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3 可惜不能申请专利
冯旭辉和胡艳徽坐一班飞机来的。
转机什么的耽误了不少时间，毕竟没有直接飞的航班。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
海外市场的开发，长风微创没花多大的精力，主要是犯不上在这儿用多少精力。
国内市场还被人打压的节节败退，国际市场？马全的心再大，也不至于做这种梦。
对，这就是梦。
即便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收购了柏盛国际，马全依旧不愿意把步子迈的太大。
他想用几年时间把柏盛国际的技术消化、吸收，然后才是大展宏图的时候。
然而，郑老板一路狂飙，根本不管长风这面的想法，径直就带着冯旭辉出来，跑马圈地。不用长风微创费事，特别艰难、根本没任何可能的事情变的容易起来。
对于冯旭辉，马全的想法是由着他和郑老板去折腾，反正都是意外之喜。
他只是跟国际部的负责人说了一声，郑老板圈下来的份额都是冯旭辉的业绩。
这句话让国际部的负责人脸色直接就难看了，可是他也没办法。从起笑话冯旭辉是菜鸟，放着国际部不来，反而要留在海城。
现在看，这个年轻人做的是对的。
可这种事儿，谁能想到呢？
冯旭辉抓紧时间联系，拎着大一号的拉杆箱踏上了行程。
打入梅奥，肯定不会在医疗保险报销的范围之内，但这都无所谓了。只要长风能收到钱，郑总能做手术，其他的事情冯旭辉都不会考虑。
从得到消息开始，一直到罗切斯特，用了小一天的时间。
不过到了罗切斯特，一切都好了起来。
有人来接，那人很陌生，冯旭辉不认为。穿着藏青色的西服，脸上像是戴了面具一样，看不出他的情绪。温文尔雅之中，带着一股子拒人千里的味道。
不过苏云跟着一起来的，看到冯旭辉后，搂肩搭背的走出机场。
有人接就行，冯旭辉认为是郑总在当地华人区也有一定的声望，心里为郑仁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是出了机场，看到一台加长的豪车的时候，冯旭辉诧异了。
这做派，可不是一般人。
他沉默的拎着拉杆箱，走进车里，安安静静的坐着。见冯旭辉有些拘谨，苏云笑道：“小冯，干嘛这样，喝点什么？你这腿脚不方便，拉杆箱倒是越来越大。”
“呃……”
苏云已经熟悉了这台车，跟是他自己的一样，随手打开冰箱，有些惋惜的拿出三瓶苏打水，交给冯旭辉和胡艳徽，叹了口气，说到：“一会还有手术，不能喝酒。这里的酒，可是真的不错。”
“呵呵。”冯旭辉是第一次坐豪车，手和脚都不知道放到哪里。
“别紧张么，就当是自己家。是吧，邹智。”苏云问道。
穿着藏青色西服的邹智面无表情，应了一句。
他对苏云，真心是没办法。人家自来熟，自己怎么都不能把人给撵下车吧。
而且老爷在梅奥诊所做复查，经过小一天的各种流程，梅奥的医生也认可了郑仁的判断。
的确是心脏离子通道病，只是基因分型还没有被检测出来而已。
治疗也很及时、恰当，以后大概率是没问题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邹嘉华特别高兴，虽然他保持着冷静，但身为贴身助理的邹智是能判断出来的。
人家是有本事的，邹智也从内心感激郑仁，顺便连郑仁的这个小助手看起来都没那么讨厌了。
“云哥儿，今天的手术直播的有几台？”胡艳徽喝了一口水，问道。
“直播的不多，只有5台，其余是教学手术。”苏云笑着说到：“这面患者真多，不过信号不好，你直播没问题吧。”
“没问题。”胡艳徽虽然长途奔波，没休息好，但还是很兴奋。
自从接手了直播的事情后，工作没从前累了，挣得反倒比从前多了很多。
越是队郑老板深入了解，胡艳徽越是觉得自己简直太幸运了。
能专门给郑老板做直播，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啊。
简单聊着，很快到了梅奥诊所。
苏云早已经联系完，有人在门口接冯旭辉和胡艳徽直接去手术室，苏云没有跟着过去，而是去了病房，找郑仁一起上手术。
郑仁在看片子，已经是第二十二个患者的片子了。
梅奥的效率真是很高，只要它愿意的话，似乎没什么能难住这个庞然大物，这一点郑仁无可厚非。
一天的时间，收了这么多患者，检查齐备，放到国内是无法想象的。
患者都很典型，这一点毋庸置疑。
“老板，人都到了。”苏云来到郑仁身边，小声说道。
“嗯，这面有24个患者，19个是教学手术。”郑仁道，“片子看的差不多了，这就准备去。”
“你和富贵儿做5台啊，不少了。”
苏云在手机里开始和彭佳联系，这都是收入，是收入！当然，这笔钱只是通知彭佳一声，大头在梅奥这面。
“嗯，做5台手术，然后由梅奥的人来做，我配台。”郑仁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算钱啊，老板。”苏云道：“教学手术和示范手术，那能是一个价钱么？！”
郑仁楞了一下，这中间还有钱？而且教学、示范手术，价钱都不一样？苏云这货考虑问题，还真是细啊。
“怎么个价钱？”郑仁也有些好奇。
“直播手术，5万美元一台。教学手术，8万美元一台。直播手术，本来我想便宜点，但彭佳说怪不好意思的，差价他按照示范手术给补足了。”苏云说着，有些洋洋得意。
这一UU小说来，又是一百多万美元，小金库的钱又充裕了几分。
郑仁简单算了算，心里咂舌。
在国内跑飞刀，死了活了的都不会挣这么多钱。不过话说回来，能来梅奥做手术的人，又有几个？
这么看，邹嘉华给的费用，还真不算是天价，郑仁的想法忽然挪到邹嘉华那面去了。
“可惜没有申请专利的先例，要不然注册专利，做一台一百美元，以后就可以退休，躺在床上每天数钱玩了。”苏云有些遗憾。
“……”郑仁无语，这个想法，太奇葩了吧。
1044 你抗揍么？
纸片一样的艾伦史密斯博士在手下医生们的簇拥下，来到了手术室。
只是他看起来和一早有什么不同。
都是瘦的和纸片一样，不用风吹，走的略快点就要飘起来。但却很憔悴，眼睛一片血红，眼圈黑乎乎的，看上去像是没有竹子吃的大熊猫。
史密斯博士似乎在想什么，眼神空洞，只是在助手的帮助下，才顺利来到术间。没有走丢，或是一头撞到门上，整个人都嵌进去。
如果是那样的话，或许很有喜感，郑仁心里想到。
“史密斯博士，手术要开始了。”郑仁道。
听到郑仁标准的纽约强调，史密斯博士站住，眼神继续空洞，看着郑仁，老年痴呆了一般。
不是形似，而是神似。
郑仁都看傻了，仔细看了几遍史密斯博士背后的系统面板，确定他并没有脑梗、老年痴呆等诊断，这才放心。
这是怎么了？
杰克医生有些尴尬，他来到郑仁身边，刚要解释一句，猛然间史密斯博士醒了。
“郑医生，我想明白了！”史密斯博士空洞的眼睛里忽然充满了神采。
“啊？”郑仁被吓了一跳。
“原来是这么回事。”史密斯博士兴奋的说到：“现在看，您的解剖和讲解，才是世界第一流的！”
哦，原来这货一直在想tips手术的事情。
也难怪，到现在还不到24个小时，他一直在琢磨也是正常的。
除了苏云之外，没有谁看一眼就会。郑仁微笑，看着史密斯博士。
“郑医生，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始手术了！”史密斯博士握着拳头，一脸迫不及待的表情。
“好。”郑仁应了一声，回头问到：“苏云？”
“啥事？”苏云知道有正事儿，收起手机，看着郑仁。
“耗材的事情，这面弄完了吧。”
“这面效率很高，弄完了，我看小冯带的东西勉强够，正让他们国际部的同事往这面送呢。”苏云办事，滴水不漏。
“哦，那就好。再有……”郑仁有些为难。
苏云略疑惑，随即醒悟。
“止血钳子的事儿，以后要写进协议里。同意教学手术，就要承受止血钳子的敲打。签了协议，就不用这么为难了，放开了打。老板，你放心，我这就弄。”苏云拿出笔记本，当着众人的面，开始重新拟定条款。
因为两人是用中文对话，所以史密斯博士和杰克医生等人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知道他们在交流什么。
只有鲁道夫瓦格纳教授看着史密斯博士，嘿嘿的笑着。
“我们开始手术吧！”史密斯博士也不管别的，遏制住刚刚领悟新的tips手术的兴奋，匆忙说道。
“不着急。”郑仁道：“你抗揍么？”
“啥？”史密斯博士怔了一下。
这话是纯纯的翻译，因为国情、语种、语言环境的不同，所以在史密斯博士听来，类似于芝加哥街头的那群人殴斗之前的挑衅话语。
这是什么意思？
他一下子懵逼了。
“是这样。”郑仁微笑，说到：“有些事情，可以通过教学讲解完成。但有些事情，只有上手术，你亲自动手才能知道。”
这是所有外科医生都明白的事情，史密斯博士不知道郑仁说这句“废话”有什么意义。
“新的tips手术，涉及的手法和其他手术不同，所以为了纠正你从前手术养成的错误习惯，我一般喜欢用止血钳子进行教学。”郑仁一本正经的说到。
一瞬间，史密斯博士马上明白郑仁要说什么了。
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不过念头飞转，环视四周。被他那双鹰隼一般的眼眸看到的人，都低下头。
应该没问题，都是自己手下的医生，被敲几下，能尽快学会新的tips手术的方式，也是值当的。
在被止血钳子敲打和学会新的tips手术之间犹豫了不到1秒钟，史密斯博士就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答应是答应，还要签订文件，这是苏云的说法，以免恼羞成怒，造成什么不可预计的后果。
反正苏云那面抓紧时间弄着，郑仁和史密斯博士开始换衣服，术前看片，确定穿刺点。
一番交流，史密斯博士对手术的判定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郑仁和鲁道夫瓦格纳教授连做3台手术，两人的配合已经很严密，像是一台机器般。
无论患者是什么状况，几乎都是15分钟一台手术，很少有变化。
3台手术，史密斯博士对新的tips手术术式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草草看了一眼苏云拿来的协议，史密斯博士欣然签字，然后站在一边。
有人去刷手、消毒，术前准备工作，都有助手完成。郑仁有些感慨，这架子，真的是很大啊。
估计是史密斯博士很多年都没有自己给患者做消毒这种工作了，就像是在海城，自己和富贵儿一起转身下台，谁都不去按压止血一样。
术者，有术者该干的事情。
郑仁没有说什么，刷手、穿衣服，等消毒完毕，铺置无菌单，便站到了助手的位置上。
史密斯博士心情有些兴奋、紧张，他的手微微颤抖。
新的tips手术，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看到了另外的世界。
这个世界，不光只有tips手术这一种术式。更多的，则是影像的另外一种解读。和解剖结构联系在一起，给他更深刻的理解与认知。
这个年轻医生是天才，史密斯博士是这么认为的。
回忆起按照《新英格兰》杂志上的论文逆向推倒的整个过程，他有些感慨。要不是碰到郑医生受邀请来到梅奥诊所做该死的外科手术，自己怕是再研究一年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到时候新的tips手术已经在全世界扑开，自己就要被人落的很远了。世界第一？那是梅奥诊所，而不是自己。
幸好，幸运女神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在最关键的时刻，遇到了郑医生。
正想着，右手桡骨径突发出“啪”的一声。
一阵刺痛传来，史密斯博士的思绪被打断，人也被吓了一跳。
“手术还没开始，手就开始抖，这样不好。”
1045 征服（盟主大宝路过加更4）
这就开始了么？
史密斯博士身体抖了一下，随即站稳，手也很稳，不再去紧张焦躁，想那些根本不存在的事情。他聚精会神，马上进入手术状态。
不过止血钳子敲打桡骨径突，真的很疼啊，这么一个念头在他心里出现。
穿刺，盲选，踩线，确定位置。
在止血钳子啪啪啪的声音中，史密斯博士的技术水平不断的突飞猛进着。
毕竟是世界顶尖的介入学科大牛，已经掌握、领悟了新的tips手术的关键点。再加上止血钳子的敲打、纠正，史密斯博士的进步是肉眼可见的。
第一台手术，做的稍微慢点，用了小四十分钟才做完。
当然，这是郑仁的想法，史密斯博士可不是这么想的。
取出导丝，他转身下台的一瞬间，看了一眼时间，40分钟，心里遏制不住的高兴。
这是真正掌握了tips手术了！
剩下的，就是不断练习。
手术么，只要多做、勤做，大家的差距应该不会很大。
“压迫止血，抓紧时间。”郑仁一动不动，淡漠的说到。
“……”史密斯博士怔了一下，随即醒悟，换助手上台的话，似乎要耽误30秒到1分钟的时间。
郑医生看着很憨厚，比较好沟通。可是上了手术台，却变成另外一个人。
充满了威严与不容置疑，史密斯博士毫不怀疑自己要是有什么疑问，当时问出来的话，会招惹到无限的愤怒与暴力打击。
甚至他还有一种错觉，感觉自己那位已经死去多年的老师忽然活了过来，灵魂附在这位郑医生的身上，传授自己手术技巧。
自己那位老师，脾气可是不好。何止不好，简直可以说是糟糕。
要是不听话，估计会一脚把自己踹趴在地上。至于用止血钳子打桡骨径突的事情，他老人家是不会做的，他只会把止血钳子摔到自己脸上。
他的一些习惯，都是学老师的，是有“传承”的。
史密斯博士没有反驳，连忙站回来。可是没想到，一个坚实的肩膀把他直接挤到一边。
“你的手术服被污染了，下一台吧。”郑仁去按压止血，做术后的工作。
史密斯博士站在一边，心里非常忐忑。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么？是不是下一台手术，自己会遭受到更多的打击，乃至于暴击？
手术室外，苏云和富贵儿正在闲聊着。手术室里发生了什么，和他们没有关系。
冯旭辉则在紧张的清点着自己带来的耗材。
不到三十套，这已经是极限了。
而且这些耗材能上飞机，还是孔主任帮着跑手续，做临时备案。要是光靠他自己跑，没个三五天都别想到梅奥。
只是三十套耗材，大几十万的东西，好像不太够用啊。
他只能祈祷海外部的同事抓紧时间来了。
似乎……自己也应该有个助手，冯旭辉一边紧张的想东想西，脑海里忽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念头。
现在自己可是长风微创的金牌经理人，手里的耗材，按照这个月来计算的话，一年销售额破五千万是肯定的。
如果随着郑老板跑马圈地的成功，一年一个亿的销售额也是唾手可得。至于更多，以冯旭辉对世界的认知，暂时不敢想。
不知不觉中，能成为年销售量一个亿的金牌经理人，冯旭辉自己都无法相信。
杰克医生站在操作间里，透过铅化玻璃看着里面，早都被吓死了。
郑医生看着特别和蔼、谦逊，优雅的像是一名贵族。
可是一旦登上手术台，即便隔着厚厚的铅板与铅化玻璃，杰克医生依旧能感受到那股子令人窒息的压力。
还没开始手术，止血钳子就敲打在想来以脾气暴躁著称的史密斯博士的桡骨径突上。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杰克医生脑海里满满的是手术室里还没做手术，就开始殴斗的画面。
虽然术前签署了协议，可是谁能想到真的是要用止血钳子敲打的。
杰克医生直接被吓傻了。
然而，想象中的殴斗，完全没有医生气质的吵架，根本没有发生。史密斯博士老实乖巧的像是一只小绵羊，在止血钳子的敲打下，开始进行手术。
啪啪啪的声音虽然听不到，但是杰克医生以及其他医生都做了脑补。
真是吓人啊，一台手术在大家心惊胆颤中结束。所有人都害怕史密斯博士什么时候忍耐不住，两人在手术台上饱以老拳。
可一直到结束，史密斯博士都很温顺，根本没有任何爆发的迹象。
屏幕上的影像定格，在止血钳子的敲打下，两枚支架几乎完美重叠在一起，手术大获成功。
刚想要欢呼，手术室里史密斯博士转身下台，楞了一下，随即被撞走……
这回他该愤怒了吧，杰克医生很是担心的想到。
从前，有一次和史密斯博士配台，因为一个操作失误，他把止血钳子摔到阅片器上。
金属碰撞玻璃发出的刺耳声音，至今杰克医生都无法忘记。
可惜，他的判断又一次的错了。
史密斯博士就像是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手举在胸前，傻傻的看着郑仁在处理患者的伤口。
这是怎么个情况？
操作间里的医生们都看傻了眼，谁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连应该进去，接手史密斯博士的医生都傻乎乎的站在旁边看着，自己该做什么，全都忘记了。
一直到通话器里传出郑仁的声音，大家猜如梦方醒，冲进去抬患者，送下一个患者进来。
“手术衔接的不好。”郑仁的话像是止血钳子一样，呼啸着，敲打在史密斯博士的耳朵里。
不过这次疼的却不是桡骨径突，而是脸颊。
史密斯博士觉得自己的老脸有点疼，有点热。
这哪里像是世界第一的梅奥诊所，简直连社区医院都不如！他有些愤怒，但郑仁在身边，他想了想，没敢大声呵斥，只是恶狠狠的看了助手一眼，小声的说了几句话。
接下来，一切都变得正常。
接送患者，手术，进入了正轨。
手术也飞快的做着，史密斯博士兴奋的像是一个孩子，要不是在手术台上，必然就手舞足蹈，甚至要开香槟庆祝一下。
1046 您老人家执行力别这么强好不啦
最后剩两台手术，是准备直播的。
史密斯博士虽然连做了很多台手术，却仍然意犹未尽。
如果有可能，他想要继续做下去。因为水平太高，虽然会做tips手术了，但是一些根深蒂固的习惯还是无法改掉。
这对于追求完美的史密斯博士来讲，是无法容忍的。
患者上台，史密斯博士已经习惯了当助手，直接去忙起来。
要说这种事情，一旦习惯了，还真是“堕落”的很快。他先消毒，然后刷手，穿衣服、铺单子，根本没有准备下去的想法。
鲁道夫瓦格纳教授和史密斯博士交流了几句，提醒他这台手术是直播手术，但都被无视掉。
两人属于同一个层级的介入手术大牛，但在梅奥的主场，教授也没什么好办法。他只好冲郑仁看去，求助自家老板。
郑仁看完片子，见史密斯博士在消毒，也很是不解，问到：“博士，这台手术，要做直播的。”
“郑医生，直播并不影响教学手术。”史密斯博士一心思要做手术，哪里去想直播不直播的事情。
郑仁无语。
想了几秒钟，郑仁更是无奈。这里是梅奥，难道还能把史密斯博士给撵走么？
这就有点开玩笑了。
他叹了口气，走出手术室，来到操作间，问到：“小胡，给彭佳打个电话。”
“哦。”胡艳徽不管什么事儿，先应下来，一边打电话一边问：“郑老板，什么事儿？”
“史密斯博士要做教学手术的直播。”郑仁也很无奈，碰到这种人，还真是没办法。
但郑仁并不讨厌史密斯博士，对手术精益求精的精神，郑仁能感受到。
所以，他才会大费周章的要给彭佳打个电话，问问直播这面的想法。如果不行……郑仁也没什么好办法了，只能再和史密斯博士掰扯一下。
……
魔都，杏林园总部。
彭佳一夜没睡，看着电脑屏幕上刚刚统计出来的数值，兴奋的无以伦比。
郑老板威武！
直播手术都做到梅奥诊所去了，彭佳心里雀跃着。
与其他手术直播相比，去梅奥诊所做手术直播，这是一个多么好的噱头啊。
虽然先直播一台手术，最后再直播两台，被切割的有些凌乱。可是这么做，也是有好处的。
能持续保持热度，对杏林园的流量来讲，是一件好事。
他看着数字，心里盘算流量的增长以及那些风投的事情，手机响了起来。
低头看，是胡艳徽，彭佳心中一动。
最好不要是手术直播出现什么问题，但愿不是……
一切都顺风顺水，真要有问题……不会的，胡艳徽是自己手下运气最好的员工，技术水平也过硬，不会有事儿的！
彭佳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接通电话，传来郑仁的声音。
“彭经理，我这面出了点状况。”郑仁的声音低沉，略带磁性。
彭佳的心抖了一下。
这是特么的闹什么幺蛾子了？
不过郑老板的声音好像越来越好听了，彭佳一边问，一边想到。他不是声控，但那声音的确很好听。
“梅奥诊所的史密斯博士要做直播教学手术，很坚持，你那面可不可以？”郑仁很无奈的问到。
一股血涌上彭佳的脑袋，周围猛然间一片静寂，沙沙声在耳中盘旋，脑血管砰砰的搏动着，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血液的流速。
至于什么脑出血、心梗，彭佳已经不再关注了。
此刻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直播教学手术！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啊。
直播tips手术，郑老板的手术做得好，也是一个大问题。没有任何波澜，没有任何改变，冷漠、冷静的手术过程，根本就无法复制。
甚至看上去，有一些枯燥，所有手术都一样……度过最开心担心期后，彭佳开始对这件事情产生了忧虑。
经过前期的热度后，本来流量开始持续减少。当然，这也在彭佳的意料之中。
去梅奥诊所做手术直播，是一个挽救流量的好事。
可是做教学手术直播，这……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儿！
彭佳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喂，彭经理，怎么不说话？”
彭佳努力的要说话，嗓子忽然哑了，整个人失声，想要说什么都说不出来。
直接变成了哑巴。
“要是你那面为难的话，我就拒绝了。”郑仁叹了口气，可能是嫌麻烦。但彭佳不说话，人家毕竟是要做手术直播，不是教学手术直播，自己没有道理么。
刚要挂断电话，郑仁就听到电话里传来一个古怪的声音。
“郑……郑老板，等……等……”
“嗯？”郑仁愣了。
这个声音，隐约能听出是彭佳的音色。只是嘶哑的要命，好像电话那面的彭佳被一只大手掐住脖子，和人做着生死搏斗。
“稍……等……”
彭佳喝了一口水，缓了缓心神，咳嗽了几声，这才好了些。
好险，郑老板也太麻利了，说做就做。这么大的事情，要是错过了，彭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会从楼上跳下去。
当然，他也没闲着。
一边整理心情，一边搜索史密斯博士的资料。
在梅奥诊所的网站上，有史密斯博士的个人简介。毕竟郑老板去梅奥诊所做手术，相关的一些信息，彭佳还是愿意去了解一下的。
这可是世界顶尖的介入学科的大牛，竟然同意做教学手术直播！彭佳激动的差点再次失声。
他连忙把网页关掉，避免错失良机。
郑老板，真心牛逼，彭佳心里赞美，撒花，一片光明。
“郑老板，那个……”彭佳声音嘶哑，说了一半，开始组织语言。
“彭经理，没事。”郑仁淡淡说道：“我就是随便问一问，不用为难，我这就去和史密斯博士说一下。”
“……”彭佳差点把手机给摔了，郑老板，您老人家怎么执行力这么强，我就是想想该怎么和您说啊。
“别，别！”彭佳来不及拿捏一下，在郑仁这面在要点情面。
“嗯？”
“这是好事儿！”彭佳实话实说，不敢再隐瞒，“郑老板，抓紧时间做，好事儿，好事儿！”
1047 加冕！
同一时间，不同空间，无数人在观看手术直播。
对于今天的直播被切割开，倒是有人腹诽，可是没人太过于不高兴。
毕竟是在梅奥诊所，毕竟是世界第一。
梅奥这两个字，还是有相当重的分量的。就算在千里之外，腹诽梅奥也意味着亵渎。这种事儿，在众人的潜意识里是禁区。
所以，所有人虽然很着急，却也只能等着了。
刘旭之很苦恼，眼睛里全是血丝，拿着手机、带着充电宝，把早饭做完。他环顾四周，还在忐忑是不是要把家里打扫的一尘不染，才不至于惹怒自家老婆，河东狮吼起来。
说实话，之前的那些台手术，在刘旭之看来做的太高端了，简直不能看。
郑老板的手术，大巧若拙，已经不是自己能理解的了。单单从观赏角度来说，这是很无聊的一台手术。
想要看出其中的精华，必须要在郑老板的指导下亲自做一台手术，才可以。
刘旭之有些遗憾。
不过这并不影响刘旭之熬夜等看下一台直播手术。
毕竟，那里是梅奥诊所，是所有医生都向往的地界之一。能在这里做手术，直播手术，是一种荣耀。这是国王陛下的加冕仪式，刘旭之心里这么想到。
做好早饭，刘旭之眼角不时的瞟一眼手机。
猛然间，一行字幕飘出。
字体有点小，字也有点多。刘旭之怔了一下，一股失望的情绪涌上心头。
有可能是没有手术直播了，这一点刘旭之早就想到。
那里毕竟是梅奥诊所，能让人不断借着几百年的老字号来做直播？能做一台，已经是万幸的事情了。
他有些沮丧的拿起手机，仔细看那行字，看看杏林园是怎么解释的。
随即，
刘旭之整个人都愣住了。
下一台是直播手术，却不是之前看到的那种直播手术……竟然是直播教学手术。教学者不用说，肯定是郑老板。而做手术的被教学者，竟然是史密斯博士！
后面还有史密斯博士的个人简历。
之所以自体有点小，是因为史密斯博士的个人简历太过于辉煌。即便是简单说说，也不是一百、两百个字能描述的。
看着那一连串的履历，每一行字都让刘旭之热血沸腾。
这样的医生，才是站在医疗界最高……
不对！刘旭之恍惚的想到，这种医生，竟然是被教学对象，而施教者是郑老板。
角色的错位，让刘旭之莫名惊讶，随即淡然。
蓬溪乡手术室里那个坚毅如岩石一般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再加上小饭店的院子里，大灯泡下用牛耳尖刀做解剖、做讲解的那个身影。
或许，郑老板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用太过于惊讶吧，刘旭之心里想到。
去梅奥手术，去梅奥直播手术，去梅奥直播教学手术。这一次又一次的晋级，速度如此之快。
刘旭之恍惚中看到一顶皇冠，介入手术学上的皇冠戴在郑老板的头上，如此璀璨。
他爱人已经起来，声音很大，似乎在提醒他。
可是，刘旭之什么都没有听到，看着手机屏幕，愣愣的出神了。
……
鹏城，开发区人民医院。
吴老在看完第一台手术直播后，和衣而卧，让穆涛等着，接下来再做直播叫醒自己。
穆涛老老实实的坐着等，杏林园手术直播间里，弹幕偶尔会弹出，大家在抱怨。
只是抱怨而已，却没有谩骂。
毕竟梅奥诊所做事情，还用和普通的医生们解释么？穆涛只是看着弹幕，心里回想着刚刚的那台tips手术。
他已经几乎完全掌握了新tips手术的方式，但穆涛每次看手术直播，都会心生感慨。
那种大巧不工的手术，自己怕是一辈子都达不到了。
越是了解tips手术，越是有这种想法。穆涛和刘旭之不一样，他会做新tips手术，所以他比刘旭之更了解自己与郑老板之间的差距。
尤其是穆涛去过梅奥诊所，学习过那面的tips手术，两者相互对比，就能发现郑老板应该已经傲视全世界介入学科的医生了。
这个念头，穆涛只是自己偷偷想想，从来没和人说起过，即便是自己的老师也没提过。
或许，说出来会让别人笑话吧，穆涛心里想到。
字幕飘出，穆涛最开始还以为是看错了，当做是弹幕。
然而，只一刹那，所有疲惫烟消云散，他猛然站起来，死死的盯着屏幕在看。
椅子发出声音，吴海石醒过来。
“开始了么？”吴老问到。
穆涛没说话，只是看着屏幕。吴老有些奇怪，从床上起来，戴上老花镜，也跟着看。
教学手术……
史密斯博士是被教学的对象……
这两个关键点，让办公室里的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吴老看完后，摘掉眼镜，去洗了一把脸，准备精精神神的看教学手术直播。
而穆涛心里差异莫名。
艾伦史密斯么？那个瘦瘦高高，像是纸片一样的人？
在梅奥诊所进修的时候，穆涛只是看到过艾伦史密斯博士几眼，根本连话都说不上。
艾伦史密斯平时的工作就是讲学，在全球介入学科的学术地位相当的高。
他怎么会成为被教学的对象？
穆涛有些恍惚，脑海里，银白色的止血钳子，是那么的清晰。止血钳子敲打在桡骨径突上的感觉……他隐隐觉得自己右侧桡骨径突上传来疼痛感。
是这样么？真的是那个艾伦史密斯博士？
穆涛恍惚了起来。
郑老板，还真是大牛啊。
据说香江邹氏地产的邹家去了帝都，
据说郑老板给做了手术，
据说邹氏地产的掌舵人邹嘉华又跟着郑老板去了梅奥。
这意味着什么，或许内地的人不是很了解。但鹏城距离香江太近了，穆涛却是知道。
他猜测，大概率邹嘉华的“蛊毒”是被郑老板给治愈了。
心中感慨，连蛊毒都能治，郑老板还有什么不能治的？
“穆涛，是那个艾伦史密斯吧。”吴海石吴老洗了一把脸，回来后又戴上老花眼镜，询问到。
“看简介，是梅奥介入学科的艾伦史密斯。我去梅奥的时候，没见过他做手术。”穆涛如实回答。
吴海石点了点头，安静的坐在椅子里，等待手术开始。
1048 闭嘴！
“一早晨就捧着手机，要死啊！”刘旭之的家里，响起河东狮吼。声音如此之大，在几十平米的房子里回荡着，隐约能看到墙在微微颤抖。
刘旭之知道自家媳妇嘴硬心软，他捧着已经发热的手机，眼睛都没抬起来，说到：“饭做好了，等我看完直播的。”
他媳妇有些疑惑，老刘什么时候这么硬气了？她好奇的来到刘旭之身边，看到手术正在进行。
只要是手术就行，可别是那些长腿大胸的小妖精把老刘的魂勾走就可以。
看到是手术，她放了心。老刘岁数大了，却还是挺认学的么。不过认学有什么用，不还是住这么小的房子？也没看他收入能高到哪去。
对于偏远地区的一家二甲医院来讲，介入手术的确太高端了。不说患者，就算是这里的医生都没几个人了解。
刘旭之爱人的眼睛刚要挪开，就看见止血钳子啪的一下敲在术者的桡骨径突上。
“你们做手术还得挨打？”老刘的媳妇不高兴了。
刘旭之看的激情澎湃，捧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术者的水平比自己高，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对于新tips手术来讲，他也是初学者，也会犯错误，经常犯错误，不断犯错误。
而这种错误，正是困扰自己的问题之一。
止血钳子敲打在艾伦史密斯博士的桡骨径突上，却好像敲在自己身上一样。刘旭之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手机差点没摔了。
而他家河东狮的话，根本没听到。
见刘旭之一副沉浸其中的样子，他媳妇也没管，只是唠叨着，“老刘，你做手术是不是也被人打？”
“要是有人打你，这种手术宁肯不上。”
“都多大岁数的人了，做台手术还要被敲打，真是搞不懂你的狗脑子里想什么。”
“闭嘴！”刘旭之耳边苍蝇一般的嗡嗡声越来越响，他也没想任何事情，即便是几十年来积累下的对妻子的畏惧也无法阻挡刘旭之观看教学手术。
这台手术里，他能学到的东西简直太多了。
刘旭之的媳妇怔住了，这是自家老刘么？
这怂货什么时候有胆子大声跟自己说话了？是谁给他的底气！
手指指着刘旭之，怒目而视。
在想象中，接下来老刘应该低眉顺目的过来道歉。至于下班后要不要跪搓衣板，那得看自己心情。
可是，她想象中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刘旭之根本没看她，而是抱着手机，在看手术直播。
一边看，左手右手还微微的动着，好像是在抽筋一样。
“你特么跟手机过吧！”老刘的媳妇怒吼，可是刘旭之充耳不闻。
她有些生气，但两口子过日子这么久了，老刘什么操行她还能不知道。
等他看完直播，再跟他算账！刘旭之的媳妇心里暗自想到。
刘旭之则根本不知道危险已经来临，死神冲自己张开了魔爪。他沉浸在教学手术里，难以自拔。
……
穆涛站在屏幕测前方，一边看着手术直播，一边和刘旭之一样的双手不时微微动着。
tips手术，这个位置应该这么做，艾伦史密斯博士却是错了，怕是要挨打。
穆涛想法刚刚浮现，止血钳子就像是召唤兽一样，随即出现，敲打在艾伦史密斯博士的桡骨径突上。
直播画面里传来“啪”的一声。
打的不是很重，穆涛知道郑老板的止血钳和苏云的不一样。郑老板只是为了纠正错误，而那个娘们一样的苏云，只是为了打人而打。
这里，艾伦史密斯博士又错了。
止血钳子再次如约而至，敲打在博士的手腕上。
穆涛略有点小得意，自己应该算是完全学会了吧，这些错误，自己曾经犯过，但现在却是不会再犯了。
下一步……
接下来……
穆涛的手术，做的很是标准，毕竟是在郑老板止血钳子历练过的，太多的错误都被纠正。
所以，穆涛看的眉飞色舞。
自己的水准，已经到了梅奥诊所的层次，甚至还略高那么一点点了。
其实艾伦史密斯博士的手术做的很标准，要是没有止血钳子，有些错误穆涛都看不出来。
只是这次，郑老板的态度很严谨，很多时候可以说是苛刻了。
穆涛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跟着在看。
忽然，一个平实的操作，引来止血钳子的敲打。穆涛怔了一下，这里，自己却没看出来有什么错误。
但艾伦史密斯博士很快做了一个微微的改正，随后手术继续。
呃……穆涛错愕的看着屏幕，心里惊讶无以言表。
那里的手法是这样的么？他马上开始回想。
脑海里，勾勒出门脉与肝静脉之间的解剖结构，手法的改变，会引起一系列的改变。
虽然改变并不大，但的确是错误。
如果自己在手术台上，怕是止血钳子敲一下都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误。
而艾伦史密斯博士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问题。
这是自己与世界一流水准之间的差距么？穆涛的手指蓦然间停了下来。
吴海石注意到自己这位得意弟子的微小变化。
穆涛很骄傲，这一点吴海石是知道的。刚刚的那个变化，吴海石也清楚。虽然年纪大了，反应变慢，但多年的经验却是真正的积淀下来。
能看懂，却很难做到没有瑕疵，这是必然规律，吴老心里了然。像是郑老板那种人，才是偶然的，自己羡慕不了。
吴海石心里知道这一点，情绪也很平稳，没有羡慕嫉妒。
未来，是年轻人的。
一代要比一代更强，这个学科、整个医学、国家、世界才能继续前行。
要是到自己为止，那就没有任何前途、希望了。
这场教学手术直播来的正好，既能给穆涛带来启发，也能让他的情绪更加平稳。
手术在止血钳子不断的敲打下，渐渐进入尾声。
一台结束，第二台也结束了。
画面消失，穆涛怅然若失……
世界很多地方、很多角落，观看手术直播的医生，也是一般的想法。
心里，
怅然若失。
1049 有人欢喜有人愁
彭佳很开心，非常开心。
电脑屏幕上的数字，昭示着自己决策的正确，包括在开展手术直播后，并没有急于和风投谈判，而是采取了一个拖字诀。
这是有一定的风险的，但彭佳判断风险不大。倒是郑老板那面，以现在的速度发展下去，可能会给自己一个惊喜。
果然！
彭佳对自己非常满意。
这是眼光，商业直觉，自己果然是个天才！
要是急吼吼的和风投签订了协议，现在用头撞墙的怕是自己了。谁能想到郑老板这么能干，竟然把手术做到梅奥诊所去了。
不对，是把直播手术做到梅奥诊所去了。
也不对，是特么的把直播教学手术做到梅奥诊所去了！
反复纠正自己错误的观点，彭佳也有些恍惚。
再一次加急增加了服务器，现在杏林园已经能容纳十万人同时在线。
虽然观看手术直播的医生，全球的医生合起来都不会有这么多，但彭佳已经不愿意一次一次给服务器更新换代了。
从那个莫名账号开始，这是第几次升级了？彭佳宁愿留出点富余的量来，也不愿意手忙脚乱的去加急订制。
天知道郑老板还能搞出什么新花样。
就像这次，忽然就去了梅奥诊所，然后竟然还开了教学手术。而梅奥诊所的史密斯博士居然还同意直播教学手术！
这一条条，一幕幕，在彭佳看来根本就不现实。
现实比小说更离奇，果然是这样。因为现实都不讲逻辑的么？还是人类的认知根本都不知道逻辑为何物呢？
不管这些，一切都变成眼前的数据流，呈现在彭佳的眼前。
真能折腾啊，彭佳特别满意。不过出于一名商人的职业嗅觉，他意识到，这种偶发事件，是不可持续的。
不过那都无所谓了，他笑了笑。
现在，估计可以和风投谈一谈了。
想到这里，彭佳心中一动，他拿起手机，找到胡艳徽的手机号，拨打出去。
“彭经理，您好。”电话那面信号略差，但是可以交流。
“小胡，有件事情你要多留意。”
“您说。”
“郑老板那面最近还有什么动向么，一定要第一时间汇报给我。”彭佳很严肃的说到。
“最近……我听云哥儿说，好像是要去德国海德堡大学。”胡艳徽有些紧张，彭佳能想象到，胡艳徽的脸色估计红的发黑。
不过这事儿彭佳知道，他安抚了胡艳徽几句，让她留意着郑老板那面的动态，随时汇报情况。
挂断电话，彭佳站到窗口，大落地窗上，自己的影子和对面的黄浦江似乎合为一体。
看样子以后还是要和郑老板的关系再紧密一点，彭佳心里想到。
……
有人开心，自然有人不开心。
同样是通宵看手术直播，有人收获了对tips手术的理解，有人收获了巨大的商机。
而有的人，只收获了失败、沮丧、懊悔、愤怒等负面情绪。
赵文华的眼睛里满满的负面情绪，他坐在家里，书房已经被他抽蓝了，烟雾缭绕。
可是他却没有注意到，眼睛已经被熏的快要睁不开。他却还在死死盯着已经没有信号的pad，在那发呆。
真是见了鬼了！
作为无神论者，这句话是赵文华最近最常说的。
昨晚，林格死活拉着他出去，找了一个僻静地儿，劝说了两三个小时。
林格喝了三壶茶，最后还是说的口干舌燥，也没有说服赵文华。他心里念头执着，就不信搞不动这个小家伙。
到最后，林格也叹息，自己这个老同学，怕是鬼迷心窍了。
无奈叹息分开后，赵文华就一直琢磨着郑仁的破绽。能去梅奥做手术，那算得了……那的确很牛逼，但阴沟翻船这种事儿可也不少见。
郑仁这货肯定不会做到毫无破绽，一定有哪是自己没注意到的。
飞刀的邀请、备案，这事儿已经过去了。虽然赵文华一想到那阴暗、龌龊的小手段就止不住的烦躁，他马上把这一切扔到九霄云外。
还有什么呢？作为一名医生，郑仁有文章、有科研、有手术、有人脉！
简直无懈可击啊。
猛然间，赵文华一拍脑袋，啪的一声，生疼。
郑仁，本科学历，主治医师！连特么出专家诊的资格都没有。
他脑海里的画面是白天郑仁离开医院后，孔主任那面喜滋滋的准备材料。
瞄了一眼，看格式似乎是晋级的材料。
孔主任已经是正高职了，晋无可晋。而这些材料是给谁准备的，那还用说么？
真是倒贴啊，赵文华心里腹诽。等郑仁回来，东肿瘤那面准备好了一个病区，郑仁扬长而去，倒要看看孔主任的老脸往哪放。
这么上赶着去捧一个小大夫的臭脚，还亲自准备金及资料！这种琐碎的活儿都要做，简直就特么是跪舔好不好！作为一名科室的大主任，他也好意思！
脸呢，还要脸么？赵文华心里想到。
因为对郑仁的痛恨，赵文华顺带连孔主任都恨上了。
不过他也只敢腹诽两句，还真不敢当着孔主任的面表露什么。现在是孔主任老了，不太愿意动肝火，要是十年前……
晋级么？郑仁好像还是主治医师，而现在也不是大批晋级的时候。赵文华顺着这条线继续寻找线索，估计孔主任想给郑仁走破格。
破格提升为副主任医师，嘿！赵文华冷笑。
只是一个副主任医师……连副主任医师都不是，竟然能折腾起这么大的风浪来。
真是特么的！赵文华心里恨恨的骂了一句。
破格那么容易？扯淡。无论是谁要破格，都是很难的。
大多数的人或者事儿都是做糖不容易，做醋贼酸。不说破格违反原则，最起码条件苛刻，想要凑齐那么多条件，简直太难了。
光是这一点，就能把郑仁卡在主治医师这条线上。要晋级？几年之后吧。
就别妄想着晋级了，要是能让你顺利破格，老子就跟你姓！赵文华把手里的烟头死死的掐灭，一粒火星迸溅到他的手上。
嘶~~~
1050 客座教授还是终身教授？（盟主大宝路过加更5）
手术结束，郑仁听到“叮咚”的声响。
咦？这是什么任务完成了？
【主线任务名扬天下第二阶段，完成！
任务内容完成100台tips手术，要求完成度100%。
任务奖励经验值100000点，技能点2000点，铂金宝箱x2，幸运值+2。
任务时间1个月。消耗时间16天3小时，剩余时间13天21小时。】
哦，原来是这个主线任务在不知不觉中完成了！
郑仁心情愉悦。
经验值，十万点对郑仁来说，只是小钱。但再少都是手术训练时间，郑仁肯定不嫌弃就是了。
技能点，有些少，不过也总比没有强。而且对于郑仁来讲，一步巅峰，技能点似乎没什么用，至少对于介入手术来讲是这样的。
那一步，咫尺天涯。
铂金宝箱，上次开出什么好东西来了？郑仁自己都记得不了，但只知道这是任务的重点奖励。
而幸运值算上任务奖励，已经+20了。郑仁对此完全没有感觉，可是幸运这种事情，又有谁会拒绝呢？像是大富翁游戏里的福神卡一样，这可都是压箱底的好东西。
还没来得及盘点一下，“叮咚”声音继续响了起来。
【主线任务名扬天下第三阶段。
任务内容完成1000台tips手术，要求完成度100%。
任务奖励经验值200000点，技能点4000点，巨匠级技能书x1，巅峰体验x1。
任务时间3个月。】
扫了一眼任务，郑仁觉得大猪蹄子真是有点小气啊。
手术例数是乘10的，而经验值和技能点都只是翻倍而已。倒是一本巨匠级别的技能书，颇为吸引郑仁。
而巅峰体验，那意味着一次手术成功，一条人命。
怎么说呢，这个奖励，也就这样吧，郑仁心想。倒是1000例手术，这个数字太大了。
“郑医生，您……”史密斯博士小声问道，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继续说到：“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手术已经做完，但被敲打了两台手术的时间，郑仁在史密斯博士心里面，留下了一个极为古怪、严厉，乃至于严苛的形象。
虽然年纪比郑仁大了很多，学术地位也高，可是手术在这儿摆着，史密斯博士竟然对郑仁产生了些许的尊重。
他和鲁道夫瓦格纳教授一样，是被技术折服的那种人。
“没。”郑仁摇了摇头，转身下台。
手术做完了，任务也完成了，郑仁一阵轻松。
接下来，找个地儿去琢磨一下奖励和新的任务，这是正经的。对那两个铂金宝箱，郑仁表示还很感兴趣。
从以前对箱子不屑一顾到现在开始感兴趣，郑仁也在不知不觉的发生着改变。
“手术大概就是这样，要是没有问题，五天之后，可以让富贵儿……鲁道夫瓦格纳教授来做二期手术。”郑仁把二期手术的重任交给了教授。
教授笑了笑，很是开心。
以他的水平，能来梅奥做手术，从前是不敢想的。现在被人邀请来，自己的江湖地位得到提升，教授特别开心。
史密斯博士没有拒绝，他和鲁道夫瓦格纳教授还算是熟悉，相处的也比较愉快，能由一个熟人来带自己做手术，这是一件好事儿。
只是史密斯博士有些感慨，鲁道夫这家伙真是受到了幸运女神的眷顾，他怎么就知道华夏有这么一个年轻的医生呢？
不过这都是过去式了，要往前看才行。
“郑医生，真是遗憾。”史密斯博士先表达了遗憾的情绪，随后问到：“要是以后我这面有事儿，能随时找您过来么？”
“没事，到时候再商量。”郑仁随口说到。
苏云摇了摇头，这是多么好的漫天要价的机会。以他对郑仁的了解，如果史密斯博士有需要，估计那面会抽时间过来。
至于开什么价钱之类的事情，郑仁肯定不会考虑的。
可是郑仁的话，苏云听是一个意思，史密斯博士听，是另外一个意思。
他认为，这是郑仁在“婉转”的拒绝。
英语和汉语之间的区别很大，尤其是语感上。郑仁虽然全系语言精通，但那只是被大猪蹄子揠苗助长起来的。
细节之处，郑仁还无法顾及到。
史密斯博士皱眉，想了想，问到：“郑医生，会诊费用，肯定按照正常支付，包括这次的。”
“嗯？”郑仁侧头看了史密斯博士一眼。
史密斯博士顿时觉得自己的手腕传来一阵疼痛，就像是止血钳子敲在桡骨径突上一样。
不对！
这种级别的医生，会在意会诊费用么？史密斯博士连连懊悔。
自己都不会在意，就别说郑医生了。
今年，西亚的某个富豪请自己去做手术，开了几百万美刀的价钱，因为正在做有关于tips手术的研究，这个请求被史密斯博士直接给拒绝了。
到了一定水平，是懒得飞的。
飞来飞去做手术的人，大多是级别还不够的那群医生。（注1）
是自己错了，史密斯博士连连摆手，心里念头快速翻转，马上说到：“我联系董事会，聘请您成为梅奥诊所的特聘教授，您看这个可以么？”
“客座教授的还是终身教授？”苏云敏锐的捕捉到史密斯博士的某种情绪，碰了一下郑仁，他直接问到。
客座教授不同于荣誉教授，是有义务的。要为对方做事，通常是做报告，或者是合作研究，因此需要资格审批。
而终身教授，就牛逼多了。不必接受一年一度的教学、科研考核，聘期可延续到退休，同时享受医院特殊津贴。
期间差别，是很大的。
史密斯博士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他都没过脑子。得到梅奥诊所的邀请，还有人会想直接成为终身教授么？
自己还不是终身教授呢！
刚想要说话，史密斯博士习惯性的挥舞双手，就觉得右侧桡骨径突传来一阵疼痛。
刚被人打完……
自己不是，并不代表郑医生不能成为终身教授啊。
史密斯博士又回到了纸片人的状态，想了想，说到：“我只有申请客座教授的权限。”
苏云撇了撇嘴，不屑一顾。
……
……
注1：大牛不出帝都、魔都，这是事实。从好多年前就是这样了，能跑飞刀的，都是小牛。
1051 差一天就会死
“就这样吧。”郑仁微微一笑。
客座教授，这个名字听起来倒是蛮舒服的。虽然不是终身教授，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别人称呼自己，是不是就要改成郑教授了？
只是想一想，郑仁就觉得没意思。还是老板好听点，在国内，教授这个词已经被用烂了。
冯旭辉拎着空空如也的拉杆箱，正在庆幸，他英语听力很差，完全听不懂郑仁、苏云和史密斯博士在交流什么。
这次来梅奥，把拉杆箱装满，带了足足三十套tips手术用的耗材。
对冯旭辉而言，这是带了足足一、两倍量的，因为苏云说了，还要从梅奥直飞海德堡。
可是没想到郑总简直太能干了，梅奥一口气做了二十多台手术，连直播带教学，噼里啪啦的箱子就见了底。
而国际部的同事，到现在竟然还没到。
冯旭辉琢磨着找个空闲时间，一定要联系马董，赶紧铺货。最主要的是把自己的行李箱给装满，要不然心里空落落的，真是没有底。
看着郑总和那个瘦瘦的美国教授谈笑风生，冯旭辉有些羡慕，自己还是需要努力进步啊。连人家说的什么都不知道，自己想要抱大腿似乎都有些心虚。
胡艳徽则竖着耳朵听着郑仁和史密斯博士之间的交谈，她很惊讶。客座教授意味着什么，胡艳徽并不知道。可是这个名字一听就很高大上，肯定是好事儿。
她拿起手机，给彭佳发了一条信息。
【郑老板在商谈成为梅奥客座教授的事情，他的助手很不满意，认为应该是终身教授。】
信息传输，化作电磁波，来到华夏，组合成文字，吵醒了正在熟睡的彭佳。
彭佳正在小憩，睡的很香，很甜，很开心。
自从郑老板抗震救灾回来，商量妥手术直播的事情后，自己的事业终于找到了一条突围的方向，现在已经隐约能看到那片没有竞争者的蓝海了。
虽然被吵醒，但彭佳没有不高兴。只是太疲倦，想要小憩一会，看了一眼时间，睡了整整半个小时。
够了。
他拿起手机，见是胡艳徽，点开微信。
看到信息的一瞬间，彭佳全身的血都凝固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后，脑乏氧症状开始出现，头晕、目眩，还有耳鸣。
症状和之前听说要在梅奥诊所做直播教学手术的时候一样，甚至隐约还略重了一点。
要是这么下去的话，怕是杏林园还没上市，自己就死了，彭佳无奈的想到。可是郑老板每每都会带给自己惊喜，让自己的血压情不自禁的飙升。
郑老板要在国外当客座教授了？
还是梅奥诊所的客座教授！虽然不是终身教授，但这就已经足够了啊。梅奥的终身教授，好像到现在还不到十个人，都是鼎鼎有名的大前辈们。
这是好事，一想到以后手术直播之前的广告语里打出梅奥医疗中心客座教授郑仁医生的字样，彭佳心中一团火热。
可是还没等他高兴多久，彭佳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一盆冷水当头浇了下来。
不对！自己错了！彭佳马上意识到心里一直忐忑的问题在哪。
郑仁郑老板这面，自己似乎投入的太少，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
只是一份手术直播的协议，如果郑老板明天就再也不做直播手术了呢？那自己该怎么办？什么客座教授、什么诺奖候选人，和自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至于未来要是拿到诺贝尔生物学、医学奖……
彭佳打了一个冷颤，这是一个巨大的战略上的失误，自己怎么会忽视郑老板！简直无法原谅。
如果是一名普通员工犯了这样的错误，彭佳肯定毫不犹豫就把他给开除了。
所有起床气都飞灰湮灭，彭佳马上召集得力下属，开会研究要怎么才能和郑老板签署一个长期协议，把郑老板绑……请上自己家的战车的事情。
……
郑仁没去管什么客座教授的事儿，梅奥太远了，这次是有私人飞机，来一趟并不觉得有多累。
但要是长年累月的往美国跑，还是挺烦的。
让苏云去和史密斯博士交流，最后得到什么样的结果都可以。至于苏云问到的终身教授，郑仁只是付之一笑。
在科学界，能在世界名校拿到终身教授头衔的人，都是流芳百世的大牛。比如说牛顿、比如说……
换到医疗界，能在梅奥拿到终身教授？
在郑仁看来，这有点扯淡了。
正想着，手机响了起来。
是小伊人么？郑仁拿出手机，见上面备注的名字是吴辉。
那个明星啊，郑仁随即想起来吴辉温文尔雅，颇有风度的举止做派。
这人还不错，郑仁心里想着，接通了电话。
“郑医生，你好。”吴辉的声音略有些虚弱。
“嗯，手术做完了吧，是不是很顺利？”郑仁笑眯眯的问到。
“手术做完了，医生说我差一天就会死掉。”
这个……太危言耸听了，郑仁心里对此很是不赞同。只是化脓穿孔阑尾炎而已，加上弥漫性腹膜炎，说病情很重是应该的。但要说晚去一天就会死，那就很不对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吴辉叙述的有问题，这也经常见到，毕竟他不是医生，对各种专业术语都不清楚。
“做了手术就可以了，放心休养几天，很快就会好起来的。”郑仁很温和的说到。
电话那面没有声音，沉默着。
手机信号不好？郑仁把手机拿到自己面前，看了看，没什么问题啊。
“喂？”郑仁试探说了一句。
“郑医生，盲肠没有切，社区医院的医生说，没办法切除。”吴辉有些犹豫，但还是和郑仁说出了实情。
这……
郑仁回想了一下吴辉系统面板里的诊断，叹了口气，这特么是误诊啊！
说误诊，并不准确，应该说是社区医院的医生水平不够，充血水肿、甚至有坏疽的阑尾他不敢切而已。
什么狗屁的晚来一天就会死，都是扯淡。
估计是手术没做下来，就把病情夸大，让患者认为自己的阑尾没做下来是应该的。
而吴辉口中的盲肠，是香江人的说法，并不准确，他说的就是阑尾，这一点并不存在争议。
1052 我来安排
“你稍等我一下。”郑仁说完，把手机放下，问史密斯博士：“我有一位朋友，在社区医院做了阑尾切除术，但我考虑手术做的可能有问题。在梅奥安排住院，做进一步的检查以及治疗，可以么？”
史密斯博士没来得及说话，苏云眼睛一动，马上意识到是什么事儿。
“那面阑尾炎的手术都没做下来？”苏云愕然问到。
郑仁晃了晃手机，点点头。
苏云做了一个夸张的手势，最后用手捂住脸，额前黑发也很配合的用极大的弧度飘呀飘的，似乎在渲染着惨不忍睹的心情。
这……怎么可能！这可是美帝啊！是全世界最发达的国家，是可以长臂指挥全世界的美帝！
这种手术，难度是比较大，但……刘天星那个级别的人，都能拿得下来。甚至连岑猛这种三四线城市的住院总，都能做。
可是在这里，竟然直接关腹，郑仁和苏云就很无奈了。
史密斯博士终于摆脱了苏云这货对终身教授的追问，连忙说到：“我来联系吧，你的朋友是哪里的国籍？有医疗保险么？从社区医院到梅奥，医疗保险转过来手续是很麻烦的。不过不是问题，手续有点繁琐，但只是手续而已。”
郑仁想了想，吴辉这种人应该也不是差钱的主。和命比起来，钱就是小事儿了。
他笑了笑，道：“保险什么的应该不是问题，麻烦稍等一下，我还要征求我朋友的意见。”
说着，郑仁拿着手机走到一个安静的地儿，和吴辉讲明情况。
本来吴辉就充满了疑惑，所以在术后联系郑仁，想要咨询一下他是怎么看的。
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但是郑仁却在吴辉心里留下一种很深的印象这个人很可靠。
听到郑仁的解释，吴辉也慌了手脚。
“郑医生，那我要怎么做？”吴辉声音有些发涩，但是没有颤抖，表现出了极为强大的自制力。
“找个救护车来梅奥吧，我给你联系住院。”郑仁说到：“你要是同意的话，我这面就和梅奥的医生说了。”
吴辉只犹豫了1秒钟，就相信了郑仁。
倒不是郑仁会蛊惑人心，而是因为他说了，要吴辉来梅奥继续治疗。梅奥诊所这块金字招牌，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的。
是梅奥诊所这几个字抹去了吴辉心里的怀疑。
那面答应下来，郑仁马上去找史密斯博士，开始联系病房和手术。
史密斯博士也是第一次接手这种事儿，平时无论哪位医生来梅奥诊所，不都是抱着学习、交流的态度来的？
到梅奥诊所做示范手术？还要给朋友做阑尾切除术？反正这些事情史密斯博士从前就没有想过。
不过郑仁说不用考虑保险的事情，这就足够了，史密斯博士比较看重这一点。
保险公司的人可不是那么好打交道的，要是还要保险的话，说不定这件事会变得很麻烦。
“郑总，什么手术？”冯旭辉在后面听的好奇，问到。
“一台阑尾炎手术，社区医院没做下来。”郑仁道。
冯旭辉咂舌。
郑总在912，否定社区医院的诊断，把患者收入院、做手术，这都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然而这里是美国，是罗切斯特，是梅奥诊所，郑总还这么干？
当这里是自己家后花园么？
冯旭辉不是腹诽郑仁，而是太过于惊讶，以至于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懵逼的状态。
郑总也太……厉害了吧，冯旭辉心里想到。
胡艳徽也是这么觉得的，她心中一动，问到：“郑老板，能做直播么？”
“……”郑仁无语。
还真是一个很敬业的员工呢。不管什么手术，都要试试能不能直播。
“患者是明星，肯定不行的。估计要是直播的话，还不限制看的话，你们家服务器要换一个同时容纳百万级别的那种了。”苏云吹了一口气，戏谑的说到。
这个估计，并不过分。
要是有前期宣传，吴辉在美国被误诊误治，将要进行直播，补救性手术的话，怕是他的粉丝会把杏林园给挤爆了。
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虽然现在吴辉已经不算是国内当红一线流量明星了，却依旧能引来这么多的关注。要换个当红一线小生，杏林园怕不都得被挤爆了。
“哪位明星？”胡艳徽八卦之火被点燃，熊熊燃烧着，脸庞红的发紫。
“吴辉。”苏云觉得很无趣，一说这个名字，就发自心底的厌烦。
“呀！”胡艳徽捂住嘴，一脸兴奋，险险就蹦了起来。
“瞅你那没见识的样子。”苏云斥道。
对于不能给吴辉做手术直播，胡艳徽表示有些遗憾。要是能做，那该有多好。
不过她想了想，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和彭佳汇报。
涉及明星，要是走漏了风声，怕是会给公司惹麻烦。这种事儿，还是谨慎点比较好。况且云哥儿明确说了，不能做直播，那还汇报什么。
史密斯博士很快就联系好了床位，对他来讲，一张床位并不算什么。
“苏云，问一下邹嘉华，检查完了没有。”郑仁道：“要是没事儿的话，咱们这面做完手术就能走了。”
“很遗憾听到你这么安排。”苏云耸了耸肩膀，道：“安大略湖，你看过么？”
“没有。”郑仁摇了摇头。
“你这么急匆匆的，会错过沿途很多风景，让人生变得毫无意义。”苏云道。
“喂，撺掇着为了诺奖而努力的是你，要看风景的人也是你。”郑仁道：“你到底要哪样？”
“不影响的。”
“3000例手术，七月之前要完成。”郑仁面无表情的说到：“现在完成多少了？”
“142例。”苏云对此了然于胸，随口报出一个数字。
说到这里，他也比较遗憾。
一路奔忙，还真是无聊啊，但似乎郑仁说得对，现在在努力为了3000例手术例数而奋斗。
这个数字，苏云一直都觉得是梅哈尔博士一个委婉拒绝的一种表现方式。他忽然笑了，这要是完成了看上去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知道梅哈尔博士的表情会不会很精彩。
1053 不要太简单
“邹嘉华的体检已经做完了，诊断以及后继的事情那面没仔细说，但邹智的意思是能随时走。”苏云也联系完，回来和郑仁说到。
“那就做完手术就出发。”郑仁道。
鲁道夫瓦格纳教授恨不得现在就走，抓心挠肺，坐立不安。
这也算是衣锦还乡么？郑仁想到。
等了一会，电话和吴辉的姐姐联系，告诉她位置，很快听到平车的声音。
现在郑仁听到车轮与地板碰撞、摩擦发出的声音，已经不再出现血压升高的症状。随着日渐远离急诊，这一切都变成了回忆。
梅奥的设备非常好，平车发出的声音并不大。海城市一院和这里相比，真心就是乡村诊所。
吴辉被推了进来，郑仁先看了一眼系统面板，上面的诊断还是那几样，和之前完全一样。
郑仁叹了口气，这事儿闹的。不过心里对这面的医疗环境有些羡慕，诊疗失误，竟然没事儿。
这要是换海城市一院，开刀的医生发现没办法做手术，肯定要打电话找人来救台。
要是主任还做不下来，要么关腹，转上级医院熟悉的教授来接手；要么直接把省城医院的教授、主任给请过来。
反正这事儿要是不解决，就等着死吧。就算是之后解决了，也得提心吊胆一段时间，在患者家属面前赔笑脸，当孙子。
谁让手术没做下来呢？！
当医生的，手术没做下来，还有理了？可是这面社区医院直接一句晚来一天就死了，然后说洗肠子，半年后再治疗，就特么完事儿了。
难怪那么多人都想得到这面的医生执照，不要太爽啊！
这是医疗环境的不同所导致的不同结果，郑仁摇了摇头。
“什么情况？”苏云在郑仁身后小声问道。
郑仁刚想说话，猛然间意识到现在连查体都没有，苏云怎么会问自己什么情况？！
这货难道已经产生怀疑了么？
“不知道，我问问吴姐。”郑仁说完，随即来到吴辉姐姐身边，了解了一下情况。
苏云眼神里有疑惑，也有一些解脱的释然，交织在一起，很复杂。
社区医院的手术记录没有给吴辉拿过来，这是医疗文件，真要是调取，需要很多、很麻烦的手续。
吴辉的姐姐只是说那面的医生说了，这是他十年都没遇到过的严重的盲肠炎。手术没法做，给洗了肠子，阑尾要等半年后再说。
这些事儿吴辉自己陈述过了，不能给郑仁带来更多的信息。
郑仁相当无奈，看样子只能做剖腹探查了。不过吴辉术后恢复，就成了比较大的问题。
相比较急性单纯性阑尾炎来讲，术后肠梗阻发生的几率要大了无数倍。
反正即便是现在看着似乎没什么大问题，但是留下一个雷，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郑仁给吴辉的姐姐讲述了一遍病情，并且说明了自己的猜测。
来梅奥诊所，就要听这面医生的意见，郑仁只能给建议。
吴辉先办理住院手续，剩下的依旧是听天由命。希望……希望这里能积极点吧。
苏云凑到郑仁身边，小声说到：“老板，你这属于热脸贴冷屁股。没啥意思，咱们去德国吧，抓紧时间做手术，抓紧时间回家。”
郑仁知道苏云对吴辉是有意见的，就因为常悦粉人家么。他只是笑了笑，随便找了个地儿，安安静静坐下，进入系统手术室，尝试先做手术训练。
阑尾切除术，是郑仁最早在系统手术室里接受训练的一种术式。
那时候整个系统都不稳定，仿佛随时都会崩溃一样。郑仁也是冒着生命危险，坚持不懈的做了好久的手术训练。
别的手术暂且不说，光是阑尾切除术，郑仁觉得自己应该无懈可击了。
但他并没有因为阑尾切除术做的熟练而大意，还是老老实实的进入系统空间，购买手术训练时间，进行手术训练。
再有一个原因是郑仁想看看罗彻斯特社区医院的医生是怎么处置吴辉的阑尾的。
洗肠子，这是很通俗的说法，估计是吴辉姐姐听社区医院医生说完后，用自己的话描述的过程。
郑仁猜测，应该是用盐水冲洗，加上抗生素。而吴辉的阑尾，具体被做了什么，除了社区医院的医生之外，谁都不知道。
因为以上原因，郑仁选择“浪费”一点手术训练时间。
反正就是阑尾炎手术么，再复杂，有半个小时了不起了。
现在自己财大气粗，完全没问题。
进入系统手术室，实验体已经躺好。郑仁来到手术台前，首先看了一眼刀口。
刀口有10cm左右，属于典型的大切口，粗犷豪迈的那种。
这都无所谓，不管是小切口还是大切口，只要能解决问题，都是好切口。
用钝剪刀把线结剪断，抽走，郑仁逐层开腹。
吴辉比较瘦，身材好，皮下脂肪很少。
不过随着一层层进入，郑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手术做的……简直惨不忍睹。
脂肪层的破坏的很暴力，竟然有血管出血后用电烧止血的痕迹。虽然这并不致命，却从另外一个角度证明了术者的水平实在是不怎么高。
继续向下，打开腹膜，郑仁看到已经变黑的阑尾。
阑尾上有一处破口，用小块的可吸收止血纱布覆盖，上面松松垮垮的缝了几针。
因为阑尾充血水肿比较严重，所以线结没有打结实，那块止血纱布已经有脱落的迹象。
这块，郑仁没有动，因为没有必要。
阑尾被周围炎症组织包裹，组织有被游离的痕迹，但却没有做完。可能是需要的手法比较高，社区医院的医生无法完成，生怕把下面的肠道给撕破，这才放弃了手术。
对于社区医院的医生来讲，这种切阑尾的技术属于天堑。
但对于郑仁来讲，这连一道小河沟都说不上。
他开始钝性分离，找到阑尾韧带与动脉，游离、钳夹、切除、缝合。
一气呵成，虽然没有助手、没有器械护士，手术还是在23分钟后结束了。
冲洗腹腔，没有活动性出血，郑仁开始关腹。
最后一针缝完，系统给出手术评价完成度100%。
不要太简单！
1054 价值连城的礼物
梅奥收患者的程序要比912更为复杂，很多流程性的东西。
胃肠外科的医生要等社区医院的入院情况交接，要是按照郑仁的理解，他还是很不想接手这么一个阑尾没切下来的病人。
要是在912，这种患者也是谁都不想接。全世界的医生单纯面对疾病的时候，处理方式还是比较接近的。
天知道前面的家伙会在患者肚子里做了什么。
而且连阑尾都没有切下来，表明患者病情极重，要是打开后万一自己也不能解决呢？
背锅的事情，谁愿意做谁做，反正老子不做。
这种想法太常见了，郑仁很理解，也没办法强迫。在这里，自己能给吴辉安排住院就已经刷了脸了，其他的，抱歉，无能为力。
吴辉的状态是没有问题的，最起码几天之内不会出现休克等并发症。
所以么，还是等等来的更好一些。
反正送到梅奥来了，这里是世界最好的医院，吴辉就算是之前被误诊，也会得到很好的治疗，郑仁比较满意。
那就准备走吧，郑仁想到。
刚要和苏云说一下要走的事情，杰克医生表情古怪的和史密斯博士说了句话。
史密斯怔了怔，随后来到郑仁面前，很严肃的说到：“郑医生，查尔斯博士问我要你的地址，他以为你走了。”
“地址？”郑仁疑惑。
“嗯。”史密斯博士很慎重的点了点头，客座教授的事情原本只是随口说说，但现在，他瞬间便定了下来。
不管要地址做什么，都能证明查尔斯博士对郑仁的态度和其他人不一样。
至于查尔斯博士想做什么，那一点都不重要。
郑仁也意识到，可能是老人家要给自己邮递点礼物之类的东西。这时候自己还没走，那还是去拜见一下老人家来的更好些。
“苏云，稍等等再和邹先生联系。”郑仁道。
“你说晚了，我已经通知过邹智了。”苏云道。
“……”郑仁很是无奈，办事儿太痛快，也有不好的时候。那就快一点去拜会老人家吧，也省得折腾了。
郑仁和苏云简单说了一下情况，便离开，直奔后面的查尔斯博士的实验室走去。
史密斯博士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跟着一起去了。直觉告诉他，陪着郑医生，或许会有好处也说不定。
查尔斯博士在审阅资料，虽然年纪已经很大了，却依旧像是年轻人一样，在实验室里工作着。
虽然也是层流实验室，但郑仁总是觉得这里的空气不好。或许，和做实验用的某种物质有关系。
当年想要从事基础研究的时候，郑仁就知道这是做实验必然要面对的事情。
“年轻人，你还没走么？”查尔斯博士看见郑仁，很惊讶的问道。
“遇到一个华人朋友求助，就耽搁了几个小时。”郑仁笑了笑，说道。
“求助？”查尔斯博士注意到郑仁用的这个词。
郑仁把事情讲了一遍，并没有说自己发现了是什么问题，只是客观陈述。
“你去查一下是谁在社区医院。”查尔斯博士把他的助手叫了过来，吩咐道。
郑仁有些麻爪。
这种事情，他是不想碰的。
能帮着吴辉住进梅奥诊所，这就是很大的人情了，要是干预正常的诊疗，那就有些过分了。
见郑仁一脸局促的模样，查尔斯博士怎么能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微微一笑，道：“你知道我要你的地址，是为什么么？”
“是您想要在圣诞节的时候送我小礼物吧。”郑仁收敛心神，很恭敬的说到：“其实……”
“不，你猜错了。”查尔斯博士哈哈一笑，说到，像是个孩子，有些顽皮。
“那……”
“不是小礼物，而是一件很大的礼物！我这些年搜集了一套外科手术的刀具，准备送给你。”查尔斯博士像是小孩子一样，略带兴奋的说道。
郑仁呆了一下，随即狂喜。
查尔斯博士搜集的手术用的刀具，那肯定是世界顶级的，而且还有可能是私人订制的那种。
不说价钱，光是这份心血，就价值连城。可是，这么做真的好么？
狂喜之后，郑仁随即迷茫起来。
送别的，可以很坦然的接受。可是外科医生，把自己这么多年搜集的刀具送人，这里面传承、继承衣钵的味道很浓重。
虽然和查尔斯博士聊的很开心，但两人只能勉强说是忘年之交，距离传承二字还很远。
史密斯听查尔斯博士这么一说，心顿时紧了起来。幸好之前没直接拒绝客座教授的事情，要不然这时候自己可就骑虎难下了。
查尔斯博士看中的年轻人，一个客座教授都被拒绝，这是自己作死啊。
这事儿，一定要抓紧时间办，争取在郑医生回国的时候，刚好接到一封客座教授的邀请函。
不！要在他回国之前就把这事儿办完。
“我已经老了，做不了外科手术了。”查尔斯博士微微一笑，“这套设备，我这些年看到喜欢的，就订制一把，渐渐的也就积累了一些。留着可惜，送给你，好好做手术。”
郑仁浑身一激灵，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
还真是这样！
他茫然的站着，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手足无措。
苏云也愣住了，这是怎么个情况？
“呵呵。”查尔斯博士见郑仁的模样，又笑了笑，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在梅奥用我的刀具做一台手术？”
“有！”郑仁脱口而出。
“嗯。”查尔斯博士颔首，站起来，把文件合上，背着手走向郑仁：“你的华人朋友，诊断明确么？”
“明确。”郑仁已经进入一种痴痴傻傻的状态，查尔斯博士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那就好，就这台手术了。等我助手把之前的病历拿回来，你参考一下，做一台完美的阑尾手术给我看看。”查尔斯博士淡淡的说到。
随后，他一招手，有人拿过来一个银光闪闪的箱子，不知道是什么贵重金属打造而成的。
郑仁接过来，没有想象中的重，箱子本身很硬，却又很轻，光是材质估计就价值几十万。
“打开看看。”查尔斯博士道。
1055 怎么是你（白银盟三七互娱李逸飞加更7）
不由得郑仁拒绝，查尔斯博士言语之中自有一股风流气度，不容置疑。
郑仁打开箱子，上下五层，各种手术刀柄一应俱全。
钳子、镊子、拉钩，型号分的极为细致。这绝对不是厂家生产的大路货色，确实是老人家的私人订制产品。从前郑仁想要的那套德国厂家生产的止血钳子，和这套器械根本就没法比，太普通了，也太粗糙了。
“箱子可以直接拿去消毒，没问题。”查尔斯博士道。
他好像知道郑仁在想什么，一句话就解决了郑仁心里的疑问。
郑仁的手轻轻抚摸过手术器械，一抹凉意，像是在拒绝郑仁，对他很是冷漠。
真是好东西啊，郑仁心里感慨，随后拿起一把止血钳子。
对着阳光，郑仁拔下一根头发，用止血钳子钳夹。只微微含住半扣，发丝便被死死的夹住，力量却又并不大到会夹断头发。
换了几个角度，都是这样。
这器械，真特么的好，郑仁心里赞叹。
查尔斯博士见郑仁用头发做实验，笑着点了点头。要是自己挑选的人连这些都不知道，那自己怕是瞎了。
“送去消毒吧，一会手术的时候，你会有体会的。”查尔斯博士背着手，云淡风轻的说到。
郑仁爱不释手，但一想到很快要用这些器械做手术，就兴奋的不能自已。
有人接过箱子，提着去做消毒工作。查尔斯博士则直接走出实验室，郑仁小心的跟在一边。
真是拿人手短啊，苏云看着郑仁的背影，心里嘲笑道。
只是他也很迷茫，这种带着传承味道的行为、礼物，是查尔斯博士送的，自家老板的运气，可以说是逆天了。
真是羡慕啊，苏云眼中很少见的流露出来一丝真切的情绪。
回到胃肠外科，查尔斯博士走在最前面，郑仁跟在他身边，两人小声的交流着什么。
看到查尔斯博士的时候，傲慢的医生们都表现出极为尊重的表情，甚至有些谄媚。
对他们的表现，查尔斯博士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很快，查尔斯博士的助手就赶了回来。他手里拿着吴辉的病情资料，不管是入院的查体还是手术记录，亦或是各项检查、术中、术后用药，一应俱全。
“看看，然后去上手术吧。”查尔斯博士看了一眼时间道：“还有1个小时，我救该回家了。珍妮已经做好了晚饭，麻烦你的手术快一点。”
郑仁心里有数，但还是谨慎的拿过来资料，从头看了一遍。
和大猪蹄子模拟的实验体完全一致。
这一点，大猪蹄子的优秀是无以伦比的。
他仔细的看完，随即冲查尔斯博士点了点头。
这面的医生知道是查尔斯博士想要看这位华人医生做手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
吴辉很不习惯他们的热情洋溢，有些发蒙。
梅奥的手术器械消毒，用的是高压蒸汽法，预真空式。30分钟消毒的时间转瞬即逝，此时郑仁已经来到手术室，换好了衣服，迫不及待的想要手术了。
当吴辉从无菌帽子、口罩之间看到郑仁的眼睛的时候，直接愣住了。
阑尾切除术的麻醉方式是硬膜外麻醉，他还有意识，上肢活动并不受影响。
吴辉下意识的抬手，愕然道：“郑医生？”
“嗯。”郑仁点了点头，看见银色的箱子搬上来，直接打开，里面十几个刀柄，几十把钳子，顿时心花怒放，连平时很少带情绪的言语都鲜活了几分。
“怎么是你？”吴辉彻底懵了。
“嗯，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不过你放心，我的手术水平是很高的。”郑仁随口安慰吴辉一句，苏云铺好单子，重新消毒，站在郑仁的对面。
听到吴辉的问话，见郑仁已经伸手要器械，他便说道：“能让老板给你做手术，真是不知道你走了什么运。”
“走运？”
“当然，老板的外科手术，是世界顶级的。在手术室外面，你知道谁在看么？”苏云道：“查尔斯博士，诺贝尔奖的获得者，专门为了看老板手术，才把你的诊疗提前的。”
原来是这样，吴辉终于明白了。
之前还很不理解，为什么这么快就能上手术。听苏云这么解释，他一下子就清楚了。
诺贝尔医学奖获得者，这个金字招牌，在吴辉的认知中是很牛逼的。
“闭上眼睛吧，估计有二三十分钟就完事儿了。”苏云不知道里面的情况，说的比较保守。
吴辉却没有闭上眼睛，看着手术室的顶棚发呆。
自己跑到罗彻斯特，竟然是华人给自己手术，命运还真是离奇啊。
不过能遇到这位郑医生，也算是自己幸运了。要不然现在自己肯定躺在社区医院里，周围都是濒死的急诊患者，光是吓都要被吓死。
而且这一刀肯定躲不掉，据说半年后还要做二期手术治疗，那时候估计手术会更难做。
只是，这位郑医生，手术水平真相是苏医生说的那么好么？
吴辉只是略有怀疑，但还是比较相信苏云说的话的。
逻辑很简单，这里是梅奥诊所，随便来个人都能做手术？那可真就是天方夜谭了。
这位郑医生的水平最起码不会差，这是肯定的。
他虽然生了重病，但脑子还是很清楚的。
郑仁站在手术台前，手里摸着还带余温的钝剪刀，心念一动，来到系统空间，又一次购买了手术训练时间。
像战士一样，要熟悉所有的枪械，才能上战场。医生，要熟悉所有的手术器械，才好做手术。
虽然对郑仁而言，中间差别并不大，但他还是很谨慎的做一场手术热热身。
18分钟后，手术结束。
手术时间比较长，是因为郑仁要熟悉各种器械。手术做到郑仁这个水平，普外科巨匠级别，器械一上手，就像是有各自的灵性、脾气一样。
算是和这帮小家伙打招呼了吧，郑仁心里想到。
手术很顺利，异常顺利，私人订制的手术器械虽然不合郑仁的习惯，但却真心好用。
1056 手术室不让吃东西
吴辉还在看着手术室的天花板，感慨人生。
大多时候，在鲜花、掌声中体会不到的人生凄凉、悲惨的境遇，如今潮水一般涌出来，颇有些唏嘘。
可在吴辉看来只有一瞬间，心里的感慨刚刚开始，还没有想到今后的日子，便听到郑仁的声音传来：“手术做完了，一会苏云给你看阑尾。”
说完，郑仁便撕掉身上的无菌服，转身走出手术室。
做完了？
吴辉觉得自己是不是连续两次接受麻醉，导致大脑出了什么问题。
麻药，一定不能用太多，一定啊！
“苏云医生，什么情况？”吴辉见挡在自己面前的布单被撤走，视野顿时一片空旷，也知道手术做完了。只是心里有很多疑惑，便问道。
“手术完事儿了，喏，这是你的阑尾。”苏云撤掉无菌单，拿着病理盆，给吴辉看里面的阑尾。
又粗又大，上面附着着一层绿、白、黄相间的脓苔，一个破洞在阑尾上，如此明显，如此招摇。
在破洞处，隐约能闻到里面散发出来的恶臭气息。
不是洗肠子了么？这是吴辉第一个念头。
苏云拿着病理盆，像是拿着炒勺一样，颠了颠，阑尾变换各种角度，无死角的展现在吴辉的面前。
“苏云医生，洗肠子怎么没洗干净呢？”吴辉问到。
“你以为是洗衣机，扔进去里里外外洗的干干净净？”苏云鄙夷的口气特别浓郁，已经到达了人生之最，“这种阑尾切除手术，对技术水平要求的特别高，社区医院的医生做不下来，只能用……按照你的理解，就是消毒水或者叫做洗衣液来冲洗腹腔。”
说着，苏云把装着阑尾的病理盆放到器械台上。
“只是冲洗了外面，里面的炎性感染要靠你自身的免疫力抗过去。”
“……”吴辉愕然。
“抗过去，就没事儿了。”苏云转身，撕去身上的无菌服。
“那要是抗不过去呢？”吴辉问到。
“死呗，还能有什么办法。”
“……”
“先是连续的高热，发烧烧到40摄氏度左右，然后忽然有一天你陷入昏迷状态，也不再发热了，体温降到正常或者偏低的水平。”苏云很认真的给吴辉讲解、恐吓着，“再之后，要是有社区医院会收你，像是你看到的那些急诊患者一样，要呼吸机插管，辅助你呼吸，然后插上尿管、胃管、深静脉管。一天收十万美元的治疗费用，直到最后死去。”
吴辉被吓懵了。
苏云描述的，和他演的连续剧里的某些情况相似，也和自己在社区医院看到的急诊患者差不多。谁知道这种情况，距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
“那……”
“那什么，你姐看不看你的阑尾。”苏云道。
“不……不用了。”吴辉忽然想到一件事，马上问道：“那郑医生和苏医生您是怎么做的？”
“技术水平的碾压啊，他们做不下来的，我们能做，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到？对了，以后再见面，别叫苏医生，叫云哥儿。”苏云面无表情的说到。
吴辉看着苏云，他穿着无菌服，俊美的脸庞被无菌帽和无菌口罩遮住。虽然如此，一层口罩却依旧无法完全遮挡住他的俊秀与英气。
“一会把你送回去，我们就要走了，有时间再联系。记得，下次见面，管我叫云哥儿。”苏云生怕吴辉忘记这件事儿，叮嘱道。
“我……我能吃东西么？”
“饿了？”苏云本来已经往手术室外走去，听吴辉这么说，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他。
“嗯。”吴辉老老实实的说到。
“问你个问题。”
“你说。”
“一天啊，在手术室里有三只小绵羊。忽然闯进来一匹披着羊皮的狼，你说，半个小时后还剩几只羊？”
“1只。”吴辉虽然不知道苏云问这个哄孩子的故事到底是为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出自己心里的答案。
只剩下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勉强能算是羊。
这种充满了稚气的问题，有很多答案。看来这位逼着自己叫云哥儿的俊俏小哥，是想给自己一个难堪？不过无所谓了，吴辉很有风度，这些小事儿他不是很在意。
“三只。”苏云道：“因为，手术室里不允许吃东西。”
说完，苏云转身离开。
呃……吴辉愣住了，随即想笑。这几天被病痛折磨的不成人样，都在这一刻被挥散。
……
……
郑仁走到外面观看手术的房间，查尔斯博士正看着门口，等待他的到来。
“手术做的很好。”查尔斯博士见郑仁回来，微笑说道。
“基本手术。”郑仁有些害羞，“而且手术器械，特别趁手。”
“坐吧。”查尔斯博士随后坐下，他身边其他人却没有坐，而像是柱子一样站着，略显压抑。
郑仁不解，但还是坐了过去。
“你的手术水平，已经达到了很高的层次。虽然有些动作我并不认可，但多少还是有点道理的。能看得出来，你是凭借天赋成就了现在的一切。不像是有人教，一切都像是磨具里做出来的。”
查尔斯博士悠然评价着郑仁的手术。
作为巨匠级别的手术医生，阑尾切除术练习了几千台，这个世界上有资格点评郑仁阑尾切除术的人并不多。
查尔斯博士，却是其中之一。
郑仁没有像那天在大阶梯教室一样，和查尔斯博士争执什么，只是侧耳聆听。
“继续手术，我预计外科开刀式的手术会在二三十年内逐渐退出历史舞台。达芬奇机器人会接替人类的双手，成为新的手术医生。或者说，机械臂将成为医生的双手。”
“但是，我最后很郑重的给你一个忠告，年轻人凭借无以伦比的外科手术水平，或者介入手术水平，能让你获得尊重，却不能让你获得诺贝尔奖。”
“如果你想要得到诺贝尔奖，去搞基础研究吧。有兴趣的话，我这里有几个方向，你做了选择后，可以随时问我。”查尔斯博士再一次告诫郑仁。
很认真，很严肃。
1057 老鼠见了猫
邹智很不高兴。
邹嘉华在梅奥诊所有特殊就诊卡，每次来到这里，会有一名很专业的医生跟随，一直到邹嘉华离开。
接到苏云的电话，邹嘉华就让邹智做飞去海德堡的准备工作。
可是一切准备就绪，那面却让再等等。
简直太过分了！邹智心里想到。
老爷是什么身份？能做到现在这种程度，已经算是礼贤下士了。可是那位郑仁医生竟然这么没有分寸，让老爷等他！
只有别人等老爷，哪有老爷等人的道理？！
陪同的梅奥医生已经表现出很不耐烦的情绪，不断看着表，看着时间，嘴里阴阳怪气的说着不遵守时间之类的话。
虽然没有必要和他解释什么，邹嘉华也很从容，只是说等郑老板出来。可是邹智还是很郁闷，很烦躁，尤其是每当他想到苏云那张脸庞的时候，这种感觉就会愈发强烈。
约定的时间过了一小时五十二分钟，郑仁、苏云、鲁道夫瓦格纳教授才在一群穿着白服的医生的簇拥下走出梅奥诊所的大门。
“该死，终于不用在这儿耽误时间了。”陪同的医生牢骚了一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像是密布的雨云一样。
邹智也很无奈，只能尴尬的笑笑。
虽然说这都是付费的服务，但毕竟是爽约了。而且，这里是梅奥诊所。
“邹，这种不遵守时间的人，是没有前途的。”那名医生能说简单的中文，所以才被派来陪同邹嘉华。
他阴阳怪气的讥讽了一句。虽然说这些都没有用，邹嘉华是铁了心要等的。
“对不起，莱迪医生。”邹智压抑住内心的愤怒，小声笑道：“这件事情，我会……”
“小地方来的医生，估计是在梅奥里转迷路了。”莱迪医生道：“只是参观而已，要这么久么？”
邹智无语。
虽然他听苏云说，是受邀请来这面做手术的，但事后怎么想怎么不可能。
莱迪医生说得对，邹智也是这么想的，大概率只是一次公费的“交流”、学习、参观而已。
至于什么交流，那只是一种比较好听的说法。
梅奥和华夏的医生，有什么好交流的？学习的话，人家都懒得教。
真是丢人啊，邹智心里再一次腹诽。
参观梅奥，竟然会迷路。但是他看到那一群身穿白服的医生的簇拥下，郑仁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好像是一同走过来的，邹智也有些迷茫了。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医生一起出来？难道说是那个苏云又惹祸了么？
他脑海里瞬间出现无数的猜测，但是每一种猜测都不符合他对梅奥诊所的认知，被排除掉。
可是除了这些以外，真的没有什么可能性了。
很快，医生们簇拥着郑仁走到门口，郑仁看到邹嘉华的车，看到邹智和另外一名医生站在车旁，有些不好意思的招了招手。
邹智迷惑了。
“查尔斯博士，我要是有了决定，会寻求您的帮助的。”郑仁转身，和查尔斯摩尔博士认真的说到。
查尔斯博士微笑，拍了拍郑仁的肩膀。
握手，告别，郑仁走向邹嘉华的车。
“怎么这么晚？”邹智虽然觉得有些不对，但还是抱怨了一声。
苏云挑眉，随即笑了，没有说话。
“对不起，查尔斯博士想要看我做手术，所以临时加了一台。”郑仁解释道。
“哼。”邹智鼻腔里隐约哼了一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莱迪医生，我们要等的人已经到了，您请回吧。”
等待邹智的，是无限沉默。
邹智本来以为最后还要听到莱迪医生几句抱怨，甚至带一些生僻的脏字也说不定。
但却从来没有想到一直很不耐烦，嗦嗦抱怨的莱迪医生竟然会沉默。
他有些奇怪的回头看去，那名叫做莱迪的医生一脸惶恐，腰已经不知不觉中弯了下去，卑微的像是子民见到了君主一般，差一点就到了尘土里。
而且他见的还不是一般的君主，是特别残暴的那种。
莱迪医生连呼吸都变得尽量轻微，生怕惹恼了眼前这位。
“郑医生，期待着下次的重逢。”查尔斯博士道。
郑仁转身，深深鞠躬，随后笑着走上车。
邹智很困惑，但是他没说话。
“查尔斯博士，您……您好。”莱迪医生的声音颤抖着，战栗着，用尽量温和、卑微的语气说到。
“让开。”查尔斯博士身边的助手冷漠的说到：“博士不想见到你们。”
莱迪医生就像是乖巧温顺的宠物一样，马上消失。
邹智看的目瞪口呆。
送郑仁出来的这位医生、老者，到底是什么来头？按说即便是梅奥诊所里特别厉害的医生，也不至于让其他人怕成这个样子。
百思不得其解。
冯旭辉、胡艳徽坐上后面的车，三台车驶离梅奥诊所。
那群身穿白服的医生一直到视野消失，还站在梅奥诊所的大门前，梅奥兄弟的铜像灿灿发光。
邹嘉华和郑仁聊了两句，便开始工作。邹智想了很久，都想不懂其中的道理。
他小声的问到：“郑医生，刚才送你出来的是谁？我看莱迪医生怎么会那么怕他？”
“是查尔斯摩尔博士，诺贝尔奖的获得者。”郑仁手里捧着银色的箱子，里面的手术器械已经清洗干净，简单消毒。他拿着一把刀柄，爱不释手，随口给邹智说到。
“诺贝尔奖的得主么？可是就算是诺奖得主，莱迪医生也不会这么怕他啊。”邹智心中惊讶，但这还无法解释莱迪医生像是老鼠看到猫的那种表情。
“查尔斯博士从前有冠心病，我估计是在梅奥做的手术，术后有了严重的并发症。”郑仁眼睛里放着光，看着刀柄，仿佛那是谢伊人一样，“冠状动脉扩张症，所以心脏科的医生，包括介入科的医生，好像都挺怕他的。”
“……”邹智无语。
“老板，你怎么知道？”苏云瞥了一眼郑仁，问到。
“多年丰富的临床经验。”郑仁手里拿着刀柄，感受着硬度与重量，轻轻一划，空中隐隐留下一道银白色、犀利的光芒，斩断时间，斩断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