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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怜黛佳人     道观养成系统txt下载     道观养成系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113章 前往武当【上】

    陈阳把手机放下,面无表情看着张德谦几人,情绪正在一点一点的酝酿,攀升。

    吴中仙能感觉到,陈阳自身情绪,正在积累,随时会爆开。

    “张真人。”

    “我两位师叔,两位师兄,被你囚禁了?”

    陈阳问道。

    “陈玄阳,你是来找麻烦的?”

    张德谦忽然冷笑一声。

    这是把自己当成玩偶,想怎么玩弄怎么玩弄?

    找麻烦就找麻烦,装的还挺像模像样的。

    陈阳无视他的话,问道:“为何囚禁我师叔?”

    张德谦问:“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吧。”

    陈阳道:“我只想知道,为何囚禁我师叔?他们做了什么?你正一观又有什么资格?”

    两人对话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不管张德谦问什么,陈阳都是自说自话。

    “你道观的弟子欺我,你正一观欺我师叔,家大业大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你背靠龙虎山,了不起吗?”

    “是不是龙虎山之外,见了你们都得低着头?”

    陈阳越说情绪越激动,最后又拿起手机:“我倒要问一问道协,这世界是不是真的没有公道可言了!”

    张德谦冷笑看着他演戏。

    一副你要打就赶紧打,别耽误我的表情。

    “李会长,我师叔被正一观囚禁了!”

    电话接通,陈阳立刻就说道。

    李相如接到电话也很头疼。

    从山关出来,他就听说此事了。

    另一个副会长已经去处理了,不过好像还没处理好。

    结果陈阳的电话就打来了。

    “张会长已经处理了,我让他和你联系。”

    挂了电话,不一会儿,陈阳便是听见脚步声。

    一个老道长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

    “陈真人?”老道长道:“我是张书同,道协副会长,这是怎么了?”

    陈阳指着张德谦:“他们囚禁我的师叔和师兄,张会长,他们有这权利吗?”

    张书同苦笑道:“陈真人,这里面有误会。若是计较的话,这事情是今空错在先。”

    张德谦道:“去请今空他们过来。”

    杨德仲转身离去。

    局面气氛很僵硬。

    张书同走过来,轻声道:“陈真人,各退一步吧,这件事情,错不在正一观。”

    陈阳道:“等师叔来,我亲自问。”

    很快,人来了。

    陈阳看见了今空几人。

    他们红光满面,状态好的不行,一看这几天就没少吃少喝。

    “师叔!”

    陈阳快步走过去,紧张道:“你们有没有哪里受伤?”

    今空笑呵呵道:“受伤倒是没有,不过这几天心里压力很大啊。”

    张书同道:“今空,你和他解释一下吧,大家都是同门,有些事情缺乏沟通,说清楚就好了。”

    今空道:“张会长,这可不是误会。如果沟通就能解决,我们也不会被困在这里。”

    看着陈阳突然投来的杀气腾腾的目光,张书同简直要骂娘。

    这个事情,在他看来真的不是什么大事。

    大家彼此理解,互相退让一步就可以了。

    可是现在,今空却说出这种话。

    这不是诚心想把事情闹大,给他这个副会长增加工作难度吗。

    “今空,你什么意思?”

    “是你来我正一观闹事!你还要把我丢进山关,是你找麻烦,不是我们找你麻烦!”

    吕立行气愤的瞪着他。

    “我为什么要来这里?”今空本来心情挺好的,被他这么一怼,暴脾气顿时也上来了,指着张德谦骂道:“因为你们正一观出了个畜生!”

    杨德仲沉声道:“今空真人,你这句畜生,指的是谁?”

    今空道:“谁维护畜生,谁就是畜生!”

    “出了一个灵修,值得沾沾自喜?我师侄也是灵修,他碰见危险,逃避了吗?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了吗?”

    “怎么你们正一观的灵修,就这么多事情?要他去山关,还指名道姓让我师侄跟着?”

    “那小畜生不懂事,你做住持的也不懂事?”

    陈阳点头道:“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

    “我明白了。”

    “原来是因为,我师叔为我讨要说法,所以你们就将他们囚禁起来。”

    “你正一观,好样的啊!”

    “放屁!”吕立行憋红一张脸,终于没忍住骂出来了。

    他情绪格外的激动:“是你师叔要抓我,他要把我丢进山关送死!”

    陈阳声音一下子提高:“你进去是送死,我进去就不是送死?”

    “是,程序上,我师叔做的不对,但师叔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张德谦护短,我师叔就不能护短?”

    “木华做的那些事情,你张德谦敢说不知情?”

    陈阳咄咄逼人道:“张真人,我就问你,木华是不是要杀我?你知不知情?你说不知情,我立刻就带师叔他们走!”

    张德谦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陈阳几人这么激动,无非是想获取最大的利益。

    他看得出来。

    “事情过去了,旧事重提没有意义。”张德谦道:“请你师叔在正一观居住几日,是正一观考虑不周。”

    “二位真人,我代吕师弟向你们说声抱歉。”

    “随后我会派人将赔礼送去,几位若还是不满意,尽管开口就是。”

    “既然错在人先,该承担的责任,也不会逃避的。”

    张德谦的无条件退让,让吕立行几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住持师兄,这事错不在我们啊!”

    “好了,闭嘴。”

    “可是……”

    “闭嘴!”

    “是。”

    吕立行憋屈的站在一旁。

    张会长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管谁对谁错,赶紧解决就完事了。

    张德谦打心底深处,是不愿向陈阳妥协。

    但现实逼着他必须妥协。

    闹大了,他们或许什么也不用出,也不用道歉。

    但世俗上的道义,会让他们正一观名声一落千丈。

    因为,陈阳的身上现在冠着荣耀。

    一旦等军部的通知下来,他的名声会在短时间内再度传开。

    若陈阳有心把这里的事情也传开。

    不管今空他们的做法符不符合规矩,大家都不会管。

    他们只会看见,师叔因为师侄所受的不公,不顾道门规矩,不顾一切的冲入正一观讨要说法。

    关键时候打破规矩,不仅不会让人觉得不妥,反而让人感到有情有义。

    正是看清楚这些,张德谦才不想和陈阳闹下去。

    没有任何的意义。

    陈阳挺惊讶的。

    这位张真人,很果断啊。

    这弄的,陈阳都有点不好意思狮子大开口了。

    “师叔,您意下如何?”陈阳问道。

    今空抚着长须,说道:“张真人识大体,若是你这些师弟能学你三分,便不会有这些事情了。”

    “赔礼就不必了,我说了,我师侄平安无事,比什么都重要。”

    “这赔礼老夫若是拿了,像什么话?好像老夫是专为这些东西来的似的。”

    “走吧。”

    今空说着便是向外走去。

    “我送送真人。”

    张德谦主动的陪着,陈阳期间几次想要说话,但最后都是闭了嘴。

    他心里无奈啊。

    好不容易将局面拉成这样,师叔一句话,把逼给装了,东西也不要了。

    陈阳苦笑,但也没说什么。

    师叔开心就好。

    他们走了,留下杨德仲等人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门外。

    张德谦道:“真人,这件事情,实在是抱歉了。”

    今空道:“张会长说的对,误会吗,说开了就好。我不是倚老卖老,但有些事情,错了就是错了。你门下的木华,和我师侄平时有什么恩怨矛盾也好,但都不能公私不分。”

    “他一个小辈公私不分,利用灵修的身份,迫压玄阳去山关,还要杀他。这事情你是真不知道吗?为何不拦着?”

    “你是正一观的住持,天师道的正统。当年张天师创立天师道,开山立派,何时做过这些蝇营狗苟之事?”

    “灵修固然重要,但一个门派安身立命的根本,是心中的道德准则,这份准则可以起到警戒作用,也是约束。”

    “若是连道德都抛了,这道,还有什么可修的?”

    “当然,我这师侄,也有错的地方,他接触这些不过两年而已,有许多地方容易闹笑话,你这位长辈,也请多多担待。”

    张德谦点头:“多谢真人提点,弟子谨记。”

    “回吧。”今空摆了摆手,没有再说什么,几人离开了。

    路上。

    今文道:“说这么多干什么?他也听不进去。”

    今空道:“听不进去也得说。”

    今文道:“人家是正一观的住持,你就是个守山的小老头,就你这样,还给人家提意见。”

    今空嗯了一声,看向陈阳:“以后少和他们接触,张德谦好胜心重,把名誉看的比什么都重。这次的事情,到此为止,知道吗?”

    “嗯。”

    “山关的事情,和我说说。”

    “哦。”

    陈阳把山关的事情,详细道来。

    “你把木华杀了?”

    一想到张真人对待他们的处理方式,玄玉就啧啧道:“张真人真能忍啊。”

    今空道:“张德谦看的是正一观的整体,木华也不是他的徒弟,死了也就死了。何况还是这么死的,他除了忍,还能怎么做?”

    “这事情你做的对,当杀则杀。”

    “身为灵修,心思如此狭隘,如果真让他接了传承,太白山关怕是要废了。”

    他们没有对陈阳的做法,过多的议论。

    人已经死了,事情也发生了,说再多都没意义。

    “师叔,我有一件事情,想征询你们的意见。”陈阳说道。

    今文道:“什么事?”

    陈阳道:“如果我要杀孙玉林,有什么影响?”

    “云台山的孙玉林?”

    “你和他有仇?”

    陈阳把孙秀成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完后,今空呵斥道:“简直胡闹!”

    “这事情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他孙子死了,他能放过你吗?”

    陈阳道:“当时计划挺周全的,就是没想到,会突然又进山关,所以后续的计划就耽误了。”

    今空和今文对视一眼,这事情,很棘手。

    主要还是事情已经发生,根本没有可以改变的地方。

    如果孙秀成还活着,有的是办法。

    毕竟孙玉林还有个挂念的。

    可现在人都死了。

    孙玉林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暴走。

    到现在都没暴走,以今空的话说就是,他还有点人性。

    但陈阳知道,他只不过是没找到机会。

    陈阳没将他在山关,被孙玉林追杀的事情说出来。

    免得二老继续担心。

    “你先回去……我送你回去吧。”

    “孙玉林,你暂时不要去招惹,这事情交给我。”

    今空说道。

    他就是想知道,杀了孙玉林,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孙玉林的背后,还有没有人?

    他可不想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打了老的,来个更老的。

    禁止无限套娃。

    陈阳问:“孙玉林背后,还有人吗?”

    今空摇头:“这谁能确定?人渣都有人喜欢,何况孙玉林当年做的事情虽然过分,但他有过也有功,要不然道门不会对他有这么高的容忍度。”

    陈阳哦了一声,这意思,就是背后的确有人?

    “你别想太多,能和平解决就和平解决,和平解决不了,师叔也能帮你解决。”

    “你安安心心待在道观,别到处瞎跑。”

    陈阳摇头,他可不信什么和平解决。

    要是有的选择,他也不会把事情做的这么极端,一点后路不给自己留。

    孙秀成是典型的仗势欺人之辈。

    表面看似温文儒雅,可一旦确定目标,便不择手段也要达成。

    而且,一点后路也不留。

    不给他留,也不给对方留。

    既然他做的这么绝,陈阳总不能还好好和他说话。

    本来计划是十分完美的,主要还是山关的事情发生太突然,打乱了他的计划。

    “有时间去一趟武当。”今文道:“思源这次立了大功,你也得感谢他。”

    “嗯,我一会儿就去武当。”

    陈阳本来也是要去的。

    军部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公布消息。

    在这之前,武当会先接到通知。

    计划是陈阳准备和实施的,但如果思源不配合,陈阳还真没办法下这么大的决心,直接击杀木华。

    陈阳将他们送到车站:“师叔,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回去了。”

    “你一个人回去?”今空很担忧。

    陈阳道:“有人保护我,不用担心。”

    目送他们离去,陈阳转身拦了一辆车,直奔上清镇。

第1114章 前往武当【下】

    “明天我要离开正一观,日后关内大小事宜,你们几人商量着处理,如果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去请示法容前辈。”

    张德谦对几个师弟说道。

    杨德仲问:“师兄,你去哪里?”

    张德谦道:“去楼观台待一段时间,最近我的心境较为浮躁,兴许是走了岔路。”

    修道之路,道难且阻。

    今空对他说的话,他听进去了。

    而后猛然发觉。

    自己对于某些事情,似乎过于执着了。

    自从师父将住持的位子传给他,他的心态便悄然间发生了变化。

    更准确的说,这份心态之所以会有变化,与儿时的经历不无关系。

    上清镇三宫。

    天师府向来是香火最旺,名气也最大。

    自小他便经常听见师父师叔他们谈论,偶尔也会表达对于正一观所处地位尴尬的不满。

    他们始终认为,正一观才是龙虎山的正统,才是第一任天师的立命之地。

    正一观,不该比天师府差。

    从小的耳提面令,所经受的影响,在他做了住持之后,彻底的显现出来。

    不管张继先如何表达善意,他总是认为,张继先以天师府现任天师的身份,向他展现强大与身份。

    这令他很不舒服。

    天师。

    这个称号,只有天师府的历任住持,方才有资格继承。

    但他认为,天师府没有这资格。

    论修行,论功绩。

    正一观、大上清宫,哪一个比他要差?

    凭什么你天师府有的,我正一观没有?

    今天今空与他说的一席话,让他第一次的意识到,自己对于某些东西,看的过于重要了。

    他气愤陈阳杀死木华,不是因为木华被杀本身,而是因为木华被杀后,对于正一观名声上造成的影响,从而气愤。

    杨德仲几人,面面相觑。

    师兄这是怎么了?

    放着住持不做,放着正一观不管,跑去楼观台?

    “师兄,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杨德仲担心的问道。

    张德谦有些无语,都瞎说什么东西。

    他摇摇头:“去忙吧,以后天师府有什么事情,你们都帮衬着点,大家本是同门,不可故意刁难。”

    “啊?”

    这句话让他们确定,师兄绝对是走火入魔了。

    甚至,有可能被夺舍了。

    要不然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他们和天师府,向来是竞争关系。

    怎么突然就要互帮互助了?

    这说不通啊。

    “师兄,你就这么走了,过几天木华的羽化登仙法会,谁来住持?”

    木华死了,但军部会给他正名,还有军部的奖励。

    他们必然要为木华举办一场羽化登仙法会,就比如当年正芳真人因屠龙被杀,常道观所举办的法会一样。

    “简单操办就可以了,不用请太多人,也不用大肆宣传。”

    张德谦这番话,让他们又是一阵惊讶,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么重要的法会,竟然要一切从简?

    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住持,陈真人又来了!”

    这时,一个弟子跑了过来。

    “哪位陈真人?”

    “陈玄阳。”

    “请他进来。”

    张德谦心态放平和了。

    陈阳就是天天过来,他也没什么意见。

    但心中对于陈阳的成见,却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彻底放下的。

    “师兄,他该不会是后悔了吧?”

    杨德仲道:“陈玄阳这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嘴上说不在乎赔礼,但他做的这些事情,无非就是为了从我们正一观捞好处。”

    张德谦道:“不要议论这些,你们去药房备一份筑基的药材,回头送去上方山。”

    吕立行道:“师兄,既然他们都不要,何必……”

    张德谦打断他:“他们可以不要,我们不能不送。都消停点吧,别因小失大。”

    几人不言语了。

    心里还是不满。

    陈阳这时走了来。

    他稽首道:“见过张真人。”

    “陈真人找我?”

    “嗯,有点要事。”陈阳很严肃。

    张德谦道:“你说。”

    陈阳道:“我打算去一趟武当山,但路上只有我一人。”

    张德谦问:“所以呢?”

    陈阳道:“我想麻烦张真人,送我前去。”

    张德谦摇头:“抱歉,我没时间。”

    他是真的没时间。

    他刚刚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所在,可不想和陈阳待在一起,免得好不容易才认识到的问题,因为整天面对陈阳这张脸,又被怒火压了回去。

    陈阳问:“如果我路上遇见什么危险的话,怎么办?”

    张德谦皱眉。

    吕立行道:“你遇见危险,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与你非亲非故,为什么要保护你?”

    陈阳摇头:“道长此言差矣,我正是因为考虑到贵道观的名声,这才特地回来,请贵道观派人随我一同去武当。”

    “试想一下,若是我在途中遇险,外人会怎么想?”

    吕立行瞪着眼,气愤的指着陈阳:“陈玄阳,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你就算半路被人杀了,也和我正一观没有任何关系!”

    陈阳摇头:“我没说是你们正一观干的,但外人要怎么想,谁也控制不了。”

    “张真人,你说我的担心,是不是很有道理?”

    孙玉林。

    张德谦的脑海里,突然就冒出这个名字。

    如果说,现阶段谁能对陈阳造成影响,让他有这份担心,只有孙玉林。

    但他还是摇头:“抱歉,陈真人,观内现在无人可用。何况以陈真人的道行,这世界有几人能对你造成威胁?”

    他没空陪陈阳去武当山。

    至于陈阳死活,他也懒得管。

    如果他运气真的差到,出个门就被孙玉林打死的地步,那也是他命该如此。

    陈阳诧异,他没料想张德谦拒绝的如此干脆。

    “我送他去。”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就见一个白发苍苍,却精神头十足的老道长走了过来。

    张德谦等人恭敬道:“法容前辈。”

    法容摆摆手,走到陈阳跟前:“陈真人,走吧,老头子护送你去武当山。”

    陈阳不认识他,问道:“这位道长是……”

    杨德仲道:“这位是我正一观的前辈,道号法容。”

    “原来是法容前辈,弟子失礼了。”

    “呵呵,还知道失礼?我以为你小子心里没规矩呢。”

    语气里满是调侃。

    陈阳笑笑,假装听不懂。

    “走吧。”

    法容行事干脆。

    先前的事情他都看眼里,原本都忍不住要出面,但见张德谦解决了,也就没有露面。

    现在陈阳又跑回来提要求,他也不想因为一点小事,又起什么波澜。

    两人离开后,吕立行道:“这个陈玄阳,当真是过分了。”

    杨德仲也道:“真把自己当个人物呢?出行还要人保护他?”

    张德谦道:“好了,都去忙吧。”

    事情不能深想,越想,他平静的心境,就越是受到影响。

    道观外。

    一老一少,乘车前往车站。

    抵达车站后,两人买了车票。

    买车票时,售票员看见张德谦的身份证,吓得直接站了起来。

    这位老人,竟然九十多岁了!

    陈阳偷偷瞥了一眼,看见年纪后,心里盘算着。

    比今空今文师叔,要大几岁。

    一个年代的?

    也不知道师叔和他单挑,能不能干过他。

    两人坐上了车,法容问道:“木华是你杀的?”

    陈阳道:“前辈不要误会,我当时只是为了自保。”

    “我没误会。”法容笑呵呵道:“我就是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

    “前辈什么意思?”

    “我对灵修,还是有点了解的。”法容道:“灵修如果不默许,别人想要接受传承,那是要花大力气的。”

    “这个思源,是什么道行?”

    “要是没有木华的默许,除非是筑基,否则换个普通人,分分钟就被传承折磨的生不如死。”

    “你恰好带着一个小道士,这个小道士又恰好代木华接受了传承,还成功了。这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而且,这里的先后顺序,应该是那小道士先接受了传承,然后你再杀了木华。”

    “你说,我分析的对不对?”

    他笑眯眯看着陈阳,说出的话,让陈阳心里微微一紧。

    但表面还是强行镇定:“前辈不在场,随便怎么猜测。”

    法容道:“我呢,也不是老顽固。事情已经发生,多余的情绪也改变不了事实。”

    “你能力不弱,有头脑,你这种人,一般吃不了什么亏。”

    “太白山的事情过去了,你和正一观的恩怨也过去了,一切就到此为止。”

    “老头子给你提个醒,有时候做人不能太招摇,树大招风,听过吗?”

    陈阳道:“前辈的意思是,我很优秀?”

    法容失笑:“这一点不可否认,你的确很优秀。”

    旋即脸色一扳,相当的严肃道:“但得用在正途上,切勿走了邪门歪道。”

    陈阳也正色回道:“弟子谨记。”

    法容嗯了一声,靠在椅子上,闭眼假寐。

    一路无话。

    傍晚时分,他们下了车。

    而后赶往武当。

    法容走在前面,随口问道:“第一次来武当?”

    “第二次。”

    “武当是个好地方。”法容背着手,望着面前巍峨高山,说道:“只是道门的一些人,不太认可,对武当存在一些偏见,总是觉得武当修武胜过修道。他们哪里知道,武当这地方,不管是修武还是修道,都已经到了极致的地步。”

    陈阳默默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说得多错的多。

    他和法容才接触几个小时。

    这种老家伙,就没几个城府浅的。

    什么话都不说,做一个倾听者就行。

    要不然被他套了话,再说出点不该说的东西,后悔都来不及。

    走了一段路,法容发现陈阳一句话也不说,笑着看看他,说道:“天黑了,走快点吧。”

    两人加快速度,不到十分钟,便是抵达大岳太和宫。

    此时天色已黑。

    偌大的道观建筑群,被黑夜笼罩。

    山上早已没有游客。

    两人来到正门,陈阳轻轻的敲着门。

    不一会儿,便是有人来开门。

    “玄阳!”

    年轻道士看见陈玄阳,先是惊讶,旋即大喜。

    然后热情的将他往里面迎:“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和师父他们说啊。”

    “这位是?”

    陈阳道:“法容前辈,正一观的大前辈。”

    “法容前辈您好,我是太和宫的弟子,我叫思凡。”

    思凡连忙行晚辈礼。

    法容嗯一声,这次换他不吭声了,跟在一旁。

    思凡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很多:“玄阳,你是过来找师父的吗?”

    “对,来拜访玉轩真人,真人在吗?”

    “在的,你们先坐一会儿。”

    他带着两人来到一座大厅坐下,然后去通知了。

    “你和太和宫关系很好?”法容有些好奇。

    随随便便一个道士都认识他,而且这份热情,可不是装出来的。

    陈阳道:“一起屠过龙,都是战友。”

    不一时。

    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来人不少。

    陈阳一眼就看见了玉轩真人。

    另外几人,他也不陌生。

    太和宫的陈玉行住持,以及另外几位真人。

    去年册封真人,来这里寻要名额时,都曾经见过。

    “法容师叔,您怎么来了?”

    陈玉行几步走过来,开心的道:“早些说,我下山亲自接您。”

    法容指着陈阳:“我陪他来的。”

    几人有些惊讶。

    他们对陈阳虽不陌生,可怎么也无法理解,堂堂大前辈法容,竟然会主动陪一个晚辈而出山。

    实在是有点理解不能。

    “给我安排个住处,我先去休息了。”

    法容站起来道。

    “好,我这就帮您安排。”

    陈玉行亲自带他去了住处。

    玉轩等人留在大厅陪着陈阳。

    “陈真人,你刚从山关出来,怎么有空来武当?”

    陈阳道:“我是来道谢的。”

    “思源道友,是大义之人。”

    玉轩等人,忽然沉默。

    他们今天就从军部那里接到了消息。

    得知思源所做的事情,他们心中的震撼,是无法言喻的。

    思源,乃是住持陈玉行的弟子。

    当初前往多玛群山,一百零四人之中,唯有他一人退怯。

    回来之后,陈玉行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对他的失望,任谁都能感觉出。

    之后思源受不了这份思想上的压力,自己主动的还俗。

    事实上,他们早已经忘记了思源。

    毕竟这样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也实在是没有什么让人记住的地方。

    谁也没有想到,当他们再一次的得到思源的消息,会是这样的情况。

    “我前往太白山时,思源道友找到我,希望一同进山,即使明知山关的危险,依旧没有犹豫。”

    “在山关内,当我遇见险情,当我为了自保不得不杀木华,是思源道友,继承了传承。”

    “思源道友对我说,他为当年在多玛群山的怯懦而后悔,这件事情,他永远也忘不了。”

    几人闻听而沉默。

    思源……

    他们如今,甚至已经记不起思源的具体模样。

    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弟子,拯救了太白山,也完成了自我的救赎。

    从默默无闻,一跃成为所有人眼中的英雄。

    但这份英雄荣耀背后,损失的,是下半生的自由。

    在那种情况下,能做出这种选择,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

第1115章 回家

    陈阳当晚在太和宫入住。

    第二天,玉轩真人领着他,在武当山绕了一圈。

    中午吃饭时,陈玉行问道:“楚道长这一次没有来吗?”

    陈阳道:“楚道长在江南处理事情。”

    “那就好。”

    陈玉行松了口气。

    一想到楚清歌,他的手心就隐隐作痛。

    “山上的生活比较枯燥,你无聊的话,我让思凡陪你去山下转一转……”

    “哦,不用麻烦,我下午就回去。”

    “不多待几天?”

    “不了。”陈阳道:“江南还有事情等我回去处理。”

    军部的通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公布。

    等到通知公布,太和宫得举办法会,专门为思源举办的祈福法会。

    到时候,陈阳若是有时间就亲自过来一趟。

    若是太忙,只能派人来参加。

    毕竟也不是送别法会。

    他哪天要是想见思源,大不了去一趟山关就是。

    人毕竟还活着。

    吃完午饭,陈阳待了一会儿,便是与法容下山。

    法容一直将他送到陵山。

    途中陈阳再也没有过那种心悸感。

    “法容前辈,去山上住两晚?”

    两人抵达山脚下时,陈阳问了一句。

    “不必……那就先上去看看。”

    法容本来已经打算离开,一脚跨入山里,忽然就感觉到这座山峰充沛的灵气。

    除此外,还有一股无法言喻的道韵。

    让他有些神往。

    一路上山,法容心中惊讶更甚。

    这座山,很不一般啊。

    一座坐落在城市里的大山,竟然还能保持这么完好的自然环境。

    而且,整座山完全没有被开发。

    唯一有现代化痕迹的地方,就是山路。

    即使如此,这条通往山顶的山路,选料上也堪称上等。

    他平时都在深山修行,道场则不常去。

    道场太大,灵气分化严重。

    已经不适合他这样的人修行。

    反而是一些没有被开发过的深山老林,无人区,最适合修行。

    只不过,那样的地方,大部分都被妖群占据。

    亦或是被其他修士占据。

    “法容前辈,怎么了?”陈阳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询问道。

    法容问:“这座山,叫什么?”

    “陵山。”

    “陵山…”法容思索一阵,自己竟然从未听说过。

    按理说来不该。

    这座山,称不上山脉。

    但也有一座主峰,两座辅峰。

    城市里能有这样的高山,于情于理都不该默默无名。

    “环境很不错。”

    “当然。”陈阳带着几分骄傲道:“这里是江南第二十座道场。”

    “道场?”

    “陵山什么时候有这样一座道场?”

    “今年刚刚被道门承认。”陈阳笑着说道。

    看来法容对他还是不够了解。

    要不然也不会问出这种话。

    法容一路走的极慢,陈阳虽然回家心切,但也没有太赶时间。

    抵达山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

    天早已经黑了。

    四月中旬的夜很凉爽,陵山远离市区,夜晚无灯火,抬头就能望见一片繁星点缀夜空。

    陈阳一眼就看见道观门外,趴在地上乘凉的大灰和老黑。

    他们趴在地上,抬头望天,一脸平静享受。

    “唰唰!”

    “嘭!”

    有动静从另一边响起。

    云霄左手符,右手剑,和金圆切磋着,但不管怎么看,他都不是金圆的对手。

    金圆也没用符,也没使剑,连法诀都没捏,两根手指就让他无可奈何。

    明一,李文民与星砚三人,站在一旁直摇头。

    “我不活了,别拦着我,让我跳下去,死了算了!”

    哭丧似的喊声从山崖边上响起,刘元基站在崖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戴小景抓着和她身高差不多的斧头,站在一旁,不耐烦的挖着耳朵:“臭和尚,你要跳就快跳,整宿整宿的哭哭啼啼,你到底是不是男人?难不难果断点?”

    陈阳:“……”

    怎么回事?

    这秃子又作什么妖?

    你倒是跳啊,装模作样的,给谁看嗯?

    该不会是知道我今晚回来,故意博我同情吧?

    关键我也不知道你发生什么了啊。

    “师父!”

    大灰率先发现了陈阳,嗷呜一声,就朝着陈阳扑了来。

    老黑卷着身子也跑了来。

    法容看见他们俩,顿时一惊。

    这么大的家伙,可真是不多见啊。

    “让我死了算了!”

    “我不活了!”

    刘元基看见陈阳了,眼神一亮,喊得更大声了。

    陈阳直接无视,刘元基还要喊。

    突然。

    “嘭!”

    原来是云霄被金圆一指点在肩头,退了好几步。

    “小和尚,你有完没完?从白天喊到晚上,已经严重的影响了我的心态!”

    云霄黑着脸,握着剑快步走过去。

    刘元基连忙摆手:“哎,哎,哎,老头子,有话好说,君子动口不动……啊!”

    “嘭!”

    云霄一脚把他踹山崖下去了。

    刘元基的惨叫声很快就消失了。

    “云叔做的棒!”戴小景竖起大拇指。

    “这混账东西,喊了一整天也不见他跳,老道我送他一程。”

    云霄心情顺多了。

    这一天他都被金圆压着打。

    他当然知道自己和云霄差了一个境界。

    但他还不是想有点压力吗。

    没压力,怎么修行?

    但这份压力,也未免太大了。

    他以前好歹也是一观住持。

    要不是这里人少,他也不会狠下心让金圆虐自己。

    若是被外人见了,这张老脸还往哪里放?

    “师叔,你们做什么呢?”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陈阳走过来问道。

    “整天休息,身子骨都疲了,再不动动都要生锈了。”

    云霄看见了法容,露出一抹惊讶。

    陈阳介绍道:“这位是正一观的法容前辈。”

    “见过。”云霄道:“你没告诉他,道观没地方住了?”

    陈阳道:“茅屋不是空着吗?”

    “茅屋……对,茅屋空着。”云霄笑容诡异:“你是大前辈,来了自然得好好招待,那茅屋平时我们可都没资格睡的。”

    法容嗯一声,故作矜持的点了点头。

    他觉得挺奇怪的。

    这几人,在江南道门地位不低,怎么劝都窝在这里?

    难不成,也是被这道场吸引,前来修行的?

    “老道士,我差点就死了!”

    刘元基的声音在山崖下面响起。

    他从山崖下爬了起来,两条腿还在打颤。

    要不是他身手足够敏捷,这摔下去,直接就挂了。

    “前辈,是带你去休息吧。”

    “好。”

    陈阳依旧无视刘元基,将法容带去茅屋。

    居士茅屋其实是一个好地方,进入这里,可以让人身心都得到无比的放松。

    当然了,副作用也是有的。

    就是情绪会过于的失控。

    然后……丢人。

    将他送进茅屋,陈阳走回来,直接就向着道观走去。

    小景跟在一旁,进了屋。

    云霄也不切磋了,一起向后院走去。

    刘元基一路小跑跟着,幽怨的像一个怨妇:“玄阳,你变了。”

    陈阳叹气道:“你犯什么神经?”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跳崖。”

    “你也不问我,我身上的伤是哪里来的。”

    陈阳看他一眼,轻咦道:“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你这脸咋回事?”

    瞧瞧看,这张脸肿成了什么样。

    刘元基幽怨道:“被打的。”

    “肯定是被打的,这还要说吗,不过,谁打的?”

    “你这段时间下山了?”

    刘元基摇头:“没下山。”

    “有人上山揍你?”

    谁啊,胆子这么大?

    该不会是云霄他们吧?

    想了想,以刘元基这人的性格,说不准真的能把云霄他们逼得动手。

    这也挺现实的。

    “二师兄。”

    “什么二师兄?”

    “就是二师兄啊。”刘元基道:“庐山仙人洞的二师兄。”

    陈阳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问道:“楚道长的师弟?”

    “嗯。”

    “你是说,楚道长的师弟,来陵山,特地揍了你一顿?”

    “嗯。”

    “他为什么揍你?”

    “他要抢我的棒子,我不给,他就揍我。”

    陈阳下意识看向他两腿之间:“抢你的棒子?”

    云霄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仙人洞的孙道长来找他,想借他的开山棍用一用,他不借就算了,还拿话激人家,没被打死都是人孙道长手下留情。”

    陈阳这才发现,他一直不离身的那根铁棍不见了。

    陈阳皱眉道:“这就有点过分了,不管怎么样,棍子是他的,这位孙道长怎么也没理由打了人,还抢走铁棍吧?”

    刘元基就像是看见了知己,抓紧他的手:“你也这么觉得是不是?二师兄他简直就不是人,我不借,他就打我。”

    “你懂什么。”云霄指着刘元基道:“那根棍子,本来就是孙道长送给他的。”

    “啊?”

    “咳咳。”刘元基道:“我当初不是去仙人洞待了一段时间吗,那猴子觉着我有天人之姿,临走时非要把棍子塞给我,想跟我提前套近乎。我当时不肯要的,是他强塞给我的。”

    “呵呵。”信你才有鬼。

    本来还觉得这位二师兄过分,捋清楚事情经过,陈阳觉得他真是活该被打。

    打死都不冤枉。

    云霄道:“孙道长听说茅山的孙道长在关内遇了危险,就想过来借棍子,进去帮忙。小和尚好的很,死活就是不借,还尽说难听的话,我要是孙道长,我都得抽他。”

    陈阳心头一动:“这两位孙道长,认识?”

    金圆道:“一个师门的,你说认不认识?”

    陈阳好奇:“哪个师门的?”

    金圆道:“楚道长门下的。”

    陈阳恍然。

    继而更是觉得,大师姐门生遍及天下,人脉可真广啊。

    这一根大粗腿抱紧了,以后还有什么可愁的?

    “我还不是怕他死在里面。”刘元基嘟囔着。

    他又不是真傻,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难道不懂?

    孙道长指导他修行,送他开山棍,他嘴上不说,心里是念着孙道长的好的。

    别说一根棍子,孙道长就是要借钱,他肯定也毫不犹豫把道观的功德箱偷了送给他。

    可他要去的地方是山关,当时谁都不知道山关发生什么事情,那种情况下,他觉得孙道长进去就是送死。

    你一个猴子,逞什么能啊?

    于是,就被孙道长暴揍一顿,直接抢就完事了。

    “哇!师父,师父啊!”

    突然,鬼哭狼嚎似的哭声,从道观外面响起。

    几人都吓了一跳。

    他们回头默默看了一眼,那是茅屋方向。

    然后很默契的都收了声音,一言不发的向后院走去。

    陈阳快速的洗漱,丢下一句“有事明天说”,就进了卧室休息。

    他回来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会长的位置给拿下来。

    道协那边通知还没下来,他得催一催。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

    陈阳洗漱后,刘元基已经做好一桌子的菜。

    法容已经坐在桌子前了,眼睛是肿的,情绪是低落的,双眼是无神的。

    整个人坐在桌子前面,就像一个么的感情的机器。

    几人对他的状态,没有任何关注。

    那茅屋也不是他一个人住过。

    云霄,金圆,明一,他们几个谁还没住过?

    “小子。”

    陈阳刚坐下,法容目光就投了过来:“你对那屋子,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啊。”

    陈阳好奇道:“前辈,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

    法容狐疑的问道:“昨晚,听见什么没有?”

    陈阳摇头:“道观隔音挺好的。”

    “哦,那没什么。”

    法容也就是一问。

    他道行可不一般。

    昨晚的经历的确很不科学。

    可是,他还真没从屋子里感觉到有什么异常。

    但又明显能够感觉出来。

    茅屋内外,就像是两个世界。

    进了茅屋,全身的情绪都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不受控制的往外冒。

    出了茅屋,这些情绪,立刻就得到了控制。

    但是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面前的饭菜吸引了。

    这饭,这菜,怎么会这么好吃?

    虽然青菜盐放多了,但青菜本身的蔬菜味,却盖过一切。

    他活了快一百岁,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我以前吃的都是什么?

    是屎吗?

    一顿饭吃完。

    大家都坐在桌子前面一动不动。

    大灰和老黑洗碗刷锅,云霄几人则是看着法容。

    后者被看的有些不自在,问道:“看我做什么?”

    云霄问:“你什么时候走?”

第1116章 你帮不帮我?【第二更】

    法容被他问的一愣。

    这是赶我走了?

    他这个身份,不管去哪里,都是上宾。

    当然,也是因为身份关系,他在江南这边不受欢迎。

    论辈分,他们都得喊一声前辈。

    但他们显然有意忽略了。

    陈阳有些奇怪,云霄这是干什么?

    好好地下逐客令干什么?

    “小子,这道观是谁的?”法容问道。

    陈阳道:“我的啊。”

    法容指着云霄几人:“他们呢?是你道观的人?”

    云霄道:“他喊我一声师叔,你说我是不是?”

    法容道:“他还喊我一声前辈。”

    云霄道:“你是不是打算赖着不走了?”

    法容微微后仰:“本来打算今天就走,现在突然不想走了。”

    而后站起来,背着手朝着外面走去:“小子,我出去转转。”

    他走后,陈阳问:“师叔,你们这是干什么?”

    这显然不是云霄一个人的主意。

    他都没见金圆几人出声劝阻。

    云霄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我们一会儿就下山了。”

    陈阳问:“下山去哪里?”

    云霄道:“茅山。”

    陈阳愣了下,旋即惊喜道:“重入道门?”

    云霄摇头:“我们做的事情,注定这辈子都入不了道门。”

    “茅山最近不太安生,我们去山里转转,有什么能帮得上的,就顺手帮了,总不能真的一辈子都待在你这里。”

    陈阳想到崇禧宫的天权道长,一刀斩杀那头巨猿的视频。

    “茅山,怎么了?”

    “有大妖想下山,不是什么大事。”

    “那个法容,你自己注意点,你和正一观的关系不好,他又是正一观的人,他现在赖着不走,小心他有别的心思。”

    他们主要就是担心法容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要是他们留下来还好,等他们走了,法容要是对陈阳做什么,他们可赶不过来。

    陈阳愕然。

    原来是在担心这个。

    陈阳摇头道:“是我请法容前辈送我回来的。”

    “反正你自己心里有点数,我们对你也放心,要是有什么麻烦,就让人来茅山……估计也找不到我们。”

    云霄道:“等我们在茅山定下来,再通知你吧。”

    他们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便是下山了。

    陈阳觉得他们有点太着急了,甚至都没问自己太白山关的具体情况。

    陈阳原本是打算,将孙玉林的事情告诉他们。

    但最后还是没有说。

    他很开心看见他们有事情可做,要不然成天的在道观待着,真的要憋坏了。

    既然如此,就不告诉他们,免得他们分神。

    法容转了一圈回来,发现人都不见了。

    他也没问。

    没一会儿,开始有游客登山上香。

    法容就坐在茅屋外面,静静地看着。

    陈阳则是去了竹林,给师父烧纸上香。

    上完香,他站起来,向道观走去。

    径自来到后院,他走进卧室,将大门紧闭。

    然后将所有的药材取出来,扫了一眼。

    这些药材,足够一个无垢的修士,进行好几次的筑基。

    他已经在筑基境稳下来了,从师父留下的笔记里得知,冰肌玉骨是一个格外漫长的过程。

    哪怕是南崖当初踏入这一境界,用了诸多的资源,也只是初步的铸造金身。

    真正的冰肌玉骨,从皮肤到骨髓,都是呈现玉质。

    举手投足之间,所能产生的破坏力,是一个非常恐怖的地步。

    抵达这一境界,整个人都将完成一次蜕变。

    从里到外的蜕变。

    陈阳将药材收了起来,没有急着修行。

    当务之急,不是修行,而是解决孙玉林。

    然而这个事情,同样急不来。

    至少也得等法容离开才行。

    他相信法容待不了几天。

    没几个正常人,会愿意在茅屋里一直居住。

    等他走后,再修行也不迟。

    无非就是让孙玉林多活几天。

    陈阳的计划是直接登门,把一切能用得上的手段都用上。

    就算真的解决不了孙玉林,至少也有把握逃掉。

    “咚咚咚。”

    “玄阳,你在不在里面?”

    吱呀。

    陈阳推门,看着有些焦急的刘元基,问道:“干嘛?”

    刘元基道:“你出来,我跟你说点事。”

    “你说。”

    “崇禧宫那个天权道长的视频,你看了没有?”

    “看了,怎么了?”陈阳眉头一挑:“你不会是打那大妖的主意吧?我劝你趁早绝了这个心思,要是被人追上门,可别告诉人家我认识你。”

    刘元基摇头:“不是,我就是想知道,茅山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说,茅山关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陈阳道:“应该不会,真要出事,早该曝出来了,这种事情不可能有人瞒的,谁也承担不了这个责任。”

    刘元基道:“你说的太绝对了,万一有人和关内的放逐者和大妖勾结,故意隐瞒呢?”

    陈阳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刘元基道:“我就是觉得,我既然是灵修,是不是得履行一下责任。”

    “嗯?”

    陈阳一副刚认识他的表情。

    “别用这眼神看我,我也是有责任心的,只是平常都隐藏在嬉笑怒骂下,其实这才是真正的我。”

    “呵呵。”陈阳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要是想进去就自己进去,别来跟我说。我好不容易才出来,不想进去了。”

    刘元基道:“你就不想被我罩着?”

    “孙秀成都死了,孙玉林肯定不会放过你,你说你能解决吗?”

    “你陪我进去一趟,我得到传承就出来,反正这事情就你我知道。”

    陈阳道:“你对灵修真的是一点也不了解。”

    “正好我也和你说说太白山关的事情,免得你总做白日梦。”

    他坐下来,把太白山关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最后道:“看见了吗?一旦接受了传承,你就得待在那里,你离不开的。”

    刘元基皱眉道:“不是灵修本人,也能继承传承?那不行,我更得过去了,万一有人抢在我前面,把我的传承抢了怎么办?”

    陈阳嘴角抽搐道:“你关注点到底在哪里?”

    “不会有人抢你的传承,除了你自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具体地点。”

    “而且我说了,你记忆复苏,你就不再是你。你现在敢说自己能得到传承就走,是因为你还是你。真到那时候,你不会想着离开的。”

    “我可以只接受传承,不要记忆。”

    “我说了,你在做白日梦。”陈阳道:“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控制的。”

    “木华告诉我,思源思源继承的只有传承,没有记忆。”

    “但我不信这话。”

    “如果真的没有记忆,思源为什么不离开那里?”

    “一定还是有部分记忆也闯入他脑海了,现在的思源,真的不一定还是以前那个胆小,却很单纯的思源。”

    “我不清楚来自守护山关灵物的传承记忆,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但至少,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的。”

    陈阳看着他,说道:“更何况,你本身就是灵修。等你记忆复苏,刘元基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你会被尘封的记忆杀死,掌控你这具身体的,是几百年前的生命,明白吗?”

    刘元基忽然平静下来了。

    他平静的不像陈阳认识的那个刘元基。

    他望着陈阳,说道:“玄阳,你知道你很优秀吗?”

    陈阳同样平静道:“比我优秀的大有人在。”

    刘元基摇头:“不,你已经很优秀了。不要谦虚,你真的很优秀。”

    “你的优秀,就像一面镜子,站在你面前,没有人不自卑。”

    “我也自卑。”

    “我对自己说,我的目标就是有一天把你踩在脚下,让你喊我一声爸爸。”

    “但我知道,如果只靠我自己的努力,想要等到那一天,几乎不可能。”

    “甚至跟你拼寿命,我都拼不过你,没有意外的情况下,先死的一定是我。”

    “现在,有一份立刻就能让自己变强的方法,我能放弃吗?”

    “你是江南道门的宠儿,你是人人艳羡的天才,但我也不差啊!”

    “我是灵修,我只要进去茅山关,我就能成为你,甚至超过你!”

    他定定的看着陈阳:“老陈,我一定要进去,你帮不帮我?”

    陈阳没有立刻给予答复。

    刘元基已经把话说得很透彻。

    他惦记的,就是这份传承所带来的实力。

    他向来不会隐藏自己的目的。

    在陈阳面前更是如此。

    “老刘。”

    “你会死的。”

    “我不会。”刘元基用拳头砸着自己的脑袋:“我就是我,我要的只有传承,那份记忆跟我没关系,那不是我,那是一条独立的生命,他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会负责狗屁的镇山关的责任,我就要实力!拿到传承,我立刻离开,以后茅山关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帮不帮我?”

    他再一次问道。

    逼问着。

    他今天一定要从陈阳口中得到答案。

    他已经不愿意在继续等下去了。

    如果陈阳不帮,他掉头就走,再想其他办法。

    陈阳只是他所有人选中的最优选。

    这不代表他就没有别的选择。

    陈阳道:“不帮。”

    “好。”

    “等我从茅山关出来,我一定要把你踩在脚下。”

    刘元基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等等。”陈阳喊道。

    刘元基转身,露出笑容:“我就知道,你还是会帮我。”

    陈阳摇头:“你想多了,我就是想告诉你,你就算真的获得传承,被踩在脚下的,也还是你。”

    “……”刘元基哼一声,这次真的走了。

第1117章 哪儿来的师兄?

    “玄阳大哥。”

    戴小景探着一颗脑袋向院子里望。

    刚刚刘元基的声音有点大,她听见了。

    刘元基走了之后,她就想进去看看,又觉得这会儿陈阳应该想一个人待一会。

    可是半天也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传出来。

    她还是没能够忍住,偷偷的在墙后面看。

    陈阳坐在桌子前面,什么表情都没有,盯着桌子两眼有些空洞。

    她吓坏了,她从来就没见玄阳大哥这种样子过。

    她急忙跑过来:“玄阳大哥,我去把那和尚抓回来。”

    她提着斧头就要追。

    “让他去。”陈阳道:“腿脚在他身上,他想去就去哪里,我管不着,也没资格管。”

    “哦。”

    小景问:“玄阳大哥,你是不是很生气啊?”

    陈阳摇摇头,站起来道:“我出去走走。”

    小景没有跟上去,他能感觉出来,玄阳大哥心情很不好。

    这种时候,应该不想被打扰吧。

    午饭时,陈阳还没回来。

    后院子里,只有小景,大灰老黑和法容。

    法容看着有些冷静的院子,问道:“他们呢?”

    小景道:“云叔他们下山了。”

    “哦?”法容突然就有了胃口。

    这群小崽子不在,可真是好事呢。

    他端起碗,问道:“玄阳呢?”

    小景摇头,默默吃饭。

    一顿饭吃完,法容说道:“玄阳回来,转告他一声,我先回去了。”

    “哦。”

    小景正在洗碗,头都没抬。

    被一个小姑娘这么忽略,法容心里多少有点憋屈。

    他好歹也是道门的老前辈,堂堂大宗师的身份,放在这儿竟然不受重视。

    直到傍晚,道观闭观时,陈阳才回来。

    精神状态好很多了。

    一口气吃了三大碗饭。

    吃完饭拍着肚子道:“有生活不享受,尽瞎折腾,我看你能把自己折腾什么样。”

    就刘元基那点本事,他真不信他能顺利的进入茅山关。

    更大的可能,是被茅山的道士打出来。

    第一道关卡他就过不去。

    想到这里,陈阳心情就大好。

    “咚咚咚。”

    外面有人敲门。

    “我去开门。”小景跑了过去。

    门打开,外面站着三个男人。

    一个四五十岁,戴着方框眼镜,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三个人都穿的很正式。

    “小姑娘,你好,陈住持在吗?”年轻人问道。

    戴小景点点头:“在的,你们有事吗?”

    年轻人侧开半个身子,将中年人迎在身前:“这位是陵山区的区长,我们找陈住持有些事情。”

    “哦,那你们进来吧。”

    戴小景带他们走进道观,来到后院:“玄阳大哥,有人找你。”

    他们一眼就看见厨房洗碗的老黑和大灰,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自从黄谷里调离陵北区,新上任的区长一直都在熟悉新的工作环境。

    他听说过陵山上有一个道士,民间传言,这位道长神通广大。

    就连当初陵山湖洪水,也与此人有关,甚至一度被村民们奉为湖神。

    总之传奇的事情挺多。

    “你好,陈住持,我是李建伟,陵山区的负责人。”

    李建伟和他握手,陈阳道:“李区长找贫道?”

    李建伟笑着道:“我调来这里也有快半年了,陵山也在我的管辖范围,黄区长走之前和我打了招呼,让我一定重视。这不,刚把手里的工作熟悉,就过来了吗。”

    “今天过来,一是和陈住持见个面,熟悉一下。另外也是给陈住持介绍一个人。”

    他将目光转向三十多岁的男人:“这位是包品文,徽州来的,打算在陵山区投资,听说这里有一座道观,特地过来看一看。”

    陈阳恍然。

    过来和自己熟悉是次要。

    主要的还是陪这男人一起来转转。

    目的就是拉投资。

    投资商在他们眼里,就是政绩。

    “陈住持,你好。”

    “你好。”

    “这座山,就是陵山吧?”

    包品文微笑着问了一句废话。

    陈阳嗯道:“是。”

    李建伟一旁道:“包董信奉道教的。”

    包品文笑笑:“陈住持,我最近有些疑惑,想请你帮忙解惑。”

    陈阳道:“你请说。”

    包品文看了李建伟一眼,后者很识趣的道:“难道放松,我出去转一转。”

    于是将空间留给他们。

    包品文沿着后院绕了一圈,来到院墙处,抚摸着墙壁。

    继而看见墙壁上,陈阳以前临摹道德经碑文所留下的文字。

    “陈住持,你俗家姓名,可是叫做陈阳?”

    “是。”

    “你的师父,可是林阳兴?”

    陈阳惊讶:“是。”

    “那就没错了。”

    包品文转过身,微笑着说道:“论辈分的话,你得喊我一声师兄。”

    陈阳也笑了,这人,是来认亲的?

    他道:“师父没对我说过,我还有师兄。”

    “没说过?”包品文愣了一下:“真没说过?”

    陈阳摇头:“没有。”

    心里则是嘀咕。

    不会是真的吧?

    这人的表情和反应,都不似作假。

    可是,师父的确没说。

    留下的笔记,上面也没记录。

    就连今空今文两人都不清楚。

    “唉。”

    包品文叹了一口气:“师父当年来的快,走的也快,只教了我短短十几日。但时间虽短,那段时间却对我的整个人生,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没有师父,就不会有今天的我。”

    陈阳不置可否。

    先把身份落实了再说吧。

    这么早就开始感慨,陈阳总觉得怪怪的。

    “我老家是徽州北部一个普通小县城,很穷的小县城,穷的连学都上不起,是师父让我上了学,告诉我人穷不能志短。”

    “师父说,我有一个师弟,叫陈玄阳,就在陵山上,做道士。”

    “我说我也想做道士,但师父不让,只说叫我好好学习,真有这份心,做一个俗家弟子就可以了。”

    陈阳打断他的回忆:“按照辈分,我应该是你的师兄才是。”

    “……”包品文突然沉默。

    陈阳觉得自己的说法没错。

    既然师父遇见他的时候,已经谈起自己。

    那自己入门,怎么也比他早才是。

    怎么就成了师弟了?

    明显的逻辑错误啊。

    “我们论年纪。”包品文说道。

    陈阳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

    行吧,你想论年纪就论年纪吧。

    反正他无所谓。

    从包品文的话里,他也终于知道,他和师父,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说是师徒,就过了。

    师父留下的笔记里有写,他以前每年下山出远门,回来时都是两手空空,穷困潦倒,还得一路靠人救济。

    以师父的能力,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吃香喝辣。

    不说做什么世界首富。

    但一年几百万是很容易挣到的。

    他的钱呢?

    钱都捐给了那些上不起学,吃不上饭的穷苦人了。

    面前的包品文,就是其中一人。

    从包品文的年龄上看,师父做这种事情,绝对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持续很久了。

    包品文问道:“小师弟,师父现在在哪里?”

    陈阳指了指道观后面。

    包品文有些激动道:“可以带我去见见师父吗?”

    十分钟后。

    包品文站在坟前,看着今虚的坟,足足愣了有十几秒。

    他看着陈阳:“师父他……什么时候走的?”

    陈阳道:“今年是第四年。”

    “已经四年了。”

    包品文一阵恍惚:“师父当年与我说话的情景,仿佛还就在昨天。”

    “我应该早点来的。”

    陈阳将香递给他:“有这份心意就好了,师父不是很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包品文结果线香,跪在坟前拜下,一言不发。

    陈阳站在一旁,觉着这人还是挺不错的。

    赚了钱,还没忘记师父。

    今天过来,应该本是想看师父的。

    可惜师父已经走了。

    师父走的时候,真的很普通。

    就像一个普通的老人家,到了岁数。

    以前陈阳不知道师父到底有多牛,没有多想。

    但后来知道师父的厉害之处,他就有点想不明白了。

    一位道门大前辈走了,却无人问津。

    做人低调到他这个地步的,真的很少见。

    包品文上完香,从地上站起来,说道:“师弟,我们回去吧,师兄也有点事情和你说。”

    “嗯。”

    他们向着道观走去。

    包品文道:“按照师父当年和我说的,除了你我之外,应该还有不少的师兄师弟。”

    陈阳点着头。

    如果按照他这样的标准,那么,他的师弟的确不会少。

    但到目前为止,也就他一个上山。

    如果师父当年帮助的那些人,如今都成才的话……

    陈阳忽然有点兴奋。

    要是真的都成才了,他的师弟岂不是要制霸整个都市?

    当然了。

    以师父的性格,生前都不传授自己道法和修行之法。

    更加不可能传授他们修行。

    但是,如果每一个人都和包品文一样,那这份钞能力,也足够了。

    “师父对我说,等我将来有能力了,一定要来陵山,把陵山道观办起来,把道观的香火续起来。”

    陈阳道:“道观现在发展挺好的,你有这份心就好了。”

    包品文摇头:“不行。”

    “这是师父对我的要求,我必须要做的最好。”

    陈阳两手一摊:“道观现在的发展很好,想要做的更好……只能靠时间了。”

    他现在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让道观发展的更好。

    他已经让道观在正常的基础上,加速了几十倍。

    换一个人来,都不一定有这个能力。

    他知道包品文有这份心,但有心不代表就能做的到。

    包品文思考了几秒,说道:“我听说,你现在手里有几座道场?”

    “嗯,加上陵山道场,一共五座。”

    等等。

    陈阳忽然看向他。

    他怎么会知道道场?

    不是修行之人,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就算师父当年给予他资助,也不应该会知道这些。

    包品文没注意到陈阳的变化,继续向前走着,说道:“你现在是怎么处理这些道场的?”

    陈阳道:“供人修行。”

    包品文问:“怎么提供?免费的吗?”

    “对。”

    “免费……不行。”包品文道:“依我看,还是改成收费比较好。”

    陈阳道:“我不缺钱。”

    包品文道:“这不是缺钱不缺钱的问题,既然想要发展……”

    陈阳打断他:“需要发展的是道观,不是道场。”

    “师弟啊。”包品文严肃道:“我是做生意的,我比你更明白生意的本质…”

    陈阳问:“做生意,怎么会知道道场?”

    包品文一怔,旋即笑道:“呵呵,师弟啊,师兄我虽然是一个商人,但我对修行这一门,其实不陌生的。”

    “我认识不少道门,佛门的弟子,和一些修士也都有交际的。”

    陈阳问:“施主今天来这里,究竟是有什么事情?”

    陈阳现在很怀疑他的目的。

    包品文道:“师弟……”

    陈阳道:“施主,贫道玄阳,与你并非同门。”

    “你这是什么意思?”包品文皱着眉,情绪有一些起伏。

    陈阳则是从他眼里看见一闪而过的慌措。

    他轻轻一笑,差不多知道包品文这一次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了。

    什么看望师父,什么帮助道观续香火。

    都是扯淡。

    虽然不清楚他究竟是在打道场的主意,还是别的主意。

    但总之,他心思不纯。

    这一点,陈阳看的清楚。

    “时间不早了,施主请下山吧。”

    陈阳径自向道观走去。

    李建伟和秘书在道观转了好几圈,挺无聊的。

    见他们回来了,连忙迎过去。

    “包先生…”

    “李区长,抱歉了,投资的事情可能要暂时中止。”

    包品文的话,让李建伟一愣。

    他心头不解,还有些着急。

    发生什么事情了?

    先前可是谈的很好,怎么突然就要中止了?

    陈阳听在耳中,眉头一扬。

    这是开始从外界给自己施压了。

    这位便宜师兄,还是对自己不够了解啊。

    他脚步一顿,回头问道:“你背后是谁?”

    包品文道:“陈住持,你不是一个合格的道观住持,陵山道观有你,是悲哀。我走过许多道教圣地,今天,是最令我气愤的。”

    说完他直接就走。

    李建伟站在原地,眉头紧蹙。

    这句话,信息量可不小。

    包品文突然中止投资的计划,十有**,是和这个道士有关系。

第1118章 再见闻紫元【第二更】

    李建伟走了过来,没有方才的笑容,板着脸问道:“陈住持,你对包先生说了什么?”

    陈阳道:“早点下山吧,一会儿天黑了路不好走。”

    说完便是转身就走。

    “我叫你走了吗?”李建伟声音骤然提高:“陈住持,你知道包先生的身份吗?你知道包先生对陵山区的投资,对我,对陵山区人民,意味着什么吗?”

    陈阳转身问道:“与贫道有什么关系?”

    李建伟道:“你认为没有关系?陵山属于陵山区,属于我的管辖范围,你说有没有关系?”

    “投资事宜已经万事俱备,现在突然中止,这份损失,谁来承担?”

    “你到底对包先生说了什么?”

    陈阳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早点下山吧。”

    “不知好歹!”李建伟这会气的简直想打人。

    这是他调任这里之后,拉来的第一笔投资。

    眼看就要落实,却突然就没了。

    而且原因已经查明,就是眼前的小道士。

    他一定得挽救回来。

    他拿出手机,翻出包品文的号码:“给包先生打电话道歉,我不管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你必须要得到他的原谅。如果投资出了岔子,你的道观也别继续开了!”

    陈阳道:“李区长,这是什么意思?”

    李建伟不耐烦道:“字面上的意思,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陈阳笑了:“李区长,你知道贫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他忽然有些怀念前任的区长了。

    同样坐在一个位置上,区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陈住持,我现在要求你,给包先生打电话,道歉!”

    “不打。”

    陈阳懒得和他废话,向后院走去,同时喊道:“元一,元行,送客了。”

    李建业还想吼,见到大灰和老黑出来,顿时就闭嘴了。

    最后对着陈阳的背影喊道:“陈住持,你不要让我为难!”

    陈阳头也不回的摆手:“送客。”

    李建业憋屈的离开了。

    包品文此时已经在下山路上。

    他打了一通电话:“被他赶出来了,嗯,脾气挺暴躁的。”

    “我已经让李区长给他施压了,不过效果应该不会太好,但总能让他受到点特殊照顾。”

    “魏先生交代了,江南道门的会长,论资排辈,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做。但是魏先生不方便出面,江南道门也没人愿意站出来,所以这件事情就落在我们头上了,明白吗?”

    “是,我知道,今虚道长对我们有恩,但魏先生对我们就没恩情了吗?”

    “没有魏先生,就没有今天的我们。”

    “地位,名望,金钱,哪一样不是魏先生给我们的?”

    “你们这几天都陆续上山吧,给他再施加点压力,得让他知道,陵山不是他的。”

    “我这边来了电话,先不说了。”

    包品文看着李建伟打来的电话,等了几秒钟才接。

    “李区长。”

    “包先生,你对陈住持,有什么意见吗?是他做了什么?”

    “李区长误会了,我与陈住持只是某些理念不合。”

    “包先生可否和我说一说?”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包品文顿一顿,说道:“李区长知道陵山道观的香火,多少钱一炷吗?”

    “这我倒是没注意。”

    “两百。”

    “这么贵?”

    “是啊,很贵。”包品文道:“我去过的道观,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九成九的道观,一炷香也不过就十块钱,贵一点的也就是二十块。”

    “但是两百一炷的价格,我只在这里见过。”

    “或许,是这里的线香有什么特别之处吧。但我询问了,陈住持并没有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言语里尽数透着对线香价格的不满,以及维护道门形象却不得而为的愤慨。

    李建伟道:“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也谢谢包先生提醒。这种超出市场价格的定价方式,我会和陈住持谈一谈的。”

    “李区长有心了。”

    “这两天,我打算好好休息,关于投资的事情,刚刚也只是我个人的气愤之话,不该当着李区长的面说的,现在想来也是后悔。”

    李建伟闻言,心头一松,笑着道:“不碍事,换做我,我也很难控制情绪。”

    挂了电话后。

    李建伟道:“明天让物价局的人过来一趟。”

    陈阳并没有把李建伟放在心上。

    也没把包品文当回事。

    他只是纯粹好奇,包品文背后是谁。

    一定有人怂恿他这么做。

    他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孙玉林。

    他坐在卧室的桌子前,拨通李相如的电话。

    “李会长,江南道门会长的任职书,什么时候能够下来?”

    “很着急吗?”

    “我不着急,但总得有人顶上去。”

    “就这几天,我会催促的。”

    “麻烦李会长了。”

    挂了电话,陈阳拿出小本子,把包品文的的名字写上去。

    至于李建伟,没资格在黑名单上留名。

    ……

    神农架。

    刘元基肚子行走在黑夜里,他已经走过南天门,还在向着深山区域走。

    “你不去,我就找不到人了?”

    “等我拿到传承回来,看我怎么踩呼你!”

    刘元基一边走一边自说自话。

    走了一个多小时,他左右看看,又抬头看看天上月亮,嘀咕道:“方向没错吧?我记得是这边。”

    黑暗中,及十米外的树林后面,一双眼睛亮闪闪,然后一转身就消失了。

    数百米外。

    一头棕熊站在一个屋子外,声音低低的:“药师,有人要偷药。”

    “吱呀~”

    门开了。

    宗慕华从屋子里走出来,问道:“什么人?”

    棕熊道:“之前来过的和尚。”

    宗慕华稍作回想,脑海里便是有了一个清晰的身影。

    这时,他忽然扭头望向远方。

    的确有脚步声,而且很近了。

    “闻紫元!”

    那边响起刘元基的喊声。

    宗慕华微微蹙眉,还没动作,隔壁的房子门被推开。

    闻紫元已经出来了。

    他看着宗慕华和棕熊,笑着道:“药师还没睡呢?”

    宗慕华道:“你朋友来了。”

    “嗯,我听见了,是个秃子。”闻紫元道:“打扰药师休息,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宗慕华道:“有事情就来找我。”

    宗慕华对棕熊示意了一个眼神,便退回到屋子里去了。

    棕熊则是去了外面继续守夜。

    “闻紫元!”

    “啪!”

    刘元基还在喊,一颗石头直接飞了过来,打在他的光头上。

    “谁特么偷袭我?”

    刘元基怒视,视线里出现一个白衣胜雪的青年。

    青年踱步前来,笑容里挂着戏虐:“秃子,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有好事,当然第一个就想到你了。”

    “好事?”

    闻紫元笑了下,他对刘元基也算是了解。

    真有好事,估计早就一个人独享了,哪里能轮得到自己。

    不过呢,应该的确是个好事。

    但怕是他一个人难以解决,这才想到了自己。

    大致的捋顺了思路,闻紫元问:“说吧,什么事。”

    刘元基朝着房子看了一眼,低声道:“换个地方说。”

    “行,那就换个地方。”

    小样,还挺谨慎的。

    两人向着远处走。

    走出几百米,刘元基才问:“你怎么想起来待在这儿了?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女儿了?你可别这么牲口,人女孩才多大年纪?你多大了?”

    “……”闻紫元一头黑线。

    几个月不见,这秃子真是一点没变。

    这嘴还是这么的欠抽。

    “有事赶紧说。”

    “我是灵修。”

    “你?”闻紫元一脸怀疑。

    这种话,他真的不信。

    “你这什么眼神?我说真的,没和你开玩笑。”

    刘元基道:“我要去山关,去继承传承,你跟我一起去,等我继承传承,以后你有麻烦,直接抱我名号,谁敢欺负你,我一巴掌怕死他。”

    闻紫元问:“你认真的?”

    刘元基也不废话,抬手就发誓:“我刘元基有半句假话,天打雷……”

    “行了。”闻紫元一巴掌把他手打下来。

    “你不是不信吗?我发个誓给你听听。”

    “你发誓我就信了?”

    “那你到底陪不陪我去?”

    “不陪。”

    “为什么?”

    “你这不靠谱。”

    闻紫元道:“就算你真是灵修,去了之后,还出得来吗?而且,山关那么容易进的吗?”

    刘元基道:“事情要是容易,我找你干什么?没点困难,怎么能体现你的能力?”

    “你不展现一下自己的能力,我以后凭什么罩着你?”

    闻紫元道:“你说的还挺有道理,可我不需要你罩着我啊。”

    刘元基:“……”

    他突然发现,自己漏掉了重要的一点。

    是啊,他不需要自己罩着。

    这让他很蛋疼。

    他现在能信任的,就陈阳和闻紫元。

    如果他们都不愿意帮自己,这条路,他只能一个人走。

    可是,这条路太难走了。

    没人帮衬着,他根本就走不动。

    刘元基忽然悲从心头起,望着他:“你也不肯帮我?”

    闻紫元两手一摊:“咱俩非亲非故的,我为什么要帮你?行了,也挺晚的了,赶紧走吧。”

    “我师父走的早,他临走时就对我说过,遇事不能指望别人,是我想多了。”

    “你不帮我,我不强求。”

    刘元基转身就走,背影很悲凉。

    闻紫元则是不动声色的向着药蒲园的方向看去。

    忽然眼神一动,他察觉到,那里有动静。

    刘元基一路下山,一边走一边骂:“今天你们不帮我,我记住了!”

    “我就是这么记仇!”

    “等我从山关出来,我一定把你们全给揍一顿!”

    “什么不靠谱,就是不想帮我,就是怕我爬到你们头上。”

    “你们等着,我刘元基就算不靠你们,一样能行!”

    “唰!”

    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刘元基面前。

    “草,什么鬼东西?”

    刘元基被吓了的向后一跳。

    继而看清了对方,松了一口气:“药师,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装鬼吓死个人啊。”

    宗慕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眼神让他心里有点发毛。

    “这么晚了,在这住下吧。”宗慕华说道。

    刘元基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您这庙小,容不下我这尊大佛…呃,不是,我意思是您这没多余的屋子……”

    宗慕华道:“怎么,瞧不上我这儿?”

    “没这意思,您看您想哪儿去了。”

    刘元基笑的有点僵:“我就是觉得,大晚上的打扰您挺不好意思的。”

    宗慕华道:“我不介意。”

    刘元基:可我特么的介意啊!

    他眼神乱飘,知道自己刚刚和闻紫元的对话,肯定是被这老东西听进去了。

    这老东西怎么还有听人墙根的癖好啊?

    这要是真留下来,自己还能走得了吗?

    他可是领教过宗慕华手段的,这老家伙,亦正亦邪的,心里根本就没有规矩这个东西。

    鬼知道他留自己是要干什么。

    他后悔了。

    早知道再走远点了。

    可后悔也没用。

    宗慕华就像一堵墙,挡在他面前,很难饶开啊。

    “药师,还没睡呢?”

    闻紫元从黑暗里走出来,像一只猫似的,一点声音没发出。

    刘元基像是看见救命稻草,疯狂对他使眼色。

    “药师,我这朋友认床严重,换个环境肯定睡不着。你这好意他心领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我送他下山。”

    宗慕华看着他:“他是灵修。”

    刘元基一颗心直接凉了,急忙道:“我不是。”

    闻紫元笑着道:“药师真会开玩笑,他要是灵修,那灵修就真不值钱了。”

    “而且,他就算真是灵修,似乎也没什么价值。”

    宗慕华道:“灵修的价值,比你想象中的要大。他的身子,就是最大的价值。”

    你妹啊!

    你特么竟然馋我的身子!

    你下贱!

    刘元基简直快哭了,他是真怕了。

    这老东西到底要干嘛?

    该不会要拿我炼药吧?

    混蛋啊,闻紫元,你特么混蛋啊!

    你闲的蛋疼跑他这儿来?

    这种变态老东西,到底哪点吸引你啊?

    闻紫元道:“药师,可否给我一个面子。”

    宗慕华道:“我不能等了。”

    “你迟迟不答应,我也没几天好活了,再不能让落落渡人劫,等我走了,落落要怎么办?”

    “紫元,你要体谅我。”

    刘元基听的心惊胆战。

    这老东西,到底要干什么?

    闻紫元道:“药师说笑了,您可已经结了丹,再活个几十上百年也不是问题。至于人劫,一定有办法的。何况,我孔陵闻家的手段,您也是知道的。哪怕一次失败,以我的能力,也能让她在阳间逗留几日,这几日时间,也足够您再找一副天材地宝供落落容身。何必,要为难我这兄弟呢?”

    “你要灵修的身体?”刘元基听出其中关键,说道:“我给你找一具!”

第1119章 我年年十八岁【第一更】

    闻紫元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这秃子就看不出来,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吗?

    这种时候就不要乱说话了。

    说多错多。

    他有把握,能让宗慕华暂时给一个面子,不对刘元基做什么。

    结果这秃子又说这种话,不是诚心让宗慕华起贪心吗。

    他都想不管这秃子,掉头就走。

    “我为什么要信你?”宗慕华问。

    刘元基道:“我从来不骗人,对给你找来。”

    宗慕华道:“说说看。”

    刘元基道:“木华你知道吗?”

    宗慕华摇头。

    刘元基大喜,太好了,不知道啊。

    我知道啊!

    他当下将太白山关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这些都是陈阳和他说的。

    没想到竟然还能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保自己一条性命。

    说完之后,宗慕华明显意动。

    “药师,我陪他去吧。”闻紫元说道。

    宗慕华没有立刻答应。

    闻紫元道:“你走了,万一有人来偷药,凭我一个人,想保护落落,是有点困难的。”

    “你不相信他,还不相信我吗?”

    宗慕华道:“三天。”

    “三天之后,带着尸体来见我。”

    他没有说不回来的后果。

    闻紫元是聪明人,他不说,闻紫元也知道后果是什么。

    “三天太赶了,军部已经全面封锁山关,想要进去还得想点办法。”

    “一个月吧。”

    宗慕华道:“半个月。”

    “药师,你这是为难我啊。”闻紫元苦笑:“一个月,真的不能再短了,你想想,那是军部,不是三教一派。我要进去,还得找别的入口。进去了,还得跑去找那具尸体,他虽然知道有尸体,但不知道尸体在哪里啊,这些都需要时间。好事多磨,药师您多担待,行不行?”

    宗慕华没有再说话,转身向着药蒲园走去。

    闻紫元松了一口气。

    刘元基小声问:“他答没答应?”

    “闭嘴!带我去山关!”

    闻紫元瞪他一眼,拉着他就向山下走。

    万一药师临时改变主意,他就真的保不住刘元基了。

    药师不怕闻紫元骗他。

    闻紫元为何会住在这里?

    无非是有求药师。

    两人之间的关系,是互惠互利。

    他需要药师,药师也需要他。

    深夜,两人下了山。

    刘元基道:“我们先去陵山吧,人是老陈杀的,得找他问问。”

    “去什么陵山?”闻紫元道:“你就一个月的时间,不能耽误了。”

    刘元基愣了:“那我去哪里?”

    闻紫元问:“你是哪座山关的灵修?”

    “茅山关啊。”

    “那就去茅山。”

    “我为什么去茅山?”

    “你为什么找我?”

    “找你帮我啊。”

    “那就行了,走吧,我帮你。”

    “可是……”刘元基一愣一愣的。

    他大脑有点跟不上闻紫元的节奏。

    “不是说好的去太白山关,找尸体吗?”

    “找你大爷!”

    闻紫元没好气道:“你进得去吗?进去了,你找得到吗?你找到了,带的出来吗?”

    “脑子是个好东西,你怎么就没有呢?”

    刘元基道:“你是说,我们要去茅山关?”

    “嗯。”

    见刘元基忽然沉默,大脑似乎一时间还没有转过来。

    闻紫元道:“你还想不想要那传承?”

    刘元基点头:“当然想,做梦都想。”

    “那你在纠结什么?”

    “宗慕华找我麻烦怎么办?”

    “……”闻紫元无语道:“你有传承啊,怕他干什么?”

    “一个月的时间,够不够你去茅山关?等你得到传承?宗慕华在你面前又算什么?我求求你动动脑子行不行?”

    刘元基恍然大悟:“对啊,等我有了实力,宗慕华算个鸟啊!我特么一巴掌就能拍死他!”

    “我是用大力金刚掌,还是用佛山无影脚,还是用……”

    “行了,赶紧走。”

    闻紫元及时制止他的幻想。

    彻底离开神农架,闻紫元道:“记住你答应我的事情。”

    “我答应你什么了?”

    “罩着我。”

    “哦,这没问题。”

    刘元基胸膛拍的砰砰响,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他问:“你是不是已经碰见麻烦了?”

    闻紫元道:“你别管,反正出来我让你做什么你做什么就行了。”

    刘元基道:“伤天害理的事情咱不能做。”

    闻紫元嗤笑:“你还有原则了?”

    刘元基道:“我没原则,但我有底线。有了实力,也不能乱用,万一被他们定义为邪修,我下半辈子还过不过了?”

    “放心,不会触及底线。”

    两人一路来到市里,打了一辆出租车。

    上车闻紫元道:“师傅,去机场。”

    到了机场,刘元基取了票,发现是到陵山的。

    “不是去茅山吗?”

    “先去找玄阳。”

    “找他干嘛?要去你去,我不去。”

    “你不去,怎么去茅山?想去茅山,得找他帮忙。”

    “他不会帮的。”刘元基道:“你以为我没找过他?我第一个找的就是他,他不帮我。”

    闻紫元道:“不帮你也是正常,我要是没事也不会帮你的。”

    刘元基:“……”

    太扎心了。

    “那你还去找他?不是浪费时间吗。”

    “他不帮你,不一定不帮我。”

    闻紫元言语中,透着淡淡的自信。

    刘元基就看不惯他这样。

    两人凌晨三点抵达的陵山。

    从机场出来,刘元基问:“现在就去?”

    “嗯,早点去吧,你也没多少时间可浪费。”

    两人乘坐出租车,一路赶往陵山。

    到了陵山脚下,刘元基望着面前的高山,心有恍惚。

    昨天才离开,今天又回来。

    他可是说了,下次再来,是要等他得到传承……

    这打脸来的有点快。

    两人向着山上走去。

    此时已经接近凌晨五点。

    走进山中,闻紫元惊咦一声。

    这山,怎么变成这样了?

    不是明面上的变化。

    而是从里散发出来的变化。

    他在药蒲园待了太久,对外界发生的事情早已不关注。

    自然不清楚陵山如今已是道场。

    内心深处对陈阳充满好奇。

    这才几个月,就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这家伙,还真不一般。

    到了山顶,天边已有一抹晨曦。

    闻紫元走过去敲门,不一会儿,小景过来开门。

    她看见刘元基时微微一愣:“你不是走了吗?”

    刘元基脸皮抽抽没说话。

    闻紫元道:“小景啊,你怎么也在这儿?入了道门?”

    小景道:“你找玄阳大哥吗?”

    “对,找他,他起了吗?”

    “起了。”

    “行,那我自己进去就行了,你忙你的。”

    闻紫元驾轻就熟的向里面走进去。

    陈阳刚洗漱完,听见脚步声,一回头就看见了他们。

    “回来了?”这话是对刘元基说的,没有说什么刺激他的话。

    旋即看着闻紫元:“他去找你了?”

    闻紫元道:“老刘快死了。”

    “嗯?”陈阳一怔。

    刘元基握了握拳头,王八蛋,当着我的面诅咒我死,你安的什么心?

    “他跑去药蒲园,大喊大叫自己是灵修,被药师听见了。还好我足够机智,要不然他这会儿已经被炼成药了。”

    陈阳问:“没死就行。”

    闻紫元道:“没死也快了,我给他拖延了一个月,一个月后,他不回去,药师就要找我麻烦。反正我们俩肯定得死一个。”

    陈阳问:“你到底要说什么?”

    闻紫元道:“唯一能解决的办法,就是让他去茅山关获得传承。”

    陈阳道:“他胡闹,你也跟着胡闹?”

    “去茅山关不难,难的是,去了怎么出来?”

    闻紫元道:“只要能进去,出来的事情不用你管。”

    陈阳道:“说得轻巧。”

    “这事情我能帮吗?我是道士,很快就要担任江南道协会长。我现在没把他的身份传出去,已经是犯错,你还想让我陷得更深?”

    “我就知道你担心的是自己的前程!”刘元基道:“说什么关心我,为我考虑,都是胡扯,你就是怕被我拖累!”

    陈阳道:“对,我就是怕被你拖累,有错吗?”

    “老闻,你对灵修不了解,你别以为我是和你开玩笑。他真的得到传承,就不会再想出来了,记忆一旦复苏,刘元基就要从这个世界消失。”

    “这种事情别来找我,我不会帮的,你们要是怕药师找麻烦,就住在这,我罩着你们。”

    “要是想去茅山关,就自己去,这件事情我当做不知道。”

    闻紫元没考虑过什么记忆不记忆的。

    陈阳这么一说,他意识到,事情似乎的确没这么简单。

    但他还是要试一试。

    毕竟这么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

    刘元基一旦获得传承,至少也是结丹境。

    这份境界,放在任何地方,都是镇压四方的存在。

    “他不帮就不帮,我们走!”刘元基就知道是这种结果。

    他就不应该来。

    闻紫元道:“玄阳,你真的忍心看着他陷入危险?”

    陈阳道:“我说了,你们待在这里,药师不敢找你们麻烦。”

    闻紫元道:“你把药师想的太简单了,他就算不敢来这里,但他知道老刘的身份。如果他捅出去,你觉得老刘就能独善其身?”

    陈阳道:“只要他不傻乎乎的站出来自己承认,没人能对他做什么。”

    “何况,他早就还俗,佛门也不能逼他做什么。”

    这些陈阳都经历过。

    里面的套路他比谁都熟悉。

    闻紫元道:“一旦捅出去,你名声上也不好听。”

    陈阳道:“你看我在乎这些吗?我都不在乎,你们又担心什么?”

    “如果能帮,我肯定帮。但这件事情,你别为难我。”

    “我如果不是道士,他要去,我肯定陪他去。”

    “身份所致,注定我没办法不顾一切。”

    闻紫元点点头:“理解。”

    然后转身离开了。

    他没有刘元基那么情绪化。

    虽然觉得可惜,但除了陈阳,他也不是就没有别的办法。

    两人一路下山,刘元基道:“我都说了,他不会帮的。”

    闻紫元道:“总得试试,而且,他不帮也没问题,你生什么气呢?”

    “我……”

    刘元基竟然找不出反驳的点。

    是啊,他生什么气。

    他好像没资格生气。

    闻紫元道:“玄阳说的挺对,你万一受到记忆影响……”

    “我不会受到影响!”

    刘元基道:“不要想这些,我是灵修,传承是为我准备,而不是我为传承准备,谁主谁次,我分不清吗?”

    闻紫元道:“小心无大错。”

    “毕竟,我也是在赌。”

    宗慕华虽然肯给他一个月的时间,但不代表这一个月他真的能为所欲为。

    两人下了山,闻紫元道:“我打个电话,你在这里等我。”

    他拿出手机,走到对面的停车场。

    这会儿,已经陆续有车子开过来。

    不少私家车,还有许多的大巴车带来的旅游团。

    山下还设了一个公交站点。

    每天来这里的游客很多。

    他看着手机上备注的“闻东来”,犹豫了一下,拨了出去。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紫元?”闻东来的声音听上去很意外,也很惊喜。

    “帮我一个忙。”

    “你说。”

    “我要去茅山关走一趟。”

    “去那里做什么?”

    “你不用知道。”

    “不行,我得知道,不然我怎么能放心?”

    “你帮不帮?”闻紫元道:“愿意帮我就帮我安排,我今天就要进关,不帮,现在就挂电话,当我没有联系过你。”

    闻东来道:“紫元……”

    闻紫元道:“帮不帮,给我个答复。”

    闻东来沉吟少许,说道:“等我电话。”

    挂了电话,闻紫元知道,事情妥了。

    他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刘元基。

    两人上了车,刘元基问:“现在去哪里?”

    “茅山。”

    “现在?”

    “嗯,今天就进关。”

    “能进关?”

    刘元基差点兴奋的跳起来,用力拍着闻紫元:“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能量?”

    闻紫元道:“毕竟是闻家人,没点能耐,也不敢投胎闻家。”

    旋即问道:“你确定,你真是灵修?”

    刘元基道:“这还能有假的?我这十八年从来没有过的确定!”

    “你十八岁?”

    “我年年十八岁。”

    “……”

    这时,闻紫元手机响起。

    闻东来发来一条信息。

    “在茅山脚下等我。”

第1120章 道观封了【第二更】

    “山还挺高的。”

    “小师弟,就在这里做道士?”

    “游客不少啊,看来我们这位小师弟,在做生意方面挺有天赋的。”

    一对年轻男女,站在陵山下。

    “走吧,去见见小师弟。”

    道观里。

    陈阳在卧室里,将东西一件一件的放在桌子上。

    骨剑,令旗,木鱼……

    然后将东西又一件件的收了起来。

    今天,他将下山。

    去一趟江南南部。

    在江南南部与徽州北部的交界处,有一个叫舜山镇的地方。

    那里有一座道观,名叫舜山道观。

    道观的住持,名叫彭升,今年64岁。

    那里常年干旱,且十分的贫穷。

    这些都是陈阳自己了解得知的信息。

    他和彭升道长见过几次面,这位老道长更像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

    在当地镇子里,主要也是帮人做阴阳法事,维持着道观的生计。

    几十年来的专注,让他在当地人心中,有很高的地位。

    家家户户,装修新房,乔迁,结婚,几乎喜事白事,都会找他。

    若说道行,彭升道长其实也就是一个懂点微末道法的道士。

    连辟谷都没能踏入。

    做法事以都是依赖于开坛或符篆。

    但一身硬功夫还是很不错的。

    陈阳也是收到了彭升道长的邀请信,说是碰见了一些麻烦,需要他来帮忙。

    换组平时,彭升就算要找,也不会找他。

    这次请主动请他,也是因为陈阳即将担任会长。

    别看江南大多数人支持陈阳。

    但这只是因为,除了陈阳之外,他们没有其他人可以支持。

    至少彭升还是觉得,陈阳太年轻,担不起会长这份职务。

    这次邀请他,也是有着考验的意思在里面。

    至于陈阳为何答应?

    只是因为,他刚好也需要这么一个借口下山,于是就应了下来。

    “看好家门,不要下山。”

    陈阳把小景喊来,嘱咐了一句。

    小景哦了一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用不了几天。”陈阳道:“过几天会长的任职书就下来了,我肯定会在那之前赶回来的。”

    他刚出门,迎面就看见一男一女走过来。

    他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两人。

    因为他们和正常的游客,明显不同。

    两人笑吟吟的看着陈阳,显然就是为他而来。

    这让陈阳感到很奇怪。

    自己貌似没见过这两人。

    “陈玄阳?”

    两人问道。

    “二位……”

    “你得喊我师兄,这位是你师姐。”

    两人笑着道:“师父当年和我们提起过你。”

    “没想到都这么大了。”

    陈阳脸色一沉。

    没完没了了是吧?

    这两人,百分之百和包品文认识。

    师父当年究竟照顾了多少人,他不知道。

    但这些人彼此之间,绝对不认识。

    可是现在,他们却都认识。

    这很不正常。

    谁会闲的蛋疼,把一群被今虚帮助过的孩子,彼此串联起来?

    如果只有一个,可以说是巧合,但这接二连三不断上门,很明显,他们彼此间绝对认识。

    他们的背后,一定有一个人。

    而且这人和师父十有**不是什么朋友关系,更可能是敌对的关系。

    他昨天怀疑,包品文背后可能是孙玉林。

    现在则是立刻否定这个想法。

    不可能是他。

    法容前辈那句话说的很对,树大招风。

    人太优秀了,并非好事。

    像师父那样优秀的老男人,哪怕藏在深山里,依旧受人关注。

    有崇拜者,有尊敬者,也有这种打着其他心思的家伙。

    “小师弟……”

    “包品文让你们来的?”

    “什么包品文?”两人故作疑惑。

    但他们眼神的变化,根本逃不过陈阳的观察。

    他冷笑了一声,说道:“世俗的规矩,在我这里没用。该去哪儿去哪儿,再来我这捣乱,把你们腿给敲断!”

    两人脸色微微一变。

    年轻女子道:“小师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师父当年嘱托我们,一定要好好的照顾你……”

    陈阳道:“师父仙逝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来?”

    “少在这里跟我套近乎,我再说一遍,也是最后一遍。”

    “这座道观,是师父留下的,谁敢打这儿的主意,我废了谁。”

    “小师弟……”

    “滚!”

    这一声蕴含了几分法力,震得两人耳膜生疼,一时间都感到精神恍惚。

    像是被人一拳头用力砸在太阳穴上。

    两人回过神,心头不禁恼火。

    但陈阳却已经走远了。

    他们本想软刀子一点点的把陈阳皮肉割下来。

    可陈阳却根本不给他们动刀子的机会。

    “怎么办?”

    “由他去。”男人道:“这个当口他还敢下山,简直找死。”

    年轻女子经他提醒,点头道:“听说孙玉林为了杀他,特地去了山关伏击。他能活着出来是命大,但把运气归结为自己的实力,这就是没有自知之明。”

    “让他们明天不用来了,等他的死讯就好了。”

    男人嗯了一声,他也是这么想的。

    陵山,一栋民国别墅里。

    孙玉林手机微微震了震,他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放下。

    他走进卧室,换下身上的道服,穿上一件黑色的中山装,站在镜子前整理衣领,抚平肩头的褶皱。

    这件中山装是他六十大寿时,孙秀成赶去京城,托一位专门内供海里那几位的裁缝师傅做的。

    布料是江南织造厂专供的绸缎,论两算钱。

    孙秀成一共做了两套中山装,两件马甲,西装也做了几套。

    孙玉林很喜欢这衣服,但穿的不多。

    大部分时候还是一身道服。

    他从来没把价钱当回事,但这份心意,属实可贵。

    ……

    小景坐在茅屋的屋檐下面,一只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看着熙熙攘攘的游客群。

    这里的热闹喧哗,和以前家里的安静,对比起来格外鲜明。

    “让一让,都让让。”

    人群里好像混入了几个奇怪的人。

    他们大声的喊着,分开人群,站在道观门口,冲这里面大喊:“道观的观主在不在?出来一下。”

    却半晌不见有人。

    他们又问四周的游客:“这道观没人管事吗?”

    游客道:“什么观主啊,管事的叫住持。”

    “住持平常不出面的。”

    “在道观你大声嚷嚷啥啊?嗓门大了不起啊?”

    男人道:“什么大声嚷嚷,我们物价局的,接到举报过来调查。”

    游客们一脸疑惑。

    “道观什么时候归物价局管了?”

    “你们要调查啥啊?”

    男人道:“听说这里香火两百块一炷,我们就来调查这个。”

    这时,大灰和老黑出来了。

    他们一出来,这些男人顿时身子僵硬住了。

    “我靠,啥玩意啊这是?”

    “别别别过来啊,我我我我……”

    一个个话都说的不利索了。

    “你们要调查什么?”

    小景从后面走了过来,把大斧头往地上一跺,问道:“调查什么?”

    男人急忙道:“小姑娘,你后面有狼。”

    小景道:“他们是住持大哥的弟子。”

    游客们也道:“你们第一次来道观?”

    男人们僵硬的点头。

    游客们一副了然的表情。

    “这就难怪了,第一次吗,紧张点也是正常的。”

    “没事常来,风景多好啊。”

    游客们一个比一个热情。

    弄的这些工作人员都有点不好意思开展下去了。

    他们今天可是带着任务来的。

    如果调查属实,这道观……

    估计得封。

    “小姑娘,住持在吗?”男人问。

    小景道:“有事情和我说就行了,道观现在是我做主。”

    男人道:“我们是物价局的,这是工作证,你看下。”

    小景看了一眼,她也看不懂,问道:“有事吗?”

    男人道:“我们接到举报,过来查一下你们这儿的香火价格,麻烦你把道观的账单拿来给我看一下。”

    小景道:“我不知道账单在哪里。”

    男人问:“那这里的线香,多少钱一炷?”

    小景道:“两百。”

    “你确定?”男人忽然严肃。

    他挺不想为难一个小姑娘,但上级交代的任务,他也没办法。

    而且如果真是两百块,这个定价,的确超过一般线香的价格了。

    “嗯。”小景道:“两百块怎么了?卖便宜了吗?”

    男人:“……”

    两百块!

    这个价格,和便宜能沾边吗?

    “小姑娘,麻烦你跟你们住持说一下,因为你们道观的香火价格超过市场价,需要对你们道观进行处罚。限期整改,另外还要罚款。”

    小景问:“凭什么?”

    男人道:“小姑娘,你别怨我,这个价格,的确贵的离谱了。我看你们道观营业时间也不短,到现在都没人举报,也是挺神奇的。”

    “和你们住持说一声,等他回来了,让他带着账本过来一趟,我们得根据你们的营业金额定罚款的金额。”

    然后对左右道:“把大门封上。”

    小景手里的斧头有点蠢蠢欲动。

    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

    就看着他们把道观贴上了封条。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整改之前,道观不准许营业的。”

    “小姑娘,别让我们为难,这段时间如果你们营业,会有更重的处罚。”

    交代了几句,一行人下山了。

    游客们围着议论。

    也有人安慰。

    “小姑娘,没事的,你别怕啊。”

    “给陈住持打个电话吧。”

    “别的道观两百块肯定贵,陵山道观两百块贵什么啊?”

    “从道观开观到现在,我每个月都要来上一炷香,本来还有点小毛病,自从来了这里,我吃嘛嘛香。”

    “湖神的道观都敢封,我看他们是膨胀了。”

    “不应该啊,我记得市里不少领导都来过这里,他们应该知道这个价格的。”

    “肯定是同行恶意竞争。”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说来说去,却没一个人觉得两百块的定价高。

    小景没和陈阳说,她不知道陈阳下山做什么了。

    但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这种时候不能让他分心。

    闭观就闭观吧。

    玄阳大哥又不缺钱。

    陈阳这会儿已经上车了。

    令旗就藏在他的袖子里。

    稍微有点不对劲,他都能察觉的出来。

    一路上没碰见什么事儿。

    两个小时后,他从车上下来了。

    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着下面的舜山镇去。

    从市里向镇上去,要途径一条国道,这条道坑坑洼洼,车子很难开。

    不过路上车子有不少。

    而且隔几百上千米,就有监控。

    陈阳也不担心自己有什么危险。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孙玉林到底有没有关注自己。

    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已经从道观出来了。

    这一点他无从得知,只能靠猜。

    这是一个非常何时的机会,如果错过了。

    陈阳就只能把这份“被动”,化为主动。

    他不是不敢主动。

    只是,主动的话,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契机。

    现在的情况是,他不知道孙玉林住在哪里。

    而孙玉林知道他住在哪里,也能轻松掌握他的行踪。

    如果两人信息平等,陈阳早就杀上门去了。

    哪里还用得着这种方式。

    “小伙子,你这是回家啊?”

    司机师傅开车挺无聊的,随口问道。

    陈阳笑着道:“不是。”

    “那是干啥的?”司机师傅道:“咱们舜山镇也没啥好玩的地方,我看你穿的……倒像是个道士。”

    “贫道就是道士。”陈阳心道,难道除了衣服,我这气质还不明显吗?

    正常人谁留长发啊?

    好吧,道士也没见有几个留长发的。

    “我昨天也接了一个道士,说不定和你是一个地方的呢。”

    “可能吧。”

    “不过你们咋都往这跑呢?是不是来驱鬼的?”

    陈阳干笑道:“和平盛世的,哪有什么鬼不鬼的。”

    “那可不好说。”

    司机摇摇头:“小伙子你还是见识太少了。”

    陈阳道:“师傅见过?”

    司机忽然打了个寒颤:“可别瞎说,我哪能见过那玩意儿啊,大白天的别聊这个了,怪瘆人的。”

    陈阳:“……”

    不是你要聊的么???

    隔了一阵,司机又道:“我和你说,你可别和别人说。”

    “……”

    别,你别和我说,我不想聊。

    司机道:“其实咱们镇子,这两天还真闹过。我估计昨天我送的那个道士,就是为这事来的,我以为你也是呢,不过看你这么年轻,估计都没出师。你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别去了,咱们镇子,最近挺反常的。”

    陈阳来了精神:“你详细说说。”

第1121章 过路不规范,亲人两行泪【第一更】

    出租车师傅是舜山镇本地人,今年43岁,开了十几年出租车。

    一早上六点爬起来,吃完媳妇的早饭,载上前一天约好要去县里的几个乘客,就向县里出发。

    到了县城,生意要好一点,但也只是好一点。

    所以他大部分时候,都会从县城再带几个人去市里。

    毕竟开了十几年的出租,通讯录里也存了好几百个号码。

    每天的收入都是稳定的。

    至少从镇子上到县城,从县城到市区这两段路,车子都不会空。

    在市区跑一天,如果有人包车,那他这一天就可以提前下班了。

    比如陈阳这样包车,而且还是直接包车去自家镇上的。

    一个单趟就两三百块了。

    事情还得从一个月之前说起。

    那天他接了一个乘客,是县城的小伙子,小伙子亲戚去世,大晚上包车回来。

    他将小伙子从县城放下,等了快一个小时,也没等到去镇上的,于是就开车回家了。

    回镇子的路是县道,但都铺上了柏油路,开起来很平顺。

    那是晚上八点钟,他记得很清楚。

    嘭的一声,车头好像撞到什么东西。

    他停下车,原来是一只野兔从路边窜出来的时候,被他撞死了。

    他心里还挺开心。

    这只野兔至少三四斤,一个星期都不用买肉了。

    可就在当天晚上,他做了噩梦。

    梦里有一只野兔,就定定的望着他,什么话也不说。

    他去哪里,兔子就跟在哪里。

    要说这梦,也就是怪异了一点,跟噩梦还搭不上边。

    只是醒了后,这个梦和以前做的梦不一样。

    以前做梦,过了一会儿,就想不起来梦里梦见了什么。

    这个梦不一样,他一整天开车都浑浑噩噩,越想越清晰。

    当天晚上,他又梦见了兔子。

    接着连续几天,他都做这一个梦。

    这时候他知道,自己爬是沾上什么脏东西。

    陈阳听到这里,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问道:“那兔子吃了吗?”

    “哪里还敢吃啊,第二天就给埋了。”

    “第二天了还没吃呢?”

    “不敢吃。”师傅摇头,谈起来还是一脸后怕:“我意识到这事儿有点邪的时候,就怕媳妇给吃了,一问才知道,她也梦见了……”

    “一个梦?”

    “嗯,一个梦。而且……”

    “而且什么?”

    “我俩娃也梦见了。”

    哪怕事情过去了,师傅说起来,还是有点情绪崩溃的样子。

    陈阳问:“埋了之后还继续做梦?”

    “是啊,一直做。”

    “后来呢?”

    “后来,就去观里找彭师傅,哦,彭师傅是我们镇上道观的老师傅,几十年了,人很有本事的。”

    陈阳点头,他说的应该就是舜山观的彭升。

    “现在呢?还做噩梦吗?”

    “不做了。”师傅道:“彭小师傅给我画了一张符,放在身上,说是百邪不侵。”

    “彭小师傅?”

    “哦,就是彭师傅的徒弟啊,我没和你说吗?”

    你说什么了……

    他大概也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只兔子,十有**已经开了灵智。

    被撞死后,心有不甘,以托梦的方式报复他。

    不过这兔子做事不地道。

    撞死他的是这个师傅,兔子却把人一家老小都给报复了。

    还好报复手段有限,没酿成大祸。

    “可否给贫道看看那符?”

    “就是这个。”

    师傅把符掏出来给他,陈阳放在手心细细的看。

    符纸一般,但的确有几分法力在里面。

    从折叠的符纸上能看见一串字体,这应该是他的生辰八字。

    一张护身符。

    用来辟邪足够了。

    “啊,握草!”

    忽然的,司机师傅喊了一声。

    一个急刹车,陈阳就感觉身子往前一顷,还好系了安全带,这股冲击力很快被弹了回来。

    “师傅,你这是……”

    他还没说完,就看见司机师傅一张脸惨白惨白,眼睛瞪得滚圆盯着车前。

    他脖子僵硬的转向陈阳,喉结不断滚动:“你…看见没?”

    “什么?”

    “兔子啊!”

    司机师傅都快哭了,言语混乱而着急道:“就刚刚,我撞上了啊,嘭的一声,你没听见吗?”

    陈阳:“???”

    刚刚不就你踩了个急刹车吗?

    他向前一看,眼神顿时一凝。

    还真有一只大兔子。

    就蹲在车前。

    他将护身符还给师傅,去开车门:“待车里,贫道看看。”

    “哎,小伙子,你别去啊……”

    “没事,贫道是道士,这是老本行。”

    “啪!”

    他把车门一关,已经走到了车头。

    他抬头看看。

    说来也怪。

    这还是大白天了,这兔子就敢跑出来,胆儿真肥啊。

    陈阳站在车头,兔子也不跑,就盯着车里的司机一直看。

    那双红红的眼睛,像是染了一层鲜血。

    “这位施主无心之失,兔施主这么做,是不是过了点?”陈阳问道。

    兔子这才看向他:“他把我撞死了。”

    陈阳道:“过路不规范,亲人两行泪,你都开了灵智,还横冲直撞,真以为开了灵智,肉身就能和钢铁硬抗?怪的了谁呢?”

    兔子一下狰狞了:“你说我自己找死?”

    陈阳摇头:“贫道不是这意思,只是你命中有此一劫,哎,怪可惜的。”

    动物开了灵智便有灾劫。

    从启灵,到辟谷,再到成为精怪,修行成妖。

    每一关都难过。

    陈阳取出木鱼,说道:“别留恋了,贫道替你超度吧。”

    “我不要!我要杀了…”

    “你要什么?”陈阳一张脸顿时沉了下来,盯着他道:“来,看着贫道温柔的双眼,重新说一遍。”

    看着陈阳阴气沉沉的双眼,秃子打了个哆嗦,低下了愤怒的脑袋,言不由衷弱弱的道:“我…麻烦道长了。”

    “嗯,不麻烦,应该的。”

    陈阳轻轻敲着木鱼。

    咚的一声。

    顿时,这声音扩散开来。

    车内的师傅恐惧的情绪得到抑制,兔子的怨气也逐渐消散。

    陈阳轻声念着太乙救苦经,兔子身上怨气越来越淡,它的背后也出现一道模糊的路。

    它人立而起,对着陈阳拜了三拜:“谢谢道长。”

    “去吧。”

    望着兔子转身走入黄泉路,陈阳才停下敲击手里的木鱼。

    他转身坐上车,发现司机师傅还有点懵逼。

    他以为司机师傅吓到了,刚想安慰两句,师傅问:“你怎么不继续念了?”

    陈阳:“???”

    “念得真好听啊,比那些明星唱的都好听。”

    “哎,那兔子走了,小伙子…小道长,厉害啊。”

    司机师傅竖起大拇指:“厉害。”

    本以为就是个玩角色扮演的小伙子,没想到真有两下子。

    彭小师傅也只是给他个护身符,可护身符一离身,兔子立刻就出现。

    这位小道长却直接把兔子送走了。

    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他们继续上路。

    陈阳问:“你之前说,镇子上闹过,就是这个吗?”

    师傅摇头:“不是兔子,是真的鬼!”

    “你见过?”

    “那哪能啊,我肯定没见过,但有人见过,见过的还不少,这事儿在镇子里都不是什么秘密了。”

    陈阳一头雾水。

    怎么感觉他们见个鬼,比见人还容易?

    他算了算日期,清明已经过去了。

    日期上似乎有点对不上号。

    不过小地方是这样的。

    越是偏远的地方,越容易出现这些脏东西。

    城市里早已经施行火花,乡间也禁止土葬。

    但实施下来还是很困难。

    不是一纸文书,你说禁止就禁止的。

    民情不一样,风俗不一样,这些都要考虑进去。

    前些年甚至有人提出要废除上坟,认为这是陋习。

    陈阳也只是笑一笑。

    人死如灯灭,一切烟消云散,死去的人的确用不上纸钱。

    但上坟烧纸钱不是给走了的人看的,而是给我们活着的人看的。

    这代表的是一种思念,不舍,和血浓于水的亲情。

    上坟是寄托哀思的表现,每个人都有脆弱的时候,每个人都渴望被父母抱在怀里宠爱。

    年轻人不理解,但过来人却理解年轻人为了心爱的女孩,去喝酒消愁,去写情书,去大半夜送药,去单相思,去朋友圈晒爱情,去山顶上锁锁子,去寺庙求签,以及因为这些事衍生的半夜宿舍狼嚎求爱影响他人休息,表白仪式浪费蜡烛和鲜花,单相思喝多了倒苦水餐厅摔酒瓶子打水枪,平安夜情人节花父母钱献殷勤。

    年长的人理解这样的小毛孩子,因为这些他们都经历过。

    但这些小毛孩子不理解成年人,因为他们的人生还没有走到这一步。

    人生不是看电影,不能快进,只能一步一步走,一点一点经历,所以他们对待很多事情会宽容,但在缅怀逝世的长辈上,没有任何可以讨价还价的余地。

    这是禁区。

    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些东西会逐渐的模糊,但不应该被忘记。

    因为这种种的历史因素,偏远地区的土葬已经形成了一个极大的规模。

    闹出一些令人觉得害怕的事情,也并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

    所以陈阳敬佩彭升。

    每一个偏远的乡镇,都会有一些阴阳先生,或是老旧的道观。

    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解决他人遇见的麻烦。

    司机师傅现在还能开车载他,就很能说明一些问题。

    抵达舜山镇是已经是下午一点。

    司机师傅说什么也要拉着陈阳,请他吃饭。

    陈阳推不过这份热情,在路边一家餐馆,司机师傅点了一桌子的菜。

    眼看还要点酒,陈阳说:“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司机师傅这才作罢。

    陈阳简单吃了点,一桌子菜基本都是司机师傅在吃。

    没吃完的打包放进车里。

    “师傅,我去舜山观,你知道在哪吗?”

    “知道,就是有点偏。”

    “那麻烦师傅送我过去。”

    “没问题。”

    连师傅都说偏,说明是真的偏。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在镇子北边尽头,一座低矮大山山脚下,陈阳看见了舜山观。

    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舜山观,竟然很大。

    七座建筑连成一片,坐落在山脚下,站在远处一眼望去,道观就在这座山的正中心下方,衬托出这座不高的山,隐隐有几分缥缈的气质。

    “就是这了。”司机师傅道:“小道长,这是我的电话,你记下来,回头要是走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谢谢。”陈阳拿出钱,还没递过去,就被司机师傅推了回来,板着脸道:“小道长,你这是什么意思?骂我呢?我还能收你的钱?拿回去,拿回去,我走了。”

    师傅上车,一脚油门,车子就走了。

    陈阳心想,回头走的时候一并给他吧。

    他抬脚向着舜山观走去。

    同时不忘回头看。

    山脚下这一片都很平坦,而且没什么大树遮挡视线。

    几百米外有什么都能一眼看清。

    这个地方,绝对是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好地方。

    孙玉林不来真是可惜了。

    走近了,陈阳才发现,这座舜山观,外墙极漂亮。

    不是漂亮,是新,是干净。

    灰砖土瓦,一点残缺也没有,一看就是经常打扫,翻修。

    对道观的维护上,做的非常到位。

    这还只是一个镇子边缘靠近山的普通道观。

    陈阳不清楚舜山观到底有多少弟子,看这规模,应该不会少于五个。

    他站在门前,敲了敲门。

    不一时就有人走了过来。

    这是个年轻的道士,陈阳还见过。

    “陈真人?”年轻道士见到他很惊讶,就如陈阳在这里见到他,也很惊讶一样。

    “世平道友。”陈阳稽首:“你也受邀来的?”

    曲世平,九霄万福宫的弟子,辈分上是玄成曾经的师兄。

    但资质与道行,均不如玄成。

    不过人还是挺不错的。

    陈阳曾经和九霄宫几次矛盾,曲世平也都是站在中立方。

    当然,他人微言轻,有什么意见,也起不了作用。

    “先进来吧,彭住持正在和他们商量事情。”

    曲世平领着他向后面走去。

    途中路过殿宇,陈阳瞥了一眼。

    舜山观的主殿,供奉的竟然是土地神。

    而且这里不是外墙维护的新,里面也很干净。

    他们绕过大殿,来到了一座大厅里。

    厅里有不少人,其中不少陈阳都见过。

    接近二十人,都是江南的道士。

    其中以曲世平这样的年纪为主。

    倒是没有见到稍微年长些的道长。

    “陈真人,请坐。”

    陈阳点点头,坐在下面一个空位上。

    一名年轻的道士,端来一杯茶水,陈阳道了一声谢,静坐听着他们的交谈。

第1124章 孙玉林深夜来袭【第二更】

    “定魂术!”

    这个词汇,浮现在曲世平脑海。

    道法可救人,亦能杀人。

    得看施法者之心是善还是恶。

    很明显,眼前这中年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更明显的是。

    只从这定魂术便能看出一个极为简单的道理。

    这个中年人,道法极高。

    绝不是他们能匹敌的。

    但道法虽高,若不施法,与常人无异。

    这是为什么武道能在一众修士之中长存,且与三教并立的原因。

    “蹬!”

    曲世平心有计较,脚后跟在残缺的地砖上用力一蹬,突然的爆发力,让他展现出恐怖的速度,拂尘缠绕拳头,直取中年人咽喉。

    他动作太快,张富荣等人还未反应,他已经抵达中年人跟前。

    拳风眼看触及中年人咽喉。

    曲世平视线中,中年人不疾不徐的抬起一只手。

    那抬手速度很慢,却恰到好处的挡在喉前。

    “啪”的一声,抓住他的拳头。

    曲世平感觉这一拳砸在了坚不可摧的钢铁墙壁上,五指震得升腾,几乎断裂。

    连带小臂都微麻,半条胳膊都是瞬间没了知觉。

    中年人随手一甩,曲世平身体失衡,重重摔在地上,身子骨都要散架。

    “让江江进来。”

    中年人踩着曲世平的身体,用和声和气商量的语气说道。

    张富荣依旧用桃木剑指着他:“放开他!”

    中年人问:“不管这道士的死活了?”

    “你!”

    “带他进来!”张富荣喊道。

    眼下形式不如人,但张富荣不愿落了气势。

    其实包括在他在内,所有人此刻的心情,都是紧张的。

    这个男人,好厉害。

    几个道士把彭江江带了进来。

    中年人摇头道:“江江,你太让为师失望了,竟然被这几人困住。”

    众人冷眼看着彭江江,后者脸皮抽搐,这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过来。”

    彭江江向他走去,无人阻拦。

    “哐当。”

    中年人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短剑,丢在他脚下。

    指着曲世平道:“杀了他。”

    “你敢!”张富荣怒道:“彭江江,你还有点人性吗?”

    彭江江什么也没说,弯腰捡起短剑,没有任何犹豫,就刺向中年人。

    “啪!”

    同样没有任何的悬念,彭江江被中年人一巴掌抽倒在地。

    “江江,入我门下,便回不去了。”

    “他们都会死,不过是死于你手还是我手的区别。”

    中年人屈指轻弹,一张傀儡符落在他的身上。

    彭江江感到身体不受控制的站起来,提着剑来到曲世平面前。

    他惊恐而愤怒道:“不要杀人,不要!”

    中年人饶有兴趣的看着。

    这不过是他无聊时候的一些小游戏。

    看着一个乖孩子,从好人变成坏人,是一种享受。

    “咻!”

    一道破空的声音骤然响起。

    中年人露出一抹惊容,脖子微微一偏,一根细小的银针擦着他的额头而过,射穿了内里腐朽的墙壁。

    第二根银针随之射来,揭开了彭江江的傀儡符,他已经举起的短剑,终于停了下来。

    他第一时间将断剑丢的远远的,然后看向门外。

    “噔噔噔~”

    陈阳从外面走进来,右手剑,腰间别着拂尘,后腰挂着令旗。

    他左手一抬,两根镇山钉回到手中。

    他看着椅子上的中年人,问道:“你是哪座道观的垃圾?”

    中年人也不生气,问道:“你是陈玄阳吧?”

    “我的名气还真是大,连垃圾界的垃圾都认识。”

    “呵呵。”中年人道:“这种激将的手法,就省省吧。”

    “你以为我在激将你?你认为我斩杀你这种垃圾,需要激将寻找破绽?”

    陈阳自负一笑:“一个垃圾,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看着桌上的人偶,说道:“定魂术?你可真是垃圾。”

    “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用定魂术?”

    “不会种生基?”

    “不懂借命?”

    “不懂借尸还魂?”

    “炼丹续命之法总懂吧?”

    中年人的表情,逐渐僵硬。

    陈阳道:“看你这表情,我说的这些基础,你是一个都不懂啊?”

    “说你垃圾还不承认,你看看,这些都是常识,常识懂吗?”

    “我看你年纪也不小,却还只是筑基,估计你年轻时候也是个垃圾,修了大几十年才修道筑基,你说这不是垃圾是什么?”

    “筑基到顶了,阳寿将近了,就想用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来续命。”

    “不得不说,你的想象力是真的匮乏。”

    中年人沉声道:“陈真人有何指教呢?”

    陈阳道:“旁人说一句指教,我还不敢当,你这种垃圾说指教,那我今天还真要做一回人师了。”

    “想活命,是吗?”

    “逆天改命之法,可听说过?”

    中年人蹙眉,有一丝搜索。

    这种道法,他还真没有听说过。

    不过他知道,眼前这个陈玄阳,懂得许多的秘法。

    看他语气,也不像是开玩笑。

    先前说的什么种生基之类,也都的确有之。

    看来,他是真的懂。

    中年人道:“自然听说过。”

    陈阳问:“想学吗?”

    中年人笑了:“陈真人愿意教我?”

    “当然。”陈阳一副大公无私的表情:“不过有点条件就是。”

    中年人道:“陈真人若真肯传授,我定赠上厚礼。”

    陈阳道:“条件也不多,就一个。”

    “陈真人请说。”

    “喊声爷爷听听,喊得道爷舒服了,莫说这逆天改命,就是送你飞天登月,也是没问题的。”

    “你耍我!”

    中年人表情骤然一沉,张富荣等人都是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压制不住的怒火往外冒。

    心里纷纷吐槽。

    你骂人之前,先让我们离开啊。

    “生气了?”陈阳笑道:“想清楚了,喊声爷爷,道爷我真能帮你。”

    中年人脸色阴晴不定。

    他相信,陈阳绝对懂这方面。

    但他却不信,陈阳能帮自己。

    “陈真人,我不愿与你为敌,带他们离去,这些小娃娃你也带回去。今日之事便当做没有发生过,如何?”

    中年人的话,让张富荣等人心头狂喜。

    同时也嫉妒不已的看着陈阳。

    他的面子,可真是大。

    “不如何。”陈阳摇头。

    中年人道:“陈真人想如何?”

    陈阳道:“你跟我一起走吧。”

    中年人道:“陈真人,你考虑清楚。我若是出手,这里,会死很多人。”

    陈阳:“与我何干?”

    中年人一愣。

    张富荣等人也是一愣。

    “道爷与他们非亲非故,死了与我何干?”

    “既然做了道士,就该做好随时挂掉的准备,这点觉悟都没有,还修什么行?早点还俗算了。”

    陈阳一边说话,一边向他走去。

    手里的骨剑一下一下的点着地砖,每点一下,都发出清脆的叮叮声。

    张富荣等人全身肌肉都紧绷着,生怕中年人被逼狠了,先杀两个再说。

    他们心里都在暗骂,你要打,先让我们离开不行吗?

    真的打起来,真会死人的!

    陈阳当然知道会死人。

    但他没办法。

    他必须得把主动权抓在手里。

    和这种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畜生博弈,稍有破绽,就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若表现出对这些人性命的一丁点关注,今天这人,就拿不下了。

    “我是希望能抓活的,这两天我的会长任职书就要到了,抓了你,也能让我这会长的身份,多点信服力。”

    “死了,虽然遗憾,但聊胜于我。”

    “不论死活,都是一份功劳。”

    陈阳自言自语的说着,看着中年人的双眼,就像野狼看见了大白兔,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不断被逼进的中年人,忽然抬起右手,五根手指紧并,指缝间,夹着一根根银针。

    然后用力向着人偶拍下去。

    他目光冷静的看着陈阳。

    他还是不信,陈阳真能做到不在乎这些人的生死。

    若是真的不在乎,他也认了,大不了付出点代价,他一样能离开这里。

    他右掌拍下的同时,陈阳陡然提速,镇山钉先他一步射向中年人的右手。

    诓我?

    中年人心头一笑,立刻缩回了手。

    转而握拳迎着陈阳面门就砸。

    “老不死的。”

    陈阳丁点儿不慌。

    冷笑一声,身后令旗飘飞而出,抓入手中后立刻就拍在中年人拳头上。

    “啪!”

    中年人感觉自己全身的气力,一下子消失了。

    仿佛所有毛孔都被封闭,有力使不出。

    “咻咻咻!”

    一根根镇山钉,瞬间袭来。

    中年人险之又险的躲开射向眉心的镇山钉,但双肩和腹部,依旧被三根镇山钉洞穿。

    钻心的痛,让他感到强烈的恼火。

    “不跑?勇气可嘉啊。”

    陈阳讥笑一句,手中骨剑已然斩下。

    我命休矣!

    “轰!”

    一道惊天的剑芒,从天而降,照亮了漆黑的夜。

    破旧的房屋在剑芒之下一分为二,瞬间倒塌。

    强烈的危机感,让陈阳忍不住暗骂。

    老东西,真会挑时候!

    他知道,孙玉林来了。

    这老东西,果然一直跟着他。

    “保护这些孩子。”

    陈阳一把抓起桌上的人偶,大喊一声,来不及解决中年人,已从破败的废墟里冲了出去。

    他盯着灰尘和杂物走出,迎接他的又是一剑。

    陈阳急忙躲避开,骂道:“孙老狗,你想杀我?”

    孙玉林道:“做梦都想。”

    然后又是一剑。

    没有道法,也不近身。

    就是这近乎枯燥乏味,又蛮不讲理的一剑剑疯狂斩下。

    他在山关与陈阳交过手,也知道陈阳有秘法,但施展需要时间。

    所以,绝不能给他时间。

    这时,中年人也从废墟中走了出来。

    他看着被砍的只能狼狈到处躲的陈阳,有些惊讶。

    旋即看见了孙玉林。

    他略沉吟了两秒,说道:“孙小子,他的尸体我要了。”

    孙玉林却根本没有时间理会他。

    “帮我,我教你续命之法!”陈阳忽然冲他喊道。

    中年人意动了。

    这时,孙玉林低喝道:“不想死,滚远点!”

    中年人眼眉一横,负手高声道:“孙玉林,便是你师尊在世,也要称我周长生一声前辈。”

    “就是三教一派会长见了我,也要称一声前辈。”

    “莫说我以大欺小,你将他斩杀,尸体留于我,日后你若有难,颂我真名,我便来助你。”

    见孙玉林不应,周长生露出不满之色:“不答应?呵呵,这里的事情,我若是捅出去,你孙玉林,还能继续安安稳稳的生活吗?”

    “聒噪!”

    “轰!”

    孙玉林突然一剑斩向他。

    然后继续斩向陈阳。

    周长生没有丝毫准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剑,斩的就地一个翻滚,才堪堪躲开。

    他一身狼狈道:“孙小子,我看在你师尊份上,本想给予你一场造化,如今看来……”

    “咻!”

    孙玉林手腕微微一抖,一柄飞剑祭出,斩向周长生。

    周长生瞳孔一缩,结拳印轰向飞剑。

    好在孙玉林的重心并不在他身上,否则以他筑基之境,又没有陈阳这么多的底牌,恐怕难以撑住几招。

    陈阳躲开不知道是第几剑,正打算三十六计走为上时,孙玉林道:“你跑,我就杀了他们。”

    陈阳没说那些没用的屁话,说了也得孙玉林能信才行。

    他道:“孙前辈,你我同为江南同门,何苦自相残杀?何况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对我动手?”

    孙玉林哪里理他,只要他不跑,总有把他体力耗尽的时候。

    慢刀子一点一点的磨,今晚也必定要将他磨死。

    “孙小子,你以为一柄飞剑便能困我?孙小子,收了你的剑,向老夫赔礼道歉,再奉上他的尸体,今日之事,老夫就此揭过。”

    周长生一拳将飞剑砸开,稍有间隙,便对孙玉林大声道。

    类似这样的话语,他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

    陈阳一边向着计策,一边佩服这垃圾东西真能装比。

    被人家压着打,还能厚着脸皮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

    看他样子也不像是傻子,怎么就能说出这种羞耻的话?

    曲世平等人陆续从废墟里钻出来,看着一个压着两个打的场面,皆是震撼。

    那群孩子倒是没受到什么伤害。

    陈阳心头一发狠,眼看孙玉林又一剑斩下,他也双手握住剑柄,一道惊天剑芒斩了出去。

    两道剑芒碰撞。

    陈阳的剑芒没有任何悬念的被斩碎,剑芒去势不减劈向陈阳。

    他架起骨剑抗住,却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掀的倒飞。

    陈阳借力快速后退。

    孙玉林察觉到他的意图,立刻就追。

    周长生看着越打越远的两人,看着还在与他纠缠的飞剑,低喝道:“区区飞剑,能耐我何?”

    “噗!”

    一个不留神,飞剑在他胳膊上留下一道深深地血口。

第1125章 今虚【第一更】

    曲世平等人,看着迅速远去的陈阳和孙玉林。

    看着被一口飞剑缠着难以脱身的周长生,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剑?

    好厉害。

    连他都难以摆脱。

    “啪!”

    面对再次刺来的飞剑,周长生双手猛地一合,夹住长剑。

    “嗡~”

    长剑试图挣开他的双掌,周长生脸庞涨红了。

    明显有些吃力。

    他突然张口,喷出一口鲜血,鲜血雾化开,笼罩了长剑。

    他面部狰狞大喝道:“破!”

    而后松开双手,转身就跑。

    同时不忘回头冷笑一声:“区区飞剑,也能伤我?”

    “嗡~”

    那飞剑一个震颤,周遭血雾显然快要困不住了。

    周长生脸色微微一变,狂奔离去。

    而在数百米之外。

    孙玉林已经追上陈阳。

    “怎么不跑了?”

    孙玉林笑容戏虐。

    陈阳面目凝重,将令旗插在脚下,说道:“孙前辈,我不愿与你为敌。你现在还有选择的机会,立刻离开,今天的事情,我当做没有发生过。你若执意与我为敌,那,莫怪晚辈不留情面。”

    孙玉林冷笑:“不要给老夫留情面,你挣扎,也好让老夫杀个痛快。”

    “念在你给我孙儿备了一口棺材的份上,今天,老夫也给你准备好了一张草席。”

    陈阳道:“那就是没得谈了?”

    孙玉林不再说话。

    陈阳必定是在拖延时间。

    尽管,在他看来,不管陈阳如何拖延时间也没用。

    但他还是不想多生枝节。

    他举起长剑,剑芒凝聚。

    陈阳则闭上双眼,起请神术。

    请神术需要时间,陈阳被动之下,最缺的就是时间。

    他前来此地,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若要斩杀孙玉林,请神术与令旗,都是可用的手段。

    但后者所需要的准备时间,实在是太长。

    “轰!”

    一剑斩下,照亮了半边黑夜。

    仿佛一轮耀阳从地平线升起。

    数百米之外,曲世平等人都看见了这一道剑芒。

    他们心中满是担忧。

    “陈真人……会不会死?”张富荣问道。

    曲世平皱眉:“别瞎说。”

    张富荣道:“我也不希望他死,但是,那个人好厉害。”

    有人问:“那个人是谁?”

    “他为什么要杀陈真人?”

    曲世平恍然醒悟过来,连忙拿出手机,要立刻通知外界。

    手机拿出来,他绝望的发现,没有信号!

    一点点的信号都没有。

    “走!”

    “立刻离开这里!”

    曲世平左右手各自抱起一个孩子,就向着镇子的方向狂奔。

    孙玉林提前有准备,将这里的信号屏蔽了。

    但屏蔽一定有范围,不可能大面积的屏蔽。

    他不知道陈阳到底能将孙玉林拖住多久。

    若他真的死了……

    那也不能让他白死!

    孙玉林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

    这一剑,竟然没能对陈阳造成任何的伤害。

    那面小小的三角令旗,究竟是什么法器?

    竟能抵挡他冰肌玉骨境的一剑而不崩溃!

    “轰轰轰!”

    一剑又一剑。

    令旗则是一次次的形成无形的防护罩,将陈阳保护住。

    但陈阳能够清晰感觉出,令旗也快扛不住了。

    “啪!”

    就在孙玉林劈出第七剑时,脚下的令旗,突然从泥土中拔出,迸飞了出去,躺在十数米之外。

    “很不错的一件法器。”

    “可惜了。”

    看着飞出去的令旗,孙玉林摇头笑了笑。

    他轻轻抬手,一口飞剑从远处飞来,悬在他的面前。

    “去!”

    他轻声道。

    飞剑嗡嗡而动,直取陈阳胸口而去。

    “嘭!”

    飞剑射在陈阳的胸口,却没能洞穿道服。

    但巨大的力量,依旧将陈阳轰的双腿插入泥土之中,划出十多米。

    孙玉林略微惊讶。

    他这一身道服,竟然也是一件法器?

    这小子,到底有多少法器傍身?

    “咻!”

    飞剑凌空转了两圈,这一次,向着陈阳的咽喉刺去。

    此时,陈阳双眼蓦然睁开。

    “啪!”

    他手臂轻抬,将高速射来的飞剑轻松的击飞了开。

    孙玉林凝重的看着陈阳。

    那双深邃的眸子,深不可测,宛如深渊不见底。

    “我这徒弟做了什么,要杀他?”

    陈阳开口,声音沙哑,根本不是陈阳的声音。

    孙玉林只觉身躯一僵,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徒弟……

    若他没有记错。

    陈阳的师父,似乎是那位曾为道门做出巨大贡献,牌位可登祖庭的今虚!

    他将今虚请来了!

    孙玉林想都没想,转身就跑。

    今虚在世时,他并未与其有过任何交集。

    对今虚所有的了解,都源于他人之口。

    尽管不了解,但他丝毫不怀疑今虚的强大。

    只从刚刚他轻松击飞那口飞剑,便能窥见一二。

    为孙子报仇固然重要。

    但明知敌不过,还留下来,这是愚蠢。

    他一边跑,一边在心中想了很多。

    这个小杂种,恐怕早已有所准备。

    从自己出现,就没从他脸上看见什么慌措。

    他不断的复盘,若是再来一次……

    他有些悲哀的发现。

    即使再来一次,自己,似乎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斩杀这个小杂种。

    哪怕道行比他高,也难以迅速斩杀。

    “跑?”

    今虚虚空凝符,拍向大腿,顿时腾空而起,踏天而行,像一颗流星追了上去。

    “咦?”

    “小家伙的身体素质,很不错。”

    今虚有些惊讶。

    比起上次,如今的陈阳,身体素质明显又高了一个台阶。

    即使以他的魂魄附身,也不至于束手束脚。

    “师父,杀了他!”

    陈阳声音虚弱道。

    “他为何杀你?”

    “为他孙子报仇。”

    陈阳简短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后,今虚道:“以后行事莫要冲动,你计划虽好,但总有意外。”

    “斩草除根固然不错,但你也得有这份实力才行。”

    “若今晚师父不在,你又该怎么办?”

    “你逃得了,那些人呢?”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嗯,我知道了。”

    见他还有些虚弱,今虚道:“这几天好好在道观休息,别乱跑了。”

    “嗯。”

    “今晚,有的忙咯。”

    今虚看着将极限都逼出来,正逃亡的孙玉林,笑着道:“冰肌玉骨,不好杀哦。”

    陈阳心想,冰肌玉骨的,我杀过啊,挺简单的。

    这话他没敢说,毕竟那时可不是他真正的实力。

    说出来容易招师父骂。

    一个逃,一个追。

    远处有一个身影正向着这里赶来。

    这个身影察觉到动静,抬起头,见到两个身影追逐着。

    他认出了其中一人,那是陈阳。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犹豫了一下,没有跟上去。

    毕竟也跟不上去。

    他们太快了,眨眼便是不见。

    一想到符中陈阳说的话,他便是加快脚步,继续赶路。

    走了十几分钟,他遇见了正往外面跑的曲世平等人。

    “彭升道长?”

    有人喊道,就要走上去。

    张富荣却抽剑拦住他,警惕的看着彭升:“你来干什么?”

    彭升蹙眉,他不知道张富荣为何对自己有敌意。

    “我收到了陈真人的话,让我赶来这里。”

    他看见了曲世平等人手里的孩子,这些应该就是陈阳所说的那些孩子吧。

    还好,都安全的。

    他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富荣冷笑:“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谁知道你到底是来帮忙,还是来杀我们的?”

    彭升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要多问。”张富荣道:“我们现在不能相信你,彭道长,请你理解。”

    其他人听他这么一说,也都提高警惕。

    出了一个彭江江,彭升又在这种时候出现,容不得他们不多想。

    曲世平道:“彭道长,我们现在的确不能相信你。请你走在前面,抱歉了。”

    “没事。”

    彭升摇头,对此并不在意。

    但他心里,却是有些担心。

    不由得看了一眼被几人用桃木剑和符篆抵着的彭江江,心里的不安,愈发浓了。

    彭江江不敢与他对视,全程低着头。

    这也更加的坐实了彭升心中的某种想法。

    他们向着舜山镇的方向走去。

    因为堤防彭升,他们走的很慢,足足两个小时,才终于抵达舜山镇。

    到了舜山镇后,曲世平眉头皱的更深了。

    因为,这里还是没有信号。

    “曲道长,现在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曲世平指着彭江江:“让他告诉你吧。”

    彭升问:“江江,发生了什么事情?”

    彭江江眼神躲闪,不敢与他对视。

    被询问,也还是一声不吭。

    “说!”

    彭升突然拔高音量,彭江江直接就跪下了。

    这一刻,彭升心底彻底寒了。

    “师父,这些事情,与我无关。”

    他将事情经过,没有任何隐瞒的说出来。

    听完之后,彭升抡起胳膊,狠狠的一耳光。

    “与你无关?”

    “你若没有这种心思,怎么会造成这种局面?这些孩子的生辰八字,又怎么会落入邪修手中?”

    “江江,你为何变成了这样?”

    彭升只觉眼前发黑,站立不稳,身子踉跄着要倒。

    张富荣等人冷眼旁观,他们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师徒两人在演戏。

    曲世平道:“张道友,你去请镇子里有车的人家,找一处有信号的地方,联系道门的前辈。”

    “这里没有信号?”

    众人这才拿出手机,发现没有信号。

    当下便是有人去找有车的人家。

    其他人则是挨家挨户的敲门。

    彭升看在眼里,说道:“不要敲门,这种事情让他们知道,容易引起恐慌。”

    “不让他们知道,会更恐慌!”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要什么面子?”

    “子不教父之过,你是他的师父,就是他半个父亲!”

    众人回道。

    彭升无法反驳。

    很快,镇子上大部分的人都被喊了出来。

    他们睡眼惺忪的聚在窄窄的路上,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么多道士,心里疑惑。

    “哪里来的道士啊?”

    “彭住持请来的吧,最近不是闹鬼么?”

    “晓晓,晓晓!”

    一个妇女大喊着冲过来,就去抢道士手里的女孩:“你抱我家女儿干嘛?还我!”

    道士说:“施主莫要误会,是贫道救了你的女儿。”

    其他道士说:“若不是贫道们舍生忘死,你们村的这些孩子,早已糟了贼人的毒手。”

    众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孩子在他们手里,而且一副睡不醒的模样。

    为人父母,心中担心极了。

    他们聚在彭升这里,问道:“彭住持,我女儿究竟怎么了?她怎么不醒啊?”

    “我儿子也喊不醒,住持,这是怎么回事啊?”

    张富荣道:“各位莫要着急,他们只是惊了魂,睡一晚就好。至于这位彭道长,各位还是离他远一些的好。”

    “为什么?”

    “呵呵。”张富荣道:“你们可知道,这些孩子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手指彭江江:“是他,联合邪修,要以你们的孩子为祭品!”

    众人被这话吓了一跳。

    虽然不知道什么是邪修,但祭品二字,还是清楚的。

    张富荣道:“情况还没调查清楚之前,各位还是离这对收徒远一点。这里有我们,他们也不敢造次,但你们靠的近了,难免让他们走向极端。”

    众人潮水一般的立刻退开。

    曲世平皱眉道:“张道友,事情还未证实,这种话,不要说的好。”

    张富荣道:“你也说了,事情没有证实,所以我才好心提醒他们。若是证实了,我岂会说?”

    彭升道:“张道长提醒的对。”

    张富荣哼了一声,低眉看着跪在地上的彭江江,骂道:“为了香火,不择手段,道门怎有你这种败类?”

    彭江江低着头,一言不发。

    曲世平看的直摇头,但他劝阻也没用,这人根本不听他的。

    而其他人,也人云亦云,张富荣说什么,他们就跟着凑合。

    “哪位施主有车?可否送贫道前去县城?”曲世平问道。

    一个中年人走出来,道:“我有车,道长,我送你吧。”

    “多谢。”

    除了曲世平外,另有两人也跟他一起离去。

    临走前,曲世平把张富荣喊到边上,说道:“张道友,我明白你是好意提醒,但此事若彭住持不知情的话,他也是受害者,你还是少说两句,别在彭道长伤口上撒盐了。”

    张富荣直皱眉头:“什么叫伤口上撒盐?曲道友,我希望你能明白,善恶有界限!”

    曲世平道:“彭道长只是一时糊涂,而且此事与他关系不大,他也是受害者,你若说他是恶人,未免过了。”

    张富荣嗤笑道:“这就是你茅山弟子的处世之道?见识了。”

    曲世平唉了一声,知晓与此人难以沟通,便不再说什么,与其他人上车离去。

第1126章 他在天上【第二更】

    深夜,九霄宫。

    灵清已经熟睡,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微微震动着。

    他从床上坐起来,拿起手机,是曲世平打来的。

    自从陈阳册封真人,他代表九霄宫,临时把名额拿走,宫内不少人,对他都有意见。

    但他们都是将意见藏在心里,也不说出来。

    他都知道,但是什么都做不了。

    这件事情,他做的欠缺考虑了。

    但是放在当时,他左右权衡,这是最优解。

    谁能想到,连楼观台也支持陈阳。

    更不会想到,这个他并未放在心上的陈玄阳,会成为江南道门的会长。

    明天,任职书就下来了。

    他已经受到了邀请函。

    虽然会长只是一个虚职,但却是有权利的。

    以前明一他们不太会用权利。

    但他相信,陈阳一定会用的。

    这对他们九霄宫来说,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喂,世平啊…”

    “师父,出事了!”

    几分钟后。

    他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孙玉林要杀他?”

    “是。”

    “现在的情况如何?”

    “不清楚。”曲世平道:“我们回来时,玄阳已经离开了,孙玉林……应该没能得手。”

    “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县城里。”

    “你先回来。”

    “玄阳……”

    “我来处理。”

    “可是舜山镇现在的信号被屏蔽了,我担心那个邪修会去而复返。”

    “如果邪修真的回来,你担心又有什么用?先回来吧。”

    “嗯。”

    挂了电话,曲世平站在街头犹豫着。

    最终,他还是钻进了车里:“回去。”

    他没有陈阳的人脉,无法第一时间联系军部。

    他能做的,就是将这里的事情通过群里传出去,让就近的一些真人赶过来。

    可是据他所知,这附近,并没有什么道观。

    想要赶过来,至少也得半天。

    他将这里的事情,发在群里。

    灵清已经穿上了道服,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灵清。”

    “灵清住持,您深夜来电有事情吗?”

    “孙玉林正在追杀陈玄阳,明天的任职仪式,恐有变故。”

    “哦?”突然接到电话的包品文稍稍惊讶,旋即笑着道:“没关系的,小师弟福大命大,一定能度过难关。”

    “我也是这么希望的。”灵清道:“我现在要将这件事情转告道协,明天的任职仪式可能会取消。”

    “应该的。”包品文道:“道协应该知晓,我希望他们能够尽快派人去解决孙玉林。”

    灵清挂了电话,继续拨通郭启军的电话。

    郭启军得知后,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便将电话挂断。

    前后大约两个小时。

    道协的人已经得知此事。

    但仅限于他们。

    陵山市,一座酒店的屋内。

    李相如面沉如水,郭启军道:“通知一下吧,明天的任职仪式取消,让他们别来了,赶紧去舜山镇救人吧。”

    “联系了吗?”

    “什么?”

    “联系陈玄阳了吗?”

    “联系?怎么联系?”郭启军道:“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做这些没有意义。尽快联系军部吧,请他们查一下陈阳现在的地址,也好过去营救。”

    李相如拿出手机,直接拨通陈阳的号码。

    直觉告诉他,陈阳没这么蠢。

    孙秀成就是他亲自送去军部处决的。

    他要是没点准备,就敢随意下山,那他就不是陈阳。

    郭启军微微蹙眉,说道:“老李,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没意见。”李相如一边等陈阳接电话,一边说道:“你不了解这小子,我了解。一个孙玉林,逼不死他。”

    “呵呵。”

    郭启军什么也没说,你真把他当神仙了?

    还一个孙玉林逼不死他?

    我对上孙玉林,都得死。

    陈阳不知道师父这会儿追到哪里了,从御空改为踏着剑,默默追逐着,将距离保持在一百米以内。

    “阳阳,你手机响了。”

    “……”陈阳:“响了,您老倒是接啊。”

    说的好像我能接一样。

    “咳咳。”

    他拿出手机,看见李相如的名字,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这个时间点,他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啊,您老倒是接啊,接了不就全都知道了吗。

    他按下接听键。

    李相如愣住了。

    郭启军也愣住了。

    电话,有人接。

    他凑过来,看着李相如,眼神询问他,该说什么?

    李相如轻咳一声:“睡了吗?”

    今虚:“……”

    陈阳:“……”

    “有事?”今虚问。

    一听这声音,李相如顿时紧张起来。

    这不是陈阳。

    “玄阳呢?”

    “在边上。”

    “你是谁?”

    “什么事?”

    “他在哪里?”

    “天上。”

    “……”

    两人再次对视一眼。

    天上?

    陈阳……升天了?

    “我是李相如,道协会长!”

    “我知道。”

    “我劝你不要伤害玄阳,否则……”

    “伤害?呵呵,说笑了,我的徒弟,我想怎么收拾,外人可管不着。”

    两人又是一怔。

    郭启军吞咽了下口水:“今虚前辈?”

    “嗯。”

    “还有事儿吗?”

    “没……哦,有件事情。”

    “说。”

    “明天上午,道协的会长任职书会送去,到时候我和李会长会亲自去陵山,将任职书交给他。”

    “道协会长?”

    “江南道协的会长。”

    “哦,我知道了,他会去的。”今虚问:“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有了,您先忙。”

    挂了电话,李相如一脸轻松笑容:“我说了,不会有事的。”

    郭启军问:“明天的任职仪式……”

    “一切照常。”

    “包品文你知道吗?”

    “知道。”李相如摆手道:“跳梁小丑,不用理会。”

    郭启军道:“我是不在意,但这人突然冒出来,若是不处理好了,对他的名声,有影响的。”

    李相如道:“他能解决,不用操心。”

    ……

    “不错,不错,不错。”

    今虚连着说了三句,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

    老怀安慰啊。

    自己这徒弟,才几年?

    册封了真人。

    现在又做上了会长。

    虽然这些在他眼中都是虚名。

    但徒弟这般年纪,就拥有这些成就,身为师父的他,感到十分的满意。

    身为人父,望子成龙。

    身为人师,望徒成才。

    一个人不管身份再高,总是有这种普通人的情绪。

    “师父,你还能扛得住吗?”

    陈阳很担心。

    已经追了快三个小时了。

    这会儿都凌晨四五点了。

    今虚道:“就怕你身子扛不住。”

    陈阳道:“我倒是不会累……师父,您摸摸左边袖子,那里面有个东西。”

    “什么东西?”

    今虚摸了摸,袖子里有个圆溜溜的,比拳头还大的珠子。

    “龙珠?”

    这可是好东西啊。

    继而他发现,手掌握着龙珠,一股股精纯的能量,便直接从龙珠里传入了身体。

    疲乏的感觉顿时烟消云散,消耗的体力也得到补充。

    他轻咦一声。

    自家这徒弟,体质很不错啊。

    “师父,还要追多久啊?”

    “不急,慢慢追。”

    “我明天还得回去啊。”

    “不急。”今虚索性在剑上盘膝坐了下来,说道:“死人的价值,永远没有活人大。”

    陈阳一头问号,不懂师父什么意思。

    “咻!”

    今虚弹指,一缕剑气射向孙玉林的身后右侧。

    孙玉林不得不改变方向。

    几次下来,陈阳发现,师父似乎是要把他逼向某个地方。

    “师父,您是不是有计划了?是不是要把他逼到绝境?”

    “嗯。”

    今虚下意识的去摸胡子,却摸了个空,说道:“你先休息吧,到了地方再喊你。”

    “我不困。”陈阳问:“师父,你认识包品文吗?”

    “容我想想。”

    这个名字,他感到很熟悉,但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陈阳提醒道:“他说,他曾经受过你的资助,那会儿他估计也就十多岁吧。”

    今虚恍然,脑海里浮现出了一群面黄肌瘦的孩子的身影。

    “有点印象了。”

    “怎么问起这个了?”

    陈阳问:“前几天他们来找我了,打着您的名号,说是您徒弟,我师兄,让我把道场交给他们。”

    今虚皱眉:“有这种事情?”

    “嗯。”

    他见今虚沉默不语,也不再说。

    足足过了十几秒,今虚忽然弹指,剑气不偏不倚,从孙玉林的肩头连衣服带皮肉的削掉一块。

    后者吃痛,闷哼一声,继续提速。

    陈阳知道,师父生气了。

    这是把火洒在孙玉林身上了。

    陈阳忽然挺同情孙玉林。

    “都是苦孩子。”今虚忽然说道。

    “自己解决吧。”

    “嗯。”

    陈阳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还真担心,师父让自己团结友爱,别为难他们。

    他挺理解师父这会儿的心情。

    毕竟他对包品文这些人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十年前遇见他们的时候。

    孩子总是童真的,他还是不愿意把他们往坏的方面想。

    陈阳说的话不多,信息却不少。

    陈阳能猜到包品文背后有人,他当然也猜得到。

    所以他没有多加干涉。

    陈阳也希望如此。

    此时。

    舜山镇。

    曲世平回来了。

    一回来,他就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那里不断传来辱骂的声音。

    “亏我们有什么事情都去观里烧香,你竟然这么坑我们!”

    “我说怎么好端端的闹鬼,原来是你搞的!”

    “小畜生,你知不知道你彭住持当年为了养你,大雪天跑十几公里去找人要羊奶?”

    “你就是这么对你师父的?”

    “你就是一头白眼狼,养不熟的!”

    曲世平走过来,看着这些普通人,围着跪在地上的彭江江,气愤的指着他大骂。

    “不要骂了。”彭升从人群里挤进来,苍老的身躯站在彭江江身旁,一只手把他的头护在怀里,老眼浑浊道:“都别骂了,子不教,父之过。这事儿要怨怨我,别为难孩子,有什么我担着。”

    “事情好在没酿出大祸,还有补救的余地,请大家念在这么多年老头子也帮过各位的份上,给老头子一个面子,别在骂了,成不成?”

    一些人闭了嘴,直叹气。

    一些人则道:“那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他要是还在这儿,以后指不定再出什么事情。”

    “彭住持,我们也不为难你,但事情都发生了,总得解决吧?”

    “我是不打算继续住这了,万一哪天再被这小畜生报复可咋办?”

    “十万块。”一人道:“彭住持,你给我十万块,我自己再凑点钱去县城买个房子搬走。”

    有一个人开了口,其他人都纷纷要求金钱赔偿。

    曲世平眉头锁成一条绳,他走到一旁看热闹的众人,沉声问道:“你们不会帮忙吗?”

    张富荣问:“帮什么?”

    曲世平道:“他有错,但没这么大的错。这里的事情已经闹得不少人知道,还要继续闹大吗?你们师门就没有告诫过,这种事情,不能让普通人知道吗?”

    张富荣道:“曲世平,你我同辈,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而且我做什么了吗?你觉得我们是在袖手旁观?我和你说,还真不是。”

    “彭住持在这多少年了,你想想看,这事情不解决的彻底一点,他以后还怎么在这继续待下去?”

    “对了,你联系上他们了吧?”

    “那些真人什么时候过来?”

    “我们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啊。”

    转眼,张富荣便是与其他人聊起来了。

    曲世平用力一甩袖子,闯进人群,大声道:“各位,安静!”

    众人见到曲世平,纷纷安静了。

    这位道长可是他们孩子的救命恩人。

    曲世平道:“各位,彭住持也是受害者,你们向彭住持索要钱财,过分了!”

    “这次闹鬼,也不是彭江江所为,他只是听信了妖道的鬼话,没有将事情说出来,至多是隐瞒不报。何至于被你们指着鼻子大骂?”

    他指着其中一个小女孩:“房屋倒塌时,不是彭江江用身体护住她,她现在还能活着吗?”

    “我不想替他辩解什么,错了就是错了,但错不至于如此。即使没有彭江江,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

    “我只希望,各位不要把事情做绝。”

    “以后,各位也难免有事相求彭住持,现在将事情做绝了,以后,谁还来帮你们?”

    一席话,让他们都说不出话。

    张富荣此时走过来,说道:“曲道友,在事情还没有彻底清楚之前,你就说的这么绝对,是不是不太好?”

    “彭江江和那妖道到底有多少关系,还不是他一张嘴自己说?一个犯了错的人说的话,你能信几分?”

    曲世平双眼充满愤怒的盯着他,他算是看出来了。

    张富荣这是故意要把彭江江的罪名放大。

    没有一个邪修共犯的存在,就衬托不出他的功劳。

第1127章 湖神,湖神!【第一更】

    天亮了。

    陈阳一宿没合眼,孙玉林也被追了整整一夜。

    前者精神饱满,没有一丝一毫的疲乏。

    后者身心俱疲,能坚持到现在,全凭灵长类生物对生存的渴望。

    即使如此,他此刻也感到全身的肌肉酸痛难忍。

    “他究竟要把我逼到哪里?”

    孙玉林心中惶恐不安。

    他不知道今虚到底要对自己做什么。

    但他能清晰感觉出来。

    这一夜,今虚有许多的手段,甚至可以轻松的追上自己。

    但是他都没有这么做。

    他不知道今虚到底在等待什么。

    他只知道,今虚有意的,把自己朝着某一个方向逼去。

    更让他难以理解的是,他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

    自己能坚持下来,可不只是靠的毅力。

    冰肌玉骨的道行,以及这具不弱的肉身,才是他能坚持下来的根本原因。

    他虽是今虚,但身体是陈阳的。

    怎么也能坚持到现在?

    他偷偷看过,今虚没有丝毫疲倦,也没出现难以为继的情况。

    这分明就是还有余力。

    上午,八点。

    月林一行人,从上真观,包车来到了陵山脚下。

    他们竖起一块木牌,告知前来此地的游客,今日道观有重大事宜,不接待游客。

    然后上山,在道观门外,有条不紊的开始接待陆续赶来参加会长任职仪式的众人。

    来人众多。

    其中又以道门的弟子最多。

    佛门儒教以及武协,也有不少人前来,且都来自江南内部,但远远比不上道门的弟子。

    军部也派了人来,聊表贺意。

    李相如几人坐在后院,品着茶水。

    月林等人还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

    他们只是感到有些奇怪。

    有些人嘴上说着恭喜,可脸上却挂着奇奇怪怪的表情。

    就好像是在说,任职仪式竟然是在今天?

    “李会长他们恐怕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吧?”

    卢楷等人,在道观外面背着手漫步,随口说道。

    韩木林道:“应该是不知道的,否则今日这仪式也不会开下去。”

    卢楷皱眉道:“没人告诉他们?”

    这不应该。

    连他们都知道,道协的人却一个都不知道。

    就算有人刻意隐瞒信息,以他们的身份,也不应该发生这种意外才是。

    “这两天陈阳那个师兄,闹得有些凶。”

    “是不是师兄,还不好说。”

    虽然因为道场的原因,武协对陈阳没有任何好感。

    但这种没有任何证据的事情,以他们的身份,在没有尘埃落定之前,怎能乱表态?

    他们当然希望包品文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很好奇,一会儿任职仪式开始,这份任职书,要怎么给到陈玄阳?”

    严长冠笑了一声,似乎很是期待。

    一旁有人接了一句:“这还不简单么?烧给他就是。”

    “哈哈哈!”

    严长冠闻言大笑,这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韩木林几人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这就有些落井下石了。

    江南孔庙与陈阳的关系,与他们武协和陈阳的关系,要更加恶劣。

    虽然他们还保留几座道场,但丢掉的其中一座道场,可以说是亲手送出去的。

    因为这件事情,严长冠只得卸任会长职务。

    这是心头之恨。

    哪怕知道这件事情怪不得陈阳,但怒火总要有个发泄口。

    陈阳自然而然就成了这个泄洪的口子。

    山下。

    几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女,从一辆辆豪华的奔驰车上下来。

    “时隔两三天,再来这里,别有一番感触啊。”

    包品文笑着说道。

    他整了整身上的西服,问旁边问:“我穿的会不会太正式了?”

    男人道:“正式一点好,毕竟是要祭奠死去的小师弟。”

    包品文点头,露出悲伤之色:“你说的对,小师弟死了,我很难过。往事就莫要再提,谁还没有做过糊涂事儿呢。人死如灯灭,就让往事随风散了吧。”

    男人笑道:“包师兄,都是自己人,就别演了,搞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咳咳。”包品文握拳在嘴前轻咳一声,说道:“好了,上山吧。今天本是小师弟的任职仪式,既然小师弟来不了,那我们这些师兄师姐,自然是要帮衬着的。至少,得把道观的香火续下来。”

    山顶。

    此时已经九点。

    今天说是任职仪式,其实就只是将任职书,交给陈阳。

    这便算是完成了交接仪式。

    这些人都是陈阳安排月林请来的。

    主要也是请他们做个见证。

    当然了,陈阳的意思,就是让他们心里有个数。

    从今天以后,自己就是江南道协的会长了。

    免得以后有什么事情,人家找借口说什么,我不知道你是会长啊。

    不过真能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的人,陈阳也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拿身份压就是了。

    “哟,云台山道场的人也来了。”

    严长冠看见了云台山道场的几人,语气里满是戏虐,声音故意拔高了。

    效果自然也是显著的,不少人都往这边看过来。

    他走过去:“周宗师,许久没见啊。”

    周翀眉头微皱,有礼貌的回道:“又见面了。”

    严长冠道:“我听说,孙玉林昨天做了点见不得光的事情,也不知是真还是假。”

    周翀嗯了一声,没有回应。

    事情他们自然都听说了。

    说实话,他们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是非常紧张的。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孙玉林肯定会报复,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他们只是不太相信,孙玉林会愚蠢到动手还把自己给曝光了。

    接着他们又得知,今天的任职仪式没有取消。

    于是他们开始怀疑,这事情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如果孙玉林真的动了手,今天这任职仪式,怎么也不该继续才是。

    可是,从严长冠幸灾乐祸的表情看,事情,似乎是真的发生了。

    周翀几人不禁疑惑了。

    “你是什么意思?”一旁的武马,浓眉竖起:“道听途说,捕风捉影的事情,你也拿出来说?”

    严长冠道:“是不是捕风捉影,很快就知道了。”

    “现在已经九点多,一会儿陈真人若是没出现,你们说,这是真还是假?”

    “不如,你们去问问李会长,我看李会长似乎还不知情的样子。我非你道门弟子,这些话可不好从我嘴巴里说出来,但你们可都是道门的真人,大宗师,既然知情,就应该说的。”

    “用不着你来提醒。”

    武马用力挥了挥袖子,转身走开。

    周翀一言不发的走开了。

    严长冠笑着看着他们的反应,心头大喜。

    能看见这群道士这幅表情,他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距离十点钟。

    还有十分钟。

    包品文等人,终于登山而来了。

    这几人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

    因为压根没什么人认识他们。

    至多就是听说过名字。

    但他们也不会把名字写在脸上,无人认识很正常。

    包品文等人上山,发现来了不少人。

    不过,这里的气氛,很是有些压抑。

    没什么人说话。

    今天来了至少也有两三百人,但现场安静的有点不像话。

    他们走到茅屋前坐下。

    他们的目的可不是得罪谁,就是单纯的想把道观拿下来。

    太过出风头肯定不好。

    不过,他们今天注定是要出风头的。

    没人会帮一个死人说话。

    而且他们可都是今虚的“徒弟”,这是他们自家的家务事,外人有资格插手?

    此时。

    陵山湖以北,数十公里。

    两道身影,距离地面百米高空,踩着飞剑掠空而行。

    陵山湖的防洪坝已经基本建造完成,这效率还是非常高的。

    下游的村子都迁出去了,这一片没什么居民。

    工人们戴着安全帽,坐在防洪坝边上,看着平静湖水,抽烟聊着天。

    “陵山湖挺平静的啊,前段时间那么大的风,都没起什么浪。”

    “可不是吗,前段时间还有不少大雨,都没见水位线上涨,也不知道这防洪坝建着干啥。”

    “你们不知道去年的事情?”一个年长的男人走过来坐下。

    两个年轻人递上香烟:“师傅,说说啊。”

    男人接过香烟点上,问了句:“你们今年才来吧?”

    两人点头:“老家赚不到钱,只能来外地。”

    男人嗯了声,说道:“那就难怪了。”

    “去年的事情,你们现在上网也查不到啥了。”

    “去年啥事啊?我上次听牛哥提了一嘴,可再问他,就说什么陵山湖有湖神这种鬼扯的话。”

    男人笑着道:“鬼扯?这可不是鬼扯。”

    两人顿时就没啥兴趣了。

    这师傅也是个鬼扯的。

    男人道:“去年下了一场暴雨,几十年难得一遇的暴雨。这事情你们知道吧?”

    “听说了,当时我老家的村子都被淹了。”

    男人道:“我十几年前就进入大通工作了,去年正好因为征地补偿款的事情,公司跟下面的村民一直谈不拢,其实是有一些混混在里面作梗,想捞大头。这种事情也见怪不怪了,哪哪儿都有。”

    “要是没啥事的话,这事儿估计得一直拖下去。”

    “不过啊,去年下了那场暴雨,把陵山湖的防汛警戒线都超了,整个陵山的警察和防汛部的人都来了,堆沙袋,那是拿命堆啊。”

    “啧啧。”

    男人一根烟抽完了,说道:“来,点上。”

    两人也无聊,闲着也是闲着,又给他点上一根。

    男人拔了一口,继续道:“当时气象部门报了红色预警,专家预测最多两小时,就得爆发洪水。可当时是什么情况?当时下游几个村子,村民们都没撤走啊,两个小时根本就撤不走。而且人这东西,就是喜欢凑热闹,那些什么主播,地方台的记者,全跑过来采访,路边堵得水泄不通,简直要命。”

    “哦,对,还有个主播落水了,一个年轻警察跳下去救上来的,你说这种人贱不贱呐?我要是那警察,我特么救个屁。”

    年轻人道:“那后来发洪水了吗?”

    “发个屁。”男人笑了一下,说道:“没发,当时湖水已经超过警戒线,差不多能有半米了吧,但愣是没发。”

    两人眼神古怪:“师傅,你说笑呢?都超过半米了,还不发?特么的这湖还有湖神是咋地?”

    “对,就是有湖神!”

    “别不信,当时这一圈的人都知道,网上也轰动的很,官方压都压不住。”

    “而且,下游的村民当时都做梦梦见湖神了,说了湖神托梦,问他们愿不愿意请湖神治理洪水。”

    “而且最诡异的是啥你们知道不?”

    “是啥?”

    “师傅你别卖关子了,赶紧的啊,来来来,再抽一根,芙蓉王,好烟!”

    “嘶~”师傅又点上一根,说道:“当时村子里有个哑巴,那湖神托梦之后,那个哑巴,就能开口说话了。”

    “真的假的啊?”

    “这还能有假的?”

    “我就问你们吧,去年那么大的暴雨,这地方愣是没发洪水,你说这不是有湖神是什么?”

    “算了算了,跟你们小年轻的说了也不信,没意思。”

    师傅摆摆手,不和他们说了。

    两人对视一眼,瞥着嘴,显然不信。

    却在远处,十公里之外。

    一个身影,御剑而来。

    孙玉林一颗心已经彻底沉了。

    他终于知道,今虚在做什么。

    他是要把自己,逼入陵山啊!

    “今虚,你别逼我!”

    孙玉林扭头低吼道。

    “咻!”

    今虚弹指一道剑气射来,孙玉林身子急忙一偏躲了开。

    今虚淡淡道:“老实点,去山上,你还能多活一会儿。”

    “今虚!”

    “别不知足,可没几个人能死在陵山上。”

    苏玉林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

    今虚毫不遮掩对他的杀意。

    这让他感到愤怒,却又悲凉。

    自己,对此竟然无可奈何。

    只能被迫的接受。

    他看见了前方的陵山湖,看见了防洪坝下的一群建筑工人。

    他心头一狠,自语道:“是你逼我的!死,那就一起死!”

    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真的没有回头路。

    但是他别无选择。

    唯有如此,才有一线生机。

    他猛地咬破舌尖,舌尖血入喉,已经疲乏不堪的身体,此时顿时重新的注入了力量。

    他提速向着前方陵山湖冲了去。

    “咻!”

    高速划过空中发出的声音,让下方的建筑工人们都纷纷抬起了头看来。

    “那是什么?”

    “飞机吧?”

    “你家飞机这么小,还飞这么低?”

    “靠,是人!”

    “他踩着剑!”

    “神仙啊!”

    建筑工人们震惊不已。

    纷纷聚在一起仰头看神仙。

    “死!”

    孙玉林眼神一寒,抬手祭出一口飞剑,携带寒光斩向这群人。

    凛冽的飞剑,恐怖的气息,让这群建筑工人感到通体冰寒。

    一时间都僵硬在原地,心头唯有恐惧。

    今虚眼睛微微眯起,陈阳说道:“师父,让我来吧。”

    “这可不是儿戏。”

    “我知道。”陈阳望着下方巨大的陵山湖,说道:“这里,是陵山湖。你徒弟,可是陵山湖的湖神。”

    下一秒。

    他掌控着身体,踏剑当空,闭上了双眼。

    众人眼看那飞剑袭来,已经失去意识。

    没有人发现,平静的湖面,此刻微微的起了波澜。

    没有风,却平端的有着巨大的浪花席卷而起。

    “轰!”

    一道巨大的水柱,突兀的从湖中卷起,轰向了那口飞剑。

    飞剑被水柱冲飞,在半空形成一道彩虹桥般的圆弧,将这群建筑工人保护在水柱之下。

    众人看着突然升起的水柱桥梁,微微张大了嘴。

    一道虚幻而巨大的身影,此时从陵山湖的上空,缓缓浮现而出。

    孙玉林望着这虚幻,看不清面容的身影,只感到一股天塌地陷般的巨大压力,朝他包裹涌来。

    那年长的男人,看见这一幕,颤声喊道:“湖神,湖神!”

第1129章 道门五术

    周翀等人,噤若寒蝉。

    堂堂云台山道场大前辈,被陈阳一言令下,当场斩杀。

    包品文几人,站在人群之中,此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陷入两难。

    李相如看着天上那尊巨大的身影,心满意足。

    早就听说陈阳秘法无双,今天可算是见到了。

    就是可惜了。

    这秘法看样子不像是随随便便就能动用的。

    否则的话,哪座山关的放逐者,能对他产生威胁?

    若是这等秘法能够普及,他们道门,就真的要崛起,谁也无法阻拦了。

    “上师,可还有吩咐?”

    张基清收枪而立,声音嗡嗡的,震的人耳膜生疼。

    陈阳摇头。

    张基清巨大的身影逐渐消失。

    陈阳手腕一招,令旗便是飞回他的手中。

    他看向包品文:“勾结孙玉林,一个杀我,一个夺我道观。”

    “郭会长!”

    “他该当何罪?”

    突然被扯进来的郭启军,发懵两秒,说道:“若是道门弟子,当废除修为,逐出道门。”

    陈阳又问:“他们可是道门弟子?”

    这一次没等郭启军说话,包品文身旁一女子连忙道:“我不是,我不是,我是商人。”

    “好!”

    “不是我道门弟子,那就简单了。”

    “我陵山道院,护法真人何在?”

    陈阳大喝一声。

    “陈无我在此!”

    陈无我三人站出来。

    陈阳道:“将他们抓起来,关入道观!”

    “好!”

    陈无我憋得很久了,闻言立刻上前。

    包品文脸色微变,依旧强作镇定:“小师弟,我今天是来为你讨公道的。”

    “抓起来!”

    “你不能这样,小师弟,陈玄阳,我不是道士,你们道门这套规矩对我无用!”

    包品文急了。

    眼前这个小师弟,是真的会杀人。

    先前他对孙玉林说的那些话,早已埋下伏笔,就为了现在等着。

    若是真的落入他手中……

    包品文简直不敢去想那种后果。

    他们不配合,陈无我几人抓,他们就退,甚至挥手要打他们。

    陈阳重重一哼:“再有反抗,打断手脚!”

    “你敢……”

    “啪!”

    庞松泉一巴掌抽上去,蒲扇般的巴掌,抽的一人头晕目弦,脑袋嗡嗡,好似被火车头碾压过,一瞬都失去了意识。

    一共五个人。

    庞松泉一手一个,就提了两个人,直接走进道观后院,将他们摔在地上。

    然后也不怕他们逃,转身便是出来了。

    几人被控制住。

    陈阳这才走上前,从玄成的手中拿过任职书。

    然后扫过众人,说道:“感谢各位今日前来,也格外感谢道协诸位会长,对我的认可。”

    “从今天起,我,陈玄阳,就是江南道协会长。”

    “以后佛门、孔庙、武协,有任何需要与江南道门合作的地方,前来陵山,与我磋商。”

    “任何试图越过本会长的事宜,都将视作违反江南道协规矩,轻则永不合作,重则追究到底,势不两立!”

    严长冠等人听了他的话,心脏都是一抽一抽的。

    他这是要独揽大权。

    要把整个江南道门打造成一块铁板。

    众人没有说话。

    许多人对此,是不以为意的。

    会长,只是会长。

    权利是不小,但想要将命令下方到一个精确的点,并且执行,是非常困难的。

    更不要说,他这么年轻。

    不管是资历,还是其他方面,他都很难令已在道门有不小威望的道长们信服。

    李相如倒是笑呵呵的,很是满意。

    会长就该有会长的担当。

    现在不仅仅是道门,放眼三教一派,但凡有点规章制度,有会长职务的教派。

    所有担当会长的人,基本上就是个摆设。

    有权利不敢用,怕担责任。

    他有时候反而希望,出现陈阳这种,愿意用权力做事的人。

    哪怕偶尔做点超出权限之外的事情,也无所谓。

    只要不是做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他都能接受。

    “孙玉林已死。”

    陈阳再次开口:“云台山道场,如今谁负责?”

    周翀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

    “我负责。”

    “你?”陈阳问:“你一个人?”

    周翀道:“是。”

    陈阳摇头:“道场,并非某一个人的。我看茅山道场的模式就很好,由执事掌管道场的规矩制度,护法真人,护法宗师,护法灵兽,基于规矩之上保证道场正常运转。”

    如果是今天之前,陈阳说这些,周翀理都不会理。

    但是现在,他不得不郑重对待。

    周翀道:“每个道场的管理模式不同。”

    陈阳道:“既然不同,那就学会改变。”

    武马道:“陈真人……”

    “你喊我什么?”

    武马一愣,旋即说道:“陈会长。”

    “嗯。”

    “陈会长,这是我云台山道场的事情,周翀与另外两位大宗师,自然会管理,不劳烦陈会长了。”

    他们心里有些生气。

    你才刚刚上任,就要拿我云台山道场开刀?

    其他人则是看戏的表情。

    陈阳若是私下里找他们说也就算了,至少顾及对方的面子。

    但他却在这种人多的场合,直接拿出来说事。

    他们知道,陈阳就是要拿他们开刀,立威。

    不过,能不能立威,却是一个技术活。

    装逼不成被打脸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我是会长,不该管么?不能管吗?”

    陈阳丝毫没有放弃不谈的意思,反而有些咄咄逼人道:“如果你有能力,自己建设一座道场,你就是把道场占为己有,我也没资格管。”

    “但云台山道场,是你的吗?”

    “是不是需要我给你普及一下,云台山道场的归属?”

    周翀道:“陈真人……”

    “周宗师。”陈阳微微抬眼,暗含深意道:“我今天刚刚上任,提出了一个很正常的要求,你如果有什么想法,现在就说出来。”

    周翀脸皮抖了抖。

    有什么就说出来……

    你这语气,是想让我说出来吗?

    明摆着带了威胁的语气,聋子都听得出来。

    几乎就等于指着他的鼻子警告他,你今天不配合,别怪我以后给你云台山道场穿小鞋。

    “我们会回去商量的。”周翀语气软下来了。

    他早已过了冲动的年纪。

    何况云台山的最大台柱,孙玉林也死了。

    陈阳刚上任不假,但若是仔细分析会震惊的发现,陈阳的人脉已经大到了足以与他们抗衡的地步。

    “不是商量。”

    陈阳摇头:“从今天开始,云台山道场,需要完全按照茅山道场的模式。道场是道门的,不是某一个人的,就算是我拥有的五座道场,虽然名义上属于我,但我也绝不会当做私人之用。道门需要,我随时可以贡献出来。”

    继而话锋一转:“如果有人敢打道场的主意,试图把道场占为己有,别怪我陈玄阳不讲同门情面。”

    周翀一言不发。

    陈阳这已经是威胁了。

    陈阳又看向严长冠等人:“我知道,自从我拥有五座道场之后,就一直有人暗中想要掠取。”

    “我前往山关,这些人盼着我死。好在我死后,分而食之。”

    “这些人,最好不要再有这种想法。”

    孔庙与武协的几人,表情不太自然。

    佛门的人则是面色平和。

    在江南一地,陈阳与佛门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周宗师,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将云台山道场的具体权利分配下去,然后派人送来。”

    周翀依旧不说话,算是以沉默表态了。

    “今天感谢各位前来,我也没什么好答谢的,各位临走前,带点陵山的土特产吧。”

    陈阳对玄成道:“师弟,去菜园装点菜,给他们带上。”

    众人一头问好。

    土特产?

    他们暗暗想着,你好歹也是会长了。

    就不能大方点吧?

    哪怕什么都不送,不提这事,也比送菜好吧?

    陈阳将他们的表情收入眼底,什么也没说。

    是不是好东西,尝过就知道。

    这一片菜园,原本只是用来私人食用。

    后来法明也从这里拿菜,乾元观也固定从这里拿菜。

    但也只是对他们两家道观供应。

    毕竟菜园本身也不大,而且他也没想过便宜那些自己不认识的外人。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是会长。

    想要拉拢人心,将江南道门真的打造成铁板一块。

    修行资源一直以来都是所有修士最需要的东西。

    这些菜,肯定是当不起真正的资源的。

    对于鱼跃龙门的修士,也没什么大用。

    但是对辟谷,开窍的修士而言,这些菜,就能够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尤其是对还没有辟谷的普通弟子,这些通过灵土种出来的菜,可以加快他们的修行。

    而且,没有丝毫的副作用。

    这才是最重要的。

    很快,玄成把东西准备好了。

    众人看着手里这一大袋子的茄子,西红柿,黄瓜什么的,感觉很诡诞。

    他们走后。

    李相如问:“那几个人,你打算怎么解决?”

    “交给军部。”

    “这次小心点了。”

    “嗯。”

    “我回去了,江南这边,就交给你了,千万别让我失望。”

    “一定。”

    李相如几人也离开了。

    陈无我几人刚打算和他说话,陈阳忽然道:“等等,我有点事情。”

    然后转身就跑进后院。

    包品文几人见他来了,立刻从凳子上站起来。

    陈阳却是理都没理,直接就推门走进去,而后“啪”的一声把房门给关上了。

    “师兄……老包。”一人道:“他要干什么?”

    女子惊恐道:“他……该不会去进去拿刀了吧?”

    “瞎说什么!”另一人道:“他要解决我们,还用得着刀?”

    包品文:“……”

    陈无我几人走了进来。

    “他干嘛了?”

    “尿急?”

    他们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陈阳就跑不见影了。

    屋子里。

    陈阳一脸郑重之色的坐在桌子前面。

    回头确定房门关上了。

    他们也不会没事跑进来。

    就算进来,也会敲门。

    大家都是新时代的好孩子,懂礼貌,有素质。

    “你准备好了么……”

    脑海里响起系统很无语的声音。

    “等等。”

    “又不是第一次了……”

    “你不懂。”

    陈阳摇头。

    就在刚刚,他得到了新的奖励。

    的确不是第一次。

    但是,这一次的奖励,让他有点儿激动。

    而且,很多。

    他担心自己会在陈文武他们面前表现出什么失态的样子。

    那样不好。

    毕竟,一直以来,他在他们心中,都是非常稳重成熟的形象。

    更是他们的偶像。

    虽然他们不会承认,自己是他们的偶像。

    但是事实如此。

    足足调整了五分钟的状态,陈阳说道:“好了,来吧,大声的说!”

    “……”系统道:“你成为了江南道协的会长,特此奖励《道门五术完整篇》。”

    五秒钟后……

    一分钟后……

    十分钟后……

    系统:“……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

    听见你倒是吱一声啊!

    陈阳没时间吱,他此刻想的是,我,帅了,也变强了!

    道门五术,山医命相卜。

    如今他拥有的,有山字修行篇,以及相术和医术。

    除此外,就只剩下命与卜没有。

    他分不清命相卜的具体区别。

    至少在他看来,这三者都是以神鬼莫测的手段,堪破天机,从那淼淼复杂的云雾之中,摸出一条清晰轨迹。

    而且,完整篇,不仅仅是多了两个术法。

    更是直接的覆盖了曾经的三门术法。

    在他已经拥有的三门术法上,更加的精进与完整。

    同样的,完整,意味着高难度。

    光是这《道门五术》,便有他学的了。

    感受脑海之中多出来的这一股庞杂的信息,陈阳有点头皮发麻。

    信息量,堪称巨大!

    “完整的山字篇修行法门,在肉身的修行上,有这么多细分?对于心境的修行,也有这么多?哦,药材炼丹的研究也很专业。”

    “拳脚之法驳杂,取其精粹,化百家拳为一……”

    他继续看下去,医术,以及命相卜,一一的看,仔细的看。

    不知不觉,沉浸其中,一眨眼已经天黑了。

    陈无我几人本来还有些着急。

    陈阳刚坐上会长的位子,肯定有不少事情要处理。

    他们与陈阳关系过近,在会长的职务安排上,他们也有一些意见要提。

    生怕陈阳没做两天,就卸任了。

    等到后来,他们也不急了。

    他们估计陈阳是太累了,回屋睡觉去了。

    周翀几人已经回到云台山道场。

    几人表情都不好看。

    云台山道场,今天算是彻底栽了。

    但他们心底,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愤怒。

    孙玉林的存在,就像一尊不可逾越的高山,一直挡在他们面前,让他们几乎形成了心理阴影。

    但同样的,也因为有孙玉林的存在。

    他们这些人,才能在云台山道场中,得到最大的利益。

    总之好坏参半。

    “他的要求,你们怎么看?”周翀问道。

    现在道场当家作主的,只有他们三名大宗师。

    “认真配合,就是不改。”

    章程大宗师说道。

    周翀和另一名大宗师,眼睛一亮。

    好主意啊。

    ——————

    【今天就一更~~】

第1130章 断我财路,不能忍!【第一更】

    晚上。

    国内各地官府要员,都接到了一条通知。

    “江南道门协会,新任会长,陵山道观陈玄阳。”

    这些官府要员,至少也是市级一把手的身份。

    江南当地的官府,对这件事情还是较为重视的。

    此时,市一把手正参加深夜会议。

    散会后,他看着短信,对秘书说:“把陵山道观的信息整理一下,发给我。”

    “杨太守,现在吗?”

    “嗯,现在。”

    杨德发是陵山市一把手,肩太守职务,掌一市(规避不能写的词汇,故用古代官职代替)。

    且陵山又是江南省会,他的行政级别比一般太守更高。

    秘书效率很高,半个小时后,就将陵山道观近五年的资料全部整理,发给了他。

    “太守,陵山道观前几年很普通,基本没有信息记载,九成九的信息,都是去年和今年。”

    “嗯。”

    杨德发点点头,看着手机上的信息,慢慢扫过。

    用了十几分钟,他将陵山道观这几年的事情全部看完。

    “没了?”

    他往下翻,没有了。

    杨德发想了想,寻到一个联系人,拨通过去。

    嘟嘟~

    “喂,你好,法明住持,说我,杨德发。”

    “杨施主你好。”

    “住持,你知道陵山道观?”

    “知道。”

    “可以和我说一说吗?陵山道观的住持是哪一位,还有其他的弟子……”

    “杨施主为何问这些?”

    “呵呵,了解一下。”

    法明嗯了一声,没有多问,说道:“陵山道观的住持道号玄阳,俗家姓名陈阳。是陵山本地人,今年,21岁。”

    21岁?

    杨德发吃了一惊。

    如果不是名字和道观都对的上,他真的怀疑,法明说的这人,和自己要了解的,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接下来,法明用了一个小时,将他所知道的一切说了出来。

    一把手要了解一个人,有很多的渠道。

    这些东西就算自己不说,他也能知道。

    从杨德发的语气听来,不像是坏事。

    “麻烦了。”

    “没什么。”

    挂了电话,杨德发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年轻的住持,这个年轻的会长。

    两年时间,他累计的荣誉,多的吓人。

    可以这么说,他现在所拥有的荣誉,都是他用命搏来的。

    “明天的行程发给我。”他对秘书道。

    “是。”

    他看着明天的行程,使劲揉了揉眉心。

    有几个比较重要的会议。

    “这几个会议,延迟到明天晚上。”

    “太守……”

    “给他们打电话,说一下吧,明天有重要的事情。”

    “好的。”秘书点点头,记下这件事情。

    随后,他拿出手机,说道:“太守,出了点事情。”

    他将手机递过去。

    杨德发看着手机。

    屏幕上,是一条标题惹眼的新闻。

    “震惊!陵山湖上空惊险不明飞行物!”

    “太守,我查过,去年就出现过类似新闻,当时被压下去了,后来时间冲淡了这些。”

    “没想到今年又开始了。”

    “按照他们的意思,不明飞行物是仙人,从陵山湖冲出来的一条水柱桥梁,是湖神显圣。”

    “还有呢?”杨德发饶有兴趣的问道。

    “还有…还有就是,有人拍下来了。”

    “给我看看。”

    秘书挑出照片,还有视频。

    杨德发一张一张的划看着。

    照片不仅不模糊,相反,清晰度相当高。

    照片上,有两个男人,穿着藏青色长衫,脚下踩的是一口飞剑,飞行在陵山湖的上空。

    他又点开视频。

    的确有两个男人飞行在湖面上空,还有人惊恐尖叫。

    然后是一道水柱从平静的湖面上冲天而起,划过长空,最终形成一座桥梁。

    “我已经通知下去,让官媒不准乱报,但现在的网络,自媒体泛滥,难以控制。”

    “不用。”杨德发摇头:“什么都不要做,顺其自然就好。”

    秘书惊讶的看着他:“太守,这……这不合适吧?这种话题如果不加以控制的话,很容易引起……”

    “引起什么?”杨德发笑着道:“放心吧,就算任由报道,也不会引起什么乱子的。现在人都喜欢猎奇,看一些平常看不见的东西,要不然你觉得为什么ufo能从几十年前火爆到现在?”

    “可是……”

    “没有多少人会相信的,网络上的态度,和网络下的态度,不能放在一起对比。他们在网上狂欢,发表自己的看法,是因为网络上他们谁也不认识谁。”

    秘书似懂非懂。

    杨德发道:“什么都不要做,顺其自然。”

    “我知道了。”

    ……

    网络上,陵山湖神的消息,再一次刷屏。

    #陵山湖神再现#

    #我与陵山湖神不得不说二三事#

    #陵山湖真有湖神吗?#

    “四月……这真是一个让人记忆犹新的月份啊。”

    “楼上怎么说?”

    “如果我没记错,我印象里,陵山道观就是去年四月开始,在微博上崭露头角的。”

    “这是…买热搜的钱到位了?”

    “一天时间,五六个话题都和陵山道观有关。”

    “看来道观又缺钱了。”

    “还湖神呢,去年就被辟谣过了好不好,别拿出来说了。”

    “这视频清晰的不像话,但你们发现没有,那两个踩着剑的人,根本连脸都看不清,但你们仔细看会发现,那两把剑飞行的方式,严重违背牛顿定律,要是没猜错,绝对吊威压了!”

    “我早就发现了,不仅吊了威亚,视频还剪辑过,那个水柱就是剪辑拼接的。”

    “楼上都是喷子吧?我一个专业学动漫制作的,怎么就没发现这视频有剪切痕迹?”

    “呵呵,洗地的出现了。”

    “不与傻瓜论短长,你们这些人,不是蠢,而是真的坏!把我们正常人都当傻子。”

    经历了一年,现在的网友,成长了啊

    一夜过去了。

    这一夜,陈阳没出门。

    他正在消化着。

    但量太大了,他有点难以消化。

    “吱呀~”

    陈阳推门出来。

    转动脖子,抻了抻双臂,全身发出噼里啪啦爆豆子一般的响声。

    接着就看见包品文几人,坐在石头桌子前,惊疑不定的看着自己。

    “哟,醒了?”

    陈阳笑了笑:“我去洗漱,你们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去就回。”

    刷牙洗脸出来后,陈无我几人也都醒了。

    做饭的做饭,烧锅的烧锅。

    陈阳走到桌子前面,问道:“说说吧,谁让你们来的。”

    “小师弟……”

    “再说一次,我不是你们的小师弟,你们,也不是我的师兄。”

    陈阳摇动手指,说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们,再犯,别怪贫道情绪激动,做出什么激动的事情来。”

    “说吧,谁让你们来的。”

    “小……玄阳。”包品文道:“我并没有任何伤害你的念头,今虚道长的确资助过我们,没有他,就不会有今天的我们。我们对今虚道长的感激之情,从未消失过。”

    陈阳看向其他人:“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今虚道长在我们的心里,与父亲没有区别。”

    “玄阳,我们没有任何的恶意。”

    陈阳唉了一声:“回答让贫道很不满意。”

    “既然你不愿意说,贫道也不勉强。”

    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闻统领,我这边抓了几个邪修,可以派人过来把他们带走吗?好,我就在山上,让他们直接过来吧。”

    听着陈阳的话,几人顿时就绝望了。

    “我们不是邪修!”包品文大声道:“陈玄阳,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我们只是想帮你啊!帮你把陵山道观发扬光大,难道这也有错吗?”

    如果不是知道他们做的那些事情,陈阳差点就信了他的眼泪。

    “是不是,和贫道说没用,去和军部说吧,军部会调查清楚的。你们到底是正儿八经的商人,还是与邪修有勾结,军部都查得出来。”

    “对军部有点信心,他们不是吃干饭的。”

    陈阳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包品文紧拧眉头,眼神漂忽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身旁一男子突然站起来,大声道:“陈玄阳,你不要不知好歹!我们这么帮你,你竟然要污蔑我们!我们是干净的,清白的,值得任何人查!如果军部不还我清白,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陈阳笑容敛起,盯着他看:“说说看,什么代价?”

    “我……”

    “闭嘴!”包品文轻喝,用力拉着他的胳膊。

    男人也冷静下来。

    陈阳冷漠的双眼,让他背后冷汗直流,不敢对视。

    “玄阳。”

    月林喊了一声,走过来轻轻拽着他的袖子:“别乱来。”

    “嗯。”

    陈阳心底怒意,一闪即逝。

    刚刚那一刻,他又有了斩草除根的念头。

    但是,似乎没办法除根。

    他连包品文几人背后是谁都不知道,怎么除?

    往好的方面想,对方能和包品文几人联系上,而且一联系就是这么多年。

    那么,对方的目的,应该不是对自己做什么。

    而是对师父做什么。

    所以,他背后的那人,目标根本就不是自己。

    陈阳后悔没早点理清楚这份关系,要不然昨天还能问一问师父,生前都得罪过谁。

    不过他猜,就算是问了也白问。

    到了师父那个地位,得罪的人,差不多得以百,千为单位的计算。

    师父还在的时候,没见有人敢来找麻烦。

    这一走,才几年?

    什么妖魔鬼怪都出现了。

    就连昔日资助的这些穷苦孩子,竟然也沦为了对手手里的牌。

    “元一,元行,去把门打开,一会儿香客上山了。”

    陈阳回头说道。

    这几个人他懒得管了,直接交给军部。

    军部比自己更有手段让他们说真话。

    “陈大哥,道观……被封了。”

    小景忽然说道。

    陈阳愣了下:“封了?什么意思?”

    月林道:“我来说吧。”

    他当下将事情告诉陈阳。

    听完之后,陈阳哦了一声:“一个区长,敢封我的道观?”

    他看向包品文:“你手段不少。”

    包品文道:“我给他打电话……”

    “呵呵,别。”陈阳道:“他派人封的,那就让他亲自过来解封。”

    陈阳问:“封条呢?”

    小景道:“烧了。”

    “没事。”

    陈阳翻身走进屋内。

    不一会走出来,手中多了两张封条。

    黄底黑字,只有一个“封”字。

    他拿着封条向外走:“都跟我来。”

    众人走出道观。

    就见陈阳将封条贴在门上,左右交叉,将大门封死了。

    “玄阳,你这是做什么?”陈无我道:“他封让他封就是了,理会干嘛?”

    陈阳道:“这可不行,我现在不仅是陵山道观的住持,更是道协的会长,得以身作则。他们要封,我接受,但我也要一个解释。”

    “就因为香火价钱的问题,封我的道观?”

    “两百一炷的价格,真的贵吗?”

    陈无我嘴唇动了动:“其实……挺贵的。”

    陈阳:“……”

    你到底站哪边的?

    他幽怨的看他一眼,取出一炷香丢过去:“仔细看看,再说贵不贵。”

    “一炷香你就在做工再好,两百也贵了…握草!”

    话还没有说完,陈无我轻呼一声。

    双眼瞪大了盯着手中的线香。

    陈阳问:“现在还觉得贵吗?”

    “不贵,不贵。”

    陈无我看着手中线香,连忙摇头。

    谁要是还敢说贵,他绝对一拳头把对方脑袋砸清醒。

    就这线香,别说两百块,两千块都不贵。

    “山下也被封了吗?”陈阳又问一句。

    月林道:“只是封了道观,另外物价局官博发布了查封信息。但每天还是有游客上山,不过这几天上山的游客,明显少了。”

    陈阳表示明白了。

    游客少了,直接影响的就是道观的香火,以及金钱收益。

    他虽然并不太在乎物质上的需求,但金钱对他而言,不仅仅是为了满足物质需求。

    他翻修道观的每个月贷款都还没还完,这是一笔固定的资金支出。

    以及陈无我这些人每天的修行,以及出行所需要的花费。

    更不要说,他还准备把菜园扩张一下。

    不管做什么,都是需要钱的。

    李建伟直接把道观给封了,这等于断他财路。

    他拿出手机,给颜清发了一条信息:“颜记者,现在有时间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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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观养成系统介绍:
佛门兴盛,道门式微。道门诸神为了解决道家香火问题,展开道门扶贫计划,并联手打造《道观养成系统》。陈阳,一个无名道观的小道士,被系统选中,成为振兴道门的先锋使者。“从今天开始,道门兴衰的任务,就交给我了!”这是一个道观养成的故事。道观养成系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道观养成系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道观养成系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