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 参精渡劫,交流会不可赢【一万字章节】求月票
回去的车上,陈阳接到小妹发来的微信。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今晚就回去。”
“真的吖?”
“嗯。”
“那我和爸妈说一下。”
还有两天就过年,再不回去实在有点不像话了。
他给杨善打了一通电话。
昨天离开到现在,还没有人上山去找他们麻烦。
可能还不知道他们就在山上。
也可能,快要过年了,没人愿意在这个时间闹出什么麻烦。
忠义庙那群人,似乎没有考虑过这些。
后天就过年,他们居然选择在年前一天与玄妙观交流。
玄妙观赢了还好,要是输了,这不是把玄妙观彻底得罪了吗?
他真不清楚忠义庙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又要道场的免费修行名额,又这么冲的得罪玄妙观。
陈阳当天晚上回到家里,一家子其乐融融。
第二天的晚上。
陈阳的手机,开始震动个不停。
微信群里,几个人的消息发的飞起。
杜长恒:妙法,你还活着吧?
法初:发生什么事情了?
仁平:听说今天的交流会,你跟忠义庙的弟子平手?
平手?
许久,妙法才回应:嗯,平手,我刚从重症病房出来,医院给我们俩都下了病危通知书,运气还不错,两个人都没事。
杜长恒:你们都干了些什么?不是切磋么?怎么差点死了?
陈阳也惊了。
这特么还是切磋么?
不过,平局,这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结果。
目前,忠义庙连续两场交流会。
一胜,一平。
第三场,不出意外,会在乾元观举行。
陈阳拨通金圆的电话。
“第三场交流会在哪里?”
“清风观。”
“清风观?”陈阳问:“不是乾元观?”
“乾元观太远了,而且明一去了道场,没有人搭理他们。”
“法明答应了?”
“答应了。”
“什么时候?”
“初五。”
“行,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陈阳又拨通法明的电话。
“初五,交流会?”
“嗯。你知道了?”
“你那边,有把握吗?”
法明笑道:“清风观只是承办方,这是与陵山的整体交流。去年那场交流会还记得么?和那次差不多。”
陈阳道:“那你通知一下,我也参加。”
“行,我知道了。”
去年的交流会,跟今年不一样。
去年马来三清道院那些人,至少还算是温和。
切磋也是点到为止。
可今年,都打进重症病房了。
明摆着是来给他们下马威的。
初五?陈阳微微点头。
拿出手机,打开许久不曾用过的微博。
发了一条动态。
“新年快乐。”
再不发一发,自己都快被世人遗忘了。
好歹也是几百万关注的大v。
发完之后,下面立刻就有人留言。
“惊!失踪人口回归了!”
“陵山道观什么时候开观啊?”
“同问,什么时候开观啊!”
“我的钱包,早已饥渴难耐了!”
隔了一个小时。
陈阳又发了第二条微博。
“受清风观邀请,贫道将于大年初五,参加清风观与台弯忠义庙友好交流会。忠义庙,千里迢迢来一趟不容易,贫道一定让贵道观不虚此行。”
这条微博是发给同门看的。
更是发给忠义庙的人看的。
普通人看不出陈阳这句话的意思。
修士们一眼就看出来。
陈阳这是下战书了。
此时此刻。
已经来到陵山,居住在五星酒店中的几个道士,看着这条微博,不由冷笑。
“徐师兄,陈玄阳向我们发起挑战了。”一个年轻弟子说道。
落地窗前,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一米七三左右,身材很匀称协调。
长相,普通。
一切都和普通人无疑。
唯有那双眼睛。
深邃如夜,偶有精光,又如贝加尔湖的湖水般清澈。
“哦,他终于肯来参加了吗?”
徐元杰语气平静:“连续两场交流会,他都没有出现。”
“这两场交流会都在江南省,他不会不知道。”
他心中有两个猜测。
灵威观和玄妙观,是江南省的名观。
两位住持,也是会长。
但是交流会上,陈阳没有来。
所以,他们有可能是故意不让陈阳来参加的。
不参加的原因,他判断不出来。
有可能是自视甚高,不愿意请他人来帮忙。
也可能,是故意为陈阳做铺垫。
先来两场,让忠义庙瑟一下。
然后让陈阳站出来力挽狂澜,直接早就陈阳的名望。
很有这个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
他觉得江南省有点可怕。
这是团结的表现。
宁可自己受辱,也要为陈阳铺路。
短暂看,两个道观名声跌了,脸上不好看。
长远看,受益的是整个江南。
他分析不出太多。
但他知道,初五,第三场交流会,是重中之重。
届时,会有很多人前来。
他输不得。
也不会输。
开七窍,算什么?
徐元杰淡淡一笑,望着窗外行人纷纷,心中想的却是早点结束,早点回去。
……
过年了,老爸订了年夜饭。
陈阳也在饭桌上看见许久没见的两个堂哥。
两人见到他时,有点不自在。
陈小雨告诉他,两人现在改过自新了,没有再赌过。
陈阳嘴上说不关心,心里还是关心的。
倒不是关心他们的死活。
而是关心他们爸爸。
一把年纪了,还得因为这些事情操心。
要是陈阳不搭把手,两个家庭彻底被毁了。
一顿饭吃的极其融洽,老爷子拿出红包,给每个小辈都发了。
陈阳在家里待了两天。
这一天早晨。
爸妈一早出去处理公司的事情,小妹则是跟同学出去玩。
陈阳准备出门溜溜。
没走几步,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面孔。
陈阳记得这个人。
当初自己被册封,送消息来的,便是这个人。
似乎是叫,薛甫。
“玄阳真人,好久不见啊。”
薛甫走过来,笑呵呵的说道。
陈阳问道:“来找我的?”
薛甫点头:“喝杯茶?”
“行。”
陈阳没有拒绝。
薛甫这人,身份有点复杂。
虽然挂着道门工作人员的头衔,但自己也私下接一些活。
茶楼,包厢。
陈阳走进去时,发现包厢里已经有几个人了。
其中一个,他还认识。
杨真?
陈阳愣了下,杨真也愣了下。
薛甫坐下,说道:“本来是打算早几天请各位过来聚一聚的,赶上过年,就延迟了几天。”
“我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陵山道观的陈玄阳,陈真人。”
几人嗯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
薛甫道:“玄阳真人,这位是杨真真人,这位是……”
他一一介绍。
陈阳有点迷糊,这个薛甫,搞什么?
这里的真人,除了杨真是江南人外,其他人都不是。
来自什么地方的都有。
但今天,却全部聚在一起。
而薛甫,是发起人。
能量的确不小。
“玄阳真人,今天请你过来,两件事情。”
“一件大事,一件小事。”
“我先和你说说小事。”
薛甫道:“你前几天的提议,已经转交到我这里了。按照惯例,我需要跟你核实一下。”
他拿出一张纸,上面是陈阳写的相关提议。
“玄阳真人,这份提议,你确定要递交上去吗?”
“嗯。”
“我给你一个建议。”
“请说。”
薛甫道:“忠义庙已经去了道协,专门谈及此事。据我所知,道协不会将名额收回去。”
陈阳哦了一声,说道:“与我有关系吗?”
薛甫道:“你申请了,没用。”
陈阳道:“谢谢提醒。”
“看来你还是要申请。”薛甫道:“何必呢?大家都是同门,闹得这么不愉快干什么?”
陈阳端起茶杯,没有回应。
他觉得薛甫应该与忠义庙私下联系过。
这份行为,更像是忠义庙请他来做说客。
但忠义庙的行为,他真的有点看不懂。
暗地里请薛甫来做说客,表面上却是又发起挑战。
而且,还这么的明显。
显然不是为了把陈阳他们当成傻子。
而是……
恩怨分明?
想到这个词,陈阳首先自己就有点迷了。
这特么的,恩怨分明,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啊。
江湖男儿真性情?
反正他也懒得管。
都打到家门口了,他要是还没点反应,那也太没血性了。
提议。
也改不了。
谁来做说客都没用。
“玄阳真人年轻气盛,一年时间做了这么多事情,先是闹补贴,又是要取消海外道门的福利,呵呵,玄阳真人该不会是要当江南道门的家,做江南道门的主吧?”
包厢里,一位真人语气调侃的说道。
另一人道:“我们徽州省,也有玄阳真人这样的人,不过这种人,一般都英年早逝。哦,玄阳真人不要误会,他们死的早,是命不好,和冒不冒头没关系,千万别误会啊,哈哈哈。”
陈阳盯着他们看,一直看的他们浑身不自在,才说道:“你们没说错,我就是要当家作主,有问题?”
“还好你们不是江南的真人,要不然,我真以你们为耻。”
几人齐齐皱眉。
“你什么意思?”
“听不懂?看不出来,人品不怎么样,智商也挺低的。”
陈阳道:“有一种人,自己不努力去改变,看见别人改变,不仅不支持,还想着法子拖后腿。我称这种人叫渣滓。”
“你们就是渣滓。”
“你们要是在江南,我现阶段要做的就不是取消海外道门的福利。而是先把你们给撸下来。”
“嘭!”
有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冷眼锁定陈阳。
“陈玄阳,你口气不小!”
“我现在也就是年纪大了,放在十年前,有人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现在已经跪在这里了。”
陈阳盯着说话那人:“我看你今年也有四十岁,十年前,你三十岁,你什么修为?辟谷?开窍?”
“我今年二十一岁,无垢。”
“十年前,我十一岁,你三十岁。你脸皮真厚,三十岁,欺负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子?”
那人脸一黑。
陈阳道:“别说等我到四十岁,就是现在,我也没把你们放在眼里过。”
“你去问问,大家谁不知道我陈玄阳的名字?”
“再去问问,有几个人知道你们?”
“要名气没名气,要天赋没天赋,谁给你们底气跟我相提并论的?”
“嗯?你们配吗?”
几人脸齐刷刷都黑了。
陈阳这话已经不是针对某一个人,而是针对在场除了杨真之外的所有人。
就算是杨真,听了这话也有点不舒服。
“觉得我口气大,那不是大,那是我有这个资格,有这个能力。”
“你们做不到的事情,觉得我也做不到?”
“抱歉,我能做到,我可不是你们这种不思进取的废物能比较的。”
“跟你们比,我都觉得丢人。”
陈阳喝一口茶,默默又补一刀。
几人情绪已经开始有点不稳定了。
“咳咳。”薛甫咳嗽一声,他哪想到陈阳会说这些话。
一点也不顾这些人的感受。
“都坐,都坐,我请各位过来,可不是让你们吵架的。来来来,都坐下,我们说正事。”
“我不与你一般见识!”
几人一甩袖子,坐了下来。
薛甫生怕陈阳又要说什么,赶紧道:“这两天,江南、徽州、东山、西江几个省,都会有人来一趟陵山。到时候,我做个东,请那些人一起坐下。几位先不要出现,等我先与他们沟通沟通,再跟你们说一说。然后选个合适的机会,一一见面。”
陈阳问:“跟我有关系吗?”
“你不是还有件事情要跟我说吗?先说吧,说完你们聊你们的,我先回去。”
薛甫道:“就是这件事情。”
“这件事?什么事?”
他没听懂。
什么徽州、江南……
跟他有关系?
“让他先回去吧,他可是江南的主儿,哪里看得上这些家族。”
“薛甫,你说你请他过来干什么?万一他在人家那里闹出什么事情,你也受到牵扯。”
几人冷嘲热讽的说道。
陈阳似乎听懂了,问道:“你要把我介绍给那些家族?”
薛甫点头:“相互合作。他们有需求,你们也有需求,合作,合作。”
陈阳道:“他们说的对,我是江南的主,看不上这些家族。”
“……”薛甫无语了几秒,说道:“玄阳……”
“没事我先走了。”陈阳起身就要走。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竟然是这种事情。
“让他走。”
“留他做什么?他迟早会主动来找你的。”
“年轻人,不吃点亏真就觉得四海之内皆他兄弟。”
几人对着他的背影说道。
陈阳转身道:“姑苏城有一个秦家,知道吗?”
几人道:“听过,如何?”
陈阳道:“年前秦家请我登门,想要聘请我,我拒绝了。”
几人语气一滞。
陈阳问道:“过几天过来的这些家族,比之秦家,如何?”
无人答话。
陈阳一笑,离开了。
这股略有些尴尬的气氛,足足持续了十几秒,才被一人打破。
“秦家?呵呵,大话谁不会说?”
“年轻人的遮羞布,笑笑就行了,当真你就输了。”
几人笑着说道,全然不相信陈阳的话。
“金雨岛,这一次会来吗?”杨真突然问道。
薛甫道:“会来的。”
“金雨岛的人来了,通知我。”他站起来,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我送送你。”
“不用。”
杨真对他一笑,离开了。
包厢里只剩下了薛甫,以及其他几个人。
杨真再不济,也是一名筑基修士。
不谈他的身份,就说他的实力。
放在哪里,也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
陈阳先前说的话,诚然有些狂妄自大。
但一向厌恶陈阳的杨真,心里是认同他的。
他厌恶陈阳,因为陈阳让他吃过亏。
陈阳有让他吃亏的实力。
这些人有吗?
说句难听点的话,这些人连让他厌恶和针对的资格都没有。
先前陈阳说,秦家请他登门。
那几人觉得陈阳说大话。
他知道,陈阳绝对没乱说。
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以一个七窍修士,却享受筑基修士的待遇。
他们自身没有享受过这份待遇,所以自然认为陈阳也不可能拥有这份待遇。
眼界,很窄。
如果不是因为金雨岛,他今天也不会与这些人同处一室。
简直就是拉低自己的身份。
……
陈阳在家又待了一天,第二天一早,便是离开,回到陵山。
路上他给云霄打了一通电话。
向他申请自己今年的补贴。
补贴下来,这件事情,以后再没有改动的余地。
而这件事情的风波,也将消沉下来。
他踩着台阶,一路向着山上走去。
原本,他是打算抽个时间,去一趟灵宝观,将罗盘还回去。
可实在是抽不出时间。
今天初四,明天就是交流会。
“看来只能等到交流会之后了。”
“可真不是我不想还啊。”
也不知道灵宝观的人,会不会误会什么。
不过,他们也没有主动来要,大概也是相信自己的人品吧。
来到山上的时候,陈阳看见一个老熟人。
“陈道长,你可算回来了!”
彭强一脸的焦急,跑过来。
陈阳问:“怎么了?”
好久不见,这货横向发展的趋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彭强道:“出事了,大事啊!”
“楚清歌她,她进去了!”
“进去?去哪里?”
“被关起来了。”
“啊?”陈阳问:“被谁关起来了?”
“警察啊。”
彭强叹气叹个不停,说道:“她把人给废了。”
陈阳道:“说清楚点。”
彭强道:“昨天晚上,有一个圈子里的富二代,约楚清歌出去吃饭。以前她对这类邀请都不搭理的,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答应了,而且还出去了。”
“然后……等我接到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在局子里了。”
陈阳问:“那人,现在什么情况?”
彭强下意识的看向陈阳两腿之间,陈阳脸皮一抖:“那里…废了?”
“嗯。”
彭强道:“那个富二代,家里挺有能量的。”
陈阳皱眉道:“到底因为什么事情?”
楚清歌肯定不是那种冲动的人。
除非,那人做了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
事情能发展到这种地步。
陈阳问都不用问,那人,十有**是对楚清歌做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不过,小弟弟被废掉,陈阳还是有点同情他的。
“道长,现在怎么办啊?”
彭强昨晚到现在,都没合眼。
他整个人愁的不行。
陈阳道:“你先回去,这件事情,交给我。”
“唉。”彭强知道,陈阳认识的人多。
钟局都是他的客户。
想要捞个人,不是困难的事情。
可麻烦的是。
那个被废掉的富二代,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的。
楚清歌现在好不容易才算是小有名气。
若因为这件事情,前途尽毁,可怎么办啊。
他下山了。
陈阳拨通冯部长的电话。
“冯部长,大师姐被抓了。”
“什么大师姐?”
“楚清歌。”
“怎么回事?”冯部长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有点紧张的问道。
陈阳将事情大致与他说了一下。
听完后,冯部长道:“行,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来解决。”
挂到电话后,陈阳上网查了一下。
暂时还没有相关的新闻出现。
富二代那边,可能只是没有时间腾出手。
毕竟关系到自家儿子,就算要闹,也不一定会选择这个时间。
而且人家也不缺钱,也不至于利用这种事情,来故意宣传自己。
但肯定是要解决的。
他特地查了一下富二代的名字,此人的父亲,是扬州城一个企业的老板。
家境的确很优渥,资产能有上亿。
陈阳打了几个电话,最后得到了富二代父亲的电话。
然后,拨通过去。
“嘟嘟……”
“哪位。”对面响起的中年男性声音,略有些低沉,疲惫。
“你好,我是楚清歌的朋友……”
“啪!”
他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完,对方已经将电话挂断了。
“呃……”
陈阳看着手机,犹豫了一下,又打过去。
这次电话刚打通,就被掐断了。
他估计这位老板,这会儿应该是在医院悲伤着呢。
但事情总要解决。
冯部长只负责捞人,但这种事情,也得有人来做。
要不然,等到那位老板发现楚清歌被捞出来了,肯定会暴怒。
到时候指不定就会发到网络上,引起什么不好的影响。
于是他打给云霄,把事情跟他说了一下。
“这是真的?”云霄的声音,听上去很兴奋是怎么回事?
“事情我来解决,放心吧。”
云霄一口应下,就挂了电话。
陈阳当然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前辈,我出去一趟。”
陈阳冲着三人喊了一声,没等他们问,就已经下山了。
这才刚上来,半小时都不到,就又下山去了。
中午,十点半,他来到一个分所外。
他提前打了电话,让他们等自己过来再放人。
他走进去,几分钟后,和楚清歌出来了。
“楚道长,昨天是因为什么事情?”
楚清歌脸上难得的出现一丝愁绪,说道:“拍卖会快开始了。”
“吴炜昨天找到我,说要跟我谈一个言项目,然后带我去酒店,在房间里他让我喝酒,酒里下了药,他以为我不知道。”
“吴炜?是那个富二代?”
“嗯。”
“然后你就把他给废了?”
“嗯。”楚清歌淡淡道:“我可以杀了他,但是我没有这么做。”
陈阳点点头,如果换一个人,可能就会直接杀了。
楚清歌果然还是要善良一点。
他觉得吴炜的父亲应该提着礼物来感谢楚清歌。
对这位道门大师姐,如此无礼,还想着下药,上了她?
死了都是白死。
“拍卖会是几号?”
“二十二号。”
“到时候我陪你去。”
“嗯。”
这一次楚清歌没有拒绝。
她需要这把飞剑,十分迫切的需要。
楚清歌道:“如果我现在离开,需要赔偿多少违约金?”
陈阳愣了两秒,才明白她在说什么。
他道:“你当时和彭强签了合同吗?”
“签了。”
“我帮你问一下。”他给彭强打电话,直接问违约金的事情。
彭强第一反应就是大喊大叫。
“道长,别啊,你别让她跟我解约,你跟她说,最多一年,我肯定让她赚到五千万!”
“不是我让她解约,是她自己不想做。而且,她是道士,不是明星,她对做明星没有兴趣,明白吗?”
彭强哀叹了许久,说道:“那…我以后还能见到她吗?”
“想见她的话,你可以做道士。”
“……这还是算了吧,我觉得自己不太适合做道士,我还是比较适合做一个有钱人。”
“……”陈阳道:“违约金是多少?”
“没有违约金,合同上我没写。”
“行,那我知道了。”
“道长…”彭强问:“财神圣诞好像快到了,你到时候还要举办法会吗?”
陈阳道:“到时候再说吧。”
他心里是没这个念头了。
这种法会,举办一次,就不会再想举办第二次。
但大殿毕竟还供奉着财神爷,估计还是得举办。
不过他也有的是办法,大不了到时候不宣传。
要不然再出一个彭强,他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后果。
收起手机,陈阳道:“没有违约金,你什么时候想走,随时都可以走。”
“哦。”楚清歌道:“等拿了剑,我就离开。”
陈阳问:“回仙人洞吗?”
楚清歌摇摇头,没有细说。
陈阳也不问,说道:“明天清风观有一场交流会,你要不要去参加?”
“去。”
“行,那你明天记得来。”
有楚清歌镇场,到时候也能给这场交流会增加点噱头。
第二场交流会,据说去的人很多。
明天第三场,估计也是忠义庙的最后一场。
人,肯定不会少。
他不知道法明邀请了哪些人。
但忠义庙那边,肯定邀请了不少人。
这也说明,忠义庙,很有信心。
可再有信心,似乎也就是一个六窍修士。
他已经发挥了极大的想象力,但还是想不明白,一个六窍修士,到底哪里来的信心,给自己下马威?
两人分开。
陈阳回到陵山。
晚上。
陈阳正坐在房间里修炼,外面忽然有狂风,以及雷鸣。
他拉开窗帘,向外看了一眼。
似是要下雨的迹象。
而蒋小明三人,则是站在院子里,望向西方。
陈阳推门出去,从三人脸上看见一丝惊异之色。
“前辈,看什么呢?”
陈阳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此时深夜,但西边天际,却呈现一种深蓝色,十分的奇异。
“有人在渡劫。”蒋小明凝重的说道。
陈阳一震:“渡劫?”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杨善道:“有点远,可能接近两千公里。”
张道权道:“不知道又是哪座山上的大妖。”
蒋小明道:“胆子可真大,这么大的动静,也不知道换个地方。”
陈阳看着那片天际,除了天色深蓝,他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不过,空气里的确有一丝丝暴躁的气息。
但常人是察觉不出来的。
就算同为七窍的修士,也不一定察觉的出来。
此时。
陵山某座五星级酒店里。
杨真突然睁开眼睛,从床上跳下来,来到床边,推开窗户,望着西方的天际。
他眼睛微微一睁:“渡劫?”
另一座酒店。
忠义庙的陶执事,徐元杰,此刻刚刚吃完饭回来。
他们从酒店大堂走出,望着那个方向。
徐元杰不确定道:“师叔,这是…”
“渡劫。”陶执事凝重道:“内陆,果然人才辈出。”
此时此刻。
江南这一片,有许多人,都是望向同一个方向。
心中,也在好奇。
渡劫的,是人还是妖?
若是妖,为何如此的大张旗鼓?一点不知道收敛?
是想用这种方式,对外界放出什么讯号吗?
渡劫。
意味着,将有一名非凡的修士,出现在这个世界。
当然,若失败,那么一切都无从谈起。
神农架。
阴峪河。
这里,站着七人。
宗慕华站在瀑布旁。
闻紫元站在他的身边。
李玄机,已经另外四人,则是分散,形成一个包围圈。
在他们包围圈中,是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穿着红肚兜,头上顶着一根根茎,和几片绿色的叶子。
落落已经睡了,宗慕华将她耳窍封上,否则这般巨大的动静,必然会将她吵醒。
小男孩大大的眼睛里,是恐惧。
他抬头望着天上如世界末日一般,黑滚滚的雷云。
看着那不断在云层中跳跃滚动的雷电,小小的身躯,颤抖个不停。
他求助的望着宗慕华:“叔叔,我怕。”
宗慕华道:“跨过这一步,你就是真正的人,可享百年阳寿,日后三教任你选择,前途无量。”
然而小胖孩哪里能听得懂这些东西。
就算听得懂,他也还是害怕。
而且,宗慕华也没说,如果失败的话,会怎样?
不能失败。
他已经失败太多次了。
为了确保这一次能够成功。
他请来了李玄机,也从山中请来了四名隐修。
他花费了巨大的代价和人情,才请来这些人。
若是失败……
“会成功吗?”闻紫元比他还要紧张。
“一定能成功!”
宗慕华用力的说道。
而后看向雷云,眼看天雷将落,他对李玄机五人大声道:“五位,麻烦了!”
五人无声的点头。
双眼,此刻全部锁定在雷云上。
他们受托而来,便是帮助渡劫。
但,这种差事,他们也是第一次面对。
心中,都没有底。
“轰!”
“隆咚!”
雷声响彻。
一道天雷,从雷云中探头而出,像一根巨大的天柱,直直劈落下来。
速度太快了。
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但他们的反应丝毫不慢。
眼看天雷要落,他们各自取出一件法器,直接丢向参精。
参精此刻已经吓得两腿发软,瘫坐在地上。
下一秒。
巨大的天雷落下了,将参精整个覆盖。
而他们投出去的法器,也在一瞬间,被天雷巨大的能量所轰中,而后被击飞。
他们随手一招,将法器招了回来。
看着法器上灼烧的痕迹,他们都是感觉一阵心痛。
这一道天雷落下,雷云很快的散去。
明月重新倒映在水潭中。
若不是场中那巨大的深坑,以及不断飘出的浓烟,会让人误以为,山林,好似一直如此的平静。
几个人,此刻全部看着场中。
“呼呼~”
宗慕华随意的扇一扇衣袖,一阵狂风将浓烟吹散。
他面无表情的走上去,看向坑中。
一颗人形的野参,静静的躺在坑中。
宗慕华眼神一黯,盯着野参,久久不语。
闻紫元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神同样一黯。
旋即,苦笑。
果然,天命难违吗?
想要以这种方式,让一个已经死去的人,重新活在人世间,果然,还是不可行的吗?
“药师,节哀。”李玄机说道。
另外几人走过来,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
他们今天出了力,法器也有所折损。
结果,还是没成功。
如果不是照顾宗慕华的心情,他们这会儿已经骂娘了。
宗慕华收回目光,挤出一丝笑容:“今天麻烦几位了,改天有时间,我再登门感谢。”
“客气。”
“先告辞了。”
几人离去。
李玄机也准备走。
宗慕华喊住他,从坑里将野参取出来。
这株野参,年份至少两百年。
且被外力开灵,算得上半株灵药。
他将野参递过去:“麻烦跑一趟,把它送给陈玄阳。”
李玄机点点头,也不问为什么,将野参拿在手里,问道:“需要我带什么话吗?”
“不用,交给他就行。”宗慕华道:“记住,一定要交给他。不管他要不要,都要交给他。”
“好。”
……
京城。
道协。
此时,夜深。
但,道协某一间会议室了,灯火通明。
会议室,有六人。
他们的年纪,普遍在七十岁。
他们在道门之中,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道门能有今天,他们功不可没。
当然,功劳并非全部是他们的。
很多实力强大的道长,不愿意在道协任职,因为麻烦。
所以推出一些人来,处理道协的事务。
在大方向上引导道门。
平常一些大事情上,他们也是需要与那些平日不抛头露面的道长们商量。
但他们能够被推出来任要职,就足以说明他们不管是在个人能力,还是管理上,都有着过人的天赋。
“这个陈玄阳,是什么人?”一名老道长,敲着桌子,问道。
“今虚的徒弟。”
“今虚?”问话的人,有些惊讶,旋即指着面前的文件:“事情跟他说了吗?”
“说了,他有点倔。”
老道长道:“倔也不行,这种提议,不可能给他通过。何况,现在我们需要忠义庙引路。”
另一人笑着道:“郭启军,你这话有点独裁了,道协什么时候也不是一言堂。你说不给通过就不给通过?你能代表道门?还是我能代表?”
郭启军皱眉道:“李相如,你别曲解我的意思,凡事要以大局为重。那条龙鲤,林庆台知道在哪里。现在弄这个提议出来,他会怎么想?我看报告,陈玄阳在道场把忠义庙的弟子打了一顿,是吧?这不是胡闹吗?茅山道场那些人就不知道拦着?”
“你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不知道就别乱喷。”李相如来自江南,此刻自然带着一点护短的语气。
郭启军哼道:“不管是什么情况,也不能这么做。忠义庙已经来过,你们几个当时不在场,我跟你们简单说一下。东海那边有一条龙鲤,知道具体方位的,不多。林庆台是一个,他现在愿意跟我们分享,要求也不高,维持原来的福利就可以。”
其他五人沉吟着。
许久,有人说道:“维持,没有问题。”
“维持是没有问题,但不能给他们更多的特权。这些年,我们对海外道门,的确太照顾了。照顾的,让他们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一条龙鲤,就让你们放弃原则?”李相如说道:“想要福利,就自己争取。这件事情,我不同意。”
“我早就想说,今天也刚好借这个机会跟你们说一说。”
“这些年,他们给过什么帮助?”
“何况,我们需要他们的帮助?”
“陈玄阳的提议,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投票通过,以后就按照提议来。只要是道门弟子,一视同仁,不存在关照谁。”
“老李。”郭启军皱眉,慢慢说道:“做什么事情,都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是,你说的对,我也认同。我也觉得,应该一视同仁。但是不是要有个过程?是不是该给的面子,要给?”
李相如横眉竖眼道:“给什么面子?他们什么时候给过我们道协面子?看看每年这么多场交流会,哪一次过来,我们不是费钱费心又费力?他们呢?做什么了?嗯?”
郭启军道:“我不跟你吵,我今天是来跟你们说正事的,想吵架,回头慢慢吵。”
“行,那你说正事,我看你今天要说什么正事。”李相如道:“反正提议的事情,你别给我插手。我也不会帮这个陈玄阳做什么,他提议,按照流程来,提议通过,必须执行。不通过,我一句话不说。”
郭启军皱皱眉,没有纠缠这个话题。
他道:“龙鲤的方位,我一定得得到。这次,你们就当是我帮我一次。等拿到方位,你们同我去一趟,帮我斩杀。”
说完,看着五人。
他们点头。
李相如冷笑:“你能从他们嘴巴里拿到方位再来谈这件事情。”
“忠义庙现在在江南摆开交流会,江南的脸都快被打肿了。”
“别看江南现在吃亏,这才第二场,云霄和金圆都不是吃素的,让他赢一场,平一场,那是先让他们乐一会儿。现在笑的越开心,输得时候过的就越伤心。”
“等他们被打哭了,你看林庆台是不是还能把地方告诉你。”
郭启军黑着脸道:“不用你提醒我。”
然后拿起桌子上的文件:“你们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说完直接就走。
走出道协,他拨通云霄的号码。
待接通后,他道:“明天的交流会,让陈玄阳参加,必须输!”
第945章 既分胜负,也决生死?【一万二千字章节,求月票】
云霄接到电话,第一反应,陈阳怎么和郭启军扯上关系了?
“郭会长,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抱歉,这话我传不了。”
云霄语气冷硬,直接拒绝。
郭启军道:“云霄,此事事关重大。现在只差一步,若因为交流会,耽误了这件事,你担得起吗?”
云霄不悦道:“我连什么事情都不清楚,你跟我说这些?”
郭启军沉默了几秒钟,将事情与他说了一遍。
听完后,云霄道:“抱歉,还是那句话,这话,我传不了。”
“云霄!”郭启军声音骤然抬高好几度:“你连这点忙都不肯帮我?”
“帮不了。”云霄道:“没别的事情,我先挂了,时间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
道协大楼下。
郭启军一张脸猪肝色。
他好歹也是道协会长之一。
亲自给云霄打电话,竟是连这点面子都没有。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过分。
但以大局为重,他也顾不上过不过分。
他现在只想快点得知龙鲤的位置。
他对龙鲤,志在必得。
若因为一场交流会,而闹出不愉快,导致最终计划不得而行,这份损失,谁给他报销?
……
第二天,清晨。
陈阳装束齐整,向着山下走去。
八点半。
陈阳便是已经来到了清风观。
交流会将在十点钟举行。
此时尚早。
“吃了吗?”法明见他来了,笑着问道。
许久不见,法明整个人成熟许多。
虽然也就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但或许是环境所致。
他现在已经有了一家之主的威严,也有了一个住持应有的稳重成熟。
虽然道行依旧一般,但想必他这段时间应该是主修心境,而非道法符篆。
对大多数人来说,二者不可兼得。
陈阳这样的人,毕竟还是少数。
“今天来的人多吗?”陈阳随他走着,问道。
“挺多的。”法明点头道:“别看今天是道门的交流会,但也来了不少外人。”
“外人?”
“嗯,仙门的,散修,还有一些商贾家族,和江湖门派。”
“他们来干什么?这跟他们没关系吧?”
“是没关系,可是,人家递上拜贴,想来见识见识交流会,你说我能拒绝么?”法明做了个摊手的无奈动作。
法明一开始以为,这些人都是忠义庙请来的。
可后来一想,忠义庙似乎没这个能量和面子。
之后又猜测,该不会是来看他们清风观热闹的吧?
再一细想,似乎也不对。
清风观与这些人,近日无仇,远日无怨,有什么好针对的?
而且,他们送来拜贴时,态度十分的不错。
完全看不出有任何针对的表现。
越看越像是,顺便路过这里,恰好听说这里有交流会,于是就顺便过来看看。
九点半。
参加交流会的人,已经全部到齐。
法明把忠义庙的弟子安排好,端上茶水点心,静静等待。
没有让其他人与他们在一起,以免发生不和谐的事情。
另一座厅里,都是陈阳的老相识。
法初,仁平等人。
余静舟没来,文千江则是来了。
法明原本没想让天后宫、天妃宫也待在这里。
后来想想,大家都是江南的道士。
今天又是对外交流会。
虽然他们自己没什么能力,但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故意唱衰。
毕竟还是有点大局观的。
他们进来后,就坐在边上喝茶,听别人说话,也不插嘴。
“玄阳,今天这一场交流会,人家就是奔着你来的。”
云霄道:“千万别给咱们江南省丢脸。”
陈阳道:“放心。”
一场交流会而已,何况经过对方的刻意宣传,这些天关注交流会的人,可是有不少。
他说什么也得拿下这一场。
而且,要以最霸道的姿态将其拿下。
不管是文斗,还是武斗。
他全然不惧。
云霄嗯了一声,看了金圆一眼。
郭启军那通电话,金圆也知道。
对于郭启军这种近似无理的要求,就算是脾气好如金圆,也感到一丝恼怒。
为了自己的好处,完全不顾他们江南的名声。
简直过分。
他是会长又如何?
他们还是江南的会长呢。
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让他拿出来说试试看?
都不用他们开口,郭启军就得遭到别人的狂喷。
“玄阳,有人找你。”
法明走进来说道。
陈阳走过去问:“谁找我?”
“你跟我来吧。”法明脸色有些不对劲。
走出一段距离,法明道:“道协的会长,郭启军。”
“哦。”陈阳反应淡淡的。
他猜测,对方找自己,应该是与自己上书的那封提议有关。
几分钟后,他见到了郭启军。
一位满头白发,精气神十足的老头。
“郭会长,这位便是陵山道观的玄阳住持。”法明为他介绍。
郭启军坐在位子上,点点头,说道:“麻烦法明住持回避一下,我与他说些话。”
“好。”
法明离开。
郭启军问道:“我听说,今天这里有一场交流会。”
陈阳嗯了一声。
郭启军道:“道场发生的事情,我听说了。忠义庙的弟子,做的不好。但不能因为个别人,就把整个海外道门都否认,这是不对的。”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
陈阳心里有底,说道:“郭会长说的是,我自然不会一棒子打死所有人。”
“但是,提议我已经提交上去了。而且,我也的确觉得,大家都是同门,不应该厚此薄彼,不然的话,我们内陆的弟子,心里会不平衡的。所有人都想进入道场修行,大家为了进入道场,准备许久,拼尽全力,却最终还是有很多人进不去。”
“这种时候,他们发现,有一些人,什么都不要做。甚至,他们连辟谷都没有达到,就能进入道场修行。”
“郭会长,你觉得,这对他们公平吗?”
郭启军看着他:“不公平。”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要说公平,你在天师府杀死黄景与道门七位弟子,却没有受到任何处罚,这就公平吗?”
陈阳脸色平静,心底,升起一丝怒气。
这是开始翻旧账了?
这位郭会长,该不会是从海外道门走出来的吧?
要不然,怎么会如此维护他们?
郭启军道:“这件事情,就这样。你的提议,走流程,我肯定不会插手。我只是希望,你能顾及大局。”
“如果你改变主意了,直接和云霄说,他会通知我的。”
陈阳应了一声,道:“郭会长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先过去了。交流会就快开始了。”
“坐一下。”郭启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还有一件事情。”
陈阳道:“郭会长请说。”
“今天的交流会。”
他语气放缓,与陈阳对视,一字一句道:“给我一个面子,今天的交流会,输给他们。”
陈阳身体一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种话,真的是出自一位会长之口?
一股怒火,从陈阳心里爆发。
他脸庞冷沉,冷冷道:“郭会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郭启军眉头一挑,说道:“玄阳,我与你师傅认识。你的师傅,在道门的地位,很高。但你的师傅,已经去世了。你还年轻,以后想要在道门占据一定的地位,只靠你一个人,很难。”
“而且,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真人,考核期还没有过。”
“我可以帮你。”
“不需要!”陈阳站起来,说道:“谢过郭会长的好意。”
“交流会,我一定会赢,我会让忠义庙知道,江南,有人!”
说完,直接离开。
郭启军脸色阴沉的快要滴水。
陈阳,一点面子也不给他。
云霄不给他面子,现在连一个小小的道士,也不给他面子。
“我这个会长,可真是一点威信也没有啊!”
“咔擦!”
茶杯,在他手中粉碎。
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喃喃自语:“好好跟你商量,你不听,那也别怪我不给你江南的面子。”
电话通了。
“郭会长,需要我们怎么做?”电话那边,响起一个声音。
……
十点钟。
清风观后院。
依旧是这座巨大的院子。
去年,曾在这里,与马来三清道院,举办交流会。
那是陈阳所参加的第一场道门交流会。
友好,和谐。
尽管当时他与清风观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今天,再次站在这里。
陈阳忽然有一些晃神。
他下意识的看向法明。
法明所坐的地方,正是去年宋静微所坐的方位。
那个倔强,护短的男人,已经离开一年了。
而那个冲动、自负的年轻人,也已经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的地步了。
短短一年,变化如沧海桑田,叫人唏嘘。
偌大的广场。
清风观弟子席地而坐于正东方。
对面,便是忠义庙的弟子。
一名年长的执事,以及,忠义庙的弟子。
两侧,是参与交流会的众人。
参与,代表着可以入场交流。
不论是文斗,还是武斗。
今天的交流会,经过双方的协商,定为三项。
分别是,论道、符篆、与切磋。
很固化的流程。
不论是论道,还是符篆,在所有的交流会中,都是有的。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两项,都是为了最后一项所做的陪衬。
灵威观,论道时不如忠义庙,符篆略胜一筹,切磋则输给了忠义庙。
当时前去参与交流会的人都知道,灵威观在符篆上,其实也不如忠义庙。
是忠义庙故意放水。
否则的话,三场,灵威观全都输。
而与玄妙观的交流会,论道,玄妙观输了。
符篆,玄妙观赢了。
切磋,平手。
而同样的。
符篆一法上,也是忠义庙故意放水。
否则,便是两输,一平。
陈阳今天过来,也从金圆和云霄两人口中得知这些细节。
尽管他们心里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弟子,不如忠义庙的弟子。
但也得放下面子,把真正的情况说出来。
现实就是,现在的一些名观,的的确确有一些外强中干。
场中外围,架着几架摄像机。
几个一看就是专业媒体的人员,站在摄像机旁,调整角度,随时准备开拍。
见陈阳盯着摄像机看,法明低声道:“这是忠义庙要求的。”
陈阳哦了一声,问道:“前面两场,也有这些?”
法明摇头。
陈阳笑了:“这是专门为我准备的?”
法明点头:“而且,是直播。”
陈阳道:“随他们去,他们不怕丢人就行。”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法明起身,说道:“第一场,论道。”
他刚说第一句。
陈阳已经站起来,直接走到场中。
望向忠义庙:“陵山道观,陈玄阳。”
“今日交流会,论道、符篆、切磋,均由我来。”
话音落下,四周参与交流会的人,都不由的有一丝诧异。
“陵山道观……陈玄阳……”
“我一直听人说,这年轻人屠过龙,这件事情,也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
“不管他屠没屠过龙,但他是个天才,这一点得承认。”
这些人,这一次,的确不是奔着交流会来的。
他们来陵山,另有目的。
交流会,只是恰好赶上了,于是顺便参加。
原本就是给道门个面子。
以往一些地方的交流会,参与者很少。
那些道观会主动邀请其他人参加,好歹让交流会看起来热闹一点。
不过,他们递上拜贴后,才听说,这次的交流会,似乎有点过于热闹了。
忠义庙,此次来势汹汹。
一场交流会,硬是弄出了踢馆的氛围。
不是每个人都知道忠义庙,也不是每个人都知道清风观。
但金圆,云霄。
知道的人还是不少的。
两人乃是江南道协的会长,地位不低,实力也不俗。
他们今天入场,看见江南三位会长,有两位都在。
便知道,这一场交流会,有看头。
而且,交流会刚开始,陈阳直接就出场。
这是要以一个人,直接应对忠义庙。
陈阳站在场中,目光扫过忠义庙的弟子,而后一转,落在了郭启军的身上。
后者面色淡淡,没有给出反应。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到郭启军,皆是一震。
“那是……郭会长?”
“这场交流会,果然很重要,连会长都亲自坐镇,看来,这一场,道门不会输了。”
他们暗自猜测。
“请忠义庙道友派出弟子。”法明说道。
话落。
一名三十岁左右的道士,缓缓起身,从人群之中走出。
“忠义庙,徐元杰。”徐元杰语气淡然的说道。
法明道:“第一场,论道。”
说完,便是坐下。
众人看着两人,想知道,他们要如何论道。
陈阳站在那里不动,显然是打算让徐元杰先来。
徐元杰也不怯场,他迈步沿着场中走动。
一边走,一边开口。
“太上曰: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是以天地有司过之神,依人所犯轻重,以夺人算。算减则贫耗,多逢忧患,人皆恶之,刑祸随之,吉庆避之,恶星灾之,算尽则死……”
陈阳略显意外的看着徐元杰。
他以为,徐元杰会抛出什么论题,来与自己辩论。
没想到,竟是用念经的方式。
二者之间,显然后者更为困难。
毕竟,若是论题,那么他只需要将陈阳说的哑口无言,便算胜了。
而若是以经书代为论道,则是需要外人参与其中,来作评价。
众口难调,他说的好与坏,总有一部分人不喜。
不过,他这么做,就是逼着陈阳也用这种方式与他论道。
陈阳猜测,他估计是觉得自己在道经上的理解不如他,才走的这一步。
郭启军微微颔首。
不得不说,这个忠义庙的弟子,在修道之上,的确颇有天赋。
三十三岁之龄,能以一副口舌将这篇《太上感应篇》,念得让人感到身心舒适。
这极为不容易。
这份基础,以及这份亲道的天赋,都令人羡慕。
只听一半,郭启军便知道,第一场,没有悬念了。
他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几人,其中一个中年人也看向他,眼神询问。
似乎是在说,忠义庙弟子如此优秀,似乎没有我出场的机会。
郭启军笑笑,若是徐元杰一人能解决,那是最好。
若是解决不了,他的这份后手,便就派上用场了。
他随即抬眼扫向金圆几人。
几人闭着眼睛,面无表情的听着。
然而,内心之中,却是没有半分紧张,甚至还有点想笑。
作为亲耳听过陈阳念经的过来人。
说真的,他们现在很同情徐元杰。
徐元杰有道心,但与陈阳的差距,很大。
至少,在这一块上,差距之大,恐怕会让他感到绝望。
道经本就有着令人心神安定的作用,不同的道经,有着不同的效果。
《太上感应篇》是一本劝人向善的经书。
用作消除戾气,实乃上佳。
在徐元杰的刻意安排下,院中,有一猫一鼠,不知何时跑进场中。
野猫追逐着老鼠。
转眼,野猫已将老鼠按住,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下去。
却在他的经声感染下,野猫的动作停住了。
然后看着爪子下的老鼠,微微愣了愣,慢慢的松开了爪子。
老鼠趴在地上,也不跑。
一猫一鼠,看上去极为和谐。
场中不少人,都惊讶不已。
只是以道经,就让一只野猫放弃捕杀猎物的本能。
而此刻经过摄像机的直播,一些人看着屏幕上道士念经,看着猫和老鼠,也是惊讶不已。
“这位道长念的真好听啊。”
“真的假的啊?那老鼠和猫是训练好的吧?”
“楼上的你是见识少,我跟你说,道士是真的牛逼。”
“咦,这人是跟玄阳道长论道啊?”
“哇塞,玄阳道长哎,好久没见他了,还是这么帅。”
“感觉玄阳道长要惨了,这位道长好厉害,随便念念经,就能让老鼠和猫世界和平。”
看直播的人很少,只有不到五百人。
但是弹幕却几乎刷屏。
而因为有陈阳的关系,很多人都跑去自发的宣传。
短短几分钟,观看人数,便是过千,而且还在持续不断的上涨着。
“唔~这位道长念经真好听,明明我什么都听不懂,可就是听着很舒服。”
“是啊,真的听着很舒服,我平时也会听大悲咒,听完之后,整个人的情绪就会变得非常平和。”
“虽然我也很希望陈道长能赢,但这位道长念的真的好听啊。”
“你们肯定没听过玄阳道长念经,跟玄阳道长相比,这位道长……有点弱。”
网络上讨论的激烈。
此时,徐元杰也是将最后一段经文念完了。
众人回味无穷,默默的点头。
再看陈阳,则是摇头。
显然,他们认为,第一场论道,已经不存在悬念。
“玄阳真人,请。”
徐元杰微微一笑,说道。
陈阳伸手从袖中,取出一只木鱼。
以他这么久来,几乎不间断的面对道德经碑文,他对道的理解。
不论是以笔输出,还是以口说出,都可以说,已达臻境。
再加上他施展心通时,所经历的人间百态,这些早已让他在心境修行上,超出徐元杰不止一个层次。
即使没有木鱼,他也能轻松胜之。
要胜,就胜的漂亮。
胜的让徐元杰心服口服。
胜的让郭启军绝望。
“喵!”
突然,那只野猫再次将老鼠按在了地上。
张开血口,就要咬下。
徐元杰脸色微微一变。
虽说,在他念经时,野猫放开了老鼠,一派和谐。
这足以证明,他的经文,已经达到了《太上感应篇》的意义。
可此时念完之后,野猫的野性却又再次出现。
劝人向善。
而非演戏作秀。
若是只有在念经时才有那么一丝善念,这经文,又有什么用呢?
与哗众取宠有何区别?
郭启军等人也是微微蹙眉。
此时发生这种意外,对徐元杰显然不利。
不过,他们也不觉得陈阳能达到这般高度。
一丝小差池,瑕不掩瑜。
眼看,老鼠就要命丧野猫之口。
“太上曰……”
清亮的嗓音,来的突兀。
刚刚才听完一篇道经的众人,此刻,皆是精神一振。
以陈阳如今无垢之境,以及对于道经的理解,此刻不用木鱼,只凭口舌,便是可以轻松的让四周众人,都受到自己的情绪影响,从而陷入自己通过道经所构建的世界。
这般感染力,让众人一瞬之间如同身处他处,由内到外的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
就连徐元杰,也在这一声之下,出现片刻恍惚。
“太上曰: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陈阳念的,也是《太上感应篇》。
但其效果,却远非徐元杰所能相比。
那只野猫,再一次的,松开了爪子。
同时,野猫那双大大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迷惘。
它似乎在想,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
众人见这一幕,微微讶异。
而徐元杰一双浓眉,此刻已经纠结在一起。
片刻之后。
所有人都沉浸在了其中。
屏幕上的弹幕也消失了。
赶来的观众们,此刻沉下心,听着陈阳念经。
这是一种享受。
当陈阳将最后一段经文念完。
众人心里忽然有一种失落感。
就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忽然丢了。
他们暗暗惊讶的看着陈阳。
“这个陈玄阳,果然有两把刷子啊。”
“若是以念经来论道,场中,估计就是郭会长,也不敢说能胜他一筹。”
郭启军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悦。
徐元杰道:“玄阳真人……”
陈阳忽然抬脚,“哒哒”的走向野猫与老鼠。
对他的喊话,似乎没有听见。
陈阳站在野猫前,缓缓开口:“行善积德福庇子孙,作恶受罚殃及子孙。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
“他跟野猫说话?”某个外省家族的年轻人,一脸古怪:“这野猫可不是开了灵智的精怪,你说话,它可听不懂。”
然而,他刚说完。
野猫突然后脚着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两只前爪抱在一起,对着陈阳作了个揖。
那双眼睛里的迷惘,也消失了。
说话那人,嘴巴张了张,半晌道:“当我没说。”
太上篇固然是劝人向善。
但野猫捕食,是为了生存。
不能因为劝人向善,而剥夺它生存的权利。
那就脱离了太上篇的初衷。
陈阳念经时,所传达的,也并非是一味的不造杀戮。
而是通过经文,告诉它“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并没有像徐元杰那样,通过经文,强制性的给它灌输“不得杀戮”的念头。
野猫没有再看老鼠,对陈阳作揖后,迈着优雅的猫步,离开了。
那只老鼠,翻身爬起来,对着陈阳连连叫唤,似乎是在感谢他救了自己。
陈阳一笑,看了一眼徐元杰:“走吧。”
他当然相信,清风观有野猫,有老鼠。
但是大白天的,野猫老鼠突然闯入进来。
而且恰好是在徐元杰念经时出现,若说不是徐元杰的刻意安排,别说他,在场的人都不信。
“玄阳道长好厉害!”
“念的经不仅好听,竟然真的能感化动物。”
“不可思议,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道长赶紧开观啊,我现在就想去山上烧香啊!”
……
陈阳目光平静的望着徐元杰。
“论道,玄阳道长胜。”徐元杰亲自开口。
这算是认输了。
连续三场交流会。
这是第一次,在论道环节,输了。
而且,输得心服口服。
就算郭启军想扭转黑白,都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法明此刻起身:“第二场……”
陈阳突然抬手,打断说道:“符篆没有比较的意义,这样吧,我们直接切磋。我赢了,今天的交流会到此为止。我若是输了,符篆也不需要比,我直接认输。如何?”
徐元杰有些诧异。
心里不免思索,陈阳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计谋?
他将所有能想到的地方,都思考了一遍。
实在想不出来头绪。
可是,这个提议,是不是有点太照顾自己了?
他想了很多,唯独没有想过。
陈阳根本就不是有阴谋。
纯粹是自信。
他相信,徐元杰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
绝对,不是!
三场全部打下来,他可以做到三场全胜。
但,现在越过第二场,直接来到第三场。
并且对所有人说,只要切磋输了,他自动认输。
如此,他展现出强大自信与魄力。
这么做,可以提升气势。
灵威观输了,玄妙观平局。
而我,陈玄阳,能赢你!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而现在,他环顾四周。
从众人脸上,看见惊讶与意外。
效果,已经初显。
陈阳静静等待,并不着急。
“好。”徐元杰点头,答应了他的提议。
陈阳看向四周的摄像机,问道:“怎么切磋?”
若是用道法,符篆。
显然不适合直播。
否则,以他们的手段,牛顿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到时候传播出去,不知道要引起多大的震动。
徐元杰道:“你来定。”
他不想在这方面占陈阳的便宜。
既然是切磋,就该全方面切磋。
道法也好,拳脚功夫也好,随便施展。
否则以己之长,攻彼之短,赢了也不光彩。
陈阳问:“拳脚,兵器,如何?”
徐元杰讶异,旋即,看着陈阳脸上的微笑,他眉头皱起。
他终于察觉出。
陈阳,似乎,有些轻视自己。
为何不用道法?
不以符篆之法?
他是认为,不用这些,也能赢自己。
徐元杰面色不变。
他狂任他狂。
谁更胜一筹,打了才知道。
他在心中,已经将陈阳视为低自己一个层次的人。
轻敌的心理,在任何时候,都不应该有。
不尊重对手,就是不尊重自己。
这种人,也没资格被自己尊重。
“好。”徐元杰应下。
陈阳并非是不尊重他。
而是,不想浪费这次直播的机会。
拳脚也好,刀剑也罢。
哪一项,不需要经过时间累积,才能有所成就?
这些,并不比道法要低一等。
也并不比道法简单。
否则,那些江湖门派,怎会重武而轻修?
道法与功夫,无非是真气的一种运用方式,仅此而已。
两者间,并不存在多大的区别。
徐元杰取下腰间佩剑,将剑鞘丢在一旁,抱剑凝声道:“忠义庙,徐元杰!”
“稍等。”陈阳对他一笑,在徐元杰疑惑下,对着郭启军道:“今日郭会长莅临陵山,这切磋交流,可否请郭会长做一回主持?”
众人目光齐聚郭启军。
金圆与云霄,相视一笑。
这小子,小心思可真不少。
郭启军道:“好。”
他起身,走入场中。
负手而立,对二人说道:“同门切磋,点到为止……”
“既分胜负,也决生死!”徐元杰突然打断他。
这话,让众人一怔。
郭启军蹙眉道:“这是切磋……”
徐元杰再次打断:“不流血的切磋,没有意义。他日我等若上战地,敌人可不会跟我们你一拳我一脚的温柔相待!只有生死间的绝对交手,才能起到磨砺之效。”
“我的师弟,修道五载,为何能力克灵威观孙明非道长?为何能与玄妙观妙法道长平手?”
“凭的,就是这股不屈意志,不畏生死的勇气!”
“忠义庙,乃是武圣之观,我们,宁死不输!”
他盎然说道,旋即,对陈阳道:“若玄阳真人觉得不妥,那,这一场,由我师弟代为切磋!”
若非直播,他也不会将妖隐晦的说成敌人,不会将大山,说成战地。
但在场之人,却明白他的意思。
陈阳心中诧异。
与孙明非与妙法交手的道士,修道才五年?
他一直不觉得孙明非和妙法,有多么的弱。
也一直觉得,那个道士,与两人一样,都是自小修行。
谁想,竟然才修行五年?
“玄阳道长,你可接受?”郭启军问道。
“接受。”陈阳点头。
同时,看向徐元杰的眼中,多了一丝好奇。
他很想知道,忠义庙的弟子,与他们,究竟有何不同。
因为罗有麟,他对台弯道门,已有一个固定印象。
可今日,徐元杰一席话,打破了他的固有认知。
视频前,观众们都有点傻眼。
他们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还是说,这群道士在演戏?
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疯了吧?
那个道士手里的剑,好像是开刃的剑啊!
戳在身上,真的会受伤,会流血!
弹幕一时炸了。
场中。
观战的众人,纷纷提起精神,坐直了,看着。
“那,开始吧。”
郭启军退出场外。
带伤前来的妙法,有些担忧道:“玄阳他…怎么不用道法?”
亲自与忠义庙那名弟子切磋,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忠义庙此次前来的几名弟子,究竟有多么的疯狂。
与他切磋的道士,基础与他差不多。
而且,他已经在辟谷的边缘。
整体实力,比那道士还要强一些。
可就是如此,他却还是与对方打了个平手。
而且,那一战,相当之艰难!
他体力几乎消耗殆尽,才与对方拼了个平手。
“看下去。”金圆淡淡说道。
他相信陈阳。
从一开始,就相信。
从未有过改变。
不管对手是徐元杰,还是别人。
哪怕,陈阳此刻要挑战的,是郭启军。
他也依旧相信,陈阳能赢。
这个小子身上出了太多不可思议的奇迹。
对他,不能用常理度之。
“嗡~”
陈阳拔出骨剑,抱剑回道:“江南,陈玄阳!”
众人眼睛一亮,立刻看向金圆几人。
他们的脸上,竟是挂着淡淡的笑意。
陈阳打着江南的旗号,与之切磋。
金圆等人,竟是没有反对?
要知道。
若陈阳输了,那么,代表的,就是江南技不如人!
他们觉得,金圆几人,这次下的赌注,有点大了。
微风起,徐元杰身形一动。
他脚下灵动,手中长剑始终以剑锋触地,于地面上拖拽出一条火花。
双眼紧锁陈阳。
两米。
抬臂刺剑。
“唰!”
剑将空气从两边分开,产生风浪。
前刺的剑,却形成了一股风气,吹动了陈阳的道服与头发。
没有剑气。
并非说,他斩不出剑气。
而是,此时此刻,他不能斩。
同样,陈阳也是如此。
“唰!”
陈阳一剑刺出。
两柄剑锋相触。
陈阳脚下猛地上前几步,一股力量从手臂传入骨剑。
徐元杰手中的剑,在众人视野中,被折弯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弧度。
他面无表情,极为冷静的向后退半步,一剑撇开,同时左手握拳砸向陈阳。
陈阳同样抬拳。
“嘭!”
拳锋碰撞,两人同退几步。
陈阳诧异,徐元杰心中同样诧异。
这是陈阳迄今为止,所遇见的,同辈之中,力量最大的一人。
就是与庞松泉相比,也不相上下。
这种力量,纯粹是后天锻炼出来的。
徐元杰惊讶,因为他太清楚,除非天生神力,否则后天想要拥有这种程度的力量,究竟需要付出多么巨大的努力。
他一言不发,脚后跟点下,小腿微弯,止住这股退势,顺势向后一个侧转,趁着这股力量未消,调转身形的一瞬便是冲了上去。
陈阳没有用龙珠恢复力量。
若是对付一个六窍的修士,还需要靠龙珠,他觉得自己不如直接认输算了。
面对极具爆发力的徐元杰,陈阳没有再用暴力的打法。
除非能够确定,几剑之下就能把对方打趴下起不来。
否则这种相当消耗体力的方式,反而会让他陷入困境。
陈阳没有抛弃骨剑,不然以他集百家拳所长,绝对比用剑更得心应手。
一寸长一寸强。
他从未想过抛剑用拳,人必须得不断进步,而不能举步不前。
何况,这些天的修行,他除了刺剑之外,也有一些别的收获。
虽然谈不上多么高深莫测,剑法精湛,但此刻也能与徐元杰你来我往不至于落入下风。
而且他也发现,徐元杰的剑法,与自己也就是大哥二哥的差距。
徐元杰常年专修肉身,兵器使用上,只能算作堪堪入门。
所以,两个对剑法都不算精深的人,此刻交手,完全没有观赏性可言。
屏幕上,半天飘过一个弹幕。
“这是……菜鸡互啄吗?”
“+1!”
“+1!”
“+1!”
外行看热闹,他们只觉得两人打的是真难看。
你砍我,我砍你。
明明是一把剑,硬是被他们打出了黑涩会械斗,用开山刀砍人的既视感。
原本听见徐元杰说什么分生死之类的狠话,他们担心之余,隐隐还有一些期待。
此刻,却是直翻白眼。
不少人都退出了直播间。
内行看门道。
两人打的的确不好看,但一招一式都极为凶险。
贴身而战,没人会在意是否美观。
对方一剑刺过来,你能不能躲得开,这才是重点。
两人对身体的控制力,都堪称一绝。
虽然剑法一般,但强大的身体控制能力,让他们可以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能让手中的剑呈现出不同的方式,做出攻击姿态。
“徐元杰要输了。”
那中年人轻声的自言自语。
郭启军偏头看向他,中年人问:“需要我上场吗?”
郭启军点头,声音微不可查:“如果输了,你上。”
中年人轻笑:“趁人之危,会不会不太好?”
郭启军道:“正常交流而已,不存在趁人之危。”
“好吧。”中年人道:“但是,会长可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毕竟,我若是上去,这张老脸,是要挨骂的。”
他刚说完,场中两人再度分开。
徐元杰退了十多步,握剑的手已经在轻微颤抖。
力量与耐力,他终究还是差了陈阳一些。
陈阳踏步执剑刺来,徐元杰望着几乎不可躲避的剑,突然主动的迎了上去。
“噗!”
剑锋刺穿他的身体。
陈阳愣了一下。
这家伙,不躲就算了,怎么还主动迎上来?
“嘭!”
心中念头刚起,陈阳忽觉肩膀一阵撕裂的痛。
徐元杰竟是拼着受伤,一拳狠狠砸在他的身上。
这一拳,虽有道袍抵御,但他知道,自己的肩胛骨,恐怕已经断裂。
陈阳拔剑就要退后,哪知徐元杰像是不要命一般的忽然抓住剑刃,阻住陈阳拔剑,然后继续挥拳。
这一拳直接砸向陈阳咽喉。
看着徐元杰冷静面庞下,眼中闪烁的疯狂。
陈阳心头一震。
旋即,立刻松开骨剑,一拳后发先至的砸向他的拳头。
“嘭!”
徐元杰被砸的退了两步,陈阳也不禁退一步。
众人看的精光闪闪。
真的是不要命,生死战啊!
“陈玄阳实力比他强,但不如徐元杰狠,这一战,有点悬了。”
“陈玄阳可能要输。”
“他如果放不开手脚,必输无疑!”
场中不少道门之外的修士。
且,眼力都不弱。
他们看出,陈阳不如徐元杰放得开。
或者说,他不能将交流切磋,与生死战混为一谈。
的确。
陈阳没办法将二者混为一谈。
这不是面对玉成子,也不是面对童伯乾。
他知道玉成子和童伯乾是要杀自己。
而徐元杰,他只是当做切磋。
但此刻,他被徐元杰以命换命的打发震住了。
他也明白,为何一个只修行五年的道士,能赢孙明非,平妙法。
那股为了胜利,将性命都压在上面的信念,足以让他们战胜实力比他们更厉害的同门。
“噗!”
徐元杰抓住剑刃,拔出骨剑,随手丢在地上。
脸上依旧没有表情,甚至连一丝疼痛的表情都没有。
就仿佛,这具身体不是他的。
他体力已经消耗颇为严重。
但,他依旧冲了上去。
双手无剑,只凭拳脚。
陈阳轻轻吐出一口气,脚下猛地一踩,离弦的箭一般直冲上去。
“嘭!嘭!嘭!”
两人胶着在一起,拳拳到肉。
“你以为只有你不怕死?”
陈阳的喉咙里发出低吼。
徐元杰狠,他比徐元杰更狠!
拳脚,他毫不躲避,仁由徐元杰砸来。
徐元杰一拳,他也是一拳。
旁人已经看傻。
他们此刻,拼的就是谁先倒下。
陈阳当然可以躲避,可以用更省力气的方式解决他。
但任何手段、技巧,都不如此刻。
用这双拳头,把他打的爬不起来,把他打得心服口服,让他知道,你用哪种方式,我就用哪种方式,然后我依旧能打败你!
对待徐元杰这种人,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让他彻彻底底的服气!
“砰!”
徐元杰终于支撑不住,尽管他的眼神依旧冷静。
但,身体已经无法支撑,意志也不能让他站起来。
他双膝砸在地上,双手也难以撑住,整个人,半趴在地上,还在努力的想要站起来。
他的道服,染着血。
脚下的地砖,诸多裂纹。
他勉强抬头,看见的,是一具如标枪般,立在身前,风吹不动分毫的身影。
“我输了。”
徐元杰声音无力,惨然一笑。
陈阳看着他的双眼,说道:“记住我,江南省,陈玄阳!”
徐元杰嘴唇微动,还想说话,却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陶执事亲自上场,将徐元杰扶下来。
而此刻,全程看着直播的网友们,嘴巴都是张成了o字形。
切磋而已,打的这么狠的吗?
地砖都裂开了啊!
这特么是特效吧?
而且,玄阳道长这么英俊帅气儒雅的小道士,暴力起来居然这么可怕!
许多人,看了陈阳的打斗后,都是颠覆了心中对陈阳的本来印象。
而就在此时,直播,突然被关闭了。
网友们反应过来,纷纷开始发弹幕骂娘。
此时。
陈阳看向郭启军,后者装模作样的站起来,正准备开口宣布。
这时,那个中年人,突然起身。
大声说道:“仙门,丁与还,今日特来清风观,想与清风观交流一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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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上如此说,眼睛却是看向陈阳。
未等法明做应答。
丁与还走上场,两指摒起,虚空向上一指。
背后长剑受到牵引,一声剑鸣,出鞘飞天。
而后落在他的脚下。
见这一幕,法明眉头紧蹙。
当众展现如此手段,他们清风观,哪里有人是其对手?
这人醉翁之意不在清风观,显然是奔着陈阳来的。
而且,还是趁着陈阳体力消耗之际。
称一声无耻都不为过。
随丁与还同来的几个年轻人,此刻脸上也有些微的羞耻,微微低头,不敢看向他人。
刚刚下去的徐元杰,也蹙眉。
他不认识这人。
但这人的行为,显然是在帮他们找回场子。
可是,他不需要!
忠义庙,也不需要!
但,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毕竟,他不认识对方。
郭启军则是像一块石头,什么话都不说。
“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交流。”
陈阳冷笑,望着丁与还,呵斥道:“你可曾提前知会?你可懂道观规矩?在道门地盘,谁准你拔的剑?”
丁与还笑容一僵,说道:“玄阳真人激动什么?我与清风观交流,与你何干?还是说,你一个陵山道观的住持,能做清风观的主?”
陈阳毫不客气骂道:“我是江南人!你破坏道门规矩,是我道门弟子,都可以骂你,用口水唾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意不在清风观,而在我陈玄阳!”
“呵呵,有意思啊,打了一个忠义庙,又冒出一个不要脸的老东西。”
“是不是觉得我陈玄阳现在体力耗尽,不堪一击了?”
“要交流,来!我陈玄阳应了!”
丁与还脸色很不好看,徐元杰等人的脸色,比他还要难看。
他们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丁与还。
也从来没有请过别人做这种事情。
结果现在有理都说不清。
他都觉得,这个丁与还,是不是跟自己有仇?
丁与还轻轻吸着气,说道:“既然玄阳真人应了,看来我今天不出手,也不行了。”
他抓住剑柄,缓缓拔出,说道:“仙门,丁与还,请玄阳真人赐教!”
话刚说完。
他突然发现,面前的陈阳,萎靡的气势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令他感到不科学的完美状态。
“江南,陈玄阳!”
爆喝一声,恢复巅峰状态的陈阳,脚踏十方鞋,双手握剑,直接砸向丁与还。
丁与还眼睛睁大,心里简直在骂娘。
下意识的看向郭启军。
郭启军也有点发愣。
怎么回事?
他的体力,明明已经消耗殆尽。
而且,也没有见他施展符篆。
“跟我交手,还敢发呆?你很自信嘛!”
陈阳冷笑一声,手中的剑哪里还是剑,简直就是斧头,带着呼啸直接砸下来。
丁与还赶紧出剑,同时后退,试图将这一剑的力量卸去。
“铛!”
两剑交锋,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剑刃传直手臂。
丁与还感觉手臂都是一震,微微发麻,心下骇然,后撤的步子愈发快了。
“呼~”
他赶紧调整呼吸,体内气血一震翻腾,真气都有些紊乱。
“躲什么!”
陈阳大喊一声,一剑砍下,紧跟着又是一剑。
而且,气势汹汹,简直看不出来他有半分虚弱之势。
丁与还还想退,这一剑却比刚刚还要快。
他不得已,架起剑来。
“铛!”
“噔噔噔!”
丁与还双臂一震,虎口发麻,手里的剑差点没能够握住。
他退了好几步,心里感到十分的憋屈和不爽。
众人看的惊诧不已。
这个陈玄阳,好狠呐。
丁与还,少说也是六窍修士。
而且看他一手御剑术,显然能力不弱。
竟然被陈阳打的毫无招架之力,就连被动防守,都快被打崩了。
这两剑,大家看的分明。
力量之大,丁与还脚下的地砖都裂开。
“这位陈真人,嗑药了?”
“太猛了,刚刚他要是拿出这股劲头,徐元杰估计扛不住吧?”
“不一样,徐元杰的力量也不弱,刚刚他的体力,也差不多到极限了,能扛下来,说明他底子比徐元杰更厚。”
陈阳稳在无垢一个月都不到,整体素质虽然提升,但提升的幅度并不是多变态。
换一个七窍的修士,跟徐元杰打,十有**要被徐元杰打爆。
就算是陈阳,也只是巧胜一筹。
不过,陈阳毫无征兆的,状态迅速恢复,的确很是骇人。
他们猜测,陈阳应该是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偷嗑药了,或者施展了什么符篆。
他们也好奇,嗑的什么药,能让他在几个呼吸,就瞬间恢复?
郭启军脸色不好看。
他本意是趁着陈阳虚弱,随便找个人上去把他击败。
如此一来,表面上忠义庙吃了亏,事实上却是陈阳吃了亏。
他去忠义庙,也能拿这个事情,展现自己的诚意。
谁晓得,发生这种变故。
场中,陈阳不知疲倦,仿佛力量不要钱,每一剑都是全力砍下。
丁与还的虎口裂开,鲜血淋漓。
一张脸憋红,几次喉咙滚动,都差点喷血。
他想寻机会反击,可陈阳根本不给他机会。
每一剑力量出奇的大就不说了。
关键是,一剑砍出去,第二剑跟着就来了。
等他刚喘口气准备动,已经只能被迫老老实实接受第二剑。
“断!”
陈阳低吼一声,这一剑,剑气陡然迸发。
他料想对方敢这么无耻,直播必然已经关闭。
哪怕没关闭,他也懒得隐藏。
这种时候不打他个满地找牙,他就不知道自己的厉害。
“咔擦!”
“嘭!”
丁与还手里的剑,直接被斩断,断口平滑。
剑气把他胸前道服划开,在他胸膛留下一道骇人的伤口。
鲜血飞溅,他身体也跟着倒飞出去,在地上搓了十几米方才停下。
他躺在地上,大口呼吸,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陈阳冷哼一声,抬脚踩在断剑上,扫视人群:“还有谁要临时交流?”
他将“临时”两个字咬的很重。
没人说话。
这里很安静。
陈阳简直就像一个道服暴徒。
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而许多家族人士,则是很感兴趣的看着他。
“玄阳。”郭启军开口,语气温和,却带着责怪道:“切磋交流而已,何必断人法器?传出去,外人如何评价我道门?”
陈阳道:“管他如何评价,别人上门找麻烦,我还跟他和和气气说话?江南道门的名声,郭会长不用多管,我陈玄阳会处理好。”
郭启军还要开口,陈阳道:“今天的交流会,到此为止。忠义庙惨败陵山,回去好好修炼,下次再接再厉。”
“好了,都散了吧。”
陈阳大手一挥,直接就宣布。
众人听得一阵无语。
不过道门这边的弟子,却是大快人心。
丁与还的弟子们跑过去,扶起丁与还,什么话也没说,灰溜溜就走了。
他们哪里还敢说什么。
丁与还趁机找麻烦,不赢反输,已经够丢人了。
而在场也有不少仙门的人,他们完全没有帮丁与还说话的意思。
别说重伤。
他们巴不得陈阳下手再重一点,直接把丁与还给打死。
“结束了吗?”
这时,楚清歌走了过来,看着纷纷站起来的众人,才发觉自己似乎是来晚了。
她穿过人群,向陈阳走去。
而她出现时,人群之中,某个家族男子,眼睛微微一亮。
“楚清歌?”男子讶然,就见楚清歌走到陈阳身旁,与他说着什么。
看两人的关系,似乎颇为不错。
男子若有所思,快步离开了清风观,而后拨通一个号码。
“楚清歌也在陵山市。”
……
“玄阳真人。”徐元杰在师弟的搀扶下走过来,解释道:“那个丁与还,我不认识。”
陈阳盯着他仔细看了两秒,确定他没有说谎。
“也没人说你认识他。”清风观一个弟子轻哼道:“你解释什么?谁怀疑你了?我听你解释,怎么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呢?”
徐元杰摇头:“我的确不认识。”
陈阳嗯了一声:“没事早点回去吧。”
说完便是与几人离开。
徐元杰道:“走吧。”
师弟道:“要不要问一下那个丁与还?”
“人都走了,怎么问?”
“陈玄阳相信我们吗?”
“不知道。”
徐元杰摇头,无所谓了。
他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
走出清风观,他回头看了一眼,自语道:“我还会回来的。”
今天这一战,他输了。
但他不气馁。
六窍修士,与无垢修士交手,输了不丢人。
何况,陈阳这位无垢的修士,远不是一般的无垢修士。
……
一些人并未打算离开,他们想和陈阳见面谈些事情,全部被陈阳借口养伤婉拒。
对方遗憾,但没有强求。
他们还要在陵山待上一段时间,不着急。
反正陈阳就在陵山,他们随时都可以过来找他。
想和他谈事情的,都是外省的家族。
陈阳知道他们是什么心思。
他懒得接触。
没这个必要。
他坐下来,全身都疼,尤其是肩膀的骨头。
“你先回去吧,我22号下山找你。”
陈阳对楚清歌说道。
“嗯。”楚清歌点点头,沉吟了几秒钟,问道:“你有……多少钱?”
“啊?”陈阳愣了下,旋即明白她的意思,说道:“放心,买一把剑的钱还是有的。”
实在不行,就先找彭强借。
楚清歌嫩脸微微有些红。
一开始陈阳说给她买,她就是拒绝的。
现在突然接受,也是无奈之举。
她需要这把剑。
而她又没钱。
接触下来,还是找陈阳借钱最为合适。
她离开后,金圆说道:“补贴已经下来了,这两天就会打到你的账上。”
陈阳哦了一声,笑道:“效率还挺高的。”
金圆道:“不高能行吗?”
云霄问:“22号的拍卖会,你也要去?”
“嗯,去啊。怎么了?”他发现云霄表情不太对。
“你是不是要买那把七星剑?”
“它现在叫七星剑?嗯,对。”
“你有没有发现,今天参加交流会的人,很多,而且什么人都有?”
云霄话题跨度很大,换个人根本不想和他说话。
陈阳听出他话外之音,问道:“他们也是来买剑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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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7章 拍卖会【万字章节】
云霄点头:“他们也是来买剑的。”
陈阳问:“他们知道这剑是谁的吗?”
云霄反问:“你知道?”
“我……”陈阳突然闭嘴。
剑是楚清歌的。
可知道这件事情的,貌似只有自己一个人。
而且,楚清歌还控制不了这把剑。
说不说,似乎都没什么用处。
“那剑是法器?”陈阳问了一句。
云霄眼神更古怪了:“你不知道?”
“我知道啊,我好奇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还能怎么知道的。”云霄道:“佳士得这么大的拍卖,要是连法器都检测不出来,能存在这么多年?”
陈阳嗯了一声。
这类能够做到跨国经营的企业,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企业了。
就像商人,做到一定地步,你自己不去寻找后台,也有后台主动找上门。
否则你根本做不到这么大。
有人选择不接受,后果一般都不会好。
陈阳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自己这点身价,好像还真不够看的。
前两天打劫了两三千万,手里还有三件法器。
加上自己荷包里那点存款……
哦,突然想起来,这个月的贷款…
他看看,贷款果然已经自动扣除了。
总共加在一起,只有三千多万。
他没记错的话,飞剑的起拍价就得五千万了。
“云霄师叔……”
“打住,我什么时候成你师叔了?”云霄警惕的看着他。
他就从来没从陈阳嘴巴里听见过师叔这个词。
陈阳笑道:“瞧您说的,我们谁跟谁啊?论辈分,我喊您一声师叔,不为过吧?”
云霄狐疑道:“论辈分,你要这么喊,也行……可我怎么……”
陈阳道:“我其实一直想这么喊,但我们之间,以前不是发生过一些误会吗?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以后就喊你师叔了。”
“这……”
“金圆师叔,以后我也喊你师叔吧,你们二位,跟明一师叔一样,德高望重。担任江南道协的会长也这么多年了,值得我敬重。”
金圆突然叹了一口气:“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别拐弯抹角,我印象里你也不是拐弯抹角的人。”
云霄恍然大悟。
是啊,他就说呢。
陈阳今天也太奇怪了。
直接就喊上师叔了。
图谋不轨,图谋不轨啊!
“我…也没什么要说的。”
“那就回去吧,时候也不早了,我也回了。”
“别别别,我就是,想找两位师叔借点钱。”陈阳目光真诚,道:“师叔,我现在手头缺钱,真的缺钱。”
金圆问:“你要多少?”
云霄没吭声。
陈阳道:“现在还不是很清楚,金圆师叔你有多少钱?”
云霄嘴皮子扯了一下,有你这么借钱的吗?
金圆问:“你要买那把剑?”
“嗯。”
“别买了,你买不起。”
金圆摇头:“这次冲这把剑来的人不少,哪个家底子都比你要丰厚。你拼不过他们。”
今天来参加交流会的,还只是一部分。
到时候拍卖会开始,看都不用看,拍卖会那天肯定是神仙打架。
他估计,没有十个亿,就别惦记了。
陈阳问:“师叔,你说,我要是那天表明身份,让他们给我一个面子,他们会不会给?”
这次金圆的嘴角都没忍住抽了一下:“你有什么面子?”
陈阳道:“我是陈玄阳啊!”
金圆道:“全世界叫陈玄阳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也就道门有几个人知道你是谁。出了道门,谁管你是谁?你只是真人,玄阳,你懂不懂?就算是大宗师,人家也不怵的。”
“你现在能在这一亩三分田积累点名气就不错了,想要出圈的那么多,又有几个真能出圈的?你师父算一个,除了你师父,也就是道协几个会长。但会长都得分人,郭启军那种货色,他都不敢说在拍卖会上要人家给他面子。”
陈阳眼睛一亮:“那我要是提我师父的名字,他们会不会给我这个面子?”
金圆:“……”
云霄:“……”
感情自己在这说了半天,他就没听进去?没听出重点是什么?
“别胡闹了,那剑你别想了,你自己这把剑我看着就挺不错的,不一定比那把差。”
“贪多嚼不烂,给你再多剑,你也就两只手。”
“而且你这剑法,我都不太想说你。”
“别总注意外在,多修修剑法才是正道。”
他不是不肯借钱。
他能有多少钱?
想要从这些远途而来买剑的人手里争夺,他就是把家底子掏空,都不够。
云霄也劝道:“别买了,回去好好修行。我听金圆说,高夫人找你了?你要是钱不够用,就去秦家吧。”
“再说吧。”陈阳摇摇头,又问:“法器很贵吗?”
金圆道:“得看是什么法器。”
他拿出一块玉佩:“这块玉,是我为一位功德主温养的,有半年了。其实这也算是一件法器,但作用不大。你随便找个修士,最多给你五百块。但你要是卖给普通人,能卖五万。黑心点的,吹的天花乱坠,五百万也能卖得出去。”
“你那把剑,如果肯卖的话,价钱不一定比拍卖会的剑便宜。”
“如果是三元八卦盘的话,可能就是个天价。”
他没有说具体的价格。
这种法器,除非真的是缺钱缺到死,要不然没人会舍得卖。
“唰!”
陈阳直接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刀,放在桌子上:“师叔,你说这把剑能卖多少钱?”
云霄拿起来,用手指弹了弹,随意的劈砍空气。
然后摇头:“这东西,挺尴尬的。”
“啊?”
“你知道什么是法器吗?”
陈阳摇头,他还真不清楚。
云霄道:“法器,重在法。”
“同样一把刀,法器可以承受真气,普通的刀,可能会崩裂。”
“说简单一点,法器就是你的第三条手,只不过这条手更长。”
“这把刀,勉强能算是法器,要卖的话,几十万吧。”
“几十万?”陈阳有一种把刀丢掉的冲动。
他以为这把刀,卖个几千万应该不成问题才是。
他把另外两把剑也拿出来了:“这两把剑呢?”
云霄道:“这把好一点,一百多万吧。这把,太差了。”
“你从哪弄来的这么多刀剑?改行卖武器了?”
他盯着陈阳的袖子:“其实你这件道服挺不错的,如果你愿意卖,价格随便你开,一定有人愿意买。”
陈阳摇摇头,道服他才不会卖。
他还没穷到那种地步。
金圆道:“这些刀剑,你留着没什么用。刀剑本身铸造时用的材料就一般,哪怕你放在身边长期蕴养,也改不了这个根本问题。”
陈阳嗯了一声。
卖法器发家致富的法子,目前看来是用不上了。
不过,以后用得上。
他默默地将刀剑收起来,心里盘算着。
那三个人,还欠自己三个亿。
加上手头上的钱,应该差不了太多。
五千万起步价,他不信那群人真能顶到十个亿。
那不是疯了吗。
“师叔,那我先回去了。”
“嗯,好好修炼,不要多想了。”
陈阳出门,法明陪他出来。
陈阳突然问道:“你有钱吗?”
“你要多少?”
“一个亿,有没有?”
“我……”法明问道:“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陈阳把拍卖会的事情和他说了一下。
法明指着街对面:“那边有家银行。”
“你钱在银行里?”
“不是,我觉得你可以用陵山道观作抵押,去银行贷款。”
陈阳摇头:“贷款我怕还不上。”
法明道:“还不上怕什么,你有剑啊。”
“我……”
“算了。”陈阳道:“我走了。”
他走在路上,拿出手机拨通那三人的电话。
第一个电话,欠费。
第二个电话,欠费。
第三个电话,关机……
陈阳眼皮抖了一下,这是故意防着我?
他二话没说,给前面两个号码充了十块钱。
再打过去,还是欠费。
继续充,这次充三十。
总算打通了。
“哪位?”这人名叫朱建国,很有年代感的名字,声音略有些虚弱,估计还在养伤。
“是我。”
对方沉默了,几秒后道:“你找错人了,我不是朱建国。”
“嘟嘟~”电话挂了。
陈阳吸了一口气,继续拨过去。
对方直接挂断。
再打过去,被拉黑了。
“我……”
陈阳差点没忍住爆粗口。
这王八蛋,是打算赖账了?
他编辑一条短信发过去。
“给我回电话,不然我去你家找你!”
短信发出去不到十秒,电话打过来了。
“陈玄阳,你到底要干什么?”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陈阳哼道:“算上我刚刚给你充的花费,你现在欠我一个亿零四十块!”
“还钱!”
“我……”朱建国语气弱了:“我没钱。”
“而且,说好了一年,时间还没到……”
“我现在缺钱。”陈阳道:“是你欠我钱,不是我欠你钱。”
“我知道。”朱建国好声好气道:“但我现在真的没钱,你逼我也没办法。”
账户里本来还有点钱,全都给了陈阳。
要不是找老朋友借了一点,他连买药疗伤的钱都没有。
陈阳又打给另外一个人,还是一样,没钱。
“要不然,提前预售道场的名额?”
“一个名额十万块,不算高吧?”
陈阳一边走,一边皱着眉思索赚钱之道。
“道门的十万块一个名额,道门之外的一百万一个……一百万有点高了,估计他们不会干……”
“二十万一个?要不然按天算,一天一万块。”
“这似乎……可行啊。”
陈阳琢磨了一下,还真是个办法。
问题是,谁相信呢?
这又是个难题。
“善意提醒,道场建成之后,每天入道场者不得超过一百人。”
脑袋里突然响起系统的声音。
显然是听见陈阳的话了。
“一百个?”陈阳道:“这也限制?”
系统道:“陵山太小,一百个人同时修行,不会对道场造成影响,同时也不会减弱修行的效果。超过一百人,修行效果会下跌,而且会对道场产生一定的影响。”
“一百人就一百人吧,我也就是想想,现在卖,也得有人相信我真有道场才行。”
陈阳摇摇头,钱到用时方恨少。
看来到时候还是得找彭强借。
他不是很清楚,彭强现在到底有多少钱,不知道够不够买这把剑的。
“陈真人。”忽然有人迎面走来,微笑着喊道。
陈阳疑惑的看着眼前人。
“在下凉山王方,净明派仙门弟子。”年轻男子微笑着自我介绍。
陈阳哦了一声:“你好。”
王方道:“陈真人,我受众人之托,前来请你一聚。”
陈阳问:“有哪些人?”
王方道:“今天参与交流会的,基本上都在。先前有几个朋友去请你,但那时候你在忙,就没有打扰你。”
陈阳之前拒绝,是不想和那些有钱人走的太近。
他既然不答应人家,又跟人家走得近,这样不好。
可现在不同。
这群人都是来买剑的,跟他们吃顿饭,也能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能够知道他们的预算,那就更好了。
“没有什么打扰的,我刚刚消耗太大,没有精力聊太多。既然各位如此热情,我再拒绝,就不近人情了。”
他跟着王方,向酒店走去。
“陈真人应该是开了七窍吧?”
“前些天刚开。”
“英雄出少年啊!”王方一副老成的语气感慨道:“道门果然天骄倍出,我们仙门,难以相比。”
陈阳道:“道友谦虚了,仙门也有许多天才。”
王方笑道:“仙门天才是不少,但也有一些老鼠屎。丁与还就是一颗,不过丁与还这样的人,哪里都有,陈真人千万不要因为他,而对我们仙门有所误解。”
丁与还今天干的事情,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趁人之危就算了。
你还干不过人家,丢不丢人啊?
一路闲聊,他们来到了酒店。
因为人多,一共摆了五桌。
进来时,众人都看过来,见到是陈阳,对他微微一笑。
他们请陈阳,也是临时决定。
真正想请陈阳吃饭的,还是那些家族的有钱人。
这场午宴,也是这些人组织的。
至于其他人,秉承着多一个朋友多条路的想法,也就一起来了。
王方充当中间人的角色,一一给他介绍。
今天一共来了六个家族,皆是外省外市的商贾大家。
但此次前来的,却都年纪不大。
年纪皆是在三十岁左右。
他们待人接物很有一套,虽然与陈阳平等交流,但依旧能够从他们的身上,感受到那股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即使刻意压制,却依旧难以掩藏。
而对待其他的修士,这些家族人士,也是同样如此的态度。
反观这些修士,对此并不反感。
甚至,陈阳看见好几个修士,宛如一条舔狗。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这几人,好歹也是开窍修士,何至于将自己的姿态摆的如此之低?
不过都与他没什么关系。
席间。
王方轻声道:“陈真人,你不去给那几位敬杯酒吗?”
“嗯?敬酒?”陈阳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杯,摇头道:“我不沾酒的。”
“哦。”王方没说什么,笑笑便是与身旁的人聊天。
首桌是那六个家族的人。
一人看了眼陈阳那边,端起酒杯笑着说道:“我去给陈真人敬一杯酒。”
他走过去:“陈真人,我敬你一杯。”
陈阳端起茶杯站起来:“客气了。”
男人看着他手里的茶:“陈真人,你是不是拿错杯子了?”
“抱歉,我不喝酒的。”
“哦,不喝酒啊,呵呵。”男人笑笑,与他碰了一下,回去了。
之后,其他五人没有再来。
有人看在眼里,暗暗摇头。
陈阳自是察觉,却不以为意。
华国流行酒桌文化,但陈阳不喜。
而且,他本身也不喝酒。
唯一一次喝酒,还是闻统领敬他。
“咚咚咚。”
突然有人敲门。
门开,服务员领着两个男人走进来。
他们进来后,扫了一眼,直奔首桌走去。
“那两位是上清派仙门弟子,来自江宁市洪家。”王方低声对他介绍道。
“哦。”陈阳默默吃饭。
他已经吃饱了,但大家还在吃,他也不好扫兴直接离场。
陈阳问道:“王道友可知道,他们为何突然全部都来了陵山?”
王方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22号陵山有一场拍卖会,届时有一件法器会公开拍卖。”
“说起这件法器,也挺有意思的。拍卖会原本年前就要举办,但那会儿佳士得还不清楚那是法器,后来知道了,就改场了。中间这段时间,他们都用来宣传的。”
陈阳问:“是那把七星剑?”
陈阳没记错的话,拍卖会刚开始是叫龙纹剑来着的。
为了卖个好价钱,名字都是随时随地的改。
“对。”
“那可不容易买下来啊。”陈阳道:“你们这么多人,恐怕要抢破头了。”
王方笑道:“我们不买,起拍价就八千万,我们可买不起。”
“八千万?”陈阳又懵逼了。
不是五千万的吗?
怎么又涨价了?
这一涨就是三千万,谁特么吃得消啊!
“八千万只是起拍价,成交价肯定不止这一点。”
他看了那边一眼:“主要的买家是他们,我们就是过来看个热闹,也顺便保护他们安全。”
陈阳心情很糟糕。
他从王方这些话,以及场中这六个家族的地位,稍微看出了点东西来。
这类家族,许多年下来,财富积累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恐怖的地步。
他们如果对一件东西志在必得,十几亿恐怕都能砸的下去。
最重要的是,这还只是他知道的六个人。
谁知道到时候还有没有别的家族过来。
这种有钱人才玩得起的游戏,他真的有点吃不消。
恐怕就算是彭强,也拼不过。
一个靠彩票发家的富一代,当初的中奖金额连两个亿都不到。
这一年不到的时间,陈阳不觉得他能把资产翻个十几倍。
而且,就算翻十几倍,也不见得能干的过人家。
“你确定?”刚刚走进来的洪家两人,问了身旁男人一句。
男人点头:“我确定,那人肯定是楚清歌。”
楚清歌这种女人,看一眼,就会印象深刻,难以忘记。
“我知道了。”洪姓男子名为洪言,他起身走过来:“陈真人。”
“你好。”
“我叫洪言。”洪言道:“我听说,陈真人认识楚清歌?”
陈阳诧异,旋即点头:“认识。”
洪言问:“陈真人与她,是什么关系?”
语气里,多了一丝质问。
陈阳道:“同门关系。”
“只是同门关系吗?”洪言道:“我听人说,楚清歌与你,关系不一般。”
陈阳眉头一挑:“然后了?你想说什么?”
洪言笑道:“只是随便问问,陈真人不要紧张。”
紧张?
陈阳觉得此人有点可笑。
洪言道:“可否麻烦陈真人,给楚清歌打个电话,让她过来一趟?”
陈阳头也不抬道:“没空。”
洪言愣了下,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身下这个道士。
他啧了啧,说道:“那可否麻烦陈真人,将楚清歌的号码给我?”
“不给。”
“陈真人,连这个小忙,都不愿意帮一下?”
“不愿意。”
洪言被他的态度,弄的心里有点发堵。
“呵呵,那就不打扰陈真人用餐了。”
洪言转身走开。
陈阳拿起一张纸巾,擦了擦嘴:“我先走了。”
也没与那几人打招呼,直接就离开。
他走后,有人说道:“陈真人的性子有些直。”
“估计没吃过亏吧。”
“道门的弟子都是这个德行,自视甚高。”
“人家好歹有个道观,不缺钱用,哪里像我们。”
洪言看着他离去,问道:“这个陈玄阳,是什么身份?”
“不是很清楚,不过他今天在交流会上,表现的很惊艳。我估计,他至少也是七窍修士。”
“七窍?”洪言点点头:“很年轻,也很傲。”
短暂接触,他能清晰捕捉陈阳身上那股傲气。
……
陈阳现在头很疼。
拍卖会就是后天。
以他手里的钱,根本不可能把剑买下来。
自己的名字也不好使。
完全无路可走了。
如果道场能够提前开场,他完全不用为钱发愁。
他相信,这些人如果知道自己拥有一座道场。
等他去拍卖会,点名道姓就要买剑,没谁会愿意因为一把剑,而跟他对着干。
这就是手里有牌面,谁都要忌惮三分。
而现在,他手里什么都没有。
龙血龙髓倒是值钱,但这东西,卖了,以后有钱都买不到。
龙珠就更不用说了。
他一路思索着,回到陵山。
蒋小明三人坐在树下面的茅屋前,静静修炼。
这段时间,没有人来找他们麻烦。
有点出乎陈阳的预料。
陈阳猜测,那些人大概都在等。
等王仙芝从道场出来。
毕竟已经有这么多天了,他可不相信,这消息能瞒得了这么久。
只要王仙芝暂时不出事,这些人就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举动。
毕竟,王仙芝如果死了,想要找到当年那几个混蛋的路,就又得断了。
一眨眼。
两天过去。
拍卖会在洲际酒店举办。
陈阳早起过来。
在酒店门外,与楚清歌汇合。
彭强也来了。
“大师姐你放心,今天这把剑,我肯定给你买下来。”彭强说道。
“谢谢。”
“我们之间的关系,还说什么谢不谢啊。”
陈阳瞥了他一眼。
这人情,是我的,你抢什么啊。
陈阳把他拉到边上,问:“你有多少钱?”
“什么多少钱?”
“你全部身家,现在有多少钱?”
“五个多亿吧。”
“这么多?”陈阳吓了一跳。
一年不到,翻了四五倍?
彭强略有些得意的矜持道:“小钱,都是小钱,不算什么啦。”
陈阳唉了一声,说道:“一会儿拍卖会上,你喊个起拍价就行了,不要跟别人竞拍了。”
“为什么啊?”
“你买不起。”
“不就是五千万么,我了解这些拍卖会的套路,撑死了八千万不得了。虽然贵了点,但钱财于我,如浮云。”
陈阳呵呵,今天这架势,就算彭强倾家荡产,都不一定买的下来。
“起拍价,现在是八千万。”
“怎么可能?”
“的确是八千万,反正……你喊个价就行了,剑,我自己再想办法吧。”
彭强嗯了一声,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力。
他以为,自己踏入亿万富翁的圈子,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自己买不起的。
今天他才猛然惊醒。
就算是亿万富翁,也有买不起的东西。
他突然之间好失落。
三人走进酒店,在服务员引领下来到九楼的拍卖厅。
拍卖厅很大,座位很多。
但人并不多。
他们坐在靠右的中间位置。
陈阳前后扫一眼。
他们来的比较早,此刻也才只有十多个人。
他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
杨真?
他怎么来了?
也是为这剑来的?
他现在真的有点好奇了,佳士得宣传的时候,到底都用了什么夸张的词汇。
要不然,怎么能连杨真都吸引过来?
杨真也看见了他,陈阳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
杨真脸一黑,收回目光。
陆续,有人进场。
那六个家族的人来了,洪言二人也进来了。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人。
都是陈阳没见过的。
“楚清歌。”洪言看见陈阳身旁的楚清歌,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杨真一直盯着大门方向,来一个人,他看一眼。
“杨真人来的挺早。”薛甫走过来,坐在他身旁。
杨真问道:“金雨岛的人,没有来?”
薛甫指着坐在第一排的一个年轻男子:“那个就是。”
杨真问:“那位是金雨岛的人?”
“嗯,乌一帆。”
“只有他一人?”
“嗯。”薛甫笑道:“人来了,剩下的得靠你自己。”
杨真点点头。
这人虽然年轻,但能代表金雨岛前来,想必在金雨岛地位不低。
这时,又有一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是一个年轻女子。
陈阳心中轻咦一声,是她?
要不是这女人出现,他都快这人给忘记了。
女子抬眼看了一圈,也是见到了陈阳,眼睛微微一亮,笑着向他走来。
“沈小姐,你也来了。”
洪言起身,微笑打着招呼,显然认识女子。
沈世贤道:“你好。”
洪言道:“这边还有一个位置,沈小姐若不嫌弃的话……”
沈世贤道:“我有个朋友在那边。”
“哦,这样啊。”
洪言笑笑,虽然被婉拒,并未有不开心。
他看着沈世贤的背影,直到……沈世贤停在陈阳身边时,笑容一敛。
“陈真人,我可以坐在这边吗?”沈世贤嘴上询问,却已经直接坐下了。
陈阳稍微有点尴尬。
沈世贤上次来上真观,给他送一封请帖。
说是她的奶奶想见自己。
事后陈阳直接就忘记这件事情了。
要不是今天在这里见到沈世贤,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想得起来。
“这一位就是道门大师姐,楚道长吧?”沈世贤浅笑兮兮:“你好,楚道长。”
“你好。”
“这位,应该就是去年的新贵,彭强彭总吧?”沈世贤又看向彭强。
两人打着招呼。
陈阳脸上没了尴尬,多了几分探寻之色。
楚清歌在道门地位很高,但知道的人,也仅限于金圆他们这一代。
像是陈无我等人,虽然知道有这么个人,但却没几人见过。
楚清歌平日极少出山,就算有人去仙人洞,也几乎见不到。
可沈世贤一个普通人,竟然认得出楚清歌?
从楚清歌的反应来看,她们显然没有见过。
而且,她不仅认出了楚清歌,更是认出了彭强。
这就有点让他感到匪夷所思了。
难不成,提前调查过?
“沈小姐也是来买剑的?”陈阳询问道。
沈世贤摇头:“不是。”
这时,又有一人走了进来。
“秦公子,你也来了。”
站起来的,是与洪言关系甚好的那个家族男子。
男子名为郑磊,同样来自江宁市,与上清派洪家,已有上百年的交情。
“你好。”来人正是秦白。
郑磊邀请道:“秦公子坐这里吧……”
“哦,不了,我去朋友那边。”秦白谢绝好意。
然后……
也是走到了陈阳的身旁坐下。
洪言看见了。
郑磊蹙眉道:“那个道士,交际圈挺广的,连秦白也认识?”
他不由担心道:“秦白会不会也是奔着这把剑来的?”
家里曾几次叮嘱,江南这片,有一些人,需要将关系维护好。
其中便有秦家。
若是秦白也要这把剑,他倒是真不好过度的去争抢。
可这把剑,他拿来也是有用的。
洪言一直缺少一把趁手的法器,他此次前来,就是打算买下来,送给洪言,加深双方的感情。
现在,却是有些难办了。
一边是秦白,一边是洪言。
而且,那个沈世贤,可能也是来买剑的。
郑磊靠在椅背上,默默陷入了沉思。
这时又有几人走入进来,他们穿着统一的西装,走到左边的空位置坐下。
十点钟。
拍卖会开始。
这场拍卖会,改过时间,是特地面对修士的拍卖。
与之无关的人,没资格参与。
这类拍卖会,哪里都有,陈阳是第一次接触。
有些类似鬼市。
但与鬼市又不同。
拍卖师打开led屏,上面是第一件拍品。
“感谢各位莅临佳士得拍卖专场。”
拍卖师微笑着,手里的激光笔点在屏幕上:“第一件拍卖品,是一副地图。”
“这是仙霞山脉的地图,绘制完整度在百分之三十。”
“一副山脉地图的重要性,不必我多说。”
不少人都来了兴趣。
今天的拍卖会,竟然还有山脉的地图。
这种地图,不是什么藏宝地图。
单纯就是山脉走向地图。
别听他说是百分之三十的完整度,事实上,完整度能达到百分之十,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世界上九成九的山脉大川,都没有被人类彻底的涉及。
就算是卫星,也只能探查出一个大概的范围,而无法详细探入其中。
山脉地图,只能靠最原始,最笨的方式。
那就是用双脚丈量,然后一笔一笔绘制出来。
地图的作用,是让你在进入山脉之后,可以通过地图来寻找到就近的出山道路。
尤其是对陈阳这类天生方向感不好的人,地图简直就是福音。
“起拍价,五百万。每次加价不得低于十万。”
拍卖师说完,静静等待下面报价。
彭强道:“干拍卖真赚钱,一副地图都敢卖这么贵。而且介绍的也太笼统了,又没册子,又不介绍,鬼知道这地图是哪个年代的古董啊。”
陈阳道:“这不是古董,就是地图,用来看路的。”
“那我干嘛不去买地球仪?”
“……”陈阳跟他解释不了。
已经开始有人报价了。
“五百万。”
“五百一十万。”
“五百二十万。”
对地图感兴趣的,主要是那些散修和仙门弟子。
事实上今天到场的,也大部分都是这些人。
道士,只有陈阳和杨真。
他们加价,都是按照最低价加价,场中气氛也很和谐。
最终,地图以六百三十万,被一个仙门弟子买下。
“第二件拍品。”
拍卖师点了一下激光笔,屏幕上换了一张图。
“这是一株一百三十年份的林下参,起拍价,一千三百万。”
“一千四百万!”
立刻就有人喊价。
喊价的是郑磊。
陈阳有点无语,一株林下参敢卖这个价格?
这拍卖会真是黑的离谱。
不过,这类药材,基本上都是有价无市。
偶尔出现一两样,也会被炒出天价。
但林下参卖出这种价格,陈阳还是难以理解。
毕竟,林下参不是野参,就算年份再高,与野参在药性上还是有相当巨大的差距。
而且这份差距是年份所无法弥补的。
“两千万。”喊价的是沈世贤。
陈阳惊讶,一次性加价六百万,这是势在必得啊。
她来这里,是为了买药材?
而她刚喊完,立刻有人道:“两千一百万。”
陈阳看去,喊价的是那群黑西装。
应该也是为这株林下参前来。
否则,沈世贤表现如此明显,任谁都看得出她要这株林下参。
这个时候,他们也不会继续加价。
沈世贤表情没什么变化,继续加价。
对方也加价。
整个拍卖厅,只有两人加价的声音,不断响起。
短短几分钟,价格已经被提到了三千万。
“四千万。”黑西装淡淡道。
沈世贤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最终,这一次她没有再加价。
两千万,都已经是虚高。
她是为了表示决心,才一次性加价六百万。
四千万,她不是拿不出来。
只是没必要。
而且,她就算继续加价,也不确定对方会不会跟着加价。
陈阳问:“那些人是托吗?”
秦白摇头:“拍卖会不敢弄这些,被人发现,砸招牌的。”
拍卖会继续。
之后又拍卖几样东西,有开窍丹,有筑基药方,基本上都是他们能用得上的东西。
然而,没有一样东西,吸引陈阳。
“接下来,是今天拍卖会的最后一件拍品。”
陈阳微微打起精神,他刚刚都打瞌睡了。
这一次,屏幕直接关闭。
工作人员搬来一个玻璃盒子。
长两米,高半米。
玻璃盒子放在桌子上。
盒子里,是一把剑。
纹路极美,隐隐有一点龙形,若隐若现。
这把剑一出现,陈阳就察觉到,身旁的楚清歌,情绪有些不稳定。
她一双粉拳捏紧了,眉目倒竖,双目几乎要喷火一般的锁定那把剑。
那把剑在装死。
它肯定察觉到楚清歌的气息了。
但是它在装死。
陈阳估计它这会儿可能正在得意,你抓不到我,你抓不到我,略略略~
这东西,就没想过,哪天要是重新落在楚清歌手里,会是什么下场吗?
“七星剑,袁天罡曾用法器,可上指北斗,沟通星辰……”
陈阳听的眉头直抽。
彭强疑惑道:“我怎么记得,之前介绍的时候,这剑是李淳风用的?而且也不叫七星剑啊,咋还改名了呢?”
拍卖师罗里吧嗦一大堆,最后说道:“起拍价,八千万!”
“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百万!”
他说完后,期待的望着众人。
他有预感,这把剑,将会成为他拍卖生涯中,价格最高的一件拍卖品。
别问他为什么有这种预感,他也不知道。
“八千万。”西装男率先开口。
而后,他站起来,扫过众人,说道:“各位给我一个面子,这把剑,我要了。”
……
……
……
【还有一章,求月票,求推荐票】
第948章 剑归原主【万更求月票,求推荐票】
西装男的话,引起许多人不满。
毫不夸张的说,在场十个人,九个半都是为了这把剑来的。
不过,此一时却没有人开口。
今日来这里的人,彼此多少清楚对方的身份。
但这群西装男,他们却不认识。
而且能在这种场合说出这种话,也不会是一般人。
瞧瞧这谁都不放在眼里的自信,一般人能有吗?
“阁下怎么称呼?”有一个家族的人士略带好奇的询问道。
西装男还是那副死鱼脸:“剑阁侯府。”
那几个家族的人,一脸茫然。
显然没有听过这什么剑阁侯府。
金雨岛的乌一帆,回头看了一眼,轻轻笑了一声,道:“八千一百万。”
西装男看向他,默默坐下,没有继续加价。
杨真拧眉道:“这把剑什么来历?”
薛甫摊着手道:“别问我,我也不清楚。”
剑阁侯府,曾经辉煌时,与蜀山剑派齐名。
只是这些年低调,没有冒头,导致很多人都不知道。
但人家的确是有底气的。
地位,差不多相当于茅山在江南省的地位。
“九千万。”秦白喊道。
郑磊暗叫糟糕,秦白果然也是为这把剑来的。
他看向洪言,还没说话,洪言道:“别跟他们抢了。”
“嗯。”郑磊舒了口气。
如果洪言执意要这把剑,他还真就只能硬着头皮上。
钱财是小事。
但因为一把剑,开罪了这几个人,不太值得。
洪言又不是傻子,郑磊都看得出来的利弊,他能看不出?
于是,偌大拍卖厅,只剩下乌一帆和秦白两人争来抢去。
转眼,价格已经喊到两个亿。
但两人谁都没有停止的意思。
“稍等,我接个电话。”
乌一帆忽然站起来,对拍卖师说了一句。
拍卖师很通融道:“没关系的。”
乌一帆拿着手机出门。
“喂,师妹……”
“师兄,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呃……师兄才出门两天……”
“哦,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顺利的话,明天上午就能回去。”
“那你记不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
“当然记得!”乌一帆一脸正色道:“你最喜欢的巧克力,薯条,饼干,还有很多金陵的点心,我买了足足一吨!”
“真的呀?那我等你回来吖,师兄你千万一定要小心,不要让爸爸看见。”
“嗯嗯,放心吧师妹,我理会的!”乌一帆道:“我早已在岛屿入口挖了一个地洞,我会先将零食放在地洞,等师傅外出去抓龙鲤时,我再取出来,这样他就不会发现了。”
“嗯嗯,师兄最稳健了。”
“那是。”受到来自师妹的夸奖,乌一帆很是开心,胸膛都挺起来了:“师妹,我这边要忙了,先不跟你说了。”
“师兄你去忙吧,加油哦!”
挂掉电话,乌一帆默默的打开银行app,看着仅仅几千块的余额,长叹一口气。
这次他可是偷偷跑出来的。
师妹的生日就快到了,他此次出来,是为了给师妹买一份生日礼物。
这把剑,作为生日礼物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不过,有点贵。
起拍价就要八千多万。
乌一帆淡淡一笑,八千万,算什么?
他连八千块都没有的人,会在乎八千万还是八千亿?
但不管有钱没钱,这把剑,他都要得到。
毕竟,那是他最疼爱的师妹。
他回到拍卖厅,恢复了面无表情的冷肃,坐下,说道:“刚刚多少钱了?”
拍卖师道:“两个亿。”
“哦,两个亿。”乌一帆点点头,说道:“三个亿。”
知道他身份的,只有杨真和薛甫。
他们毫不怀疑,来自金雨岛的这位年轻人,三个亿对他而言,不过洒洒水而已。
其他人则是好奇,此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金钱于他而言,似乎有些过于粪土了。
秦白继续加价。
短短几分钟。
价格,已经达到五个亿。
彭强靠在椅子上,一句话不说。
这剑的价格,让他感到绝望。
拍卖师心里激动。
果不其然。
他预测的很准。
这场拍卖会,真的达到他的生涯巅峰了。
五个亿啊!
他毫不担心,有人敢乱要价。
这些都是修士圈子的,没钱还敢拍,就算他们不找麻烦,传出去名声也没了。
“这位,是哪一家的?”秦白也有些好奇了。
不管自己怎么加价,对方始终不落下。
“金雨岛的人。”边上的沈世贤说道。
“哦?那就难怪了。”
这时,乌一帆忽然站起来,看向秦白:“我再加一个亿。”
“这位朋友,可否给我乌一帆一个面子?这把剑,我很需要。今日你给我一个面子,就当交一个朋友,他日你若有什么麻烦,可以随时找我,如何?”
秦白笑道:“抱歉,我也需要这把剑。”
乌一帆道:“你我这样争下去,没有意义。钱,我从来就不缺。”
秦白道:“我也不缺钱。”
一个是真的不缺钱,一个是真的没钱。
乌一帆见他如此坚决,也有些犯难。
师妹的生日就快到了,这把剑是他能够想到的最好的礼物。
短短时间内,让他再去寻一个礼物,他真的寻不出来。
“秦白,这把剑,别争了。”陈阳摇摇头说道。
他虽然不知道金雨岛是什么,但人家能拿出这么多钱,底气摆在那里。
只要知道剑在哪里,他事后再想办法就是。
秦白道:“你不想要了?”
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这把剑。
金圆告诉他,陈阳想要这把剑。
要不然,他也不会过来。
而且陈阳知道后,难得的没有拒绝。
这可是一个加固关系的好机会。
“想要,但花的钱太多了。”陈阳道:“不值。”
如果足够的钱能够买下来,也就算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不管秦白加多少钱,乌一帆都跟着加。
最后加到上十亿,百亿,都有可能。
这已经不是正常的拍卖了。
很可能会因此而与对方发生矛盾。
这时,忽然有一个工作人员走上来,在拍卖师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听完后,拍卖师的脸色忽然一变。
继而紧紧盯着乌一帆。
呼吸都是有些不畅了。
“乌一帆先生。”拍卖师道:“请问,你可是来自金雨岛?”
乌一帆点头:“正是。”
拍卖师道:“你的资产审核未通过,这场拍卖,不做效。”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愣住了。
资产审核未通过?
这是只有普通拍卖会才有的流程。
放在他们这里,根本不适用。
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这人有问题。
乌一帆也愣住了,皱眉道:“什么意思?”
拍卖师尽量语气平和道:“我们刚刚接到……”
“吱呀~”
大门忽然被推开,一名男子走入进来。
一眼就看见乌一帆。
乌一帆看见此人,目光有些闪躲,弱弱道:“师兄。”
男人瞪了他一眼,而后歉意的对拍卖师道:“抱歉。”
拍卖师摇摇头,说道:“这一场拍卖,重新开始。”
什么情况?
大家一脸懵逼。
秦白道:“不用重新开始了,我依旧出五个亿,有人想要,可以继续跟我竞争。这把剑,我秦白志在必得。”
场上安静两秒,拍卖师见无人说话,开始计时。
连续询问三遍,无人叫价。
拍卖师心里猛地松了一口气,脸上重新绽放笑容:“秦白先生,这把剑,现在是您的了。”
“多谢。”
工作人员正要将剑抬下去,陈阳道:“让他把剑现在就送过来。”
秦白嗯了一声:“可否把剑现在就给我?”
陈阳担心这剑待会出去,又跑了。
那楚清歌估计真的要哭了。
拍卖师请示了一下,点头道:“当然可以。”
他打开玻璃,正要伸手去拿剑。
嗡嗡~
飞剑轻轻一颤,化作一抹流光,竟是直接的从玻璃盒子里飞了出来,向着巨大的落地窗直接射出去。
“孽障,回来!”
楚清歌低喝一声,这一声蕴含着巨大的愤怒。
已经快有半年了。
她为了这把剑,下山入世,学跳舞,学唱歌,每天换各种各样的衣服上台表演。
一想起这些回忆,以楚清歌的心境,都不由升起一丝涟漪。
她脚下点着空气,一指点出,一缕真气直接打在飞剑上。
继而虚空凝符,直接笼罩在飞剑上。
飞剑左突右撞,挣扎着想跑。
楚清歌一把抓住剑柄,力气大的似乎要将剑给捏碎了。
“再敢跑,我灭你灵智!”
楚清歌轻咬虎牙,一字一句的威胁道。
飞剑在她手中,突然就安静如鸡,轻轻颤抖,显然是怕了。
楚清歌随手在剑上划着,凝结一道符,将飞剑封住。
而后向着座位走过来。
拍卖厅,很安静。
就是那几个西装男,也惊讶的望过来。
这女子,实力强的,有点可怕。
而那把飞剑,则更是让他们感到惊艳。
这竟是,一把有灵的法器!
五个亿,秦白赚大了!
许多人心头懊悔。
可想到楚清歌如此实力,又暗自思量,为一把飞剑,与这样强横的修士结仇,似乎不太明智。
“多谢。”楚清歌向秦白道谢。
秦白倒是个聪明人,笑着道:“这钱是陈真人向我借的,你得谢他。”
“嗯。”楚清歌道:“我欠你一份人情。”
看着总算尘埃落定的飞剑,陈阳道:“我们走吧。”
秦白将钱转入拍卖行。
一行人离开酒店。
没走几步,洪言忽然追了过来,拦住了楚清歌的去路。
“楚清歌,这把剑,给我!”
第949章 优秀,来,再给我演一个【八千字章节】
秦白看着洪言,一脸的莫名其妙。
这人脸皮够厚的啊。
这种话也能说的出口?
不过,他很好奇,洪言怎么敢用这种口气对楚清歌说话。
楚清歌虽然不是大宗师,也不是真人。
但她的地位,她的实力,毋庸置疑。
洪言背后是洪家,但他自身只是一个小垃圾。
秦白都有点怀疑,这货脑子是不是丢在拍卖场没带出来。
楚清歌没有生气,她疑惑的问道:“你是?”
洪言道:“上清派仙门,江宁市洪家洪言。洪康是我太爷爷。”
楚清歌的情绪出现一丝恍惚,轻轻哦了一声,说道:“这把剑,是我蕴养多年的法器,对我很重要……”
洪言打断她:“你不想给我?”
陈阳几人顿时就惊了!
你这什么态度啊?
关键是,洪言态度如此,楚清歌竟然还用这般温和的语气跟他说话。
这实在是不太科学,叫人难以理解。
就连沈世贤,也是一脸不解。
她了解很多连陈阳都不了解的事情,但对此时的一幕,却有些懵逼。
“我要进山一趟,不能给你。”楚清歌摇头,语气还是那么温和:“等我出山,我去请人打造一把……”
“楚清歌,你可真行。”洪言冷笑:“你欠我洪家一条命,现在要你一把剑,都舍不得给?我太爷爷当年真是眼瞎了才看上你。”
楚清歌沉默不语。
她不懂辩解,而且也没有辩解的必要。
这把剑,她现在急需。
否则,也不会如此着急的主动请陈阳帮忙。
甚至不惜为此欠下一个人情。
她对身外物并不看重,若是天下太平,洪言要这剑,她随意就给了。
“这么多年,我们要求你做过什么?要你去和道协说情,给我们几个道场的名额,不帮。要你引路让我们进入天师府,不帮。你真以为我们稀罕这些?”
“走。”
洪言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楚清歌眉头轻轻地皱着,看看手里的剑,又看看离开的洪言。
“楚道长,你和洪家认识?”陈阳询问。
“嗯。”
楚清歌道:“今天谢谢你,我得走了。”
“楚道长去哪里?”
“莫问。”
楚清歌摇头,飘然离去。
秦白摇着扇子道:“你们道门这位大师姐,真好说话。软柿子,软柿子啊。”
“明明这么牛逼的一人,却是这幅性格,换个道士,洪言今天估计得躺在这里。”
陈阳道:“躺?他得直接进土。”
洪言刚刚那语气,那态度,陈阳看的都火大。
不过他不明白其中内因,不好乱下判断。
但再如何,楚清歌是长辈,也不该用这种语气。
弄的好像楚清歌杀了他全家似的。
“你是怎么想的?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两个男人从酒店走出来,是乌一帆和他的师兄。
师兄林金阳,一张脸漆黑漆黑。
今天完全是运气好,正好被他撞见了。
要不然放任乌一帆在这胡闹,他们金雨岛以后就不用见人了。
兜里揣着几千块,敢来参加拍卖会,还有胆子跟人家几个亿几个亿的喊价。
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气。
乌一帆低着头道:“师妹的生日快到了,那把剑很漂亮,很适合她。”
“你……”林金阳气的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手指用力点着他脑袋:“你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你有钱买吗?”
“没钱。”
“没钱你来干嘛?”
“我可以赊账。”
“我……”林金阳用力捶着自己的胸口,过了好几秒,说道:“从现在开始,不准离开我半米,再敢跟我玩消失,我把你修为给废了!”
“哦。”乌一帆叹了口气,说道:“那师妹的生日怎么办?”
“买个生日蛋糕就行了。”
“师兄。”乌一帆认真的看着他:“你太不关心师妹了。”
“我……我现在没功夫你嗦这些,跟着我,然后闭嘴。”
乌一帆一头黑线的说道。
陈阳几人听的清清楚楚,此刻也是一脸懵逼。
这家伙,没钱?
要说最生气的,还是秦白。
就因为这家伙在那儿加价,而且还一个亿一个亿的加,导致他花了五个亿才买下这把剑。
如果没他插手,至少能便宜一半。
他涵养再好,这会儿也铁青着脸。
“师兄,那位就是购买灵剑的人。”乌一帆提醒道。
“我知道。”林金阳嘴角一扯,声音这么大,肯定被对方听见了。
他走过去,拱手道:“几位,实在是抱歉。我这师弟……”
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毕竟好几个亿呢。
秦白立刻换上了无所谓的微笑:“没关系,钱财而已,刚好也借此机会,认识了两个朋友。”
林金阳感激一笑,旋即问道:“为何不见楚道长?”
陈阳道:“楚道长有事先走了。”
“哦,这样啊。”林金阳有些遗憾:“几位,我有些事情需要去处理。待我有时间,一定带我这师弟上门拜访,给几位陪个不是。”
说完正要离开时,就见杨真从后而来:“道友请留步。”
他走过来:“在下茅山道场杨真,敢问道友如何称呼?”
林金阳礼貌道:“在下林金阳。”
“林道友。”杨真道:“林道友可有时间,坐下喝一杯?”
林金阳摇头婉拒:“我还有事情需要处理。”
“那可否留下号码,我们日后再约?”
见他如此热情,林金阳也有些受不了,留下了一个号码,便是离开了。
杨真淡淡的看了陈阳一眼,招呼也不打,直接就走了。
他心理是嫉妒陈阳的。
年轻,有为,长得帅,而且人脉还很广。
“吃点东西吧。”秦白提议道:“我做东,几位都给个面子。”
彭强巴不得和这位一看就很有钱的富家公子交个朋友。
沈世贤似乎有事,但还是应了下来。
他们来到一家酒店。
随便点了一桌菜,边吃边聊。
基本上就是彭强和秦白说话,沈世贤没怎么开口。
菜过五味,服务员敲门走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木头盒子,说道:“请问哪一位是陈玄阳先生?”
陈阳问道:“什么事?”
服务员走过来,将盒子递过去:“你好,陈先生,刚刚有一位道长,让我将这个交给你。”
“那位道长还在吗?”
“他将东西给我后,就走了。”
“好的,谢谢。”
陈阳接过盒子,几人都看过来。
秦白道:“这盒子挺不错的,鸡翅木,得有五十年的树龄。”
陈阳不懂木材,但入手也能感觉出这盒子的质地很好。
他扭开扣子,将盒子掀开。
刚掀开一条缝隙。
便是有一阵令人着迷的香味,从盒子里飘散出来。
不大的包厢里,几个人一时间都是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嗯~”
还有一个奇怪的声音。
陈阳看去,彭强这货正鼻孔朝天发出这种声音。
“人参?”
看着盒子里静静躺着的药材,陈阳一惊。
以他的医术,一眼便是看出,这是一株野参。
参体大约二十公分,但是参须却如瀑布一般垂挂,用银针固定在盒子内。
整体的形象,非常像一个人形。
看人参得从芦、纹、体、皮、须看。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叶子。
毕竟叶子这东西,不到固定的年份,拔苗助长都没用。
他目光向上一看,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六片叶子!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这参,竟然有两个参头!
要知道,四品叶之后,得过上百年,才能长出第五片复叶。
也就是说,五品叶的野参,就已经是百年老参,而且是两百年份的老参。
如果按照今天拍卖会的形式卖,这样的野参,至少得五千万打底。
而五品叶之后,再过二十年,会长出第六片叶子。
而在六品叶以上,复叶不会再增加,只会增加参头。
一百年,多一个参头。
古时候传说的千年老参,就是两个参头以上的老野参。
其实没有千年,他估计这株野参,差不多能在四百到五百年份。
但就算是这样,也很了不得了。
整个华国,这样的野参都不见得能有多少。
就算有,也绝对不是他们接触得到的。
“千年野参!”
秦白一下子跳了起来,震惊的望着盒子里的野参。
哪里还有什么公子哥的淡定气质,完全就是一个山里小伙子突然见到没穿衣服的美女那般激动。
“没有一千年。”陈阳摇摇头:“大约四五百年吧。”
“谁送你的?”秦白坐下来,脖子不停的往这边伸,陈阳直接推过去给他看个够。
他也想知道谁送来的。
脑袋里不自觉就浮现出一个身影。
南崖?
他没记错的话,南崖动不动就能掏出一株野参来。
不过,他与南崖许久没接触,听说那老东西闭关去了。
估计心里憋着什么坏呢。
不大可能给他送野参。
而且这么珍贵的野参,陈阳不觉得他能舍得。
“这个很贵吗?”彭强问。
秦白道:“贵,非常贵!”
“拍卖会上那一株林下参还记得吧?”
“嗯嗯。”
“那玩意儿,跟这个比,弟弟都算不上。”
“你要拿出去拍卖,没有这个数你拿不下来。”秦白竖起两根手指。
“两千万?”
“二十亿!”秦白道:“而且有价无市。”
陈阳摇头道:“没那么夸张。”
虽说有价无市,但陈阳真要拿出来卖,也没傻子会花这个价钱买。
“陈真人。”沈世贤忽然道:“这株野参,可以卖给我吗?”
“你要野参?”陈阳恍然,她好像就是为了林下参,才来拍卖会的。
沈世贤道:“奶奶生了病,需要一株百年人参。”
陈阳道:“可否冒昧问一句,你奶奶是什么病?”
据他所知,大部分的病,都用不上人参。
人参的价格之所以被炒的如此之高,完全是因为,人参可以续命。
但续命的人参,已经不是普通人参,而是千年以上,开了灵智的灵参。
普通的人参,药效没有外界传的那么神奇。
不过眼下这株野参,的的确确不是普通野参能相比的。
沈世贤摇头:“我也不清楚,但家里长辈,给出的一味主药,就是百年人参。”
陈阳哦了一声,忽然拿出她上次送的请帖。
“我刚好有时间,不如我今天就去你家吧。”
“谢谢你。”沈世贤感激道。
陈阳肯去,自然也就是肯将野参卖给她。
开价多少钱她不在乎。
哪怕陈阳真的开价二十亿,沈家也能拿得出这笔钱。
秦白一旁感慨道:“哎,本来还想找你要一点。看来是没希望了。”
陈阳道:“若是有剩余的,我给你送一点过去。”
秦白道:“行,这可是你说的。你给我送来,那五个亿的账,咱们就消了。”
陈阳笑笑,就算这一株野参都给他,五个亿该还还是要还的。
秦白是想用这种方式,表达他的好意。
毕竟,金钱对他来说,只是交朋友的一种途径。
从饭店出来。
陈阳跟着沈世贤上了一辆很低调的黑色轿车。
请贴上标注的地址,是魔都。
距离陵山两百公里,很近。
这是陈阳第一次来到魔都。
还没机会体验这座国际化大都市的魅力,便是直接被拉到了一幢大别墅外。
他看着面前这座很有民国建筑风格的建筑,心里暗自计算这幢别墅的价格。
占地至少三千平,说是一座小庄园也不为过。
而且地理位置极佳,尤其是在魔都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价格估计会贵的让人绝望。
“陈真人,我们到了。”
车子停进车库。
沈世贤与他下车,向着别墅走去。
沈世贤道:“陈真人,我奶奶精神不太好,而且最近情绪容易激动,可能没办法好好招待你。”
她略有些抱歉。
“理解。”
两人走进别墅。
内部的装修并未如陈阳所想那般金碧辉煌。
而是很正统的中式装修。
客厅亮堂,阳光透过落地窗,将一楼照的没有死角。
一个老太太坐在真皮沙发上,半个身子都几乎陷了进去,有些昏昏欲睡。
他身旁坐着一个妇女,与沈世贤有几分相像。
对面则是坐着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人。
“病情还在恶化,如果寻不到百年人参,我也没有办法。”老人摇头说道。
老太太不知道听没听见,身旁的妇女道:“罗叔叔,一定要百年人参吗?”
老人很严肃:“一定!”
妇女道:“一百年份的人参,太难找了。”
老人唉了一声,说道:“的确难找,但再难也得想办法。”
这些天,沈家人将整个魔都都找遍了。
把所有自称是百年人参的人参都买下来。
但经过罗姓老人的验证,没有一株人参的年份达到要求。
全都是以次充好的垃圾。
“妈。”沈世贤喊道。
“世贤回来了。”妇女急忙问道:“那人参,买来了吗?”
沈世贤摇头:“没有,但是陈真人有。”
妇女这才注意到陈阳,她将已经入睡的老太太,靠在沙发上,才站起来,说道:“陈真人,你有百年人参吗?”
陈阳微笑:“有的,不过,可否让我为老太太看一看?”
他进来后,就注意到。
这个罗姓老人,似乎是一位修士。
对于他所说“必须百年人参”的话,陈阳不敢苟同。
不过来的路上,他也听沈世贤说起过这人。
他叫罗申,曾经是个道士,后来还俗,做了个逍遥自在的散修。
再后来,就来到了沈家,每年拿着不菲的薪酬。
类似于供奉的角色。
而且,此人还懂一些医术。
曾经为沈家人解决过一些疑难杂症。
在沈家,他的地位不算低,且与老太太沈淑青的关系不错,颇得重用。
这一次沈淑青的身体出了状况,也是他第一个发现,并且及时给出治疗方案。
沈家也送沈淑青去医院看过,检查结果很不乐观。
“真人?”罗申皱眉看着陈阳:“你今年几岁?也敢自称真人?”
“贫道二十有一。”
“哼。”罗申轻哼一声,说道:“世贤,你可不要被骗了。”
这话当着陈阳的面说,当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沈世贤道:“罗爷爷,陈真人手里有百年野参。”
“哦?”罗申不是很相信。
他要的是百年人参。
因为他很清楚,野参太难得。
所以他放宽要求,不管是林下参还是野参,只要年份过百年,都可以。
眼前这个二十一岁,也不知道是真道士还是假道士的小子,能有百年野参?
罗申道:“野参拿来给我看看。”
沈世贤看向陈阳,后者道:“先让我为老太太检查一下身体吧。”
罗申皱眉:“你懂医术?”
陈阳微笑:“略懂一二。”
“那就是不懂。”
“不懂,你看什么?”
罗申哼了一声,说道:“将罗夫人扶进去休息吧。”
妇女应了一声,道:“世贤,和我扶一下。”
“哦。”沈世贤走过去,母女俩将老太太扶了进去。
陈阳见这罗申,隐隐有做沈家人主的迹象,自知再提要求,也不会得到允许。
便也不提了。
等沈淑青醒来,他再当面提。
罗申道:“你的百年野参呢?拿出来给我瞧一瞧。”
陈阳道:“罗道长不要着急,野参我有,但我得确定一下老太太的情况。”
罗申道:“情况很危及,如果你有百年野参,就拿出来救人。若是没有,请你离开。”
陈阳道:“危及不危及,还是先让我看一看再说。”
“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罗申盯着他:“你是怀疑老夫的医术?”
陈阳道:“不敢,不过我也懂一点医术,说不定可以给出别的治疗方案。”
“大言不惭!”
罗申只当他是口出狂言,并未放在心上。
眼睛却是盯着他手中木盒子看个不停。
这木盒子不错,恐怕,里面真有一株百年野参也说不定。
就算年份不足百年,大几十年,那也是相当宝贝。
沈世贤母女出来,妇女道:“陈真人,请问您可否将野参卖给我?”
陈阳道:“先不急,等老太太醒来再说。”
妇女有些着急的看向罗申。
后者道:“你女儿请回来的这小子,觉得我医术不行,想要顶而替之。呵呵,我罗申在沈家几十年,尽心尽力,何时出过一丝差错?这一次若不是我及时发现,沈夫人怕是早已…”
他哼哼没有再说。
但语气中的气愤,任谁都听得出来。
妇女又看向沈世贤。
沈世贤道:“陈真人……”
陈阳道:“如果老太太的病,的确需要用到百年野参,我绝不拒绝,也不会收取一文钱。我也不是质疑罗道长的医术,医者仁心,我只想确定一下而已。若是刚刚的话有所冒犯,贫道说一声抱歉。”
说完,陈阳将手中的盒子放在茶几上,打开。
顿时,药香味散开,几人都是觉得神清气爽。
罗申看见盒子里的野参,一双眼睛微微闪烁着精光。
“啪!”
陈阳将盒子盖上,问道:“罗道长,这株野参,可足百年?”
“足!”罗申声音略有些轻颤。
何止百年。
这恐怕是一株灵参啊!
“现在,可否让我为老太太看一看?”
陈阳又问,且盯着他的双眼。
罗申摇头:“沈夫人身体状况很糟糕,而且她休息时经常会被惊醒。”
而后看向妇女:“将野参买下来吧,最多一月,沈夫人的病,一定痊愈。”
“呵呵。”陈阳不禁笑了。
这老东西,有问题。
他自认为,自己的要求没有一丁点的过分。
他也与医字门的道长接触过,也与黄医生、孟万里这些顶级的医生接触过。
真正懂医术的人,绝对不是他这样的。
就算人有私心。
但面对这种情况,也极少有人会如此武断。
禁止他人去查询病情。
这本身就是对病人的不负责任。
而且,他将野参呈现,目的就是让对方知道,自己可不是什么江湖骗子,趁机谋取钱财。
这种情况下,自己提出为沈淑青看一看。
正常人都会顺着答应。
他不。
他依旧找寻借口,不让自己接触。
恐怕也是担心,一个能拿得出百年野参的小道士,多少是懂点病理的。
“吱呀~”
有人开门。
一群人鱼贯而入。
好几个五六十岁的人,还有许多三十岁左右的男女。
“罗叔,我刚去了云谷寺,求来了一株人参,你看一看符不符合要求。”
这些人走进来,立刻就道。
进入客厅,才发现沈世贤回来了。
一个中年人道:“世贤,怎么样?有没有买到?”
另一个人已经将手里的盒子递上去:“罗叔,你快看看。”
这些五六十岁,也能称作老人的男人,此刻神情焦急。
罗申打开盒子,摇头道:“不足百年。”
“唉~”这男人重重的叹一声,忍不住揉着眉头:“这百年人参,就这么难买吗!”
罗申道:“当然难。”
“这种药材,一般都在修士手里,他们轻易不会拿出来的。”
“不过。”罗申看向陈阳:“这位真人手里,就有一株百年野参。”
众人一怔,旋即看向陈阳。
沈世贤道:“这位是陈真人,他愿意用野参救奶奶。”
几个老人连忙走上前,对着陈阳就鞠躬:“陈真人,谢谢你!”
陈阳坦然受之。
等他们鞠完,才道:“救人可以,但,我需要为老太太检查一下。”
这几人,应该都是沈淑青的儿女孙儿。
罗申地位再高,终究是外人。
他倒是不相信,罗申能命令他们。
“哦?陈真人也懂医术?”
“略懂一二。”
“这个要求,当然没有问题……”
“陈真人!”罗申打断,语气多了几分严厉:“我说了,沈夫人正在休息,现在不能打扰!”
而后看向那几人:“沈夫人的病,我已经检查过,你们也送她去医院看过。难道是怀疑我的医术吗?还是疑医院的检查报告?”
“我说了,只要按照我的药方配置,她一定能好!这种话到底要我说几遍?”
说到情绪激动处,罗申用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罗叔,我们不是怀疑你,但陈真人既然……”
“好了!”罗申道:“想看就看,我不拦着!但得等沈夫人醒来,现在,她在休息,不能看!”
几人也是蹙眉不已。
但罗申在沈家地位不低,且这一次沈淑青的病情,也是他看出来的。
可以说是功劳巨大。
此刻只好有些为难的看着陈阳:“陈真人……”
陈阳微笑:“那就等老太太醒来吧。”
几人松了一口气:“谢谢陈真人理解。”
百年野参,他们寻了快一个月,都没寻到。
现在好不容易寻到了,他们也不想因为这些小事而将对方气走。
几人赶紧端茶倒水,奉上水果点心。
陈阳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几人也不好打扰,就连说话声音都小了许多。
很快,窗外黄昏逼近。
沈世贤的大伯,沈书翰,对子女道:“去请红叶的郭师傅来。”
“我这就去。”一个男人起身出去。
红叶私房菜馆,是魔都当地一家较为出名的谭家菜馆。
消费不低,但口味相当正宗。
据说郭师傅乃是谭家菜的当代传人,也不知真假。
但红叶的菜,的的确确十分正宗。
夜色彻底笼罩了魔都。
老太太还在安睡,没有醒来的迹象。
陈阳睁开眼睛,向窗外望了一眼。
沈世贤道:“陈真人……”
“带我转转。”
“哦。”沈世贤陪着他,沿着别墅内外都转了一圈。
沈世贤似乎看出他的目的,询问道:“真人是在看风水吗?”
陈阳嗯了一声:“你们家的格局很好,别墅也做了一个小风水局,应该是请的高人。”
这处别墅的风水格局,和他家里的格局几乎是一模一样。
只不过家里房子没这么大,师父当年给爸妈房子调整格局时,稍微改动过。
沈世贤道:“我听奶奶说,家里的风水是请的一位江南的道长做的。”
别墅内外的风水都很好,没有人为破坏过。
陈阳走一遭,也是想确定。
他现在认定罗申有问题。
老太太是突然发病,而且恰好被他发现。
那么发病一定有原因。
对于一个曾经做过道士的散修来说,家居风水是最容易下手的地方。
风水没问题。
不代表罗申没下手。
只能说,此人很谨慎。
他们来到别墅三楼的露台,陈阳看着露台边缘的一盆绿植,问道:“别墅平时都是老太太一人居住吗?”
沈世贤道:“大伯,爸爸,还有小叔叔平时都住在这里,大姑和小姑周末和节日也经常过来住。”
陈阳问:“这些花都是老太太养的?”
沈世贤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说道:“这盆夜来香是上个月买的。”
陈阳问:“其它呢?”
“其它的已经养了好几年了。”
“哦。”陈阳盯着夜来香,有些出神。
“当时还买了一些花,不过都在楼下。”
“带我去看看。”
他们下楼,来到书房。
陈阳在这里看见了一盆绿叶红花黄蕊的花。
他问:“这是什么花?”
沈世贤道:“马樱丹。”
陈阳暗暗摇头,果然,她不认识。
这哪里是马樱丹。
这是五色梅。
接着,他又在茶房看见一盆一品红。
如果他没有猜错,老太太的房间里,应该还有一盆花。
如果说,之前他只是怀疑。
那么,现在他则是确定以及肯定。
沈淑青老太太的病,就是罗申这老东西鼓捣出来的。
夜来香,五色梅,一品红。
全是有毒的东西。
寻常人不经常接触没事,接触多了头晕眼花恶心。
老年人抵抗力本来就差,反应更强烈。
“陈真人,晚饭准备好了。”一个男人走过来。
“好的。”
他洗手,来到客厅。
长桌两边,此刻只有罗申一人坐下。
其余人都站在一旁,等着陈阳过来。
陈阳对罗申笑了一下,这老东西,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架子摆的比沈家人都要高。
这是吃定只有他自己才能解决沈淑青的病了。
陈阳挺好奇,按理说,罗申在沈家待遇这么好。
沈家从上到下对他也很尊敬。
他怎么还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天生反骨?
“陈真人,请坐。”
沈书翰给他安排的是罗申对面。
倒不是故意让他们俩看不顺眼。
而是因为,罗申坐的位置,是左边的主宾位。
陈阳身为贵客,只能坐在右手边的主宾位。
一顿饭吃的不快不慢。
陈阳几乎没怎么动过筷子。
主食上来,是一份长寿面。
沈家人现在顿顿都吃面条,寓意长寿,希望老太太也能长寿。
“陈真人,来,吃一碗长寿面。”沈书翰亲自为他盛了一碗。
“谢谢。”
陈阳挑着面条,忽然主动问道:“罗道长,可以和我说一说,老太太得的是什么病吗?”
罗申抬眼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吃着面条。
沈书翰几人有些尴尬。
陈阳笑笑,继续说道:“罗道长知不知道,有一种花,叫做五色梅?”
“还有一种花,叫一品红。”
“噗~”
罗申正吸着面条,陈阳这话,让他心里一颤,冷不丁就被呛了一下。
顿时一根细长的面条就从罗申的左鼻孔里窜了出来。
空气瞬间凝固了。
沈家接近二十人,看着挂在罗申鼻子上的这根面条,想笑,又不能笑。
罗申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了。
面条从鼻孔窜出来的气愤?
还是自己做的事情被发现的紧张?
而坐在他对面的陈阳,也着实是看呆了。
他本来就是想吓吓罗申,谁晓得这个老东西,居然还有这项特殊技能。
陈阳把身旁的鸡翅木盒子打开,随手折了一截短短的参须,放在桌子上,推给罗申。
“这一根参须给你,你再给我演一个。”
罗申正准备拿纸巾把挂在鼻子上的面条揪出来。
结果一听这话,一下子没忍住。
“噗~”
右鼻孔也窜出来一根面条来。
握草?说来就来?
别说陈阳,沈家人全都看傻了。
这还真有特殊技能啊。
“啪啪啪啪!”
陈阳一边点头一边鼓起了掌:“优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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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沈家的年轻人,没能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就是沈书翰几人,也一脸红色,憋得别提多辛苦了。
“我去一趟洗手间。”
罗申黑着脸,站起来离开。
两根面条随着他脚步走动,随之有节奏的摇晃。
“爸,奶奶醒了。”一个年轻女子跑过来喊道。
“醒了!”
沈书翰连忙道:“陈真人,我母亲醒了,我们过去吧。”
“好。”
陈阳看了眼罗申离去方向,建议道:“沈先生去请罗道长也过来吧。”
“哎,好。”
他猜罗申不是去洗手间,而是去处理那几盆花了。
无所谓,沈家到处都是监控,他敢这么做,反而落下话柄。
陈阳跟着他们走进老太太的房间。
果然在房间看见一盆花叶万年青。
“妈,你感觉怎么样?”沈书翰扶着她,柔声问道。
老太太摇摇头,没什么说话的力气。
“妈,这位是陈真人,他懂一点医术,我让他帮你看看。”
“沈夫人!”罗申回来了,说道:“这位真人自称懂医术,但他毕竟年轻,我是不放心的。若是他的检查结果,与我的结果相违背……”
虚弱的老太太这时忽然抬手摆了摆,她看着陈阳道:“我放心,让他给我看。”
罗申张张嘴,最后把嘴闭上了。
沈书翰松了口气。
还好老太太通情达理。
老太太坐在卧室的沙发上,说道:“小道长,可是叫陈阳啊?”
陈阳诧异,也不诧异。
毕竟,这位老太太可是给自己送过请帖。
知道自己的信息也不意外。
他猜测,老太太当初给自己送请帖,是不是就是因为这病情。
说不定,那会儿老太太已经发现不对劲,所以偷偷的让沈世贤给自己送来请帖。
陈阳道:“老太太知道我?”
沈淑青看着他的目光里,满是温柔。
是长辈关爱晚辈的温柔,其中还有一丝陈阳分不出来的复杂情绪。
“先替我看看吧。”沈淑青说道。
“好的。”
陈阳替她把着脉象。
脉象微不可闻,但令他意外的是。
脉象虽弱,但对性命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她的身体状况,没有想象中糟糕,只是缺乏力气,且嗜睡。
陈阳有些意外的看了罗申一眼。
后者被他看得直皱眉头。
“没有大碍。”陈阳说道。
“陈真人,你会不会看错了?”一个沈家年轻人道:“医院检查的结果……”
陈阳道:“的确没有什么大碍,只需要简单调理就好了。”
“老太太,我可否与你单独说几句话?”
“不可!”罗申第一个反对:“沈夫人……”
“你们都出去吧。”沈淑青摆摆手:“小罗,你留下。”
有罗申留下,其他人也没什么担心,一一出去。
“沈夫人……”
“你先闭嘴。”沈淑青语气依旧虚弱,但气场十足,且罗申心中有鬼,此刻不敢与她对视。
沈淑青看着陈阳,对他招手道:“阳阳,来,靠近些,让我看看。”
“呃……”
陈阳有点不太自在。
但还是走近了。
沈淑青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说道:“这么些年了,变化可真大啊。”
“???”陈阳问:“您认识我吗?”
沈淑青抬起手,向他身后指了一下。
陈阳看去,身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
画卷上是一男一女,一个小孩儿。
男人白发白须,脚踩怒龙,一身道袍,身旁立着一把剑,长剑插在龙头之中。
女人一席长衫,站在男人身边,目光深情的望着男人。
而在两人中间,一个光着屁股,也就两三岁大的小屁孩,挂着鼻涕站在他们的中间。
画卷上,明明这条龙占据大半篇幅,它才是主角。
可只是一眼看去,皆会被这老道士吸引。
而且,竟意外的给人一种十分和谐的感觉。
而且,那画上的一男一女,陈阳越看,越觉得眼熟。
“师父!”他猛地反应了过来。
画卷上的老人,不就是年轻几十岁的今虚吗!
而那老妇人,可不就是这位沈淑青老太太吗。
他看看画卷,又看看沈淑青。
忽然之间,感到很疑惑。
又忽然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我听说今虚出现在上真观,就让世贤去请你过来。”
沈淑青轻声的说道:“好多年没有见到他了。”
“老太太…”
沈淑青纠正道:“喊师母。”
陈阳问:“老太太,您,您跟我师父是什么关系?”
沈淑青道:“他是我沈淑青的男人。”
明明很虚弱的话,陈阳却听出了一股霸道的气势。
可是,师父从来就没告诉他,自己还有个师母啊。
这怎么看,怎么像是这位老太太的臆想呢?
罗申在一旁惊愕的张大嘴巴。
这小子,是今虚的徒弟?
他知道,自己今天,真是踢到铁板了。
“咳咳…”
沈淑青突然咳嗽,陈阳急忙上前,取出一根银针,插在她的后脖颈穴位上,将真气轻轻输入进去。
沈淑青状态好转,想要说话,陈阳道:“老太太,您先别说话,我先替你把身体治疗一下。”
他又取出几根银针,分别插下。
罗申看着他熟稔的动作,脸色愈发漆黑。
他当然看得出来,这小子,是真的懂医术。
而且,比自己还要精湛。
就算是他,若要将沈淑青的病情治疗好,也得二三十天。
可在陈阳的针灸治疗下,她的病情短时间就得到控制。
去特么的略懂一二!
陈阳看着罗申,说道:“老太太,你的病……”
沈淑青摆摆手,看向罗申:“小罗。”
“你做这些,以为我不知道吗?”
“沈夫人,我……”
“你要筑基,是吗?”
“我…”罗申脸上眼中尽是愧色,他低着头,不敢看沈淑青:“我对不住你。”
沈淑青问道:“阳阳,那天给你送的请帖,带在身上吗?”
“在。”他将请帖拿出来。
沈淑青道:“给他。”
“哦。”
他将请帖给了罗申。
后者接过请帖,有一丝疑惑。
沈淑青道:“你要筑基,我怎会不知?这些年你在我身边,功劳苦劳都有。看看请帖上的日期,我请他来,一是见一见他,二也是请他为你配置筑基的药方。”
罗申身心一震:“沈夫人……”
沈淑青道:“你啊,多少年了,也不出去走一走。外面的世界,变化太大,大到你我不学习,就跟不上的地步了。阳阳是国家道协亲自提名、册封的真人。他的医术,连东岳行宫的道长也要称赞三分。你说,你这点小把戏,在他手里算什么?雕虫小技都算不上。”
她说话完全不顾罗申什么心情,罗申却是头更低了。
心中后悔自己为何要做这种事情。
陈阳眉头皱的很紧。
“去衡山路的房子,将保险柜里的东西拿来给我,密码是你当年进入沈家的日期。”沈淑青说道。
“沈夫人,对不起!”
罗申双膝磕在地上,一双眼睛,老泪纵横。
沈淑青道:“错了就改,哭什么?去吧。”
“嗯。”
罗申拿衣袖抹去眼泪,站起来,对着沈淑青鞠了三躬,转身离开房间。
外面的沈家人,看见双眼红彤彤出来的罗申,有些讶异。
“罗叔……”
“我没事。”罗申挤出笑容,没有说话,直接离去。
“书翰,进来。”
沈书翰推门走进去:“妈。”
沈淑青抬手让他安静,看向窗外。
罗申的身影,出现在窗外,很快走出别墅。
沈淑青问:“余海在哪里?”
沈书翰道:“小余刚回来。”
“给他打电话。”
“哦。”
沈书翰也不问原因,拨通余海的电话,然后将手机给她。
“嘟嘟~”
“沈先生。”
“是我。”
“沈夫人。”
“衡山路,七元庭院,进了家贼,你去解决一下。”
“罗申?”余海询问。
“嗯。”沈淑青道:“晚点把尸体带来见我。”
“是。”
挂掉电话,沈淑青道:“你出去吧。”
沈书翰皱眉道:“妈,罗叔他……”
沈淑青淡淡道:“他这个年纪,错了就没必要改了。”
“嗯。”沈书翰点头,出去,将门轻轻带上了。
沈淑青看着表情变幻不定的陈阳,笑着说道:“是不是以为,我要放过他?”
“嗯。”
“人有异心,但进了我沈家的大门,凡事都要以我沈家为主。可以有雄心,有野心,就是不能有异心。”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他今年七十三,停在无垢二十八年,再不筑基,阳寿将近,这才铤而走险。”
“人呐,为了活着什么都做了出来。”
沈淑青摇摇头:“不谈他了。”
“老太太……”
“还不改口?”
“这……”陈阳挠挠头:“师父没跟我说起过您。”
“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忘记了?”
“呃……没什么印象。”
那得是自己多小的时候啊?
他又不是穿越众,一两岁时候的事情,谁记得啊。
“今虚没有向你提起过我?”
“没……”他察觉到,老太太有些生气了。
“他真够心狠的。”沈淑青眼神一暗,望着墙上的画卷,不禁有些入了迷。
陈阳道:“老太太……”
沈淑青道:“能让我见见他吗?”
“这…”陈阳头皮都快挠破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见师父。”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没办法啊。
请神术,他也施展过两三次。
可就那一次,请来了师父。
而且还是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来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师父他老人家,估计十有**还在酆都排队,连地府大门都没进去呢。
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个闲时间在外面瞎转悠。
他要是想出现,根本不用自己施展请神术,直接就见沈淑青了。
他不出现,说明啥?
说明他不想见啊。
沈淑青问:“你师父有没有留下什么?”
“没有什么……”
“笔记呢?”
“笔记有一本。”
“里面有写到我吗?”
“好像……”陈阳灵光一闪,说道:“我不太确定。”
有那么一两句,陈阳还真不是很确定。
沈淑青则是情绪有些激动了:“他写了什么?”
“师父说: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儿女情长,无暇顾及,年少不更事,有诸多遗憾,今世无法弥补。”
如今看,师父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
“无法弥补。”沈淑青自言自语,旋即呵呵笑着,别提多人了。
冷笑一阵,沈淑青又问:“那笔记里,可有其她女人的名字?”
“啊?”陈阳差点歪倒。
心目中师父那尊正经的形象,怎么突然就有点模糊不清了呢?
“看来是有了。”
沈淑青眼露寒光:“老王八蛋,年轻时候到底留下多少风流债!”
“老太太,师父他不是那样的人。”
“你怎知他不是?你有我了解他吗?勾了我的心,却又不负责任,你师父就是一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这些年来,我听从他的安排,接受家族,苦苦在这里等他。”
“一个月见我一次,半年见我一次,一年见我一次,最后为了不见我,死了!”
陈阳不敢说话。
生气的女人最可怕。
无关年纪。
“你师父葬在哪里?”
“老太太,您要……”
“我要去掘了他的坟!”
“老太太,这使不得……”
“唉。”沈淑青哪里舍得,不过是一时气急。
陈阳劝说道:“老太太,您有儿有女,子孙满堂,何必……”
沈淑青突然道:“我一生不曾嫁娶。”
“啊?”陈阳有点懵:“那他们……”
“都是我兄弟姐妹的儿女子孙,一个个都走了,我是替他们养的。”
沈淑青道:“我一生寄情于今虚,心中再也容不下第二人。”
她从脖子上取下一块挂坠,这是一个木牌吊坠。
吊坠是长方形,上面是五星红旗,下面写着两个人的名字。
后面还刻着一句话:待盛世太平,便来娶你。
陈阳看的嘴直抽抽。
感情师父这木工的活计,是这么来的?
这份把妹的手段,也是没谁了。
能让一个女人,从年轻到年迈,心中始终只有一人。
这份功力,陈阳还真没见过。
哦,不对。
那个骗取了十几个道观,十几个寺院,十多个江湖们的几个道士,在这方面,与师父似乎不相上下。
“阳阳…”
“嗯,老太太您说。”
“可以麻烦你一件事情吗?”沈淑青请求道。
陈阳道:“您说。”
沈淑青目光期盼道:“喊我一声师母,可以吗?”
陈阳:“……”
第951章 十年道场,陈玄阳起步之日【万字求月票】
“咚咚咚。”
“妈,小余来了。”
敲门声响起,沈书翰的声音,让陈阳松了一口气。
“进来吧。”
“吱呀~”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从外面走进来。
中年人恭敬道:“沈夫人。”
沈淑青问:“解决了吗?”
余海道:“尸体在院子里,沈夫人要看一看吗?”
“阳阳,扶我一把。”
“哦。”
陈阳无奈。
老太太是真要当自己师母,而且还是强行当,完全不考虑自己的感受啊。
他能有什么感受?
他敢有什么感受?
陈阳扶着沈淑青出门时,沈书翰等人都是有些惊讶。
家里的小辈其实是很害怕沈淑青的,因为她太严厉了。
以至于,看见陈阳扶着老太太,都是有些同情。
他们走出别墅,来到院子里。
余海指着一个大大的黑色袋子,蹲下来把袋子拉开。
才离开不久的罗申,此刻安静躺在里面,生机全无。
“做的不错。”沈淑青点头道:“去忙你的吧。”
余海离开。
沈淑青道:“阳阳,他死了吗?”
“啊?”陈阳不懂她为什么要问这个废话。
沈淑青道:“我不放心别人,你帮我检查一下,他死了没有。”
“哦。”
陈阳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喉咙和脉搏,说道:“死了。”
这下子连我都救不活了。
沈淑青很满意。
“阳阳,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没有。”陈阳道:“没有考虑过。”
沈淑青道:“该考虑了,你也二十一岁,不小了,你师父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开始招蜂引蝶了。”
陈阳心想,你对师父有意见,也不能这么编排啊。
师父二十多岁的时候,正在打鬼子呢,哪有时间干这个啊。
“世贤比你大几岁,大几岁好,懂得照顾人,阳阳,你觉得世贤怎么样?”
“啊?沈施主……”
“喊什么施主,喊名字。”
“哦…她,她挺好的。”
“你也觉得挺好的是吧?我也这么觉得,要不然,你们先订婚吧,选个日子,把事情定下来,过几年生个大胖小子,师母帮你带。”
陈阳立在当场,脑袋僵硬的转向院子大门方向。
他想立刻就离开这里。
“老太太,我跟她才见过两面,而且我现在不考虑这些的,师父临走前嘱托我,一定要将道观经营好,香火传承不能断了。”
“你师父就是不负责任。”沈淑青道:“你看不上世贤,那就算了,我也不逼你。但师母得劝劝你,早点还俗。”
“来,扶我去那边坐一会儿。”
他扶着沈淑青走到后院,靠在一张藤椅上。
沈世贤送来一张毛毯,便是走了。
陈阳有点心虚的不敢看她,好似刚刚的对话,被她听见了似的。
“你的情况,我一直都关注着,说实话,你能做到今天这一步,师母真的感到很意外。”
“但你冒头的时间不对,早几年,哪里会是现在这样?”
陈阳问:“现在怎么了?”
沈淑青道:“现在啊,道门在走下坡路。要不然,怎么轮得到你一个小道士给江南长脸?”
“你就没想过,金圆他们为什么捧你?”
陈阳皱眉不说话。
沈淑青道:“是不是觉得,师母这话不中听?”
“再过不久,道场就要换主人,江南今年不说扩张版图,能守得住就不错了。”
“换主人?老太太,这是什么意思?”
沈淑青默默额头:“瞧我,忘性大。忘记你还没过考核期。”
“当年战事平息后,大家也有闲时间,开始分配一下自家的地方。”
“战时道门损耗较大,所以第一次的分配,吃了比较大的亏。”
“上面不会允许一家独大,所以当时也插手,最后确定的方案,道场、修行法场,有效期十年,十年之后,重新分配。”
“今年就该重新分配了。”
陈阳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
沈淑青道:“江南现在才有几个道场?你要知道,第一次分配时,江南只有一座茅山道场,其他的道场,不是被佛门占着,就是被江湖门派占着。后来江湖门派式微,才陆陆续续又拿下了几座道场。”
“但佛门的修行法场,始终都是最多的,没有之一。”
“如果没有意外,道门的确会成为第一教派,但怎么可能没有意外呢?”
“就算没有意外,也会有人为故意制造的意外。”
“所以我说你生不逢时,偏偏就遇见了这种时候。”
“别看他们现在这么捧你,那是想让你来应付今年的道场重新分配的事情。”
“因为他们知道,今年的江南,一定守不住当下的道场。”
“你说说看,如果在他们当位时期,丢了道场,怎么办?”
陈阳眉头皱的很紧。
沈淑青的话,他只信一半。
或者说,以沈淑青的立场,他看待任何人和事都不够客观。
“97号,浙省的部长,最近也要换人了。”
“新上任的这位部长,叫陆振国。”
沈淑青话锋忽然一转:“陆振国的个人能力很强,不论是实力,还是统筹能力。他之前一直负责的是守山,这一次升任一省部长,跨度极大,但在情理之中。”
“你运气还不错,陆振国去的是浙省,而不是江南,要是来了江南,今年的道场,道门恐怕一个都守不下来。”
陈阳问:“他和道门有仇?”
沈淑青摇头:“他和所有人都有仇,佛门,道门,仙门江湖门派,哪一个都有仇。有机会的话,他会把这些一个一个全部干掉。”
陈阳张了张嘴。
沈淑青道:“但他一定会先解决道门,因为道门最容易解决,只要配合佛门就行了。”
陈阳揉着太阳穴,脑子有点乱。
又是道场,又是陆振国。
他感觉头很疼。
“阳阳,还俗吧。”沈淑青重新提道。
说了这么多,可不就是为了这句话吗。
“道有什么好修的?看看你师父,一辈子给了道门,到头来死了都没几个人知道。”
“离开道门,来我这里,道门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道门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在我这里,不用受气,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想要买什么师母给你买。”
沈淑青期待的看着他。
陈阳摇头:“我是道士。”
沈淑青道:“和你师父一样倔。”
见劝不动陈阳,沈淑青也不劝了。
这种事情急不来。
她了解陈阳这一年来所经历的事情。
比谁都要了解。
等肩上的压力足够大了,他也会感到疲倦,感到烦躁。
这么年轻,哪里能有今虚那样强大的内心。
总会对世俗做出妥协的。
陈阳晚上就住在的别墅。
沈家人得知,沈淑青的病是他治好的,对他分外客气。
至于他与沈淑青的关系,没人知道。
陈阳不会主动透露,毕竟这份关系,尚且存疑。
沈淑青也没有说。
她与今虚的关系不假,但她同时也是沈家人。
她对今虚的感情,有一部分转嫁给了陈阳,但不可能全部都给他。
年轻的时候,她可以为了今虚放弃所有。
现在却不可能了。
大家都成熟了,长大了,要为自己负责,也要为家里人负责。
除非陈阳可以离开道门,加入沈家。
那么,她不介意动用沈家的一切人脉,以及雄厚的资产,尽全力的培养陈阳。
毕竟,这么做,不仅是帮助陈阳,更是帮助他们自己。
第二天,早餐后。
沈书翰亲自送陈阳回陵山。
他想去一趟茅山,想问问明一,沈淑青的情况。
但明一在道场,他去了也见不到。
此刻。
陵山道观。
一群西装男,站在道观门口。
“蒋前辈,不要让我为难。”最前面的西装男说道。
蒋小明扫掉地上的落叶,头也不抬道:“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烦我。”
西装男道:“蒋前辈,你将剑谱给我,只要这次成功,我可以承诺,给你划分一块固定的修行区域。”
蒋小明指着脚下:“你觉得这地方怎么样?”
西装男道:“很好。”
“比之道场如何?”
“不如。”西装男摇头:“有一说一,这里灵气的确充裕,但山小,且无洞天福地,也无名胜古迹。与道场相比,差距不小。”
蒋小明道:“现在比不上道场,再过段时间,这里就是江南新的道场。”
西装男明显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蒋前辈,我是来要剑谱的。”
“我已经拒绝你很多次了,你年纪轻轻,看着不像是耳朵有缺陷,怎么会听不懂我的意思?”
“我……”
“回去吧,别再跟我提剑谱。”
他现在听见剑谱两个字,情绪就有点绷不住。
“前辈,我回来了。”陈阳的声音从山下传来。
他走上来,看见是这群人,好奇的打量一番,随后走过去,问道:“前辈,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蒋小明道:“赶紧走赶紧走,别在这杵着。”
西装男望着陈阳,轻咦一声:“你是陈玄阳?”
“是我。”
他们昨天在拍卖会场见过,但彼此都不认识对方。
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就是陈玄阳。
“三元八卦盘在你身上?”
陈阳理都没理,直接就朝着道观走去。
西装男拦住他:“陈真人,可否借罗盘一用?”
陈阳绕开,继续走。
西装男继续拦住:“陈真人……”
“闪开!”陈阳轻喝一声。
西装男道:“罗盘借我一用,日后必有重谢。”
“不借。”
“陈真人……”
“说了不借听不懂?你这是借,还是抢?”
“如果不借,那……”西装男看了一眼蒋小明三人。
一句完整的话没有说完,三人已经走过来。
“不借,你打算干什么?硬抢?”
“小子,剑阁侯府了不起是吧?你今天抢一个试试?手脚给你敲断了!”
西装男见这情况,后面的话硬是咽了回去。
而后一句话不说,全部下了山。
“什么玩意儿!”
蒋小明对着他们的背影哼了一声,继续扫地。
陈阳问:“他们来要剑谱的?”
“嗯。”
“前辈知道道场的事情吗?”
“什么事?”
“我听说,道场只有十年的期限,到期得重新分配,是真的吗?”
“是真的。”蒋小明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他手里的动作突然一顿:“今年好像要重新分配了。”
他看着陈阳:“江南这边,找你了?”
“没有。”陈阳问:“我才知道这件事情。”
“金圆他们没跟你说?”
“没有。”
“那就是不想让你参与。”蒋小明道:“你也别傻乎乎的自己跑去问,不让你插手你就别插手。”
“你有这座山,就别管什么道场了。”
有这样一座山,以后去不去道场修行,对他根本没有影响。
陈阳问:“重新分配,采取什么形式分配?”
杨善道:“道儒佛门派,四家争抢。”
“江南现在有十九座道场,佛门占着九座,道门五座,儒教三座,门派两座。”
“儒教?”
“嗯。”杨善道:“别小瞧儒教,人家虽然低调,但不代表没实力。”
“重新分配的方式,一般会由四家协会商定。”
“第一次分配,走的就是你争我抢的路线。”
“大家谁也不想就这么固定下来,所以也没人有意见,大家都同意了。”
陈阳问:“四个都争,这怎么争?”
你打我,我打你?
杨善道:“我估计现在已经开始了,剑阁侯府过来要剑谱,要罗盘,还不都是为了今年争道场做准备。”
“分配方式也简单,你看上哪座道场,就去哪座道场递上战帖。然后两边道协一起走流程,没有问题,约定好时间打一场,谁赢了就是谁的。”
“如果有多人看中一个道场,比如佛门和儒教和门派,今年都想要茅山道场。”
“那也简单,他们三个先打,谁赢了,脱颖而出,谁就有资格跟你们道门重新分配这座道场的归属权。”
“还有呢?”陈阳问:“都是怎么分配呢?就是打一场?”
杨善道:“我就是说这么个意思,形式是这个形式。具体怎么打,得看人家怎么要求。”
“假设佛门要茅山道场,那挑战的规则,就是由佛门提。”
“凭什么?”
“不凭什么,当年就是这么决定的,四家都同意了。”
“其实你自己想想也能明白。”
“你想啊,如果你们道门一个道场都没有,这个时候你再去找人家要,结果规则早就定好的,十局六胜。这种情况,能拿下来吗?”
“肯定拿不下来的。”杨善摇头:“你们一个道场都没有,连个好点的修行场所都没,十年来能培养什么优秀的弟子?就算出了一两个,那也是运气。可十局六胜,你能保证你们能出现六个这样的天才?”
“而且你要是遇见不要脸的,当时给你定个一百局五十一胜的规则,你们这辈子都别想拿到道场。”
“规则是照顾弱者的,虽然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弱者,但他们当时也都抱有侥幸心理。万一,万一就让自己碰见这情况,当时制定的规则,不就照顾到自己了吗?”
陈阳点头道:“我明白了。”
杨善道:“但我还是劝你别管,江南这么多人,轮不到你来操心。”
陈阳道:“我得管。”
如果这是外省的事情,他肯定懒得多管。
但这是整个道门的事情,也关系到他们江南道门。
不管怎样,他现在都已经在朝着江南第一人的路走着。
总不能刚遇见点麻烦,就退缩了吧?
三人对视一眼,蒋小明道:“确定好后,跟我说一声。”
陈阳疑惑:“说什么?”
蒋小明道:“你以为,重新分配,是个简单的事情?”
“这种时候,拼的已经不是你们道门的储备力量,拼的是财力、人脉!”
“现在跟你说你也不懂,等金圆他们通知你,你就知道了。”
“哦。”
陈阳忽然问道:“前辈,如果我把剩下的道场,都拿下来的话,你说我能不能被册封大宗师?”
三人:“……”
你想什么呢?
你到底在想什么?
啊?
你当大宗师是白菜?
“前辈,你们干嘛用这个眼神看我?是不是真的有戏啊?”
“没戏!”蒋小明打断他的幻象:“该干嘛干嘛去,别总做白日梦。”
陈阳回到屋子里,也不等金圆他们给自己打电话了。
他主动的打给云霄。
一看是陈阳的号码,云霄沉思了很久,最终还是接了电话。
“说。”
陈阳简单快速的将事情说了出来。
听完后,云霄很惊讶。
“你想参和这个事情?”
“我是想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呵呵。”云霄心想,我能信你?
他估计陈阳十有**,是想借这个机会,壮大自己的影响力。
但不管如何,他主动询问,并且毫不犹豫就要参与,云霄还是很欣慰的。
云霄道:“好意我心领了,道场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不需要吗?”
“你以为咱们道场没人?茅山道场也好,云台山道场也罢,谁还没点可用之人?”
“哦,这样啊。”陈阳有些遗憾。
昨天听沈淑青那么说,他真以为道门现在落魄成什么样子了。
结果云霄一点都没担心,淡定十足的让他别瞎操心。
自己还真是瞎操心啊。
“对了,你那个提议,已经审阅了,下个月会发下来,征求大家的意见。”
“嗯。”
“这段时间,可能会有人去找你麻烦,也可能是给你送礼物,反正你自己看着操作吧。”
云霄没有说的太详细,陈阳想问,他已经挂掉电话了。
时间一晃,便又是三天过去了。
这期间,陈阳去了一趟灵宝观,将三元八卦盘还了回去。
承风住持感谢非常,说了许多感谢的话。
陈阳能看出来,这位住持是真的对自己很感激。
毕竟他要是存心赖下来,灵宝观哪怕开口,他该不给就是不给,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还有一个星期,道场就建设完成了!”
陈阳默默的细数日子。
等了这么久,道场总算建成。
而建成之后,陵山道观的地位,绝对会一跃而起。
现在的陵山道观,已经力压整个陵山市所有的道观了。
就算是佛门的寺院,单纯的在名气上,都没办法跟陵山道观相提并论。
“玄阳!”
远远有两个人影上山,大声的喊道。
“真空?你怎么来了?”陈阳走过去问。
真空道:“来找你谈点事情,方不方便?”
真觉道:“玄阳大哥,你这里环境好好啊,我怎么感觉,比以前更好了?”
陈阳笑道:“的确比以前更好了,你要是喜欢这里,我给你盖个屋子,怎么样?”
“好啊好啊。”
“你喜欢什么样的屋子?茅屋,还是土石的?装修风格喜欢……”
“陈玄阳!”真空黑着脸道:“我是来找你谈事的,你当着我的面挖墙脚,过分了啊!”
“开个玩笑。”陈阳笑笑,心里想的是,要不赶紧把房子盖起来吧。
真觉这小子,心思单纯,玩性也重。
先把房子盖好,多盖几间,总有一个他喜欢的。
再侧面打听打听他喜欢什么东西,把东西都放在房间里,肯定能把他引过来。
虽然挖墙脚不好,但自己道观也缺人啊。
他带着两人坐在茅屋门口,倒上茶,问道:“找我什么事?”
“师傅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真空眼神有些闪烁,有点难以启齿的样子。
好半晌才道:“想请你…帮我们争修行法场。”
陈阳喝茶的手一顿,眼神古怪,指着自己:“你请我,帮你们,争修行法场?”
“是。”
真空道:“我知道这件事情,有点不合适……”
陈阳打断他:“这不是不合适,是非常不合适!”
“真空。”他严肃道:“我是道士,是真人。如果我帮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别说是我,换做任何一个道士,都不可能干这种事情。”
“我师父要是知道我这么做,能从坟里爬出来抽我大耳瓜子!”
他有点生气。
这种话,他不知道真空怎么能说出口的。
这不是帮不帮的问题,而是原则性问题。
真空道:“玄阳,其实师傅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呵呵。”
“你别呵呵,我说真的。你我关系在这里,有些话我就直接说了。”
“这一次,你们道门的道场,至少有三分之一,守不住。”
“你以为师傅真指望你来帮我们争?”
“不是。”
他摇头:“师傅只是希望你赶在事情结束之前,先上船。到时候你为我们立下大功,完全可以带着真人的身份进入佛门。”
“别说了。”陈阳沉着脸道:“再说我赶你走了。”
真空张张嘴,最后叹一声:“行,不说了。其实来之前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师傅还不信,非让我跑一趟。果然白跑一趟。”
陈阳问:“你们就这么有信心?”
真空道:“不是我吹牛皮,你们真没啥希望。别看你去年把陵山道观弄的这么风光,但有什么用呢?我们早就过了这个阶段了。”
陈阳问:“你们打算争哪座道场?”
“别想套我话,这些东西不能跟你说。”真空道:“除非你答应帮忙。”
“不说就算,赶紧喝,这杯茶喝完赶紧走,别耽误我修炼。”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就这样。”陈阳把他触到嘴边的茶杯直接拿了回来:“这杯茶也别喝了,赶紧走。”
真空:“……”
两人走后,陈阳也没修炼的心思。
云霄很有自信,完全不担心。
真空也很有自信,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这两人,到底谁是真的?
“请问可是陈玄阳,陈真人?”
山下又来三个人,穿着呢子大衣,短发,清爽。
微笑走向陈阳。
陈阳站起来:“几位有何贵干?”
男人道:“在下孔庙曹云。”
儒教的人?
陈阳打起精神,仔细定量。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儒教的人。
对于儒教,他心中一直有一个很模糊,却又很清晰的印象。
他觉得儒教的人,一定都是活的特别透彻,说话特别有哲理。
“失敬了。”陈阳道:“曹道友上山所为何事?”
曹云取出一封信函递上:“为陈真人送一封战书。”
陈阳以为自己听错了。
战书?
他下意识问:“我跟你,有仇吗?”
曹云笑容一滞:“没仇,陈真人千万别误会,这只是战书。”
“我知道是战书。”陈阳盯着手里的战书,又看他:“可是,我跟你有仇吗?你给我送战书干什么?”
曹云身后两人,一脸诡异。
这个陈玄阳,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送战书还能干什么?
打你啊!
曹云估摸着他可能不清楚详情,解释道:“陈真人,这只是友好的切磋。素闻陈真人道行颇深,所以特来送一封战书,想与陈真人切磋一二。只是切磋,没有其它意思,陈真人千万不要误会。”
“小子,人家是要踩着你上位。”蒋小明背着手走过来:“你不是想管道场的事情吗?咯,现在事情来了,你还管不管?”
道场?
陈阳脑袋一点灵光闪过,点头道:“这战书我收下了。”
曹云松了口气,还真怕陈阳不收呢。
“三日之后,玄武湖畔,静候陈真人莅临。”
曹云一拱手,携人离去。
他们走后,陈阳问:“前辈,这和道场有什么关系?”
“是不是说,我要是赢了,茅山道场就算是我守下来的?”
“美得你。”蒋小明道:“人家在造势。”
“造势?”
蒋小明道:“这只是刚开始,你在陵山名气最大,人家不拿你开刀拿谁开刀?”
“你等着吧,这还只是一个儒教,佛门和江湖门派还没出手呢。”
陈阳道:“佛门不会这么干的。”
他和金牛寺私交不错,对方应该不会干这种事情。
蒋小明道:“你这孩子,别太天真,哪有什么会不会的。这是涉及到他们佛门的大事。”
“拆开看看。”
陈阳将战书拆开,扫了一眼信封。
落款是陵山孔庙。
这代表,这次挑战,是陵山孔庙对陵山道观的挑战。
这是两个教派之间的切磋。
头上顶着的,是道协和儒教。
而不是个人。
蒋小明道:“你给金圆打个电话说一下,这件事情你一个人处理不了。”
“我能处理。”
“你处理不了。”蒋小明重复道:“别轻视儒教,他们虽然不兜售香火,但不代表他们就没有可用之人。”
“你应该是他们第一个选择的对象,第一场,他们不可能输,明白吗?”
“明白。”陈阳道:“但是我能处理。”
“你……”
蒋小明道:“那随你吧。三天是吧?到时候我陪你过去。”
“你去干什么?”
蒋小明道:“还不想我去?你知不知道,这几天多少人来邀请我,我都没答应?我一点好处不要你的,主动陪你去,你还嫌弃上了?”
“争道场,比的是人才,钱财,和人脉。”
“三天之后,你看着吧,儒教一定请了不少人站台。”
“这些请来的人,就是他们对外展示的实力,懂了吗?”
陈阳哦了一声:“懂了。”
旋即笑道:“但有什么用呢?请那么多人过来,就为了看我怎么打败他?”
蒋小明翻着白眼:“你真够自信的。”
“我有自信的本钱。”
“也对。”蒋小明道:“如果他们派出的人与你同龄,你稳胜。但他们肯定不会这么傻,但你也不是完全没机会。”
“反正你连战书都收了,想反悔也反悔不了,就算输了也没关系,年轻时候多遇点挫折,是好事儿。”
陈阳简直无语。
对自己就这点信心都没有?
他觉得自己很厉害啊。
脑袋上顶个天才的头衔,完全不过分的好吧?
“陈真人!”
又有两人上山,向着陈阳走来。
“在下阳湖派孙少勇。”孙少勇大大方方的一拱手。
陈阳差不多猜到这两人过来的目的了。
“陈真人,这是战书。”
果然,孙少勇从怀里取出一封战书。
陈阳心里突然凭空的升起一股怒火。
但他还是接了下来。
“陈真人,三天之后……”
“没时间。”
孙少勇愣了下,急忙道:“可陈真人你刚刚才接了战书。”
陈阳拿出另外一封战书晃着:“你们来晚了,孔庙先你们一步,给我送了战书,也是三天之后。你们要是不着急,白天我跟孔庙打,晚上跟你们打。要不然就自己改个时间。”
“孔庙来了?”孙少勇皱眉,孔庙的腿脚可真快啊。
他思索片刻,说道:“那就五天之后吧,给陈真人休息两天。”
“呵呵,谢谢,贵派可真是善解人意。”
孙少勇听出他的讥讽,笑笑假装没听懂,直接走了。
看着手里的两封战书,他很生气。
表面上看,因为自己是陵山最有名气的。
所以他们想打败自己,以此来为自己造势。
可事实上,陈阳觉得他们可能认为自己很弱,完全不把自己当回事。
“两个了。”蒋小明道:“阳湖派,阳湖拳的发源门派啊。以前两大南拳,一个福建南拳,一个就是阳湖南拳。”
他都开始有点同情陈阳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
赶在这两年出名,真不是什么好事。
当天下午。
孔庙与陵山道观,三日后玄武湖畔切磋的事情,便是传遍了整个江南。
陈阳没给云霄金圆打电话,他们主动打过来了。
“他们主动宣传了?”从云霄嘴巴里知道这件事情,陈阳又是一阵气恼。
“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就答应了?”云霄责怪道。
陈阳道:“说了难道就能拒绝?我要是拒绝,他们宣传内容就是道门胆小如鼠,不敢应战之类的字眼了。”
云霄知道他说的对,但还是觉得他贸然应战,不好。
他挂了电话后,金圆又打来了。
一个下午,他接了十几通电话。
虽然大家都没有明说,但显然是不看好他。
陈阳都有点迷了。
难道自己以前做的事情,都没人记得了?
还是说,陵山孔庙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了?
他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要不然,别人也就算了。
不可能连金圆和云霄都对自己没信心。
仔细想想,儒教又不是道门佛门,他们的场地非常少,人数肯定也少的可怜。
但就是这样,他们竟然拥有三座道场。
由此可见,他们人虽然少,但全部都是精英啊。
陈阳啧啧,心里也是多了几分凝重。
他找到蒋小明:“前辈,陵山孔庙是不是很厉害?”
“知道怕了?”蒋小明道:“人家不厉害,能跟你们道门和佛门并称三教么?”
“你知道儒教是一群什么人吗?”
“什么人?”
“三纲,五常,八德,天人合一。”
蒋小明格外严肃:“儒教,放在以前,那是天授神职。他们信奉的是天地君亲师,手段上与道法相似,其实也是从道法衍化来的。”
“只不过,他们的修行,更加亲近自然,这方面比任何一个教派都要苛刻。而这种苛刻之下,他们对于自然的理解,绝对不是你们能够相比的。”
“所以,不论是前期,还是中期,同龄人,道佛门派,都会被他们压制的死死的。”
陈阳道:“这么厉害?”
蒋小明点头:“他们最常用的两个手段,一是请神术,他们叫做神授,认为这种力量是天地赐予他们的。”
“另一个是阵。”
“阵法?”
“不是阵法,是阵。”蒋小明道:“与你们道门的符篆差不多。”
“但又有巨大区别。”
“他们的阵,衍化于对自然的理解,对天地的领悟,于是研究出了阵。”
陈阳还是不懂,到底是什么阵?
蒋小明说的也不明不白,估计他自己也是一知半解。
通篇说下来,陈阳对孔庙还是没有一个具体的理解。
不过他也并未感到什么压力。
第二天,他听说,其他省份也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心里,稍微平衡了一点。
总算不是自己一个人被人推到风口浪尖。
而在第二天的下午时,来了几个同门。
“反正你输给孔庙也是输,不如先接受我们的挑战,跟我们打一场,输给我们,至少这样不至于让我们江南脸上太难看。”这几个年轻道士说道。
陈阳一张脸漆黑漆黑。
你们特么还是人吗?
听听,这是人话吗?
这种时候不来给自己加油鼓气,增加信心。
竟然还想着薅羊毛?
“滚!”陈阳指着山下骂道。
“哎,你怎么骂人啊?”
“再不滚,我还要打人!”
陈阳操起长剑,威胁道。
这人赶紧就走了。
“真是气死我了!”陈阳狠狠骂道。
蒋小明道:“其实那小道士说的对,你不如故意输给他们。”
陈阳:“……”
他回到后院,默默的取出纸笔。
什么话也不说,动笔开始写。
他写的,是战书。
这件事情,他也就是不清楚。
要不然,能轮得到他们给自己送战书?
“你写的什么?”蒋小明又饶了过来,问道。
“战书。”
“战书?”蒋小明问:“你给谁写战书?”
“谁给我写,我就给谁写。”
“你疯了吧?”
蒋小明看着他真的写上陵山孔庙和阳湖派,整个人都惊了。
你这是什么操作?
人家才给你送来,墨迹都没干呢,你竟然又给人家回一封?
你当这是什么?
社交礼仪吗?
来而不往非礼也吗?
“玄阳,你……”
“玄阳,有人找。”杨善过来喊了一声。
“没空,让他自己滚。”
陈阳都懒得问对方是谁。
杨善道:“佛门的。”
“真空?”
“不是,栖霞寺的。”
陈阳手中笔一顿,说道:“让他们在外面等着。”
他现在也不注重什么礼貌不礼貌了。
一个个对我都不礼貌,还指望我对你礼貌?
大白天的做什么梦呢。
他将两封战书写好,紧跟着又写一封。
这一封,是对栖霞寺的战书。
蒋小明在一旁看的嘴角抽抽。
写完后,陈阳抬头问:“陵山还有没有别的孔庙和门派了?”
“自己查去。”
蒋小明掉头就走,他可没病,跟陈阳一起在这发疯。
陈阳把战书收好,向门外走去。
栖霞寺两个年轻和尚,等的有点不爽。
我们客客气气的上门,竟然连面都不露?
这也就算了,就不知道先让我们进去坐下喝杯茶吗?
心中正不爽呢,陈阳出来了。
没等两人开口,陈阳直接问道:“是不是送战书的?”
两人愣了下,点头:“是……”
陈阳立刻拿出战书递过去:“拿着。”
“这是……”
他们接过来,看着信封上“战书”两个大字,突然有点蛋疼。
这是什么操作?
“29号,玄武湖畔,我等你们。”
“拿了战书,就要应战,别让我看不起你们。”
说完,陈阳转身回去。
两人看着自己还没送出去的战书,一脸茫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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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2章 你输了【万更求月票】
眨眼。
又是一天过去。
距离28号,还剩下一天的时候。
玄武湖周边的酒店,全满了。
江南的道门,没有来很多。
除了与陈阳关系较好的一些道观外,其他基本上都没来。
很简单。
他们不想表现的对这件事情有过多的关注。
以免让外人觉得,他们很关心这件事情。
虽然他们的确很关心。
但他们不想表现出来。
否则,容易入了某些人的下怀。
但不管他们是不是在乎,陈阳被挑战,一旦输了,他们江南道门的名声绝对一落千丈。
虽然,这与最终的道场分配,并没有直接联系。
但势必会影响外人对道门的看法。
没人会去愿意帮助一个注定要落魄的势力。
这几天,陈阳努力修行。
每天修炼,他的身上都挂满了符篆。
镇宅符。
这种符篆一般是镇家宅平安。
陈阳却拿来当做负重用。
一张符篆,差不多能有百斤。
他一次性挂了十张。
如同在身上挂了一千斤的重物。
这种重量,即使是现在的陈阳,也会感到吃力。
他对力量的控制,很差。
他现在这种一力降十会的打法,是基于有龙珠可以让他的真气快速恢复。
如果没有龙珠,这种打法就是找死。
所以他得尽快从这种现状走出来。
他知道自己的力量很大,但也很分散。
一剑斩下去,十分力量,有五分都外泄。
如果能够将全部的力量凝聚一点,同境界,陈阳觉得自己大概可以横扫。
蒋小明他们看着陈阳身上挂着的符篆,一脸的无语。
镇宅符是你这么用的吗?
练完剑,陈阳盘膝坐下,开始稳固无垢。
镇宅符之下,真气的运转,都显得吃力非常。
但效果也是非常的明显。
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出来,无垢,越来越稳了。
这种变化,前期的体验最为明显。
越是到后期,越难以察觉。
而这样明显的变化下,也是能够极其清楚的感觉到,这具身体,不论内外强度,都在变得更强。
傍晚。
陈阳吃完饭,洗漱后便是回房。
桌子上是一叠厚厚的资料。
这上面,都是陵山孔庙的信息。
秦白帮他弄来的。
孔庙弟子真的很少,相对道门,少的简直让人心疼。
陵山孔庙弟子三百。
单独看,只是一个陵山孔庙,有三百弟子,绝对不能说他少。
可要知道,整个江南省,才几个孔庙?
总数字上,别说跟道门比,就算是跟江湖门派,都没的比。
完全就是垫底的数字。
可就是这点人,他们硬是占据了三座道场。
而且,孔庙人数少,是因为很多人选择了进入世俗,经商,入仕途。
这一类人,非常非常的多。
所以,儒教也是三教之中,最不缺钱的。
从孔庙走出去的人,几乎都是商业精英,亦或在仕途上有着不错的成就。
他们感恩孔庙对他们的栽培,于是他们在功成名就后,对孔庙进行反哺。
这种良好的循环,是孔庙能够在人数极少的情况下,还能培养出如此之多优秀弟子的最重要的原因。
陈阳大概看了一下,江南省三十五个市,超过七百名身价过亿的商人,都是从孔庙走出来的。
官场上,数量也不少。
简直就是现代的黄埔军校。
就算他明天就要和儒教大战一场,但他还是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说一声牛逼。
谁要是觉得儒教好欺负,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就是一个马蜂窝,捅下去,会被叮个满身包。
“曹云,26岁,六窍修士,除鼻窍外,六窍尽开。”
“江南厉阳市人,父辈经商,家境优渥,七岁经过孔庙考核,进入孔庙修行。”
“十二岁经过孔庙考核,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进入圣人殿修行。”
“十五岁辟谷,十七岁开第一窍,为耳窍。”
“十九岁孤身一人前往黄山,历时二十五天,深入黄山深处,并安然归来。”
“从黄山归来,与上清派仙门弟子切磋交流,五胜零负……”
“此人擅长神授与灵阵,可化野兽于己用。”
曹云。
便是明天他要与之切磋之人。
也是当日送信之人。
“六窍?”陈阳微微皱眉。
对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情况。
知道的情况下,还只是派一个六窍修士。
这是瞧不上自己?
的确,不开七窍,是有那么一点可能,压制七窍。
但陈阳也在进步。
徐元杰能以六窍之资,与他战的难解难分。
是因为他那股不要命的势头。
陈阳一时间没能适应。
换做现在,陈阳可以比当时轻松许多的解决他。
哪怕曹云的个人信息,十分的优异。
也改变不了他是一个六窍修士的事实。
对战自己这个已经稳定在污垢的修士,没有希望。
陈阳就敢肯定的断言,他没有任何希望。
次日。
玄武湖公园。
公园是免费的,每天游客都很多。
前两天开始,就通知要封锁公园。
对外说的是,公园要进行定期修缮维护。
周边居民很理解。
好好维护,以后他们才有的玩。
“怎么这么多和尚道士啊?”
公园外边,一些路过的居民,好奇的看着,不断进去的和尚道士。
还有许多穿着长衫,亦或是练功服的人。
“是不是要给公园做法啊?”
“估计真是。”
“这是好事,大好事。”
一般工地建房子,都要请大师过来开坛做法。
这么大的公园,修缮之前做法没什么不能理解的。
陈阳四个人,从车上下来,走进玄武湖大门。
靠近情侣园的地方,有一片巨大的,建在湖面上的平台。
平台上有一尊观音像。
观景台到处都是人。
这些人进来之后,各自寻一个地方就坐下。
陈阳走到这里,看着黑压压的人群,惊讶道:“来了这么多人?”
粗略一数,今天来了至少也有上千人。
“玄阳!”法明对他招手。
陈阳走过去。
法明,法初,都来了。
虽然外市的道观来的少,但陵山本地几座道观,都来了。
包括南崖。
陈阳一出现,立时就有不少人看过来。
没见过他的人,经人提醒,也纷纷看来。
“孔庙这次的目标,恐怕是茅山道场,要不然不会从陵山下手。”
“孔庙挺鸡贼的,不去三宫五观下战书,给一个刚冒头的小道观下战书。”
“三宫五观,他们也得能干的过才行。而且这不刚开始么,总要先把底给摸一摸,哪有人上来就放大招的。”
“这个陈玄阳,真惨,被当成靶子了。”
说什么的都有。
陈阳左右看,问道:“孔庙还没来?”
云霄道:“还没到时间,别急。”
陈阳心想,这都九点钟了,再耽搁下去,都该吃中午饭了。
孔庙这群人,有点不守时啊。
还是故意给自己摆架子呢?
“湖面上有人。”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
众人纷纷看去。
阳光下,泛着光的湖面,有一个人影,在湖面上拖拽出一道长长的白色浪花痕迹。
正向着湖边疾驰而来。
“孔庙曹云。”
有人认出。
“这份手段,真够惹眼的。”
“听说他连七窍都未开,对真气的控制就已经如此变态,这要是开了七窍,还了得?”
真气附着在脚下,可以短暂的站在湖面上而不至于掉下去。
但这种方式,对真气的消耗非常恐怖。
“注意看他脚下。”云霄道:“他脚下踩的并非是湖水,而是湖中的鱼。”
陈阳定睛,果然如此。
一条条鱼,不断的从水里游出来,形成一个个踏板,供他踩踏行走。
云霄道:“这是阵,与符篆差不多,可以让动物亲近自己,并且指挥动物做一些简单的动作。”
陈阳点点头,大概明白阵是个什么东西了。
曹云此刻施展的阵,类似傀儡符。
“孔庙,只来他一个?”陈阳没看见其他人。
云霄嗯道:“来的人越少,代表他们越自信,对你,也就越是不在乎。”
此刻,这里上千人,看着从湖面疾驰而来的曹云,都是有着惊叹赞叹之色。
曹云的逼,装的很完美。
“关二爷面前耍大刀。”陈阳轻轻一笑,站起身来。
但,没有人注意他。
陈阳慢慢的走向湖边。
而后,一只脚迈出,向着湖水之中踩下去。
顿时。
脚下原本平静的湖水,顿时如同有泉眼一般,疯狂的向上涌动。
这股湖水,形成一道水柱,浮现在陈阳的鞋底之下。
他踩着这道水柱,继而迈出左脚。
第二道水柱升起,托住他的左脚。
并且,他每一步踩下,水柱就升高几分。
当他迈出第十步,已经凌空三米有余。
而此刻,也终于有人注意到了他。
“那是…陈玄阳?”
“他…怎么做到的?”
“他对真气的控制,已经达到了这种地步?”
在水面上行走,一个普通的开窍修士,只要有恒心,付出时间和努力,绝对可以做得到。
可是想要做到陈阳这般,轻轻松松,心念一动,就有一道水柱升起,衬托着升入高空。
这,就算是无垢境的修士,都不敢说能做得到。
陈阳此刻,站在离岸十多米的地方。
距离湖面,能有七八米。
他负着手,表情淡淡,微风吹过,他的衣服随之轻摆。
而在他的衣袖之中,正握着龙珠。
龙可行云布雨。
论在水上装逼,陈阳真没怕过谁。
正迈开双腿,在水面上卖力奔跑的曹云。
一抬头,看见这一幕,微微有些发呆。
差点重心不稳向后摔下去。
他眉心一皱。
本想以这般方式出场,让他孔庙的名声在短时间达到一个顶点。
却不想,反而衬托了陈阳。
他来至岸边十米处,忽然停下,高声道:“孔庙,曹云!”
“这就开始了?”
“大概是打算速战速决吧。”
“孔庙今天只来一个人?”
“看这情况,孔庙似乎不行啊。”
众人原本对孔庙抱有极大信心。
可此刻,风头被陈阳占尽了。
陈阳低眉看去,回应道:“江南,陈玄阳!”
话音落下,曹云已经一跃而起,拔剑对着陈阳就斩。
腾空一瞬,他身上气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陈阳微微惊讶:“鱼跃龙门?”
他竟已开七窍!
这一剑,乃是试探。
然而,陈阳却是没兴趣跟他试探。
“嗡!”
陈阳拔剑而出,脚踏水柱,居高临下当空斩下。
一剑之下,剑气激射而出。
刚刚腾起的曹云,急忙架起长剑去挡。
“噗!”
巨大的力量之下,曹云就像一颗炮弹,被直接的斩入了湖水之中,掀起数米高的巨浪。
观景台上,上千人,一度睁大双眼。
这才刚开始,就败了?
孔庙,竟这么弱?
“哗啦啦!”
曹云从水中突兀跳出,浑身湿透。
他左手快速的虚空画下,随即右手剑一抬。
顿时,下方湖水,突然开始暴动。
一条条长一米的大鱼,极为密集的挤在一起,顺着水柱,向着陈阳包围而去。
“就这点手段?”
今日交手,无任何限制。
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陈阳本以为,自己可能需要动用道法。
现在看来,似乎有点多余了。
当鱼群疯狂涌来之际,陈阳突兀一声暴喝:“滚!”
鱼群身躯僵硬两秒,而后,在曹云不可置信的目光下,退潮一般的退了下去。
紧接着,全部的涌向曹云。
曹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不懂陈阳是怎么做到的。
他快速的退回岸边,一身湖水和鱼鳞,显得极度狼狈。
“噗!”
他将长剑插在脚下,取出一块玉牌,口中低声念念有词。
而随着他的念声,身周无端的有着风声起,卷集衣衫摆动。
“神授!”
陈阳眼睛一眯。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神授。
他不给曹云施展的机会。
脚下踩踏着水柱,雄鹰展翅般向岸边袭来。
右手一甩,骨剑带着厉啸向他刺来。
曹云一脚踢在长剑上,长剑从地面弹起,“铿锵”声下,骨剑险之又险的从他脸颊擦过。
而陈阳却是同一时刻而来,一拳向他砸来。
这只拳头,在曹云视线中快速放大。
他眉毛紧拧,口中不停,脚下快速向后撤去。
“砰!”
仿佛空气爆炸的声音,陡然响起。
陈阳好似缩地成寸一般,右拳陡然贴住曹云的肩膀。
后者,脸色狂变,鲜血从口中喷出。
身体,像是短线的风筝,无力倒飞。
上千人几乎是立刻站起来,不可思议望着陈阳。
一拳破音障!
他的肉身,已经强悍到了这等地步?
就是许多的无垢修士,也难说将肉身修到这等地步。
场面一度死一般的安静。
曹云努力想要爬起来,听得脚步声从跟前响起。
一抬眼,陈阳已经站在他身前,右手一招,骨剑入手,剑锋抵着他的眉心。
令他感到不真实的声音,缓缓响起。
“你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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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3章 三日之后,名动四方!【八千字章节,求月票】
输了?
我输了?
曹云一度恍神。
才刚刚开始。
我还没有施展神授,我还有许多手段没有施展。
怎么就输了?
若是六窍,输了,他不怨人。
可他已经破了七窍。
且早在半年之前,就已经破了七窍。
这半年时间,他没有外出。
每天都待在道场修行。
目的,就是要稳固七窍,尽早踏入无垢之境!
并且隐藏实力,不让外人得知。
谁查,他都是六窍。
而等到一交手,发现他是七窍,则就晚了。
可是……
可是现在,半年的努力,全部化为乌有。
他完全没有展现出他真正的实力,他没有让这些人,看见来自孔庙的弟子,真正的厉害!
他紧紧的攥着拳头,面对近在咫尺的剑锋,他咬着牙齿,几乎要将牙齿都咬碎了。
同样是七窍。
他比自己还要晚几个月,才正式的突破七窍。
凭什么。
凭什么我不如他?
人群之外,有几人隐藏在暗中。
他们来自孔庙。
表面上,今天只有曹云一人来。
这是他们希望对外表达出来的自信。
但事实上,他们还是来了。
只不过,隐藏在暗中。
此刻看见这一幕,显然也是感到惊讶。
曹云,的确不是孔庙道行最高的弟子,但绝对优秀。
居然输了,而且,输得如此没有悬念。
从一开始,就完完全全的被陈阳压制着打。
他们脸色不太好看。
他们主动下战书,却被对方打得没有招架之力。
几乎是一面倒的完败。
如此一来,等于是将陈阳送上了舞台。
孔庙难得露个脸,却还是以这种方式结束。
他们着实感到心气难顺。
“我没输!”
曹云一声低喝,猛地从地上爬起来。
根本不管近在咫尺的剑锋,就冲向陈阳。
陈阳皱眉,手腕一抖。
“啪!”
骨剑抽打在他的脸庞,留下一道鲜红的印子,将他重新抽在地上。
“有意思吗?”陈阳问道。
“我没输,我还可以和你继续打!”
“你不是我的对手。”
陈阳抬抬剑:“这只是切磋,我收了手的。否则,你已经死了。”
曹云抿着嘴,他不甘心。
“师弟,输了,没什么关系。”
一男子从人群外走来,说道:“输了,就输了。我孔庙,输得起。”
这句话,是对陈阳说的。
“师兄。”
“没关系。”
男子摇头,看向陈阳:“陈真人不愧是道门天才,孔庙领教了。”
陈阳嗯了一声:“我的确是天才,下次,要派,也派个厉害点的。”
男子蹙眉。
众人暗想,他还真敢说啊。
陈阳没什么不敢说的。
人家都要拿他赚眼球,就该做好被反杀的准备。
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随手一弹。
男子抓在手中,不明所以。
陈阳道:“孔庙的挑战,我接下,且胜了。”
“这一封,是江南陵山道观,对孔庙的战书。”
男子一愣,旋即看见,信封上写着“战书”两个大字。
众人也是惊讶不已。
“他对孔庙下战书?怎么想的?”
“这次孔庙大意,输给了他,再来一场,孔庙不见得会输。”
“多好的局面,硬是被他玩脱了。”
众人暗暗摇头,觉得陈阳在这种时候,主动给孔庙下战书,实在是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
还没来得及开心的云霄几人,此刻也是有些心塞。
是。
他此刻下战书,彰显了道门的气势。
但孔庙并非只有一个曹云。
莫说七窍、无垢,就是筑基的修士,也是有的。
若真将孔庙逼急,直接派出筑基修士,一巴掌就能把他拍飞。
南崖笑呵呵的看着。
真开心啊。
这小子从来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该出头的时候不出头,不该出头的时候疯狂出头。
真把自己那破道观,当成茅山龙虎山了?
“这人怕不是个傻子。”洪言看着此刻极致嚣张的陈阳,冷笑道。
洪家前几日就收到了孔庙的邀请。
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他们需要做的,就是过来这里,为孔庙涨涨气势。
曹云输了,固然让人大跌眼镜。
但,他陈玄阳也把孔庙给惹怒了。
听着耳边杂乱的议论声。
陈阳大声说道:“明天,陵山道观将在陵山湖畔迎战栖霞寺!”
场面忽然安静。
陈阳继续道:“后天,陵山道观将在陵山湖畔迎战阳湖派!”
“嘶~”
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空气。
这道士,真的疯了?
连续三天,连续战孔庙、佛门和江湖门派?
道场重新分配,有资格参与分配的,一共就这四家。
而现在,陈阳竟然要跟三家打。
这不等于是把三家都得罪吗?
金圆不言不语,随他去吧。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不管输赢,至少陈阳出名了。
他们道门的气势也提起来了。
“下月一号之前,我将坐镇陵山湖畔,但凡挑战,一概不拒!”
陈阳再度大声的说道。
而这句话,更是让众人感到吃惊。
他这是在摆擂啊!
区区一个无垢修士,竟然就敢摆擂。
而且,只要挑战,一概不拒。
这得多大的口气啊?
就算是大宗师,轻易也不敢这么做。
“战书,孔庙接了!”
男子将战书收起来,扶着曹云离去。
陈阳看向人群,大声道:“有谁要挑战,随时前来陵山湖,我陈玄阳奉陪到底!”
无人应声。
但,许多人都在冷笑。
笑陈阳的自大。
他们今日是来站台,可不是来找麻烦的。
但他敢放出这种大话,一定会有人来找他的。
陈阳敢放话任人挑战,自然就考虑过后果。
谁人不要脸皮?
只要是人,都有羞耻心。
若无羞耻心,他刚刚给孔庙下战书。
那男子就会当即与他交手。
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因为陈阳刚刚才与曹云打过。
现在跟陈阳打,赢了,外人会觉得他趁人之危。
输了,脸上更是无光。
同样。
就算有人看陈阳不爽,也不会真的玩车轮战这么无耻的手段。
至于,筑基修士出现,强行打压他这种事情。
也基本上不可能出现。
以大欺小,除非是真不要脸皮,否则没哪个人能做得出来。
再说了。
陈阳摆擂,与最终的道场分配,完全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最终,还是要靠道场与道场之间的争夺,决定后面十年道场的归属。
他这么做,受益的,是他自己。
下月一号之前,已经确定的,有两场。
佛门一场,阳湖派一场。
只要这两场,陈阳能够拿得下来。
那么,哪怕陈阳以后自己对外说,他是陵山第一人,是陵山年轻一辈第一人。
也绝对不会有人敢说半句反驳的话。
无从反驳。
当然,道门也会因此而受益。
但受益有限。
而且,想要得到什么,就需要付出什么。
陈阳想坐稳这第一人的位置。
未来三天,将是他最为艰难的一段时间。
同时。
这三天下来,他固然会收获名声。
但也要得罪许多人。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他一回来,云霄就摇头叹气,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今天才28号!”
“你这是要把人都得罪死啊!”
陈阳无所谓道:“人家都不给我面子,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得罪死就得罪死呗。”
云霄道:“你要是输了,怎么办?”
陈阳道:“在陵山湖,我不会输。哪怕宗师前来,我也立于不败之地!”
云霄:“……”
陈阳选择在陵山湖迎接接下来的两场战事。
并非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考量。
且他所说之话,也并非大话。
若在其他地方,陈阳不敢这么说。
但在陵山湖。
就如他所言。
哪怕宗师前来,也得退避三舍!
金圆正在外面打电话,此刻走进来,说道:“玄阳,我们要走了。你如果有麻烦,立刻联系我。”
陈阳问:“已经开始了?”
金圆摇头:“有门派挑战玄妙观,我得回去一趟。”
“前期的试探必不可少,他们试探我们,我们同样也在试探他们。”
“只有确定对方的深浅,接下来的事情才好开展。”
陈阳嗯道:“如果后面需要我……”
“这不是一件好事。”金圆打断他:“你要知道,开国之后的第一次道场分配,是付出鲜血和性命的代价,才逐渐形成现在的格局。”
“每隔十年,道场重新分配,都有人死去。”
“不是我不愿意让你显名声,你还年轻,未来可期,道门需要你的地方有很多。”
“但这一次,你不能站出来。”
“如果今年,江南道场被夺。你需要做的,不是冲动,不是愤怒,而是隐忍。”
“十年之后,才是你真正该出手的时候,明白吗?”
陈阳默然,许久,问道:“今年,道场会丢吗?”
金圆挤出一丝笑容:“情况也许没有我说的这么糟糕,不要多想。”
“如果……”陈阳说道:“如果,我一定要参加呢?”
金圆摇头:“我不会让你参加的,我们不同意,你参加不了。”
他们是江南道协的会长。
江南五座道场,他们拥有绝对的支配权。
“师叔,为什么,我们不能共用道场?”
陈阳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问出这句话。
金圆摇摇头:“这几天,争取守住。云霄,走了。”
两人离开,陈阳眉头依旧无法抚平。
他不懂。
既然山中妖物横行。
甚至,需要军部每年都出动大批的军人,前去镇压。
为何,大家就不能联起手来?
“想知道为什么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却是那张令陈阳感到无比厌恶的老脸。
陈阳看一眼就收回,完全没有看第二眼的**。
南崖不介意他的态度,早就习惯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任何人都无法修复的。
“你能问出这种话,我很诧异。”
南崖道:“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头脑挺聪明的人。现在看,你不聪明。”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战时如此,和平年代更是如此。”
“如果道门有能力拿下所有道场,为何要与别人分享?”
“如果佛门有能力拿下所有道场,为何要与道门分享?”
“很简单的道理,你说是不是?”
“而且,太和谐了,并非好事。”
“你只看见道场分配,有人流血,有人丢了性命。”
“却看不见,因为这些人的流血丢命,才涌现出了更多的天骄。”
“为何乱世出英雄?”
“因为有压力,才有动力。”
“何况,现在也并非是真正的和平。”
“山中妖物横行,海域动荡不断,若所有人都安于平静,再过十年,二十年,可还有人能以一人之力镇一山之巅?”
“谁又能以一人之力,守护一国安平?”
南崖摇头,颇有些语重心长,此刻好似放下了两人之间的恩怨,眉眼中尽是凝重与愁绪。
“如今的和平,是先辈们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往后的和平,也得靠我们这些人守护。”
“争也好,抢也罢,只要能变得强大,不择手段也是一种手段。”
陈阳明白。
他怎会不明白。
只是一时情绪上涌,难以遏制。
道场每个月的名额需要争夺,这份制度让大家努力提高自己,否则名额无望。
道场的归属只有十年,十年之后重新分配。
这同样是一种刺激方式。
制度必然不完善。
但,似乎找不到比这更好的方式。
他忽然有些理解解守郡他们,为何要拿走不属于他们的补贴。
但理解归理解,他依旧不赞同。
“看见今天来的这些人了吗?”
“有商贾家族,盘踞一方。”
“有仙门子弟,全方面相比并不弱于你们。”
“也有无依无靠的散修,但他们丝毫不弱。”
“他们无法形成一股有力的势力,为何?因为他们各自为政,不够团结。”
“我们虽然也不够团结,但远非他们能比。”
“若是你愿意拿出龙血,拿出秘法,与我等分享,短时间内,江南道门,必然能够上升到一个令人羡慕的高度。”
陈阳忍不住看向他。
这老贼,铺垫了这么多,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吧?
看着他苍老的脸庞,皱纹上藏着的奸猾,陈阳好容易才压下一拳砸过去的冲动。
“前辈,走了!”
陈阳站起来,喊了一声,向着公园外走去。
行出公园。
蒋小明问:“你真打算在陵山湖摆擂?”
陈阳道:“话都说出口了,这么多人听见,我还能反悔?”
蒋小明道:“反悔就反悔,怕什么?把羞耻心丢掉,你会发现你可以变得从未有过的强大。”
“……”陈阳道:“羞耻心不要,我也不能反悔。”
上车,他们向陵山湖去。
中午,来到陵山湖。
97号得知事情后,立刻就将陵山湖封锁。
他们来时,已经有不少得知消息的人,从邻市赶来。
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们想知道,下月一号之前,陈阳是不是真的要一直待在这里。
就算没有人主动给陈阳下战书。
明天后天,也有两场大战。
陈阳站在湖边,望着平静的湖水,又回头看向一旁的陵山。
还有三天。
三天之后,一号。
陵山道场,将建成。
现在的他,无法主动参与道场分配事宜。
三天之后,他有道场,是否就有了资格?
“前辈,你们回去吧。”陈阳说道。
蒋小明道:“不回去了,三天而已,就在这陪着你。”
“不用陪着我。”
陈阳扫一眼,已经陆续有人,赶来陵山湖。
下游的大坝,已经建出了龙骨。
大约年中就能完工。
站在这里,依稀能够看见下游的两个村子。
他目光缓缓聚焦在湖中心的位置,说道:“这三天,来多少人,都要铩羽而归!”
言毕。
陈阳忽然抬脚,向着湖面走去。
这一次,并未有水柱升起。
湖面如同平滑的水泥地面。
众人惊讶看来,陈阳如履平地一般,缓慢行走。
“他对真气的控制,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同境界中,能胜他者,极少!”
众人暗自评价。
洪言眉头皱的很紧,陈阳越是优秀,他就越是不爽。
“那是陈玄阳?”一个女子望着行走在湖面上的陈阳,轻呼道。
“是不是后悔了?”身旁女子,微笑问道。
此女正是徐凡的未婚妻,王静。
她看着满脸震惊之色的叶秋舫,暗暗摇头。
叶秋舫曾有几次机会,选择和陈阳交好。
但她都是做了相反的选择。
“厉害又如何,我听说他刚刚打败了孔庙的弟子,还给孔庙又下了一封战书,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而且他不是要在这里待到月底吗?哼,我就不信没人来收拾他!”
叶秋舫不肯承认自己当初的选择是错的。
陈阳越厉害,名气越大,就越证明,当初她与她父亲的选择,是多么的错误。
何况,她心中极其厌恶陈阳。
陵山大饭店。
陈阳诛杀玉成子时,散发出来的那股威压,让她在数百人注视下,在他的面前下跪。
那份耻辱,她此生难忘!
“这是一片好地方啊。”
一名中年人,望着眼前陵山湖,再看一旁陵山,不禁发出感慨。
“好风水,好风水啊!”
“的确是一处好风水,藏风聚气,封侯拜将,江南竟然还有这样一处绝佳的风水之地。”
这几人不由将目光投向陵山,继而看向依旧漫步行走在湖面上的陈阳:“这座山,可是一处好修行之地。”
湖水上。
陈阳先是走到距离岸边十米处,而后,沿着这个距离,绕着陵山湖整体走了一圈。
他只是这般简单的走动。
聚集在岸边的众人,却是越来越惊讶。
“多久了?”
“四十七分钟!”
一人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说道。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在湖面上行走这么久?他真气无穷尽的吗?”
他们难以理解。
对于开窍修士来说。
只是最简单的让自己站在湖面上,都需要经过数月,甚至更久时间的练习,才能将真气控制在一个精确的点上,然后托起自己。
就算能够站在湖面上,以大多数未开七窍的修士来说,能坚持几分钟,就已经是极限。
即使开了七窍,这份差距也并不会拉的太大。
更不要说,陈阳已经坚持了接近一个小时。
而且,他不是站着不动。
他是一直在走动的。
这对真气的消耗,更加严重。
眨眼,四个小时过去了。
众人从惊讶,到震惊,再到麻木。
短短的两个小时时间,鬼知道他们都经历了什么。
陈阳就像不知疲倦一般,从陵山湖外围,一直转圈圈,最后走到陵山湖的中间。
而这一走,就是四个小时。
令人震惊的四个小时。
最可怕的是。
他走到陵山湖的湖中心后,竟是站着一动不动。
莫说其他人,就是蒋小明三人,也瞪大眼睛。
“他怎么做到的?”蒋小明无法理解。
即使是他,也不可能像陈阳这么轻松的在湖面上散步。
杨善二人摇头。
张道权忽然笑了一声:“这个小玄阳,这一次,恐怕真没人能胜他。”
“你们俩说,他摆擂三天,连战连胜,那些人得多绝望啊?”
“的确。”蒋小明点头:“如果他真能保持到一号,陵山第一人,非他莫属!”
甚至,就是无垢境第一人,他也敢称一称!
夜色,很快降临。
而湖边,从最开始的几十人。
到上百人。
再到上千人,也只用了短短的三个多小时。
很多人从玄武湖离开,先去吃了点东西,然后才过来。
也有很多人,在得知陈阳要摆擂,特地赶过来。
一直到深夜,都有人陆续不断的向着这边赶过来。
“摆擂?”
一群西装男,赶到这里。
他们眯起眼睛,向湖中心眺望。
他们目光锐利,黑夜无法阻碍他们的视线。
陈阳的身影,清晰的呈现在眼中。
其中一男人,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蒋小明三人,迟疑了两秒,走上去。
“前辈。”
“嗯?”一看是西装男,蒋小明眉头顿时扬了起来:“你怎么又来了?”
西装男道:“前辈,我来求剑谱。”
“你……”
“如果前辈不肯将剑谱给我的话。”西装男打断他的话,快速说道:“那,明后两天,待陈玄阳接连迎战栖霞寺与阳湖派之后,我会立刻发起挑战!”
蒋小明瞪眼道:“你敢!”
西装男道:“我一定敢。”
蒋小明骂道:“你还要不要脸了?”
西装男道:“为了剑谱,我可以不要脸。脸,没有剑谱重要。”
“你……”
蒋小明竟然无法反驳。
是啊,对一个不要脸的人,你还能怎么办?
“我知道,他对前辈很重要,所以,前辈,你还有两天的时间可以考虑。”
“这几天,我都在这里,前辈考虑清楚,随时可以来找我。”
西装男说完就走。
“这混账东西!”蒋小明气的差点直接动手。
杨善道:“别理他。”
张道权道:“孔庙的弟子,七窍修士,也抵不住玄阳一拳。剑阁侯府,老黄历了。”
蒋小明嗯了一声。
他当然不觉得这西装男能是陈阳对手。
可是,西装男说的话,真的很无耻了。
直接当着他们的面说,等陈阳跟人家打完,趁着他虚弱的时候上去动手。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深夜九点钟。
湖边,已经聚集超过两千人。
他们无惧寒风,盘膝坐在湖边,静静等待明天即将到来的大战。
栖霞寺。
这座千年古刹,有着华国四大名刹之称。
且更是佛门三论宗的发源之地,与鸡鸣寺,定山寺齐名。
此时。
寺院佛堂之中,诸多高僧,汇聚一堂。
他们有点后悔了。
后悔给陈阳下战书。
他们对陈阳的评价,其实非常的高。
年前华僧会,金牛寺邀请陈阳参加。
陈阳在华僧会上的表现,栖霞寺都是知道的。
之后陈阳所做的一件件事情,他们也都亲自了解过。
最后得出结论。
陈阳,的确是道门难得的天才。
且不论是名气,还是道行,都是江南道门近些年,数得着的天才。
所以,这样的天才,再适合不过,让他们挑战了。
原本,他们对于儒教抢在他们的前面,下了战书,而感到一丝不满。
现在,这份不满没有了。
要不是有儒教在前面,他们真的不清楚,陈阳已经强到这种地步了。
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厉害。
“曹云,七窍已稳固,距离无垢也近了。”
“他突破七窍,大约能有半年时间,而陈玄阳,破七窍不满一月。”
“二者相差甚大,甚大啊!”
这里的差距,可不是陈阳不如他。
而是曹云不如陈阳。
比陈阳提前接近半年时间突破,竟然连陈阳一拳都接不下来。
“陈玄阳走的恐怕是江湖门派的修行路子。”
一名高僧说道:“今日他与曹云交手影像,我已看过。他一拳之下,可破音障。这种身体强度,就是我佛门金刚,也得踏入无垢才能做得到。他却在七窍不到一月时间,就做到了。”
另一人道:“道门修行路子本就比较多,山医命相卜,哪一样都有。但据我观察,陈玄阳不仅是拳脚够硬,他的道法修行也很精深,符篆之法也丝毫不弱。似乎……”
这人皱眉,许久说道:“似乎,他样样精通。”
“不可能!”一名长眉僧人道:“没人能样样精通,人的精力有限,且他才二十一岁,就是再天才,也不可能将每一样都修到精深之处。”
众人点头,的确如此。
人的精力有限,天才也得有个限度。
然而,有人泼冷水道:“你是忘记去年他参加华僧会的事情了吧?”
“舌灿莲花,一言启灵,这些,可是连一清大师,都亲眼所见,做不得假的。”
长眉僧人道:“我不是说他作假,我只是说,他不可能什么都会。”
那人:“是,在你看来,的确没有这种人。但现实中,就是出现了这样的人。陈玄阳就是这样的人,他出现了,就不要自欺欺人了。承认他的优秀,并无不妥。”
长眉僧人还要说话,方丈寂然,抬了抬手道:“好了,不说这些。”
“既然战书已经下了,该去还是要去的。”
“人选方面,不要太过分了。”
“陈玄阳住持是什么道行,你们就选一个修行境界差不多的。”
长眉僧人点头:“知道了。”
“就让慧觉去吧。”刚刚那人提议。
“慧觉七窍开了有一年,倒也不算是欺负他。”
“就慧觉吧。”
其他人也都点头,觉得慧觉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选。
长眉僧人道:“那就慧觉,我去将他喊来。”
他起身离开,不一时,回来了。
身后跟着一个一米七八左右,体格健硕,大约三十六七岁,面相温和的僧人。
“慧觉。”长眉僧人道:“明日,你代栖霞寺,去陵山湖,与陈玄阳交手,可有问题?”
慧觉点头:“没有问题。”
长眉僧人点点头,说道:“一定要赢。”
其他人也道:“孔庙输了,我们若是再输,自身名气大跌不要紧,但也不能帮着道门名气上涨。”
慧觉道:“诸位师叔放心,弟子定当尽全力。”
长眉僧人取下念珠,说道:“这串念珠,你拿着。”
“师傅……”
“明日一战,不可输!”
“是。”慧觉没有拒绝。
寂然看在眼中,什么也没有说。
他们佛门对外向来是不争不抢,无欲无求。
但在这等事情,如何能做得到四大皆空?
修行法场,是他们修行的本钱。
随着佛门的发展,愈发壮大。
眼下所拥有的修行法场,堪堪足够负荷佛门如今的运转。
若是再少几个,那种压力,就如溃堤的洪水,将他们吞没。
……
陈阳站在陵山湖中心。
他走了一个下午,并不是闲得无聊。
而是,在感受陵山湖的生命。
自从镇运石碑落入湖水之中后,他每次前来陵山湖,就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家。
感到分外的亲切。
湖水中的每一条鱼,都是他的邻居。
他能感觉到这些鱼儿的情绪。
在这里,他就是陵山湖湖神,他就是一切。
他心念一动。
脚下的湖水,开始不断的冒泡,轻微沸腾。
一块黑色的巨大石碑,从湖水下缓慢的浮上来。
陈阳盘膝,坐在石碑上。
一呼一吸之间,灵气浓郁的好似实质化,直往他的口鼻之中灌入。
镇运石碑慢慢的下降着,他的身体,也一点一点的没入了湖水之中。
正月的天很冷很冷,寒风刺骨,湖水冻人。
但陈阳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
相反,他能感觉到,身下这块镇运石碑,将四周的湖水,都化作了一片温暖的海洋,将他包裹着,让他感到极度的舒适享受。
与此同时,他体内的杂质,也在以一种非常快的速度,不断的从毛孔之中排除。
眨眼。
天亮了。
阳光照在湖水上,反射的光,让陈阳睁开了眼睛。
他望着一片金黄色的水面,心情也不由的变得愉悦起来。
他抬头,看着不知何时已经落下的月亮,看着悬挂在天际,正缓缓攀升的太阳,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月落日升,三日之后,陈玄阳将名动四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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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4章 连战,连胜!陵山湖,有我无敌!【万更求月票】
陵山大桥。
中间是车道,两旁路基之上,可供行人步行。
这里,每天游客诸多。
若是早起,可以从这里向东眺望,看见一轮耀阳缓缓升起。
一道身影,此刻,不疾不徐,一步一步的行走在桥面上,仿佛要用脚步丈量这座大桥一般。
这个身影,穿着一身灰色的僧衣。
手中,持着念珠,口中轻轻的颂念经文。
他是慧觉。
昨夜离开佛堂,他简单收拾后,便是出门,向着陵山湖走来。
从栖霞寺,到陵山湖,一南一北,横跨陵江,数十公里。
而他走的又是极慢。
一夜时间,天亮了,他还未过桥。
而他的师兄弟,师傅师叔们,则是一早乘车,赶往这里。
他们先慧觉一步,抵达了陵山湖。
比起昨天孔庙的自信。
今日栖霞寺,显然要更加的慎重。
“栖霞寺的人来了。”
“嚯,来了不少人啊,我数数,一二三……十六个?”
“估计是被孔庙弄怕了。”
“不知道,栖霞寺哪一位高僧出手。”
众人也从休息中醒来,先是扫一眼湖中心,而后才纷纷看向这群和尚。
僧人们来到岸边后,第一时间寻找陈阳的身影。
但是,没有找到。
“陈玄阳呢?”
“他不是说要在这里待上三天吗?怎么不见人影?”
“我看他就是随口一说,我们竟然真的当真了。”
几个中年僧人笑着说道。
王静听言,十分善解人意的抬手指着湖中心:“陈真人在那里。”
“嗯?”
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去。
当见到盘坐在湖中心的陈阳时,瞳孔皆是一缩。
与昨日亲眼看着陈阳在湖面上走了几个小时的众人的反应,毫无区别。
“他…他在那里做什么?”
王静道:“陈真人不是说了吗,他要在这里摆擂,下月一号之前,想要挑战的,随时都可以来。”
“可是……”
僧人道:“可是,他在湖面上…”
“哦,对了。”王静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陈真人昨天下午就来了,然后一直待在湖中心,直到现在。”
“怎么可能!”
不要说这些三十多岁的僧人,就是他们的师傅师叔,此刻闻言,也是满脸的震惊之色。
“没有什么不可能,他的确在那里待了一晚上。”另一个修士说道。
尽管,很多人心里不愿意承认。
但这种事实,回避没有任何意义。
“几位高僧,不知道哪一位要与他交手?”有人问道。
许久,长眉僧人等人,才回过神来。
听见询问,长眉僧人道:“贫僧的弟子,慧觉。”
众人在他们脸上一一扫过,有人问道:“哪位是慧觉法师?”
有人道:“慧觉还未到。”
“还没到?”
有人脸色古怪。
挑战的人没来,师门倒是来的快。
该不会临阵脱逃了吧?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至少,在场的这些人,见识了陈阳这些手段,他们是没有任何挑战的念头。
也就是剑阁侯府的那群西装男,还一个劲的想不开。
觉得自己能捡漏。
“慧觉来了。”一名僧人说道。
长眉僧人看去。
众人也随之看去。
一名身材中等,面相温和的僧人,一边捻着念珠,一边向这边走来。
他的身上,充满了祥和的气息,让人感到十分的舒适。
“不简单啊。”
“这个和尚,恐怕也是个有佛性的和尚。”
“昨天孔庙吃的亏,栖霞寺是不会吃的。”
慧觉走到前来:“师傅。”
“准备的如何?”
“弟子已经准备好。”
“去吧。”
“是。”
慧觉缓缓的走向观景台。
而随着他的走动,一些远处的人,也都是看了过来。
“来了?”蒋小明看去,见到这群和尚。
“应该也是开了七窍,栖霞寺还算有点底线,没派筑基的大和尚过来。”
杨善道:“又不是真的争夺道场了,只是简单的摸个底,不至于做那么过分。”
“今天这一场,玄阳不知道要怎么解决。”
虽然嘴上说着不担心,但心里,还是担心的。
陈阳昨天的表现太过惹眼。
这就导致,栖霞寺一定会慎重对待。
派出的弟子,不会太弱,至少也与陈阳一般。
且,定然有拿得出手的底牌。
一个准备充分。
另一个,似乎什么都没有准备。
他们也不知道,陈阳到底准备了什么。
毕竟昨天他是直接就从玄武湖来到陵山湖的,中间连道观都没回。
“栖霞寺,慧觉,请陈玄阳真人应战!”
慧觉站在观景台最前方,微风迎面吹来,湖面泛起一丝涟漪,他一身僧袍,被吹的向后轻拂。
而他声音,则是一瞬间,在偌大的陵山湖扩散开来。
湖中心。
陈阳悠然睁开双眼。
“来了?”
他轻轻一笑,几乎心随意动,一瞬之间,一道水柱从他身下涌动而出,托着他的身体冲向了天际。
宛如一条出水怒龙,冲天而起数十米。
突然产生的巨大动静,立刻就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他们望着冲天数十米的水柱,望着站在水柱上的陈阳,不由心生震撼。
他的丹田之中,真气到底是多么的雄浑?
才能够做到,如此轻松的控制这般恐怖的水量?
“江南,陈玄阳,应战!”
话落。
慧觉一脚蹬地,身体一跃,落在了观景台的凉亭屋顶。
他左手持握念珠,右手掐捏手印,眨眼结拳印,朝着陈阳脚下巨大水柱一拳砸出。
一时间,湖水飞溅,浪花涌起,拳印威力,令人骇然。
水柱破散,陈阳身体直直坠入湖水之中,一度消失了。
众人看的惊奇。
却是没有人出声。
慧觉面无表情,一指轻点眉心,两眼一闭一睁,宛有一道光芒闪过。
下一秒,眼前的陵山湖,在他眼中,尽显无疑。
湖水之中,鱼群涌动。
陈玄阳,就在那鱼群之中。
“驭兽?一个道士,竟是使出儒教的手段?”
慧觉心中暗惊。
儒教亲近自然,所谓阵,便是沟通自然之力。
可轻松驭兽,可控风,可震地……
可惜的是,昨天曹云一点手段都没施展出来,就被陈阳击败。
“哗啦啦!”
突然,一条龙,从水中冲出。
众人看的吃惊不已。
许多人都从地上站了起来。
“陵山湖有龙?”叶秋舫声音颤抖。
与她同行的几位女子,也是满脸骇然之色。
“那不是龙。”
“是鱼群。”
一名散修目光灼灼。
清晰可见,那条白光的龙,乃是由一条条鱼儿头尾相衔,所形成。
但令人震惊的是,这些鱼儿,竟然能够幻化做龙形。
且,龙的姿态,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曾听言,陈玄阳乃是陵山湖神,曾镇压洪流。本以为是炒作的笑话,现在看来,恐怕真有其事。”
“就算不是湖神,这般手段,也足够惊世!”
“呼呼!”
陈阳脚踏龙头之上,拂尘随之飘动。
他淡淡望着慧觉,一笑,脚下鱼龙便是向着他爆冲而去。
“华而不实。”
慧觉轻哼一声,在他看来,陈阳消耗如此之大的真气,就为了弄出这么一桩效果,实在是做无用功,华而不实。
除了吸引眼球,没有半点用途。
他手腕轻轻一抖,一颗念珠从绳线上剥离,飞入湖中。
他随即向着湖面跃去,脚踏念珠,行走在湖面上,再次结拳印,一道道拳印不断的轰出。
“七窍!”
陈阳判断出慧觉的法力,与曹云相差无几,距离无垢依旧有些差距。
与自己,差距更大。
“你输了。”陈阳的声音,忽然响彻在陵山湖。
众人不解。
慧觉蹙眉。
刚刚交手,就敢断言自己输了?
好大的自信。
他不言不语,手印一变,口中连呼梵语,身体骤然有着一层淡淡金色光芒闪烁。
而后持拳冲向陈阳。
他的身体与鱼龙碰触,只一刹那,鱼群所形成的偌大的龙,便是被他冲的溃散不成军。
他如闯千军万马,无人可挡,无人可敌。
拳印闪烁金光,直取陈阳胸膛。
陈阳淡淡笑容,抬起拂尘轻轻一挥,手指轻点虚空。
顿时。
就见湖面之上,有着一道道水柱冲天而起。
这一秒之间,竟是有着数十道水柱同时升起。
陈阳被水柱拖入高空。
慧觉则是被这些水柱包围,失去了目标。
水柱之中,不断的有着一条条硕大无比的鱼,蹦跳出来,朝着慧觉身上撞去。
慧觉随手拍开,抬头,却寻不到陈阳的身影。
他的四周,全部被水柱包围,没有出路,宛如绝境。
“慧觉…输了。”长眉僧人见状,幽幽一声叹息。
一旁弟子道:“才刚刚开始,师兄还有许多法术没有施展…”
长眉僧人摇头:“不用施展了,再多法术也没用。陈玄阳至今未曾出手,只是随意控制湖水,就让他如此狼狈,若真的动手,慧觉只会输的更惨。”
“可是,还没有分出胜负!”弟子们还是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长眉僧人没有再说话。
湖中。
慧觉终于察觉到了不妥。
这些鱼群看似普通,但若是数百条,数千条,甚至上万条的鱼,同时冲撞他。
别说是他,就是换做岸边任何一个人,也难以招架。
任何事情,一旦数字达到了一个顶峰,都会因此引发质变。
“铛!”
突然。
慧觉一指点在胸膛,竟是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他口中大声念道:“一切中之一,一中知一切,平等观如来,三世诸法相!”
鱼群陷入一瞬间的呆滞,他趁此机会,脚托念珠,迅速升空。
“陈玄阳!”
他看见了最高点的陈玄阳。
他知道,自己必须速战速决。
于是再无犹豫,念珠缠住双手,继而被他一推。
“咻咻咻!”
一颗颗念珠,此刻如同高速飞行的子弹,向着陈阳射去。
每一颗念珠,都携带着佛力。
若是用来超度,感化,有不可思议之力。
若用来对敌,则有巨大威力。
“唰!”
陈阳挥动拂尘,沿身周一扫。
十七颗念珠,尽数被他挡住。
伸手一拖,被消去了力量的佛珠,被他握在手里。
陈阳淡淡问道:“还打吗?”
岸边众人,看的心惊。
佛门法器,在陈阳面前,竟然展现不出丝毫威力。
比起昨天,陈阳今日的表现,丝毫不差,甚至更甚一筹。
“我输了。”
慧觉眸光暗淡,摇头认输。
陈阳抬手,念珠飞回,慧觉抓在手中,脸色略有些苍白,脚下的念珠似是要支撑不住。
刚刚将这念珠射出,将他的真气消耗所剩无几。
否则,他也不会如此干脆认输。
他抿着嘴,尽力支撑,向岸边飞去。
却是忽然感觉身体一轻。
低头一看,脚下有着鱼群涌动,拖着他的身体,向岸边行去。
他回头,看见陈阳对他微微一笑。
一时间,心中情绪复杂万千。
他回到岸边,转身双手合十,对着湖中的陈阳微微低头:“多谢,贫僧输的心服口服。”
“师傅。”他走过来:“弟子输了。”
“回去吧。”长眉僧人摇摇头,没有说什么责怪的话。
胜负难料。
他虽希望慧觉赢,但陈阳太强,岂是那般容易。
只是,今天之后,他陈玄阳的名气,将再度暴涨。
连战,连胜。
一战对儒教。
再战对佛门。
现在,就看明天,阳湖派究竟能否守得住最后的底线。
若是连阳湖派也输,第一场与道门的交锋,他们三家,输的简直令人心疼。
陈阳回到湖中心,一只手轻轻的放入水中,鱼儿游过来,围着他转。
三战已去其二。
只剩下最后一场。
其实,他希望有人继续挑战。
挑战的人越多,他的名声将越大。
但是仅仅两场,他就已经展现出如此强势一面。
估计不会再有人挑战。
毕竟谁也不是傻子。
明知道不敌,还冲上去送人头,正常人都干不出这事来。
“还有两天。”
两天之后,道场建成。
到那时。
就算没人再来下战书,也无妨。
战书,他来下!
江南十九座道场,他要一个一个,全部拿下!
众人望着湖中陈阳,看着栖霞寺离去的一众身影,一度,有些懊恼。
此时他们为谁站台,都无所谓。
等到道场事宜尘埃落定,才是清算旧账的时候。
到那时,他们这些提前站队的人,一定会受到胜利者的针对。
有人开始动摇。
或者,支持道门,也非不可。
此时。
陵山某座大院之中。
一群穿着练功服的男女,站在院子里。
“栖霞寺,输了!”一名老人,站在他们面前,沉声说道。
众人诧异。
“栖霞寺怎么会输?”
“他们派的是谁?是不是故意输给陵山道观?”
不怪他们如此想。
毕竟,栖霞寺的名气,是如此之大。
其中天才不计其数。
怎么可能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小道士打败?
老人道:“陈玄阳很厉害,他恐怕已经稳固了无垢之境,无垢之下,无人是他对手。”
“明天,我们将去应战,结局,我不报太大希望。”
“掌门!”
“还没有开始,怎能如此丧气?”
“掌门,我愿与他交手!”
“我去!”
弟子们情绪高昂。
他们难以想象,一向强势的掌门,如今未战先言败。
掌门看向其中一女子:“朱敏,明天,你参战。”
朱敏从人群走出:“是,掌门!”
掌门道:“你刚入七窍不久,若等他施展道法,你定然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明天一战,你不得与他在湖中交手。”
“将他引上岸,不要给他施展道法的机会!”
“如此,方有一丝机会。”
掌门心里无奈。
若不是筑基之下,他实在找不出能与之相敌的弟子,又怎会用这种手段?
派女弟子,便是要让陈阳有所轻视,让他不能放开手。
引上岸,再以阳湖拳将他一拳击伤,不给他任何反抗之力。
他们若是看过陈阳与曹云交手影像,想必,也就不会如此费尽心思。
能够一拳破开音障,不管从哪一方面,筑基之下,恐怕都无人能够与陈阳抗衡。
孔庙。
议事堂之中。
一群人正在商议。
他们刚刚得到消息,栖霞寺,输了。
“明天,他将迎战阳湖派。”
“阳湖派也是劲敌,他就算赢,也不会太轻松。”
说话的,是一名老者,他说道:“他不是下了战书吗?那就满足他!”
“晨光!”老者道:“后天,你去陵山湖,应战!”
许晨光蹙眉:“师叔,这…合适吗?”
“他赢了一场,又下战书,这就合适吗?”老者哼道:“既然他想战,就跟他战。后天,只许胜,不许败!”
许晨光还要说话,老者道:“不要有心理负担,这一战虽然不触及道场争夺,但也至关重要。我们孔庙常年不出,低调惯了,如今出世,若上来就挂着被一个小辈打压的名头,后面还怎么与他们争道场?恐怕谁都会认为孔庙人弱可欺,都来抢夺我们的道场!”
“是。”许晨光点头道:“后天,我会去。”
他不愿意去,是因为,他并非鱼跃龙门,也非无垢之境。
他已经筑基两次。
尽管都失败了。
但是,两次筑基,已经让他距离筑基,无限接近。
即使不是真正的筑基修士。
但在筑基之下,他敢称第二,无人能称第一。
以他这般境界,与陈阳交手,真的很不好听。
但师叔所说,让他意识到重要性。
即使名声难听,他此次也必须要去。
夜幕很快降临。
陈阳盘坐在湖中心。
他闭着眼睛,回味着今天的交手。
赢了。
这在他意料之中。
他只是,有些贪恋这种近乎掌控一切的感觉。
他甚至可以嚣张的说一句:陵山湖,有我无敌!
西装男有些坐立难安。
他有些懊恼。
为何要在蒋小明面前夸下海口?
他也不过就是个七窍修士而已。
就算捡便宜,也根本没机会。
陈玄阳,强的有些离谱了。
他甚至都不需要做什么,随便抬手,恐怖的湖水,铺天盖地砸来。
个人的力量,在自然之力面前,显得如此之渺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很快,天,大亮。
十点钟。
阳湖派,一行五人,出现在岸边。
一身宽松练功服,头发简单束成马尾扎在脑后,朱敏站在岸边,抱拳道:“阳湖派,朱敏!陈真人可敢上岸一战?”
说话时,她脸颊微红。
众人也看过来,显然,是看穿了她的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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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5章 全面爆发,再战孔庙,道场建成在即!【万字求月票】
栖霞寺战败。
短短一夜时间,岸边上千人,人数直接翻倍。
纵观江南省。
这几天时间,几乎处处都在挑战。
姑苏城玄妙观,接到战书。
如皋灵威观,接到战书。
茅山三宫五观,接到战书。
常州东岳行宫……
不仅仅是江南省。
整个华国,四家全部爆发了。
但就算如此。
陵山市,陈玄阳的名字,依旧在极短的时间内,吸引了上千人的注意。
陵山孔庙,代表的是江南儒教。
却在第一战就败北。
所产生的话题性,简直就是所有人茶余饭后重点讨论的对象。
刚刚出世,主动挑战,却是输了。
传出去,简直脸上无光。
紧跟着,栖霞寺。
同样主动挑战,也同样败北。
败的毫无悬念。
最令人吃惊的是,他们竟然全部败在一个人的手上。
哪怕陈阳再低调,他的名字也被人所熟知。
何况,他并不低调。
两三千人的目光下,朱敏脸颊微红。
她今年只有35岁,常年锻炼,骨架比起一般女性要更大。
双手布满老茧。
但那张脸蛋,皮肤紧致,虽然长相一般,但胜在五官端正,且有一般女性所没有的英气。
加上长期修行,从外表看,也就是二十多岁的女孩。
她被众人围观,看的心里都有些发虚。
但此一时,她也顾不得许多。
久久不见陈阳的声音响起,她再次大喊:“陈真人,可敢上岸一战?”
阳湖拳,江湖门派。
她精通的是拳脚功夫。
在水上,她打不了。
何况,她只是要求。
陈阳也可以拒绝。
“那就应你。”
陈阳说道。
他站起身来。
顿时,便是见到湖面之上,毫无征兆的出现了一道道拱桥。
这些拱桥彼此之间相距半米,一直连接到岸边。
这并非是真正的拱桥。
而是由鱼儿不断的从湖面上跃起,从而形成的拱桥。
陈阳一掀衣摆,脚下连连点在鱼群拱桥之上,向着岸边快速而来。
当他站在岸边,鱼儿全部入水,那番鱼跃龙门般的拱桥盛况,也是消失了。
若不是知晓陈阳的身份,他们真的怀疑,眼前这个道士,是不是从儒门出来的弟子?
要不然,怎么能如此娴熟的控制这些鱼?
这是陈阳第一次上岸。
众人全部围了过来。
奈何地方就这么大,里三圈外三圈,总有人挤不进来。
于是四周的大树,高台,或是巨石,都成为了这些人的观战台。
甚至有人跑到凉亭顶上,静静观战。
“请!”
朱敏摆开拳架子,空手握拳,没有武器。
她擅长的就是拳脚,若有兵器,反而碍手。
“来。”
陈阳也是赤手空拳。
众人见他竟是要与阳湖派比拳法,心里多少有点异样。
“未免太自信了。”叶秋舫忍不住说道。
王静淡淡道:“陈真人自然有自信的本钱。”
叶秋舫轻哼一声,抱臂看着。
其他人没有说话。
陈阳连胜两场。
这种时候,陈阳就是拿着一根树枝跟朱敏对战,他们也不会胡乱开口。
免得一会儿自己打自己的脸。
不过他们还是觉得,以己之短,攻彼之长,是一个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就算他们在岸上交手,也不该抛弃兵器。
“踏踏!”
朱敏第一时间冲上去,身形灵动飘逸,几个步子已经来到陈阳跟前,而后右臂回至腰袢,身子突兀前倾一个小角度,右拳直轰陈阳。
“嘭!”
一声音爆极其突兀的响起。
众人睁大眼睛,目光凝重。
“不愧是南拳阳湖拳,这一拳,若硬接,身子都得散架吧。”
上来就是如此恐怖一拳,这是要一招定胜负吗?
陈阳也有些诧异,旋即蹙眉。
这一记崩拳,威力极大。
一般而言,若非生死战,师门都是禁止弟子胡乱使用崩拳、炮拳。
因为这种拳法,一旦施展,对手非死即伤。
可现在,朱敏竟然拿来对付自己。
而且上来就如此之狠,毫不留手。
“哼!”
陈阳轻哼一声,不退不躲,同样一拳迎上。
“嘭!”
又是一声音爆响起。
朱敏的师兄弟以及带队师叔,见状皆是大惊。
“他怎么可能打出音爆?”
“师妹,小心!”
片刻后。
“嘭!”
两人拳拳相碰。
朱敏只觉一股无法相抗衡的力量,从拳锋处袭来。
一条右臂,几乎是瞬间扭曲。
其中肌理,筋骨,都受到剧烈冲击。
好似被大卡车碾压过。
剧烈的疼痛,让她神经一瞬间麻木,反而感觉不到疼痛。
巨大的力量通过手臂传遍双肩,身子不由自主踉跄后退。
朱敏脸色惨白,右臂的衣袖已经粉碎,白嫩手臂此刻鲜血淋漓,垂挂在肩上。
“师妹,你没事吧?”一个男子冲出来,急忙扶住朱敏,看着她受伤的右臂,心疼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朱敏摇摇头,还未说话,男子已经冲着陈阳吼道:“切磋而已,你下这么重的手干什么?你是要杀人吗?”
陈阳道:“上来就是崩拳,你家师傅难道没教过你们,崩拳轻易不能用吗?既然你师傅不教你,我来教你。”
“功夫不到家,就好好练,不要想着走捷径。”
“实力上的差距,没有捷径可走。”
男子还要说话,一名老者走过来,按住了男子的肩膀,说道:“陈真人说的是,朱敏,还不谢过陈真人。”
朱敏语气虚弱道:“谢谢陈真人手下留情。”
“嗯。”
陈阳淡淡一摆手,扫过人群,叹着气道:“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众人脸庞抽搐。
这也太猖狂了。
“剑阁侯府。”陈阳忽然看向那群西装男,点名道姓。
后者皱眉看他。
陈阳道:“我好像记得,你们是要等今天的挑战结束,然后挑战我?”
“现在,结束了,来吧。”
西装男喉咙好似堵住,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对蒋小明说的话,竟然被陈阳听去了。
此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上去,简直就是讨打。
“我何时说过这话?陈真人应该是记错了。”西装男硬着头皮否认。
蒋小明哼道:“没说过吗?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怎么了?前面说的话,转眼就忘记了?”
“你们剑阁侯府的人,记性都这么差?还是发现这不是一颗软柿子,不敢捏了?”
西装男强颜欢笑:“前辈说笑了。”
陈阳道:“你若要挑战,我可以让你双手。”
西装男表情僵硬。
这话,简直就是在羞辱他。
他愤怒,恼火。
想要与他动手。
但忍住了。
现在不能冲动。
一时冲动,换来的,却是一顿毒打。
没有任何的意义。
“还有一天。”陈阳说道:“在场的,真就没有一个,想要挑战我的?”
无人答话。
陈阳狂妄,那是因为他有这份狂妄的本钱。
谁敢应声?
“看来是我的要求定的太严了。”
陈阳笑笑,说道:“那我放宽一点。”
“1号之前,所有人皆可挑战我。若觉得一人不行,那就两个人,三个人,十个人,你们大可以联手,我,不在乎。”
依旧无人应声。
但,此一时,众人心里,皆是窜起一股无名之火。
“陈玄阳,你不要太嚣张!”
终于,有人没能忍住,站了出来。
陈阳看去,说话之人,竟是洪言。
陈阳反问道:“嚣张,如何?”
他将双手反在身后:“来,我让你双手,你能让我退后半步,算你赢。”
“你!”洪言气急,旋即重重一哼:“是,你陈玄阳是厉害,是天才!”
“三战三胜!”
“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
陈阳道:“这就不麻烦阁下操心了,若是你不挑战的话,就请闭嘴吧。”
洪言道:“我若不闭嘴呢?”
“不闭嘴?”陈阳轻轻抬眼:“那…我视作这是你对我的挑衅。”
洪言嘴角一抽,闭上了嘴。
陈阳若是真拿这种事情当做由头,他免不了被教训一顿。
阳湖派弟子,此时默默离去。
陈阳见这群人,依旧没有要挑战自己的意思,心中感到万分的遗憾,转身回到湖中心。
三场挑战,已经全部结束。
但是,没有人离开。
已经来了两天,也不在乎多等一天。
他们很清楚,今天之后,陈阳的名字,将会传遍周遭省份。
说不定,就有人来挑战。
当然,概率极小。
毕竟,不只是陵山。
其他地方,也都正在上演这同样的一幕。
张道权望着处事淡然,却不缺果决魄力的陈阳,轻轻一笑说道:“少年就是少年,看春风不喜,看夏蝉不烦,看秋风不悲,看冬雪不叹,看满身富贵懒察觉,看不公不允敢面对,只因他是少年。”
……
玄妙观。
昨天,金圆已经得到消息,栖霞寺输了。
他心中又安了几分。
今日,他接到电话。
阳湖派也输了。
他却多了几分忧虑。
陈阳的表现,太过惹眼了。
惹眼,有时候是好事。
有时候,却不是好事。
放在这个当口,陈阳的耀眼,就不是一件好事。
他的手机响了,云霄打来的。
“如何?”
“输了。”云霄情绪低落:“广教禅寺的弟子,很厉害。”
沉默许久,说道:“金圆,今年,我们恐怕真的守不住……”
“好了。”金圆打断他:“才刚刚开始。”
云霄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挂断电话。
金圆放下手机,走到院中,望着院子里的大树,望着蓝天白云,眼中满是愁绪。
开国之后,道门向外界展现他们的不屈意志。
以仅有佛门十分之一的人数,占据了五分之一的道场。
截止二十年前,道门已经占据了三分之一的道场。
而在二十年前,那一场重新分配中。
是开国之后,道门第一次没有继续开拓道场,反而丢掉了几座道场。
十年前,道门再次丢掉了十八座道场。
因为几十年前,道门中坚力量的突然损失,导致道门元气大伤。
他们保卫了家国,却损失了道场。
十年之后的今天。
一切都仿佛在重新上演。
而道门,依旧没有准备好。
他们的储备力量,依旧不如佛门。
道门的会长,各大道观的住持,非常清楚。
这几十年,一定是道门最难以度过的阶段。
但再难,也得守住最后的道场。
若是连如今的局面都保持不住,以后,会越发的困难。
“师傅。”妙法走进来,说道:“97号送了请帖来。”
金圆拆开请帖,眉头一点一点的皱起。
“不用理会。”
“不去吗?”
“嗯。”金圆道:“如今大事当前,我不能离开江南。你去修一封信,派人送去浙省。”
“哦,知道了。”
“妙法。”金圆忽然喊道。
“师傅?”
“明天,有信心吗?”
妙法道:“有!”
金圆笑道:“有就好。”
“去吧,今晚早点休息。”
望着妙法的背影,金圆脑海之中,不由浮现出几道年轻的身影。
那些,都曾是他的弟子。
若是还活着,每一人,都能独当一面。
面对今日外人的挑战,哪里会有这般局面?
不敢说碾压其他三家。
但,也轮不到对方主动下战书。
……
“你们今晚就滚吧。”
“别啊,这不还没到月底吗,还有一天呢。”
茅山道场。
面对孙道长的话,刘元基舔着笑脸道:“再让我在这待一晚上呗。”
“嘭!”
孙道长一脚把他踹飞:“你们上月没到时间就进来了,按照时间算,你们昨天就该滚了。让你们多修炼了一个晚上,还不满足?”
刘元基从地上爬起来,摸着屁股道:“不让待就不让待,凶什么啊,你胸大了不起啊?”
“秃子,你说什么?”
孙道长一步上前,一股狂风刮来,一把就薅住刘元基的领子。
“我说孙道长英明神武,刚正不阿,是我辈模范,值得学习。”
陈无我等人:“……”
“少跟我面前拍马屁,滚吧。”孙道长松开手。
虽然马屁很低级,但他还是有些享受的。
自从陈阳离开后,孙道长按照陈阳开的药方,一直服用。
当初被雷劈的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这个人情是他欠陈阳的。
他记得。
陈阳走了,但陈阳的朋友都在这里。
他还是会多多照顾一二的。
这一个月来,他们修行的地方,就在孙道长居住的屋子。
偶尔也会带他们去到场边缘修行。
那里开辟过许多的洞府,简直就像是有灵泉一般。
这一个月下来,他们多少都是有些收获的。
没等到晚上。
大约下午三点多钟。
他们便是从道场出来。
离开道场那一刻,他们深切的体会到,外面与道场,区别到底有多大。
一个月来,习惯了在好地方修行,突然离开,一下子有些难以适应。
“你们去哪儿啊?”刘元基问道。
陈无我道:“先回家一趟,回头联系玄阳。”
庞松泉二人点点头。
解守郡道:“你们…还要去上真观吗?”
“去啊,为什么不去?”陈无我见他表情复杂,笑着道:“别抹不开面子,玄阳这人,不记仇。”
刘元基道:“对,他是不记仇,有什么矛盾当场跟你解决了。我记得你跟他有矛盾吧?没事,挨一顿打就行了。”
解守郡:“……”
刘元基道:“我说你们这些人,就没点自己的追求?”
“上真观是陈玄阳的,你们去做他小弟有意思吗?”
“陈玄阳吃肉,你们就喝汤,你们心里就能平衡的了?”
陈无我骂道:“你在瞎比比,我干你!”
刘元基也就嘴巴爽爽,虽然一个月下来,彼此关系近了不少,但也就认识一个月。
真逼急了,在这把自己干一顿,多丢人啊。
他们离开了茅山,各自分散。
刘元基一个人回到陵山,没回97号报到,先去小胖的餐馆吃了一顿好的。
然后找了家酒店直接睡了一个美美的大觉。
陈无我几人各自回到自己的道观。
一回去,他们就听见了各种消息。
“玄阳参与这件事情了?”
“他有病吧?”陈无我听完都懵逼了。
这种事情,都是各地道协直接安排。
要你参加,会通知你。
没接到通知,那就是不要你参加。
陈无我知道,就自己这几斤几两,根本没资格参加。
他倒是想去,也不怕丢人。
但丢人是次要的。
重要的是,这不是给你显名声的舞台。
输了,丢的就是道场。
谁也不敢拿这个开玩笑。
“他也是被逼的。”宋志平摇头道:“谁叫陵山道观这么火,陵山又是江南盛会,孔庙、阳湖派、栖霞寺都在陵山。”
“这几家,你看他们平常出来宣传过什么吗?”
他们已经过了宣传的时候了。
栖霞寺可是华国都闻名的寺院,知名度根本不需要靠广告来推动。
每天的香客数量,令人眼红。
阳湖派是江湖门派,拉不下脸来到处宣传。
但人家在当地也小有名气,就是外地一些有钱人,也会慕名而来把自己的儿子女儿送来学武。
再加上人家手上功夫硬,不知道多少有钱人,排着队的想请他们保护自己。
而且,武术协会也是经常安排,交换弟子来阳湖派习武。
各方面都不差。
孔庙就更不要说了。
人家可是占着陵山夫子庙的绝好地段啊!
那地方,一天的人流量,能把陵山给踏平咯。
只有陵山道观,去年一年就见他了。
不敢说火遍大江南北,但至少在陵山市,没人不知道陵山道观。
如果去年陵山道观没有这么火,今年他们要挑战的,可能就是清风观。
南崖延迟开观,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这件事情。
就以他趋吉避凶的那狗鼻子,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参和进来。
当然,道门真要让他出手,他也不会推辞。
但他料想道协是不会喊他出面的。
这种争夺,都是年轻一代出面。
真让他们这些老一辈的出面,道门就真落魄了。
“你也别担心,陈真人手段多的很。”宋志平安慰道。
陈无我道:“他就那么点手段,再多也没用,栖霞寺,阳湖派,孔庙,哪个是好对付的?”
宋志平张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说道:“我好像忘记跟你说了,栖霞寺,阳湖派,孔庙,都输了。”
“啊?”
陈无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好久才回神,呆呆看着宋志平:“师傅,你刚刚…说什么?”
“他赢了。”宋志平叹气道:“三场,全胜。”
陈无我一个字都不说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需要好好的静一静。
三场,全胜?
可能吗?
这三家,哪一个也不是易与之辈。
要从陵山的年轻一辈里面挑,他挑不出来。
可师傅总不至于欺骗自己。
所以,这是真的?
这家伙,放着道场不修行,跑出来要把海外道门的福利给弄掉。
还顺便摆了个擂,顺便把人家给干了?
这特么的……
也太顺便了吧?
“他们…今年是不是对道场不感兴趣,想和我们共同发展了?”
半晌,陈无我问道。
“……”宋志平拍拍他的肩膀:“别瞎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陈真人的确很厉害。”
“但他这么一弄啊,也挺糟心的。”
宋志平又是一叹:“往常,大家都是相互探探底,什么时候也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他这一弄,后面很可能会变得更加糟糕。”
他现在就担心,三家会联合起来,抢他们道门的道场,然后各自瓜分。
不只是他担心,金圆他们也担心。
江南道门一共就五个道场。
三家若是真起了这个心思,他们想守住,会很难。
“我明天要去一趟浙省,你回来了,就好好休息吧。”
“去浙省干什么?”
“97号浙省的新部长要上任,我得去祝贺。”
“人家给你送请帖了吗?”陈无我觉得自家师傅这点体量,好像没到被一省部长邀请的地步。
宋志平瞪他一眼:“没请帖我就不能去了?”
陈无我道:“我是怕你去了,被人家拦在外面,多难看啊。”
“滚滚滚。”
宋志平挥手驱赶。
陈无我道:“我这就滚,本来还打算回来陪陪你,哪知道你要外出。得嘞,我这就去陵山。”
……
广陵市,二郎庙。
方青染听着师傅所说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情,红红的小嘴,忍不住张了张。
“师傅,我去一趟陵山。”
“现在去?”
“嗯。”方青染道:“还有明天一天,我担心有人会找他麻烦。”
“去吧。”师傅也没说什么。
前段时间因为补贴的事情,大家虽然闹得很不愉快。
但自从他们选择站在这样这一边后,陈阳也并未吝啬对他们的付出。
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陈阳若是对他们不好,以方青染的性格,又怎么会刚回来,就立刻去呢?
庞松泉在知道这件事情后,也是第一时间就赶往陵山。
那些从道场出来的真人们。
无一例外。
每个人得知此事,第一反应就是,这可太牛逼了!
没人不想像陈阳这么牛逼。
可冷静下来,他们也明白陈阳这么做,好坏参半。
一想到有可能因为他做的事情,而让江南道门沦为众矢之的,他们就不禁感慨,陈阳有点冲动。
看上去,他是爽了,道门士气高涨。
古语有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如此张扬,只怕是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不是想为道门出一份力吗?那今年就让他参加好了!”
茅山道场,一间客厅里。
闭关许久的真人,执事们,此时都汇聚于此。
开口的,是杨真。
“亏他还是陵山道协的会长,做事情不考虑后果,我建议,将他会长的位子给撤了!”
“真人的身份,也给他撤了!”
杨真言辞激烈道。
鲁天星道:“陈玄阳做错了吗?”
“杨真,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地方?是他们主动给陵山道观下战书,陈玄阳只是被动应战。”
“退一步说,就算是他主动,怎么了?不能主动?”
“道门有白纸黑字写明,不让他主动?”
“还是说,大家都得学你这样,做缩头乌龟?”
杨真皱眉:“你说谁是缩头乌龟?”
鲁天星道:“除了你,还有谁?哼!你以为我们不主动,人家该做的事情,就不做了?”
“傻不傻啊你。”
“好了。”傅执事拍拍桌子:“今天喊你们过来,不是讨论陈玄阳,别把话题扯远了。”
杨真不甘心道:“傅执事,难道陈玄阳他就一点责任不需要承担吗?”
“哎,我就纳了闷了。”鲁天星不理解的看着他:“他怎么就需要承担责任了?我问问你,他有什么责任?他是杀你爹娘,还是挖你家祖坟了?他干的都是给咱们道门长脸的好事,怎么到你这儿,就这么深仇大恨,不把他剥皮拆骨不善罢甘休呢?”
“啪!”
孙道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直接散架。
客厅里安静了。
杨真和鲁天星也都不说话了。
孙道长那张布满长毛的脸,十分严肃,眼神,更严肃。
“吵够了吗?”孙道长:“没吵够,继续!”
确定两人不再说话,孙道长道:“继续讨论。”
傅执事道:“目前,三家还没有申请重新分配道场。上一次,他们是在一月申请分配到场,我估计,今年也差不多快到时候了。”
“根据目前得知的消息,他们无垢镜的弟子,很多。而且,大部分都是无限接近筑基的弟子。”
“相比之下,江南这一片……”
傅执事沉吟了许久,才道:“我们江南,无垢镜弟子,恐怕不足对方十分之一。”
众人也沉默。
杨真道:“无垢拼不过,就拼筑基。”
傅执事摇头:“我们拼筑基,对方难道就不会吗?没用的。”
有人道:“可否请他省真人相助?”
傅执事苦笑:“这个关头,都是自身难保,谁有闲情雅致去帮你?”
“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糟糕。”明一说道:“既然你们已经确定,只守不攻,那重新分配,规则也是由申请人定。现在考虑这些,为时尚早。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说的是。”傅执事点头:“但压力还是有的,怎么能没有压力呢。江南,就只剩下五座道场了,若是连这最后五座也……唉!”
“茅山道场,没人可以夺走!”
孙道长站起来,冷邦邦的说出这句话,然后离开客厅。
……
方青染来的最快。
因为她靠的最近。
她来到陵山湖,看见岸边的数千人,十分惊讶。
竟然来了这么多人?
他们,都是来看热闹的?
她扫视着人群,没有看见陈阳。
“前辈。”方青染走过来:“玄阳在哪里?”
“他…是不是受伤了?”
如果没有受伤的话,怎么会不在这里?
一定是受伤了。
毕竟,连战三场,多多少少,都会受到点伤势。
就是不知道,他伤的严不严重。
“受伤?没有啊。”
“他在那儿呢。”蒋小明抬手,指了指湖中心。
方青染看清了,湖中心竟是有个人。
“他…他怎么在那里?”
“他一直都在那里。”
接下来,蒋小明用了几分钟,大概解释了一下。
方青染有些目瞪口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短短一月不见,他已经如此变态了吗?
“你想和他说话的话,打他电话吧。”
“他手机没电了。”
“把这个忘记了。”蒋小明道:“那就等吧,就一天了。”
方青染问:“明天,会有人来吗?”
蒋小明道:“不好说,他虽然也给栖霞寺他们下了战书,但他们应该不会来的。至于有没有人来挑战他,谁能知道呢?”
“嗯。”方青染就坐在一旁。
晚上,陈无我和庞松泉,也陆续来了。
解守郡等人,徐凡,梁仕文,也是一一前来。
徐凡站在王静的身旁,一脸笑容望着陵山湖:“我说过,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说话时,没有顾忌一旁叶秋舫几人。
她们听在耳中,脸色阴沉。
解守郡、白徐子几人,看着陈阳,一阵出神。
“他会参与道场分配吗?”林语问道。
白徐子摇头:“不太可能,我听说,道协没有通知他。”
左志祥道:“但是,我觉得他会去。”
白徐子道:“不是他想不想去,道协不让他去,他想也没用。”
“补贴下来了。”解守郡忽然说道。
“嗯,我知道。”
“他要做的事情,似乎没人能阻止。”
几人一怔。
解守郡继续道:“针对海外道门的提议,他也递交上去了。不出意外,下个月,就会有分晓。而且我听说,郭会长亲自找过他。你们觉得,这份提议,能成吗?”
“我觉得能成。”解守郡自问自答:“因为,这是他想做的事情。”
几人蹙眉沉思。
似乎,真是这样。
他想做的事情,不管有多大的阻力,最终,都成功了。
时间,一晃而过。
刘元基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他摸起手机:“谁啊?”
“你回来了?”
“冯克功?”刘元基坐起来:“干嘛?”
“过几天浙省新部长上任,你跟我去一趟。”
“不去。”
“你有别的事情?”冯克功一头黑线。
他发现刘元基是越来越放纵了,连自己都喊不动他了。
刘元基道:“我要去找玄阳。”
“你找他干什么?”
“找他要好东西啊。”他还惦记陈阳的龙珠呢。
冯克功道:“过几个月再去找他,这段时间,不要跟他们接触。”
“为什么啊?”
冯克功用了十分钟,把情况大概和他说了一遍。
道场的分配,他们一般是不会插手的。
就算插手,也得是省级的部长才有资格。
而且只是做中间人,让他们坐下来,自己解决,并不会插手此事。
“我靠!”刘元基眨眨眼:“他在陵山湖摆擂?那我更得去了,万一他死了,那些好东西被人抢走多可惜啊,我先去替他保管。”
刘元基直接把电话挂断,披上衣服就走。
……
这一天,风和日丽。
岸边,人声鼎沸。
“看来不会有人来了。”
“真是可惜啊。”
“他运气真好,踩着三家脑袋直接上位。”
有人羡慕陈阳的好运气。
殊不知,运气再好,也得靠实力说话。
“有人来了。”
“真有人来了!”
“我就知道,肯定有人要来。”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众人看去,公路上停下一辆辆车。
一群人,从车上下来,向着岸边涌来。
然而,靠近之后,众人却是有些失望。
来的,竟然是道门的弟子。
“陈玄阳,出来!”一弟子站在岸边,大声喊道。
语气,充满了怒意。
众人觉得疑惑。
这是怎么了?
好像与陈阳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陈阳睁开眼睛。
他听见动静时,也以为有人要来挑战自己。
却是同门?
真令人失望。
他站起来,踩着浪花来到岸边。
“找我有事?”
男人走过去,鼻翼微微张动,显然很气愤:“你知道我是谁吗?”
“嗯???”
“我来自老君堂!我叫吴子重!”
“所以,找我什么事?”
“什么事?”吴子重冷笑一声:“昨天一天,老君堂收到佛门、江湖门派的两封战书!”
他抬手一指身后:“他们所在的道观,也都收到了战书!”
“陈玄阳,你好威风啊!因为你一个人的威风,让我们跟着你受到牵连。”
“你做事之前,能稍微动动你的脑子吗?”
“你要是没有脑子,麻烦你打一通电话,询问一下道门的前辈,可以吗?”
“是,你陵山道观是出了风头,那我们呢?我们就要活该受辱吗?”
陈阳皱眉,问道:“你们收到战书,跟我有什么关系?觉得不是对手,拒绝就是。”
“拒绝?说的简单,我怎么没见你拒绝?”
“我为何要拒绝?三场,我全拿下了,我有拒绝的必要吗?”
“你!”吴子重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
这两天,他们各地都收到了战书。
虽然这并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几乎每一家道观,平均都收到了两封战书。
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要说这与陈阳此次事件无关,他们根本不信。
他们坚信,就是因为陈阳的原因,才导致他们被牵连了。
“来这里,就是为了这种事情?”
“你们是要找我要个说法?还是要我做什么?”
陈阳冷声道:“若是觉得心里不平衡,那抱歉,我没心情,也没时间安慰你们。”
“他们下战书,并不会刻意欺负你们。你们什么实力,他们也会派出什么实力的弟子。”
“同境界下,输给对方,你们要做的,是检讨自己。而不是怨天尤人,把责任扯到我的身上。”
“实力不如人,跑来这里找我发泄?谁给你的底气?”
“你们觉得我为道门引火,我认为我在为道门造势!”
“也就是道协没有找我,只要道门有需要,一句话,我陈玄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阳盎然说道。
吴子重道:“你真以为赢了几场,就有这份资格了?为道门赴汤蹈火?你配吗?”
“配不配,你说了不算。”
陈阳淡淡道:“明天之后,你会知道,我陈玄阳是不是有这份资格!”
这时。
远处。
突然有一行人,从车上下来,向这边走来。
来人的身影,逐渐清晰。
有人惊讶道:“是孔庙的人!”
“他们怎么又来了?”
“该不会……”
“恐怕,是来应战的!陈玄阳下的那封战书,他们,真的应战了!”
众人的情绪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这数千人之中,有近千人,都是在28号那天,被孔庙邀请前去玄武湖观战的人。
他们没想到,竟是能够在一周之内,看见孔庙连续两次与陈阳交手。
一行人,来到岸边。
许晨光,这位已经47岁的男人,不喜欢将剑佩在腰间,而是绑缚在身后。
穿着一身纯白色的长衫,却是留着一头寸发。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缥缈如仙一般的气质。
“孔庙,许晨光,前来应战。”
许晨光站在此处,迎着陈阳的双眼,轻轻说道。
四方一片诧异。
“许晨光…孔庙竟是派他?”
“会不会有些小题大做了?”
众人皆是认为,孔庙未免太过小题大做。
这并非在争夺道场。
甚至,这场挑战,都是可有可无。
他们,为何要应战?
“陈玄阳,这一场,你必输无疑!”吴子重突然笑了,笑的很开心。
只要他输,外界对道门的针对,便是能够得到缓解。
陈阳看他一眼,没有理会。
弱者,才会以这种方式,寻求自我安慰。
他背对陵山湖,双手缓缓平抬,宽大的袖子垂落。
身后陡然爆发出一声声巨大的动静。
“哗哗哗!”
一道道水柱,冲天而起,宛如龙吸水一般,承接天地。
水柱在他背后,好似灭世般的背景板,将他衬托如同一尊拥有不可思议之力的神仙。
他直视许晨光,一笑:
“江南,陈玄阳。”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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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6章 你,不如我!【感谢张承欣的五万书币打赏】
许晨光目光凝重。
陈阳这般浩大声势,想要拿下这一战,并不容易。
众人望着陈阳身后一道道冲天而起的水柱,皆是张大了嘴巴。
这是陈无我等人第一次看见。
前面三场,他们没有亲眼看见,并不知道陈阳是如何战胜对方的。
但是现在,他们知道了。
这样的手段,同境界之下,有几人是他对手?
“踏踏…”
许晨光沿着方圆十米接连踩下,每一步都好似有着特殊的韵味。
同时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杆似狼毫一般的物品,虚空快速写画。
随着他的动作,空气之中有令人不安的气息荡漾。
四周观战众人,不断后退。
陈阳没有让他尽情施展。
孔庙既然应战,必然不会再派曹云那样水准的弟子。
恐怕,此人就算未能筑基,也差不离了。
“去!”
他唇齿轻启,长袖一拂,身后一道巨大水柱,灵活的像一条蛇,变幻扭曲着形状,像一条愤怒的龙,冲向许晨光。
许晨光眉头紧皱,眼看神授将要施展,此刻却不得不被打断。
水柱逼近。
“嗡!”
许晨光探手入后,长剑一拔,一道寒光剑影,向着水柱推了出去。
“噗!”
剑影轻松的绞碎了水柱。
他还未有所轻松,就看见十多道水柱,从落下的水幕后,紧跟着撞击而来。
“嘭!”
水柱冲撞在岸边的地上,地面都在微微震动。
巨大的水花溅出十多米高,四周靠的近一些的人,头发衣服全部被打湿。
许晨光瞬间就被淹没。
下一秒。
他从水柱中冲了出来,脚下是不断从水柱中飞跃出来的鱼。
借着这些鱼,他得以短暂的腾空。
“这就是儒教的手段?”
陈阳看着这些鱼儿,稍显诧异。
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控制这些鱼,没点真本事,真做不到。
“曹云,不弱。”
许晨光忽然说了一句让人感到十分莫名其妙的话。
他望着陈阳:“我儒教弟子,从来不弱。只是过于轻敌,被你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今日,让你瞧瞧,我儒教弟子的真正手段。”
他挥剑斩下三寸狼毫,两指夹住,大声而快速道:“夫子之道,攻乎异端,斯害也已……今孔庙弟子许晨光,请圣入凡!”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的瞬间,一股无形之势,涌入他身体之中。
身周微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
孔庙弟子,眉目紧拧。
“许师兄他…这么快就施展神授?”
“即使对方如蝼蚁,也不得轻视。”
“师兄此举,尊重他人,也尊重自己,并无不可。”
他们嘴上如此说,心里比谁都明白。
许晨光必须这么做。
否则仅以他自身之力,想要彻底的解决陈阳,难如登天。
此一处陵山湖,几乎就是陈阳的福地。
陈阳没有再阻止。
一来,他神授如此之快,阻止不了。
其次,他也想看看,儒教的手段,究竟都有些什么。
“陈真人,今日你便是败了,也不丢人!”
许晨光大笑一声,执剑如笔,剑锋之下不断闪烁着一个个字符般的符印。
随之是他的铿锵有力的喝声:“风来!”
“呼呼~”
狂风凭空而出,一瞬便是将陈阳的气势压制。
那数十道的水柱,都在狂风之下,扭曲不断。
陈阳的道服,头发,随之掠向身后。
“雨落!”
他再一声大喝。
那些水柱,此刻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烈日下蒸发。
而后,是淅淅沥沥的雨水不断的落下。
“此方生灵,听我号令!”
他再次喊道。
狂风暴雨之下,一条条鱼儿,从湖水中露头,全部的游向他身下。
众人见这一幕,惊叹不已。
“儒教这等手段,佛门与道门,筑基之下,谁人能有?”
“不借助符篆,不借助法咒,一念呼风唤雨,一念驭兽驱从。”
“若去海域,孔庙这些弟子,就是一海之神呐!”
“是不是海神,我不敢说,但称一声湖神,他有这资格。”
众人不吝称赞。
尤其是被孔庙请来的那一千多人,此刻言辞之间,皆是对孔庙的赞美之意。
“陈真人,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许晨光摇头道:“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论对自然的了解,控制,你不如我,道门不如儒教。”
“此方天地之下,我,即是陵山湖神!”
他的神态、言语之中,尽是自信。
他心里,同样有一些感慨。
若是他今日没能施展神授,未曾神力加身。
这一战,他输定了。
“此时言之,早了。”
陈阳神态自若。
他只是惊讶,单纯的惊讶。
儒教的手段,的确与众不同。
不同于道门以符篆沟通天地,不同于佛门以法咒显示奥妙。
而在于与自然的沟通。
但归根结底,依旧殊途同归。
只是,他们省去了符篆与法咒的繁琐程序罢了。
所谓的阵,依旧需要借助他手中那杆长毫作为媒介沟通。
“嗯?”
“不认输?”
许晨光微微点头:“是啊,毕竟,你是道门弟子。连胜三场,此时不战言败,的确不妥。既如此,也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他转动长剑,一霎,狂风暴雨,都在这一时缩小了范围,只笼罩陈阳方圆十米。
他踏浪而行,一剑刺向陈阳。
这一剑,来的凶狠凌厉。
在雨水下留下一道痕迹,久久不散。
“许师兄赢了!”
孔庙弟子,喜色难以掩饰。
洪言笑容布满脸颊,叶秋舫眼中流露出幸灾乐祸之色。
众人也浅笑。
守护尊严徒劳无为的挣扎罢了。
陈阳望着刺来的这一剑,尚有时间扫过岸边,众人脸上的表情,一一被收入眼中。
他们,都在等着我一败涂地。
是,江南道门因我而被针对。
但若无我,难道就无人针对?
我为何要造势?
是,我固然是为了自己的名气。
我更是为了江南的名气!
这一战,即使输了,他们难道又能放过道门?
可笑!
他看着吴子重几人幸灾乐祸的表情,只叹这些人的鼠目寸光。
何况,我并不会输。
“陵山湖,只有一个湖神。”
“那,就是我,陈玄阳!”
“凭你,也配称陵山湖神?”
陈阳的声音,穿透了风雨,萦绕在众人耳边。
声音,霸道!
气势,浩荡!
许晨光瞳孔猛地一缩。
他此刻接近陈阳,才豁然发现,任凭风吹雨打,所有的风雨,竟然都是绕着陈阳的身体落下。
他的衣服,头发,并未被打湿。
“怎会如此?”
他心头不解。
而下一秒。
他忽然感觉到,有雨水打在身上。
有狂风推动他的身体,撕扯他的衣服,让他爆冲的身体,一瞬间止住,难以前进半步。
他失去了对周遭一切的控制。
而面前的陈阳,却是大变了模样。
身下湖水,涌动,沸腾!
一块黑色的石碑,极为莫名的从湖水之中浮出,横在陈阳脚下。
一股滔天巨浪,从陵山湖的边际,推动而来。
浪水足有十米高,随着风势不断推动,浪水越来越高,越来越宽。
视线所及,四面八方,皆是数十米高的巨大浪花。
浪花不断袭来,形成一堵堵围墙,将他们的空间完全封闭。
这没有阳光的黑暗,让他感到内心压抑。
终于,四面的浪花拍击而来,但并未有想象中浪花散开的景象。
这些浪花,融合为一,顶住石碑,石碑之上是陈阳。
而在许晨光所看不见的下方。
湖中所有的鱼虾,乌龟,蛇类,此刻围拢着而来,呈朝拜之姿,面向陈阳。
这般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岸边众人都是脸色狂变。
“信仰之力。”
感受到石碑上所蕴含的这股纯粹的能量,陈阳感觉如此的熟悉。
一如他当日屠龙所汇聚的信仰之力。
只不过,那时他可以主动汇聚,吸收,并化作己用。
而现在,这些信仰之力,却只能汇聚在镇运石碑上。
想要施展,也只能在陵山湖。
但,足够了。
陈阳感受着,露出了享受的神情。
甚至忘却了眼前还有一场大战,等待他来结束。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岸边早已陷入一片死寂。
许晨光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只能保持一剑刺出的姿态,长剑距离陈阳,尚有半米。
终于,陈阳睁开了眼睛。
心有所动,不禁抬头看向身后。
他身后的天空,有一道虚幻而庞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
他穿着威严不凡的法服,面容模糊不清,却有一股无言的威势。
许晨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脏几乎骤停。
岸边众人,皆是如此。
恐惧与敬畏,充斥在众人心头,让他们不敢动分毫,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生怕不敬。
陈阳若有所思。
这身影,与当日他治理洪水,聚集民意时,所出现的湖神身影,似乎是同一个。
“抱歉,久等了。”
他看向许晨光,轻轻一笑。
而后,伸出右手,一根手指抬起,缩地成寸般眨眼出现在他的面前。
许晨光瞳孔又是一缩。
紧跟着,他看见,陈阳的手指,与剑锋轻触,轻轻一点。
难以名状的力量,自他指尖迸发。
他手中这柄长剑法器,放慢无数倍般,寸寸崩碎。
力量透过断裂的剑柄,轰在他的身体。
“嘭!”
放慢的时间,此刻恢复正常,甚至加速了数倍一般,全部的施加在许晨光的身上。
一声巨响之下,许晨光的身体,好似一颗炮弹,从半空化作一道直线,射入湖岸。
“轰!”
他的身体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巨坑,地面轰隆,尘土飞扬。
众人目光骇人。
他们只看见,陈阳抬手,一指触碰剑尖。
而后那柄长剑就寸寸崩碎。
随之许晨光身体倒飞。
众人久久无言。
而在陵山湖下游,上北堡村与下北堡村的村民们。
有人大声喊道:“湖神,湖神啊!”
越来越多的村民,跑了出来。
他们看着湖中心的那道虚幻巨大的身影,纷纷跪下,大声的拜道。
许久,那虚幻的身影,消失了。
但村民们,久跪不起。
而在岸边,孔庙弟子,也终于醒过神来。
他们上前,扶起许晨光。
后者一身白衫破碎成条,尽是泥土,但意识尚且清晰。
他望着陵山湖众兽朝拜,巨浪托空的陈阳,失魂落魄道:“我输了。”
陈阳心随意动,来至岸边,众人立即退散,不敢与他过分接近。
陈阳淡淡说道:“你,不如我!儒教,不如道门!”
第957章 贺,陵山道场!【一万一千字章节,求月票】
许晨光的话,被陈阳原封不动还了回来。
“陈玄阳!你有什么好嚣张的?”
“我师兄两次筑基,下一次一定能够一举筑基,你才什么境界?你七窍才开一月不到,有什么资格跟我师兄说这种话?”
一个弟子怒声说道。
“两次筑基?”陈阳不禁失笑:“两次都没能成功筑基,反以为荣?”
“若是我,一次便可筑基。”
“何况,以我七窍才开一月不到,就能击败你的师兄,你竟然还觉得我不够资格?真是可笑。”
他难以理解此人的脑回路。
众人听的都是觉得丢人。
以弱胜强,这本身就值得称赞。
不出意外,今天这一战,不仅要让孔庙重振气势的想法受阻,更是会让陈阳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谁知道你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刚刚那虚幻的身影,我看你是施了魔道的法术!”弟子轻哼说道。
带队的师叔呵斥:“住嘴!”
但却晚了。
“啪!”
陈阳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揪住这人衣领,将他从地上提起来,目光冷漠道:“你说什么?”
“我……”
“陈真人!”带队的师叔周鹏,急忙道:“是我孔庙管教不周,乱了分寸,我代弟子向陈真人道歉,请陈真人原谅。”
这种话,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本就输了人,现在又说这种话,真是输人又输仗。
“管教不周?”陈阳重重一哼,那股信仰之力尚未消失,此刻他愤怒之下,磅礴的气势,让周鹏都是感到一丝威压,双肩沉重。
“我当着数千道友的面,光明正大赢了你孔庙,你孔庙弟子却污蔑我是魔道?”
“一句管教不周,就要揭过去?”
周鹏问道:“陈真人想要如何解决?”
错在他们,此时陈阳提什么要求,他们都必须配合。
已经丢了一回人,不能继续丢人下去了。
陈阳道:“简单。”
他抬手指向陵山:“让他面朝陵山,跪下!”
周鹏脸色一变:“陈真人……”
“觉得我过分了?”陈阳面无表情道:“我师傅年逾古稀将我收入门下,十多年来倾尽心血,将我培养成人,临世之前不忘嘱托延续道门香火。”
“自我弱冠之龄,一心投入道门,以一年之时,令陵山道观名扬陵山。一路走来,所行之事,天可见,地可明,诸公皆可查。”
“而今,我两次败你孔庙弟子,却冠我一个魔道之名!”
“与我说一句,管教不周!”
“呵呵,好一个管教不周,好一个管教不周啊!”
“我师父近二十年的养育,道门对我二十多年的栽培,因为你孔庙一个管教不周,就要将我打入十八层地狱,我陈玄阳何其冤枉?”
“嗡!”
“噗!”
陈阳陡然拔剑,猛力插入地下,继而手腕一抖,将这弟子摔在地上,呵斥道:“给我跪下!”
这弟子只觉身子骨都要散架,剧痛无法形容。
他咬着牙齿,不甘道:“我不跪!”
周鹏道:“陈真人……”
“跪下!”陈阳打断,再次吼道。
“不跪!”弟子依旧倔强。
陈阳握住剑柄,冷冷道:“不跪,我今日斩了你,我看谁敢来说半句话!”
“陈真人!”周鹏见他杀心已起,知晓这句话对陈阳而言,似乎真造成了极大怒意。
“王群,跪下!”周鹏不得已道。
“师叔!”
周鹏道:“你师傅平日如何教你的?”
“过而不改,是谓过矣。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
王群抿着嘴唇,心中依旧不愿。
他不愿,是不愿向陈阳低头。
并非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但此时此刻,他不跪,陈阳真的会动手。
他只是,放不开这个面子。
但周鹏却是给了他台阶,虽然台阶太小,但他一人之责,何故牵连孔庙?
“是我说错了,我跪!”
王群双膝一弯,直接的跪下了。
周鹏道:“陈真人,我孔庙教导无方,如今也已下跪认错,可否揭过?”
陈阳道:“今日事,今日毕。”
“今日之前,他若敢起身,我斩他双腿。”
“今日之后,一切恩仇,我概不追究。”
而后指着插在一旁的骨剑:“不要以为我说玩笑话,他敢起,剑不饶人!”
话毕,他转身向着湖中心走去。
孔庙一群人,脸色宛如便秘般难看。
他这是,要让王群一直跪到明天。
周鹏很想与他翻脸,但他自认,就是他出手,也不见得能从陈阳手里,将王群安然无恙的带走。
“周师叔,真的让王群师弟一直跪着吗?”其他弟子问道。
“我给师傅打电话,让他们都过来,我就不信,他陈玄阳敢不给我孔庙的面子!”
这个弟子拿出手机,就要拨通电话。
“闹够了吗?”
“周师叔…”
“把手机收起来。”
周鹏语气平静道,看了一眼已经走上湖面的陈阳,说道:“王群错在先,授人话柄,陈玄阳今天就是把他的嘴巴抽烂,我也不会阻拦。”
“可是他已经跪下了。”
“这是他自己的原因。”
周鹏道:“让他跪,凌晨之后,回去。”
弟子们不说话了。
有错在先。
就因为这个错,他们没有办法对陈阳硬气起来。
周鹏道:“先带晨光回去。”
“我不回去。”许晨光坐在地上,摇头道:“一起来,一起走。”
“嗯。”
周鹏没说什么,任由他去。
他坐在一旁,等候着。
今天,他们孔庙的脸,真真的是丢光败尽了。
若是因为一个王群,而与陈阳闹翻,那传出去,他们就不只是丢脸,而是会牵连儒教的名声。
众人逐渐散去,但议论声,却没有停止过。
“陈玄阳到底是什么修为?”
“都说他七窍才开,可连接近筑基的许晨光,都不是他的对手。”
“去年,陵山湖湖神显灵,那件事请,你们听说过吗?”有一人说道。
有人点头,有人摇头。
大部分人还是不清楚的。
从昨天开始,就有人开始讨论这件事情。
但一直理不出个头绪。
“我猜测,湖神之事,很可能是真的。”说话之人,乃是一名仙门的中年男子。
他望着湖中心的陈玄阳,目光闪烁:“这座陵山湖的来历,你们可有人知晓?”
“曾有县志记载,陵山湖,深邃莫测,相传有神龙居之,旧时池畔有两岛,“弯岛如人出臂拳”,池东有两口水池,谓之龙眼,池东岸曾建有龙王庙,为历代县官祭祀求雨之所。清代于此建“清风亭”三楹,文人墨客常吟咏其间。”
男人娓娓道来:“现在有没有湖神,我不太清楚。但在以前,这座古湖,应该是有的。”
有人问:“你说这么多,到底要说什么?”
男人一笑:“还不懂么?”
“我问你们,湖神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有人道:“攘灾平乱。”
男人点头:“没错。”
“但也不绝对。”
“但不管如何,若此处真有湖神,而那湖神又在这些年间飞升离去,或是寿元耗尽而死。那么,此处湖中,必然留下了符敕!”
“符敕!”众人闻言,一愕,继而面露惊喜之色。
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吃惊的朝着湖中心望去。
“你的意思是……”
“这位陈真人,恐怕得到了符敕,是以才敕封陵山湖神。”男人目光深邃道:“去年那件事请,恐怕真不是以讹传讹,也非故意炒作。”
“而且。”男人继续道:“他在外可曾展现今日这般实力?他又为何要将战地定在陵山湖?”
“更敢放言,不论谁来,他都无惧挑战。”
“陵山湖神,这个身份,恐怕才是他真正的底气所在啊。”
男人感慨万千:“这般机遇,可遇不可求,却偏偏被他碰上了。”
他原本也只是有这样一个想法。
但是看见陈阳脚下那块石碑之后,他确定,自己的想法,恐怕就是真相。
定然是如此了。
否则的话,他为何不直接在玄武湖摆擂?
因为离开陵山湖,他这湖神的身份,就什么都不是。
离开陵山湖,别说三战三胜。
恐怕面对栖霞寺慧觉时,他就已经一败涂地了。
“这小子,真是湖神?”陈无我眨眨眼,听着那人的话,觉得还真有几分道理。
“是个屁。”蒋小明呸道:“这种话你也信?”
陈无我道:“有理有据,为什么不信?”
“而且,他也不是第一个得到符敕的人。我记得洞庭湖曾经也有湖神传说,有人专门去洞庭湖寻找符敕,而且还真的寻到了。不过限制太大了,那人根本离不开洞庭湖。”
“这种话听听就行了。”蒋小明道:“符敕这种东西,哪有这么容易遇见。就算遇见,你敢接受敕封吗?”
陈无我挠挠头,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付出与收获是成正比的。
符敕听上去是很吊,可限制颇多。
何况,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敕封的。
“我来了,我来了!”
远远地有个人大喊大叫的跑下来。
众人看去,就见到一个光头狂奔过来。
大家眼睛一亮。
有人站起来大声道:“佛门也接受了挑战!”
“看来这是要赶在最后一天,跟陈玄阳死耗到底啊!”
“竟然只来了一个人?栖霞寺底蕴果然够强。”
他们期待的望着这和尚。
虽然,这和尚很年轻。
可就算明知道,这和尚肯定不是陈阳的对手,肯定会被陈阳虐。
但他们还是忍不住期待。
期待看见陈阳虐人。
而且,说不定这和尚是栖霞寺不出世的天才,也说不定呢。
“佛门接受了挑战?”
刘元基听着这些人的话,一脸纳闷的回头看,没见到有人啊。
他走到前来,立刻有人伸出大拇指:“高僧有勇气,明知不敌,还要挑战,我很佩服。”
“高僧不必在乎输赢,胜败乃兵家常事,输了又何妨?重在参与吗。”
“去吧,陈真人就在湖中心。”
“高僧稍等,我来帮你通知。”
“让陈真人上岸来吧,也不要让高僧输的太难看。”
刘元基:“喵?喵?喵?”
“陈真人,栖霞寺有人前来挑战!”
一名热心修士,大声的冲着湖中心喊道。
陈阳抬眼看来,很快闭上眼睛。
去特么的栖霞寺。
这秃子不是佛门的人。
这群人,眼睛真该去医院好好看看。
“咦,陈真人怎么不理会?难道没有听见?”
“想必刚刚与孔庙交手,累了吧。”
“累了更好,高僧,这可是你的机会啊!”
“快,让陈真人上岸来战,你的胜率绝对达到了一成!”
刘元基嘴角抽搐,大概是明白,这些人,好像误会了什么。
“我不是栖霞寺的弟子。”
“你不是?”
众人一愣。
旋即恍然,露出佩服的神色。
“不论你来自哪座寺院,今日今时,你代表的都是佛门。”
“年纪轻轻,听闻此事,立刻赶来挑战,佛门弟子也不缺血性!”
“我……”
“高僧不必多说,上吧!”
面对这一双双期盼的眼神,刘元基再也忍不住了:“我特么不是佛门的弟子,你们有完没完?”
“不是佛门弟子?”
众人都愣住了。
有人指着他脑袋:“那你这光头……”
“谁特么说光头就一定是和尚了?劳资嫌热,剃光头你有意见?”
“那你头上的戒疤……”
“劳资自己闲的蛋疼点着玩的,有意见?”
“呃…高僧爱好真是特殊。”
“我特么说了,我不是和尚,高僧你大爷,你才是高僧,你全家都是高僧!”
“呃……高僧息怒,你既然不是,那你为何不早点说?”
“沃日!”刘元基彻底怒了:“我特么想说来着,你们给我机会了吗?给了吗?给了吗?曰你们大爷!”
狠狠骂了一通,刘元基一甩袖子,朝着岸边走去。
“这位高……哦不,这个秃子,脾气真燥,肯定不可能是佛门弟子。”
“我一眼就看出,他绝对不是佛门弟子,佛门弟子,哪里能有这种满口污言秽语之人?”
“我也如此觉得,诸君与我,果然眼光相同。”
陈无我等人:“……”
“陈玄阳!”刘元基站在岸边大喊:“陈玄阳!”
陈阳不理会,假装没听见。
“我干!”刘元基内运真气,继续吼道:“陈玄阳,我找你有急事!”
陈阳依旧不搭理。
刘元基也不顾其他人了,直接喊道:“你不是要挑战那些人吗?你先把家当给我,我帮你保管,你要是挂了,以后陵山道观我帮你经营,你那俩徒弟我也帮你一起照顾,还有那小姑娘,你妹妹,你爸妈,你爷爷奶奶,你外公外婆……”
“啪!”
一道巨浪突然卷来,把刘元基拍了个正着,全身湿透。
“握草,哪里来的浪?”
刘元基抹了一把脸,继续道:“还有你大爷,你二大爷……”
“啪!”
一道比刚刚更大的浪拍来,直接把他给卷入湖水中。
他刚想游,就感觉身子下面有什么东西往自己的身上钻,吓他一跳。
看清原来是鱼,他呼了口气。
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被这群鱼推到湖中心了。
他懵了。
这些鱼,要对我做什么?
该不会……
握草,禽兽啊,我是公的啊!
“你在这胡言乱语什么东西?”耳边响起陈阳的声音。
“这些鱼…是你干的?”
“嗯。”陈阳道:“没事赶紧滚,别在这添乱。”
“我怎么是添乱,我这是来帮你的啊,你说你要是挂了……”
“我挂不掉。”陈阳指了指下面。
刘元基这才发现,他竟然是坐在湖面上的。
“你这…整的可真牛。”刘元基道:“真不用先把东西交给我保管?”
“不用。”
陈阳问:“元一和元行呢?”
“猴子今天把他们送回来了。”
“哦。”陈阳问:“他们…有没有商谈道场分配的事情?”
“商谈了,他们说……”刘元基突然止住不语:“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陈阳直接一脚把他踹飞:“滚吧,你还真以为自己有资格参与呢?还来忽悠我?”
陈阳也就是随口一问,问出口才想起来,刘元基这点身份,怎么可能知道。
偏偏这秃子竟然反应还不错,想顺势忽悠自己。
“待在岸边别乱跑,今晚之后,陵山道场就建成了。别说我不照顾你,来我陵山道场修行,一天一万块。这是内部价,对别人我都翻十倍。去把钱先给月林。”
“道场你大爷!”
刘元基飘在水上,大骂一句,说道:“赶紧把我送岸上去。”
“自己游。”
“你大爷!”
刘元基挥着双手,朝着岸边游去。
可每次快到岸边的时候,就会被一波浪打到十几米开外。
他知道,肯定是陈阳在玩他。
“麻痹的,陈玄阳,你够小人的!欺负我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你千万别让我超过你,不然我天天把你坐在屁股下面。”
“啪!”
又一道浪打过来,他直接沉到湖底去了,半天才爬上来。
陈无我几人在岸边看见这一幕,内心引起舒适。
下午三点。
有消息传来。
玄妙观与平江门,以平局收尾。
无锡三山道院与南禅寺,也以平局收尾。
这一天,江南有六场切磋。
其中陈阳大胜,其余道观,三平两负。
整体看来,江南道门,并没有差其它几家太多。
“黔贵省四家,已经确定道场分配事宜。”白徐子轻声说道。
林语问:“如何?”
白徐子身为黔贵人,黔贵发生的事情,他总能第一时间得知。
“佛门与我们达成协定,不会对我们发起挑战。儒教也摆出态度,别人不挑战,他们也不出手。灵山派和娄山门,则是发起了挑战。黔贵道协的意思很简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灵山派他们想要争抢,那就和他们争。”
林语微微单头,旋即询问:“这两派,实力如何?”
白徐子道:“他们是黔贵最大的两座门派,也是武林协会的会长,实力,不俗。”
林语问:“有把握吗?”
“不知道。”白徐子道:“师傅没有与我细说,也没有要我回去。”
他叹息道:“以我的实力,还不能为道门出一份力。”
其余几人闻言,都是诧异不已。
白徐子好歹也是六窍修士,都无法参与其中。
想必,能够参与这件事情的,至少也得是开了七窍的修士。
他们几人之中,也唯有左志祥有这个资格。
但他也是刚开七窍不久,怕是也难以出力。
这类事情,早已超出他们的层次。
以他们的实力与身份,只能坐在观众席上暗暗忧心,无法参与其中,更别说出谋策划。
“刹!”
一辆车开来,停在岸边。
冯克功从车子上下来,向着岸边走来。
“这么多人?”
“陈真人呢?”
他被岸边这数千人吓了一跳。
这些可都不是普通人,都是修士啊。
就算再差,人家也是半只脚踏入修士圈子的。
此刻竟然全部聚集在一起。
他看见了刘元基,毕竟,这么大一颗光头,在这里还是非常显眼的。
他还看见一个男人面朝陵山跪着不起,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陈真人在哪里?”冯克功走过来,问道。
刘元基道:“他在湖中心。”
冯克功望去,湖中心果然有个人。
来不及震惊什么的,他冲着湖中心喊道:“陈真人!”
几分钟后。
两人在岸边面对面。
冯克功苦笑道:“陈真人,你到底都做了什么啊?”
陈阳纳闷:“我没做什么啊,我就是摆个擂而已。怎么了?摆擂也不行吗?”
“摆擂当然可以,只是……”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拿出手机递给他:“你看看吧。”
陈阳疑惑不解的接过手机。
屏幕上是微博的热搜榜。
#陵山湖再显圣#
#是海市蜃楼还是灵异事件?#
#陵山陵北区万人堵车#
#陵山湖为何频频出事,老母猪为何深夜惨叫,走近科学重开啦#
陈阳挠挠头:“这个……”
“陈真人。”冯克功道:“这件事情,我们可以帮你压下去,但是你得向我保证,接下来的任何挑战,你一定要克制,可以吗?”
“算是我求你了。”
冯克功满脸苦色道:“你们之间怎么争,怎么切磋,定下个法子。可是这动不动的就湖神,显圣什么的,容易乱。”
“行,我知道了。”陈阳点头。
虽然他也不是故意的。
不过他料想也不会再有这种事情。
再有十个小时,今天就过去了。
恐怕不会再有人前来。
“这边的事情,我会帮你解决的。”
冯克功看了一眼现场数千人,头疼道:“现在不少人都往这边赶来,想看看湖神,路上已经堵死了。他们这群人要是突然离开,被那些人看见,估计又得引发各种猜想。”
湖神的事情经过发酵,许多住在附近的人,都往这边赶。
区里的信号塔已经针对这片地区群发了短信,告诉他们,陵山湖正在维护修缮,不接待游客。
总之,现在陵山湖有任何事情,都会引起各种人的猜想。
维护修缮,会有人觉得,为何选在这个时候?
为什么不让他们进去看看?
这种情况是最容易产生各种阴谋论的。
“他们明天再走。”陈阳忽然说道。
“谁说我要明天走?”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洪言走过来,与他唱着反调:“我偏就要今天走,偏就要现在就走!”
他们刚刚的对话,洪言都听在耳中。
只要能让陈阳吃一点亏,不管是什么亏,他都乐意第一个做。
他就是看陈阳不顺眼。
拍卖会上的飞剑被他买下了,他与楚清歌关系也好。
这一切都让他感到不舒服。
陈阳认真的问:“你确定现在就要走?”
洪言道:“腿长在我的身上,我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你敢拦我?”
陈阳摇头:“我当然不会拦你。只不过,你今日有一桩机缘,若是现在就走了,机缘也就没了。所以,能留下,就留下。”
“机缘?”洪言笑道:“你逗我呢?可别告诉我,你还懂命理之术。”
陈阳道:“命理之术我自然不懂。”
洪言道:“不懂也敢乱说话?那我倒是要问你,我有什么机缘?机缘从何而来?”
陈阳道:“这份机缘,是我给你的。你不走,我送你一份机缘也未尝不可。你若走,这机缘,便没了。”
洪言简直想要爆粗口。
这种鬼话都能说的出口?
“我今天还就要走,什么破机缘?我看你就是想让我们等到外面的人都散了再走,好让这件事情云淡风轻的消了。”
洪言冷笑一声,扭头道:“各位还要留下吗?今天可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了。”
立即便是有人站起来。
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的确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而且,他们与陈阳,可是敌对方。
他们是站在佛门、儒教、江湖门派一帮的。
他们一走,便会引发外人的猜想,97号的工作量无疑要增加。
如此一来,97号不会将这份不爽怪罪于他们,而是怪罪陈阳。
就算嘴上不说,心中也会有这份芥蒂。
这种情况,他们乐意看见。
陈阳知晓这些人的想法,语气微沉,说道:“各位!”
“各位若是留下,便是我陈玄阳的朋友,前事概不追究。凌晨之后,我予各位一份机缘。”
“但想要这份机缘,从明天起,你们,只能支持江南道门,否则,这机缘我既然可以给你们,也能收回来!”
“望各位,三思而后行。”
说完之后,陈阳转身走入观景亭中,也不入湖,就盘膝坐在观景亭内。
“机缘?这等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也能说的跟真的似的。论忽悠,我谁也不服,只服陈真人。”
“真有机缘,我可不信陈真人能平白无故的送给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
“走吧,听说外面堵车,那就步行吧,许久没有看过陵江了。”
众人有说有笑,对于陈阳所说的机缘,无人当真。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便是有三分之二的人离开。
偌大陵山湖,只剩下不到千人。
而就是这一千人,也在慢慢离去。
有一些人留下,并非是相信陈阳所谓的机缘。
而是因为孔庙的弟子在这里。
他们留下,陪着孔庙弟子,加深感情。
“这群混蛋!”左志祥骂道。
林语道:“没什么好生气的,趋吉避凶,人之本性。陈阳虽然厉害,却少了几分沉淀,无法震慑他们。”
“换我道门大宗师在此,就算有人离去,也绝不可能这么多。”
“走就走吧。”庞松泉道:“强扭的瓜不甜,而且他们就算离去,也无非就是网络上热闹一点。凭空臆想的东西,有几人当真?”
解守郡摇头:“你真以为,他们就是单纯的离开?”
“玄阳四战四胜,其他三家脸面无光,这些人支持他们,脸上同样无光。”
“他们…可能会做出一些恶心人的事情。”
“如果换做我,只要能做,我也会做。”
众人皱眉不语。
恶心人的事情?
他们很快就知道了解守郡所谓的“恶心人”,究竟有多么的恶心人。
陵山湖外的路,被封死,禁止任何车辆通行。
导致这条双向六车道,被堵得死死的。
半天都挪不到一公分。
洪言一行人站在公路尽头,望着水泄不通的车子,笑道:“我仿佛要突破了,只差临门一脚。哪位道友愿与我切磋一二?”
后面一人十分配合的上前:“真巧,我也快要突破了,不如,你我二人切磋一二,友谊第一,胜负第二,如何?”
“妙哉。”
二人立刻拔剑,当即交手。
一来一回,你一剑我一剑,舞的寒光剑影闪烁不断。
且速度奇快无比。
前面的车主正烦躁被堵住了。
突然看见有人打架。
“那不是打架,那是……握草,剑仙啊!”
车主立刻拿出手机拍摄。
后面的车主,也纷纷的围了过来。
人群越聚越多。
被举起的手机也越来越多。
“我的天,他蹦的好高啊!得有三米吧?”
“三米你大爷,那至少五米!”
“那家伙是国家跳高队的吧?”
“我艹屮,那人跳得更高,至少七八米啊!”
后面的众人,微笑看着。
洪言落地后退几步,他本想斩出一道剑气,震碎这些人的三观。
奈何他能力有限,根本斩不出剑气这么高端的东西。
于是他对众人道:“哪位道友可斩出剑气?让我见识见识,刺激刺激我?若是能将我刺激的突破,我必有重谢!”
“剑气而已,只要能有所帮助就好。”一人微笑着走出来,二话不说,一剑对着空气斩出。
顿时,一道并不凝练的剑气,被他勉强斩出。
此刻已至黄昏,这一道剑气,快速出现,又快速消失。
但却真实无比的,从众人视线之中,划过了。
车主们群脸懵逼:“妈妈,我看见神仙了!”
……
冯克功的电话,毫无意外的被打爆了。
他脸黑的能吞人。
陈无我他们坐在这里,都能感受到不远处那群人的热闹非凡。
他们完全没有掩饰。
把自身非凡的强大,展现在这些普通人的面前。
留下来的,还有八百多人。
剩下的,全都走了。
这八百多人中,包括从茅山道场出来,来到这里的两百多名道士。
期间,陈阳只是向那边看了一眼。
“机缘送到你们面前,你们都把握不住,怪谁呢?”
夜幕降临。
这些人简直就是表演上瘾了。
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你方唱罢我登场。
一个一个的来,一个一个的表现。
这些普通人手机都快没电了。
陈无我期间跑过去看了一眼,回来黑着脸道:“太过分了,法术都施展出来了!”
刘元基道:“管他们作甚?也是闲的蛋疼,才会跟猴似的给人观赏,不嫌丢人。”
庞松泉道:“冯部长,你不去抓他们吗?”
冯部长摇头,沉吟许久才道:“法不责众。”
那里有数千人。
怎么抓?
抓一个领头的,震慑其他人?
有用吗?
何况,他们难道就不会找借口?
他们敢这么做,就考虑过后果。
这件事情直接受到影响的,是他,是道门。
他们此举,简直就是把陈阳推倒风口浪尖。
事后,这件事情所带来的影响,会逼着道门找一个人出来承担。
陈阳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唉。”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李玄机长叹一声,不仅揉着额头:“这小子,天生招黑啊。”
这种事情,他想帮都帮不了。
“一出好戏啊。”南崖笑吟吟的看着亭子里的陈阳。
他站起来,抖了抖衣服上的泥土,走到亭子:“玄阳,我也走了。”
陈阳抬眼:“原来是南崖真人,怎么,你也不要机缘了?”
“呵呵。”南崖自嘲一笑:“一把年纪了,还能有什么机缘。”
“哦,这样啊。”陈阳问:“那,你是打算添把柴,加把火?”
南崖道:“说的哪里话,他们在那里炫耀,世人只知他们的厉害,却不知我道门的神勇。如此好戏,怎么能缺少我道门呢?”
陈阳道:“南崖真人,如果你老老实实的待在陵山,不再来招惹我,我其实可以放过你。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要逼着我对付你呢?”
“放过我?”南崖一笑,轻轻摇头:“玄阳啊玄阳,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也变得不老实了呢?”
“世人皆知你我有怨,你知,我也知。”
“你我比任何人都要明白,陵山,有你无我,有我,无你。”
“你我再没有机会和解,既如此,这样的大好机会,我又为何要放过呢?”
他缓缓走进,弯下腰,在陈阳的耳边,一字一句说道:“如果有机会,我会亲手毁了你。哪怕不能,我也很乐意见到你受到诬陷而不能自证的憋屈。”
“我尚且有退路可回崆峒山,而陵山,就是你的退路。陈玄阳,你,无路可退了!”
“下一次,做事之前,一定记住,不要让我抓住机会。”
“这次,我先给你一个深刻的印象。”
南崖站直身体,对他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陈阳漠然望着他的背影,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抬头,望着黄昏夕阳下的陵山。
不禁喃喃自语:“辉煌迎来虚伪的看客,黄昏见证虔诚的信徒。”
此时此刻,岸边只剩下了不到四百人。
其中九成,都是道门弟子。
“他赢了挑战,又如何?”
“到头来,还是输了。”
叶秋舫的心情忽然很好很好。
与她同行的几个女子,脸上挂着笑容。
她们看着王静和徐凡,略带一丝优越感:“多亏当时我脑袋醒目,没有前来陵山。否则的话,今天该有多倒霉?”
叶秋舫明知故问道:“你们说,这些人闹得这么大,道协会不会把他拿出来承担呢?”
“我好像还没听说过,有哪位道门真人,是因为在普通人的社会影响巨大,而被撤去真人身份呢。”
“呵呵。”叶秋舫道:“不过呢,陈真人这么天才,就算被撤了真人身份,再重新册封,想必也是一件极容易的事情吧?”
“哎呀,那边突然亮起来了,一定很精彩,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她们走后,王静道:“怎么办?”
徐凡淡淡道:“与玄阳无关,道门不是傻子,也不会平白无故降下无名之罪……”
话音刚落。
远处,公路上。
一道耀眼的光芒,缓缓升起。
众人看过去。
那处天空,火光四射。
而在火光之下,一个苍老的身影,穿着道服,踏空悬浮。
是南崖。
他们的脸色,很难看。
“这老畜生!”陈无我咒骂道:“他是要害死玄阳吗?”
是人都知道,他为何敢如此明目张胆,在普通人面前展现如此能力。
他是要将这一切,都归到陈阳的身上。
即使道协来询,他也会说,这是陈阳要他做的。
陈阳望着火光下,如同神仙一般的南崖。
南崖似有所感,回头,隔着数百米,对他一笑。
陈阳也对他一笑。
这般低劣手段,放在平时,或许真会对他造成影响。
但,他却选错了时机。
这群人,也选错了时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转眼,已经接近凌晨。
而山脚下的那条公路,与数个小时之前,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群众们情绪依旧高涨。
这群人,轮番上阵,表演一番。
但无论是谁,也比不过踏空而行,于火光下超凡入圣的南崖。
当时针走到凌晨最后一秒钟时。
陈阳的脑海之中,忽然响起了久违的声音。
“陵山道场建成,是否现在开启?”
陈阳从亭中起身,走步而出。
他站在陵山脚下,遥望黑夜中的山峰。
陵山如此安静,笼罩在云层与月光之下。
山脚下,却呈现着与安静截然不同的非凡热闹。
一动,一静,可谓极致。
“开启。”
陈阳唇齿轻启。
下一秒。
大地毫无征由的剧烈晃动。
山脚下,数千修士与数千普通人,皆是一瞬间安静下来。
他们脸上,闪过一丝惶恐。
但紧跟着,则是瞪大双眼,望向陵山。
一束仙光,从陵山绽放。
莹莹微光,仙气氤氲,白雾飘散,笼罩着陵山,如人间仙境。
随着道场开启。
令人感到恐怖的灵气,从山中溢散而出。
这股灵气,以近乎实质化的白雾,覆盖了陵山方圆数十公里。
若从天际看下,此一处,好似海上明月十三宫。
在灵气的覆盖下,众人精神充盈,疲惫尽消。
口鼻都快要被这股浓郁灵气堵得窒息。
“陵山道场,今日建成!”
“与我陵山有缘者,四百六十三人!”
“贫道陈玄阳,请四百六十三位道友,入道场,感悟人间大道!”
陈阳的声音,响起的虽然突兀,却不让人觉得惊诧。
好似这声音就该这时候响起。
下一秒。
陈阳从湖岸边醒来,穿过这发呆的四百六十三人。
“诸位道友,随贫道入道场。”
他轻声起,向着公路走去。
众人茫然的跟上,心中一瞬间没了思绪。
脚踩灵气化作的云雾,如临仙地。
他们穿过公路,从数千名修士眼前走过。
这数千人,此刻心中后悔不迭。
机缘,机缘,机缘!
机缘就在眼前,机缘陈玄阳拱手送给他们。
但,他们竟然将之抛弃了!
一行人,来至陵山脚下。
陈阳稽首面对陵山,大声道:“贺,陵山道场!”
四百六十三人猛然醒来,同时稽首大声道:“贺,陵山道场!”
……
……
……
【科目三…挂了,不考了。
安心码字。
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
求推荐票,求推荐票,求推荐票!】
第958章 江南第二十座道场【万更求月票】
白雾蒙蒙,陈阳走在前列,带领一行人,陆续踏入陵山。
公路与陵山的分界,仿佛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分割线。
他们走入进去,身影立刻从众人眼中消失。
当最后一个人走进陵山,安静的人群,有了声音。
“这是……怎么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道场…陵山道场……”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众人喃喃自语,哪怕现实摆在眼前,他们也不能接受。
道场新开,第一批进入道场的人,无疑是最大受益者。
道场初开的灵气,最为珍贵,极为难得。
机缘就在眼前啊!
他们亲手,将机缘推出去了。
难以接受,难以平静。
洪言发呆的望着云雾笼罩的陵山,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剑,后悔的情绪就像上涨的潮水,不断冲击着。
叶秋舫几女,看见了王静几人走入道场。
她知道什么是道场,虽然不明白初入道场代表什么。
但她却知道,一座道场,对于这群修士,有多重要。
“道场…”南崖一阵恍惚。
他听过陈阳说,陵山道场正在建设之中。
这种话,他只是听听而已,未曾当真。
事实上,所有听陈阳这么说的人,没有一个当过真。
可谁能想到。
这就是真的。
此时此刻,没有人去好奇,陵山为何突然有了道场。
他们来不及好奇,他们心里只有一种情绪后悔。
“陵山又不是你陈玄阳的,这机缘不要你给我,我自己就能拿到!”
洪言的声音,在此刻安静之下,响起在每一个人的耳中。
继而,众人被他点醒。
是啊,道场就在眼前。
为何要你陈玄阳给我机缘?
我们手脚齐全,大可直接步入进去。
“随我入道场!”
洪言朗声说道,大步流星的向着道场走入进去。
“嗯?怎么回事?”
就在他抬脚将要跨入陵山时,面前的空气里,仿佛有一股摸不到的屏障,挡住了他的去路。
让他不能前进半步。
洪言皱眉,抬手向前推。
看不见的空气里,的确有一层无形屏障。
他心中怒火蹿升。
这山又不是你的,凭什么不让我进?
“我今日偏要进去!”洪言低喝一声,调动真气,陡然一拳轰去。
“嘭!”
他的拳头砸在空气之中。
一股巨大的不可名状的力量,从他拳头落点轰然爆发。
巨大声响下,洪言身子像一只破布娃娃,直接被弹飞了。
众人吃惊的看着被弹飞十几米,砸在地上的洪言。
这群普通人还以为这位厉害的高手,又开始了表演。
就是姿势不太优雅。
“进不去吗?”
有人反应过来,试着走过去,果然是感受到一层屏障,阻止了他们的脚步。
又有几个人,试着一拳砸出去。
结果也都是被弹飞。
“怎么会这样?这不科学,我从来没听说,有哪座道场建成之后,是这样的。”
“那是你孤陋寡闻。”
“曾有古书记载,龙虎山道场建成之日,八方仙人来贺,山神守护龙虎山七日之久,未受邀请者,不得踏入山中半步。”
“真的假的?”
“难不成,这陵山,也有山神?”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眼睛发亮。
“要是有山神,陵山怎么可能到现在还籍籍无名?”
“依我之见,陵山,恐怕有山神符敕!”
这句话,更让人动心。
若真有山神符敕,一旦得到,简直就是一步登天啊!
而且,这可是陵山的山神符敕啊。
一旦敕封,就连这道场,也能拥有。
但他们也就是想想。
何况,没人能证实。
“陵山道场初开,今日特广开道场,诸位香客皆可入内。”
忽然,陈阳的声音从山中传了出来。
大家立刻闭上嘴巴,仔细的听着。
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们绝望而愤怒。
香客入内。
这意思,是要让这群普通人进入道场!
就连普通人都有资格进入道场。
他们却不能进入。
简直太欺负人了!
这群普通人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但从这些人的反应来看,进入这座山,似乎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
有一个人,壮着胆子,向陵山走去。
众人全部看过来。
他们想知道,这人,究竟能不能进去。
这人,一步,两步,来到了陵山前。
他能感觉到,所有人都在看自己。
他呼吸有些急促,手心冒汗,十分紧张。
他抬脚,向着陵山走了进去。
这一步,跨出去了。
没有阻碍。
直接的跨入了陵山。
“他进去了!”
众人惊呼。
有人不信邪,觉得他们能进去,自己说不定也能蒙混进去。
于是偷偷的上前,结果刚靠近,依旧无法前进一步。
而那些普通人,见到有人进去,也有不少人内心蠢蠢欲动。
“别去啊。”一个女子,抱着孩子拉住老公。
老公道:“这座山是神仙山啊,你看那些高手都想进去,却进不去。而且陵山,这是陵山啊,多有名气啊,难不成还能有什么危险?”
“别怕,我先进去探探路。”
老公向着陵山走去,很快就走了进去。
过了两秒,他又出来了,惊喜喊道:“老婆,快进来,这里真是个好地方,我感觉我身体都变好了。”
他赶紧过去,对老婆不断的说着里面的不一样。
老婆将信将疑,却还是觉得危险。
“这山里真的不一样,老婆,你相信我,而且陈住持你见过的,那是个有本事的道士啊。”
最终,这一家三口走进了陵山。
随后,有着越来越多的人,一一进入陵山。
看着这些普通人毫无阻碍就进入陵山。
洪言等人眼睛都羡慕红了。
还是有人不信邪,一个劲的朝着陵山冲进去。
可是不管试几次,他们就是进不去。
“陈玄阳!”有人大声道:“让我进山,之后道场分配,我站你道门!”
众人一下子安静了。
他们想知道,陈阳会不会让这人进去。
但,没有回应。
这人心里焦急不已。
道场就在眼前,他却进不去。
他是多么想进去啊。
他继而又继续大声的喊了好几遍。
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陈阳自然是听见了。
但,现在站道门,晚了。
他们做的恶,连一天都没过去呢。
真以为陈阳忘记了?
何况,有没有他们的支持,陈阳,不在乎。
当最后一个普通人走入陵山。
偌大的公路上。
此刻只剩下一堆被堵住的车子。
以及,这数千名修士。
数千人,听上去多。
但此时他们站在山脚下,显得如此渺小。
“玄阳真人,贫道李玄机,可否出来一见?”
李玄机从人群中走出来,站在山脚下。
众人惊愕不已。
“李玄机,他怎么来了?”
“恐怕是恰好路过此地,否则道场的动静再大,也不可能这么快赶来。”
这位道门的真人,虽然是真人,但却有着不弱于大宗师的实力。
他是完全有资格册封大宗师的。
“李真人估计也是想进入道场,你们说,陈玄阳会出来吗?”
“他可是说了,有缘者才能入内,连我们都不给进去,李真人又如何?”
他们心里忽然有一点平衡了。
这里,除了南崖之外,就李玄机一个道门弟子。
南崖是因为帮着他们,恶心陈阳,陈阳自然不可能放他进去。
但现在,李玄机来了。
他们觉得陈阳大概率也不会让他进去。
否则,他们就有借口喷陈阳。
“李真人?”
陈阳从山里出来。
李玄机道:“陈真人,可否让我进入道场?”
他丝毫不遮掩,直接问道。
陈阳还未说话,李玄机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玄武湖当天,我去了,之后随你来到陵山湖。追过一直没有露面。那一株野参,也是我让人送给你的。”
陈阳惊讶。
那野参,竟是他送的?
可是,他与这位真人,完全没有任何的交集。
为何送这么大一份礼?
“方才陵山道场建成,我尚未有所反应,你们已经入了道场。”
他苦笑一声:“但我也的确不愿丢了这份机会,这才厚着脸皮请求。”
陈阳道:“李真人说笑了,你若是要进来,说一声就是,陵山道场的大门,为你敞开。”
随即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真人请进。”
“多谢。”李玄机稽首还礼。
直到此刻,他才算是真正的重视这个年轻的真人。
道场。
他可是拥有一座道场啊!
陈阳刚要转身入山,忽然有人跑上来,大声道:“陈玄阳,你不守信誉!”
“嗯?”陈阳一脸莫名其妙。
男子道:“你说了,机缘给了,守不住就没。凭什么他现在能进去,却不让我们进去?”
立刻有人附和:“既然你要一视同仁,就别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陈玄阳,这就是你道门的行事方式吗?真叫人恶心!”
此一时,他们必须团结。
唯有如此,才有那么一丝的可能,获得进入道场的机会。
陈阳目光古怪,旋即忍不住大笑出了声音:“一视同仁?你们也配让我一视同仁?”
“道场是我陈玄阳的,我愿意让谁进,就让谁进。”
“有意见?”
“你!”众人大为恼怒,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别说今天,就是明天,后天,以后,未来!”
“只要有我陈玄阳在的一天,你们就一天别想进入我陵山道场!”
“这里,欢迎任何人,唯独,不欢迎你们。”
“这么说,各位满意了吗?”
陈阳对他们一笑,完全不顾他们难看的表情,大笑两声,转身走入陵山。
有人恨恨道:“太过分了!”
“陈玄阳,你执意要与我们作对吗?”
“道场而已,又不止你一家,以为我很稀罕么?”
陈阳听在耳中,压根就不理会。
作对?
实力相等才叫作对。
这些人,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啊。
陈阳进入山中,他们知晓,陈阳是真的不会让他们进去。
心里恨极了。
“有一座道场,就嚣张的不知所谓!”
“让他瑟,今天的事情,我看他怎么收尾!”
有人离去。
但许多人,还是舍不得离去。
他们还是心存侥幸,想碰碰运气,看看能否进去。
山中。
这些普通人四下的看着。
外面明明一片漆黑,山中却如有一轮看不见的太阳,照亮了整座陵山。
他们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实在是太奇妙了。
山中白雾蒙蒙,一片氤氲。
动物们穿梭在山林之中。
有狼,有野猪,有狐狸,有许多的野兽。
但都很温和。
简直如同世外桃源一般,令人流连忘返。
他们向着山上行走。
山路之高,换做平常,会累的气喘吁吁。
可这时候上山,他们竟感到体力充沛。
而且精神相当之好,没有丝毫的疲倦。
陵山道观外。
四百多人站在道观之外。
这里是整个陵山灵气最为充裕的地方。
比起其他道场都要充裕。
“初开的道场,果然非凡。”
“我们这运气,真是太好了。”
四百多人,九成都是道门弟子。
他们欣喜若狂。
孔庙的一行人,至今还有些没能回过神来。
道场?
他们竟然因祸得福,进入了道场?
“这家伙,说真的啊?”刘元基咧着嘴。
要不是事实就摆在眼前,他根本就不相信。
陈无我几人,与他的反应一般无二。
他们都以为,陈阳当时就是随口说着玩玩。
可现在,陵山真的拥有了道场。
这道场,就像是凭空突然出现的似的。
“这小子……”
蒋小明三人砸吧着嘴。
他记得,陈阳还问过他,这里比起道场如何。
当时他是安慰陈阳,告诉他,这里不比道场差。
可事实上,与道场还是有段距离。
但是现在,一点差距都没有了。
可惜,王仙芝他们三个还在茅山道场没回来。
“陈真人去了哪里?怎么还没回来?”
陈阳刚刚就下山去了,留他们在这里。
话音刚落,陈阳已经与李玄机来到了山顶。
一旁的李玄机,眼中满是惊叹之色。
这一路快速上山,他见到了山中堪称瑰丽的景象。
随处可见精怪,到处都是浓郁的灵气。
他难以理解,这座原本普普通通的大山,究竟是何原因,成了道场?
任何地方的道场,在建成道场之前,都是有着必不可少的条件。
前人修行悟道,所留下的道韵,或者一些法器。
或是本身就是灵气充裕之地。
譬如天然的洞天福地。
陵山道观,似乎什么都没有。
从一座普普通通的山,一夜之间就一跃成为了道场。
这份跨度太大。
大到让人感到极度的不真实。
“陈真人!”见他回来,有人喊道。
其他人也纷纷站在两旁,将中间的路让出来,稽首道:“陈真人!”
陈阳稽首还礼,向着道观大门走去。
李玄机走入人群,并未跟上。
按理说来,道场建成,是该举办建成仪式。
但是陈阳没有。
除了听他亲口说过建设道场的一些人,没有其他人知道。
何况,就算他真的提前宣传,告诉大家,道场要建成。
又有几个人能相信?
恐怕一个都没有。
他走到门前,轻轻推门,吱呀声中,大门敞开。
老黑和大灰一左一右站在门内恭迎。
“诸位请进。”
陈阳转身说道。
而后走向大殿,一座大殿一座大殿的上香。
众人很有秩序,排着队进入道观。
然后一一排队进入大殿上香。
而陈阳,则是在上完香后,转身入了后院之中。
“圣人之光……是什么?”
陈阳坐在石凳子上,紧张而又期待。
像是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当道场建成那一刻,除了建成的声音之外,还有一道声音。
道场建成,有圣人之光!
但他并不清楚,这圣人之光,到底是什么。
也未仔细查看。
不过就算不清楚,只是看这四个字,他也能猜到,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
他闭上眼睛,一段信息,清晰呈现在脑海之中。
圣人之光:可以己为圣,可点化万物,可日月临空,可令服一切。
陈阳喉头有些干哑,不停滚动。
再详细查看,看着那各种各样的限制条件,一颗心反而落回了肚子里。
他就知道,一定有限制。
他大概已经摸透了这些套路,基本上越厉害的东西,限制条件就越大。
一个道门六神通,就限制的他欲仙欲死。
更不要说,这所谓的圣人之光。
基本可见,想要施展这什么圣人之光,不脱层皮,基本上没戏。
信仰!
想要施展这圣人之光,得有信仰加身。
他抚额长叹:“我就知道。”
不过,这可比身通要厉害的多。
身通是纯粹的武力。
而圣人之光,则是真正的言出法随,万物皆臣服。
但哪怕信仰再多,也不可能真正的成为圣人。
终究只能施展圣人的一星半点能力。
但这也是足够了。
而且,这次的奖励,比六神通的体验时间,要更长。
除了这之外,道场建成,陈阳也终于拥有直接开设分观的权利。
之前他一直对外说,上真观是陵山道院的分观,但也只是口头上说说。
如今,上真观才算是真正意义上陵山道院的分观。
不仅如此,他更是拥有开坛讲道的资格。
且在这一方修行道场之中,他就是道场的主人,他让谁进来,谁就能进来。
他禁止谁踏入,就算大宗师亲临,也不可踏入半步。
并且,就连修行速度,也愈发的快了。
他站起来,神清气爽。
唤来老黑和大灰。
刚刚没有注意,此刻这仔细一看,他才发现,这两家伙,一个月不见,身上的气息是越来越凝练了。
大灰竟是都已经进入了辟谷之境。
“不错。”陈阳赞赏的点点头。
大灰道:“师傅,咱们这里为什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陈阳道:“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为师的修行道场。”
大灰问:“道场?和茅山道场是一样的吗?”
“对。”陈阳道:“不过,道场初开,是其他任何道场,暂时都无法相比的。”
“这段时间,你们待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好好的修行,争取早日开窍,明白吗?”
“明白。”大灰用力点头。
老黑则是耸拉着脸,情绪不佳道:“师傅,她不理我了。”
“???”陈阳问:“他是谁?”
老黑灵活的一扭,脖子上的手机被他叼在嘴上,递给陈阳。
屏幕上是一段对话。
“我不想在这样下去了,你无情,你冷酷,你不重视我,我的内心受到巨大的创伤,每天晚上看着你的号码,想给你发信息,又怕你没看见,又怕你看见了却不回我……”
陈阳:“……”
这都一个月没联系了,老黑居然还记着这件事情。
“你们…闹掰了?”
“嗯。”老黑很难过。
陈阳安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好好修炼,不要在乎这些。等你修行有成,再去找他。”
老黑默默的叼回手机,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他需要时间平复心情。
失恋而已。
何况,两个都是公的,这算什么恋爱?
陈阳来到前院,众人已经上香出来。
他们现在很想寻一个地方,坐下来好好的修炼。
但陈阳没发话,他们不好直接这么做,否则便是对陈阳的不尊重。
陈阳走出来,道:“道观大小有限,无法招待各位。各位若是想要休息,随意寻一处地方便可。”
“今日起,一月之内,各位可随意进出道场,不受限制。”
这话一出,众人心头都是一喜。
一个月,随意进出道场,没有限制!
这的的确确是一场大机缘啊。
要知晓,刚开设的道场,灵气的浓郁程度,是其他道场数倍都不止。
也就只有那些道场内,一些真人、大宗师闭关的场所,才能与这里相提并论。
可是那种地方,又哪里是他们这些人能够随便进入修行的?
“多谢陈真人。”
众人感激道。
陈阳微笑:“各位不必客气。”
周鹏几人,脸色复杂,几次欲言又止。
等其他人各自去寻找地方,周鹏上前,说道:“今天能够亲眼见证一座道场的诞生,是我等荣幸。但此处既是道门道场,我等留下,显得不太合适……”
陈阳打断道:“的确不合适。”
周鹏一愣,王群等人则是有些生气。
既然不合适,你为何要让我们进来?
陈阳道:“但几位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虽然你等不是我道门弟子,但我说了,留下来的,便可享受这份机缘。我的话,对你们同样有效。一月之内,你们可以随意进出道场。一月之后,自行离开就好。”
“从今天起,谁能进入陵山道场,只有我说了算。”
说完之后,他转身走开。
“师叔,我们走不走?”
其他几人虽然没说话,但他们心里是纠结的。
一方面,这道场是道门的。
另一方面,他们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若是为了面子,而离开,肯定会后悔。
“留下吧。”周鹏摇头说道。
王群道:“可是,道场分配在即,若是今日承了他的人情……”
周鹏道:“一码事是一码事,道场分配,与这无关。”
眼前的好处,就是他,也不愿意放弃。
但他也不会因此,而就在分配道场时仁慈。
因私废公的事情,他不会做。
很快,所有人都是找到了满意的地方,各自坐下修行。
道场建成,对陈无我这些来说,是一次绝佳的机遇。
他们迫切的需要类似这样的情况。
七窍,近在咫尺。
这一次,他有信心。
若是在陵山道场待上一个月,有极大的几率破七窍!
山下的人们,陆续来到了山上。
越是靠近道观,他们就越是能够感受到道场的这股不一般的氛围。
心头不禁涌出一抹恭敬之意。
他们看见,道观四周,树下,茅屋前。
视线所及范围之内,全部都是人。
这些人盘腿坐在地上,面朝着道观的方向,神色平和。
一呼一吸,都暗含一股特殊的道韵。
他们压低声音,不敢太大声音,生怕惊扰了这些道长。
他们左右找了半天,也没见到陈阳。
于是走进道观,进入大殿上香。
临走前不忘记将钱放进功德箱里。
他们上完香后,也不走远。
站的累了,就索性直接坐在地上。
坐着坐着,便是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
这与刚进来时的那股亮堂完全不一样。
这是真的天亮了。
他们站起来,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一身轻松。
好似一下子减轻了许多的负担,身子都轻快了许多。
这样明显的变化,让他们对这座陵山,产生了敬畏之心。
毕竟,身体上的变化,自身体会的再明显不过了。
他们对着道观又拜了拜,而后便是向着山下去了。
就在他们来到山脚下时,一个声音,忽然在他们的耳边响起。
“诸位与陵山有缘,今日陵山发生的任何事情,请诸位万勿散播,莫要因此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众人先是一愣,旋即连忙点头。
有人拿出手机,把之前拍摄的照片视频全部删除。
没遇见这样的情况之前,没人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遇见之后,对于未知之物,任谁都有一丝敬畏之心。
而且,人都是自私的。
这样一个神奇的地方,他们亲身经历体验过。
很多人,都是不愿意对他人分享的。
……
“陵山道场?”金圆听着手机中,对方传来的声音,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昨夜,准确的说,是今天凌晨时分。
陵山,多了一座道场。
这种话,怎么听,怎么不真实。
很快,他接到了云霄的电话。
“陵山什么时候多了一座道场?”电话一接通,就听见云霄问话。
金圆道:“我不清楚,我也是刚刚得知。”
云霄道:“他们是不是弄错了?陵山哪里会有道场?”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金圆和云霄的手机,都是被打爆了。
所有人都在询问,有关陵山道场的事宜。
昨天一晚上,依旧有接近一千人留在陵山脚下。
他们还在幻想着,能有机会进入陵山。
一直等到天亮,最终失望而气愤的离开。
而天亮之后,他们更加气愤的发现。
网络上,有关于昨天他们在这里大闹的事情,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就算97号有意控制,也绝对不可能让网络上一点水花都起不来。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人,早已经将拍摄的照片视频都删除了。
而陵山突然多了一座道场的事情,也是在一号这一天的上午,以一种迅雷之势,传遍了整个道门。
佛门,儒教,散修,江湖门派……
以及一些大家族,也都是听说了。
没有人相信。
或者说,没有人愿意相信。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
如果随随便便,什么地方都能突然出现一座道场,那佛道儒门派,也就不至于为了道场,而争执数十年。
有人得知消息后,一笑了之,并未放在心上,全当做是一个笑话。
有人则是拿出地图,查看陵山的山势走向以及城市格局,最终得出结论,即使是以陵山风水最好的紫金山,想要成为道场,也几乎不可能。
这一天,陈阳的手机同样被打爆了。
“是,真的,随时欢迎。”
这句话,他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
金圆、云霄、常道观、武当山、万寿宫、灵宝观……
几乎所有他认识的道长,全都打来了电话。
即使知道陈阳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作假,众人得到陈阳肯定的答复后,依旧感到虚实难辨。
下午时分,金圆等人来到了陵山。
这里的交通已经恢复了。
他们站在山脚下,感受着扑面而来的这股灵气,心里最后一丝怀疑,也烟消云散。
当他们一路上山,登顶,心头的震撼,无法言喻。
“玄阳…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坐在后院之中,感到万分不解。
陈阳道:“我不是说了吗,两个月之前,道场就已经在建设当中,如今建成了,这不是很正常吗?”
“这……”
几人无言以对。
他们只当陈阳当时说着玩玩而已。
两个月,建成一座道场,你在开玩笑吗?
道场什么时候变成路边的大白菜,谁想建就能建的了?
“师叔,我现在,可以参与道场分配事宜了吗?”陈阳问道。
金圆摇头:“不可以。”
“为什么?”
陈阳无法理解。
金圆面色凝重道::“江南只有十九座道场。”
陈阳道:“陵山道场就是江南第二十座道场!”
“没有第二十座,只有十九座,明白吗?”金圆严肃道:“道场分配结束之前,江南,只有十九座,必须只能有十九座!”
云霄也道:“玄阳,这是我们江南自己的道场。”
看着他们的表情,陈阳好像明白了什么。
“师叔是担心,我守不住陵山道场?”
“嗯。”
两人点头。
他们当然担心。
突然之间,多了一座道场。
这应该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可是他们真的开心不起来。
恰逢此事。
他们甚至都不能大张旗鼓的举办道场建成仪式,不能向外宣传他们江南道门的第六座道场出现。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
这座道场一旦被他人盯上,仅凭陈阳一个人想要守住,几乎难如登天。
“师叔。”陈阳明白他们在担心什么,脸色同样严肃凝重。
“陵山道观,就是江南的第二十座道场,请两位会长,立刻对外宣布,公布陵山道场为道门所有!”
“不行!”
金圆直接拒绝,云霄道:“玄阳,遇事万不可冲动。”
“我没有冲动。”陈阳道:“我既然……”
话未说完,外面忽然有敲门声传来。
“师叔先坐,我去看看。”
陈阳拧着眉站起来。
他来到门外。
门外,是阳湖派的人。
“陈真人。”阳湖派来了三人,说话的老者微笑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韩木林,阳湖派掌门。”
陈阳道:“韩掌门找我何事?”
韩木林道:“老夫听闻,陵山开了道场,特来验证,不知道是否属实?”
哪里还需要验证。
上山时,他就确定。
这座山,的的确确足够资格称之为道场。
初听此事,他也不信。
前来此处,他信了。
“韩掌门说笑了,陵山哪里能有道场。”
金圆几人走过来,笑着回应道。
韩木林眉头挑了一下:“金圆住持也在。”
“我观此处,的确就是道场,金圆住持为何要矢口否认?”
“难道,对你们道门来说,平白无故多了一座道场,不是值得庆贺的事情?”
“什么时候举办贺宴,通知我,我一定备好厚礼前来。”
金圆道:“韩掌门,我不是说了吗,没有道场。”
韩木林猜到,如果这几人知道,一定会横加阻拦。
他只是没料到,金圆来的这么快。
他心里有点后悔。
早在得到消息第一时间,他就应该来的。
管他是不是真的有道场,都该来一趟。
“陈真人可在?”
又有十多人,从山下上来。
是一群和尚。
其中,便有陈阳的手下败将,慧觉。
栖霞寺的人。
“陈真人,恭喜啊,道门多了一座道场!”
又有几人,紧随着栖霞寺的僧人身后,出现在道观。
云霄与金圆对视一眼。
身后几名老道长,面有怒之色。
恭喜之人,乃是孔庙的掌门,严长冠。
江南四家,此刻汇聚陵山。
要知道,关于江南道场分配事宜,他们始终都还没有坐下来商谈。
大家尚且在第一波的试探之中。
相比较黔贵,江南的效率,显的有些慢了。
不过这并非江南一省效率慢,浙省、魔都,许多省份,都是差不多的进程。
所以并非是江南太慢,而是黔贵太快。
“几位。”金圆走来前面:“此处乃是陵山道观,并非道场。”
他今天必须要将这件事情与他们说个明白。
免得,他们起了心思。
几人根本不看他,齐齐看着陈阳,微笑问道:“陈真人,道场建成,实乃贺事啊。”
金圆几人也看向陈阳。
只要陈阳否认,谁也拿他没办法。
陈阳点头:“的确是一件喜事。”
几人眼睛大亮。
韩木林问:“陈真人这是承认,陵山有道场?”
陈阳反问:“为何不承认?”
“玄阳!”云霄抓住他的袖子:“你跟我过来。”
“师叔。”陈阳对他摇了摇头,而后看想韩木林几人,说道:“陵山道场,今日建成。”
几人心中,是止不住的喜色。
他承认了!
“哈哈哈!”韩木林忍不住大笑出声:“陈真人,恭喜你啊,拥有了一座道场,实在是恭喜。”
嘴上说着恭喜,却怎么听,怎么像是幸灾乐祸。
寂然方丈微笑不语,严长冠笑道:“今日来的匆忙,未带什么礼物。等有时间,我再来一趟,一定备上厚礼。”
“陈真人早些休息,我便先回去了。”
严长冠冲着远处道:“周鹏,回了!”
周鹏等人从地上站起来,看了一眼陈阳,什么也没说,跟着严长冠离去。
道场之争,没有任何缓和的可能。
要怪,就怪陈阳他没这份福气,守不住道场。
“陈真人,可想过日后换什么地方居住?”韩木林忽然问了一句。
陈阳问道:“什么意思?”
韩木林一笑:“这座道场,可不是谁人都有资格享受的。恐怕不出一月,道场的主人,就要换名字了。陈真人若是无处可去的话,我做个主,他日不管是谁得到这座道场,都要划出一块地方来,供陈真人生活与修行。”
陈阳问道:“韩掌门的意思,是要争陵山道场?”
韩木林道:“道场之事,尚未商议,争不争,谁也说不定。”
陈阳道:“既然不确定,韩掌门此话为时尚早。我记得,你们武林协会,在江南只有两座道场。该担心去哪里修行的,应该是韩掌门。”
韩木林摇着头,笑了笑,丝毫没有理会他画中的隐射之意。
这个小道士,连江南的格局都不清楚,就在这里大放厥词,着实可笑。
不过看在他奉上一座道场的份上,他也不介意多一点包容心。
他们来的快,去的也快。
确定陵山的确多了一座道场,便是迅速的离开了。
云霄道:“玄阳,你,你不该承认。”
“师叔如果是担心我守不住道场,那么大可不必担心。”
陈阳淡淡说道:“我不仅能守得住,还能为江南拿下更多的道场。”
“谈何容易。”金圆说道:“局势恶劣,你的确不该承认。”
“师叔!”
陈阳声音突然提高:“什么时候起,我们道门也要看他人脸色行事了?”
“是,我清楚,道门处境低迷,不如佛门。但连那些江湖门派也不如吗?连那孔庙也不如吗?”
“道场既然是我陈玄阳的,就请让我固执一回,哪怕真的丢掉了道场,我也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道场分配事宜如今还未商议,那就请二位会长,代我道门,主动与他们商议。”
“他们要争,就与他们争!”
“我看他们究竟能守得住几座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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