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我的老师想见见你（第三更一万字！）
“郑总，留下来吃饭吧，王龙做的饭非常好吃，其实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尝尝我的手艺，我其实厨艺上也有点天赋。”
“不用，谢谢，公司还有事，我得先走了。”
“郑总，我送送你吧。”
“不用，别送。”
“额，还是我送送你吧，我这个人有些马大哈，或许招待不周，你别放在心上啊。”
“真不用。”
“还是送送你吧。”
“……”
“郑总，一路顺风！”
“……”
郑天龙走了。
怀着复杂的情绪离开了陆远的“远程”娱乐。
陆远依旧很热情，站在“远程”娱乐的门口笑容灿烂，宛如一个刚忙完活的站街职业女性一样热情洋溢，甚至就差拿着手绢挥挥手来一句下次过来玩这类令人肉麻的话了。
郑天龙其实被恶心坏了。
他甚至不想回头和陆远打招呼。
他觉得这是一种屈辱，一种让自己实在顶不住的屈辱。
甚至如果不是涵养好的话，恐怕当场就一声不吭甩手就走了。
这一次他一败涂地了！
彻彻底底的一败涂地不说还被莫名奇妙的打了一把脸。
这谁顶得住？
尽管陆远笑容洋溢，看起来人畜无害还挺老实，但郑天龙觉得陆远这货坏得流浓。
如果陆远在古代的话，绝逼是那种真小人，伪君子。
在郑天龙眼里陆远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透露着装逼感。
除非他脑子坏了否则打死他也不可能留在这里吃饭的，他怕饭会吃吐。
“郑总这是怎么了，刚签完合同就一副迫不及待要走的模样，难道是你茶泡得不好喝吗？”
“没有啊陆总，怎么可能泡得不好喝，其实我觉得吧……额……算了。”
“你别说话只说半句啊，别吞吞吐吐的好吗？”
“我觉得他是讨厌你都讨厌得不行了。”
“别胡说八道编排人家郑总，郑总人其实挺好的，嗯，我觉得郑总回公司确实有事情要忙，而且我也没有什么地方招人讨厌啊。”陆远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吴婷婷，觉得这吴婷婷也开始不靠谱起来了。
郑总是这样的人吗？
我从头到尾都一脸热情的模样郑总会讨厌我？
开什么玩笑啊！
我有这么不受欢迎吗？
“……”吴婷婷张了张嘴，可是最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郑总人挺好？
给我们送钱的人难道不好吗？
散财童子难道不好吗？
…………………………
自从王龙的新专辑一.炮而红以后，整个“远程”娱乐都开始逐渐陷入了忙碌起来。
魏胖子很急。
前所未有的急，每天跑进跑出，几乎每天都在剪辑、整改、精修之中度过。
他急啊。
厨子王龙都莫名其妙突然起飞当歌手了，他能不急吗？
陆远这么牛逼哄哄的人他确实比不过
作为看着“远程”公司创建到搬家，几乎每天都看到公司在进步着，他多多少少有些慌。
《活埋》虽然很牛逼，但毕竟是陆远自己执导的，编剧也是陆远的，就算真的获奖了也没魏胖子什么事，毕竟他只是一个副导演，跟钱钟的性质差不多。
但这部《流浪者》却不一样啊！
这部《流浪者》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导的，字幕里挂着的导演可是自己的呢。
想想吧，上映时候这种感觉！
倍儿爽！
有关部门倒是没有怎么卡这部电影，基本上送上去没两天象征性地给一些意见就给通过了。
效率比之前那部《活埋》还要快，还要简单。
但是魏胖子觉得不太满意，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自己第一部大投资电影，所以他非常不希望这部电影出现瑕疵，为此他几乎每天都会看一下这部电影的样片，甚至一丁点感觉不对都会找李青等人过来修改。
李青被魏胖子叫得很烦，但骂了几句后还是屁颠屁颠地过来改，改完以后顺便敲诈魏胖子一顿大保健或者来点其他服务……
总之陆远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总会看到魏胖子面色潮红，腿肚子直打哆嗦，一副透支了的模样。
陆远虽然没有去过，但也知道魏胖子这货去干嘛了。
陆远提醒了魏胖子几句，魏胖子却犹如看另类一样看着陆远。
“阿远，都是男人装什么装，你有白富美，但我没有啊！我自己勤劳了这么长时，偶尔让别人帮帮忙怎么了？我不偷不抢的……”
陆远看到魏胖子一脸振振有词的模样突然就无言以对了。
当然，在22号，陆远即将上飞机的早晨，魏胖子突然在大冷天恐慌地衣衫不整地跑进公司，整个人犹如被吓傻的大野狗一样坐在椅子上直喘气。
陆远看着他不对，本想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但听到外面警笛声响起来以后，陆远突然就懂了。
“被抓住了？”
“没……差点……不过吓得够呛，不知道还能不能扬眉吐气。”
“那你还去吗？”
“不去了不去了，等这部电影上映大卖后，我就正儿八经地找个女朋友。”
“行吧。”
“阿远……”
“啥？”
“我突然觉得吴婷婷还是挺好的……你要不牵个线呗……”
“？？？？”
陆远看到魏胖子的模样，突然发愣地挠了挠头。
挺好？
魏胖子喜欢这款吗？
……………………………………
西班牙之行和威尼斯之行不太一样。
威尼斯之行陆远买了几本英语书，但西班牙之行陆远却没有买，甚至连一些当地的风土人情和旅游景点的资料都没有查过。
当然这并不是陆远有恃无恐，而是王矜雪也跟着陆远坐上了去西班牙的飞机。
其实本来陆远本来想买的，但是王矜雪却将他拦住，说没必要花那些钱，西班牙她很熟而且她会一点点西班牙语。
陆远在飞机上就有那么一点点无语，你会一点点西班牙语顶什么用？
我还会一点点英语呢，可是面对一个英国人自己还不是跟聋子哑巴没差别？
当然，陆远看到王矜雪淡淡的平静模样以后就没说什么。
大不了到西班牙以后自己雇佣一个翻译，反正现在自己有钱了，至少翻译的点还是雇佣得起的。
但是，当陆远下飞机看到王矜雪非常熟练地用西班牙语问着路，并且很熟练地拦上了出租车以后陆远就有些傻眼了。
自己所理解的一点点和王矜雪所理解的一点点完全不同！
自己的一点点是真一点点，至于王矜雪的一点点……
好吧，不提也罢。
不过傻眼以后陆远瞬间就觉得开心。
为什么？
带了王矜雪以后，至少翻译的钱也省了呀！
“马德里的普拉多博物馆和太阳门景点不错，挺适合去了解一下人文古迹的，西班牙的音乐产业也挺发达，未来我们公司可以尝试着和当地的一些小公司接触一下……”
“美食方面的话西班牙别具特色，我们可以去吃海鲜和披萨，当然还有火腿……”
“这里的人风俗……”
“……”
陆远听着王矜雪露着怀念的表情为他讲述着西班牙的风土人情以后，陆远莫名觉得自己还可以省下导游的钱。
“那个，问一下，你在西班牙呆了多久？”
“也没有第呆多久吧，大概两年左右吧。”
“两年？呆在这里做什么……”
“学钢琴啊。”
“钢琴？”
“是啊，我从小就喜欢钢琴，哦，对了，说到这我想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
“我的老师布兰多很希望能想见见你……他这次应该也出席在颁奖典礼上的……”
“布兰多？”陆远听到这个名字以后顿时有些茫然。
他没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布兰多？”
“汗，没怎么听说过。”
“布兰多是马德里钢琴家里面最顶尖的几位之一，祖辈一直是皇家乐师，这世界几首名曲，比如《莱茵河河畔》，《欢乐曲》《天堂之音》都是他编曲的，还有我那首《尼尔河少女》也是在他帮助下编出来的，其实单单从创作的才华来说，他是绝顶天才……在钢琴造诣上比爱德华还要深好多……”王矜雪很疑惑陆远作为钢琴家为什么没有听说过布兰多的大名，不过她还是耐心地为陆远解释着，在解释完了以后王矜雪看着陆远表情有些怪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他之前还专程看过你在燕影讲课的直播，并且赞誉很高，我想着你们俩都是天才应该有很多共同语言的……”
“……”
天才？
陆远听到天才这两个字后就觉得很讽刺。
我他娘的算哪门子天才。
虽然这段时间里一直恶补钢琴，虽然一有空陆远也会练钢琴，但是……
在真正的大师面前岂不是开玩笑？
“怎么了？”王矜雪看着陆远沉默以后问道。
“所以我们要去见他？”
“这倒不是，我只是询问你的意见，如果你想见他的话就去见一下，他肯定欢迎得不行，当然如果不想见他的话，那就算了的……不过颁奖典礼上还是会见到的，只是应该聊不了几句。”王矜雪微微看了一下陆远的表情后认真回答道。
她并没有擅自帮陆远做决定，尽管她很期待陆远和布兰多见面的情景，但她知道陆远反感这个。
她不会做让陆远反感事情的。
“那算了吧……”陆远摇摇头。
见个鸡儿。
“真不去见吗？”
“不见了。”
“哦，那很遗憾。”王矜雪点点头默默地看向窗外。
“不遗憾……以后我应该不会再弹钢琴了。”陆远摇摇头。
“你之前已经说过一次类似的话了。”
“不，这次我是认真的。”
“那之前不是认真的？”
“之前也是，但是这次特别认真！”
“……”
感谢第五盟主华雪鉴大大！以及四月总结
感谢第五盟主华雪鉴大大的打赏，以及雷霆沙雕喔大大，z九日凌天大大，我用色彩填满你的空白大大，钟馗小号号大大不好意思脑壳包钢等大大的打赏……
（打赏众多，不一个个列举了，估计一列举要列个上万字，汗……贼鸡儿尴尬）
四月份结束了。
看了下自己的数字……
将近28万字。
25天更新了28万字，虽然和那些触手怪比起来，还真比不过，但小马儿我是真尽力了。
我每天辛辛苦苦码字，结果一看欠的章节，握草，好像又欠回到60章了？
汗……
这里，我要说一句感谢。
爱你们。
真的爱你们。
嗯，这几个月突然看到汪家大厨大大每天的打赏颇为感触。
她支持了我三本书了，从大明星开始到大仙尊，还有不想出名……
一直不离不弃的，让我真心很感动。
我一个大男人，有时候特敏感。
莫名其妙的特想哭。
我其实很脆弱的，毕竟抑郁症的人都挺脆弱的。
其实我现在都不敢看书评了……
当然就算我不看也知道，书评区肯定有一大帮没有粉丝值的喷子每天换着法子喷我……
而且是全方位喷我。
我真不知道我得罪谁了。
大明星就一直喷我，到大仙尊一直喷我甚至把我心态喷炸裂直接写不下去了，然后这本书又过来喷我。
尼玛……
前些日子我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喷子后，我就贼无语。
喷我喷了两年了，您老几位的身体还真硬朗啊！
我写个书，您不喜欢看就别看呗，一定要把我喷得退圈您才舒服吗？
呵呵。
当然，更多的还是感激。
嗯，不是感激那些喷子，我这人心胸不开阔，你喷我一顿我还会感谢你……
我他娘的有病吧？
好吧我不是这种圣人。
我要感谢的是你们读者大大。
四月份，这本书上架，这月票榜一点点地杀了上来，推荐票，打赏全部超出了同期的大部分书。
甚至现在排在新书月票榜第二。
这我们的荣誉！
我很荣幸你们能支持我。
谢谢！
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吹牛逼的话我不想多说。
四月份，我每天一万，五月份，我继续每天稳着一万更新，保质保量。
当然再多我写不出来了……
毕竟写多了脑子乱糟糟的。
嗯……
那啥……
我眼睛不太好使，可能更新的时候有错别字啥的还是麻烦大大们在本章说里指正出来，嗯，我一看到就修改的。
另外……
谢谢诸君四月份支持，还有一个半小时候四月份就结束了，不管四月份的最终战绩如何，我都感激大大们！
五月份，请你们继续多多指教！
再说一句，我爱你们！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真的很委屈啊！（第一更求月票）
在王矜雪面前陆远就是一个弟弟。
至少在异国他乡陆远发现自己除了帮忙提一大堆行李气喘吁吁外什么忙都帮不上，甚至他都不太敢离王矜雪太远生怕和王矜雪走散以后就会迷路。
好吧，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废材。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不过一想到这一趟出来能省不少钱以后，陆远那微微有些受伤的自尊心稍微就好一点。
他越来越觉得带王矜雪出门是一件大好事了。
来到马德里以后，王矜雪带着陆远住进了事先准备好的酒店，并且在三叮嘱陆远好好休息不要瞎玩，就算要去玩也得她陪着不然在异国他乡迷路就很难搞。
王矜雪千叮嘱的模样越发地让陆远觉得自己就是一弟弟了，甚至因此暗下决心在回国以后一定要报一个外语速成班好好地恶补一下，至少要把英语学会，不然下次出国的时候啥都不会说啥都听不懂，被人当面骂了也不知道。
酒店确实不错，很有西班牙独特的艺术风格，陆远宛如一个土包子一样看看这摸摸那，心中不断地感慨富人的生活就是奢侈，更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成为自己曾经最憎恨的富人阶级。
此时的他还记得自己刚来这个世界时候盯着《都城》剧组的高富帅沈连杰，骂着这世界贼他娘的不公平有些人一出生就高富帅，有些人则是穷吊丝，但是现在的话陆远发现自己已经完全不嫉妒了。
毕竟沈连杰拍完《都城》以后仿佛人人间蒸发了一样，甚至看不到他有任何的新闻。
想必《都城》的滑铁卢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让他直到现在都处于一蹶不振的状态之中。
陆远很能理解，毕竟他设身处地想了想，如果自己拍这么大投资的电影最后票房亏到姥姥家的话自己精神估计都崩溃了。
三千万换三千万票房……
这他娘的还不亏到姥姥家被投资商骂死？
想到这以后，陆远更是坚定了自己以后就算有钱也不要盲目膨胀的心理！
人都有巅峰与低谷的时候。
你现在巅峰不代表着你永远会巅峰，所以在巅峰的时候一定要更加珍惜才对。
这么一想的话，陆远突然发现宾馆里的一切摆设都变得索然无味，甚至想到这宾馆一晚上的消费要一万多以后，他就肉疼得不行。
真尼玛贵啊。
“啪啪啪。”
“啪啪。”
大晚上的谁敲门？
当陆远打开门的时候，陆远看到一位异域的风情少女穿着长裙站在陆远面前向着他抛媚眼，并且用半熟不熟的英语向着陆远打招呼。
“？？？”
陆远虽然没听懂这少女在说什么，但是看到少女递过来的卡片以后，他突然懂了。
卡片上全是搔首弄姿的人脸，无时无刻地说明着这少女的目的性。
陆远环顾四周，只见四周左右无人后心中便稍稍有点犹豫。
来之前魏胖子这货说异域风情很不错，就如同让人踏上天堂的感觉，我要不要……
不行，我他娘的怎么能干这种事情！
陆远深深呼了口气将卡片递给少女后微笑地摇摇头。
少女见陆远拒绝以后，似乎有些急，咿咿呀呀的拼命解释着什么，但陆远完全听不懂，只是摇头拒绝。
这个时候……
咔擦。
对面的门开了。
王矜雪走了出来看着陆远。
陆远也抬头看着王矜雪，一脸无语。
王矜雪来到少女面前，跟少女聊几句，少女坚定不移地指了指陆远，一副是陆远人品有问题叫了服务不给小费的模样。
王矜雪摇摇头不想跟这个少女多过纠缠，于是随便掏了点小费递给少女。
少女千恩万谢之下感激地离开，但是离开时候看陆远的表情却是一副大猪蹄子你很坏的模样。
这他娘的让陆远很无语。
“陆远……是你打电话叫的服务？”
“我什么时候叫服务了……”
“她信誓旦旦地说你的座机刚才给她打了电话……”
“我从进房间到现在都没有碰过座机啊！”
陆远他娘的委屈了，这黑锅他怎么可能背？
如果他真玩过异域风情倒也罢了，但是问题是……
他什么都没玩过啊。
“之前我可是听说过你和魏胖子两人聊过异域风情……”
“这是魏胖子跟我聊的，是他一直在说，我没有听啊，而且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吗？”
“男人一有钱就会变坏，这句话不假。”王矜雪看了看陆远，表情依旧是冷淡模样。
“我该怎么解释？”
“你不用对我解释……如果你真要玩的话也要记得戴安全部伞，不然小心得艾滋……”王矜雪看着陆远的表情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回头“嘭”一声关上门，说话声音似乎也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冷淡，都要疏远。
这让陆远就觉得很无语。
随后当他一想到那个搔首弄姿的少女以后就更无语了！
我他娘的我能报警吗？
在陆远郁闷了几分钟以后，那个少女突然又折回来，叽里咕噜地不断对着陆远点头哈腰，顺便将钱还给陆远……
陆远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他大致猜出来是这个少女应该是认错门了。
我说呢。
我都没打电话叫服务呢！
果然是一场误会。
接回钱以后陆远本来打算关上门，却见少女搔首弄姿的眼神似乎想到什么东西一般突然一亮，随后顷刻间变得极为正经了起来，她警惕地看了看走廊似乎看到什么人以后，然后后立马拉着陆远冲进屋子里。
陆远想挣扎但一时间竟没有挣扎过去。
陆远无语了。
这少女看起柔柔弱弱的，但力气还真不小……
不对！
这是要干啥？
我真特么的真不想要服务啊！
你不要瞎搞。
不然我报警了！
陆远刚想拒绝说什么的时候，少女突然很严肃地做个一个嘘声的手势，随后拿起旁边的纸笔，写出了一行字“police”，然后指了指自己。
“？？”
看着这两行字以后，陆远看了看少女，随后一阵茫然。
警察？
你是警察？
这年头警察都过来做这一行了？
？？
………………………………
第二天清晨，陆远提着行李箱从屋里走出来。
刚开门就看到了一脸寒霜的王矜雪。
这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冷意。
甚至冷得陆远都想大哆嗦。
“陆总，昨晚辛苦了。”王矜雪看着陆远，眼神深处的寒意更甚了。
“啥？”陆远茫然。
“异域风情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带雨伞？”
“你什么意思。”陆远听着王矜雪味道不对。
“我进屋以后，你又打电话叫那个女孩了吧，你就这么的迫不及待，就不能忍一忍？你真不怕得艾滋？”王矜雪一想到凌晨五点左右她刚推门就看到对面少女蹑手蹑脚走出来以后就一肚子火气。
她本来当场就想找陆远，可是她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任何理由找陆远。
严格上来说，她是陆远的员工，陆远做什么和她有关吗？
无关的。
“我说这个少女是一名马德里当地的警察，她名字叫埃琳娜，她接到举报怀疑我隔壁有人在进行假钞交易，所以独自一人潜进来假扮成职业女性想探探底，却发现自己找错了房号于是想到了一个办法将计就计在我房间里蹲了一晚上打探隔壁的动静你信不？”
“打探了一晚上动静？”
“嗯，对。”
“有结果吗？”
“我不知道，我睡着了。”
“呵呵，陆总，我知道你有惊人的创作才华，如果你去写悬疑故事的话，甚至有可能也能成为一个了不得的作家，不过，在我面前你其实没必要解释这么多的。”王矜雪深深呼了口气，将心中的那股冷意压了下来最终摇摇头。
只是傻子都听出来她现在有些火气。
“我说的都是真话，你不信吗？”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我觉得你不信。”
“那你信自己说的话吗？”
“我信。”
“呵呵，男人都是骗子……”
“……”
…………………………
陆远很委屈。
他觉得自己很倒霉，事实发展并不是这样的。
但王矜雪不信，不但不信甚至已经对陆远的人品都开始怀疑了。
陆远觉得这锅他真的不想背，他真不是那种人。
可是，他又没办法证明自己。
毕竟这件事实在是太扯淡，而且看起来也太巧合了点。
离开酒店以后，陆远跟着王矜雪上了车，他明显感觉到王矜雪已经对自己冷处理了。
不在跟自己说西班牙的一些风俗，也不会跟陆远说西班牙有什么美食，甚至连跟自己说半句话都懒得说。
她这副态度算是已经完全坐实陆远的大保健行径了。
傻子都能知道她心情很不爽。
陆远无可奈何。
被人冤枉的感觉是真不好。
当然，王矜雪公事归公事心情归心情。
尽管看起来似乎有些小脾气，但该帮的地方还是非常尽力地的帮……
比如，帮陆远挑西装，帮陆远搭配穿着……
每一样工作都很细致，甚至来到会场前的时候，她还特提叮嘱了陆远的一些注意事项。
反正除了给陆远脸色看外，其他都让陆远无可挑剔。
“你是不是还没有消气？”陆远不是蠢蛋，在即将走红毯的时候终于憋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没有生气。”
“那为什么我觉得你怪怪的？”
“没有，很正常。”
“有，我感觉有。”
“马上要走红毯了，你别分心，国内在直播的，好好走。”王矜雪依旧冷冷淡淡的模样。
“……”陆远张了张嘴。
顿时摇头。
你嘴上说不生气，但是一副让我看着办的样子是几个意思？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不被看好的颁奖（第二更求月票）
“陆远要来了？”
“对！”
“快快，他要走红毯了！”
“镜头呢？怎么还不给陆远镜头？别拍汤姆森了，快拍陆远啊。”
“日！怎么还没镜头？”
“有镜头了，额，为什么镜头这么短？”
“等等，挽着陆远手的女神是谁？哇，我好像感觉我恋爱了。”
“我也是，为什么明明今天的主角是陆远，但我的眼睛会自动忽略陆远呢？”
“我一个女孩子都看呆了更别说是你。”
“这女孩子真美啊，陆远哪里找来的模特啊，这实在是太加分吧？”
“……”
夜幕缭绕下的西班牙大剧院是璀璨的。
数不清的国际巨星在红毯下面争奇斗艳，数不清的外围粉丝们尖叫连连兴奋不已。
这是一个喧嚣的热闹世界。
陆远参加过这样的典礼，但他依旧不太适应这样的环境。
他心中总觉得这样的环境实在是太吵了。
不过唯一让陆远觉得舒服的是这里并没有记者突然跑过来问这问那，也没粉丝为他尖叫。
这对其他人来说很悲哀，但对陆远来说却很舒服。
无人关注也有无人关注的好处不是吗？
陆远在国内有些人气，但是到了国外特别是这种大咖云集的电影盛会上名气实在是有限，而且陆远又是华夏人，华夏人虽然总会参加这种盛会，但真正获奖却是极为有限，甚至陆远《活埋》的六项提名在其他记者看来也没有任何稀奇的。
华夏电影之前获得的提名少吗？但是真正获奖的有多少？
完全是屈指可数啊！
红毯慢慢铺开，不知名的音乐徐徐响起。
当镜头和灯光照在陆远身上的时候王矜雪颇为主动地挽着陆远的手，之前一直淡淡的表情突然就变成了微笑。
灯光逐渐变成了柔和，一阵风吹过，吹起王矜雪那洁白如雪的长裙，高挑的身材迈着徐徐的步伐，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优雅，那么的无可挑剔，未化浓妆却绝美的容貌再配上那高贵的气质，瞬间令周围的模特都黯然失色了。
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王矜雪，这一看，他们发现自己眼睛就移不动了。
“咔擦，咔擦，咔擦！”
因为王矜雪的关系，所以陆远走过红毯的时候，数不清的照相和镜头在陆远身边徘徊。
远处，数不清的人都在议论着这个高挑的东方女神到底是谁，这个华夏小子又是怎么请到这东方女神陪他走红毯的……
然后，他们嫉妒地盯着陆远。
他们莫名有一种陆远是人生赢家的感觉。
………………………………
王矜雪无疑是让陆远在红毯上争了一把面子。
走下红毯以后王矜雪脸上瞬间就没了笑容，只是淡淡地跟陆远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依旧是不想理陆远的模样。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陆远觉得自己周围的人演技都非常不错，自己虽然演技也挺好，但还是需要提升一下。
对于王矜雪不理自己这件事情陆远并不在乎。
他从来都不是那种很安慰人的人。
西班牙戈雅奖的主办方还是挺热情的，看到陆远过来便立马询问陆远的名字和作品并检查了陆远的邀请函，随后弯腰恭敬地将陆远带到他们的位置上。
和小说中描写的不一样，至少并没有出现主办人员看不起主角，然后主角一怒之下刷奖打脸的狗屎剧情。
尽管华夏导演和演员来西班牙戈雅奖从来都是空手而归，甚至这两年都没有导演再次来西班牙获提名奖了，但工作人员还是对陆远等人一视同仁的。
当然，陆远座位并不怎么靠前，而是在第五排稍微靠角落的位置上。
这并没有什么好挑剔的，过来参加颁奖典礼的国际巨星国际大导演很多，陆远这个连千万投资电影都没拍过的菜鸟在这里实在算不上什么人物，如果真要排起来的话，他也就是垫底的那几个新手之一……
很现实。
当然陆远也挺有自知之明的，事实上他来到这里也并没有想怎么获奖，他最多也就刷刷自己在国际上的存在感顺便来西班牙旅游而已，至于机票能不能报销这类问题陆远是不会再纠结了。
自己现在多多少少都有点钱了还差那点机票钱？
“陆远……”
“嗯？”
“前面那个导演是拍《闪电魔》系列的卡尔，还有那个是《硬汉家族》的导演小杰克逊，他旁边坐着的导演名叫安道尔，拍过《城堡公主》……”王矜雪慢慢地为陆远介绍着那些导演，每介绍一个导演都会将那个导演的履历非常熟练得说出来，宛如百度百科一样详细地跟陆远分析着。
“然后呢？”
“我帮你印了一些西班牙名文字的名片和英文名片，现在距离颁奖典礼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如果你想的话我们其实可以去那些导演面前混个脸熟……虽然你在导演一行里你算是初出茅庐，但我觉得这些导演应该对你有印象毕竟之前的威尼斯电影节你也是获过奖的，而且这次西班牙戈雅你有六项提名，你绝对有让他们重视你的资本……所以，要过去吗？”王矜雪拿出两组名片放在陆远身边看着陆远。
“不了。”陆远看了看前方那些大导演面前围着数不清的人以后摇摇头。
他不喜欢凑这种热闹。
“哦，好吧。”王矜雪收起名片后点点头，她并没有觉得有任何失望也没有不舒服。
在她看来陆远不会过去也很正常。
毕竟她觉得陆远的内心深处是一个无比骄傲的天才。
骄傲到极致的天才一般不太可能主动去跟其他任何人打招呼的。
这些都是天才们的通病。
她只是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混脸熟机会而已，毕竟对这次西班牙之行她也是不抱多少希望的。
多少华夏的知名导演都在这里折戟了，陆远……
好吧，至少在她现在看来实在是希望不大。
当会场陆陆续续的人都到齐了以后，灯光微微黯下，随后喧嚣的会场顿时变成了寂静。
当灯光再次亮起的时候，舞台上出现了一架钢琴，紧接着陆远看到一个穿燕尾服的老人坐在钢琴前，非常娴熟地弹奏着一首从来都没听过的钢琴曲。
场下所有人都看着台上的这个老人，所有人都欣赏着这美妙的旋律。
王矜雪笑了起来。
有一种淡淡的怀念感。
这是她的老师布兰多，号称世界十大钢琴家之一的钢琴行者。
很多记忆在她脑海中浮现……
他的才华横溢，他的严厉，他的一丝不苟……
其实说心里话她实在是觉得可惜，如果陆远能够和自己老师见面，这一老一少两个创作天才碰撞的话，搞不好还真能碰撞出什么不可思议的火花来。
而且布兰多年岁已经不再轻了，身体情况也不是很好，指不定没多少年活头了……
万一布兰多没了的话，那岂不是很遗憾？
想到这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陆远。
然后她看到陆远打了个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她脸色变了。
忍不住就狠狠掐了陆远的腰一下。
“握草，痛啊，你做什么……”陆远吃痛差点就叫了起来，忍住痛他看向王矜雪。
这王矜雪在干什么。
“这是我老师的代表作，你觉得怎么样？”
“哦，挺好，挺好的，然后嗯？”
“陆远，你能不能认真点听？”
“我有认真听啊，很认真。”
“你这态度是认真的吗？”
“我怎么不认真了？”
“……”
陆远就无语了。
他之前觉得带王矜雪过来是一个正确的决定，能省好多钱，但是现在他发现其实很错误。
我就打个哈欠有问题吗？
怎么就不算认真听了？
王矜雪沉默一会，随后看着舞台。
“你真不和老师见一面吗？也许这次不见面会留下遗憾的，老师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
“如果真见面了才会留下遗憾吧，还不如不见面。”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陆远看着舞台，看着灯光下面那个认真弹钢琴，看起来一丝不苟的老人。
他目光逐渐变得平静。
人家是大师，而自己呢？自己是什么？
陆远反问了一句，但是却并没有答案。
王矜雪则觉得陆远的目光很深邃，似乎藏着什么其他故事一般。
看来，他是有自己理由的。
或许，这就是人生吧。
人生总是有那么多的遗憾，那么多的不完美。
珍惜当下才是最好的。
这一刻，王矜雪突然有些明悟，看陆远的目光也比之前柔和得多。
“痛吗？”
“肯定痛啊，要不我给你来一下试试痛不痛？”
“好。”
“……”
…………………………
“颁奖典礼终于开始了！这主持人怎么叽叽歪歪话这么多？”
“主持人嘛自然是要多秀一会存在感的啊。”
“对了，咱六项提名，陆远到底能刷多少？该不会和往届一样又空手而归吧。”
“概率很大，其实这种直播没什么看头的，你没看到国内娱乐报都很少报导这次的颁奖典礼，大家都不关注这次的颁奖吗？”
“为什么？”
“因为根本不可能获奖啊，十年前我们华夏导演第一次参加西班牙颁奖典礼的时候倒是热闹过一阵，可是这十年来我们一直都是陪跑的，隔几年就参加一次，隔几年就陪跑一次，陪跑得多了，大家都习惯了……除了那拿点小奖以外，其他还有啥？而且这这届戈雅奖参赛的导演竞争力都恐怖得不行，陆远在这里实在是太渺小了，估计要陪跑陪吐血……”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感觉有些悲哀。”
“谁不悲哀？习惯就好……毕竟我们华夏电影走出国门实在是有一段漫长的距离。”
“嗯……对。”
“最佳编剧奖开始宣布了……”
“嗯？”
“等等？”
“获奖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你这……你这获奖感言牛逼（第三更一万字！）
陆远觉得主持人嗦，因为这货在台上说着让他听得脑壳痛的西班牙语。
而且是一连串如同炮弹一样的快速的，没完没了的西班牙语。
当然其实事实上他是幽默的，至少在舞台上自我调侃了几句以后，下面的这些听懂的观众都哄堂大笑鼓起掌来。
陆远就表示很茫然，随便滥竽充数地鼓了鼓掌以后就更加脑壳痛了。
聋子，哑巴。
他觉得自己就是这么一个人。
他觉得自己如果能有小说男主角那样的全能天才多好，去哪里哪里日天，去哪国懂哪国语言。
来个系统也好啊？
穿越不是都附赠系统的吗？
我他娘的为什么连个最垃圾的系统都没有？
陆远心中吐槽着自己。
王矜雪看陆远听得极为茫然后便跟陆远解释主持人在舞台上说的笑话。
这是主持人自我调侃的笑话，幽默，但真不能说笑话。
陆远干笑了两声表示尊敬以后，实在不知道这幽默点到底在哪里。
也许中西方的幽默点实在是有差距吧。
一连串西班牙语表演了以后就到宣布今天的获奖环节了。
今天的第一个奖项是最佳编剧奖。
当主持人宣布以后，后台的大屏幕突然亮了起来随后一部部作品的名字和编剧画面在舞台上面闪过……
来了？
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着大屏幕，似乎在音乐的渲染与主持人故意的买关子下，整个剧场的紧张气氛冲到了至高点。
“杰克，会不会是你的《雄狮》？”
“托尼，也许是你的《黎明》呢？”
“希望吧……”
“什么？我好像看到了什么奇怪的照片了。”
“啊，这……这照片……”
就在这个时候，后排几个观众开始交头接耳了起来。
陆远尴尬得不行。
因为之前根本就没有想过送过来参加评审会获得提名奖，所以陆远随便挑了一张照片做成资料应付性地递了上去。
其他资料倒还行，只是这照片实在是让人觉得无语。
照片上，陆远穿着运动服露着傻不拉唧的笑容摆出了一个最low的剪刀手，甚至陆远稍稍认真看都看到自己牙齿有那么一点点泛黄，这傻缺造型和其他一些西装革履一看就有内涵深沉无比的编剧完全不能比……
如果是平常倒也算了，但是现在！
尼玛！
越比越不对劲，典型就一个夹在高富帅群里面的二愣子特立独行得不得了。
这特么的不是倒牌子吗？
“你这……之前我不是让你好好照一张照片吗？”
“我照了。”
“你这，你就照成这样了？”
“行了行了，别说了……意外，这次真的很意外。”
“……”
王矜雪看到这张照片以后也是颇为无语。
这人还能再混账点吗？
在这么重要的场合里竟然放这么一张照片，这岂不是让人觉得你很不专业？
你这样能获得最佳编剧奖就有鬼了。
陆远老脸一红，偷偷地看着其他人一眼，发现其他人都对着自己的照片指指点点。
就算陆远再听不懂陆远也明白这些人绝对在探讨自己的照片和其他高富帅照片的区别了。
呼！
陆远吸了口气慢慢低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尴尬，尴尬……
这真他娘的丢人啊！
日了！
我他娘的之前就不能认真点吗？现在倒好，这丢人真丢到国际上去了。
陆远懊恼……
但是……
“恭喜陆远！”
就在陆远懊恼中，自我批评中自责中的时候，突然灯光全部打在陆远的身上。
主持人看了看卡片上的人名，用英语喊出了陆远的名字。
陆远一惊下意识抬头地看向舞台。
舞台上，主持人目光看着自己。
“啥？”
“什么？你还真获奖了？”王矜雪本来淡淡的眼神在听到主持人说恭喜陆远以后瞬间就变成了错愕。
这都获奖了？
这……
“我真获奖了？”
“是啊！快去领奖啊！”
“哦！我去了……”
“等等，你的领带歪了。”
“好，我理理！”
“我帮你理吧，别动……”
“哦。”
镜头下，王矜雪下意识地帮陆远整理完领带，然后激动地目送着陆远一步步朝着前方的舞台走去。
镜头下陆远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兴奋感。
他有一丝尴尬与紧张。
他是第一个获奖的，所以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些拘束感。
这很正常。
要冷静！
他再次呼了口气。
走路要稳重，不要紧张，要保持绅士的模样，慢慢走，要露着微笑！
慢慢来，慢慢来，不要急，获奖感言什么的也不怕，反正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类颁奖典礼了。
当陆远走上舞台以后，这种自我安慰并不但没有起任何作用反而让陆远更加紧张了。
尼玛，这么多人在看着自己呢。
“你好，恭喜你，陆远！”
“谢谢，谢谢。”
威尼斯领奖的时候还有翻译，但是这次领奖的时候陆远发现没有翻译。
连官方的翻译都没有……
这语言不通其实是硬伤，不过陆远虽然完全听不懂这主持人到底说什么东西但至少陆远还能根据主持人的面部表情很动作来判断出他是在祝贺自己的。
于是点点头用英文说了两句感谢的话，便从颁奖嘉宾那里接过奖杯。
“亲爱的陆远先生，请问您有什么感言跟大家说的吗？”主持人觉得这个华夏人有些不太对头。
往届其他的获奖人都激动得面部潮红兴奋得说话都结结巴巴，但是这个华夏获奖者却是看起来很淡定，不对，这算不上淡定，好像看起来表情怪怪的。
而且你盯着我做什么？你要看下面的观众啊。
等等，我脸上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主持人保持着微笑，可是看着陆远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神后还是一阵阵的发毛。
“哦哦哦，感谢，感谢！”
陆远继续从主持人的说法语气和手势中判断出主持人让自己说感言，于是他来到舞台上的话筒前轻咳了一声……
获奖感言其实他早就酝酿好了。
这并不难。
“感谢大家的支持，获得这奖对我来说很不容易，我为了创作这个剧本我花费很长很长时间，甚至精雕细琢了好久，失眠了不知道多少天，所幸我终于创作出了这个剧本，在这里，我要感谢我最亲爱的副导演，魏胖……魏无忌先生，还有………”
不是西班牙语，更不是英语？
这是汉语？
在场的所有人当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顿时有些奇怪。
基本上每一个上场的人都会说两句英语感言，甚至之前那些获奖者虽然说得很不标准，但至少是英语，像陆远一样上台直接说汉语还真没有过……
毕竟下面的这些观众们没几个是华夏人啊，而且华夏人来这种场合很少获奖，所以你现在说汉语的话大家岂不是感觉怪怪的？
台下的王矜雪听着陆远的获奖感言后颇为无语，甚至觉得陆远这货不是在舞台上说获奖感言而是胡说八道。
并不是陆远说的不好，如果不知道内情的话，陆远这货将感言确实挺好的，也有那么一点点励志和心酸在里面。
但是，王矜雪知道内情啊！
她想到陆远第一次给自己递剧本时候的情景。
歪歪扭扭的字，随便一看就能找到的错别字，以及一些不是很通顺的语句……
这些东西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精雕细琢出来的东西吧？
所以你在舞台上说你多么多么认真这不是纯扯淡是什么？
…………………………
“陆远竟然在西班牙用汉语说获奖感言，这操作可以啊！”
“我粉了！”
“陆远，原来你创作这剧本的时候是这么不容易啊！”
“你这不是废话吗？当时二狗子又没有钱，又没导演，甚至都没有剧组，更没有什么人帮他，你觉得他能容易到哪里去？”
“有道理，你别看他现在人前那么风光，背地里实际上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他的确很有才华，但是你怎么知道他这么有才华的背后就没有付出过呢？也许，他付出的东西你们根本无法想象。”
“这么说也对，毕竟一个人将一个公司开起来实在是不容易，十年磨一剑！他一定吃了好多苦！”
“我记得电影刚上映前根本没有什么院线愿意放映他们的电影，对了，网上不是有陆远和魏无忌两人坐在大院线下面的台阶上抽烟被扫地阿姨赶出来的视频吗？”
“真的有吗？”
“你搜搜吧，应该有的。”
“握草，还真有，这也太心酸了吧。”
“是啊！”
“我粉了！”
“我也是，对了，他微博现在多少粉丝了？”
“一百一十万吧。”
“握草，前天不是才八十多万吗？”
“现在不一样了！”
“可怕，值得关注啊。”
不管现场里的人怎么看，但是在看直播的华夏网友们却被陆远的获奖感言所感染了。
尽管陆远站在台上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点瞎扯淡的意思，但网友们结合陆远的创业经历后不由自主地替陆远脑补出了创业时候的艰辛，电影上映的不容易，碰到的种种困难和挫折……
不知不觉中，他们被陆远所感染了！
然后，他们听到了陆远的那首《浮夸》……
《浮夸》里面的歌词似乎异常的触动，似乎他们觉得这就是陆远对自己经历的真实写照，真实自嘲……
当然，他们自然是不知道真相的。
永远都不可能知道。
……………………
说完感言以后，陆远获得了一连串掌声。
随后陆远拿着奖杯回到了位置上坐着，这屁股还没有坐热呢，主持人又开始宣布了下一个奖项。
最佳摄影奖！
同样又跳出了一连串资料和照片。
其他的提名奖电影的资料和照片已经变了，但是《活埋》还是一模一样，就是几个镜头稍微换了换而已……
“最佳摄影奖，《活埋》！”
下一刻，后面的屏幕再度定格在《活埋》的宣传画里以及陆远的剪刀手照片里。
灯光再次照在陆远的身上。
这个时候所有人看向陆远这边，所有的导演和演员都注意到了这个连续获得了两个奖的华夏年轻人……
连续两个奖项一起来，还真是头一遭。
王矜雪听到主持人宣布的获奖电影后呆住了。
“陆远，你又获奖了……”她下意识地拉了拉陆远。
“我又获奖了？额，我领带是不是又歪了？”陆远也有些发懵。
“这次没有歪……”
“哦，那我过去了？”
“好，加油。”
“哦哦哦。”
陆远懵懵懂懂地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走上舞台，结果奖杯以后站在舞台上操着一口汉语继续说着：“感谢大家的支持，获得这奖对我来说很不容易，为了这部电影我花费很长很长时间，甚至让摄影师剪辑了好久，摄影师失眠了不知道多少天，所幸终于让这部电影变得完整了，在这里，我要感谢……”
王矜雪捂着脸。
陆远这获奖感言和刚才的获奖感言……
除了改了几个词语以外，其他的都一模一样。
…………………………
“握草，又获奖了？”
“哈哈，牛逼啊，这次搞不好陆远要创纪录了！”
“等等！”
“？？？”
“这获奖感言……”
“这……”
“这满满的抄袭感是几个意思？”
“二狗子，你就不能编一个好听一点的获奖感言吗？”
“？？？”
第一百六十九章 又获奖了（第一更）
获奖感言什么的其实就是一个形式。
很重要，但不必过分纠结的形式。
不求说得好说得精彩，但只求说得得体就好。
至少陆远是这么认为的。
陆远很满意。
和之前相比他感觉到自己明显有很大的进步了。
第一次上威尼斯颁奖典礼的时候，陆远像一个二愣子还有些紧张，但这次来西班牙颁奖典礼的舞台上以后陆远明显感觉到自己不紧张了。
这次获得最佳摄影奖以后，陆远发现自己非常淡定，这一套获奖感言台词简直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得不行。
拿了奖，说了感言，鞠了躬，露出笑容走下台。
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从容不迫，都显得那么的舒服。
掌声响起，可惜所有鼓掌的观众眼神之中都带着错愕。
如果不注意听的话，他们甚至感觉了两次获奖感言内容都一模一样了。
第一次或许能够感觉到满满的诚意，但是听第二次的时候，大家突然就觉得有那么一些尴尬了。
主持人微微轻咳一声拿回了话筒继续幽默地主持了起来，继续说着陆远听不懂的西班语。
舞台下的位置上。
“获得了两个奖，不虚此行啊。”陆远一手一个奖杯，脸上露着满足的笑容。
之前他完全没指望能获奖，但是这次却获奖了，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当然，唯一让陆远觉得遗憾的地方就是没多少奖金，也就发了奖杯随便来点奖金随便意思一下而已。
“嗯，陆远，你已经相当不错了，如果你能再获一个奖的话，你就打破华夏这几年在西班牙的获奖纪录了……”
“打破纪录？这么轻松的吗？”
“轻松？十年了，每年华夏都有导演参加戈雅奖，唯一获奖最多的是98年那一届李友导演凭借着《秋山》连拿了两个奖项，这已经是顶天的纪录了你还觉得轻松吗？”
“其他的呢？”
“其他的基本上是陪跑的多，好几年都是陪跑旅游，什么都没捞到……你以为西班牙戈雅奖是街头大白菜那么容易拿？”王矜雪白了一眼陆远摇摇头。
他想起了李友的经历后就又些许感叹。
华夏电影在西方的得奖之路是很坎坷的。
其实华夏电影并不能说差，也不能说不行，只是有些表述方式很难融入这些评委的眼中。
不符合他们的评奖概念。
《秋山》其实是一部文艺片，而且是文艺到骨子的那种，这种电影并没有多少市场甚至在国内也不被多少人认可。
李友在拍《秋山》之前只是一个小导演，《秋山》的票房也是坑爹，三百万投资换三百万票房，各种开销过去，基本上就是赔钱，更别说在票房大战里能掀起什么波澜了，很多人都劝李友想办法拍商业大片或者干脆别干导演得了，可是李友却偏执地带着他的这部电影独自一人参加了戈雅奖，结果很意外地连刷两奖……
《秋山》刷了大奖以后，李友回到国内受到了许许多多主流媒体的关注热捧，本来赔钱的《秋山》也开始在院线里播放了第二次，第二次播放和第一次明显不同，票房倒也没有怎么扑街，在此之后紧接着李友拍起了《那一年的春天》这部青春文艺电影，因为在国内小有名气再加上重度吹捧电影本身质量也够硬的关系，这投资五百万电影的票房破五千万直接奠定了国内导演的基础地位，堪称为导演史上的一个不可多得的小奇迹……
其实王矜雪之前对李友导演《那一年的春天》的票房奇迹还是比较感叹的……
她一直觉得华夏不可能出现第二个李友了。
嗯……
这种感叹持续到王矜雪遇到了陆远。
好吧，在见到陆远以后王矜雪发现其实李友的奇迹也就那么回事。
虽然是奇迹可是至少李友的操作还在人类范畴内是能接受的，但是陆远这货……
这货还是人吗？
想到这的时候王矜雪又看了一眼陆远。
其实就拿在戈雅奖刷奖上来说的话，陆远这货已经和李友不相上下了。
未来华夏的导演一行里陆远的地位绝对不低！
“也对，确实不是那么好拿奖的。”陆远点点头看着舞台。
他对自己接下来拿不拿奖倒是无所谓，名头什么的其实也无所谓。
他挺淡定的。
“别那么说，嗯，其实就算接下来你在也不拿奖也足够你臭屁了，等你回华夏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你会有多风光了……”
“这……”
颁奖依旧在继续，不过稍微缓和了下。
主持人的说话声音开始减缓了起来，不再如之前一样炮弹一般的语速了。
当然对陆远来说还是听不懂。
期间，几个国际上的大咖在舞台上表演了一段优美动听的歌曲，表演完了以后，主持人又上台拿出卡片宣布了今晚的第三个奖项……
熟悉的后台屏幕跳动，熟悉的高富帅里面的二愣剪刀手陆远照片，还有那熟悉的节奏感……
但那些获得提名奖作品的主创人员却再次紧张了起来。
是的，他们都很紧张。
这次是最佳剪辑奖！
一个含金量不是最高，但却很重要的一个奖项。
“根据多方评委多方分析，评委们一致认定获得本届戈雅奖最佳剪辑奖的作品是……”
主持人拿着卡片看了看，随后翻了翻卡片却发现卡片上依旧是那两个熟悉的字。
他犹豫了下环顾所有人心中突然升出了一阵尴尬感。
所有人以为这主持人这是在卖关子。
主持人这么一搞以后将所有人的情绪被带到了最高点……
事实上，主持人并没有卖关子……
他的的确确尴尬了。
“尽管我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尽管也许是上帝偏爱了，尽管……算了，恭喜陆远，你又获奖了！”
舞台上，主持人眼神最终定格在陆远的位置上。
灯光在这一刻也全部照在了陆远身上。
王矜雪这一次是有些呆住了，甚至是忘了提醒陆远。
而陆远却仿佛条件反射一般站起来整了整完全没有乱的领带。
看着所有人的目光以及那刺眼的灯光以后，陆远犹豫了下低头看着都忘记站起来的王矜雪。
“我是不是又获奖了？”
“嗯……这次是最佳剪辑奖……”
“《活埋》之前的剪辑不是很烂吗？”
“是很烂，不过你还剪辑重修了一次你忘了？”
“哦，我想起来了，我好像花了不少钱，，那我上台了？”
“嗯……去吧！”
陆远弯腰将一左一右两个奖杯递给王矜雪后朝舞台上走去。
这是他第三次上台了。
说真的他大脑现在是一片空白，就算他脑洞大开再能yy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再次获奖了。
剧情如之前一模一样，感谢主持人后接过奖杯说着获奖感言。
“感谢大家的支持，获得这奖对我来说很不容易，为了这部电影我花费很长很长时间，甚至……”
“……”
“……”
台下一片无语。
掌声响起，但是这掌声已经开始变得无比的熙熙攘攘，甚至还夹杂着所有人愣愣的感觉。
观众们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甚至觉得自己在看回放。
是的他们发现这个人从上台开始就重复着同一样东西。
陆远获奖感言时候脸上的表情动作，鞠躬动作都一模一样，甚至这次更加疯狂，获奖感言除了改几个词语外，其他都一成不变……
“？？”
“就这样？”
“又是这样？”
“告诉我，我现在是不是在看回放？”
“虽然不是回放，但是华夏小子，你连拿了三个奖我们没有意见，但是，你能不能换个获奖感言？”
“是啊，你这是要毁了我们西班牙戈雅奖吗？”
“华夏小子，你就只会说这两句吗……拜托，来点有新意点的感言吧。”
“……”
说完获奖感言以后，陆远看着脸上笑容勉强的主持人以及下面一帮想砸东西上来的观众，顿时浑身一激灵，紧接着加快速度走下舞台。
他有种灰溜溜的感觉。
…………………………
网络各大平台上。
“第三个奖拿到手了？”
“是啊，第三个奖也拿到了。”
“666啊，这……二狗子已经破纪录了！”
“这绝逼是要破纪录了啊，谁还能有这么啊！”
“可怕啊，我震惊了！”
全程盯着屏幕的网友们看呆了。
随后他们意识到这可能是创造历史性的一幕操作。
瞬间网络上的直播平台瞬间就刷起了数不清的666。
然后，当他们听到了陆远的获奖感言后更是全体石化。
他们就算做梦都想不到陆远的操作竟然会这么骚。
如果第一次说那句获奖感言的话也没毛病，就算第二次说获奖感言他们也勉强能忍。
但是第三次。
第三次这人在干嘛呢？
你已经说一遍了还要再说一遍吗？
就不能换个获奖感言？
你没看到都没几个观众为你鼓掌了吗？
搞事情，你简直要搞事情啊！
………………………………
“咳咳，陆先生的获奖感言感人肺腑，咳，咳，下面我们进入下一个环节，下一个环节是……”台上主持人虽然觉得非常无语但偏偏没有任何办法说陆远，他只能打了个圆场。
毕竟获奖感言全靠自由发挥，只要不涉及一些政策还有其他隐喻言论的话其实都没有任何毛病的。
其他观众们也觉得非常无语，甚至后排几个观众更是时不时地看着陆远指指点点，这表情看起来有种吃了过期热狗一样贼精彩。
“陆远……你……获奖感言你就会说这一句？”
当陆远回到座位上以后，拿着奖杯的王矜雪有点尴尬了。
陆远连获三个奖本来是一件一场兴奋事情的，但是这种兴奋被获奖感言一搞就搞歪了。
“咳，咳……事先我真没想到我能获三个奖，所以我没怎么准备……”
“这……下次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一点，千万不要再出现类似情况知道吗？”
“嗯，那我现在手机上搜搜获奖感言？”
“不用了，事情都发生了你在搜也没什么用，下次获奖前我多帮你准备一些吧。”
“嗯，好。”
陆远和王矜雪两人这边交头接耳的时候，那边舞台上主持人再次拿出了下一个奖项的卡片。
最佳影片奖的卡片……
然后主持人看着卡片上的内容后瞪大了眼睛差点就心脏病犯了。
他擦了擦眼睛，甚至以为自己拿错卡片，但是一看卡片……
完全没错！
所以……
“上帝啊，第四个最佳影片奖的得主还是这个华夏小子，对，就是你，你不用坐，因为这个奖又是你的，上来吧……”
“……”
“？？”
“……”
鸦雀无声。
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傻乎乎地看着站起来的陆远。
他们想骂娘。
怎么又是他？
第四次了！
这人要干嘛？
要承包西班牙戈雅？
或者你真要毁了西班牙？
第一百七十章 所以，你又来？（第二更）
灯光很璀璨，照耀着陆远一步步朝舞台上走去的步伐。
镜头下，陆远身体挺得笔直，每一步似乎都计算好了一般，距离都分毫不差。
微笑方面也无可挑剔，至少表情方面比前三次要正常点，当然，唯有眼神稍稍有些不足。
看起来其实整个人处于极为复杂的状态之中。
“陆远……首先恭喜你要获得这个奖项，接着我能向你提一个意见吗？”这一次主持人认真地看着陆远，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直接让陆远说获奖感言，而且很认真盯着陆远。
他旁边知何时站了一个金发少女，金发少女开始流畅地翻译着主持人的话。
“啊，什么意见？”有人在翻译以后，陆远终于知道这主持人在说什么东西了。
“你能不能换一句获奖感言呢，三次上台，你三次说的都是同一个获奖感言，我想下面有许多人已经开始不满了……”主持人对着陆远露出了微笑。
“……”本来淡定的陆远这个时候突然就紧张了起来。
他临场反应能力其实是很差，而且他这人一紧张脑子就乱乱的，甚至他都怀疑自己连刚才流利的感言都不一定能说了。
“怎么样，陆远……”
“哦，好的。”陆远微微呼了口气，努力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不能出什么问题。
“下面，有请我们的颁奖嘉宾，世界十大著名钢琴家布兰多先生！”灯光一阵闪起。
陆远下意识地看着远方。
远方一个老人步履蹒跚地一步步走过来，看起来虽然有些老态，但眼神却看起来夹杂着些许激动。
看起来仿佛见到了一个老朋友一样。
布兰多？
等等！
他就是王矜雪的老师吗？
“终于见到你了，你比我想象中要年轻得多，恭喜你。”
布兰多并没有直接将奖项交给陆远，而是给陆远一个非常热情的拥抱。
“谢谢！谢谢老师。”陆远感受到了布兰多拥抱过后的热情以后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方式去表示了。
于是他就只能这样傻傻站着。
“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不知道典礼以后是否有空一起喝杯咖啡？”布兰多随后又握了握陆远的手，最终将奖杯递给陆远。
全场的观众，包括主持人在听到布兰多露着慈祥笑容说出这句话后全部呆住了。
等等！
没听错吧？
布兰多竟然在邀请这个华夏年轻人一起喝咖啡？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当然，一些钢琴爱好者们听到这句话以后瞬间目光就亮了起来！
他们盯着陆远看了好久，这个时候他们才觉得陆远似乎和他们记忆中的一个人很像。
那个人似乎也是华夏人。
最后他们打开手机搜索了《致爱丽丝》然后看到了《致爱丽丝》的作者照片。
作者照片再一对比舞台上陆远的照片以后，他们更是瞪大了眼睛。
这是同一个人！
等等，他们两人竟然是同一个人！
………………………………
“是他，原来是他！”
“詹姆斯导演，你怎么了？”
“还记得《爱的罗曼史》这首钢琴曲吗？”
“记得。”
“这首钢琴曲的原作者就是他，原来，他也是一位导演！”
台下，詹姆斯默默地看着陆远。
他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对这个神奇的华夏人他是欣赏的，他自从听了《爱的罗曼史》以后又搜了陆远的其他钢琴曲，随后他发现每一首钢琴曲都是如此的经典，都是如此的不可多得。
他激动了起来。
“是啊，他是一位导演，而且他接下来是你最佳导演的竞争对手。”
“竞争对手吗？”
“嗯！”
“我突然有点没底了。”詹姆斯导演看着舞台上的陆远，随后下意识地摇摇头。
戈雅奖总共颁了四个奖项。
四个奖项全部都是他的电影。
这对詹姆斯来说无疑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信号，甚至詹姆斯的心情莫名开始不安。
“詹姆斯导演，你……”
“放心吧，只是没底而已并不是没信心。”
詹姆斯摇摇头笑了起来。
最佳导演并不是其他小奖，最佳导演不是随便人就能获得的。
尽管詹姆斯明白这个世界有许许多多的意外，但他并不觉得这次会意外连连。
太年轻了！
这个华夏人实在是太年轻了。
事实上，他无想象这个年轻人在未来的成就到底会有多恐怖。
总之……
詹姆斯突然也想请陆远喝一杯咖啡。
不管这次最佳导演到底在谁的手里都想请陆远喝一杯。
大庭广众发出的邀请是很难拒绝的。
如果拒绝了那就是当面打脸。
以前陆远不懂，但是随着接触的人多了，自然而然懂的东西也就慢慢开始多了。
陆远考虑再三，他最终还是没有拒绝布兰多的邀请。
只是喝一杯咖啡而已应该并没有什么影响。
当看到陆远点头以后，布兰多笑了起来。
看起来很满足。
尽管陆远看起来很年轻，甚至年轻得超出了他的想象，但是他知道才华和年龄无关。
……………………………
再次拿到奖杯以后陆远站在舞台前看着下方的观众。
他又紧张了起来。
这获奖感言让他很纠结，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该说啥。
可是你傻愣愣地站在舞台前啥东西都不说真的会很尴尬。
“嗯……感谢各位西班牙的各位评委给我这次获奖的机会，事实上，我做梦都想不到我会连续获得四个奖项，这其实让我非常意外，在这里，我要再次感谢各位，我……抱歉，我有些紧张……毕竟我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容我缓缓。”陆远稍稍停顿了一下看着所有人。
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不断地快速跳动着。
越不想紧张就越紧张，越紧张就越容易犯错。
陆远不想犯错，所以他停了下来。
嗯……
所有人都会紧张的。
紧张就紧张，其实不用掩饰什么，也不用太急。
一切都很正常不是吗？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其实也没什么的。
凡事都有第一次不是吗？
其实，可以试试放飞自我，不必要这么拘束的。
其实，放飞自我也没错。
而且我没也有必要学其他人的！
陆远呼了口气。
他想通了。
随后他发现自己说话节奏逐渐开始流畅起来。
“再次感谢各位的支持与鼓励，我会更努力的文艺电影并不好拍，这个是事实……说到文艺电影，嗯，其实我的下一部电影名字叫《流浪者》也即将上映了，这同样是一部文艺片，当然……”
自我打气自我安慰有了效果。
陆远一点都不紧张了。
可兴许是因为没了紧张的感觉以后陆远发现自己放得很开，面对这舞台的灯光与下面的一群观众后不但不紧张了竟感觉前所未有的放松。
他隐隐还有些小兴奋。
然后，他不由自主地就将《流浪者》三个字也说出来了，然后……
他止不住了。
如同插入广告一样强行地插了一波。
起初下面大部分观众听得有些茫然，因为没有翻译的关系他们根本不知道陆远在说什么，但随着翻译拿着话筒，分别将陆远的话翻译成英语和西班牙语以后，所有人都听得有些疑惑。
虽然这话是获奖感言没错，但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味道相当的不对。
等等，这怎么越听越像是在打广告？
这……
你确定是获奖感言？
大概恍惚了半分钟以后，所有人看着陆远，越看越不对劲。
……………………
“噗！”
“二狗子，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去看电影，我去看你的电影行吗？”
“有必要吗？微博被你当成打广告的场地我们无话可说，毕竟是你的微博，但是这可是在西班牙啊，你能不能控制一下你自己？”
“我他娘的懂了！陆远的本质工作并不是公司老板，并不是导演，歌手，创作人，特么的他的本职工作就是丧心病狂的广告商！”
“6666，一个一心想当广告商的导演吗，可以的可以的！”
“陆蛮子，你这操作，真的，让我震惊，妈耶，我喷了。”
“哈哈哈哈……”
网友们吓尿了。
这一刻，震惊，无语，尴尬，欢乐，蛋疼，纠结……
数不清的情绪瞬间就在所有人的心中回荡着。
他们知道陆远这人和其他明星不同，不太按照套路出牌，但是他们根本想不到陆远的操作竟然敢这么骚。
你在威尼斯打广告也就罢了，现在你打广告打到西班牙了。
二狗子，你是想将广告打遍全世界，让全世界都来看你的电影吗？
……………………
主持人觉得压力有些大。
这陆远突然一顿骚操作以后，他甚至有种不想主持这一届戈雅奖颁奖典礼的感觉了。
这也太操蛋了吧！
咱还能不能好好地正儿八经地举行颁奖典礼了？
至于你说陆远捣乱？
其实还真算不上。
毕竟奖项都是评委们评的，而且获奖感言本来就是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全是获奖者的个人自由……
“呼，下面我们迎来了下一个奖项，最佳特效奖……”
大屏幕再次出现了几部影片。
观众们看着大屏幕。
当他们看到那个熟悉的剪刀手照片以后，他们无语了。
这他娘的还玩什么……
又是他？
他又来？
你别告诉我，获奖者又是他？
“最佳特效将的获奖者是……”主持人默默地打开卡片，然后看了看卡片上面的数字以后一愣，然后又翻了翻。
观众们也愣，随后条件反射一般看向陆远的方向。
莫非又是他吗？
“恭喜《雄狮》，恭喜汤姆森！”
下一刻，当主持人激动地宣布这一个奖项以后，灯光照到了汤姆森身边，汤姆森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甚至在上一刻他都以为这个奖项又是那个剪刀手华夏小子了。
“恭喜汤姆森！”
当主持人再一次恭喜以后，汤姆森立马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狠狠地抱住旁边的助手，这模样犹如大保健常客看到电线杆上面的治疗广告一样！
这种从绝望中感受到希望的快乐感实在是难以形容！
第一百七十一章 我要感谢陆远（第三更一万字送到！）
汤姆森很厉害。
至少把陆远看得宛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陆远觉得自己学到了好多东西。
这哥们一上台拿到奖杯以后眼圈突然红红的，一副要流泪的模样，然后在说获奖感言的时候更是说话断断续续的咽哽得不行，陆远看到他激地鼻涕都的流出来了。
陆远就算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知道他肯定在说一些感人肺腑的话催人泪下的话。
可是……
当王矜雪翻译说汤姆森这货在感谢自己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以及在家里一直陪伴他的那只大金毛以后，陆远瞬间就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颠覆了……
这感言都行？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其他人，却见其他人都一副很动容的模样，甚至和汤姆森坐在一起的助手竟然都在抹眼泪的时候，他茫然了。
“王矜雪……那个……”
“什么？”
“你确定你没有乱翻译？他现在真的在感谢那条大金毛？为什么这些人会这么感动？”
“……”
本来露着微笑，心情还不错的王矜雪在看到陆远一副不信任的表情以后立马就冷淡了下来。
随后她不再看陆远，一副再也不想理陆远的模样。
陆远就很尴尬。
看王矜雪的表情他就知道她没必要骗自己。
毕竟那没有任何意义。
汤姆森的感言让陆远默默地记下了，甚至将他的表情，他的动作，他的神态都引入了脑海中。
以后碰到类似的情况自己其实也可以这样来一波。
这没毛病，总比一直说着同样的获奖感言要好吧？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他再次感慨道。
汤姆森的一通感谢赢得了一片热情的掌声，身后一帮人甚至为他欢呼了起来。
这跟陆远的获奖感言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实在是差距太大了。
掌声结束以后，主持人喜气洋洋的上台，脸上表情再度恢复了之前那般开心。
随后宣布了最佳音效，最佳原创歌曲奖这两个奖项。
这两个奖项都和陆远没有半毛钱关系，陆远只是看着一个个获奖选手上台说着不同的感言。
陆远更茫然了。
之前王矜雪还会为陆远翻译一下，但因为刚才陆远一句嘴贱以后，王矜雪现在鸟都不鸟陆远。
好吧。
陆远只能看着他们的神态，尝试着脑子想象自己下次上台该怎么操作。
这两个奖项结束以后，一个加拿大歌手上台唱了一首非常抒情的温婉歌，唱完以后掌声雷动，。陆远明显感觉到在场的观众们都热腾了好多，同时整体气氛也愉悦得不行，至少比自己刚上台时候感觉要好多了。
主持人继续上台。
“下面，我要宣布本届最佳导演的获奖者啦……本届最佳导演是谁呢？是《闪电魔》的导演卡尔，还是《硬汉家族》的导演小杰克逊，还是詹姆斯导演的《追凶记》，哦，对了，还有华夏导演陆远的《活埋》……”主持人说起其他导演的时候脸上笑容是很开心的，但是在说到陆远以后，他的表情就稍微有那么一点点不自然了。
他的瞳孔微微一缩。
或许是因为之前陆远的操作实在是太猛了，现在他实在是害怕陆远突然又再来那么一出。
大屏幕上出现了一连串电影画面，其中就有一张让所有观众们都感觉到蛋疼的魔性剪刀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远发现自从自己的照片在大屏幕上一转以后，自己明显就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全部变了。
变得有些古怪。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其他人，却发现其他人都在看他表情异常的警惕……
这就让陆远觉得有些羞耻了。
你们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
詹姆斯确实盯着陆远。
他越盯着陆远味道就越不对。
总觉得陆远这货今天是上帝庇护了。
起初他觉得自己活获得最佳导演的概率还是挺大的，毕竟他在加州很有名，同时带来的这部《追凶记》质量颇高，票房方面更是破了五亿美元，在同期的电影之中排第一。
可是……
不知道为什么陆远的出现就让他突然就变得紧张起来。
特别是陆远一开始就连刷四个奖，刷得所有人都极为无语，甚至陆远的那股气势给人一他要将六个奖全部都刷光一样。
这让詹姆斯实在是无语。
虽然陆远这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导演拿最佳导演实在是很扯淡。
但是……
一上来就连拿四个奖难道不扯淡吗？
…………………………
其他几个导演看陆远的表情基本上也是这个样子。
起初他们觉得自己的竞争对手是旁边坐着的，赫赫有名的导演的，但是陆远一上来就刷四个奖的操作实在是太骚了。
骚得他们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应。
这一刻他们就跟惊弓之鸟一样，特别是当他们看到大屏幕上陆远那张极为low的剪刀手照片以后，他们更觉生起了一种贼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很真实。
“咳……这一期最佳导演的竞争很激烈啊，下面我们有请埃米小姐来预测一下最佳导演会是谁呢？”
最佳导演这个奖项是整个戈雅奖里面的大高.潮。
主持人自然不可能跟其他奖项一样一下子就揭秘的，他肯定要吊一下所有人的胃口，给所有人造成一种非常紧张的气氛。
一个金发美女走上台，露着笑容家叽里咕噜一阵评价以后就走下台。
陆远逐渐开始有些坐立不安了起来。
他发现舞台上的主持人在看他。
同时，周围的人也全部看在他眼里。
“那女的说了啥？”
陆远终于憋不住问了一下王矜雪。
“你不是觉得我乱翻译吗？你不相信我还问我？”
“对不起，我向你道歉。”陆远苦着脸。
在这种坑爹的环境下他就贼无语。
听不懂说不来他还能干啥？
总不能一直云里雾里到结束吧。
“那个女的说获奖的最大概率是你，因为你已经连续刷了四个奖了，她觉得你有可能刷到第五个暴冷门……”
“最佳导演？”
“对。”
“你也觉得我有可能获奖吗？”
“我说不好，按常理来说你肯定获不了奖，毕竟还真没出现过华夏电影获得最佳导演奖的先例，而且你的竞争对手大多都是赫赫有名的导演，你的胜算真不大……当然，这是针对一般情况下一般人来说的，但你就不太一样了。”
“为什么？我就不是人了？”
“你是人，但同时你是人里面的变.态……”王矜雪笑了起来。
“……”
王矜雪一句话将陆远怼得跟孙子一样，陆远觉得王矜雪在换着法子骂自己。
但他偏偏还不敢怼回来。
陆远怂了。
他怼回来是没问题的，但怼完以后谁替陆远翻译？
难道陆远真的要一直在这里当聋子和哑巴直到结束？
这就挺郁闷。
主持人看气氛也炒得差不多观众们的情绪也被提得差不多了以后终于露着微笑慢慢地打开卡片。
事实上他也有些紧张。
他生怕这卡片上又突然来个陆远。
当打开卡片以后，他露出了笑容，一丝满足与全身放松的笑容。
没有陆远，也不会有陆远了。
“恭喜詹姆斯导演，恭喜詹姆斯！”
他突然在舞台上拿着话筒激动地大喊了起来，声音异常的亢奋。
瞬间，前方的詹姆斯站了起来，脸上表情无比的惊喜！
他甚至还特意回头再看了一眼陆远。
他看到陆远茫然的表情后就无比开心。
这一刻，掌声疯狂响起，气氛明显变得前所未有的热烈。
他享受这种感觉。
“果然不是你……”王矜雪淡淡笑了起来“虽然有些遗憾，但是对其他人来说这绝对是一件喜乐见闻的事情。”
“啊？”
“这里估计没几个人会喜欢你……”
“为什么？”
“你没看到你连刷四个奖将他们恶心到了吗？如果你再刷了一个最佳导演奖的话，估计他们连明天早饭都吃不下去了……你看，现在这詹姆斯导演现在都被这些人当成英雄了？”
“怎么可能……我人缘其实一直不差的。”陆远环顾四周，觉得自己真没那么惹人讨厌，可是他的辩解在大环境下看来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难道我真这么惹人讨厌？
他在心中这么自问的。
没有吧。
他应该没有吧。
詹姆斯导演上台是很开心的，一改往日淡定的模样。
上台后他特地看了一眼陆远露出了笑容。
他是胜利者！
他突然有那么一点点宛如年轻人一样的膨胀了。
这是多少年都没有的感觉？
如果陆远连刷四个奖是一个奇迹的话，那他就是为了扼杀奇迹而存在的。
“嗯，感谢大家的支持，感谢大家的厚爱，我一直相信上帝是公平的……”詹姆斯洋洋洒洒地说着获奖感言，在镜头面前显得那么绅士，那么自然。
陆远拿自己跟他一对比，瞬间就感觉这差距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说着说着，詹姆斯突然再次看到陆远这边。
他笑得很快乐，不过笑容渐渐地变得认真了起来，但是，声音却有些激动。
“我还要感谢一个人，那个人是坐在台下的华夏导演，陆远！感谢你创作的那首《爱的罗曼史》，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我们能在颁奖结束以后可以一起喝杯咖啡，我真挚地希望你能再为我的下一部电影《加州之夜》创作一首歌……嗯，我喜欢你的音乐！”
“？？？”
陆远听到舞台上的詹姆斯突然高亢的声音后就皱起了眉头。
这人在干吗？
难道是在挑衅我吗？
你获得最佳导演你就牛逼了？
当灯光照在陆远的身边后，陆远看了看其他人非常古怪的表情后，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应该撸出袖子说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之类的话。
他觉得这句话很应景。
……………………
“？？？”
“啥？詹姆斯导演找我们二狗子邀歌了？”
“这……”
“卧槽，牛逼大发了啊！”
第一百七十二章 他很欣赏我，要给我送钱（第一更）
“他在舞台上说什么？”
“他说很欣赏你，想跟你交个朋友，同时给你送点钱。”
“啥？给我送点钱，还有这种操作的吗？”
“是啊，而且是他很真诚地想送钱给你。”
“？？？”
陆远一脸狐疑地看着王矜雪。
王矜雪翻译了詹姆斯的话让陆远觉得莫名其妙。
虽然听到给自己送钱这句话以后他心中不自觉酒一阵暗爽，但特么的不可能无缘无故天上掉馅饼啊？
欣赏我就真诚地给我送钱，还有这种逻辑的吗？
他又不是脑残，这种好事怎么可能会落在自己身上。
陆远觉得王矜雪在骗自己，但看到王矜雪那一脸淡淡之中夹杂着严肃的表情以后陆远就突然疑神疑鬼了。
王矜雪模样看起来又不像是在骗自己啊。
难道真的要给自己送钱？
灯光下，詹姆斯说完感言以后对着所有人鞠了一躬，随后走下舞台。
掌声雷动，喝彩声雷动，宛如詹姆斯导演是众望所归的人一般。
当他走下舞台后朝陆远走了过来，并且很亲切地着热情笑容伸出手，眼神之中更是洋溢着欣赏。
他很欣赏陆远。
他的确对这个横空出世的华夏年轻人很欣赏。
总之，有才华的人他都是很欣赏的。
这和年龄无关，和语言无关，甚至和国界无关。
陆远连忙站起来和詹姆斯握手，同时下意识就露出了招牌式的憨笑，看起来颇为诚恳又颇为谦逊。
熟悉陆远的人或多或少会被陆远这种笑容给恶心到，觉得万分虚伪，但不熟悉陆远的人……
咳，咳，好吧，至少詹姆斯自己对陆远的表情相当有好感的。
“咔擦！”
一个记者非常激动地拍下这一幕，他觉得这一次握手之中必然有什么火花在里面。
总之，这就是热度。
握完手以后詹姆斯拍了拍陆远的背点点头，紧接着笑着离开。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和陆远说一句话，但已经是无声胜有声了。
陆远看着詹姆斯的背影。
这人真的要给自己送钱？
……………………………………
从最佳导演奖揭晓以后接下来的任何奖都和陆远没有任何关系了。
陆远真正地当成了一个看客静静地看着一个个获奖者上台，说着各色各样的感言露出各种各样的表情。
学到了学到了。
陆远很满足。
每一个获奖者的感言都会引起一阵喧嚣，或是尖叫，或是欢呼，或是咆哮。
每一个人站在灯光下都显得异常的璀璨，仿佛天生就是主角一样。
陆远跟他们一比的话……
算了，不比了，不是一个层次的。
当然喧嚣过后是寂静。
寂静过后是终结。
第十三届戈雅奖终于在一首西班牙民谣中成功地落幕了。
不管是获奖者还是没有获奖者都离开了剧院。
掌声响起，欢呼声响起，还有数不清的记者兴奋地围着出口，问出了各种各样的问题。
除开詹姆斯那样的大导演外，华夏小子陆远很意外地成为这些记者们口中的宠儿，一出门口就被围得团团转，数不清的采访声音在陆远耳畔环绕，压得陆远喘不过气来。
他一向来不擅长面对记者们的采访，更不擅长应付这些说着各国语言，肤色各异的记者们。
还是老问题，尽管记者们问破喉咙陆远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sorry ，sorry……”
看着不远处侃侃而谈时不时妙语连珠逗得记者哈哈大笑的詹姆斯，陆远没由来地又产生一点落寞和差距感。
陆远只能说着这种简单到不标准的单词，然后和王矜雪一起坐上了回酒店的车。
陆远心中那个苦啊。
他其实也很想成为在镜头下应付自如的男人，但是这实在是太艰难了。
这种感觉刺激到了陆远，让他心里暗暗地下定决心回去以后一定要努力学英语，嗯，至少将来出国以后不至于随身带着翻译，不至于怀疑自己的翻译是不是骗自己？
“王矜雪。”
“怎么了？”
“你今天很漂亮。”
“啊？”
“你应该不会骗我的吧。”
“我不会。”
陆远这突然的一句话让王矜雪脸莫名其妙就红红的，甚至心跳都不受控制了起来。
她转过窗外，声音突然变得非常温柔。
陆远也看着窗外，思考着一个重要的问题。
这詹姆斯用什么方式给我送钱？
………………………………
“连刷四奖，他，还是人吗？”
“戈雅奖是否是华夏电影崛起的信号？”
“十年恍惚，这个横空出世的男人在西班牙一战成名！”
“十年磨一剑，为了这一刻，我们等太久了！”
“浅谈《活埋》与走出国门的陆远，其实陆远有一个惊人的秘密……”
“我和陆远不得不说的故事……”
“陆远小学老师：这孩子从小学习就很认真，十几岁就有过人的天赋，当初我就评价这孩子的前途绝对不简单！”
“魏无忌：采访什么采访，奇怪什么，正常操作正常操作！”
“陆远的老妈：什么？我儿子出国了？获奖了？这还是我儿子吗？”
“陆远老爸：陆远给我打电话时候说什么？说他要开饭店啊。”
陆远在西班牙陷入深思的时候，国内各大媒体突然就爆炸了。
第二天早晨，数不清的媒体涌进“远程”公司以及奔赴陆远老家，发誓要将陆远从小到大的经历翻个底朝天的。
很多陆远老家熟悉的或不熟悉的都在镜头下面露个面，感觉倍儿荣耀！
陆远火了！
这次是彻底火了！
一部作品连刷四个奖，同时还是在西班牙的戈雅奖上！
这难道不算火吗？
虽然戈雅奖在国外的电影节中比不上西方的三大奖项，但至少还算权威！
十多年了，一次次参加戈雅奖，一次次折戟沉沙。
电影迷们已经逐渐对这个奖项不在抱有任何希望，甚至陆远这次西班牙戈雅奖之行都没有多少人关注着网络上的直播平台。
他们都觉得这次去西班牙也和往常一样基本上都是陪跑多，就算拿了这么多提名也是一样。
只是亮一点的陪跑灯泡而已，指不定还会挺耻辱。
毕竟像陈友这样的奇迹是不可能再发生的。
但是，自从陆远刷了第一个奖项以后，所有的网友们瞬间就激动了，随后一传十，十传百……
瞬间戈雅奖直播就热闹了起来。
至少这次不可能像之前那样全部空手而归了。
然后，接下来陆远的操作让他们瞪大了眼睛。
一个，两个，三个……
连刷四个！
电影迷们发现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他们仿佛看到陆远变成了一个创造纪录的战士一样拿着长枪征战着西班牙这片土地。
尽管最后有些遗憾并没有获得最佳导演奖，但这并不重要！
提名六项，直接获得四个奖！
谁能比？
就算是老美那边的电影也不一定能比吧？
同样窒息的还有郑天龙。
郑天龙虽然讨厌陆远，但他却是华夏人。
陆远直接刷了这么多奖多他来说也是一种莫名的荣誉，至少华夏的电影不再和之前一样是陪跑的小角色了！
然年，郑天龙看到陆远和詹姆斯捂手。
这一刻他又非常的无语，甚至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心情来形容这一幕。
其实，他之所以不想告诉陆远那首《爱的罗曼史》的去处最重要的原因是不想让陆远搭上詹姆斯这条线！
詹姆斯是谁？
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导演，尽管不算好莱坞导演之中的巅峰导演，但在国际上名头确实不小。
陆远如果搭上詹姆斯这条线的还，那陆远还不得直接起飞？
虽然陆远现在的公司是小公司，不具备给国际公司接轨的实力，甚至差得老远但凡事总有万一啊！万一这詹姆斯导演觉得陆远是一个可造之材，想提携一下陆远，甚至将陆远直接推荐到公司里呢？
想想吧！陆远三天两头在头条上蹦已经让他无语了，如果陆远再突然成为詹姆斯公司里的一员，那岂不是经常性会在自己面前蹦恶心自己了？
这一次握手无疑是一个信号，一个相当不好的信号。
所以，郑天龙此刻心情是复杂的。
这一晚上，郑天龙又他娘的失眠了，直到凌晨四点钟左右他才勉强进入梦乡。
然而……
“啊，你好你好，郑经理啊，我现在是派蒙公司对华夏的负责人陆远，今后请多多关照！”
虚伪的憨笑，虚伪的笑容，还有那近乎魔性的声音并且伸出了手……
郑天龙瞬间从噩梦中惊醒！
……………………………………
陆远没有回国。
因为他在西班牙还要喝两次咖啡。
一次是和布兰多，另外一次是和詹姆斯。
布兰多约在白天，詹姆斯约在晚上。
总之陆远觉得这两场仗是硬仗，不太好应付。
“陆远，你的西装皱了，拿去烫一下？”
“不用了，没关系。”
“哦，布兰多老师心脏不太好，等会你别刺激他啊。”
“放心，我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哦，等会别抽烟知道吗？雪茄也不行！跟我进去的时候你一定真诚，一定要诚恳！”
“我知道。”
“还有你……”
“王矜雪。”陆远突然打断王矜雪的话。
“什么？”
“你怎么突然这么嗦了？这不符合你的人设啊。”
“……”王矜雪本来耐心的表情在看到陆远下意识地抱怨以后瞬间就冷了下来。
随后加快了速度独自朝前方的花园别墅走去，至于陆远……
还把，陆远抱着一大堆东西呢。
礼尚往来这东西陆远懂。
他本来想随便买点东西的，但是王矜雪却刷新了他的人生观……
只要王矜雪看到觉得可以送的东西，王矜雪就刷卡。
刷卡的声音刺激着陆远的神经。
尽管不是自己的钱，但陆远却觉得很心痛。
第一百七十三章 演戏演过猛了（第二更）
布兰多是一个讲究的人。
这点从他别墅里面精致的装修中能看得出来。
富有艺术感之中又带着一丝丝温馨的气息，第一眼感觉像高雅殿，但真正仔细观察以后，你又觉得整体构造像乡村小调，虽然陆远无法形容这种混搭的风格，但用讲究来形容是没有错的。
陆远其实并不喜欢和这样将就的人打交道，因为他觉得讲究的人规矩必然很多，陆远则是一个富有低俗色彩的马大哈，他觉得自己在讲究人面前肯定要出丑……
你想想，半年前陆远还是一个抽着廉价的“红兰”跟着魏胖子一起蹲在大街上嫉妒人家高富帅沈连杰呢，你指望他这半年能变多高雅？
他又不是和一些小说写的一样有知名强者灵魂附体或者背负着天才改造系统半年就能脱胎换骨人……
这尼玛扯淡呢？
布兰多在见到陆远的时候很热情二话不说就给陆远来了一个熊抱，熊抱以后他又看向王矜雪。
“老师。”
“哈哈，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你们华夏人就是这样，每次过来都会带那么多东西，你上次寄过来的东西我现在还没用完呢……”布兰多转头看向王矜雪的时候笑容越发的灿烂了，灿烂之中还夹杂着欣慰。
他想伸手摸摸王矜雪的头，随后突然发现王矜雪个子都比他高很多了，现在摸头实在是太怪于是缩回了手感慨了好久。
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一晃就过去十多年了。
当年那个扎着小辫子彬彬有礼的小女孩现在也长成大姑娘了，虽然这些年两人也一直在互相联系着，但真正到见面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毕竟两人都忙自己的事情，而王矜雪也没有再在钢琴这一方面再度深入了。
十多年时间，其实他也一直在关注着她。
越是关注，他越感到可惜。
王矜雪虽然是他众多弟子之一，但天赋方面绝对是可以排在前十的存在如果一直坚持钢琴的话，成就恐怕不会太小。甚至他本以为王矜雪自从那首《尼尔河少女》以后会正式登堂入室，却没想到后面就杳无音讯。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为什么你会中途放弃？如果你继续走下去的话……”
“老师，我不是您这样的天才，《尼尔河少女》虽然是我创作出来的，但毕竟有您诸多帮助，甚至大部分辅音都是您帮我写的，那首曲子完成以后，我就知道我注定不可能向您这样能在钢琴这一行里走到巅峰，这个世界上像您这样的绝顶天才毕竟是少数。”王矜雪看着布兰多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她对有些东西看得确实很开，她也知道自己的极限。
自己在钢琴方面确实有天赋不假，但自己终归不是天才无法真正融入里面。
《尼尔河少女》耗尽了她全部心血，那首钢琴曲完成以后王矜雪就明白自己不可能再付出这么长的时间与精力放在钢琴曲中了。
她毕竟没有成为钢琴家的野心。
说完这句话以后，王矜雪下意识地看了看正认认真真站着，眼神茫然的陆远。
像陆远一样的怪物估计这个世界更少吧。
王矜雪心中颇为无语。
“可惜了，可惜了……快坐吧，布鲁斯，咖啡豆磨好了吗，磨好了就上来吧，没想到我这里来客人了吗？”
“好的，那个，老爷……”
“你还有什么事？”
“周刊的记者想过来采访您，问您现在是否有空。”
“帮我推了，不方便。”
“哦，但是记者已经约你好几次了，你也同意了好几次了，总不能一直答应了他们却又反悔吧，他们在门外等着呢。”
“那就让他们在门外等着吧。”
“好的。”
布兰多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应付着这名叫布鲁斯的助理，应付完了以后立马换上了笑容邀请陆远两人坐下。
陆远露着憨笑点点头，虽然不知道这布兰多在说什么但微笑着坐下坐是没错的。
………………………………
“什么？又让我们回去？布鲁斯先生，我们已经约了好多次了……而且我们非常有诚意的。”
“抱歉，老爷现在有客人。”
“客人？能不能透露一下是什么客人？”
“抱歉，我不能说，你们请回吧，如果下次老爷有空的话我们再提前预约你们？”
“这，布鲁斯先生，那我们在这里等总可以吧。”
“这……”
“我们就在这里等，布兰多老师什么时候会见完客人，我们就等到什么时候？”
“可是，这样不好吧？”
“布鲁斯先生，看在上帝的面子上请理解一下我们，我们钢琴大师这一周刊只剩下布兰多老师了，广大的钢琴迷们现在都在等着呢，而且我们大老远从美国回来，你总不能让我们空手回去吧？”
“嗯，抱歉，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只能麻烦你们在这里先等等了，老爷的脾气你们也知道，我没办法承诺你们的。”
“放心，没事！我们可以等。”
花园别墅外，几个记者看着布鲁斯的背影随后看了看远处的别墅。
他们呼了口气，脸上尽是等下去的决心。
所有的钢琴家里面，就只有布兰多架子最大，而且想不想接受采访全凭个人喜好。
这让他们伤透了脑筋。
…………………………
咖啡上来了。
很香醇，但陆远觉得喝起来有些苦涩。
比“遇见你”咖啡厅里面的咖啡苦得多。
“咖啡怎么样？”
“还不错，我挺喜欢的。”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等会再尝一下其他味道的咖啡？布鲁斯磨的咖啡豆和别人的不一样。”
“好，谢谢。”
布兰多看着陆远露着询问的表情。
陆远也看着布兰多回应了一个招牌性的微笑。
两人虽然都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但还好有王矜雪在中间翻译着。
说实话陆远其实并不喜欢喝咖啡，更别说是喝这种不加糖的苦咖啡了，比起喝咖啡他更喜欢大口大口地喝着营养快线。
当然，陆远情商再低也不能说自己喜欢喝营养快线。
毕竟想想吧……
在这样高雅的地方，别人都喝着咖啡，而自己咕隆咕隆地喝着营养快线。
这不是辣眼睛吗？
王矜雪翻译能力不错，陆远很多话王矜雪都翻译得非常礼貌，结合陆远那憨憨的谦虚表情以后，布兰多瞬间就生出陆远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绅士。
他对陆远印象直线上升。
有了咖啡的开头以后，布兰多就开始兴致勃勃跟陆远聊起了音乐。
陆远的《致爱丽丝》《摇篮曲》与《爱的罗曼史》他都听过，他非常渴望想知道这个年轻人到底有多天才，甚至从这几首钢琴曲上来看，布兰多生出了自己或许比不上这个年轻人的想法。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其他人或许只是觉得陆远的这几首钢琴曲还不错，但像布兰多这类对钢琴曲研究得极深的存在的人无比清楚这几首歌的价值所在。
至少他在陆远这个年纪是不可能有如此惊人创作的。
这个年轻人未来的成就绝对会非常可怕！
所以他非常渴望见到这位了不得的天才，和他聊聊钢琴，谈谈创作。
布兰多从钢琴的启蒙，到文艺复兴，到现代钢琴史，到后现代……
他侃侃而谈，许许多多生涩的钢琴理论技法令王矜雪听得都有点难懂，王矜雪翻译成中文后看着陆远，却见陆远脸上丝毫没有听不懂或者陷入深思的表情，反而露着笑容点点头……
这表情让王矜雪由衷地开始钦佩起了陆远，可是在双方来回翻译了好几句以后王矜雪突然觉得不对头……
布兰多侃侃而谈，大谈自己对钢琴曲深层次的理论……
而陆远呢？
“对，布兰多老师说得对，我非常认同！”
“嗯，对啊，布兰多老师我觉得你的理论非常具有启发性。”
“老师，这才是真正的艺术啊！”
“布兰多老师，你觉得后面还有什么理论能说说吗？我很愿意再听……”
“……”
一直都是布兰多在聊，陆远在赞同，起初倒没什么，但随着赞同久了以后王矜雪就盯着陆远与布兰多。
这不管怎么听都怎么觉得陆远在应付布兰多吧？可是看陆远的表情却又完全不像听不懂的样子，反而听得津津有味而且很兴致勃勃？
王矜雪这就觉得这就神奇了……
事实上，陆远并不是听不懂，而是完完全全听不懂！
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人情世故，经过了那么多次的学习后陆远的演技上去了。
而且陆远确实觉得王矜雪翻译过来的话很有启发性。
这个世界好像音乐餐厅很少吧？
“陆远先生……”老头子聊得也兴致勃勃异常的嗨，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畅快。
他是孤独的！
特别是当一个人到达了一个境界以后就会变得异常的孤独。
没有人懂你在想什么，也没有人理解你的理论和看法。
大家只会附庸风雅地吹捧你，觉得你很厉害。
他需要这些人吹捧吗？需要这些人拍马屁吗？
他觉得这些外行人的吹捧简直是侮辱他！
可是华夏小友却不一样。
他的眼神之中不是吹捧而是认同！
是的他感受到了那种认同感！
当然如果陆远是普通人的话，布兰多老头子确实不屑什么认同。
但是，陆远是《致爱丽丝》《摇篮曲》《爱的罗曼史》的原创者！
半年时间，三首经典钢琴曲在他手中横空出世，而且每首钢琴曲都不下于他创作的钢琴曲！
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这个年轻人单轮创作才华的话完全有资格跟现在的自己相提并论！
所以这次两人见面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一种碰撞啊！
碰撞以后呢？
是融合！
“怎么了布兰多先生？”
“我觉得我们要不现在合作编一首钢琴曲吧，怎么样？我之前一直有个模糊的灵感，我现在弹给你听听吧。”
“啊？”
陆远一愣。
我次奥！
我他娘的是不是用力过猛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那么我试试吧（第三更一万字）
笑容依旧是憨厚的。
表情依旧是谦虚的。
至少陆远看起来还是那副很真诚与虔诚模样，整个人丝毫看不出任何不同的地方。
只是这种笑容之下隐藏着几分只有陆远自己知道的苦涩。
有些苦涩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让他玩虚的他还是会撑一会演一波应付一下的，但是你让他来实的话那么就坑爹了。
他就是一狐假虎威装逼的。
其他他压根什么都不是。
布兰多看着陆远他非常的期待与兴奋。
是的。
是兴奋。
他已经有数年没有创作出新曲了，尽管他在几年前就有那么一丁点虚无缥缈的灵感，但他始终找不到这种灵感到底应该怎么融合进音乐里面。
他找不到契合的机会。
起初他并不急，毕竟音乐创作方面你急也没用，但是随着一年年过去，当他明显感觉身子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他就急了起来。
他并不怕死，事实上像他这样经历了太多太多东西的人精神层次已经和普通人不一样了。
他对生死早已看淡了好多。
虽然不怕死，但他并不想带着遗憾而死。
他想将脑海中的旋律编成一首曲子，但他发现这很难。
他之前尝试了好多办法，可是这些东西根本无法让他将脑海中那种旋律真正地表达出来，或者说融入进来。
他对音乐是一丝不苟非常认真的，毫不夸张地说他将他的一生都献给了音乐。
所以他才渴望和陆远碰面，他觉得这个年轻人身上别具一格的创作才华能够给他抓住那种灵感的机会！
艺术需要碰撞，音乐更需要碰撞。
此刻他就很希望能够和陆远这个青年天才碰撞一下。
“尊敬的布兰多老师，其实我很能理解您的心情，可是今天您或许要失望了……我并没有您想象中的那么厉害。”陆远看到老头子那种渴望的眼神以后沉默半晌，最终声音变得非常真诚。
老头子现在当自己是真正懂钢琴的，但事实上自己就是一正儿八经的坑货。
他其实很想直截了当告诉布兰多自己就是一冒牌高手。
可是现在他又实在不忍心告诉老爷子自己什么都不懂。
所以他希望老头子能懂他话里面的暗示。
这样对大家都好。
“失望吗……”布兰多看着陆远，期待的眼神微微变得有些黯然“是啊，其实创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用你们华夏的话说就是病急乱投医，嗯，先这样吧，我先将那脑海里面那短暂的旋律弹给你先听一下吧？”
布兰多慢慢地站起来朝着旁边的钢琴凳坐了下去。
他有点倔强。
虽然机会很渺茫，但他还是想试试。
陆远看着布兰多的背影以后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这个时候他不能说一些煞风景的话。
他感觉这个老头子虽然某些方面看起来很强硬，但也挺容易失望的。
听听老头子弹钢琴并不影响什么东西。
“陆远，待会不管老师弹得怎么样，如果你能帮的话我希望你能帮帮他，不管用什么方式都行……可以吗？”这个时候王矜雪突然拉了拉陆远衣角，小声地在陆远耳边说着。
“这……我应该帮不上忙的。”陆远转头看着王矜雪的表情以后略微尴尬起来。
“如果真帮不上忙的话也没办法，当然老师肯定会很失望的他毕竟已经不再年轻了。”
“那个，我现在说我其实什么都不懂，嗯，这些话在你看来是不是废话……”
“陆远这次咱们稍微认真点好吗？”王矜雪看着陆远声音突然稍微大了一点，但随后觉得自己说话的语气似乎是有些蛮横以后又低下头：“抱歉，是我冲动了，我确实有点急，我知道这忙很难帮，甚至这对任何钢琴家来说都很难……”
她突然觉得有点可笑。
陆远的确是一个能够创造奇迹的存在，也从来都没有让她失望过。
但是奇迹不可能每次都会发生的，大部分时间都是以遗憾而告终。
就如人生一样。
哪个人敢说自己的人生是完美无缺没有遗憾的呢？
陆远并不是谁的救命稻草啊。
“先听听吧。”陆远抬头看着前方正活动手指的布兰多。
就这样一声不吭静静地看着。
………………………………
活动完手指以后，布兰多轻轻地触碰了一下琴键。
表情很虔诚与神圣。
这是一架陪伴他几十年的钢琴，他一直非常珍惜，并且每天都会触摸一下。
曾经在宫廷里他就是用这架钢琴表演的，同时《莱茵河河畔》、《欢乐曲》、《天堂之音》这三首令他最为满意的钢琴曲就是在这架钢琴上诞生的。
它就如同他的老朋友一样。
布兰多闭上眼睛。
老朋友，不要灰心，我们再试一次，这一次相信我们可以融入那种感觉之中的。
我们努力一下给年轻人看看吧。
随后按着琴键，慢悠悠地按着，随后如流水一般的旋律在他的指尖汹涌而出。
陆远看着布兰多的手指。
手指很修长，很灵活，手指放在琴键上犹如精灵在跳舞一般活跃。
旋律声响了起来。
陆远认真听着，起初有些讶然，紧接着几秒钟以后又摇摇头。
这旋律听起来有些熟悉，但却又和记忆中的那一首钢琴曲不太一样，区别很大。
布兰多弹得非常认真与痴迷，他感觉到自己的全身细胞都在音乐之中徜徉。
同时，每一个细胞都在找着那种飘渺的感觉。
五秒钟，八秒钟……
十秒钟过后，如往常一样，布兰多发现自己又陷入了那种找不到感觉的状态之中。
那种越来越不对头的感觉再次袭上了心头。
在第十一秒钟的时候，他甚至听不到钢琴所发出来的声音了。
这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对钢琴创作者来说甚至是致命的。
这明明是一首非常欢乐的曲子，可是……
突然不太对头了。
越来越不对头了。
第十五秒钟以后，布兰多睁开眼睛，随着他睁开眼睛以后旋律也跟着停了下来。
很遗憾，他再一次冲击失败了。
“陆远，我被这段旋律困扰了好久好久了，我觉得这是一个契机，可是，我又找不到这种契机，这种滋味你应该明白的吧。”布兰多站了起来看着陆远。
“嗯，我明白。”陆远点点头整个人很严肃。
“听完这个旋律以后你有什么看法吗？或者对你有什么其他启发性东西？”布兰多眼神非常期待。
“嗯……”陆远犹豫了一下“有的，对我启发很大。”
启发？
这么高层次的东西对陆远能有什么启发，如果真有启发那就怪了。
撒谎是很可耻的。
但是陆远撒谎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很不想辜负这个老头子的期待眼神。
至少他不想让老头子失望。
“太好了，太好了，对你有启发就好了……很好，真的很好的。”布兰多笑了起来。
事实上，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松一口气。
其实他生怕陆远摇摇头。
其实这个时候他需要一点点肯定。
至少，他的这段旋律是价值的。
“谢谢布兰多老师。”陆远很合时宜地发出了一句感谢。
“试试看吧。”
“啊？”
“试试看吧，试试看弹我的旋律，看你能不能找到那种缥缈的契机，也许，弹着弹着就能突破了也说不定呢？”布兰多继续期待地看着陆远。
“这……布兰多老师，我不行。”
陆远愣了。
弹布兰多的旋律？
他怎么弹？
旋律他是在脑子里有点印象，但让他弹他根本就弹不出来。
他真不是爱德华那样一听就全部会的天才啊。
他就是一个会装模作样滥竽充数的普通人啊。
“试试看，我相信你可以的，也许你能突破呢？”
布兰多摇摇头。
“额……”陆远看了看钢琴，然后又下意识看着王矜雪。
看到王矜雪的眼神以后，他突然沉默了。
平日里一直都是淡淡的看陆远的王矜雪此刻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
陆远从来都没有见到王矜雪露出这样的表情过。
他突然很不想让王矜雪失望。
当然他也不想让布兰多失望。
重复布兰多弹过的旋律对陆远来说很难，他没有这样的记性。
他还记得最后一首完整的钢琴曲。
运气不错，这首钢琴曲恰好和老爷子的旋律虽然不同，但还是有点像的……
既然如如此那么试试就试试吧。
“布兰多老师……”陆远也学着布兰多一样活动了一下手指。
“怎么了？陆远。”
“您的旋律让我深受启发，不过，我可能弹不出你这样的旋律，我能试试类似的吗？”
“类似的？”布兰多看着陆远严肃的表情以后顿时眼神一阵凝重，凝重之中隐隐有种紧张感。
难道他准备……
不会吧，应该不会。
“嗯。”
“好，好，好！”
站在一旁王矜雪看着陆远慢慢地坐在了椅子上，同时学着布兰多一样轻轻触碰着钢琴。
灿烂的阳光照在陆远的脸上，她明显感觉到陆远的气质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这是一种认真感。
前所未有的认真感。
甚至有那么一些神圣。
她呼吸急促了起来。
“叮。”
陆远按响了第一个琴键，同时感受到琴键里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这钢琴是陆远触碰过最好的钢琴了。
当第一个音符响起来以后，他瞬间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状态中。
他弹得并不生疏，不但不生疏而且觉得很熟练。
布兰多听着有些熟悉，但又完全不一样的旋律在他耳畔中响起后，他瞳孔微微一缩瞬间就沉默了。
刚开始他听出了一些生涩，但随后，他感受到陆远弹钢琴的速度慢慢地快了起来。
五秒，十秒，十五秒……
当陆远突破十五秒以后，布兰多这才意识到陆远并不是在弹一首似曾相识的旋律，而是在弹一首钢琴曲。
自己从来都没有听过……
但却是完整的钢琴曲。
这一刻，他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他曾经跟别人说过的话。
那一年，他非常年轻。
才三十来岁。
他打败了其他人都认为很天才的青年。
“你是天才，我也是天才，但是天才和天才是不同的！”
他说出了这句话。
这一刻……
天才和天才是不同的？
他仿佛听到陆远在跟他说这句话。
似乎是一个轮回。
第一百七十五章 这是真正的大师（第一更）
钢琴的声音如雨点一样敲打着王矜雪与布兰多的心灵。
准备倒咖啡的布鲁斯呆住了。
他下意识地，小心翼翼地将咖啡壶放在桌上，他甚至倒咖啡的声音影响到这神圣的一刻。
如果真的按照严格来说的话陆远弹奏的指法勉强只能说熟练，距离专业确实有一段距离。
可是在场的所有人并没有因此而觉得嫌弃陆远，反而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轻柔。
他们都在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甚至这一幕看起来是永恒的一般。
陆远坐得很直，弹得也很直接。
这首《卡农》并没有像之前那些曲子一样拥有很多的回忆，这首卡农纯粹是陆远觉得好听而学的，学起来也很快，并没有什么阻碍，甚至都没有好好地看过这首曲子的历史。
这首曲子在原先的世界遍布很广，名气很大，但严格来说这首《卡农》除了是一首钢琴曲以外还算得上是一种钢琴弹奏技法。
当然陆远从来都没有深入研究过。
曾经的陆远是一个很浮躁的人。
但是现在不一样。
他慢慢地弹着，默默地将记忆中的音符一点点地表现出来，尽量让自己的节奏把握在一根线上，努力让自己不要出现任何差错。
起初很紧张，但随后就不紧张了。
不能束手束脚啊！
在世界顶级的钢琴家面前，不管自己怎么弹都是缺陷很多，如果因为自己的缺陷问题而开始束手束脚影响心态的话，那么什么东西都做不成。
这一刻，随着《卡农》逐渐弹奏到了高.潮处后，陆远心中慢慢地明白了这个道理。
有些东西，你只要表现出来就好了，不需要紧张，也从来都不需要刻意去掩饰。
当然，这并不是让人什么都不装，什么都我行我素。
礼貌性的吹捧和戴着面具是有区别的。
阳光照在陆远的脸上，看起来有点刺眼，但陆远却分外享受这种感觉。
随着曲子逐渐高涨，旋律宛如一个个小精灵一样在布兰多心中翩翩起舞后，布兰多的呼吸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
这是一个声部的曲调自始至终追逐着另一声部，直到最后的一个小节，最后的一个和弦融合在一起，给人以一种恍惚的神圣感觉，而且尽管所有声部虽然都模仿一个声部，但不同高度的声部依一定间隔进入，瞬间造成一种此起彼伏，连绵不断的效果……
画面感很强。
布兰多被这种钢琴谱曲技巧给迷住了，这种技巧跟熟练度无关的，跟谁在弹无关，甚至跟弹得好坏也没有任何关系。
就像是一扇一直关闭着的门逐渐打开，然后门后面是一个崭新的世界！
许许多多巧妙的灵感在布兰多脑海中流淌着，他突然发现自己之前的那一则旋律已经完全可以突破了，如果按照这个华夏年轻人巧妙的编曲手法来弹的话，那么那首旋律必然是一个崭新而奇妙的世界……
布兰多连忙拿起笔和纸，然后用最快速度刷刷刷写着，他在记录着这首曲子的每一个音符，同时他想将这种创作技法完全融进来！
他找到突破口了！
王矜雪也听出了这首曲子的不凡。
但她并没有像布兰多一样陷入那种被点醒的奇妙状态。
她只是看着陆远，她美丽的瞳孔之中充斥着好奇与讶然。
一整首曲子！
布兰多只是弹了一丁点的旋律而已，他就根据这种旋律弹出了一整首曲子！
这还是人吗？
《卡农》逐渐弹到了收尾部分，陆远的手指慢慢地开始加速，加速，随着加速以后，那首曲子的旋律全部印入他的脑海中，让陆远的收尾变得一气呵成。
又过了几十秒以后，陆远弹完了最后几个音符，紧接着将手从钢琴上移开站了起来，然后他刚好看到目光中充斥着兴奋与恍然的布兰多。
陆远弹完，布兰多也正式写完。
但是尽管布兰多很兴奋，但他始终没有说任何话而是紧紧闭着眼睛开始回味刚才找到的那种感觉。
不管是任何人都没有去打扰布兰多。
他们知道布兰多找到了创作的感觉，现在正努力将这种感觉融合在一起。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几分钟过后布兰多睁开了眼睛，突然拿着纸笔一声不吭冲到了钢琴面前，随后猛地按照之前自己弹奏的那首旋律开始弹了起来。
优美的旋律夹杂着一丝激烈的情绪在周围响起，布兰多的旋律比陆远的快，比陆远的急，但整体听起来却又不输于陆远的手法。
从技巧和熟练度上陆远甚至完全都不能比。
似曾相似的旋律，但又完全不同的风格传遍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布兰多额上增出了一丝汗水，看起来有些疲惫，但却丝毫不影响任何东西。
他再次听到了声音，再次听到了音乐在召唤自己，甚至仿佛找到了自己心中的上帝一般。
王矜雪闭上眼睛。
此刻她心中默默其实万分震惊。
这看起来像是奇迹，甚至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竟然再次被陆远做到了。
陆远不但又创作出了一首曲子，而且这首曲子竟能唤起布兰多老师的创作思路，甚至将钢琴曲引申到另外一个没有人开发过的领域里面。
这，该不会成为一个崭新的新新纪元吗？
陆远尽管不太懂这首曲子里面表达的是什么含义，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此刻心中的感觉，但陆远知道自己可能即将见证到这个世界会诞生一首新的经典钢琴曲了。
布鲁斯则是傻乎乎地站着。
如同失去了灵魂一样表情异常的惊骇。
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呆在这间屋子里，就连倒一杯咖啡他都觉得自己异常多余。
五分钟以后，布兰多弹完了最后一个旋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哈哈哈，成功了，哈哈哈，终于成功了，成功了！”
汗水已经渗透进他的眼睛里，燕尾服上面的衬衫也变得有些湿湿感，但他却是在笑。
笑得宛如一个得到玩具的孩子一样。
笑着笑着突然脸色变得无比潮红，又开始不断咳嗽起来。
“老爷，你……”布鲁斯脸色一变。
老爷子身体本来就不好，不能经受太多的刺激，看老爷子的模样以后布鲁斯吓得连忙拿着药走过去。
“没关系，哈哈，我身体没事！我不吃药！这种药会让人变得镇定，我现在不需要镇定，我要享受这种感觉！”布兰多情绪异常高涨，身体看起来很差，但偏偏固执得不行坚决不吃药。
他现在沉浸于那种刺激之中，他感觉自己又年轻了。
王矜雪看到布兰多的表情以后慌忙朝前走了几步想拍拍布兰多的后背，但走了几步以后又停了下来。
她突然意识到现在谁都不能去阻挡布兰多。
这是一种对创作成功的尊重。
这对布兰多来说就是一种享受。
陆远看着老爷子的模样瞬间被吓尿了！
这万一这老爷子一阵兴奋当场就身体一抽去见上帝了可怎么办？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估计自己的罪过就大了，甚至可以说是罄竹难书的大罪。
不过他见布鲁斯和王矜雪表情奇怪以后，他就没有走上去。
一分钟过去，布兰多的呼吸更加急促，脸颊更红了！
就在陆远等人以为布兰多真的要心脏病发出问题的时候，布兰多却长长呼了好几口气，又吐了好几口气，随后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陆老师，谢谢你！”布兰多缓缓站起来，突然对着陆远鞠了一躬。
“啊，这，这……布兰多老师别这样，我……您别吓我，你一句老师真的折煞我了，我……”陆远吓了一跳，连忙也对着布兰多回鞠了一躬。
让这样的老人鞠自己躬可是要折寿的。
陆远还没有膨胀到自己是天下第一的地步。
“能让我领悟，能教我东西的就是我的老师，才华和学识与年龄无关，与地位无关，与其他任何东西都无关的，这一声老师我觉得你担得起，因为你的出现，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其他的遗憾了，终于，圆满了，来，我们喝咖啡！布鲁斯，你怎么回事啊，咖啡都凉了！”老爷子笑了起来，很开心，很兴奋。
真正的大师永远都怀着一颗学徒的心。
布兰多对音乐从来都是虔诚的。
他有过人的天赋，过人的创作才华，但他始终抱着一种学习进步的心态。
陆远突然对布兰多很尊重，同时被这种气量给感染了。
怪不得大家称呼布兰多的时候都叫他一声大师！
也许，单论这份气度已经比其他钢琴大师要好太多太多了。
布鲁斯一阵恍然，随后连忙点点头从壶里倒出了刚磨好的咖啡。
陆远坐下来喝了一口。
虽然很醇香，但咖啡苦得不行，
不管怎么说他实在是不适应这种苦涩的味道。
他喜欢加糖的咖啡。
是的，甜甜的才有感觉。
……………………
“出来了出来了！”
“哇，终于出来了吗？”
“等等，这个华夏年轻人是谁？”
“是布兰多老师新收的学生吗？”
“好像不是，学生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他是……”
“等等，上帝啊，布兰多老师竟然跟他握手了，好像在说谢谢！”
“谢谢？布鲁斯老师为什么会说谢谢？这华夏人到底在做什么？”
“让一让，布鲁斯来了！”
“等等，布鲁斯”
屋外，几个记者看到门开了以后瞬间就来了精神，但看到布兰多身边的两个华夏人以后他们就很奇怪。
特别是那个男的……
“让一让，请不要打扰我们老爷的尊贵客人，陆远老师，这边请……这边请……”
布鲁斯非常恭敬地替陆远拉开了一道，随后微微弯下腰看起来非常谦恭。
陆远老师？
等等！
什么人有资格让布鲁斯叫老师，特别是在布兰多老师面前？
这个华夏人到底是谁……
等等！
这个华夏人好像是……
一个导演？编剧？
其中一个记者看着陆远的模样后顿时想到了什么瞳孔猛地一缩！
第一百七十六章 我跟你没仇吧？（第二更）
“布兰多老师，你说您终于将那首困扰你好几年的旋律编成钢琴曲了？恭喜你！”
“嗯，对，这首钢琴曲我打算命名为《轮回的旋律》”
“《轮回的旋律》？不错呀，布兰多老师，是那个叫陆远的华夏导演给你灵感的吗？根据我最新了解的资料，这个叫陆远的华夏导演仿佛横空出世一样，在这短短的半年内就连续创作了三首钢琴曲，嗯，在您眼中他是否是个不可思议的天才呢？”
“对，不但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天才，而且很了不起！我这辈子见过的天才很多，但是不管哪一个天才都比不过他，我甚至可以预测这百年来都不可能有人能超越他，毕竟我到现在还没听说有人能在半天时间就创作出一首完整的并且是钢琴谱曲技法变革的曲子。”
“什么！布兰多老师，这太令人震惊了，您的意思是陆远导演自己也创作了一首完整的曲子，就在刚才短短的半天时间吗？上帝啊，这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
“是的，确实只有半天时间，就在一个小时前，我亲眼看到他坐在那架钢琴椅上弹出了那一首《卡农》，这首《卡农》的出现让我瞬间就领悟了许许多多之前都没有领悟的技巧，为我打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
“您对他的评价如此之高？这是不是有些过了呢？”另一个记者问着布兰多。
“不，他担得起这个评价！”
中午时候布兰多心情很不错，甚至特地会见了那些在别墅外等候多时的周刊记者。
聊着聊着，布兰多就聊到了创作，聊到创作以后，自然而然地点出了陆远。
这让过来采访的记者们惊呆了。
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老人给任何钢琴家有如此厉害的评价，就算是钢琴家爱德华在这位老人眼里也只是一个有点才华但还需要磨练不成熟的年轻人而已。
可是！
今天，他们发现自己的观念完全被颠覆了！
这个横空出世的华夏导演竟获老人如此高的评价！
他们不由地对这个华夏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那布兰多老师，您能否给我们弹一弹那位华夏钢琴家的曲子？”
“抱歉我不能弹。”
“为什么？我们很想听听那首曲子的。”
“因为这是他的曲子，没有他的允许我不能随便弹。”
“啊，那实在是太遗憾了啊。”
“不，这不遗憾，至少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了！”
布兰多看着这些记者以后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淡淡地看着远方。
这一刻他很满足。
是的，前所未有的满足。
…………………………………………
华夏。
魏莱的微博粉丝已经两百万，暂时位列粉丝总榜第一，同时微博热度榜暂时位列第一。
粉丝从一百万到两百万，热度榜从第二到第一这中间其实是一个不算励志的故事。
起初他真的已经放弃微博热度榜了，他想着专心经营粉丝数量榜就好了。
毕竟砸了那么多钱以后还是被陆远镇压，这有什么意思？
然而，自从专辑事件结束后，陆远这货直接删除了几条广告微博。
删了广告微博以后陆远又没有发其他炒作性的微博，于是热度也就慢慢地下来了。
然后魏莱看到自己的热度与陆远的热度也就差两万多！
是的，就只差两万多！
这一刻，那本来已经绝望的心情瞬间就死灰复燃，在犹豫了好久以后，他终于咬了咬牙打算玩一票大的。
这是流量为王，粉丝为王的娱乐圈！
你有人关注流量爆炸，就算你天天躺在家里睡觉也有一大片邀约通告，广告过来……
你没人关注就算你演戏演破天，演技独一无二也没人会鸟你。
毕竟你没有商业价值！
魏莱演技不怎么样，也没有什么代表作，唱歌虽然还行，但终归在华夏泛不起什么浪花，所以他赖以生存的东西就是热度！
他需要热度！
怎么热度？
微博讨论第一，粉丝第一，上头条……
这些都是热度啊！
魏莱觉得陆远没有发微博疏忽的时候是一个机会！
随后魏莱就这么干了！
为了能博粉丝们的眼球形成热点，甚至他在几天前特地将头发染成了绿色，并且穿上了红裙子打扮得妖里妖气地将照片上传到微博上，并且暗地里狠下心炒作了一番，装作不经意间“泄露”自己其实有女装的习惯，同时让水军在微博上带了一波节奏，更是买通了许多知名的媒体大v特别针对自己的这次爆炸新闻好一通报道……
这么一通操作下来他觉得还不够，于是他继续狠了狠心花了几十万买了一通水军刷了下热度！
然后，他微博上的热度终于爆炸了！
他甚至冲上了娱乐圈的头条！
这一刻微博上瞬间到处都是关于他“女装癖”“异装癖”“绿帽癖”之类的新闻，随后这些热搜词在经过几个小时的发酵以后终于将陆远打广告的新闻彻彻底底地压了下去，他成为了新的热度王与粉丝王！
同时，真实粉丝数量也在呈现爆炸性的增长，直接突破了两百万！
这让魏莱很舒服！
压陆远下去以后，他长长舒了口气，感觉积累在心中的那股不爽感终于一扫而空了！
他野心勃勃！
他觉得今年的年度微博热度王只有他，也只能是他！
可是……
在几个小时以后，当他再次点开微博看头条新闻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头条新闻又不是他了。
他茫然地盯着“陆远创造奇迹”“陆远连刷四奖”“戈雅奖不再让华夏人绝望。”“想当广告王的陆导演”之类的新闻……
他深深呼了一口气，下意识地点进去一看，他看到了陆远连斩四奖的颁奖视频以及视频里的获奖感言……
自然，下面有无数的评价，有无数的网友……
他闭上眼睛。
这是一种迷一般的窒息感和绝望感。
当他睁开眼睛下意识再看了一眼热度榜以后，他默默地叹了口气。
他的心脏在瑟瑟发抖。
果然，他的热度再度变成了老二……
然后女装癖，绿帽癖，异装癖，还有那几十万的炒作经费又全特么白费了。
还好，至少粉丝榜我还是第一的。
魏莱看着自己两万粉丝与陆远一百六十万粉丝的差距后，终于在绝望之中看到了安慰。
但是一旦当你运气不好的时候，接踵而至会有更不好的运气！
傍晚的时候，魏莱再看粉丝榜，他无语地发现自己连粉丝榜也变成了老二。
陆远的一百六十万粉丝在短短的半天时间直接轰到了两百一十万……
“尼玛这货也花大价钱刷了？”
他第一时间出现的念头是这个。
随后魏莱感觉自己的心脏非常痛，整个人处于崩盘的状态……
这是一种被压在地上摩擦的屈辱感。
最终，他咬着了咬牙看着头条。
然后……
“惊！陆远竟又创一首钢琴曲？”
“著名钢琴家布兰多：这是一首编曲变革的钢琴曲！”
“神奇的华夏小子，百年难遇的天才！”
“他是一个导演，一个编剧，一个演员，同时……他还是一个钢琴家？”
“陆远，一个口口声声说江郎才尽，但背地里却一直不停创作的大骗子！”
“或许他将是唯一一个上美国钢琴周刊的华夏人？”
“我们都被骗了！他就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大骗子！”
华夏日报、华夏晚报、娱乐周报、新闻报……
短短半天，数不清的网络报都在报道着这一则惊人的新闻，特别是华夏的钢琴爱好者们几乎都快要疯了，毕竟华夏竟然出了一个这么了不起的钢琴家！
他们能不疯吗？
这一刻，不管是哪个门户的头条上都挂着陆远的各种消息，之前是陆远连刷四奖，现在是陆远在钢琴一行已经日破了天际！
陆远的热度已经前所未有的爆炸了！
很多娱乐圈的人都疯了。
当然同样感觉自己疯了的还有魏莱。
魏莱看到自己费尽了心机，花下血本全部付之东流并且还落下一个绿帽癖等坏名头以后，瞬间心态完全崩盘。
甚至他流下了绝望的眼泪。
你说，你好端端去西班牙也就罢了，你为什么还刷奖？
你刷奖也就罢了你回来就好啊，可是你为什么又去创作钢琴曲了？
所以你他娘的是什么时候搭上布兰多这条线的？
你不是江郎才尽吗？你不是不会再钢琴了吗？
你自己打自己脸有意思吗？
不对！
你特么是不专门针对我？
每次都在我花钱想搞点事情的时候出来镇压我，你这到底是干什么？
这什么仇什么怨啊！
我跟你完全没仇啊，你公司搬迁时候我还特地过去送过祝福呢！
尼玛！
想到这的时候魏莱就更来气了！
当初你握着我的手是怎么说的？
说一起赚钱，一起努力，今后相互合作。
所以这他娘的就是你所说的相互合作？
好！我认了！
微博我不玩了可以吧，我专心唱歌去还不行吗？
嗓子不行？
嗓子不行我不能唱跳吗？
实在不行来点rap也好啊！
反正自己也爱好这个。
至于微博？
行谁爱玩谁玩去！
老子不伺候了！
……………………………………
陆远并不知道自己成功地帮某位小鲜肉戒了微博瘾
他并不关注这个。
此刻，他正在西班牙马德里最大的咖啡厅里进行着第二次喝咖啡……
这次会面的对象是詹姆斯导演。
美妙的钢琴曲，昏暗的灯光，古香古色的欧式环境。
夜，非常美好。
咖啡依旧很苦涩，依旧不是陆远喜欢的味道，不过还好陆远这次是加糖了。
并且加了好多糖。
他喜欢甜甜的感觉。
“陆远先生，没想到短短一天时间不见你又闹出了个大新闻，了不起，了不起啊！”
“咳咳，詹姆斯导演，您这次过来是……”
“这是我电影《加州之夜》的剧本……”
“嗯？”
“插曲我打算用你的《爱的罗曼史》，但是结果我想用一首歌，但目前没有找到合适的歌，所以我想让陆远先生帮帮忙。”
“这……”陆远接过《加州之夜》的剧本看了起来。
剧本并不是英文，而是让陆远能看懂的中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不会说英文就不会唱英文吗？(第三更送到）
《加州之夜》是一部发生在美国70年代的电影，内容讲述一个妓女与牧师的故事。
妓女和牧师。一个象征无尽的堕落深渊，一个象征着圣洁的光明，这本身就是两种矛盾体两者不管怎么说都不可能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可是这剧本却用各种阴差阳错的手法让两人相遇，然后在各种矛盾交错，思想挣扎下逐渐落入爱河，最终冲破重重阻碍走向那神圣殿堂的故事。
其实，这是一个讽刺故事。
从男女主角的对话中，陆远看到了一些讽刺与写实，甚至颇为大胆隐射了一些美国曾经的堕落与糜烂，还有那虚无缥缈的爱情哲理。
剧本是一部好剧本，至少以陆远的眼光来看，他觉得这是一部虽然小众，但拍好了绝对会受欢迎的电影，嗯，至少口碑上不可能会太差的。
咖啡厅伴随着钢琴声到处散发着优雅的气息，时间一点点过去。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以后陆远默默地合上了剧本。
“陆远先生，你觉得剧本怎么样？”詹姆斯一直很有耐心静静地等待着陆远看完剧本，但在看到陆远合上剧本以后就迫不及待问道。
“看完了，剧本还不错。”陆远点点头。
“能否请你帮忙再编一首曲子？和《爱的罗曼史》类似的，不类似也可以，只要符合这种主题……”詹姆斯继续问道。
“抱歉，詹姆斯导演，我编不了曲子了。”陆远闭上眼睛沉默良久后摇摇头。
“陆远先生，你先不用这么早拒绝，我们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几个月的时间，我相信以你的才华你应该可以的……”
“抱歉，詹姆斯先生，就算给我再多的时间我也编不了曲子了，真的很抱歉，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以后我应该不会再有钢琴曲问世了。”陆远看着詹姆斯不肯定放弃的表情以后再次摇摇头。
当王矜雪听到陆远这句话以后一愣，随后微微看向陆远那露着笑容却很真诚的眼睛。
这句话似曾相识。
陆远在之前就说过了。
现在似乎又重复了一遍。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拒绝詹姆斯吗？
这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吧。
王矜雪摇摇头，在犹豫了一下以后最终还是将陆远的原话翻译给了詹姆斯。
她尊重陆远的选择。
“为什么？陆远先生，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詹姆斯听到陆远的话以后微微一愣，随后眼神渐渐就变成了错愕与震惊。
他险些拿不住咖啡杯子。
一个正处于上升期，即将走向世界的钢琴家突然说自己今后不会再有钢琴曲问世……
这实在是让人觉得震惊，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悲剧！
他并没有听过陆远之前说过类似的话，毕竟之前他并不关注陆远，如果他知道陆远也曾经说过此类话的时候，他肯定表情和王矜雪一样，肯定觉得陆远在以这种方式拒绝自己。
“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有些东西其实有开始自然有结尾，有些人将结尾延后到自己老了弹不动钢琴为止，而我只是将结尾提前到现在而已……而且我本身的追求也并不是这个。”陆远笑了起来，声音微微带着释然。
他不再说江郎才尽这些话了。
因为他觉得这句话实在是没有什么意义。
事实上，自从《卡农》弹完了以后他就知道自己未来不可能再弹一首原先世界的完整钢琴曲了，要弹也只能弹那些只有几十秒钟只言片碎的旋律，这些旋律他倒是记得很多。
可是就算这些旋律再多也无法支撑他给詹姆斯编曲。
他不想骗詹姆斯。
因为骗他就是骗自己。
王矜雪翻译完陆远的话以后突然觉得喉咙莫名有些不舒服，心中更是涌出丝丝的难受。
她默默看着陆远。
陆远在笑，眼神也和之前那样真诚。
但不知道为什么王矜雪觉得这一刻陆远说的是真话。
也许今后陆远真的不可能再编曲了。
也许我本身的追求并不是这个……
这句话虽然很释然，似乎是想通过了什么，但王矜雪却觉得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突然在即将巅峰的时候放弃呢？
是你的追求本身就不是这个吗？
“陆远先生，我能问你一句，你的追求是什么吗？是当一个大导演，还是一个编剧？或是一个歌手？还是，你想好好经营自己的娱乐公司？”詹姆斯听到陆远的回答以后有些失望，不过还是露着绅士的笑容看着陆远。
“呵呵，这些都不是。”陆远摇摇头，微弱的灯光下陆远将剧本缓缓递给詹姆斯。
“方便说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嗯，其实每一个人都有一个最初的梦想，只是随着经历的事情慢慢变多，还有一些不可抗力因素，这些梦想渐渐模糊了，或者短暂性放弃了。”陆远也在笑着，想起半年前的自己似乎还有点意思。
那时候，他怀揣着想改变，再也不想当老实人的想法，然后他抽烟，他说脏话，胡闹，还有点野蛮……
但是现在……
烟差不多戒了，脏话也很少说了，也不怎么胡闹了，在璀璨的灯光下他也学着斌彬彬有礼了。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改变。
“那你最初的梦想是什么，现在已经达到了吗？”詹姆斯看着陆远表情后顿时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说出来你不会相信的。”陆远摸了摸鼻子。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相信呢？陆远先生，我对你的才华一直很尊敬，虽然我们并没有见过几次面，但我保证绝对是相信你的。”
“最初的梦想，我想赚点钱，开一家饭店，娶一个能管账的老婆，然后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完一辈子……”陆远默默地喝了一杯咖啡，突然平静地说出了这句尘封了许久的话。
王矜雪将这句话翻译给詹姆斯以后摇摇头，觉得陆远在胡闹。
“哈哈哈，陆远先生，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幽默的人，哈哈，你说这句话时候那严肃的表情让我紧张了好久，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非常郑重的事情呢，可是当你说出这句话以后，我真就真的忍不住了，哈哈，一个导演，一个编剧，一个厉害的钢琴家的梦想竟然是这个，哈哈…你太幽默了…抱歉，跟你聊天真的很开心，哈哈哈……”詹姆斯笑了起来，笑得很响，甚至比旁边传来的钢琴声音更响。
“所以说，你不会相信的……估计也没人会相信咯。”陆远继续摸了摸鼻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就当着是一个幽默的笑话吧。
其实笑一笑也挺好的不是吗？
王矜雪本来也想笑，觉得陆远又开始恢复混账本性了，不过随后当看到陆远的表情以后，她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陆远确实在笑。
不过笑容看起来有些自嘲。
今天的陆远似乎跟以前的陆远完全不同。
灯光下面，陆远看起来很真实。
她下意识地看着窗户外。
远处，一轮月亮慢慢升在了半空中，皎洁的月光照耀着这片大地，令这片大地增添了几分奇异的苍凉感的……
“陆远先生，所以今天我会空手地失望离开是不是？”詹姆斯笑完以后表情开始逐渐变得失望。
“曲子是没有的，不过你的剧本让我脑海中冒出了一首歌……”
“歌？”
“这首歌的名字叫加州招待，咳，《加州旅馆》，我觉得不管是当插曲还是主题曲都很合适。”
“《加州旅馆》？抱歉，陆远先生，这是一部美国电影，美国电影是给美国观众看的，所以出现中文歌不太合适……”
“《加州旅馆》并不是中文歌，而是英文歌。”
“英文歌？是谁唱的？”
“如果这里有吉他的话，这首歌第一个唱的人应该是我。”
“你？”
詹姆斯呆住了。
王矜雪也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陆远。
“是啊，是我，这里有吉他吗？如果这里有吉他的话，我想唱一唱……”陆远站了起来环顾四周，然后看到远处钢琴边上有一把木吉他。
他确实不会说英文，甚至也不太懂英文。
但是，他会好几首英文歌。
《加州旅馆》就是其中的一首……
他喜欢这首歌，甚至大学时期有一段时间他每天都躲着偷偷练这首歌。
当然，还有其他英文歌。
至于为什么会练这些英文歌？
原因很简单，很粗暴，跟学钢琴和吉他一样。
他就是为了能装逼。
在ktv里装逼。
想想吧！
ktv里别人唱的时候中文歌，你突然冒出了一首英文歌，那该多装逼啊！
男孩子怎么看都不重要，重要是，女孩子怎么看……
“陆远，不要胡闹了，咱不要和詹姆斯导演开玩笑……”王矜雪看着陆远盯着远处吉他以后下意识站起来提醒陆远。
“王矜雪……我是一个老实人，也许之前会很混账，但我晚上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发自真心的，我没有开玩笑。”陆远认真看着王矜雪，默默朝吉他走去。
王矜雪看到陆远严肃的表情以后，她一时间竟忘了阻拦陆远。
于是，她眼睁睁看着陆远从远处拿起吉他，在几个工作人员诧异的表情下慢慢走了过来。
等等，他是来真的？
不对啊！
他连英文都不会，他怎么懂英文歌？
开什么国际玩笑！
可是，看到他认真的模样，还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
难道……
一瞬间，王矜雪心中想到了一个极为荒谬的犹如见鬼了一般的可能性。
难道他真的会？
而詹姆斯也看着陆远。
他的表情和王矜雪一模一样。
他突然觉得匪夷所思。
第一百七十八章 我只是想装逼啊！（第一更）
调好吉他的音，微微摸了一下吉他的弦。
这是一把好吉他。
至少比陆远曾经弹过的吉他要好。
慢慢将椅子到窗户口以后，陆远将全身的气息都调整到最佳状态。
这是一首非常难唱的歌，至少在陆远会唱的英文歌里面是最难唱的之一。
他低头抱起了吉他，同时用手指轻轻地触碰着吉他的弦。
当然，他并没有弹，而是脑子里不断地想着这首歌的弹法以及记忆中那一抹奇怪的感觉。
这首歌其实并不是适合一个人弹。
原先世界的乐队组合了好几个人才弹出了旋律与伴奏。
不过这对陆远来说并不重要。
这个时候，窗台的皎洁的月光照了进来，刚好照在陆远的脸上，令陆远看起来很恬静。
他闭上眼睛。
王矜雪和詹姆斯对视一眼，两人都感觉很奇怪。
但是两人却都没有出言打扰，甚至陆远的这种表情让他们莫名产生一种什么东西即将诞生的感觉。
陆远突然微微一笑，脑海中回荡着曾经的遗憾，曾经的无奈。
那一年，他学这首歌的时候其实是野心勃勃的，他想在女孩子面前装逼，在ktv里装逼，在其他场所装逼，装那些高逼格的逼……
可是终归没有装成功。
他自以为文艺青年很吃香，但实际上却完全没有人民币强者吃香。
其实不管是哪个时代都一样的。
你在ktv里唱几十首自以为很厉害的英文歌，还不如人民币强者微微露一下宝马的车钥匙，然后假装深沉地感慨一句最近日子很无聊……
大学毕竟不是高中。
高中时代在小女孩面前会弹钢琴，会弹吉他会唱英文歌或许很厉害会让小女孩崇拜毕竟那时候还算是青涩，但是大学……
拜托，崇拜的东西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好吗？
所以，陆远下了苦功夫准备刻意装逼的想法很悲剧地完全破灭了。
这是陆远挥之不去的痛。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他找到那种装逼的感觉，这一次，他想将自己大学时代没有装过的逼给装回来！
大概静了三十秒以后，陆远突然睁开眼睛，随后继续怀着野心勃勃的装逼心态弹了一下吉他……
王矜雪和詹姆斯两人同时感觉到了一种紧张感，甚至呼吸都微微停滞了！
难道，难道他要正式开始了吗？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
“！”
“……”
“……”
陆远按弦的手突然一哆嗦……
极度不和谐的难听破音声吓了王矜雪与詹姆斯一跳。
随后两人无语地看陆远。
“咳，咳，抱歉，弹错弦了，手滑了一下……”陆远尴尬地笑了笑，他本来想以最完美的姿态装好这个逼，弥补曾经没有装逼的遗憾，但是兴趣是太激动还是什么关系，他竟划错了音。
这装逼装出了点瑕疵。
“陆远先生，今天要不……”
詹姆斯看着陆远的表情以后顿时犹豫一会，正想说什么暂时结束这次邀歌的时候，却突然发现陆远微微地按了一下和弦额，紧接着吉他声音慢慢地响了。
一段优美的，仿佛美国70年代的摇滚情调吉他声出现在詹姆斯的耳朵里。
詹姆斯一呆。
王矜雪也是一呆。
她看到陆远坐在椅子上抱着吉他，很熟练地弹奏出了旋律，旋律很长，但却很优美。
难道陆远准备给詹姆斯编一首吉他曲而不是钢琴曲吗？
其实吉他曲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陆远的曲子非常符合这部电影的主题，听起来竟然很正宗很有味道。
詹姆斯闭上眼睛欣赏着这首吉他曲，他仿佛在吉他曲里面看到了酒吧，看到了教堂，看到了诸多的神圣与堕落，还有那一股夹杂着淡淡的味道。
陆远弹得兴起，笑容越来越深，看着詹姆斯与王矜雪的欣赏表情以后，他突然觉得有些满足感。
之前装逼都是被逼的，甚至有时候陆远自己莫名其妙装了逼自己都不知道。
但是现在不一样，现在陆远觉得自己装逼是很主动的，有那种自主掌控权一般。
大概五十多秒的前奏以后，陆远微微活动了一下脖子……
“on a dark desert highway，
行驶在昏黑的沙漠公路上
cool windmy hair……
凉风吹起我的头发……”
詹姆斯睁开眼睛！
这并不是旋律，也并不是曲子，这真是一首歌，而且是一首英文歌。
王矜雪美眸之中也是一呆，她盯着陆远。
陆远的声音很沙哑，沙哑之中又带着一丝不符合年龄的沧桑感，莫名其妙地让王矜雪觉得这个看起来年纪并不大的年轻人宛如一个流浪歌手一样经历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当然，这并不是让王矜雪惊讶的。
让王矜雪惊讶的是陆远真的会唱英文歌，而且唱得非常好。
月光下……
陆远露着笑容，他本来确实想好好装逼，以弥补曾经自己没有装好逼的遗憾。
但是这一刻陆远发现自己确实沉浸在这首歌的回忆之中……
他此刻的心态和弹奏《卡农》时候完全不一样，如果说弹奏《卡农》完全只是弹，没有任何记忆感，也没有任何沉浸感的话，那么《加州旅馆》却完全相反。
想装逼的感觉已经慢慢不见了，逐渐变成了那种努力却得不到认可，终归败给残酷现实的情感，当然这种情感里面还带着那种连陆远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控诉。
他是一个天生的歌手。
已经不止一个人这样评价他了。
他很容易在唱歌的时候投入感情。
其实不管是英文歌还是中文歌，经典永远是无法磨灭的，它只会一直烙印你的灵魂深处，让你一直被这种灵魂所感染……
就在陆远开口没多久，不远处的钢琴曲停了下来。
“有人在唱歌吗？”
“在那边……”
“挺好听的，我们过去看看吧。”
“好！”
“好像是一个黄种人，是rb人吗？”
“不，他应该是一个华夏人。”
“华夏人？”
“对。”
三三两两几个人来到陆远的座位前驻足看着陆远。
诺大的咖啡厅此刻回荡着陆远的声音，尽管这里大部分都是西班牙人，尽管他们听不懂陆远在唱什么，但他们能够听出陆远歌声里面的情感。
情感很浓，而且画面感十足。
詹姆斯已经不在纠结这到底是曲子还是歌，也不再疑惑陆远一个连英文都说得很勉强的人为什么会唱英文歌，而且听起来很标准了。
他只是沉浸在这首歌里面欣赏着这首歌。
“she got a lotpretty，pretty boys
她有许多漂亮的小伙子。
that she calls friends
她称之为朋友……”
当陆远的声音开始逐渐厚重的时候，詹姆斯听出了一丝奇怪的味道。
他的脑海中想起了自己剧本里面的画面，小姐碰到牧师的画面，看起来很简单的一句话，但是深层次却揭露了一种堕落的现实……
任何人都能成为她的朋友。
任何人都能进那座屋子。
很讽刺，但却很现实。
詹姆斯完全可以保证他的剧本并没有多少人看过，就算这些人看过夜会保密的！
所以陆远绝对是今天第一次看。
今天第一次看这首歌却能创作出如此完整，甚至完全贴合的一首歌……
这说明什么？
詹姆斯摇摇头开始变得难以置信，这种难以置信比陆远突然会唱英文歌更强烈。
此刻他看陆远时候不知怎的感觉陆远这个华夏人全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神秘感。
这种神秘感让詹姆斯背后凉凉的。
“我这辈子见过的天才很多，但是不管哪一个天才都比不过他，我甚至可以预测，这百年来都不可能有人能超越他……
他想起布兰多给陆远的评价。
起初他以为布兰多年纪大了，难免会说胡话……
但是现在，他突然发现布兰多说的都是对的，甚至每一个单词的评价都是对的。
詹姆斯摇摇头。
至于王矜雪则是沉默了。
………………………………
咖啡厅里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
但却并不吵闹都很平静。
所有人站在走道上看着这个华夏人深情地唱歌……
“u can checkout any time u like.
你想什么时候结帐都可以。
but u can never leave！
但你永远无法离去……”
陆远唱完最后一句歌词后再次闭上了眼睛。
但是吉他声音并没有停下，依旧在弹着。
旋律依旧很美，依旧很快速。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陆远再一次开口唱歌，但陆远始终没有开口。
弹着，弹着。
又弹了大概两分钟的吉他以后，陆远睁开眼睛。
眼睛睁开，音符落下……
所有人看着陆远。
他们不敢相信这首歌竟然结束了，这让他们有些不适应……
随后，如潮声的掌声突然响了起来。
这掌声将陆远吓了一跳，随后陆远看到自己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围满了人……
“再来一首！”
“来一首！”
“再来一遍！”
“上帝啊，能再唱一遍吗？”
本来安宁的咖啡厅突然响起了一阵阵的尖叫！
“陆远先生，这首歌我要了，我们要了，你开个价吧！我爱你，陆远先生！”詹姆斯激动站起来跑到陆远面前握着陆远的手。
他的眼神宛如看到猎物一般万分的炽热，甚至耳舔了舔满是胡子的嘴唇，面色微微潮红……
他握陆远的手紧紧地，甚至这架势仿佛要将陆远拥入怀抱中一般。
陆远脸色吓得惨白，莫名菊花就是一紧，下意识躲出了好远。
“那个，詹姆斯导演……”
“什么？”
“也许你们美国的文化很开放，我尊重你们的文化我也并不是歧视什么，但我本人还是挺正常的，我不搞基……我喜欢漂亮的女孩子……”陆远深深呼了口气。
“我也不搞基……不不不，我真不搞基，我也是正常的，我只是太激动了，我……”当王矜雪非常无语地将陆远的话翻译给詹姆斯以后，詹姆斯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