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丑角
莱诺得意的进入了铁笼。
莱诺嚣张的顺手锁上了大门。
接着，莱诺开始大声的指责着唐凌作弊，而证据就在熊腹之中。
....
非常的滑稽啊，就像一个丑角。
唐凌安静的站着，有些嫌弃，却又置身事外。
他只是松开了拳头，手指再次无意识的划过胸口...‘它’出现了，挟裹着铺天盖地的愤怒，带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的饥饿感，就要吞没自己。
第一次，唐凌没有任何的惶恐，没有下意识的压制，不再安静的等待，反而推波助澜的燃烧着自己的愤怒，另一只紧握的拳头下，大拇指就要把手心抠破。
只是不知道那样的自己，面对和莱诺的战斗，会否有一丝胜利的希望？
即便如此，唐凌心中也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是跃动着一种异样的兴奋，诚实的折射在了他的双眼之中。
压迫无处不在，如若避无可避，那便鱼死网破。
“他，要做什么？”昱用几乎只有自己可以听见的声音，小声的自言自语了一句。
莱诺还在陈诉唐凌的‘卑鄙’，用了考核绝不允许的手段，取巧战胜了莱斯特银背巨熊。
唐凌似乎默认了一切，从始至终沉默不语。
只有昱注意到了唐凌的眼神，闪烁着兴奋的火焰。
那种情绪，昱很熟悉，就如照镜子般看见了自己对于战斗的渴望没有畏惧，抛却生死，唯有挑战带来的刺激。
不，比自己还要疯狂无畏！
看着唐凌的眼神，对唐凌已经有了一些了解的昱第一次对这个少年充满了强烈的兴趣，他有些不希望唐凌就此被莱诺踩在脚下，再无出头之日。
“那么，需要家族出手吗？”昱在考虑这件事情的可能性。
同样的，奥斯顿也默契的在考虑着同一件事情，他并非对唐凌有多少同情，只是好奇，好奇这样一个少年在之后的第一预备营是否能成为他的对手？
天才是需要对手的。
奥斯顿同样赞同这句话。
“其实，要证明我的说法，非常简单。”莱诺已经陈述完了唐凌的‘罪状’，在这个时刻大义凛然的神色似乎让他达到了人生的‘演技巅峰’。
“现在，解剖了这头莱斯特银背巨熊，大家会亲自看见答案。”莱诺如是说道，恰到好处的愤怒说明了他是多么不耻唐凌的行为。
说话间，他已经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一脚踢翻了莱斯特银背巨熊趴着的尸体，亮出了它的肚子。
匕首过出，还带着热气的鲜血翻涌。
唐凌的双目一片血色。
整个世界只整下‘咚’‘咚’剧烈的心跳声淹没了一切。
它，就要来了。
**
一把锋利的合金匕首，在莱诺的指间跳动，熊尸行云流水般的被剖开，而莱诺的手只沾染了少量的血迹。
玩匕首的高手！
那把合金匕首也不错，绝对是前文明的精品，在这个时代想要拥有一把这样的武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为即便掌握了冶炼技术，也没有能力去制造。
人们在等待证据的时候，也惊叹着莱诺的手法，没人会忘记，莱诺也是一位货真价值的紫月战士。
莱诺的动作很快，巨大的熊尸在他的手下，就像一件易碎的玩具，轻易的被完美分解。
胃袋出现了。
胃被刨开。
一块还没有完全被消化的凶兽肉，就躺在莱斯特银背巨熊空空的胃袋之中。
莱诺的眼中闪动着兴奋，一把就把凶兽肉抓在了手中，高喊道：“看见没有，这就是证据。”
是的，这就是证据，铁一般的证据。
在场的人就算很多人一头雾水，但也不乏有识之士能够认出这块肉是什么？
然后吃下去以后，没有配套的吐纳方式，会带来怎么样的后果？
飞龙叹息了一声。
严格的说来，唐凌不算作弊，他绝对是凭借着一己之力坚持了十分钟，而且对手是莱斯特银背巨熊。
可是，有了这样的证据，要钉死唐凌也异常容易，就比如莱诺完全可以说，他一早就发现唐凌带了凶兽肉进入铁笼之中，是有预谋的。
他的针对是有原因的。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莱诺不动声色的将三级凶兽肉放入了胸前的口袋。
即便是他，也为了这样一份资源，兴奋的微微颤抖。
出于某些原因，他自然想要钉死唐凌，但他更想要这一块凶兽肉，当他发现并确定唐凌拿出了这东西的时候。
一直密切的注意着唐凌，原来还有这样的好处啊原本以为可能是一块二级凶兽肉，没有想到是一块三级的凶兽肉。
莱诺想笑，他隐忍到现在，没有阻止唐凌，为的就是这一幕，为的就是他第一个发现凶兽肉，出于17号安全区内的规则，没人可以抢夺他的战利品。
人声开始嘈杂，有许多人忍不住开始指责唐凌，怒不可遏。
考核的公平怎能被破坏？
可也不是所有人都糊涂，至少唐凌靠自己支撑过十分钟，是没有争议的。
但在证据面前，这部分人选择了闭嘴。
“那么...”莱诺盯着唐凌，残忍的笑着。
唐凌抬头，双眼已经泛着一丝丝不易让人察觉的血丝，嘴角也泛起了一抹残酷的笑容：“那么...”
那么，便要暴力反抗吗？
所有人都震惊了，唐凌的笑容和回答算怎么回事？他没有辩解，更无所谓慌乱，如此嚣张坦荡的模样，除了暴力反抗还有别的答案吗？
“真是，嚣张啊。”奥斯顿给予了唐凌最高赞美，这是他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在证据面前，他无法求助家族了。
按照安全区的尿性，这场争端会被和稀泥一样的平复下来，唐凌和昂斯家族，安全区的选择是什么，傻子都清楚。
同样的，昱和飞龙也做不了什么了。
一切，都因为证据。
刹那的犹豫，意味着他们保不住唐凌了。
虽然遗憾，但也并不用太在意，死去的唐凌没有任何意义，时代就是那么现实。
“但，如果早一点出手也就好了。”只是不可避免的，三人脑中同时升腾起了这样一个念头。
第六十二章 巨神
血液在沸腾。
它们如同溪流汇聚到了心脏。
再一点点，只需要再一点点的刺激。
它们便会爆裂开来，变为力量，涌向四肢百骸，充盈在身体的每一处。
接着，便战斗吧！
唐凌兴奋的舔了一下嘴角，淋漓致尽的战，毫无畏惧的死，对他来说何尝不是解脱？
这不是他的选择，是环境的逼迫，他没有负担。
他可以在亡者的世界，安然的面对婆婆和妹妹。
莱诺不是第一次恼怒唐凌的眼神，特别是唐凌的笑容带着一丝让他都颤抖的血腥味道时。
他上前了一步，高声的喊道：“那么...我也是紫月战士，我想我有处死你的权利。”
说话间，一股美妙的感觉，已经荡漾在莱诺的心间。
一切终于结束了。
看，他得到了什么？一块三级凶兽肉，以及...
可偏偏就是在这美妙的巅峰。
一个粗犷，浑厚如闷雷的声音，压过了人们愤怒的嘈杂声，清晰的传入了莱诺的耳中。
“你说，你要处死谁？”
听见这个声音，莱诺猛地颤抖了起来，几乎不用思考，恐慌的情绪就包裹了他。
“糟了。”飞龙皱眉，那个杀神来了！此时他不是应该在悲鸣大裂谷中，继续和那头难缠的凶兽‘纠缠’着吗？
事情好像变得更加不可控制了啊。
飞龙有些头疼，但眼中哪有半分担心的意思？仿佛这个人出现才是飞龙盼望的。
倒是莱诺，身体僵硬着，艰难勉强的转头。
到底还是看见了他此时最不愿意见到的一个人。
人群之前。
高大如山岳般的身影。
敞开的黑色大氅在风中飞舞。
门板一般的巨剑背负在他的背上，手中轻松的抓着一个半人大小的巨大蜥蜴类头颅。
那头颅上的眼睛还半睁着，能够读出畏惧与惶恐。
莱诺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双眼。
苏耀！
他这一辈子无力反抗的梦魇苏耀，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无数次的在梦中，他想要反抗苏耀。
但也是无数次的他梦见，苏耀最终会打碎他的鼻子，然后带着恶魔一般的笑容，无所谓的说道：“鼻子既然已经塌了，何不更彻底一些？”
接着，莱诺能听见自己的惨嚎，而苏耀则完全没有波动，只是用两指夹住他的鼻子，掰扯，揉捏，直至它碎成骨渣。
疼痛已是让人如此记忆深刻，更难忘记的是这个男人的张狂，冷漠与高高在上。
第一次，莱诺感觉自己像是一只爬虫，生死只在这个男人的一念间。
说白了，什么昂斯家族，什么资深紫月战士的身份，在这个男人眼中都是狗屁，这个男人无所畏惧！
无畏的人就是疯子，谁不怕疯子？
“不。”莱诺的喉间艰难得挤出了一个字，他比谁都清楚，这一切根本不是梦境，而是真实。
这是他平生最大的恐怖，即便他的鼻子后来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换来了细胞复原药剂修复如初。
但心上的伤口却毫无办法，以至于一次次的让他午夜梦醒，难逃心魔。
‘啪’，就在莱诺呆滞之时。
苏耀松手，那个巨大的头颅被他扔在了地上。
‘刷’，背上的那把巨剑被他拔出，单手而持，嘴角的不屑，眼中的冷漠平静，让他像远古的巨神。
苏耀朝前跨了一步，下一瞬，就出现在了铁笼之旁，比刚才紫月战士的‘瞬步’更快。
‘刺啦啦’，刺耳的金属切割声让人牙酸，人们却只看见了苏耀挥剑的动作。
下一秒，就见苏耀伸出了大脚，一脚狠狠的朝着血腥铁笼踢了过去。
血腥铁笼的上半部分被踢飞了。
在空中翻滚了三十几米，才‘哐当’一声落在了人群的面前，让人群在惊呼之中倒退了好几步。
鸡蛋粗的栏杆，剩下了一半，切口处泛着冰冷的银光。
苏耀眯起了眼睛，慢条斯理的点上了一根香烟，反手扣上了巨剑，一步一步踱步到了铁笼之中。
在莱诺面前站定。
一口烟气毫无顾忌的吐在莱诺脸上，然后叼着烟，平静的再次问道：“刚才，你说，你要处死谁？”
莱诺无法回答，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要痛快的尿一场来发泄自己的恐惧。
无视颤抖的莱诺。
苏耀伸出了大手，轻轻的拍在了唐凌的背上，就如同之前那一次，一股柔和的力量进入了唐凌的身体，粉碎了唐凌汇聚在心头的热血。
已经陷入了血腥杀意中的唐凌瞬间清醒，抬眼，看见的是苏耀有些别扭的笑容。
“小子，做得不错。”苏耀语气温和。
唐凌有些嫌弃，他情愿苏耀不要温和的笑，看起来像是一个目的不纯的变态，会吓哭女孩子的吧？
似乎看透了唐凌的心思，苏耀忽然狠狠一巴掌又拍在了唐凌的背上，一股淤积在内里的淤血被拍了出来，还未待唐凌抹掉它，便看见苏耀凶狠的瞪着自己：“你，太不稳重了。”
没人明白苏耀在说什么？唐凌这般的少年还不稳重？可唐凌明白，苏耀是指什么？如果他未及时出现，自己今日必然会暴露出最大的秘密变身的秘密！
可唐凌却无半分悔意，按照苏耀叔的性格，只怕会比自己更加激进。
但到底还是感激的啊，唐凌伸手擦点了嘴角的鲜血，明白苏耀这一巴掌拍出他的淤血，让他的内伤不至于会变得更加严重。
支撑了那么久的战斗，还挨了莱诺一拳，谁说没有内伤呢？
唐凌很是安心，甚至有点儿想就在这里睡一觉好了。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父亲的感觉？他一出现，整个人便安然又温暖？
不再和唐凌废话，苏耀再次望向了莱诺，面对这个连逃跑都没有勇气的家伙，苏耀语气嘲讽：“来，让我猜猜，你想要处死我的侄儿，是要用右手呢？还是左手？”
莱诺的冷汗大滴大滴的流下，在这个时候他终于想起了逃跑。
可是，有机会吗？
用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苏耀一把抓住了莱诺的右手。
“按照习惯，人们比较习惯用右手，不是吗？”
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苏耀的大拇指轻轻一弹，就如同弹出一颗弹珠一般轻描淡写的弹向了莱诺的一根手指。
第六十三章 疯狗
“啊！”莱诺发出了一声低吼。
通过还在直播的大屏幕，人们清楚的看见莱诺的大拇指已经呈诡异的九十度角朝后，被折断了。
吐了一口烟气，苏耀并未有多余的废话，大拇指接连的弹出，伴随着莱诺不停的痛呼，只是不到一秒，就见到莱诺的五根指头都呈90度角倒向了后方。
异常整齐。
“很好，如果这样，即便你是紫月战士，也无法捏死我的人了吧？”苏耀满意的点点头。
然后一把将莱诺拉到了眼前，声音陡然变大：“所以我说，你是紫月战士又如何？”
“你是昂斯家族的人，又如何？”
“你看看你的手，现在还能捏死谁？”
莱诺被苏耀的声音震得脑袋发胀，七窍流血。
他终于忍不住开始颤抖，他知道恶魔如果如此饶有兴趣的问话，证明他还没有感觉索然无味，他还要继续的折磨他。
“苏耀，够了。放开莱诺吧。”叹息了一声，飞龙终于选择在恰当的时候开口了。
即便飞龙也不想承认，苏耀的行为让他内心翻滚着一股子痛快。
但17号安全区的内部需要和平和团结，事情不能再扩大。
说完这话，飞龙又转向了旁边，吩咐了一句：“考核结束，停止直播。”
‘嗤’苏耀忽然冷笑了一声，朝着飞龙望向的方向吼了一声：“谁要是在此时掐断直播，我就要谁的命，这句话绝对不是玩笑。”
此话刚落音，苏耀直直的瞪向了飞龙：“难道欺负了我的人，不该让所有人看见是什么下场吗？”
飞龙是一个很低调的人。
虽然他偶尔看起来浪荡不羁，言辞犀利。
但这不妨碍他是一个低调的人，低调到就连17号安全区的紫月战士都并不是全都认识他，知道他就是紫月战队的最高首领。
可那又如何？低调不等于实力弱小，整个17号安全区除了苏耀，恐怕没有人敢这样对飞龙说话。
所以，当苏耀充满怒意的质问飞龙时，飞龙愣住了。
这苏耀发起狂来，是要与他也一战吗？
直播扔在继续，看来苏耀的威胁比他的命令还要有用。
苦笑了一声，了一眼被苏耀扔在地上的大地亚蜥的头颅，飞龙决定不管这件麻烦的事情了。
单打独斗，苏耀绝不会是自己的对手，但苏耀是一个疯子，而且是一个对17号安全区有用的疯子。
那么，他便有资格倾泻怒火，只要事情不要闹得太大。
想到这里，飞龙不再言语，转身朝着荣耀大殿走去，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最高议会那些家伙头疼吧。
**
飞龙的离去，让莱诺彻底绝望。
他的双目失去了神采，陷入了一种麻木的状态。
只期望苏耀的怒火倾斜完毕之前，他还能活着。
而苏耀依旧淡然。
尽管在这一天，他用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成为了17号安全区人们心中的魔神。
他需要人们看完这场凌虐，人们便只能看着。
于是，一场折磨果断的开始。
莱诺被折断了十指。
莱诺被捏碎了手掌。
莱诺的腕骨破碎，接着就应该是手臂...
尽管很多人不忿莱诺的作风，但苏耀的残酷更加让人畏惧。
他是要把莱诺整个人都捏碎吗？
唐凌似乎对这样的复仇无心观赏，他靠着铁笼，倚在栏杆上，半坐着睡了。
晚风吹动着他的黑发，闭着双眼的清秀脸庞，就透着一股安谧。
与苏耀的残暴形成了一个有趣又冰冷的对比。
很多人喜欢这个‘神奇少年’，包括飞龙。
“你不应该让苏耀如此放肆的。”副议长的神色有些阴沉了，苏耀半点没有结束的意思。
“有什么关系，昂斯家族的人就快出现了。苏耀，很聪明，他做的事情在底线之上。”飞龙懒洋洋的，目光却停留在唐凌的身上，如果这小子的成长能顺利。
腐朽又无趣的17号安全区应该会出现一位有趣的紫月战士。
“住手吧。”似乎是在印证飞龙的看法，这一场凌虐终究有人出来阻止了。
来人是一个很高贵的青年，金发耀眼，风度迷人。
干净的，带着前文明17世纪风采的白色衬衫，映照着夕阳的光芒，显得英俊又温柔。
面对苏耀的残暴，他也只是微微皱眉，并没有任何的怒气，甚至还能温和的笑。
尽管他是昂斯家族的人艾伯.昂斯。
“你来得有点儿晚。”苏耀看着艾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再继续。
莱诺是个卑鄙的废柴。
但艾伯则是昂斯家族最耀眼的天才，十年前的第一预备营最耀眼的星辰。
强者，要给予应有的尊重。
苏耀并没有破坏规矩的意思。
面对苏耀的质问，艾伯停下了脚步，他温和的回答：“但，我还是来了。”
“他对我的侄儿做了卑鄙的事情。”苏耀甩开了莱诺，尽管只是双手被废，莱诺也已经没有站起来的勇气。
他如同死狗一样的躺在地上，即便艾伯出现，也没让他恢复一丝勇气。
这并不是什么良好的影响，因为莱诺是紫月战士。
如此颠覆的形象，动摇着17号安全区普通人的心防紫月战士也...？
“他已经付出了代价。”艾伯也有些不满，但不知道是因为莱诺，还是苏耀，他皱起了眉头。
“那么？这件事情就算了结？”苏耀眯起双眼，眼中闪动着危险的光芒。
艾伯沉默了几秒，然后回答：“就这件事情而言。”
苏耀冷笑一声：“那么，我侄儿的考核成绩？”
“合格的。”艾伯很真诚，事实上唐凌的表现他也看见，他不吝啬承认一个人的实力。
“那接下来的考核？”
“那不是昂斯家族所能插手的，一切自有规矩，第一场考核合格了，参加第二场是理所当然。”艾伯淡淡的说道，话里的暗示已很明白。
“很好。”苏耀恢复了淡漠的神色。
艾伯示意，人群中走出几人，想要带走莱诺。
苏耀却咧嘴一笑，直面镜头抓起了死狗一般的莱诺，大声的说道：“记住，他现在的样子。”
“所以，也记住唐凌是我罩的。”
“他可以被训诫，可以吃尽苦头，甚至可以战死...”
“但没人可以给他不公平！”
“因为，他的公平是我苏耀给的。”
“我苏耀不是很强大，但我是一条会咬人的疯狗。”
是的，会咬人的疯狗，所有人都记住了这句话，但没有人认为苏耀不强大。
艾伯的眼中闪过一丝阴沉，但到底还是带着优雅的笑容，转身离去。
第六十四章 最重要的考核
一场考核，搅动了整个17号安全区。
压抑的生活下，这场跌宕起伏的剧目，会成为人们很长久的谈资。
而此时，剧目里的主角唐凌和苏耀却走在一条偏僻又黑暗的小巷。
紫月升起，夜就会就寒冷起来。
这样的巷子几乎不会有人出现。
“给你树敌了。”几乎安静的走了一路，在一栋普通的石屋前，苏耀忽而停下了脚步，望着唐凌说道。
艾伯并不是什么宽容的人，他沉稳也精于算计，比莱诺危险十倍不止。
“比起这个，我更在意你为什么说自己是疯狗？”唐凌笑得很轻松。
树敌？无所谓的。
他甚至连莱诺为什么针对他都懒得问。
弱小，就不要询问缘由。
同样，强大也无需询问缘由。
唐凌只想要变强。
面对唐凌的回答，苏耀一愣，然后一脚踢向了唐凌的屁股：“臭小子，你装睡？”
石屋中。
干柴在壁炉里‘哔哩哗啦’的烧得正旺，散发着紫针松特有的香味。
原色粗犷的木桌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黄粟谷饭，一大盆新鲜的肉，和一碟子份量不多的绿色菜。
简单却又奢侈。
苏耀和唐凌相对而坐，都大口的扒着饭，吃着肉，那一碟子唐凌都不认识的绿菜，则被苏耀塞了一大半在唐凌的碗里。
罗娜就这样满足的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吃饭，感觉和野兽抢食一般，却让人看得发呆。
苏耀含糊不清的说着，这里就是他们的临时落脚点。
不怎么好的地方，偏僻杂乱的巷子中，也远离方便繁华又有乐子的娱乐之地。
但唐凌很满足，更不询问苏耀为什么不住内城？
两人非常安静，倒是罗娜看了半天以后，忽然惊呼了一句‘该回旅馆做事了’，就脸红着匆忙离去。
苏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说了句：“男人总会需要女人，她做饭不错。”
“嗯。”唐凌其实根本就不懂，但他认可罗娜，这就够了。
“还是让她在旅馆做事吧。其实一份普通的工作，能支撑平静的日子。”望着窗外的夜色，苏耀忽然说了一句。
唐凌还是不懂，只是想起了在聚居地的生活，如今看来未尝不好。
放下碗，苏耀认真的看着唐凌：“你有什么要问我的？”
“我想问，有什么理由，让你对我那么好？”这个问题，唐凌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认真的思考起来。
也许，是当悲伤被压抑的时候。
又也许，是苏耀消失的几天，他会牵挂。
可是，见过了太多，飘摇的时代，一份无缘无故的好，会让人温暖，更会让人不安。
唐凌不能免俗。
面对唐凌的问题，苏耀很沉默，站在窗边的背影，又被一股说不出的气场所包裹。
苍凉而沉重。
之前，唐凌问过苏耀是谁？苏耀回答唐凌没有资格知道。
如今，还是没有资格吗？
唐凌有些失落。
只因，曾经是防备。
现在，则是在乎。
他不会忘记在迷迷糊糊的睡眠中，眼前这个男人震耳欲聋的宣告唐凌，是我苏耀罩的。
以后要有机会，他也想罩着苏耀叔啊。
但没有缘由的情分，总难心安，也总觉还是会告别。
“有理由，也更有故事。”苏耀浑厚的声音传来，打破了唐凌的失落，他转头望着唐凌：“但重要的是两点。”
“第一，你信任着就对了。”
“嗯。”唐凌忽而心安，只要信任着的话，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第二，老子现在不想说故事，更不想总结原因。”
“你想挨揍吗？”
唐凌撇嘴，使用暴力有意思吗？当然，如果以后，自己变强大了，能够揍赢苏耀叔了，倒也不介意。
“睡觉去。”苏耀不耐烦了，一脚踢翻了唐凌的凳子。
这点儿速度，唐凌倒是很完美的避开了。
“明天的考核，很重要。”苏耀想了一下，忽然对唐凌说了一句。
事实上，这第二场考核应该在第一场考核完毕后，就接着进行的。
但谁也没有料到，这次的考核会如此‘精彩’，耽误了那么久的时间，所以第二场考核只能排在第二天了。
“会像今天一样累？”唐凌有些担心，实际上他透支了，如果还是残酷的战斗，他估计难以应付了。
“一点都不累，但规则是绝望的铁壁。”苏耀大概给唐凌形容了一下。
但唐凌很难想象。
可不能避免的，他想起了‘夸克’，也想起了夸克曾经神秘兮兮的对他说过一个消息。
成为紫月战士要经历神秘的考核，达成某个隐秘的条件。
莫非就和明天的考核有关？毕竟只要顺利从第一预备营毕业，几乎能够百分之百的成为紫月战士。
两个信用点的信息啊，夸克应该没有瞎说。
只是，他被抓进17号安全区，如今又在哪里呢？
唐凌有些走神，而苏耀在一旁说着‘不过，我对你信心十足’一类的话，发现唐凌走神，又是狠狠一巴掌。
和暴力的男人相处，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
第二日。
晨。
这一天的人们没有了头一天的兴奋，因为大戏已经完毕，按照规则第二场考核从来都是神秘的，并不会对普通人公开。
不过，这也不妨碍人们早早的聚集在一起，远远的聚集在内城的城墙下，等待消息。
一旦有人通过了第二场考核，17号安全区会响起巨大的钟声。
而有紫月战士会在内城城墙上宣布‘幸运儿’的名字。
这一天，是苏耀亲自护送着唐凌进入内城。
沿途，他们收获了各种复杂又畏惧的目光。
昨天那场大戏岂是一种心情能形容的？
况且，苏耀打破了紫月战士的神话，经过一夜，反而激发了人们的逆反。
毕竟，在很多时候，心里的信仰被动摇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打破他人执着的相信，无论对错，都是可恶的。
苏耀是一个可恶的人，但却不能招惹，所以他一路顺利的将唐凌送到了荣耀广场。
今晨的荣耀广场，早已不像昨日聚满了围观的人群，反而是由17号安全区的精英战士进行了清场，所以空无一人。
在晨间的薄雾下，显得肃穆而沉寂。
一切，似乎都在预示着第二场考核的‘神圣性’。
第六十五章 再见
“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荣耀广场被清场，继而封锁，苏耀并不打算破坏规矩，所以他在荣耀广场前停下了脚步。
他是狂，但不傻，更不莽撞。
“嗯。”唐凌低头啃着手中的肉骨，回答的含糊不清。
胸口的‘它’从昨日一战后，变得有些不正常。
一阵一阵发作的饥饿让唐凌承受了巨大的折磨，就比如昨天夜里就起来好几次，只为进食。
罗娜做得一大盆肉早被吃光。
苏耀被唐凌叫醒，火气冲天的给唐凌煮了一大盆肉，据说是半只刚鬃猪。
很神奇的手艺，有的半生不熟，有的老到嚼得牙疼。
“估计是水没有加足。”唐凌如此判断。
但他不在意，很捧场的也全部吃光了，如今手上这根肉骨就是最后一块了。
饥饿感稍微消停了一些。
他满足的用苏耀得衣襟擦了擦手，在苏耀目瞪口呆的神情下，他又顺便擦了擦嘴。
苏耀在路上告诉他，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放荡粗犷。
说这话的时候，路边有一个成熟艳丽的棕色皮肤女人，苏耀说得很大声。
唐凌觉得这应该是很重要的品质？所以他现学现用了。
“妈的，你想挨揍吗？”苏耀额头青筋跳动，他的黑色大氅是顶级的变异兽皮做得，唐凌用来擦手擦嘴？
“它是什么？”距离考核还有一些时间，唐凌不急着进场，他无视苏耀的愤怒，再度提起了这个问题。
“这场考核非常重要，按照规矩监考人会是紫月战士的首领。”面对唐凌的问题，苏耀果然忘记了发火，顾左右而言他。
“有些不安呐。其实应该是那一夜变故之后，它的发作就频繁了很多。”
“昨天以后，它的饥饿就从来没有解除过。”唐凌没指望苏耀现在就能告诉他答案，只是低声的自言自语。
忽而抬头，异常认真：“苏耀叔，饭钱什么的？”
“嗯？”苏耀兀自没反应过来，什么饭钱？
唐凌有些激动：“我没钱，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先欠着吧。”
唐凌的确有些忧郁，昨天就吃了半只钢鬃猪啊。
原来绕了半天，是想白吃白喝？苏耀没忍住，一脚把唐凌踢了好几米远。
不过，看着唐凌念念叨叨爬起来的身影，苏耀还是不为人察的皱了一下眉头。
唐凌的进食确实是一个问题，很大的问题。
当年的他，决定真的是对的吗？
想起那个人，苏耀又有些恍惚，就连唐凌回来了也没有察觉。
“苏耀叔，我进去了。”好不容易等到苏耀回神，唐凌招呼了一声，心中也没底，苏耀叔会不会问他要饭钱。
唐凌更加的忧郁。
“嗯，好。”苏耀有些意兴阑珊，但犹豫了一下，看着唐凌就要走入荣耀广场的身影，还是叫住了唐凌。
“你，如果通过了考核，进入了第一预备营。我就会找个时间告诉你‘它’是什么。”
这种事情到底是无法隐瞒的，唐凌终究要面对。
“好。”唐凌很开心的笑了，这个秘密困扰了他多年，终于能有解答了！
这个笑容是发自内心，灿烂的像清晨的初阳。
那熟悉的感觉刺得苏耀内心沉重又悲伤，望着唐凌的背影，不知为何，苏耀叹息了一声。
“这小子，到底还是个孩子。”
**
的确，唐凌只有15岁。
严格的说来是个少年，但不能叫做男人，没有成熟就终究是个孩子。
不过，此时。
在荣耀广场，昨日集合之地，不到十个十五岁的少年少女已经笔直的站在了这里。
等待着进入第一预备营的第二场考核。
通过之后，他们便会正式成为预备役战士，同样会面对残酷，没人因为他们是孩子就会怜悯。
这个时代，就像一个巨大的蛊盅，厮杀出强大者，才能存活，才有往上的资格。
通过昨日的考核，彼此之间已经不是陌生面孔。
昱，奥斯顿，同样来自聚居地的阿米尔，站在唐凌身边的小个子，另外还有两个女孩子，加上唐凌，总共八人。
第一场考核的淘汰率如此之高。
第二场考核之后又会剩下几人？
出于本能，唐凌首先望向了阿米尔，目光友善。
但阿米尔恍若未见，依旧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倒是那个小个子男生，对唐凌友好的一笑。
唐凌只来得及点头，便听见奥斯顿的声音：“唐凌？来，你站在这里。”
说话间，奥斯顿毫不客气的把原本站在第三位置的阿米尔推到了一旁，让唐凌站过去。
就在这一瞬，阿米尔猛地的抬头望了一眼奥斯顿，但又像害羞一般的赶紧低下了头。
他似乎也瞥了一眼唐凌，但额前凌乱的头发挡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他的眼神。
唐凌摇头拒绝了奥斯顿，默默的站在了队伍的末尾，一如昨日。
奥斯顿有些不满，嚷嚷道：“实力就是一切，如果你不尊重实力带来的荣耀，实力也不会眷顾你。”
唐凌没有回应，同样搞不懂奥斯顿为何要如此在意他站在哪里？
唐凌身旁的小个子依旧话多又胆小，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提醒唐凌：“你站过去吧，不要得罪他。”
唐凌嘘了一口气，这个早晨这么热闹的吗？
好在这时，一个身披猩红色斗篷的紫月战士走了过来。
即便是在17号安全区的内城，他也穿着紫色的盔甲。
随着他一步步走近，整个等待的队伍安静了下来，而唐凌背负在后的双手却颤抖的厉害，以至于他要用左手死死的捏住右手，用尽力气，才能勉强控制住这颤抖。
紫月战士非常敏锐，就算双手藏在身后，他们依然能够察觉这种不正常的颤抖吧？
唐凌的牙咬得很紧，心跳很快，愤怒的烈焰熊熊，胸口又传来了饥饿感。
但表面上，他呼吸很平静，神情也很淡然。
没有人能看出唐凌的异常。
事实上，能有多大的事情呢？唐凌这样告诉自己。眼前站定在队伍前的男人，只不过在大概十天前的雷雨夜里，下了一个简单的命令杀！
第六十六章 暗房
一个‘杀’字，喊出来用不了半秒的时间。
却把一群人彻底打入了绝望的深渊。
也是妹妹和婆婆断送生命的开始。
但这真的没有多大的事情。
因为，对一个紫月战士的高层来说，蝼蚁的生命算什么？在野外走上100米，说不定就踩死了十几只。
所以，唐凌也不会把它看成多大的事情，因为他也必然会将这个紫月战士的性命当做蝼蚁，踩死蝼蚁真没有多大的事，只等到自己强大那一天。
唐凌的喉头泛着血腥味，神情却越发的平静。
平静到这个紫月战士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异常，他只是在队伍面前站定，简单的扫视了一眼这群少年，便开口道：“跟我走。”
他的目光中少了一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只因为，通过了第二场考核，这些少年们就是半个紫月战士了，即便他身为紫月战士的高层，也实在没有必要居高临下。
而昨日的考核，有史以来最残酷！
虽然不知道高层为何会决定举行这样一场考核，但能通过考核的，也从侧面证明了基因链潜力。
所以，这些少年们，通过第二场考核的概率极大。
“说不定，还会有惊喜。”走在前方，他如是想到。
而唐凌则下意识的再看了一眼阿米尔，不知道同样出生在聚居地，他是否亲眼看见了那一夜的绝望？
如果是，他又是否认出了眼前这个紫月战士？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但阿米尔依旧低着头，至少从外表上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唐凌没有再过多的去想，毕竟他自己也没有流露出任何的异样。
**
荣耀大殿。
内部比想象中的要大。
同外型的风格一致，走到内部，也能处处感受到属于前文明欧海洲的风格。
繁复，华丽，充满了艺术气息。
不过，跨过大厅以后，交错的巷道，楼梯和多不胜数的房间，又让这里像一个迷宫。
如果不是前方的紫月战士带路，迷路的概率很大。
足足走了十分钟。
红色斗篷的紫月战士带着这群少年们到了荣耀大殿的最高层。
在这里房间数量陡然变得稀少。
只有五间。
其中四间都装饰着花纹繁复的巨大金属门，看起来像是什么大人物办公的地方。
只有一间装着不知材质的黑色大门的房间显得很是特别。
红色斗篷的紫月战士目的地显然就是那间房间。
他一到门前，那扇黑色大门就洞开了，飞龙从中走出，神情平静的对那紫月战士点头示意：“亚罕，辛苦了。”
那被叫做亚罕的紫月战士似乎很高兴得到飞龙的慰问，恭敬的弯腰表示问候以后，才神情带着崇敬的转身离去。
“呵。”心中冷笑了一声，唐凌转头，偷偷看了一眼亚罕的背影。
他已经深深的记住了这个名字，和那张有着阴沉深眼，鹰钩鼻的瘦削脸庞。
“进来吧。”飞龙斜靠在门前，望着一个个探头想要探寻门内的少年，随意的说了一句。
今日的他穿着便服，不知情的人也猜测不出他的身份，只不过昨日考核的最后，飞龙出现过，还和苏耀争执了两句才离去。
有些紧张的少年们看见‘熟人’，加上飞龙随意的模样，还算和蔼的态度，多少放松了一些。
“那小家伙，有些心不在焉呢。是不是苏耀已经悄悄测试过他的潜质？”少年们鱼贯而入，飞龙则一直悄悄观察着唐凌。
他很喜欢且期待这个少年。
不过唐凌又是回头，又是不甚关心的模样显然让飞龙误会了什么。
事实上，唐凌根本没有测过什么潜质。
苏耀连第二场考核的内容都没有告诉他。
他对眼前要做什么一无所知，只是奇怪为何这房间一片黑暗，走入其中后，如同陷入了深潭。
那感觉就像光线完全被吸收，连近在咫尺的人都无法看见。
只能凭着呼吸声和脚步声，才不至于彼此撞到。
“不好意思，忘记了开灯。”在这时，房间里传来了一个有些嘶哑慵懒的男声。
伴随着这个声音，房间终于亮起了柔和的白光。
一个穿着白色长褂的男人突兀的从一台巨大的仪器后走出，抓着乱糟糟的头发，虽然说着不好意思，但语气神色哪有半分歉意。
黑色的大门此时已经关上，飞龙看着这个男人，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仰空，我仅仅去接这些小家伙进来，不到半分钟，你也能睡着？”
半分钟也要抓紧时间睡？原来一直在打量着这房间的唐凌，不禁又多看了一眼这个叫仰空的男人。
黑白交杂的乱发，污迹斑斑的白色长褂，凌乱的胡渣，戴着一副前文明的产品黑色眼镜，即便长得顺眼，也给人一种乱七八糟的脏乱感。
“我很忙，睡觉看心情。”仰空随意的回了飞龙一句，说话的风格感觉也乱七八糟，前后逻辑关联混乱。
莫非这个男人就是紫月战士的首领？
唐凌猜测着，毕竟苏耀告诉过他，监考的会是紫月战士的首领。
但到这时，飞龙已经走到了这些少年面前，直接的说道：“第二场考核就在这里进行。”
“如果你们能通过考核，并且顺利的从第一预备营毕业，就将成为我手下的紫月战士。”
“而他仰空，则是你们在第一预备营最重要的理论导师。”
飞龙的话刚落音，除了昱，奥斯顿和唐凌，其他的少年们立刻就变得崇敬起来。
原来，这个随意亲切的男人是紫月战士的首领，也就是最强紫月战士。
而导师，还是最重要的导师，也是之后的人生非常重要的一位人物。
原来首领是他？唐凌虽无什么崇敬，但是想起这个飞龙昨日和苏耀叔的‘交锋’，以及之后离开的态度，心里感觉也很怪异。
至少这个飞龙没有那么冰冷，无情，高高在上...
飞龙自然不知唐凌所想，而是直接又宣布了第二场考核的内容。
“第二场考核很简单，你们什么也不用做。”
“但是是否合格，必须通过它。”
飞龙的手指向了房间内那台巨大的仪器。
第六十七章 基因链测算仪
事实上，从进入房间以后。
唐凌就注意到了这台巨大的仪器，因为整个房间除了这台仪器，还有一张凌乱的床外，就再无它物了。
所以，也就很容易推测出，第二场考核和这台仪器有关。
这是一台什么样的仪器呢？
唐凌皱着眉，也无法形容。
它和前文明那些机械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也和苏耀叔带他去测试力量时，那个房间提供的仪器不太相同。
它充斥着一种超前感。
整体完美的构筑在一起，组成了一个不甚规则的长方形，在长方形的下方是可供一人进入的洞口。
上方则是一块完全透明的物体，既不像玻璃，也不像水晶，是一种有着比玻璃更加透明，比水晶更有质感的材料。
在这块透明材料上仔细看去有着复杂，又具有天然美感的纹路，这些纹路一直延伸，覆盖了整个紫红色的机身。
若说这些纹路像什么？唐凌想起了一种叫做cpu的东西，在显微镜下的集成电路。
但相比起来，这些纹路的浑然天成感，可不是cpu上的集成电路能有的。
“没有那么精巧？”唐凌心里还有着疑惑，他对前文明的电脑非常感兴趣，所以对cpu也就多了解了一些。
在前文明的巅峰，cpu已是‘纳米’级的科技产物，可以理解为上面的集成电路极其微小，必须要用到一种叫做‘光刻机’的机器，大致是利用曝光的原理，才能在空白的芯片上刻蚀这些复杂的集成电路。
光刻机的波长越短，那光刻刀也就越发的‘锋利’，精确度也就越高。
这是前文明的核心科技，即便是前文明的巅峰时期，这种技术也只是少数几个国家掌握。
由此控制着许多核心产业的源头。
毕竟，要用到芯片的地方太多。
眼前，这台机器的纹路有小拇指粗细，唐凌的确是疑惑这种有着超前感的仪器为何不如cpu？
但是，再仔细地看去，目力极佳的唐凌才发现，原来这小拇指粗细的纹路根本不是一条简单的线条，它是由无数细细密密的更小的线条所组成。
因为太过密集，仅凭唐凌的肉眼又如何能看清？他能发现这一点已经是观察力变态了。
前文明从未有过这种技术！这的确是一台超越前文明的仪器。
这个时代拥有超科技的事实，唐凌越发的笃定，他无法知道超科技的来源，只是不由自主的想到，cpu就是运算逻辑部件。
简而言之，就是运算，分析，处理，控制各种数据。
这么大型的仪器如若类似cpu，它要分析运算的是什么？难道就是...
唐凌想得入神，在这边仰空已经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的指着队伍里最后一位，一个叫做克里斯蒂娜的女孩，说道：“时间宝贵，你先来。”
来什么？等待测试的少男少女们面面相觑。
飞龙郁闷的瞪了一眼仰空，咳嗽了一声，这才解释道：“第二轮考核，简单的说就是测试你们的天赋。”
“在你们的眼前，就是17号安全区唯一的一台基因天赋测算仪。”
“如果不是异常特殊的情况，这台测算仪的准确率是百分之百。”
“你们只需...”
飞龙话还没有说完，奥斯顿就非常自信的问了一句：“那要是异常特殊的情况呢？”
“呵呵。”仰空不屑的笑了一声。
飞龙也似笑非笑，踱步过去，伸手拍了拍奥斯顿的脸颊，说道：“戈丁家族的小家伙，你是有多期待与众不同？”
“就凭你？”仰空翻了个白眼。
奥斯顿气结，他可不敢惹飞龙，但对于‘学术狂人’，目空一切的仰空，他也是无可奈克。
“白痴。”昱小声的说了一句。
奥斯顿立刻火冒三丈的转向昱，飞龙则打断了奥斯顿，示意他闭嘴。
接着，他平静的说道：“大家都不用考虑特殊情况，这种事情千万分之一？我不确定，但概率只可能更小。”
“但如果真的出现了特殊情况，测算仪就算得不出具体的答案，也会有异常提醒。”
“除非...”飞龙还想说一些什么，仰空不耐烦的说道：“没有除非，根据统计概率学，如果几率小到了一定程度的数据，没有太多的实际意义。”
飞龙再次不满的瞪了一眼仰空，但想到那种实际上根本没法论证的特殊情况，还是没有再说下去。
只是给眼前的小家伙们说了一下如何考核，便不再多言。
“那么，便开始吧。”仰空罕有的严肃起来。
而第一个被点到名字的克里斯蒂娜，则有些紧张的由那个可供一人通过的洞口，进入了那台叫做测算仪的机器。
她进入后，一道透明的门就封闭了洞口，而在那透明的门上，有9个明显的光晕，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坐下，记得刚才飞龙告诉你们的要领。否则由于自身的原因，导致运算结果出错，也不会有第二次机会再测。我们只会断定测试人没有天赋。”仰空吩咐了一句。
“的确，就算有基因链天赋，而精神力在测算仪的刺激下，都不能感受自身的人，也算是废材。”飞龙也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两人的一唱一和，显然让克里斯蒂娜更加紧张，但她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只有战战兢兢的，按照飞龙之前教导的，盘膝坐下，脚掌手掌都朝着天空的方向。
仰空见状，微微点头，走到仪器后方，伸手点出了一个透明的屏幕，在屏幕上操作了一番。
随着‘滴’的一声，整台紫红色的测算仪都亮起了蒙蒙的白光，整间屋子再次暗了下来。
一如唐凌他们才进屋时的样子，伸手不见五指，光线若被吸收。
只剩下一团白蒙蒙的测算仪，像是在完全黑暗的虚空中。
‘轰隆隆’，沉闷的移动声，从房间的顶部传来，唐凌下意识的抬头，看见整间屋的屋顶，正缓慢的朝着两侧褪去，露出了透明的顶部。
这里是顶楼。
如果房顶是透明，那么现在可以看见的是17号安全区的天空。
但显然，唐凌他们看见的并不是这理所当然的场景。
“仰望吧，如果常常凝视它，你们才会明白连绝望都湮灭，是什么感觉。”仰空忽然开口说话，语气沉静中带着一丝神经质的癫狂。
第六十八章 狂想
“说什么疯话？！”飞龙喝止了仰空，这一次从语气来听，他是真的生气了。
仰空闭口不言，只是嘴角留着一丝不屑的冷笑。
而唐凌确实真的呆滞了。
他第一次，真实的望见了夜空。
不，不再是他熟悉的夜空，在此时的称呼应该叫做宇宙。
这屋顶绝对不是透明，而是有一层看不见的‘镜头’？
唐凌不确定，他只是抬头间，看见眼前在急剧的变化，夜空在他眼中快速的放大。
星球，星球之间的虚空，太阳系，接着太阳系也急剧的缩小...
然后唐凌看见了那一道巨大的分支悬臂，那是太阳系所处的位置银河系的分支悬臂猎户臂。
如此宏大的存在，此时落在眼里，竟有一种不真实的缥缈感，虚幻的光芒轻若柔羽，却又动人心魄。
最终，银河系出现了。
立体的，全面的出现了就近在咫尺的屋顶之上。
一个漩涡，有着高度的漩涡，如同一根棍子在水杯中搅动起的水璇，被固定在了夜空当中。
这种急剧变幻的画面，映照出的是人存在着的渺小。
而当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是如此渺小，甚至连砂砾都不如的时候，的确就会连绝望的感觉都湮灭。
每个人都在受到了这种震撼，而仰空如果常常在这里凝视它，就难怪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语。
可是唐凌的心中没有绝望，他的双眼闪烁着光芒，那是银河星的璀璨落在眼中，所映射出的光。
在他的心里，身体流动的血液中，血液中不停分裂又湮灭的细胞里，在细胞中所携带的遗传物质中，都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眼中能映照着银河系的光芒，就是一件伟大的事情。’
‘因为，我发现它，看见它，思考它。’
这难道不伟大？
这伟大指向着生命的出现，存在，进化与繁衍。
每一个巧合构筑出的奇迹！
而大与小的比对，永远不是数据值的大小。
那具体是什么呢？唐凌没有答案，他只知道面对宏大的银河系乃至宇宙，他只有向往没有绝望。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唐凌一下子就迷茫了。
因为，他只是恶补了一些最基础的理论知识，来自前文明的智慧结晶。
否则，他连太阳系，银河系的概念都没有。
可他真的听见了内心的声音，冥冥中的指引，与真实的心灵的激动，这些又是什么？
那似乎是刻在灵魂中的东西，如果真的有灵魂这一说。
第一次，唐凌感觉思考是真的会让人‘发疯’的事情，恰在这时，周围的惊呼声打断了唐凌的疯狂思绪。
因为，大家看见了星光的流动。
对的，银河系的星光在流动，穿越了遥远的距离与时间，朝着此处涌动而来。
无所谓快，更无所谓慢，是一种无法形容又理所当然的速度，点点落在了透明的屋顶之上。
在这过程中，星光消散了很多，最后只有极其极其微小的部分落在了屋顶上，然后汇聚起来，朝着眼前的测算仪射来。
测算仪上的纹路亮了，如同夜空一般似黑还紫的颜色，然后盘坐在其中的克里斯蒂娜低呼了一声。
“凝视它，在心里构筑它。”飞龙低喝了一声。
克里斯蒂娜一听，眼神立刻凝聚起来，望向了前方，整个人进入了一种肉眼都可见的微妙状态，可以称呼为清醒的冥想。
就如前方真的有个什么东西，让克里斯蒂娜看见，她在凝视着它，思考着它，心里描绘着它。
可是，在唐凌一众人的眼中，克里斯蒂娜的前方除了那道有着九个光晕的门，一无所有。
气氛变得安静，每个人都处于震撼当中。
除了飞龙，他可能已经司空见惯。
而仰空一直带着让人不懂得神经质笑容，低沉的自言自语：“那不是星光，那是宇宙中神秘的能量。”
“可太绝望了，我甚至无法分析那是什么？”
“前文明已经很璀璨，但基础理论已经瓶颈了很久。所以才他妈出现了这个xx的时代，以及这无法解释的一切吗？”
“真是让人痛苦！”
“太痛苦了。”仰空拉扯着自己的头发。
飞龙叹息了一声，默默的走到了仰空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奥斯顿非常直接的用一种同情的，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仰空。
但唐凌却莫名的理解仰空。
就像他，第一次接触炸药，接触沙漠之鹰，就有这种感觉，我在使用着它，可它到底是什么？用什么样的方式产生的这种结果和形式？
唐凌幸运的得到了答案，知道了炸药和枪。
但仰空呢？
再延伸到时代，出现了超越前文明的物事，更无法解释，你还要生存在其中的话，就更加痛苦吧？
唐凌发现他今天想得有些多，第二场考核远不如第一场考核惊心动魄，而唐凌的心灵却刮起了一场风暴。
‘滴’，在这个时候，测算仪发出了一声提示。
飞龙和仰空的注意力立刻转向了测算仪，不止他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关注测算仪。
确切的说，应该是测算仪上的那道透明门。
此时，透明门上的一个黄色光晕已经变成了柔和的银白色，就像银河系的光芒。
而按照飞龙的说法，这一次合格的标准是门上的九道光晕，其中有三个变成银白色，那就是天赋合格。
莫非克里斯蒂娜没有通过？唐凌扬眉。
但这时的克里斯蒂娜已经闭上了眼睛，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模样，似乎还沉浸在某种状态当中。
这样的等待持续了不到三秒。
测算仪又‘滴’的响起了一声，第二道光晕亮起。
五秒后。
第三道光晕亮起。
克里斯蒂娜合格！
但她依旧没有醒来，不过这一次，等待了大概半分钟，都没有新的光晕亮起。
只是到最后，测算仪响起了另外一种短促的‘呜’声，第四道光晕颇为费劲的闪烁起来。
似乎要被点亮，但到底只是闪了五下，最终还是黯淡了下去。
“克里斯蒂娜合格，基因链天赋三星半。”仰空淡然的声音在屋中响起。
第六十九章 天才
随着仰空的话刚落音，克里斯蒂娜也跟随着清醒了过来。
她的神情带着思索，微微的迷茫，但更多的是紧张。
不过，当听到仰空宣布了她的基因链天赋三星半，合格的时候，这个女孩露出了笑容。
封闭的透明门打开了。
克里斯蒂娜迫不及待的从测算仪中小跑了出来，高兴的挽着她的伙伴，另外一个第一场考核合格的女孩薇安的手臂，叫了一声，一叠声的说道：“我合格了，我合格了！”
而她的金发也随着她雀跃的动作而飞扬着，感染着在场的所有人分享她的喜悦。
“不管如何，还是很小的年纪。”飞龙在一旁，也懒洋洋的笑着，只是但愿训练结束，成为紫月战士后，还能记得这时的纯粹。
只是但愿如此，飞龙的笑容渐渐收敛。
反观薇安，是诚挚的想为克里斯蒂娜而高兴，只是望着那测算仪又流露出不安。
“你会顺利的。”克里斯蒂娜安慰着好朋友。
第二场考核也不会因为某个人的通过而被打乱节奏，接下来是一名少年紧张的走入了测算仪。
同样的场景再经历第二次，就不会那么震撼了。
大家反而都开始安心的等待结果，可是幸运不会总是降临，这位少年最后只亮起了两盏灯光。
“基因链天赋二星，淘汰，建议进入第二预备营。”仰空的声音依旧淡然，和宣布克里斯蒂娜的成绩时并无区别。
但被淘汰的事实却无法改变。
少年有些失落，握紧的拳头代表着不甘。
这样的考核就如苏耀所说，规则是绝望的铁壁，甚至不存在什么努力和拼命的假设。
没有这样的机会！你什么也做不了。
“没事，第二预备营依旧可以成为紫月战士。”飞龙站出来安慰了这位少年。
他没有说谎，第二预备营，二星天赋的确还是可以成为紫月战士，但紫月战士和紫月战士之间是有区别的，很大的区别！
“嗯。”这少年重新燃起了斗志。
飞龙的话虽然简单，但充斥着希望，而且作为紫月战士的首领，这话也充满了权威性。
“真是体贴的人。”奥斯顿嘀咕了一句，毕竟高高在上的首领能去安慰一个考核落败的家伙，的确非常体贴了。
这话让唐凌心底又泛起了怪异的感觉，忍不住想那一夜，如若是飞龙，聚居地的人命运是否会改变？
这答案不能细想。
但一直话颇多，又胆小的小个子作为第三个考核之人，已经进入了测算仪。
“但愿他能通过。”唐凌记得小个子友善的提醒与笑容，也在内心真诚的祝福了一句。
不到五分钟。
小个子的结果出来了，他亮起了三盏灯光，但比较异常的是，他亮起的灯光不是纯粹的银白色，而是隐隐带着一丝青色。
这点变化，让飞龙面有喜意，一直淡然的仰空也轻轻的‘唔’了一声。
这有什么不同吗？
唐凌微微有些疑惑，但显然飞龙和仰空都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只是直接宣布了‘安迪’通过。
通过后的安迪脸上带着颇为怯生生的笑容，看样子他也想要像克里斯蒂娜那样‘放肆’一把，但却不敢。
倒是唐凌在这个时候，冲着安迪点了点头，说了一句：“你很厉害。”
听闻唐凌的肯定，安迪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激动与感动，有些结结巴巴的对唐凌说道：“你，你更厉害。”
“俩傻子，相互吹捧什么呢？”奥斯顿有些嫌弃的说了一句。
安迪吓得一低头，赶紧又站回了队伍。
至于唐凌，直接无视了奥斯顿。
接下来，是薇安。
又一个顺利通过的人，天赋和克里斯蒂娜竟然相同，是三星半的天赋。
两个少女，似乎因为这个，显得更加亲密了一些。
“接下来，阿米尔。”仰空则继续点名，这一次轮到了同是来自聚居地的阿米尔。
“希望你，幸运。”似乎犹豫了一下，飞龙罕有的在阿米尔进入测算仪以前，祝福了一句，表情有些复杂。
这种复杂被唐凌看在了眼里，接着就是沉默。
聚居地人们的命运飞龙一定知道，这算是一种同情吧？
可是，并无意义。
唐凌对飞龙终究还是停留在了冷冰的距离上，倒是阿米尔听见飞龙的祝福，有些激动又颤抖的说了一句：“谢谢首领。”
飞龙点头，微笑着示意阿米尔进入测算仪。
说起来，这个少年在第一场考核的表现也算惊艳，很明显的表现出了基因链潜力，通过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
这，也算聚居地没有彻底湮灭吧？
想起这个，飞龙多少有些烦躁，双手抱胸的靠在了墙上，闭着双眼显得有些疲惫。
仰空担心的看了一眼飞龙，心中却是不屑又着急的想着‘心软的紫月战士首领也算是讽刺吧？这样下去，以他的心境能够突破吗？’
闭着眼睛的飞龙，既不知道仰空的担忧眼神，同样也不知道仰空心中所想。
他只知道，在仅仅一分钟后，阿米尔为这第二场考核带来了巨大的惊喜。
整整五盏灯被点亮，而这亮起的灯光中带着非常非常微少，但的确存在的黑色丝线。
况且一分钟就得出结果，这意味着阿米尔不仅有着强大的精神力，而且...
飞龙的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激动，脸上懒洋洋的神情也彻底的消失了，可他还没有来得及表示什么，仰空已经表达了他的激动。
“五星天赋！天才，第一预备营又有天才出现了。”尽管语气还是那么淡然，但声音明显大了不少。
如果在场的少年之前并不明白五星天赋意味着什么？那么仰空一句天才的评价已经说明了一切。
五星天赋就是天才？又或者跟那黑丝有关？
唐凌还在想着这个问题，但接下来飞龙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很好，五星天赋！我希望你们之中还会有这样的天才。因为五星天赋在整个17号安全区也找不出几个，包括已经成为紫月战士的人。”
那阿米尔真的很厉害啊。
唐凌由衷的想到，那么这些安全区的‘大人们’，会因为覆灭了整个聚居地而遗憾吗？
既然聚居地能走出阿米尔这样的天才！
但在场没人会有和唐凌一样的想法，在短暂的激动以后，仰空已经念出了下一个考核者的名字。
“下一个，唐凌。”
第七十章 众人
当唐凌的名字被念出的时候，之前还关注着阿米尔的所有人不由得被转移了注意力。
因为唐凌的第一场考核太过耀眼，对于他在第二场考核之中展现出怎么样的天赋，所有人都是好奇的。
毕竟，对于眼前的少年们来说，五星天赋这个概念实在不好理解，不是飞龙和仰空介绍一下就能很直观的了解。
奥斯顿和昱倒像是了解。
不过奥斯顿是一副‘老子是六星天赋’的模样，至于昱，天知道他在想什么？总之，他并不震撼。
对于这结果，阿米尔有些始料未及。
原本已经抬起的头又迅速的低下，继而再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飞龙。
当唐凌的名字被念到的时候，飞龙明显非常关注。
他丝毫不掩饰对这个少年的喜爱，于是并没有注意到阿米尔的目光。
所以，阿米尔低着头默默的走回了队伍。
“恭喜你。”唐凌站了出来，准备考核，但在犹豫了一下后，他还是恭贺了阿米尔。
依旧没有回应。
唐凌也并不在意，他只是想祝贺一句，犹豫不过是因为看出阿米尔心防很重，甚至反感与人接触的模样。
聚居地的人，心上总有伤口。
唐凌总觉得自己明白。
“唐凌，你回去，最后一个考核。”也是在这时，飞龙不知道怎么想的，阻止了唐凌考核。
倒是在这个时候，阿米尔忽然抬头看了一眼唐凌，眼中尽是震惊，但随后头低得更快，更低了，看不出他所想。
昱也有些震惊，奥斯顿直接哼了一声：“飞龙首领，不是按实力顺讯考核吗？难道你觉得唐凌这小子比我和昱厉害？”
“没有。”飞龙眼中尽是狭促，接着说道：“他在第一场考核弄出不少麻烦，烦死我了。所以，第二场考核就老实的等到最后吧，免得再惹麻烦。”
这算什么理由？明显就是托词。
全场之中，显然就奥斯顿相信了，还幸灾乐祸的嘲笑了唐凌一声，接着也不用仰空点名，直接大喇喇的走入了测算仪。
对于奥斯顿，大家虽觉他狂妄，但还是承认他的实力，到他考核，关注度明显又提升了一些。
就算一直表现不屑奥斯顿的昱也明显收起了心不在焉。
不到两分钟。
奥斯顿的天赋也测算了出来，四星半的天赋。
飞龙和仰空流露出了满意的神情，但奥斯顿听到仰空宣布结果时，却转身一脚踢向了基因链测算仪。
“奥斯顿，即便你是戈丁家族的人，破坏测算仪的后果你也承担不起。”仰空的语气异常严厉。
倒是飞龙嘴角带着笑，早预料到这小子会有这样的表现。
“什么破坏？！这测算仪是坏的。”奥斯顿非常不服，然后指着阿米尔大声说道：“我会不如他？”
“测算仪是精确的。你如果不满意结果，叫你爷爷拿出100万信用点，我不介意给你重新测算一次。”飞龙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但一晃身，人已经来到了奥斯顿的面前，揽住他的后背说道：“你也不必如此，这个结果已经证明，你是戈丁家族几十年来，最出色的一个了。”
“真的？”在飞龙说出爷爷两个字时，奥斯顿的气势已经弱了下去，而当飞龙说出他在家族中最出色时，奥斯顿已经有了一丝笑容。
“你可以问你爷爷。”飞龙漫不经心的说着，接着他望向所有的人，第一次严肃的说道：“天赋非常重要，但并非决定性的因素。”
“有时自我的意志和际遇会改变很多东西，我并没有说谎。”
的确，飞龙在这一次还是没有说谎，就比如三星天赋，有成为三星紫月战士的潜质。
但能不能成为三星紫月战士，中间还有很多别的因素，有潜质不意味着能达到。
可若是没有三星的潜质，聚集了所有有利条件，也不可能突破三星。
这种残酷的事实，不必说出，也实在没有说出的必要。
因为就算成为了紫月战士，每一步也都很艰难。
人，就不必只想着最好的结果，在现实中，很多事都只能得到中庸的结果，甚至是最差的结果。
显然这样的话，安抚了每一个人的心，薇安直接眼放光芒的看着飞龙，不由自主的说道：“首领是个多么温柔的人啊。”
‘嗤’，仰空转头嘲讽的嗤笑了一声，他温柔？
说完这番话，飞龙再次拍拍奥斯顿的背：“别忘了你的五哥。加油吧，小子。”
而提起奥斯顿的五哥，就像为奥斯顿注入了无穷的力量，他重重的点头，大踏步的走到了阿米尔面前。
“看着吧，我奥斯顿一定会比你强大，就算你是五十星天赋，结果就是一样。”
阿米尔慌乱的连连倒退了三步，不敢与奥斯顿对视。
“五十星天赋？那是什么鬼？”唐凌淡淡的说了一句，奥斯顿恼羞成怒的吼道：“那是形容，你是不是傻？”
“昱，准备考核。”仰空揉着眉心，实在懒得听下去，直接打断了奥斯顿和唐凌。
通过昨日的考核，谁不知道这两人是刺头，仰空可不想他们在这里打起来，碰坏了他的仪器。
终于轮到昱考核，这个沉默的家伙显然比奥斯顿更加令人关注。
所以，唐凌和奥斯顿也消停了下来，等待着昱的考核结果。
令人吃惊的是，昱的结果在一分钟出来以后，依旧没有超越阿米尔。
尽管，属于昱的第五盏灯闪烁了好多次，有几下明显要亮起，但终究熄灭了。
值得一提的是，昱的灯光也出现了不一样的地方，有一圈明显的金色。
“唔，这不能算作四星半的天赋，已经无限接近五星天赋了。应该叫做准五星天赋，比较特别的一种情况。”
“合格。”对于昱的考核结果，仰空显然给出了最合理的解释。
对于这个结果，昱的神色依旧平静，没有流露出什么不满和满意，只是他的目光在阿米尔的身上停留了一下。
阿米尔似乎十分敏感，在昱看他的瞬间，他明显颤抖了两下。
唐凌在这个时候安静的走出了队伍，望向了飞龙。
“别把我当莱诺，你去考核吧。”飞龙读出了唐凌眼中冰冷的距离感，他认为这是莱诺留给唐凌的阴影，必要的解释了一句。
唐凌没有言语，径直走入了测算仪。
而飞龙看着唐凌的背影，显然比谁都期待唐凌的考核结果。
第七十一章 观想
第二场考核，在考核之前，飞龙基本上已经把所有的事情交代得非常清楚。
基因测算仪一开始会刺激人的精神力。
当精神力活跃到一定的地步时，测算仪便会给出考核者一副合理的‘观想图’。
关于观想图，只是一种称呼。
实际上，那是根据每个人不同的精神特质和别的一些特质，构筑出的一副适合人进入一种沉静状态的图像。
只有在那个状态下，人才能最真实的感受自我。
而也就是在人感受到自我的情况下，测算仪会捕捉到脑波的波动，分析出大脑得到的最真实结果。
相当于是在这一瞬间，直接得到了人脑中的信息，并加以最精确的解读。
“毕竟，大脑得到的信息即便是客观的，但人总会在解读时，掺杂主观意志，甚至无法分析解析未知信息。”
“但测算仪是精确的。”
飞龙如是的解释了一下原理，感觉不可思议的像读心术，又莫名的有些道理。
但唐凌在想，如果是藏在基因链中的信息，难道不能像前文明一般用显微手段去看吗？
为什么又是观想图，又是脑波分析的？
倒是仰空在补充解释中，无意中提到了一句，基因链天赋非常神秘，如果没有基因测算仪，根本不是前文明的任何技术能够观测到的。
仰空只是凸显基因测算仪的精确与神秘，却无意中解答了唐凌的疑惑。
走入测算仪，唐凌平静的盘膝坐下。
透过顶部透明的材料，屋顶之上，星空再现，宇宙能量再次汇聚而来，测算仪又一次开始流动着神秘的光彩。
透明门封闭后，内部空间无比的安静，就是这样瑰丽中带着神秘的氛围，让唐凌也忍不住微微紧张起来。
苏耀对他有信心，唐凌何尝对于自己没有信心？
他只是不知道，自己会得到一张怎么样的‘观想图’？而飞龙说这是每个人都与众不同的东西，也是每个人的秘密，没有必要对任何人说出自己的观想图。
为何会这样？飞龙没有解释，只说这是时代的铁则，探寻或者强行逼问他人观想图，是会让人拼命的事情。
特别是紫月战士。
“那会是什么呢？”念头只是一瞬间，唐凌带着疑问的刹那，便就感受到测算仪内部产生了一种能量。
这种能量像书中描述的电流一般，触碰到人体会让人感觉到发麻，甚至不由自主的颤抖。
但又有些许的不同。
当唐凌还没有感受到具体哪里不同，那发麻的感觉便重点汇聚在了脑部。
“就算是电流，也不会是强电流。”唐凌如是想到。
强电流会要人命的，但这种能量带来的麻木感，却让大脑无比的舒服，还夹杂着一阵一阵的清凉。
大脑从未如此活跃，就连精准本能也开始不用集中精神，就自动的运转了起来。
“内部空间宽1.4241米，长3.1673米...”这种仿若本能的测算，让唐凌迅速的安宁了下来。
接着，舒适的感觉让他陷入了一种似睡非睡的微妙状态中。
此时的他，自我感觉根本不是坐在狭小的内部空间中，而是飘荡在了屋顶那片瑰丽的宇宙中。
隔着一定的距离，静静的看着整个‘棒漩’形态的银河系。
双眼迷蒙了，银河系遥远了，人渐渐的飘荡向了一处绝对静谧的地方，空间的概念变得虚无，因为所在之处没有大小，就像刚好契合自己盘坐的状态而已。
也就在这时，一副画面渐渐的朝着唐凌展开。
那是一片空白。
不，确切的说不空白更加空白，只是一眼就给人一种荒凉的虚无感。
接着，在画面在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原本是如此的不起眼，但只是凝望一眼，便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黑点旋转，膨胀，收缩，每一次律动如同心跳，又带着毁天灭地般的力量感。
尽管如此，唐凌的目光没有办法从那黑点之上移开，因为整个虚无之中只有它，它是希望，是生机，是一切之始。
如果没有它，目光之中只有一片虚无，虚无的安静，虚无的空洞，虚无的绝望，无止尽无尽头...
唐凌没法形容这是什么？难道这就是属于他的观想图？一片虚无外加一个黑点？
而在测算仪之外，飞龙淡然的笑容中流露出一丝满意。
三秒，仅仅三秒，这个小子就具现了‘观想图’？那是多强大的精神力？真是好奇他的观想图会是什么？有多大的格局？
事实上，观想图是每一个有着基因链天赋点的新人类绝对的秘密，是构建一切的基础。
代表的是发展空间。
观想图无法完整的描绘其意境，就算有人愿意口述，其中的意义也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所以，在这个时代，可以参考的他人观想图极少，至少17号安全区就仅仅收藏了三幅。
花费了极大的代价，意境完整率只有百分之七十的三幅。
但不管观想图是多么的神秘，但人们还是总结出了一点铁律，那便是观想图的意境所表现的格局越大，其发展越大，基因链天赋就越好。
“三秒。”就在飞龙闪过瞬间念头的同时，仰空也淡淡的评价了一句。
因为就精神力而言，这小子的天赋已经是17号安全区的巅峰。
只不过相较于基因链天赋，精神力天赋就像是一盘牛排旁的配菜，配菜再怎么出色，一道牛排的好坏还是要看牛排的本质。
不过，有精神力天赋也不错，如此强大的精神力天赋，当他的灯盏亮起时，会是什么颜色？
其他的人不知道飞龙所想，也不知道仰空忽然说了一句三秒是什么意思？都只是在静静等待着唐凌的结果。
而唐凌此时在测算仪之中的时间却变得分外难过。
只因为那个黑点！它带给了唐凌无尽的压迫感，目光停留其上，就感觉整个人都要被其拉扯而去。
时间这个概念，在唐凌的观想图之中变得毫无意义，因为就唐凌的精准本能也无法感知其流动的速度。
时间，似乎失去了其作为一个衡量标尺的作用。
到底是过去了多久？一瞬，还是永恒？
在目光之中，只有那个黑点的律动，在变快，在变强。
然后，在无尽的虚无中，陡然爆炸...
第七十二章 浓雾
‘呼’‘呼’‘呼’。
就在这个黑点爆炸的瞬间，唐凌连呼吸也开始变得艰难。
拉扯风箱般的声音从他的喉间传出，要用力的挤压，才能让肺部保持着呼吸的节奏。
鼻腔中满是咸腥味。
口中，齿缝中也满是咸腥的味道。
可是，唐凌顾不得这些，他只是疯狂的转动着眼珠，想要记住这一瞬的绚烂。
无数的光线，凌乱的划过虚无。
然后大片的云团，云团之间的黑暗开始吸收光线。
莫名的力量出现。
莫名的物质出现，飘荡。
它们旋转，聚合，有些东西在成形，在聚集...
这是一场宏大之始，这是一个巨大的舞台拉开了帷幕，似乎有个声音在唐凌的耳边用平缓的声音开始讲述。
唐凌的心间洋溢着激动，也溢满了疑惑，观想图不是让人会进入一种微妙的沉静之中吗？
为何？为何他只感觉每一个细胞都在沸腾？！
但下一刻，眼前这一场初始，这一场瑰丽就陡然消失。
唐凌视角开始急剧的变化，他的目光透过了皮肤，穿透了血肉，随着潺潺的血液起伏，围绕着如同通天之塔般高大无尽头的脊柱欢快的环绕，捕捉到了灵动充斥着生机的细胞...
接着，应该是...能看见自己的天赋了吧？
唐凌本能的，理所当然的，笃定的想到，但他却吃惊的发现自己进入了一片迷雾当中。
雾气！浓重的雾气掩盖了一切，只隐隐约约的看见了螺旋般的道路交错在脚下。
唐凌想要探索，冥冥之中他有强烈的感觉，雾气之中有他想要追寻的真实。
而时间？自己在做什么？唐凌几乎遗忘了现实的所有。
“不错。”飞龙的手指摩挲过泛青的，略微有些刺手的下巴。
他清楚的看见，只是一秒过后，唐凌便已经通过观想图进入了发掘真我的沉静状态之中。
这惹得好几个人不解，别人的基因链天赋再出色，也没见飞龙如此关注。
唐凌不错在哪里？
可是，也就在这时，测算仪之中传来了刺耳的呼吸声，尽管隔着透明门，在这房间中听来也是如此的刺耳。
大家下意识的寻找声音的来源，却发现是唐凌的呼吸声。
如此的沉重又急促？
“什么鬼？吓到了吗？”奥斯顿没好气的说道。
他不会想太多，只是觉得此时盘坐在测算仪当中的唐凌，涨红着脸，身体都微微颤抖，吃力的样子就像在面对什么洪荒巨兽一般。
但除了奥斯顿以外，所有人都感到异常吃惊。
因为，都参加过了考核，虽然不能说出观想图，可是每一个都有一样的感觉，当观想图出现时，明明是愉悦的，让人又安宁的感受，唐凌这表现是什么意思？
不止这些少年们。
在这时，仰空也站了起来，飞龙干脆直接走到了测算仪的透明门前，蹲了下来，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
可让人没有料到的是，就在飞龙蹲下来的那一刹那，唐凌的口鼻都溢出了鲜血。
“基因链测算仪出问题了？”飞龙陡然站起，看向仰空，语气变得非常严肃。
而不用飞龙发问，仰空已经在快速的检测起基因链测算仪，他眼前的透明屏幕，不停的闪过一行行的代码，手指在快速的敲打键盘。
“没有问题。”不到十秒，仰空就已经得出了结论，眼前的情况至少基因链测算仪是完好的。
飞龙略微松了一口气，基因链测算仪作为17号安全区最重要的‘财产’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事情就不算严重。
确定了这一点之后，他的目光又望向了唐凌。
尽管他在测算仪中表现的如此‘激烈’，但整个人的状态还是没有差错的，双目紧闭，至少比起之前是要平静了不少，呼吸也渐渐平稳了下来。
“不然先观察吧。按照他三秒就能出现‘观想图’的精神力，结果可能很快就出来了。”仰空不知何时走到了飞龙面前，发表了一句自己的意见。
“以前，出现过这种情况吗？”飞龙微微皱眉，他作为紫月战士的首领不过三年，监考的次数有限，唐凌这种情况他无解。
仰空摇头，说道：“至少在感受自身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出现过这种情况，据我手中掌握的资料来看，也没有记载过这种情况。不过...”
“不过什么？”飞龙回头望着仰空。
仰空推了推眼镜，这才说道：“不过，对于这个时代的秘密，人类的探索何其浅薄，更勿论17号安全区了。以前的考核中偶尔也会出现一些比较与众不同的现象，我并不认为这值得太惊小怪。”
“我只是忽然也有些期待，这小子的测算结果会是什么？”
仰空一口气说完，飞龙沉默了少顷，点头说道：“那就等着吧。”
对于外界发生的一切，自己的表现，唐凌都一无所知。
他此时陷入一片迷雾当中，只是想努力的拨开眼前的迷雾。
这似乎很难，需要很大的力量。
因为这些雾气充满了粘稠的感觉，每前行一步都需要耗尽心力。
但心底的渴望是如此强烈，唐凌无法抗拒，只能探寻。
时间在无声之中，不知过了多久。
唐凌像一把插入了某种坚韧物质中的小刀，凭着一股不屈，沿着螺旋形的道路艰难的向上前行。
直到某一刻，他看见了巨大的黑色锁链。
它是如此巨大，缠绕住了前方所能看见的所有道路，而上方还有无尽的雾气，黑色锁链的巨大躯体也在雾气之中若隐若现。
唐凌不知道这是什么？心底却感觉只要能看见它，便能接近自己所想要知道的答案。
于是，他继续前行，不知疲惫的前行。
接着，在某一刻，他又终于看见了在黑色锁链上挂着的巨大黑锁。
黑锁之下是更加浓重的雾气。
在这里的雾气似乎已经变若了实质，如水一般流动，唐凌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他感觉，这是他第一个要抵达的地方，他必须要看清楚，在这如水的雾气之下到底隐藏着什么？
第七十三章 漩涡
一个死掉的漩涡。
因为无法形容眼前的到底是什么？所以，唐凌绞尽脑汁想出一个的词语。
当来到了黑色的巨锁之下，拨开了迷雾后，看见的便是这样一个东西。
它原本应该就像水中的漩涡，甚至像旋转的银河系，应该充满了生机和力量。
可它偏偏就静止着，像如此僵硬了千万年一般。
那除了死掉的漩涡，唐凌还真想不出再合适的形容了。
“它和我有什么重要的联系吗？它就是我要追寻的真相吗？”唐凌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奇怪东西，本能的思索。
接着，他又抬头看了一眼，悬挂在它顶端的巨大黑锁。
唐凌感觉，如果打破了这把黑锁，也许眼前的这个漩涡就能活过来。
可是，没有办法。
这黑锁看起来是如此的坚硬，不可撼动。
要打破它，甚至需要把之前看见的黑色锁链全部打碎。
唐凌不知道自己为何就有如此的想法，但这种想法更像本能。
“好吧，我以后会打破它的。”唐凌如是对自己说了一句，没有去尝试着做不可能的事，就比如现在去触碰这把黑锁，他选择了继续前行。
这个漩涡也许就是想要追寻的真相，但这并不是全部。
只有前行，才能揭开一切吧。
然后，在安静的迷雾中，唐凌继续孤独的行走着。
接着，他看见了第二把黑锁，在那把黑锁之下，依旧是同之前一样，是一个死掉的漩涡。
再次前行。
第三把黑锁出现。
黑锁之下还是那个漩涡，没有任何改变。
走到了这里之后，唐凌感觉累了。
事实上，在迷雾中前行的每一步，都像在运转精准本能那样的感觉，耗费着心力。
如果不是心底的那股渴望如此强烈，唐凌感觉自己甚至支撑不到看见第二把黑锁。
可是，迷雾依旧没有尽头，黑色锁链也望不见尽头。
那就此放弃了吗？唐凌没有答案，他在原地飘荡着，已经到了极限的自己连前行一步的力量都不再有。
**
飞龙紧缩着眉头。
仰空稍许有些迷惑，但总体的神情还算平静。
奥斯顿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昱已经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反正看模样不再关注唐凌的结果。
其他的考生也只是出于规则等待着，只有小个子安迪时不时看着在测算仪里依旧闭着双眼的唐凌，神情偶尔会流露出一丝关心，又偶尔会表现出同情或是期待。
“飞龙头儿...”奥斯顿大大咧咧的叫了一声。
仰空转头看着奥斯顿，冷冷的说了一句：“不要没规矩，叫首领。”
“好吧，飞龙首领。不然我们叫醒这小子吧，这都半个小时了。还能有什么变化？”奥斯顿嘀嘀咕咕的说道。
“这不合规矩。”飞龙拒绝了奥斯顿，没有任何的婉转。
他的心情不怎么好，他根本没有料到唐凌的检测会是这样的结果。
三秒出‘观想图’。
一秒‘入定’。
可是，第一盏灯亮起整整用了五分钟。
第二盏灯用了八分钟。
第三盏灯用了十三分钟。
然后，便是像现在这样，继续入定着，也许二十几分钟后，会亮起第四盏灯？
这个想法，连飞龙自己都觉得好笑。
不可能的，没有任何人一次入定能超过四十分钟，就连成为了紫月战士的人都承受不起。
主要是大脑承受不起这种精神极度集中的观想。
再则，按照规律，天赋越是出色，显现的就越是明显，根本不用耗费那么久的时间。
唐凌的情况太怪异了。
按照一般的解释，出现这种天赋合格，但用时很久的情况，是精神力差的表现，所以对自身的感应差。
不然就是天赋奇差，表现形式朦胧而模糊，那么精神力就算再强大，也要耗费许多时间来探寻。
总之，现在看来，哪种解释都解释不了唐凌，虽然飞龙倾向于第二种。
可，三星天赋算差吗？
绝对不算出色，在第一预备营是垫底的存在，可放眼整个17号安全区，能进入第一预备营的也是天之骄子了。
矛盾，极度矛盾。
而且，唐凌的精神力是什么鬼？要是按照第一种来解释，他之前的三秒惊艳又算什么？错觉？！
“有一种情况，是这样。”仰空在这个时候并没有闲着，而是大量的查阅着资料。
在得出了一个大概合理的解释后，他叫过了飞龙，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小声的给飞龙解释着。
“是怎样？”其实，对一个人的欣赏，有时并不是建立在能力上的，或是某一个闪光点，或是某一种气质...
飞龙即便有些失望，但这无关他对唐凌的欣赏，他只不过希望唐凌的表现能够强悍，像第一场考核那样强悍。
所以，他询问的有些急切。
“你知道，所谓的基因链天赋，是指一个人的潜力极限。只不过这些极限需要被一一打破，而每到了一个极限，一个节点...”仰空不急不慢的说着。
飞龙略有些不耐烦的打断：“说重点。”
作为紫月战士的首领，这些基础知识他还能不了解？
仰空白了一眼飞龙：“你就不能对我说话，有些耐心？”
飞龙无语。
看飞龙吃瘪，仰空才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指，三星天赋自然是真的。但成长性差，所以每一阶天赋表现出的特质都是模糊不清的，就会出现这种表现。”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说完，仰空又推了一下眼镜。
他是一个严肃而理智的求知者，科研者，他需要一个逻辑严密且可求证的答案。
所以，翻阅了大量珍贵的资料，得到了不下五例实例之后，他才对飞龙说出了判断。
即便如此，仰空脸上那一丝微微的迷茫也未消逝。
透明门上，属于唐凌的灯光依旧亮着。
银白色，异常亮眼的银白色，可是没有其它的杂色掺杂其中，就连预想中的，表示精神力天赋的都没有。
如果说，唯一有什么特别的。
就是这银白色非常的亮眼，纯粹，纯净。
看起来，都已经超出了银白色的范畴，像是闪闪发亮的铂。
但那又怎样？按照合理范畴的规则，只要颜色没有发生异变，什么都代表不了。
银白色就是银白色，最普通的天赋表现形式。
白银白，玄铁黑，赤金黄...在脑中仰空又重复了一遍基因链色谱。
不符合！还是在最低等的白银白范畴内。
仰空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要再多想，即便心底还埋葬着那么一丝疑惑。
第七十四章 它
这么差劲的吗？
这是所有人的想法，包括飞龙在内。
毕竟，他相信仰空的结论，合情合理。
只是好在，唐凌到底合格了，之前五分钟后才亮起第一盏灯时，他还以为唐凌会被淘汰。
“合格了就好，再过三分钟叫醒他吧。”飞龙最终做出了决定。
毕竟一个紫月战士能承受的极限都只是四十分钟，他不愿意唐凌冒险。
事实上，也并不是没有能坚持更久的人，但这绝对不在飞龙的考虑范围内。
“或许他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天赋，只是这小子意志太顽强了。”飞龙这样想着，人对欣赏的人，总是会给与各种良好的想法。
**
自己被定义的那么差劲，唐凌对此毫不知情。
他还在迷雾中飘荡着，不甘心的想要继续前行。
但他已经没有力量支撑了，在原地打着转，任凭心底的渴望和无力感折磨着自己。
而另外一种直觉，又在告诉他，即便是在迷雾中，他也呆不了多久了。
即便停留在这里，也是一件耗费心力的事情啊！
可是，自己没有看见的还有很多。
望着上方无尽的迷雾，唐凌的不甘就如同要爆炸一般。
“想要看见吗？”
“什么？”唐凌一惊。
他听到了一个含含糊糊，迷蒙不清的声音响起，语调是如此的怪异，但努力的要向自己表达某种意思。
这声音绝对存在，但四下望去，根本空无一物。
只是发现，只要自己探查过的黑锁，那如水的雾气都诡异的消散了，**裸的露着那‘死去的漩涡’。
“想要看见吗？”
就在唐凌再次思考，这裸露出来的漩涡算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了。
这一次，这个声音比上一次要清晰了许多，尽管那腔调显得有些可笑，含含糊糊，吐字不清，像一个才学会说话还口齿不清的孩子，可到底唐凌是明白了‘它’的意思。
下意识的，唐凌就想要回答想。
可防备的心让他开口，话却变成了‘你是谁？’
原以为并不会得到回答，可不想在他问出这句话以后，他忽然在迷雾之外，一片黑沉的远方，看见一颗跃动的心脏。
什么东西？
唐凌并不觉得可怕，只是觉得莫名其妙。
但是，下一秒，那颗跃动的心脏竟然变得透明了起来，在其中他看见了一颗种子。
对，就是一颗绿色的种子，根须发达至极，细细密密的扎根在了那颗跃动心脏的各个角落。
原本这不是应该毛骨悚然吗？
但唐凌不是这样感觉。
他感觉心脏和种子是一体的，它们共生的如此和谐。
这感觉才升起。
唐凌便又听见那个声音‘这是我’‘这是我’。
很逗的声音，带着强烈的愉悦，如同对唐凌迫不及待的自我介绍。
无头无尾的话，唐凌却忽然间明白，说话的是那颗种子。
也就在他明白的那一瞬间，心脏种子什么的全部都消失了，黑暗中依旧传来了那一个问题。
“你想要看见吗？”
这一次，唐凌感觉到自己似乎要到极限了，如果再犹豫下去，他会很快就被‘驱赶’出这一片迷雾空间。
也出于一种莫名的信任，唐凌再无其它的想法，直接回答：“是的，我想要看见。”
话刚落音，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黑暗中传来。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包裹了迷雾区。
狂风突兀的吹起。
迷雾开始剧烈的震荡，狂风呼啸的更加厉害，终究抵挡不住的迷雾如同一块布，被暴力的拉扯而开，一直向上，被撕裂到了尽头。
看见了！唐凌终于看见了！
原来包裹在迷雾之中的，还有六把巨大的黑锁，巨大的黑锁之下依旧是如水的雾气封锁了一切。
那如水的雾气似乎就连这外部而来的力量也撕扯不开，心底的潜意识，经历过的一切告诉唐凌，这需要他亲自穿越迷雾，才能打破这如水的雾气。
这狂暴的力量到了这时，似乎已经竭尽了全力，如同潮水般的褪去了，继而消失无踪。
被吹散了刹那的迷雾再次重新合拢。
它们被吹散了不到半秒，但答案已经全部揭示。
“这代表着什么？”得知了一切的唐凌想要思考，可是从外部传来了一阵强烈的饥饿感一下子冲击的唐凌晕头转向。
另外，极限的时间似乎也已经到了，唐凌感觉自己开始变得虚幻了起来。
“好饿，真的是太饿了。”这种饥饿的感觉加速了唐凌还能在这迷雾区支撑的极限。
而且得到了答案以后，意志也完全松懈了，唐凌也没有再坚持下去的理由。
所以，下一秒。
测算仪，透明门内，唐凌陡然睁开了眼睛，所有的记忆在这个时候如潮水般的涌向了大脑。
第二场考核，进入基因链测算仪...
唐凌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第一感觉便是那铺天盖地的饥饿感。
第二感觉，是感觉比第一场考核，比和凶兽蛇战斗还要激烈的精准本能运用，让他的大脑快要爆炸。
而第三...
唐凌看见了飞龙趴在透明门上的脸。
这是要搞毛？
唐凌想问，但精准本能带来的极度透支，让他还未开口，两缕鼻血便从鼻子中流了出来，滴落一地。
“这里，是有什么美女吗？”飞龙眨巴了一下眼睛。
奥斯顿跟在飞龙背后，原本只是想看看热闹，但看见鼻血满地的唐凌，他下意识的扯了一下衣服，挡住了自己纹着黑色太阳的裸露胸肌。
“也许是我太性感了。男的也无法阻挡这魅力。”奥斯顿狠狠瞪了一眼唐凌。
“发什么鸡毛疯？”唐凌被奥斯顿瞪了一眼，狠狠的回瞪了回去，但虚弱的感觉让他懒得再有多余的动作。
透明门在此时无声的打开。
飞龙后退了一步，唐凌抹了一把脸上的鼻血，看着飞龙，径直的问道：“有吃的吗？”
又搞什么？飞龙再次眨巴了两下眼睛。
倒是仰空，无声的扔来了一管白色的膏体，然后说道：“营养膏，1000信用点，让苏耀付给我。”
第七十五章 焦虑
1000点信用点？
唐凌接过了那一管白色的膏体，巴掌大小，却这么贵？
可是饥饿已经让他顾不得一切，反正苏耀叔应该有1000点信用点，自己还是先欠着吧。
想着，唐凌已经拧开了白色营养膏的盖子，粗暴的将营养膏挤入了口中，大口大口的吞咽着。
“唐凌，基因链三星天赋，考核合格。”与此同时，仰空也平静的宣布了唐凌的成绩。
飞龙特意看了一眼唐凌，他好像并没有任何反应，还是大口的吃着营养膏，感觉并不对这个成绩感觉到失望。
这倒是让飞龙有些乐了，吃东西就这么重要？第二场考核也不耗费体力，莫非是苏耀虐待了他？
但总而言之，他喜欢乐观一些的人，乐观的人至少...不会轻易被这个时代所击倒。
考核到此就结束，反正没人察觉唐凌在听闻成绩时，那一下轻微的停顿，自己原来这么差劲吗？是进入第一预备营的人当中，天赋垫底的存在吗？
而这时，营养膏已经吃完了，和营养块儿一样，没有任何的味道，不过在口感方面就顺口了许多。
唐凌并不介意什么味道，他只知道这营养膏还是很神奇，吃下去以后竟然把他的饥饿缓解了小半，至少让他有力气站起来，并且开始思考。
“进入第一预备营的考核就此结束。明天早上7点，准时到荣耀广场老地方集合，迟到者取消资格。”没有任何恭贺的话，当唐凌走出测算仪以后，飞龙直接宣布了报道时间，便让仰空通知工作人员，把这些少年带出荣耀大殿。
唐凌也跟随着众人，沉默的走出了这间神秘的房间。
在这个时候，小个子安迪吞了一口唾沫，然后小声的对唐凌说道：“通过了就很厉害，重要的是在训练营中取得好成绩。”
唐凌对安迪友好的一笑，眼中却并没有安迪以为的失落。
因为，当恢复了思考能力以后，唐凌联想起了自己的所见，有那么巧合吗？自己在那片迷雾中，走到了第三把锁，结论就是三星天赋？如果自己坚持走到了尽头，第九把黑锁的地方呢？岂不是九星天赋？
九星天赋是不是很强大？
而基因链测算到底是什么原理？是每一个人都像自己一样，要走到哪里就是哪种天赋？还是说，只要有那样的锁存在着，就是天赋？
会不会有什么错误？
唐凌想得入神，没想到飞龙在这个时候也忽然叫住了唐凌。
“期待你在第一预备营的表现。”这句话，他没有对身份显赫，天赋也出色的奥斯顿与昱说，也没有对阿米尔说，独独对唐凌鼓励了一句。
在他看来需要鼓励的是唐凌，他不想唐凌就此沉沦。
至于偏心与否，飞龙从来不在乎这种问题。
看着飞龙，唐凌想起了自己的问题。
但唐凌并不信任飞龙，他到底什么也没问。
**
走出了荣耀大殿。
天气有些阴沉，零星的风，厚重的云。
但鬼知道会不会下雨？
反正进入第一预备营的考核已经结束，成功的，还是不成功的都需要一场放松。
少男少女们各自散去。
唐凌也独自走向了荣耀广场的一角，苏耀就站在那里，巍峨的像座山一般，想不注意都难。
“通过了？”苏耀叼着烟卷，眯着眼睛问到。
“通过了。”唐凌的语气很平静，完全没有通过的开心。
“唔。”苏耀随意的回应了一句，便走在了前方，唐凌则跟在了苏耀的身后。
在这个时候，他的失落才浮现在了脸上。
三星基因链天赋？自己能走到哪一步？就算拼尽性命的去训练，是否就能够打赢那黑袍人，然后报仇？
不，仇人还有17号安全区的一些人吧，自己能否对抗？
在所有人面前，唐凌都没有表现出对天赋垫底一事的在意与失落，但看见苏耀，不知为何，他无法忍住。
苏耀没有回头，所以他没有看见唐凌的表情，他自顾自的说道：“我故意问你的，其实每通过一个，荣耀大殿就会派人传出消息，通知整个安全区。”
“我就是故意让你紧张一下，哈哈哈哈...”苏耀很得意，笑得很开心。
可是通过了有什么好紧张的？这件事情很好笑吗？唐凌不明白苏耀的逻辑在哪里？
这不好笑的笑话，根本也缓解不了唐凌的失落。
“哈哈哈，你一定很生气吧？”苏耀停下了脚步，忽而回头，但看见的是唐凌失落的眼神。
他的笑容僵住了，继而收敛了起来，用手拿开烟卷，吐了一口烟：“说。”
“我，只有三星天赋。但我，我看见了，看见了九...”唐凌说得有些断断续续，他有些无助，还有些被人误解般的委屈，就像一个小孩子，精心准备了一幅画，以为画的很好。
到最后，别人都笑着觉得很幼稚，敷衍的说了一句能画出来就不错。
唐凌是个骄傲的少年。
更重要的是，看见了九把锁代表了什么？是不是每一个人都看见？所谓的天赋其实是说，要走到哪里，才算做哪里？
他怕在苏耀口中听到这样的答案，他相信苏耀一定了解这些。
苏耀叔，只是没有制式盔甲而已，他也是紫月战士那样强大的人。
可是，唐凌并没有说完自己的话。
这话刚说出了一半，就被苏耀捂住了嘴，接着他听到了一句：“一切，回去再说。”
苏耀的神情非常严肃，紧皱的眉头不是失望，更不是骄傲，而是一种焦虑，一种担忧，一种说不出压力感如同雾气一般笼罩了他。
唐凌有些不知所措。
但信任让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沉默的跟在苏耀身后，同他一起大步的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苏耀的速度很快，这显示着他的烦躁。
唐凌要小跑才能跟得上。
尽管忍了好久，唐凌还是叫了苏耀一声。
苏耀不耐烦的回头：“我不是说，什么都别说吗？”
“那个，苏耀叔，我欠了那个考官1000个信用点。”说完这话，唐凌赶紧接了一句：“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我x，你到底是去考核了？还是去飘了个女人？”苏耀额头青筋直跳，盛怒之下，干脆一把扯起唐凌的衣领，拎着他大步的继续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唐凌莫名觉得惶恐，什么是飘了个女人？这个事情很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