？警察给了你什么好处？能比得上我给你的吗？啊？你说你究竟为了什么？”
许茂才叹了口气，“因为……”他看着豹哥，“我是警察！”
豹哥愣了一下，又大笑起来，他站了起来，跟带来的三个人说道：“你们听到了吗？他说他是警察，他说他是警察！我他妈的听人说你是警察的时候，我还不相信。他们也不信，可是听到你自己亲口跟我说你是个警察，你……”豹哥指着许茂才半天才说道：“呵呵……动手吧！”
许茂才背后站着的瘸子忽然就在许茂才脖子上套了个细绳，猛地把他往后一拉，许茂才下意识的伸手抓向身后，但是旁边的两人立刻扑了上来，瞬间把许茂才制服了。
只用了几刀，许茂才就躺到了地上动不了了，那个瘸子手里拿着一把手术刀，正用舌头舔着上面的血迹。
“悠着点，别让他死的太痛快了！我还有话没说完呢！”豹哥又坐回到沙发上。
瘸子嘿嘿笑着，蹲了下来，豹哥开始细数从认识老拐一直到他们被警方端了老窝以为老拐死了为止，每说一件事，瘸子就用手术刀慢慢的很享受的在许茂才身上划一刀，很慢很慢，深浅把握的很好，只到痛感神经最丰富的真皮层。、
第一刀下去的时候，许茂才忍不住惨叫了一声，之后就脸色苍白的嘴巴紧咬，偶尔还能听到牙齿咬得咯噔声，豹哥笑着看着，继续说着。
许茂才认识这个瘸子，他是个医生，一直跟着豹子，只要有人背叛也好，抓到敌人或者卧底也罢，最后都会交给这个瘸子。
他看过几次瘸子折磨人，其中还有一个不小心暴露身份的卧底，那个人是卧底许茂才不知道，是个外围的马仔，但是当他被绑到豹哥面前的时候，他知道了，但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已经在豹哥身边第三年了，好不容易才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他只能看着瘸子一点一点的慢慢把人折磨死，然后整个人兴奋的就像刚磕过药找过鸡一样。
从那时候开始，许茂才更加小心了，终于摸清了整个贩毒集团的脉络和主要证据，也就是那个的时候，警方开始了行动，而那次，他为了掩护豹哥“死”了……
许茂才觉得头开始发昏，浑身上下所有的感官只剩下疼痛，就连豹哥絮絮叨叨的话都听不真切了。
最后，许茂才好像看到了自己第一天穿上警服的样子，然后就再也没有穿过，许茂才的瞳孔渐渐的扩散开来……
第二十四章 全城戒备
当秦飞他们赶到城西一处老旧住宅的时候，老沈他们也刚刚赶过来，秦飞站在一楼警戒线外面，看着那个曾经几年前只来过一次的房间大门，半天都没有动一下，在这里，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血泊里的男人。
老拐是他们的卧底，曾经在一个毒枭窝里做卧底很多年，秦飞刚上任不久，正赶上那次行动，顺利的打掉了江城最大的贩毒集团，老拐也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打“击毙”了。
老拐任务完成后，拒绝了归队，而是隐姓埋名的在江城这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落了脚。
秦飞只来过一次，受石锦楠之托，送来一枚勋章。当时老拐摩挲着那枚勋章半天不语，像他们这样的人，只能默默无闻，家人、亲戚朋友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知道的、看到的，只是人前嚣张，满身纹身的大流氓。
老拐真实姓名没人知道，警方没有他任何资料档案，身份证上的名字叫许茂才，再有就是派出所里劣迹累累的前科记录。
老拐的资料信息是石锦楠离开江城的时候交给了张局，秦飞任三队队长后，张局又交给了秦飞。老拐，如今外界警方知道的只有一个名字，长得什么样，做什么，住在哪里？一切都不知道。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老拐出了事，就说明有大事要发生。
秦飞套上鞋套，慢慢走进房间，看着满身没有一块好地方躺在血污里的人时，紧抿的唇说明了他心里是有多悲伤、多愤怒。
老沈做完初步勘验站起身来，摇着头跟秦飞说道：“真是太惨了！”
秦飞不语，老沈继续道：“全身一共一百多处伤口，致命的几乎没有，骨头都被敲碎了，这种折磨是个人都受不了，可他却硬生生的挺着，牙齿都咬松了，舌头也咬掉了一截，唉！”
秦飞听着，拳头攥得更紧，拼命压着心里的愤怒和不甘。
“怎么死的？”秦飞的嗓子有点哑，老沈担心的看了他一眼。
“流血过多，但不致命，应该是……”老沈顿了一下，“应该是疼死的！”
秦飞眼睛可见的红了，老沈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我回去后会给你一个详细的报告的。”
秦飞又沉默了，该是怎样的折磨才会让一个人活活疼死？
走到屋外，秦飞狠狠的吸了口气，走到一旁点了根烟，默默的看着法医收拾现场，抬着尸袋离开，其他人开始在周围走访，给报案人做笔录，他就那么看着。
给石锦楠只发了一个短短的信息，上面只有一句话：老拐被杀了。
曾经多么踌躇满志的跟石锦楠做保证，会尽一切所能保护老拐，可现在，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人被杀了，这让他心里憋着的一口气怎么都舒缓不出来，他心里都能猜出石锦楠得知消息后会如何震怒。
陆明很快走了过来，“老大！报案人是老拐对门的邻居，他说昨晚上看到有四个人进了老拐的家，然后里面不时就传出一些动静，他说老拐跟他说那几个人是找老拐打麻将的，他们也没在意，但是半夜的时候，他被一声大叫惊醒了，仔细听又没有听到其他什么声音，就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直到早上起来开门准备出去买早点的时候，才发现老拐家门
开着，老拐他……然后他就报警了！”
秦飞听着，面色阴沉！
“他还记得那几个人的长相吗？”秦飞问道。
陆明点头，“他跟我描述了一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觉得有点像之前漏网的豹子他们！”
“马上带回去让他看看豹子他们的照片，如果不是，立刻做模拟画像！让吴强去找所有能找到的监控，通知各辖区交警队和特勤队，全城戒备，发现可疑目标先拦下再说！”秦飞飞快的命令道。
“还没确定，合适吗？”陆明问。
秦飞看了陆明一眼，“打电话回去给吴强，让他把豹子和跟他有关人员的照片速度发下去，就算不是他们，抓到也是功劳一件！”
陆明郑重点头这才离去。
秦飞见屋子里的警察工作都结束了，才深吸了口气，掀开警戒线重新走进了屋子里。
屋子客厅里原来摆放的家具都被人挪到了一边，中间血污满地的地方用白色染料画着一个人形，卧室里几乎没有被动过，不算整齐，但很干净，床，桌子，柜子，一眼望去，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里面的东西都被搜查过，没有什么发现又被放回原处，秦飞四处看着，房间里没有照片，墙上唯一的一个悬挂着的是个老式挂钟，已经停了。
秦飞走过去，打开挂钟的门，给挂钟上弦，调好时间后，挂钟开始走动，滴答、滴答、滴答……
秦飞关上挂钟的门，看了一会儿，转身又看向其他地方。
桌子是老式的写字台，棕红色，有的地方脱了皮，有的地方磨损的发亮。
秦飞摸了下发亮的地方，转身又往旁边走去，但是，秦飞猛回头看向写字台，发亮的地方说明经常被人摸，但是那个地方不会是经常用的地方，是靠近衣柜和墙壁方向的右上角。
秦飞走过去，仔细看过去，桌角有淡淡的裂纹，还有一个疤节。
秦飞伸出手摸了一下那个角，又把身体趴下来仔细的看，然后在疤节的地方用力按了按，疤节没动，裂纹却微不可查的扩大了一点。
秦飞用手握住桌子一角一用力，只见桌子那个角，从疤节的地方错开了一个口子，秦飞把那个角抽出，露出里面一个凹陷来。
秦飞仔细看了一下那个凹陷，不深，从抽屉里看不到，不知情的人也不会想到。
凹陷处有个用塑料袋封起来的叠成不大的一张纸，秦飞把它拿了出来，下面又露出一个奖章出来，秦飞眼神凝固了，那个是他亲手给老拐送来的……
回到刑警队，秦飞没有把找到的东西跟任何人说，而是不停的下着各种命令，然后让大萍去把豹子的资料找出来。
张局长也过来了，秦飞把那个那枚勋章交给了他，张局的脸色非常难看。
看起来老拐的死，让张局长也感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来，整个刑警队都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会议室里，所有大队的负责人都在，吴强放着幻灯片，一张张放完之后，返回到第一张开始讲解：
“张申，外号豹子，年
龄四十五岁，籍贯西城，当年老拐卧底的贩毒集团首脑，三年前贩毒集团被打掉以后，豹子逃往境外一直没有消息，这次极有可能是豹子查出老拐的身份而回来报复杀人。”
吴强又翻到第二张，“这三个人，是豹子的马仔，第一个人外号叫瘸子，是个医生，三十岁左右，姓名年龄籍贯不详，一直跟着豹子，上次围捕时跟豹子一同逃往境外，第二个人是个故意伤害刑满释放人员，本名钱富贵，三十八岁，云城人，外号钱耙子，是负责贩毒集团上下线账目的，最后一个，是豹子后来收到手下的，叫赵军，二十九岁，西城人，从小练武，当过兵，因为和战友发生矛盾将人打残，被开除军籍，回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跟了豹子一直到现在。”
后面都是一些豹子集团以前的犯罪资料和其他被逮捕人员的资料，有已经释放的，还有些仍在监狱里。
资料放完了，张局站了起来，“不管是监控视频或者目击证人的模拟画像，现在所有证据表明，老拐的身份泄露被杀都直接指向凶手就是豹子，以他们一贯嚣张的作风，在江城他们肯定还有我们没发现的据点，现在已经全城戒备，所有人都做好准备，全力配合三大队对豹子等残余势力进行抓捕！”张局长停了一下，“为了不给人民群众带来不必要的影响，这次行动，上面要求秘密进行，内紧外松，这次豹子既然是报复杀人，也就不排除对上次围剿的参与人员进行打击报复！所有人员从现在开始，枪械不离身，两人以上才准行动，所有人停止休假，跟家里打过招呼后，手机上交，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跟外界联系，全力侦办此案！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参与会议的所有人一起起立，大声答道。
回到办公室，秦飞把资料递给周荃，“尽快分析出，他们有可能藏身的地方！”
周荃也收起了以往的笑容，认真的开始工作。
其他人也都在各自做着准备，给家里报备要出差等等。
秦飞给周易打了个电话，说是要出差几天，如果有什么事情让他直接找留守的大萍或者吴强，周易虽然心里觉得没有必要，但还是答应了。
放下电话，周易心里有隐隐的不安，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他往刑警队的方向望去，门口停了好多警车，很多人动作迅速的上车开走了。
周易觉得秦飞不是出差了，应该是有什么紧急任务，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明显。
周荃根据资料和豹子的性格分析出，豹子为人猖狂，心狠手辣，而多年养成的上位者身份，既然是报复，那么这次必定是有备而来，而且不会轻易离开，他们不大可能选择混乱不堪破破烂烂的地方藏身，极有可能会在高级场所之类的地方，那里对客人的身份保密做的好，一般情况下外人根本察觉不到，警方排查也有一定困难，因此，以豹子好赌好色的脾性，藏身地为高级会所的可能性最大。
秦飞等人列出江城所有高级会所，和其他大队分工合作，经过精心改扮，化整为零，伪装身份，挨个对这些会所进行摸底排查。
江城上空，一时间弥漫了一层看不见的紧张氛围，老百姓还是正常的生活着，没有谁会知道，有个穷凶极恶的歹徒就在他们身边，依旧笑着逛街，买菜，接送老人和孩子。
第二十五章 高级会所
周易这天回去的很早，跟菲菲也说了一声过年时候的安排，让她自己做主是放假还是继续营业，他要带爷爷回老家。
而周易，每天回家除了陪着老头，就是在收拾东西，因为老头每天都在跟他说，过年前必须要回到山上去，所以，尽管周易很担心秦飞，但也尽量按下心里的不安，默默的收拾着东西，这一次回去，可能需要不短的一段时间。
老头的身体，肉眼可见的衰老下去，精神也不如从前精神，每天也不会出去跟人聊天了，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周易有点焦虑，每天晚上都陪在老头身边，听老头唠叨一些以前的事情，直到睡着了，他才去睡。
可今天，周易的心怎么都静不下来，总会莫名其妙的拿错东西。
“周易，”老头叫道，“你过来！”
周易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老头身边，老头让他坐下，“心不静，什么都不要做。”
周易低头不语，老头继续说道：“明天就离开了，如果实在心里放不下，就去看看，看过了，心静了，我们再走，别担心我，我还撑得住！”
周易点点头，给老头倒了一杯水放到床头，又给他把被子盖好，“我去看看就回来。”
“去吧！”
……
秦飞现在穿着一身名牌，开着一辆跑车，懒洋洋的样子让这家会所的泊车小弟一个劲儿的点头哈腰，一看就是大金主得罪不起的。
秦飞很少用自己家的身份，但是非常时期偶尔利用一下也挺好。经过一周的摸底排查，这家高档的私人会所是嫌疑最大的地方，所以，秦飞亲自来了。
他在江城的身份很多人都知道，但很少有人知道他背后的真实背景，冷不丁的换了身行头，让出来迎接的经理吓了一跳。
“秦……秦队长？”经理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让他们谈之色变的刑警队长，舌头都开始打结了。
秦飞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怎么？不欢迎？”
“哪里，哪里！”经理赶紧赔笑，“不知道秦队今天过来是……”
“别老是秦队秦队的，听着就烦，我家老头子没事就给我找麻烦，几个朋友从京都过来非要我招待，我想来想去，也就你这里还看得过去！”
经理一听，心先放下一半，但心里还是有点打鼓，谁都知道这个秦大队长是铁面阎王，谁的面子都不给，这一身名牌晃花了眼，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怎么？”秦飞眯缝起眼，看的经理心里一哆嗦。
“秦队，”经理见秦飞脸色一变，马上改口，“那个秦公子，里面请，不知道您的客人喜欢什么，我马上去安排，您能来那是给我们面子，今天不管来多少人都算我的！”
秦飞这才点点头，跟在经理后面往里走，眼睛却快速的观察起会所里的环境来。
“都是些京都里没有正经事儿做的二世主，伺候好了有你好处，你看着办吧！”秦飞不在乎的说道。
“是是，那我就下去安排去了，您先坐着休息！”经理把秦飞让到一个装修豪华的包间里就赶紧打了招呼离开了。
秦飞四下打量着包间，发现了两个隐蔽的摄像头，他冷笑了一下，也不在意，随手打开包房里的电视，电视里放着海
滩比基尼美女，悦耳的音乐声响了起来。
门口有人敲门，两个穿着性感的女孩子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红酒和果盘，看秦飞没有让他们留下的意思，失望的出去了。
没一会儿，三个人走进了会所，经理正在门口，这几个气度不凡，一身贵气的人一看就知道身份不凡，嘴里嚷嚷着秦飞在哪里的时候，经理赶紧把人带到秦飞的包房。
一进门，其中一个就对秦飞嚷嚷，“你小子就在这破地方招待我们啊！还以为江城有什么好玩的呢！”
经理汗都下来了，这里可是整个江城最豪华最好的私人会所了，可来的人还不满意，可见这几个人的身份见识都非比寻常。
秦飞示意经理可以出去了，经理才松了口气离开，看样子，秦飞的身份也不同一般，那几个后来的，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后面一定要好好招待不要出差错才行。
秦飞关上门，打了个手势，那几个人心里会意，故意大呼小叫的开始喝酒聊天。
这几个人，是秦飞昨天给石锦楠打电话特意要来的石家几个后辈，都是同行，当时石锦楠听到秦飞的话后，只问了一句：“你确定吗？”
得到秦飞肯定的答复后，石锦楠什么都没说，对于配合秦飞出个任务都没有多问一句，让几个人连夜就赶了过来。
秦飞的手势是告诉他们，包房里有摄像头。
“叫几个妞来啊，几个大老爷们儿干喝酒有什么意思！”其中一个大声说道。
秦飞会意，按铃叫人。
没一会儿，经理过来了，帮秦飞他们在电视上操作了一番，“您几位慢慢挑着，看哪个顺眼，按这个数字就行！”
“呦！这个不错，我喜欢，回头我那会所里也装一个！”其中一个饶有兴趣的研究着电视，“经理，这个你们怎么装的？回头走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经理脸色微变，抢生意？
“切！你看看你那没眼界的样儿！我们在京都，抢不着你们江城的生意，你怕什么？”那人挨近经理盯着他，嚣张又不屑的说道。
经理赶紧赔礼，“好的，好的，回头我把这个安装说明给您，”经理见对方脸色不悦，立刻改口道：“不，装这个的技术员给您带去，什么时候装好了，满意了再让他回来，您看行不？”经理连秦飞都不敢得罪，何况这几个摸不清身份的京都大少爷们，深怕自己一个不慎得罪了惹不起的人。
“这还差不多！”那人这才满意。
叫了几个顺眼的小姑娘后，几人才让经理离开，然后，刚才跟经理呛声的人坐到秦飞旁边，故意跟他拼酒，却小声的说道：“妥了！”
秦飞没吭声，跟他碰了个杯。
几人玩到半夜喝的差不多了就准备走了，几个小姑娘觉得能遇到京都来的大金主实在是不容易，本想着能被带出会所的，结果人家给了小费后，根本没有要带他们离开的打算，她们只好陪着笑，失望的把人送出会所。
出了会所，上到一边司机等着的一辆商务车后，几人瞬间从刚才摇摇晃晃的醉酒状态恢复正常。
秦飞让司机把车开出会所的视线范围的另一条街后停了下来，搬过后面的一个机器，打开电脑，经理的一举一动和说话声音全都出现在电
脑屏幕上。
“还是这个好用，回头让我们张局也搞个过来。”秦飞说道。
“做梦呢吧！这个可是最新型的，京都都没有几个有这配置呢！听说，上面要给所有警队换最新设备了，你没收到消息？”一个人笑着说道。
秦飞看了他一眼，“你都说听说了，消息到我这里怎么也要晚个几天吧！”
会所经理在包房里和他们说话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被安了一个隐形的摄像头却还毫无知觉，正在走廊里四处查看着。
经理越走越往后，走到其中一个走廊尽头的时候，经理回头看了眼，顺手在墙壁上按了一下，然后推开顶头的墙壁，那是一处暗门，里面黑黝黝的，经理闪身走进去后，墙壁恢复了原样。
摄像头信号开始出现不稳，只能隐约听到经理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却什么都看不见，摄像头是贴在经理花里胡哨的领带上的一个只有小米粒似的东西，不仔细看绝对不会发现，就算被发现了，如果不仔细拿近看，也会以为吃饭时候不小心沾上的饭粒。
好一会儿，电脑屏幕出现一丝亮光，经理应该是向下走的，因为那丝亮光是倾斜向下的。
等到经理停下，推开一扇门，里面闪出一张脸的时候，屏幕画面开始不稳定起来，咝咝啦啦的一阵后没了画面。
“地下，超出接收范围了，或者有什么东西干扰。”其中一个人说道。
秦飞点点头，合上电脑，刚刚一闪而过，只出现不到一秒的那张脸，正是豹子一伙里面的那个叫赵军的人。
“这里应该就是他们的落脚点了。”一个人说道。
秦飞点点头，这里是高级会所，夜里是最热闹的时候，来玩的人非富即贵，而且，豹子他们身上肯定有武器，他们所在的地方又隐蔽，环境复杂，非常难攻，万一还有另外的出口，一旦打草惊蛇，行动就失败了，再想找到他们就宛如大海捞针了。
“先回去！”秦飞说道。
把几个人安顿好后，秦飞带着电脑找到张局和其他人，几个人围着看拍回来的视频后，其他队的队长都在羡慕的打听这是什么装备，怎么才能让队里也能有的时候，张局说了一句：“抓到人再说！”那几个人才闭了嘴。
行动方案商量了好几套，都没有决定到底用哪个好，都觉得不是很稳妥，这个时候，张局忽然接到外围监视人员的报告，说从会所里出来了两个人，但是穿戴很严实，看不出长相，但看身形，有点像豹子手下的那个瘸子医生和赵军，询问怎么办？
张局说了一句继续监视，就放下了电话。
“赵军和那个外号瘸子的医生出现了，不知道他们这个时候出去做什么，我们……”张局刚说了个开头，电话又响了。
“什么？跟丢了？赶紧找！”张局听了一句就火了，人刚出现就跟丢了，跟丢的地点是会所不远处的一处夜市。
“张局？”秦飞叫了一声。
“你们所有人出去都要注意，赵军和那个瘸子跟丢了！”张局正色的说道。
所有人神色一凛，赵军当过兵，反侦察能力有一些，身上还有功夫，而那个医生更是非常神秘，有多少本事谁也不知道，他们这个时候不见了，后面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
第二十六章 遇袭
秦飞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城中心一个废弃的仓库里，这里被安排成抓捕行动的临时指挥所。
听到张局的话，秦飞马上申请：“我请求行动，去寻找赵军和瘸子！”
其他队的队长也纷纷表示愿意和秦飞一起。
张局长思考了一下，“赵军习过武，据之前的资料显示，他在部队的时候，曾经得过全军的散打冠军，秦飞，还是你去比较合适，你带着三队的人去寻找两人，其他人继续制定行动方案，争取凌晨把豹子藏身的会所拿下！”
“是！”
所有人立正，秦飞快速的检查身上的枪械装备，带着陆明，沈冰、大庆出了仓库，开着一辆吉普车离开了。
……
黑夜里，一个黑色的身影像是一只矫捷灵巧的豹子，快速而又无声的在街道小巷里穿过，没有人注意到眼前黑影一闪而过的是一个人，都以为是眼花了。
这个人穿着合身的一身黑衣，他对秦飞所在位置的感知超出正常人的想象，左手几根手指随便掐了几下，下一瞬间就调转方向，疾奔而去。
在一个高级会所旁边不远的地方，黑衣人停在一片阴影下，他看到秦飞进去又出来，商务车开到隐蔽处后停留了片刻，然后又离开了。
本想转身离开的黑衣人，忽然看到会所里走出来两个人，往夜市方向走去，后面不远处立刻有人跟在了两人身后，黑影跃上旁边的墙头，从高处跟着这些人，一直到不远处的夜市。
似乎那些人把两人跟丢了，而房顶上的人却看到那两个人是拐进了不远处的一条窄巷子里。
黑影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就翻身上了旁边的屋顶，轻巧的跟了上去。
……
会所旁边的夜市，半夜时分是最热闹的时候，秦飞在旁边一条街上停了车，四个人，两人一组向夜市走去，赵军和瘸子是在这里失踪的，他们只能从这里找起。
“我们向东，陆明！你和大庆向西。”秦飞在耳麦里命令道。
“收到！”耳麦里传来陆明的声音。
秦飞和沈冰装作路人一样，慢慢的往东走，四下看着，看着就像来寻找自己喜欢的食物的普通人，两边的摊主不时的招呼着他们。
秦飞的眼睛迅速的搜寻着可疑的身影，就快走到头的时候，耳麦里传来陆明的声音，“秦队，这里有岔路，之前说两人消失的地方是不是这里？”
秦飞答道：“等我们过去！”说完，示意沈冰跟上，两人往回走去。
陆明装样子的拿着几个烤串，递给走过来的秦飞和沈冰几个，低声说道：“两条岔路，刚才遇到负责监视的人，我刚问了他们，说是就在这里把人跟丢的，但是两条岔路他们也搞不清他们到底进了哪边。”
秦飞点头，三两口吃完烤串，把竹签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你们这条，我们那条，先过去看看！”
陆明点头，和大庆奔着身后的那条小路慢悠悠的走了进去。
秦飞和沈冰对视一眼，冲着对面的小路走了过去。
小路很窄，这片住宅都是老旧片区，旧房违建纵横交错，脏乱差，污水横流，隔不远的墙上就写着一个大大的拆字，再加上外面的夜市灯火通明，这里就显得尤为阴暗杂乱。
秦飞心里升起一股不安来，他下意识的用眼神和沈冰交流了一下，两人同时一只手摸向了怀里。
小巷越走越深，里面和外面宛如两个世界
，外面的吵杂渐渐的消失，小巷里安静的能听到人的心跳声。
耳麦里忽然传来陆明的声音，秦飞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秦队，你们小心，他们走的应该就是你们走的那条路，堵头是死的，我们这里没多远就到头了，你们先等等我们，我们马上过去，他们说不准还在那边！”陆明的声音有些焦急。
秦飞刚想说话，眼角忽然瞥到一个黑影从前面不远的地方闪了过去，沈冰也看到了，两人快速掏出枪跟了上去。
黑影的速度很快，秦飞也不慢，那个地方是个丁字拐角，秦飞贴在边上探头看了一眼，一个人背对着他们站在不远处。
秦飞端着枪慢慢走了出来，沈冰依旧靠在墙角没动，举枪做着掩护。
“慢慢转过来，别耍花样！”秦飞说道，脚步慢慢的向前移动。
那人转过身来，正是他们寻找的赵军，秦飞抓紧手枪，“双手抱头，蹲下！”
赵军忽然笑了，“果然是你！”赵军双手抱头，继续说道：“就知道你今天晚上不会无缘无故的去会所的。”
“蹲下！”秦飞不听他废话，继续命令。
赵军咧着嘴笑了，看着秦飞慢慢蹲下身去，但是那个笑容，秦飞总觉得哪里不对，细一琢磨，双眼睁大，“瘸子呢？”
赵军又笑了，举起一只手，指了指秦飞的背后。
秦飞猛回头，就看到沈冰已经倒在了地上，生死不明，而那个瘸子正靠在墙边拿着枪指着地上的沈冰，他对着秦飞招手，“秦队长，我们终于见面了！”
秦飞的心猛地揪紧，现在的情况对他很不利，但心里还有点底，他知道陆明他们正在赶过来。
“秦队！别紧张！”赵军慢慢的站起身来，一点都不在乎秦飞手里的枪，“都说你很能打，我就是想跟你切磋切磋！”
“你们故意的？”秦飞眯起了眼。
“当然，要不然你不会这么容易找到我们的！把枪收起来吧！”赵军活动了下手腕。
“如果我不来呢？”秦飞收了枪。
“你会来的，如果你不来，我也不会现身让你们发现的！”赵军越走越近，一拳向秦飞打去，“来吧，秦队，放开了打！”
秦飞双臂交叉挡在面前，挡住赵军一击，退了一步，甩甩胳膊，活动了下，嘴角露出一抹不屑，“你就这点能耐？”说完，秦飞挥拳迎了上去。
秦飞的功夫不是吹的，赵军也很能打，两人瞬间打在了一起，你来我往拳拳到肉。
没一会儿的功夫，两人身上就都挂了彩，秦飞的嘴角破了，赵军的眼眶青了。
两人没继续动手，而是互相对视着，“你也就这点能耐！”这回秦飞说的是肯定句。
赵军发了狠，又冲了上来，秦飞侧身抬起右手一个太极云手转小擒拿就把赵军按在了墙上，手上用力刚想卸了他的膀子，旁边看热闹的瘸子来了一句，“秦队！三思而后行！”说完，手上的枪已经顶在了沈冰的太阳穴上了。
秦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放开他！”
“那就还是说句烂大街的话吧，看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枪快了！”瘸子笑着晃晃手里的枪。
秦飞无奈只好不甘心的放开赵军。
而赵军却没有停，手上的束缚一松，回头就给了秦飞一拳，接着飞起一脚正踢在秦飞的头上，秦飞飞跌出去，撞到后面的墙上，脑子一阵眩晕，慢慢的出溜
到地上。
赵军揉着被秦飞扭痛的胳膊，“说他能打我还不信，看来还是豹哥了解他。”
“行了，别耽误时间了，杀了他！”瘸子隐约听到巷子一头有脚步声，就催促道。
赵军从瘸子手里接过一把匕首，向秦飞走了过去，他揪起秦飞的衣领，扬起匕首往下就刺。
“啊！”的一声低呼，赵军的匕首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手腕上插着一把不大的裁纸刀。
“谁？”瘸子大惊，四下查看，赵军握着自己的手腕，也警惕的看向四周。
四周除了几人的呼吸声，再没有其他的动静，瘸子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后面还传来“就在前面！”说话声，就想赶紧解决了两人尽快离开。
瘸子快速捡起地上的匕首就往秦飞身上刺去，结果……
又一把小裁纸刀不出意外的插在了瘸子的手腕上，赵军和瘸子不敢再停留，也不知道在这么黑暗的条件下能准确投中他们运动中的手腕的人究竟是谁，但肯定是他们应付不了的人！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转头往巷子深处快速逃去。
眼见着人跑了，秦飞晃了晃头，爬起来踉跄的追了上去，但是，秦飞隐约看到他们快跑到巷子顶头的时候，那两个人忽然就失去了踪迹。
“沈冰怎么样了？”不甘的回来的秦飞揉着发痛的额头问道。
“他没事，只是昏过去了，你们遇到他们了？”陆明问道。
“遇到了！但是让他们跑了！沈冰怎么样了？”秦飞走到沈冰身边。
大庆正扶着缓缓苏醒的沈冰，沈冰慢慢睁开眼睛，等到他看清楚周围的人后，骂了一句：“操！被人偷袭了，真他妈丢人！”
秦飞眯起眼回头看向巷子深处，“陆明跟我走，大庆，你留下！”说完，掏出枪。
陆明跟着秦飞把整个巷子又找了一遍，赵军和瘸子两个就像原地消失了一般失去了踪迹。
“赶紧汇报，让人把这里控制起来，我就不信他们能飞了！”秦飞气喘吁吁的说道。
不管警方如何要住户配合进行挨家搜查，赵军和瘸子两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没有丝毫踪迹。
大半夜的，警方搜查惹得住户哀声怨道，不得已，只好先撤了。
回到仓库，秦飞坐在椅子上，陆明拿了药正给他擦额头上的伤，秦飞“嘶”了一声，躲开陆明的手，拿起一个创可贴，照着镜子看了看贴了上去。
“看来他们的目标真的不止是老拐啊！”张局思考了好一会儿后叹了口气。
秦飞回来的路上一直在琢磨迷糊间看到的景象，赵军手腕上的刀他没看到，但他却看到了瘸子手腕上的，那把刀悄无声息的就出现了，肯定是旁边有人，而那个人救了秦飞。
“究竟是谁在帮我？”秦飞不自觉地自语道。
“地上没有血迹，秦队！只有他们留下的一把匕首，上面的指纹是他们两个人的，你肯定你没看错？”陆明问道。
“虽然当时有点头晕，但我肯定我没看错！”秦飞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摇摇头。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呢？他当时躲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不现身？
“不管这个人存不存在，先放下！我们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抓住那几个人，如果再让他们逍遥法外，不仅是秦飞，还有当时参加那次行动的人都会成为他们的目标！”张局说道。
第二十七章 猫儿山
此时，会所那边的行动已经开始了，张局这边时刻注意着前方的动静，墙边一排监视器都在播放着前方的消息。
张局看着看着，一下站了起来，一个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正是会所的地下室，而那里，没有一个人……
“什么情况？”张局拿起对讲机跟前方联系。
“张局，没找到目标，底下发现了一个通往外界的通道！”扩音器里传来一队队长的汇报声，听声音很是气急败坏。
“立即全城搜捕！”张局命令道。
……
一大早，周易拖着一个行李箱，跟老头慢悠悠的离开了家，在街口，一辆面包车等在那里，车门口一个女人扯着嗓子喊道：“猫儿山的，猫儿山的！三十一位，三十一位，上车就走！”
周易和老头走到车前，女人看他们一个老一个小，还拖着一个行李箱，就说道：“行李箱放前面，人往后走！”
看着周易和老头上了车坐稳了，女人过去收钱，在手上的票夹上撕了两张票递过去后，又回到车门口继续扯着嗓子喊：“猫儿山的，猫儿山的！三十一位，三十一位，上车就走！”
车上的座位渐渐的坐满了人，有的拿着布口袋，有的背着大包，面包车渐渐开动了起来。
没一会儿，面包车从城北方向开出了江城，老头眼睛看着外面渐渐荒芜的景色，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周易把自己的围巾拿下来，垫到老头的头和窗子之间，抱着手臂靠在座位上也闭上了眼睛。
两个多小时后，女人一声“到地儿啦！都醒醒吧！到地儿啦！”惊醒了车上瞌睡的乘客。
随着车上的人下了车，周易和老头最后拿着行李箱也下了车。
这里是个村子，叫猫儿村，往前就要进山了，不管是来这里收山货的还是走亲戚的，都会在这里下车。
周易熟门熟路的跟老头两个慢慢往村子里走去，村子是沿山而建的，大部分都在公路左侧逐渐往上。
周易走到村子中间的时候回头看了眼老头，“你先坐这儿，我放了箱子过来接你。”
老头有点气喘，坐到旁边的树旁，摆摆手，周易才拎起箱子继续往上走，走到最后面一个单独的一处房子的时候，周易推开院门，穿过前面的两块菜地，来到屋子门前，屋子居然没锁，周易也不意外，推开门拎着箱子走了进去。
屋子里很干净，像是被人经常打扫一样，周易四下看了一眼，转身出了房门，来到靠右边的墙边，对里面喊了一句：“王奶！王奶！”
那边屋子里走出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看见墙头周易的脸，立刻欣喜的跑了过去，“呀！小易！你们回来啦！”
“婶儿！”周易一看，是王奶奶的儿媳妇于艳梅，赶紧笑着叫了一声，“王奶呢？”
“我妈在后屋呢！今天还说看时间你们也该回了，你爷爷呢？”女人问道。
“后面呢，我先去接，马上就来！”周易笑呵呵的说完，就准备出去接老头去了。
“快去快去，我赶紧跟我妈说一声，等会儿来家吃饭啊！”女人喜滋滋的回去了。
老头坐在树边，打量着这个村子，似乎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有什么变化。
“老头，走了，刚才艳梅婶儿说让我们等会儿过去吃饭！”周易扶起老头，一弯腰把老头背到了背上，脚步
轻松的往家里走去。
周易身体瘦弱，老头看着都比他健壮，但周易似乎感觉不到老头的重量似的，稳当当的把老头一路背回了家进了院子才放下。
“嗯，看样子，功夫没落下，还是有些长进的！”老头拍拍周易说道，“进去吧！”
猫儿村的房子都是差不多格式，一进门是堂屋，两侧是房间，后面是厨房和储藏间加后门。
后面厨房里，刚才跟周易说话的于艳梅已经在了，正在烧火，见周易和老头进来，就站起身，“哎呀！老爷子！您回来啦！我给您把火生上了，您快进屋歇着去，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行！”
“艳梅啊，辛苦你了！”老爷子笑呵呵的说道。
“不辛苦不辛苦！总算把您盼回来了，我妈是天天念叨，那边饭都做上了，您歇会儿就过去吃饭去！”于艳梅赶紧摆手，跟周易说道：“小易，快让你爷爷歇着去！”
周易笑着答应了，推开右手的房间，把老爷子让了进去后，想去给老爷子打点水洗个脸，结果看到堂屋里于艳梅已经端着倒好水的水盆正打算进屋。
“婶儿，中午吃啥？”周易也没客气，接过水盆问道。
“都是你爱吃的，你王奶听说你回来了，刚又特意给你蒸了香肠和咸肉。”
周易笑弯了眼，端着水和于艳梅进了房间，于艳梅熟练的伺候老头洗脸，周易就在旁边整理行李。
没过多久，外面有人叫：“艳梅！”
“哎！”于艳梅答应了一声，出去后又折返回来，“老爷子，小易，我妈说饭好了，让我们过去吃呢！”
老头从床上起来，接过周易递过来的外套穿好，和周易跟着于艳梅去了她家。
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太太从屋里迎了出来，“老哥哥，你可回来了！”说着，眼泪就要往下流。
“王奶！”周易赶紧叫了一声，“还有我！”
“小易！乖孙啊！”老太太拉过周易仔细打量，“长高了，再不回来，你就该去给王奶上坟去喽！”
“大妹子你这话说的，我还好好的，你咋还想奔我前头去啊！”老头故意板着脸说道，然后又笑了。
“瞧我！赶紧屋里去！饭都好了！”老太太拉着周易打头先进去了，于艳梅后面扶着老头跟在后面也进了屋子。
猫儿山坐落在江城北边一百多公里的地方，因为地理环境原因，这里一直鲜有人来，还是后来有人出去打工回来后，拿着赚来的钱买了一辆快要报废的面包车，这里才和外界多了来往，出去的人越来越多，留下的都是些老弱妇孺。
自从老头捡到周易后，曾经在这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又返回江城让周易上学，每到放假的时候，老头会带着周易上山，一走一过的过来住几天看看王奶奶一家，两人也不开火，都在王奶奶家吃喝，每年都会给他们一笔不小的伙食费。
王奶奶的儿子王山出去打工了，只留下他和媳妇两人在家，因为早些年王山出了事，注定儿子以后无后，因为周易长得乖巧懂事，王奶奶简直把周易当成了亲孙子一样。
饭桌上，于艳梅给老头烫了一壶酒，见老头眯缝着眼美滋滋的样子，周易没拦着，随他喝去了。
“要不是老哥哥你当年救了我一命，我和山子早就是一捧黄土了！”吃的差不多了，几人坐在桌旁开始拉家常，周易年
纪小，没经历过以前的事情，他就和于艳梅两个人坐在旁边听。
“当年村子里土匪闹得厉害，孩子他爸为了让我们逃命跟土匪拼命去了，我抱着孩子一直往山里跑，土匪发现后就一直在后面追，见追不上，他们就开枪打我，如果不是老哥哥您出现，我不会只是瞎了一只眼的，我和儿子的命就都要送了，唉！一说起来这个事儿啊，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
王奶奶这个怀旧故事，周易很小的时候就听过了，但每次听到都会让他为王奶奶捏一把汗。
艳梅见两个老人聊得开心，就问周易：“你们今年回来还上山吗？”
周易看看老头，点点头，“老头念叨的紧，让他歇两天再带他上去。”
艳梅叹了口气，“我妈也跟我说了，你们如果回来肯定要上山去，刚就跟我说让我准备东西了。”
“谢谢婶儿！”
“跟我们客气啥，以后有时间多回来才是，你山子叔说年前回来，也就这两天了，不行就让他送你们一趟。”
“嗯！”
老头看出来很高兴，多喝了几杯，吃过午饭回来早早就休息了。
周易在王奶奶家吃过晚饭回来，老头还在睡，周易也没惊动他，一个人出了院门，脚步轻点，向高处跑去。
老头和王奶奶的家是在村子里最后头，再往上就是更高的地方了，上面有几块荒了的菜地，还有不少树，沿着一条不宽的小路，周易一口气跑到了山顶。
从这里望过去，还能看到远处延绵不断更高的山，黑黝黝的只留下轮廓，往来时的地方看过去，还有一丝泛白的天空，映照着远远的地平线，那里是江城的方向，虽然什么都看不到，周易还是望着那边，直到天色全都黑了下来，他才一蹦一跳的下了山。
第二天一大早，于艳梅过来招呼周易带着老头过去吃饭，说是他山子叔天还没亮就回来了，还带了不少年货。
周易伺候老头起床，老头洗漱完坐在椅子上看周易收拾。
“明天就上山吧！”老头说道。
周易愣了一下，回头看向老头，“不过了年再上去吗？”
“我怕来不及了！”
“那今天我先去送东西上去一趟，昨天艳梅婶儿说王奶昨天就让她准备了。”周易回头继续收拾，最后端起水盆出去，把水倒到院子里。
“不用，今天还要准备点别的，让你王叔明天帮着送一趟吧！”老头说。
“好！”
吃过早饭，周易被王山拉着问这问那好一顿亲热，老头跟王奶奶在屋子里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出来的时候王奶奶仅剩的一只眼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了。
周易刚想问，却被老头拦住了，“小易，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周易疑惑的跟着老头回自己院子，回头却看见王奶奶正低声跟儿子媳妇不知道说着什么，然后王山脸色很不好的匆匆的出去了。
老头房间里，“你过来！”老头说道，回头从床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红木雕花的样式看起来很古老。
这个盒子周易很小的时候见过，趁着老头不注意偷偷拿出来玩，结果怎么都打不开，后来被老头发现了，罚他在院子里蛙跳了一个下午。
然后周易再也没见过这个盒子。
第二十八章 上山
现在老头又把这个盒子拿了出来，郑重的摆在两人面前的桌子上，老头看着周易，“知道怎么打开吗？”
周易摇头，老头说道：“看清楚了！”说完，手指往侧面的一朵花上一按，盒子上面突然露出一个圆洞，里面出现一个复杂的类似于九宫格的东西，老头说道：“左三右四上一下二”随着老头的话，手指灵活的拨来拨去，盒子“啪”的一声打开了。
“记住了？”老头问。
周易点头，没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盒子居然会有这样的机关锁，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这个是祖上传下来的，据说是墨家的一个弟子做的，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不过，”老头拿出盒子里的几张纸，“我现在把这个留给你，以后这里还有山上所有的东西就都是你的了，你要好好的保存！”
周易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高声叫了一句，“老头你什么意思？”
老头笑了笑，“就是我说的意思，来，跪下！”
周易听话的跪到老头面前，老头摸着他的头，“周易，你知道吗？我们问天这一派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本来还以为就此就会断了香火了，没想到老天爷就把你送到我跟前来了，我所有的本事你都学的差不多了，虽说我们和普通人不一样，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过正常人的生活，至于能不能传承下去，这就要看上天的安排，万事顺其自然不可强求，懂吗？”
见周易点头，老头又说道：“换个称呼，叫我一声师傅！”
“师傅！”周易叫道，不自觉地就附身磕了一个头。
老头把周易扶起来，欣慰的点点头，“人前还是叫我老头吧！”
周易点点头，眼睛有点模糊，他明白了，老头这是在交代后事了。
老头又从盒子里拿出一个布卷和两本书，继续说道：“这书上的东西你都学的差不多了，你好好保存！这套金针是祖上传下来的，希望你能把它好好的继承下去。”
老头又从盒子里拿出来一块拴着黑色绳子的玉佩，挂在了周易的脖子上，“这块玉佩是掌门拿着的，玉佩本来有两块，一块上面刻着问，一块上面刻着天，两块合在一起就是问天两个字，如果哪天你遇到拿着刻有天字的玉佩，你就跟他说，我答应收他为徒了，所以，你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就代师收徒叫他一声大师兄吧！”
“大师兄？”周易从来没有听老头说过，“他叫什么名字？他在哪里？”
“他叫华鼎！你们有缘就会见到的，记住了！”说完，老头打开布卷摸出一根金针，伸手摸摸周易的头，“下午睡一觉，明天早上我们就走。”
话音刚落，周易只觉脑后一痛，眼睛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觉睡到晚上天都黑了，周易才醒，他从床上起身下来，忽然感觉到自己精力异常充沛，貌似修为又上升了一大截，还有不断上升的趋势，他心里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头现在恐怕只是普通人一个了。
“老头？”周易看对面老头的房间黑着灯就叫了一声，没人应。
周易穿好外套出了门，把衣服裹紧往王奶奶家跑去，一进门就看见几个人正围在桌边吃饭。
“小易醒了？快来，饿了吧！婶儿给你热着呢！”于艳梅招呼周易坐下，转身去厨房端了还冒着热气的连饭带菜的一个大碗进来。
“我们刚吃过，正坐着说话呢，你快点吃吧！”王奶奶
笑着拉周易坐下。
周易看看老头，老头和王叔应该是又喝了点酒，正说着话，周易也不管了，肚子饿的厉害。
能不饿吗？周易吃过早饭到现在就没再吃过东西。
等周易吃完，于艳梅把桌子收拾干净，老头跟王山说道：“明天一大早走，晚上应该能到，你住一晚，后天回来，还能赶上过年。”
“老爷子，过年不急，我就担心您这身体，这么赶怕吃不消。”王山有点担心的说。
老头指了指周易，“有他，没事！”
王奶奶叹了口气，摸着周易的头说道：“乖孙啊，以后不管如何，我就是你亲奶奶，你山子叔和你艳梅婶儿就是你亲爸妈，知道了吗？”
周易有点不解的看看几人，所有的人都在眼含温情的看着他，周易心里感动，看向老头，老头笑着点点头，“你这孩子和他们有缘，将来受了什么委屈还有个家可以回。”
见周易激动的眼泪都下来了，老头又说道：“赶紧磕头认亲吧，他们可等这一天比你还急呢！”
周易不再说别的，本就已经把王奶奶一家当成亲人，站起身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哭着叫道：“奶奶！爸！妈！”说完，哭着就要磕头。
老太太心疼的赶紧说道：“好好，乖孙，快起来快起来！”又打了旁边也激动得直抹眼泪的儿子媳妇一巴掌，“快把我乖孙扶起来！”
“哎！”于艳梅和王山赶紧把周易拉起来，艳梅哭着把周易搂住，“我的儿啊！”
一屋子人哭成一团，但每个人的脸上都露着笑，老头笑眯眯的看着，心里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就算他走了，他也可以放心了。
几人又热乎乎的说了好一阵子话，王奶奶才不舍的把周易放了手让他扶着老头离开。
回来短短两天不到，周易就又有了父母了，连晚上睡觉的时候，周易都是笑着的。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周易就被于艳梅隔窗叫了起来：“小易，醒了没，赶紧起来吧，起来过来吃饭！”
周易美滋滋的答应了一声：“妈，我起了！”
于艳梅听到这声“妈”后，开心的走了。
周易把老头叫醒起床，洗漱后开始收拾东西，老头说道：“箱子别带了，你就带你几件换洗的衣服就行，其他的你爸妈都给准备好了。”
周易听了，心里很开心，脸上就露出了笑，“好！”
周易和老头坐在王家屋子里吃着早饭，王奶奶在旁边看着他们吃，嘴里唠叨着各种不放心，王山和于艳梅在外面整理东西，两个大大的包裹用扁担担着。
临走，周易拿着一条长长的围巾在身上绕了两圈，然后把老头背到背上，于艳梅过来帮忙把老头绑在周易的身上，周易挺直腰颠了两下，“好像瘦了。”
老头摸摸周易的头，“瘦了还不好？你还省些力气！”
“奶奶，妈！我们走了！”周易回头跟王奶奶和于艳梅打招呼。
“路上当心！”王奶奶和艳梅不住地叮嘱道，周易点头答应了，然后在二人不舍的目光下，背着老头跟在挑着担子的王山身后走出了猫儿村。
一路向上，走到山顶，顺着右边的小路拐上另一侧下山的路，周易的脚步看起来还很轻松。
王奶奶目送三人不
见了踪影，一边抹泪一边跟于艳梅往家走，“这一趟真的是最后一趟了！”
于艳梅虽然早早嫁了过来，也知道家里和老头周易的关系，但是“山上”这个词只听他们说过，从来没去过，就问出了很久之前就想要问的话，“妈！山上那边到底有多远？那里是什么地方，老爷子非去不可？”
王奶叹了口气，“要翻过几座山，在大山最深处，那里是老哥哥的家，别问了，回家跟我去给他把牌坊立好，等山子回来描了字就供起来吧！”
于艳梅点头，她昨天就知道了，老爷子阳寿要尽了，所以这次回来特意交代了那么多事情。
……
秦飞这些天没日没夜的和所有人都在抓捕豹子一伙人，通缉令早已经发了出去，指挥中心不时就会报告一些消息过来，但这些消息里有用的不足百分之一。
就在秦飞刚从省厅回来，才从车上下来想回办公室歇一会儿的时候，指挥中心又有群众打来了电话，说是在城西一个报停发现一个人，那个人和通缉令上的赵军非常相似。
秦飞立刻回头上了车，拉着警笛就往城西开去。
值班的陆明正在报停前跟报警人说话，秦飞走到旁边没有打扰他们，安静的听着。
“我就和平时一样到这里买报纸，然后就从那边走过来一个男的过来买烟，我就看了一眼觉得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当时我正和老刘头说话，”报警人指着报停里的一个老头说道：“那人买了烟没呆多久就走了，就往那边的巷子里去了，然后我拿着报纸就想回家，低头一看，报纸上印着的通缉令和那人是一模一样，我我就想着这人肯定不能让他跑了，就赶紧报警了！不过你们也不用谢我，这事儿谁遇到都得报警！”
“你没看错？确定就是通缉令上的这个人？”秦飞问道。
“肯定不会看错，我跟你说当年要不是我扁平足，没准我也跟你一样当上警察了，这点儿眼力还是有的，我跟你说……”
秦飞把陆明拉到旁边，把那个唠叨起来没完没了的报警人扔给另外一个警察。
“陆明，里面控制了吗？”秦飞问道。
陆明点头，“刚已经派人过去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跑了！”
秦飞来回往两边看了看，“走，过去看看！”
两人走到报警人说的那个巷口，这里是通往一个纺织厂废品仓库的路。
几个警察正站在一扇大铁门前跟门卫说话，秦飞走了过去问道：“怎么了？”
“他不让进，说是里面仓库重地，闲人免进！”一个警察气愤的说道。
秦飞走到一副非常敬业模样的门卫面前，也不说话，眯着眼看着他，直到把那个门卫看的很不自在的说：“干嘛？警察了不起啊？说了仓库重地，闲人免进，谁来也不好使！”
秦飞也不说话，直接把枪掏了出来，“把人铐了！”
“哎哎？你们干嘛？来人呀！有警察！打人啦！”门卫被过来的两个警察隔着铁门抓住就拷了起来，一下子就慌了，张嘴就喊。
秦飞也不理他，“来个人，进去开门！”话音一落，旁边一个特警就利索的翻进铁门打开了大门。
秦飞带着人进了仓库大院。后面跟着来的警察掏出枪，快速的奔向各个地方进行搜查！
第二十九章 聚宝山庄
大院里，并排六个大仓库，大铁门正对着仓库的几个门，秦飞他们挨个对仓库搜查了一遍，也没发现赵军，更别说豹子了。
秦飞不死心的又到处转悠了一遍，当他走到最后一个仓库最里面的时候，总觉得哪里有点别扭，他又仔细的来回看了看。
“陆明！”秦飞低声叫道。
陆明小跑着过来，秦飞用手指了指墙角的那堆废品，两人慢慢的绕了过去。
刚才秦飞感觉别扭的就是那堆废品，其他地方的废品都是扎成大概一立方的样子靠墙堆放着，而且堆放的也不高，竖着，两个两个的按照颜色、货号种类码的整整齐齐。
而墙角的废品却不是，种类混杂在一起，并且没有靠墙，还有些歪。
秦飞和陆明绕到后面后，两人同时跳出来用枪指着里面和墙壁之间的缝隙处。
但是他们很失望，里面没有人，地上胡乱的堆放着垃圾。
秦飞收起枪走了过去，几个塑料桶反扣在地上，上面摆着塑料袋和餐盒装着的熟食炒菜，几副一次性筷子盒子里地上都有，旁边还有一瓶酒和几个还有没喝完酒的一次性纸杯。
“秦队你看！”陆明从地上捡起一个玻璃茶杯递给秦飞。
秦飞接过来眼睛就是一眯，玻璃杯里面的水还是温热的，这说明刚刚这里还有人在。
仓库后面的围墙塌了一块，走出去就是一个废旧厂房和老旧房子，豹子他们肯定是从这里跑的！
“让人去继续追！我们回去好好跟门卫谈谈！”秦飞满脸寒气的说道。
豹子他们应该刚才就在这里，要不是门卫拦着，说不定他们现在就堵到人了。
警车里，门卫还在不老实的嚷嚷着，“你们怎么随便抓人？啊？我要告你们去！你们……”
车门开了，秦飞坐了进来，门卫吓了一跳，眼睛转了好半天才嚷嚷道：“你不要以为你是警察就可以随便抓人，我要告你们去！”
“告我们？”秦飞冷笑了一下，“知道地方吗？不知道我现在可以把你送过去，等你告完了，我们再好好聊聊你是怎么窝藏通缉犯，协助通缉犯逃走的了！”
秦飞见那门卫脸色变了就继续盯着他，然后嘴角慢慢的翘了起来，一边跟陆明说道：“陆明，走，回去！跟上面汇报一下，就说我们没抓到豹子，但是抓到一个同伙！”
车开走了，经过其他警察身边的时候，他们似乎听到里面那个门卫哭着说：“我错了，我错了，我真不知道他们是通缉犯，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都靠我一个人……”
刑警队里，没抓到人，所有人都很失望，这一次是离豹子一伙最近的一次。
沈冰更是有些气急败坏的把身上的装备卸了扔到了桌子上，转身倒了一大杯凉水“咕咚咕咚”喝了才觉得好了一些。
“妈的！”沈冰骂道，“就差那么一点儿，就一点儿！就能抓住那孙子了！”
秦飞心里也不爽，又让他们跑了。
“大萍！”秦飞叫道：“你跟大庆去审审那个门卫，看看他怎么说的，十句话里能有九句半瞎话！满嘴跑火车！”
大萍和大庆答应了一声，出去审人去了。
秦飞
深吸了一口气，外面还在沿着纺织厂豹子他们可能的逃跑路线布控抓捕，这事儿还没完！
胡乱的吃了口饭，大萍和大庆那边暂时结束了。
那个门卫的确不知道豹子他们是那个现在正在全城搜捕的通缉犯，当时赵军给了他不少钱，说是老板被高利贷的人追，借这里躲两天避避风头。
门卫也是个见钱眼开的，就把豹子四个人放了进去，还给他们找了那个能躲开外面往里能看到人的地方，还特意跑出去给他们买了不少吃的喝的。
警察过来，他还以为高利贷的人报了警，故意高声说话引起里面豹子几人的注意，故意拖延时间。
但是当他被铐了起来以后才开始有点后怕，会不会那几个人欠的钱不是什么高利贷的而是哪个警察的？
直到他听秦飞说是通缉犯的时候，门卫才吓坏了，真的害怕起来。
“这都什么人啊！”大萍气的把笔录本摔到桌子上，气的不行了，“就为了两千块钱，两千块钱啊！就把通缉犯给放跑了！”
大庆叹了口气，“两千块钱对他来说已经不少了，他们看大门的现在每个月工资也就四五百，有人一下子拿出两千块钱给他，他哪里还能想到别的啊！”
“那就这么让人跑了？”
“只能继续等了。”大庆说道。
是的，只能继续等了，等什么？等到再有有用的消息传来。
所有人都坐在办公室里，无精打采的，秦飞低头研究着地图，想着豹子他们可能继续躲藏的地方。
周荃在旁边说话了，“秦队，第一次他们在会所逃掉了，而这一次他们却找了个那样的地方，这说明在会所的时候他们应该是匆忙逃离的，街上大规模的搜捕让他们来不及躲藏到他们自己的地方。”
秦飞抬起头，周荃继续说道：“这里，他们一共呆了两天，赵军却出去了一趟，这说明那里只是他们暂时的落脚点，赵军出去非常可能是跟什么人联系去了，而他们逃出去的方向只有东边和北边两个方向，因为其他两个方向的警力都已经向这里压缩了。”
所有人都被周荃的分析吸引了注意力。
周荃继续说道：“从犯罪者角度看，他们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尤其是陌生人，我建议你们可以查查豹子原来的手下，有没有什么人是他们比较熟悉的，而且最近才放出来的。”
秦飞眼睛一亮，看向花丽，花丽马上举手，“我马上去查！”
果不其然，第二天，花丽带来了消息，还真有周荃说的这么一个人，是三个月前才放出来的，还是当年秦飞亲手抓住的一个人。
这个人之前是给豹子的一个夜总会看场子的，外号叫“大龙”，不是因为他名字里带什么龙，他也不属龙，而是因为他身上纹了一条龙，从左肩沿着后背一直到右腿根。
大龙为人心狠手辣，打架砍人从来不手软，所以大家都叫他大龙，小一点的叫他龙哥。
当初大龙所在的夜总会是豹子经常去的地方，而大龙是一开始就跟着豹子的，深得豹子信任，只因为没有什么文化，大老粗一个，豹子没办法把他提到更高的位置，只能留在夜总会里看看场子。
豹子集团被端后，大龙一并被抓，但是没有他贩毒的证据，只
能按照打架斗殴伤人什么的判了两年。
秦飞问花丽：“大龙现在住哪里？”
“聚宝山庄五栋102，是他情妇的家。”
秦飞说道“陆明，你去一趟，跟派出所人和街道联系一下，先去摸个底，如果情况属实豹子他们真的躲在那里的话，找个借口把小区里还在家里的人都疏散掉，咱们立刻实行抓捕！”
“不等到夜里吗？”
“不等，迟则生变！”好不容易得来的消息，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秦飞都不会放过。
陆明带着大萍出去了，秦飞看着地图，将里里外外的能出去的地方都标了一下，
“大庆，你去跟交警部门交涉一下，带上两队特警，在这几个路口多设几个卡，就以快过年了查超员超载的理由。”
大庆也离开了，秦飞继续思考着。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眼见着下午四点了，秦飞还在等陆明的消息，大庆那边倒是先安排好了，看了眼时间，秦飞伸了个懒腰，忽然就很想喝奶茶，于是，他掏出电话来打到奶茶店，菲菲接了电话，秦飞让她送几杯奶茶过来。
张局这个时候走了进来，“秦飞，怎么样了？”
“安排好了，就等陆明的消息了。”秦飞答道，话音刚落，秦飞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说！”秦飞说道，然后就听着，过了好一会儿，秦飞眼睛一亮，“你确定？”秦飞冲着张局点点头，“好的，等我过来再行动！”
放下电话，秦飞跟张局说道：“张局，已经确定了，豹子他们就在聚宝山庄，周围我们已经布控好了，这一回肯定要抓到他们！”
“好，去吧，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秦飞匆匆的带人离开办公室，刚走到门口，差点撞到过来送奶茶的小冉。
“哎呀!我的奶茶！”小冉赶紧看看手里的奶茶有没有翻。
“没撞到你吧！”秦飞把小冉扶稳问道。
“没撞到，秦队！我……你要的奶茶……”小冉看到秦飞不禁脸一红，“奶茶还喝吗？”
“正好，给我吧，谢谢你！”秦飞接过小冉手里的奶茶袋子，转头上了车。
小冉站在刑警队门口，看着秦飞启动车辆，然后一打方向，鸣着警笛疾驰而去，才回了奶茶店。
很快，秦飞就赶到了聚宝山庄，陆明他们所有人都呆在小区对面的消防队里，和消防队的人打了声招呼，借用了他们的地方作为临时指挥所。
而他们找派出所和街道帮忙在小区中间的广场上安排了一个新年抽奖活动，只要是小区的居民都可以参加，就算最后没有中奖，只要报出名字和门牌号就可以领到一袋洗衣粉和十个鸡蛋。
这个活动瞬间吸引了小区里呆在家里没事干的老头老太太们，现在这个时候，在消防队里都能听见小区里的喇叭声。
“马上就要到下班时间了，人会更多，我们要抓紧时间！”秦飞跟几个人正说着，陆明进来了。
“秦队！那边都安排好了！”陆明汇报道，临近年关，又是居民密集的住宅小区，不管是刑警还是特警都身穿便衣，无人注意的情况下，三三两两的溜达着进了小区。
第三十章 丢人现眼了
秦飞立即带上人直奔小区而去，一路上，不时能看到不断往小区中间去的居民，秦飞几个人身穿便衣，也没人多看他们一眼。
五栋楼下，停着一辆快递公司的箱货，什么时候进来的大家都没注意，两个人正在一个女人的指挥下往车里搬几个大箱子。
“哎！我说你们小心点，都是红木家具，碰坏了你们赔得起吗？”女人撇着嘴说道。
“放心好了，不都是按价买了保险了吗？”一个快递员蹲在地上回了一句，用膝盖垫着填单子，头都没抬。
“保险有什么用，这可都是定做的，就那点钱有什么用啊？”女人继续抱怨。
秦飞打了个手势，立刻有几个人上前亮明身份，让几个快递员不要声张尽快离开，那个女人似乎吓了一跳，但还是听从指挥走到一边去了。
“算了，我还是去抽奖去吧！”女人看秦飞的样子有点吓人，扔下一句扭着往小区中间走去。
等到五栋周围都安静了，秦飞手一挥，“行动！”
特勤立刻一队向楼里悄声进入，另外一队绕到了楼后阻截后路。
楼里，一楼102是个防盗门，秦飞示意居委会的一个大妈上去敲门。
“102有人没？小区抽奖还剩下几户没领奖品，有人在家没？”大妈边敲门边喊道。
门里没有什么动静，秦飞示意继续，居委会的那个大妈有点害怕，但是还是壮起胆继续敲门，“我说102，有人在家开下门，我这么大年纪还给你们挨家送，不开门太不像话了啊！”
门里终于出现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什么破奖品，我们不要，你爱给谁给谁！”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怎么说话呢大过年的？我跟你说啊，居委会挨家都发，没遇到一家像你这样说话的，年纪轻轻的，都不知道你爸妈怎么教育你的，尊老爱幼不知道吗？我看下回居民学习要好好讲讲……”大妈果然不愧是大妈，被挤兑了一下，火气就上来了，看那个架势，里面的人要是不出来吵一架就不拉倒似的。
“我说你烦不烦……”防盗门终于有了动静，男人的声音从门缝里还没有全部挤出来，就被特警一把拉开，瞬间功夫，大妈就被拉到一边，好几个人冲了进去。
“别动！”
“别动！”
秦飞跟在特警后面走进102，客厅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被两个特警控制趴在地上，秦飞往里面几个房间看了看。
“报告！房间没人！”
“报告！卫生间厨房没人！”
“妈的！”秦飞让人把地上的男人拉起来，“大龙！”
“秦队？我说秦队你们这是搞什么？”大龙看到秦飞一愣。
“少废话！”秦飞道，“我问你，豹子呢？”
“豹子？秦队，你开什么玩笑？我们被抓他跑路了，我这才放出来几天啊，你问我我问谁？我还想找他呢！”大龙翻着白眼说道。
“老实点！”旁边的特警喝道。
大龙抬眼看了一眼，“我说秦大队长，当时你们该抓的都抓了，该跑的都跑了，我这才放出来你就问我，我是真的不知道。”
秦飞冷哼了一声，站起来随便看了起来，“我
能抓你一次，就能抓你第二次，你那个情妇呢？”
“……出去买菜去了！”
秦飞看了眼茶几上还没收的几个外卖餐盒，里面还有吃了一半的剩菜，又走到厨房，扒拉了一下厨房里的垃圾桶，都是外卖盒子，又看看了空空的冰箱后说道：“你编瞎话的本事没见长啊！”
大龙不说话了，秦飞走进卧室，乱七八糟的，被子也没叠，房间里一股估计一个月都散不掉的烟味儿。
忽然，秦飞的眼睛一凝，“陆明！”他叫道。
陆明从客厅进到房间，“老大！”
秦飞指着一张摆在床头柜的照片说道：“我们被骗了，刚才楼下那个女人就是他情妇！那几个箱子……赶紧通知大庆，拦截那辆快递车！”
陆明看到照片上的女人的时候，心里也是一紧，赶紧带人出了五栋。
不怪秦飞着急，早先按照派出所传回来的摸底消息，豹子他们就是躲在这里的，那么现在不见了踪迹，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躲在号称里面是红木家具的大箱子里被人带出去了。
而那个女人正是大龙的情妇，居然还让她大模大样的离开了，真他妈的！
秦飞气的用拳头锤了一下墙，转头出了卧室走到大龙面前。
“你看看你这屋子里，哪里是摆红木家具的地方？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吧！”秦飞阴冷的盯着目瞪口呆的大龙沉声说道。
很快，大庆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在北面一个垃圾场找到了那辆他们说的快递车，但是，车里只有几个空的箱子，而那三个快递员都被杀死丢在了车厢里。
所有人都觉得心情异常沉重憋闷，也异常丢脸。
搞了这么大阵仗，人不仅没抓到，还白白让几个无辜的人丢了性命，这种事情搁在哪个队都是不光彩的污点。
回到刑警队，张局已经阴沉着脸等在秦飞办公室了。
“你们可真行！”张局第一句话就觉得火气能烧掉整栋楼，“多少人力财力，那么多人，就这么让人溜了！秦飞，你说，这个报告你让我怎么写？”
见秦飞他们一个个低着头不吭声，张局又继续说道：“我看，这次报告你们替我写得了！我可不好意思在厅长面前露这个脸！”
秦飞皱眉不吭声，张局的话继续在耳边响着，但是他没听进去，心里总有一种感觉，怎么就那么巧？
上次在纺织厂那个废品仓库让他们跑了，是因为门卫的问题，那么这一次呢？
他们刚刚接到消息就去摸底，然后就安排布控，紧接着就行动了，时间不可谓不快。
而豹子几人却从容的找了个快递公司，把自己伪装成快递，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了！
他们怎么知道今天自己要去抓他们？他们怎么能从那么多人的眼睛前面就那么大摇大摆的把他们自己运了出去？
这难道还是巧合吗？
豹子如果没有预知的能力，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豹子提前接到了消息，而这个消息是在警方已经开始布控的时候他们才接到的，下面参
与行动的特警根本不知道具体行动目标和计划，那也就是说，自己内部有人泄露了消息！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
秦飞皱眉思考，张局连连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听到。
抬起头，张局那张火冒三丈的脸就在自己面前，秦飞往后躲了躲，张局的声音又高了一些，“秦飞！你听到了没有？”
秦飞赶紧点头，这是他们的失误，没什么好解释的。
张局走了，带着火兜起的风走了，吓得在外面探头探脑的人一哄而散，三队的人才敢把自己那口气呼出来。
“唉呀妈呀！头一次看张局发这么大的火，太吓人了！”花丽拍着自己的心口说道。
“我还有火发不出呢！”沈冰瘫坐在椅子上。
“真想出去打一架去！”陆明解开衣服，“看我这一身汗！”
秦飞叹了口气说道：“开会！”
三队里，有一个算一个，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秦飞也没管，只是说了一句话就让他们立刻精神了起来。
“有人泄密！”秦飞眯着眼睛道。
众人不解，但对于秦飞的信任让他们丝毫不怀疑秦飞的话。
秦飞把自己刚才想到的问题说了一遍，让众人自己琢磨一下后，又继续道：“吴强，马上去查那个快递车，不可能这么大的快递件，当时叫就能上门取货，肯定要有点时间，去查，看看是谁？几点下的单子？”
吴强立刻起身出去了。
“妈的！”沈冰骂道，“咱们在前面流血流汗，没想到会让自己人背后捅一刀，别让我查出来这人是谁，让我查出来的话，我肯定千刀……”看到秦飞的眼神，沈冰意识到这是在刑警队，有些话不能乱说，立刻改口道：“我肯定亲手给他戴上铐子！”
其他人都在或多或少的抱怨了几句，秦飞挨个看了看自己的队员，又说道：“行了，别让别人听见，我们队里的人不用说，我百分之百的信任，但是除了我们队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是值得怀疑的对象，后面再有行动，大家都精神着点，多注意观察一下，这个人没准就在我们身边！”
花丽点点头，“我平时留守的时候最多，我会多注意有谁对我们的案子感兴趣。”
陆明也说道：“和其他队打交道的事情以后我们固定一个人，其他人如果问起来都说不知道。”
周荃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等大家说的差不多了，秦飞把目光转到他身上的时候，他才开口，“时间点很重要，在短时间内能够得到可靠消息，通知对方，并想到一个偷梁换柱的方法逃脱，这个人不简单。应该是一个年龄在五十岁左右的男性，性格稳重，思维缜密，职业稳定，有一定身份，并且很容易获得最新信息。”
周荃自顾自说完，见所有人都在看他，他眉头一挑嘴角嵌着笑，也回看过去。
“我怎么感觉你说的是咱们张局呢？”陆明满脸纠结的说道。
“我也这感觉。”大庆挠着头说道。
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
秦飞给周荃使了个眼色，周荃立刻就笑了，“我是看大家心情都不好，跟大家开了个玩笑，谁让刚才张局过来发那么大的火，小小报复一下，哈哈……”
“哈哈……”屋子里传来一阵哄笑声。
吴强顶着一屋子的笑声进来了，被这些人笑得莫名其妙，看着吴强的样子，众人再一次发出大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