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是你
建宁路100号。
这片地方，原本是老工业区，有几千户人家。
前面一任领导，上任后大刀阔斧，力图要把陵江打造成现代与古风兼具的旅游城市。
不到两年时间，这片占地十几万平的地方，被拆的干干净净。
拆除后的补偿工作也做的非常到位，基本上没出现钉子户之类的情况。
老周三个人，也是第一次做房产，之前在其它领域打拼。
见最近房产热，才动了分一杯羹的念头。
恰好，这块地正要进行招标。
三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各种托人找关系，总算是把这块地给拿下来了。
前期准备都完成了，都开始打地基了，却忽然挖出十几具零散的尸骨。
之后警察介入，据法医鉴定，尸体已经死了超过两三百年。
他们放心了，于是接着干。
结果，自从挖出骨头后，他们三人就开始做噩梦。
也有一些工人，出现相同的情况。
“爸，那片地真有这么邪门？”
一辆黑色的奥迪商务车里，一个年轻男子，问身旁的中年西装男。
如果陈阳在这里，一定会认出来，这人就是下午被他踹飞的严冬。
“要是别人跟我讲，我肯定不信，都什么年代了，还鬼啊神的？”
男人摇摇头，忽然脸色一肃，道：“可你是没看见，杨董、周董和张董，他们三个那表情。他们私下里也说，这是真事。有时候这种事情，你说不明白的。”
“那这事情，能解决吗？”严冬听得入迷。
“应该能吧，张董让我现在过去，就是接待一个道长，听说是有真本事的。一会儿去了，你别乱跑，也别乱问，看着就行了。”
“知道了。”严冬点点头。
下午发生的事情，他没打算和老爸说。
年轻人之间的矛盾，找家长，以后都没人能看得起你。
而且这个事情，他觉得自己能解决。
陈阳打车来到这里时，四周一片死寂，天上黑漆漆，除了一轮月亮，看不见半颗星星。
他在山上住的时候，到了晚上，天上到处都是星星。
“全是工地。”
陈阳走了没几步，四下一打量，这片地方除了工地还是工地。
到处都在开发建设，有的都盖了几十米高。
唯独前面那块地，空空旷旷的。
“嘟嘟~”
后面一辆车开过来，打着大灯，按了两下喇叭。
陈阳让到边上，车子开过去的时候，里面的人看了一眼。
“停车。”
一个中年男人从车里走下来，不确定的问：“你好，请问可是玄阳道长？”
“是贫道。”
“你好你好，我叫严栋梁，张董让我过来的。”严栋梁赶紧说道。
心里则泛着嘀咕，这道长看上去也太年轻了。
“玄阳道长，您上车吧，工地离这还有一百来米了。”
陈阳道：“不碍事，贫道走过去就行，也顺便看看四周。”
“那我陪道长一起。”
严栋梁对司机道：“你先过去停车，小冬你也下来，一起走过去。”
“爸，我肚子不舒服，我还是去工地等你吧。”严冬在车里说道。
“肚子怎么了？大老爷们的，没事多运动运动，下来。”
严冬无奈，只好下车。
他下意识看了眼陈阳，想看看这位有真本事的道长，到底长什么模样，是不是电影里演的那样。
结果，这一看，顿时傻眼了。
“是你？”严冬愕然。
严栋梁问：“你认识玄阳道长？”
“我……”严冬不知道怎么解释。
他心里有点慌，老爸刚刚好像说，这位道长是三位老董请过来的，而且有真本事。
要是让他知道，自己下午和陈阳发生过冲突，一顿皮带炒肉丝肯定跑不了。
最关键的是，这件事情，会不会影响老爸的事业？
严冬不是傻子，老爸虽然有钱，但也是给人家打工的。
知子莫若父，严栋梁又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一眼就看出来，自家儿子，恐怕得罪过这位小道长。
“原来是严施主。”
陈阳也有些意外，此时微微一笑，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向着工地走去。
父子两人走在后面，严栋梁小声询问，严冬也不敢隐瞒。
听完后，严栋梁对着他脑门就是一巴掌。
“混账东西，老子供你上大学，是让你泡妞打架去的？”严栋梁气的不行。
严冬苦着脸道：“爸，我是真喜欢小雨。”
“给我闭嘴，这话你回头跟你妈说去，看你妈怎么收拾你！”
严栋梁哼了一声，追上陈阳。
他寻思着该怎么说，却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个，道长，我那儿子，下午要是哪里得罪你了，我和你道个歉……”
“施主不必如此，年轻人冲动一些罢了。不过令郎的性子，还需要好好打磨。今天若不是贫道在场，只怕要闹出大事来。”陈阳淡淡说道。
“是，道长教训的是。”严栋梁嘴上应声，心里却有点不舒服。
陈阳再有本事，也就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却用指教的语气说话。
他严栋梁大小也是个人物，心里只觉得别扭。
“周施主三人，还没到吗？”
陈阳站在工地大门口，问了一句。
严栋梁道：“周董他们去医院看家人了，因为这里的事情，他们家里的人，也受到了一些影响。”
“哦，那就等等吧。”
“道长，要不先上车里坐一会吧？”
“不用，贫道随处走走，你不用跟着。”
“……那行，我就在这等你。”
工地这么邪门，能不进去，他也不想进去。
“爸，他是哪个道观的道士啊？这么年轻，你们公司那几个老董，会不会被骗了？”严冬小声说道。
“闭嘴。”严栋梁皱了一下眉，道：“我告诉你，大学谈恋爱行，但再有这种事情，我把你腿给打折了。还有，以后每个月零花钱减半。”
“啊，别啊，爸……”
“求我没用，回头找你妈去。”
严栋梁哼了一声，看着走在工地里的陈阳，心里也泛着嘀咕。
这个小道士，年轻的让人没有相信的动力啊。
第17章 僧不捉妖，道不渡亡
“这片地方，阴气还真是重。”
“东西准备的倒是挺齐全。”
陈阳看见，工地正中央摆放一张八仙桌，桌子上有神象，有贡品和香烛。
陈阳甚至还看见几条黑狗。
“呃…”
陈阳苦笑一声，民间传言黑狗血**妖邪，说什么黑狗黑猫都是阴阳界的使者。
这话就有点玄乎了。
其实不是黑狗血制妖邪，人血一样有用。
前提是，阳气得重。
鬼是阴，人为阳。
阳气越重，就越克制妖邪鬼魅。
“嗯？”
忽然，陈阳眉头一皱，看向供桌右方。
一阵阴风从那里飘了过来。
“哼！”
陈阳一跺脚，轻轻一哼。
阴风眼看要吹过来，忽然凭空散了。
“怨气还真是不小。”
“这个顾家，够狠的。”
陈阳对古代这些陋习，厌恶至极。
但陋习本身就是时代发展的标志性产物，谁都不敢说一定能避免。
“玄阳道长！”
几个声音从工地大门处传来。
杨东富三个人，一下车就向着陈阳小跑过来。
他们身后跟着一群人，个个西装领带。
大腹便便的肯定是领导，年轻戴眼镜的，大概是助手。
“道长，不好意思，路上塞车。”张军有点抱歉，他没想到陈阳来得比他快。
“没事。”
张军问：“道长，现在就做法事吗？还是等等？”
“不用等了，就现在吧。”
今天的日子也不犯冲，早点超度亡魂，早点回家睡大觉。
那些白领们，看着这个小道士，眼神多少带着一丝好奇。
就在陈阳准备开坛做法时，一串脚步声，忽然从工地大门处传来。
阴森森的工地，安静的令人发指。
脚步声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清楚。
大家看过去，就见到两个穿着素袍的和尚，向这里走来。
“哪里来的和尚？”
“不会是来化缘的吧？”有人小声说。
杨东富脸色微微变了变，两个和尚走过来，对着他念了一声佛号，道：“杨施主，贫僧二人受师傅之命，前来此处做法。”
两个和尚不大，只有二十六七岁，肩上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
杨东富道：“那个…两位，我已经和净严大师说了，这场法事有人办了，就不劳烦两位了。”
“小王，你带他们去酒店安排一下住宿。”
今早从道观下来的时候，杨东富就给净严大师打去电话，委婉的说明了情况。
谁想到，人家居然还是派弟子来了。
“不必。”
和尚微笑，道：“杨施主，师傅既然让贫僧二人下山办法事，法事未办，师傅会责怪我与师弟的。”
“这……”杨东富有点为难。
张军皱着眉走过来，道：“小和尚，不是不让你们办法事，我们已经请了一位道长。这法事，就不麻烦你们了。你们跑来这里估计也累了，那个小王，还愣着干啥？送他们去酒店啊。”
“且慢。”
和尚抬了抬手，看向陈阳，问道：“施主请来的，可是这位道长？”
杨东富和张军，都皱起眉头了。
老周也有点无语，居然让和尚和道士碰在一起了。
这个小和尚，性子明显有点犟。
而且，杨东富一早就打了电话，对方还是派了人过来。
估计，那位净严大师心里，也抱着一丝别的心思。
“正是贫道。”
陈阳走过来，微笑着说道。
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法号真空，这是贫僧师弟，法号真觉，不知道长大名？”
陈阳暗暗皱眉，杨东富三人也蹙眉。
别看真空如此有礼貌，语气也不错。
但，他说的是“道长大名”，而不是“如何称呼”。
这句话，明显带着一丝戏虐之意。
不说别的，就简短接触，几人明显觉得，至少在为人处事方面，陈阳要比这两个和尚更好一些。
“贫道玄阳。”
“原来是玄阳真人，小僧有礼了。”
“当不得真人之称。”
真空道：“真人务须谦虚，能以一己之力开坛做法，真人完全担当得起真人之称。”
这句话，挑衅的语气就很足了。
杨东富几人面色不悦，却不好说什么。
陈阳心里暗骂，这两和尚有毛病吗？
老子认识你吗？
上来火气就这么冲，吃枪子了？
他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直接说道：“区区法事，一人的确是足够了。倒是二位的师傅，兴许是不够放心，特地安排二位一同前来操办。”
两个和尚脸色都是变了变，杨东富几人一旁苦笑。
熟悉的味道，玄阳道长果然还是那个玄阳道长，不爽直接就怼。
陈阳淡淡道：“二位有事吗？若无事，还请回避吧，贫道该做法了。免得妖邪入眼，败了二位的佛法修行。”
“呵呵。”真空道：“自古有云：僧不捉妖，道不渡亡。真人此举，莫不是为了黄白之物，要违背祖训？”
“自古有云？”
陈阳看白痴似的看着他：“僧不捉妖，道不度亡，这句所谓古语的依据是什么？贫道修行十余年，师傅也从未说过此话，道家经典、古籍之中，也未有提及。还请高僧告知贫道，是哪位真人曾说过？”
真空皱皱眉，道：“约定俗成的规矩罢了，真人何必如此较真？”
“非贫道较真，而是高僧先提出，贫道只是好奇。若高僧说不出来，贫道也不纠缠。”
“只是高僧身为佛门中人，口出诳语，实为不该。”
陈阳笑了笑，说道。
真空脸上笑容已经没了，他发现这个小道士，还挺难缠的。
中午的时候，师傅打来电话，告诉他们，杨施主请了道士做法事，要求他们务必前往，若是那个道士解决不了，就出手相助。
但是，绝对不许与对方起什么冲图。
本为解决麻烦，非是招惹是非。
真空嘴上答应，心里对道士不以为意。
他觉得渡亡，就该由佛门来办，道士没事乱插一脚算怎么回事？
现在佛法正值鼎盛，道门早就式微了，哪里还有什么真道士？
“还未请教，真人出自哪座道观？”真空转移话题，问道。
“陵山，一座无名道馆。”
真空心里快速搜索。
陵山？
那座风景不错，却没什么人气的山？
那座山上居然还有一座道观？
他顿时觉得，这是个游方的野道士。
他略带优越道：“贫僧来自金牛寺，师傅乃是金牛寺净严法师。”
“哦。”
哦？
真空以为，自己说出这些话，这小道士应该露出惊讶的表情。
再不济，也该知难而退。
难道，非得我把话说的那么明白？
真空道：“玄阳真人，贫僧觉得，开坛做法非同儿戏，贫僧与师弟，随同师傅开办法事数十次，经验丰厚。所以，真人还是先行退避，如何？”
这就是打算正面怼了？
陈阳心里冷笑一声，道：“不如何。”
然后转身，向着供桌走去。
第18章 多管闲事
真空见他丢下三个字，然后理都不理自己，直接就走了。
一股无名之火顿时就窜了上来。
他想要追上去，张军黑着脸拦住，道：“你们两个，是来找茬的？”
真空连忙解释：“施主误会，贫僧……”
“行了，别贫僧贫僧的，老杨已经和你们师傅打过电话了，是他说的不够明白，还是净严大师听得不清楚？”
“老杨，你现在再给净严大师打个电话，问他到底什么意思？”
张军脾气直爆，最受不了这种事情。
以前和官府打交道，他早就受够了。
没想到寺庙里也有这种人。
对方要不是和尚，他早开始撵人了。
杨东富摇了摇头，对两人道：“两位还是先回酒店休息吧，明天我让人送你们回去。至于这场法事，就不劳烦两位了。”
“师兄，我们先回吧。”一直没说话的真觉，拉了拉他。
真空脸色漆黑，道：“既然施主一意孤行，那便算了。”
“不过这里阴气极重，想必是有些不寻常之处。”
“玄阳真人模样年轻，道行不知几分深浅，一人之力想必难以解决。”
“贫僧身为出家之人，岂能见死不救？”
“施主也不必赶贫僧，贫僧就在这里，若玄阳真人无法解决，贫僧也好补救。”
听他说这番话，杨东富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知道，这个小和尚有点生气了。
“那你们就在这等等吧，法事办完了再走。”杨东富也没什么耐心。
要是净严大师在这里，他肯定不会这么说。
但是净严大师也不会把局面弄的这么难看。
“净严大师那么一位高僧，怎么教出这种徒弟来？”
杨东富心里暗暗不满。
真空看着向陈阳走去的众人，轻哼一声：“小道士，我看你有几分本事！”
“师兄，师傅说了不让我们惹是生非的。”真觉无奈道。
真空道：“什么惹是生非？我惹是生非了吗？我是担心那个小道士解决不了，他要逞强，那就让他逞强去。真以为什么人都能开坛做法的。”
就在这时。
陈阳已经取出拂尘，对着点燃的香烛轻轻一挥。
顿时，一片真火如龙，从两支香烛点引，升空半秒消失，留下一片烟雾。
“花里胡哨，糊弄外行。”
真空嗤笑道：“师弟你看，这小道士做法，连最基本的流程都不懂。”
“这片地方阴气极重，必然有邪祟之物，这时就需念咒引物现形，念咒得先请神。”
“你看他，请神不见请，念咒不见念，上来先耍个好看的，这小道士，就是个江湖骗子。”
真觉点点头，道：“的确是。”
他们却不知，陈阳压根不需要这么麻烦。
他方才那一招，在道法上称作【封阳】。
其作用，是将杨东富这些普通人的阳气封住，以免待会看见什么东西，吓得泄阳，昏过去。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至少就严栋梁等人看来，陈阳这一手，挺厉害的。
“张董，这位小道长，能行吗？”他小声问。
张军压低声音道：“玄阳道长本事很厉害，你看着就行了。”
“哦。”他默不作声。
他对张军是了解的，从来不信鬼神的一个人，却如此评价陈阳。
而且，他也观察到，张军三个人，看向陈阳的眼神，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想起之前，陈阳和他说话，他心里还有点别扭不舒服。
还好没有冲动的做什么，不然张军还真能把他职位给撸了。
这时，陈阳拂尘一收，左手食指轻轻一点蜡烛芯。
众人眼睛一花，他们好像看见，烛火一下子变淡了，弱不可闻。
这叫引灵灯，封住灯芯的阳气后，在常人眼中微不可见。
但是在鬼灵眼中，就如同天上太阳一样明亮，可以让周遭的鬼灵聚集。
“出来吧。”陈阳淡淡说道。
众人大眼瞪小眼，陈阳这句话，大晚上的说出来，让他们心里有点发毛。
就在这时，一阵阴森森的风吹了过来，让人汗毛炸立。
神奇的是，蜡烛上那一点微弱火苗，任凭冷风吹，就是不灭。
“有鬼！”
远处，真空眼睛猛地一睁，他看见供桌四周，围了一群鬼魂。
“这么多！”真空惊了一跳。
真觉赶紧捏了一个佛手印，再睁眼，看见这么多鬼，也吓了一跳。
“师兄，怎么办？这么多鬼，我们俩恐怕应付不来，快给师父打电话吧。”真觉有点害怕道。
“这个小道士，这次闯大祸了，这些鬼凝而不散，而且你看他们穿的衣服，都是古衣，显然死了几百年。这么多年也不入轮回，只怕早就成了厉鬼。”
真空骂归骂，手里却没闲着。
他从包袱里取出一串念珠，道：“真觉，敲木鱼。”
“哦哦。”真觉连忙取出木鱼，抬手就敲。
真空则是一手竖在身前念经，一手捻动佛珠，向着供桌走去。
他念的是《伏虎经》，非超度，而是镇鬼之用。
经文一出，刚刚出现的厉鬼们，顿时露出凶相，死死的盯向两个和尚。
“这和尚犯什么毛病？”
陈阳也是一愣，继而骂了一句。
这两个和尚，没事捣什么乱？
道爷是要超度他们，不是灭他们！
一个比一个多事，真要杀鬼，还用你们来？
道爷一篇《咒鬼经》直接就能灭一群。
“给我闭嘴！”陈阳冲两人吼道。
这一声，真气灌音，直接在两和尚耳边炸响。
两人的动作顿时就停了。
这一停，佛经镇压的效果也就断了。
厉鬼们二话没说，向着两人就飘了去，一双手掐向他们的脖子。
真空脸一白，咬着牙道：“臭道士，贫僧帮你，你却要害死贫僧！”
真觉紧紧地抓住木鱼，心中悲呼：“吾命休矣！”
众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他们反应过来，就看见凭空出现了十几个鬼影子，向着两个和尚飞去。
顿时，一个个吓得两腿直打哆嗦。
“咚！”
陈阳脚踏步罡，重重一跺地，取出东方青面鬼头令旗，猛地插在供桌上，大喝道：“滚回来！”
声如暮鼓晨钟，滚滚炸响。
杨东富等人只觉得耳膜都要炸裂了。
那些厉鬼，更是瞬间从半空堕入了地上，仿佛被一座山压住了，站都站不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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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道爷很厉害，不用你帮
厉鬼们跪坐在地上，身有千斤重担压住一般，动弹不得。
众人已经看傻了。
真的有鬼啊！
陈阳阴着一张脸，朝着真空走去，劈头盖脸骂道：“你是不是有毛病？”
真空脸色还有点白，此刻正盯着跪下的鬼发呆，被他一骂，立刻就反应过来。
“你这道士骂谁呢？贫僧担心你引来厉鬼解决不了，才出手帮你！”
陈阳指着地上厉鬼，问：“你觉得道爷需要你帮？多管闲事，你不是有病是什么？”
真空哼道：“那贫僧也是出于好心。”
“好心你麻痹！”
陈阳直接开骂，真空被骂的一愣一愣。
反应过来，气恼道：“你这道士怎么满口污言秽语？身为修道之人，你……”
“我是道士，不是和尚，老子修的是道法自然，是随心所欲，没你们和尚那么多破规矩。我也不需要你滥施好心，几个厉鬼，道爷我分分钟就能干趴下，用你帮忙？”
陈阳是真的怒了，要不然也不会直接骂。
“你……”真空无法反驳。
他以为陈阳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谁知道居然真有道行，而且道行还不浅。
这么多厉鬼，吼一声就全给镇住了。
这份神通，就是自家师傅，也不一定比得上。
可他还是不服气，道：“贫僧出于好心，你这野道士不识好人心！”
“好心？”
陈阳冷笑，骂道：“好心你麻痹！你念得那什么破经？那特么是超度的经文吗？我开坛做法，是为了超度他们，不是为了灭他们！”
“我……”
“心浮气躁，见人就攀比，是不是见我是个道士，就觉得高我一等？就觉得佛法比道法牛逼？想压我一筹？”
“我不和你计较，是懒得搭理你，半桶水的修行，还敢出来开坛做法，你师傅是不是和你有仇，放你出来作死的？”
“你，你……”真空气的说不出话。
“别你你你了，赶紧滚蛋，别在这妨碍道爷施法。”
“贫僧不走！”真空哼一声，索性盘膝坐在地上。
“你爱待这就待着，可我警告你，那张嘴巴再瞎比比，我绝对给你抽烂了！”
真空闭上眼睛，假装没听见，心里却是气炸了。
自己好歹也是有点修行的，师傅都说自己悟性极高。
今天却被一个，比自己还要小的道士教训了。
“我看你怎么渡亡！”真空心里还是不信，他有本事能渡得了这么多厉鬼。
毕竟镇压是一回事，渡亡又是一回事。
就好比帅哥泡妞有先天优势，但不见得泡上了，就能满足女人的需求。
这东西和尺寸有关，和颜值无关。
“师兄，我觉得他说的挺对的，你刚刚不应该念《伏虎经》的。”
真觉走过来，小声说道。
“闭嘴。”真空不想搭理这个师弟，看不出来我不开心吗？
真觉看向陈阳，小声道：“不知道道门要怎么渡亡，真好奇啊。”
陈阳走到供桌前，取下竹伞，将其撑开。
众人看的莫名其妙，那群鬼还跪着呢，就不管了？
厉鬼也着急，到底是杀还是放，给句准话啊。
身上那股压力，压得他们都快喘不过气了。
东方青面鬼头令旗，旗杆就这么诡异的飘在桌子上，悬空不倒，看上去很神奇。
厉鬼们感受到的压力，就是这面旗子传来的。
陈阳还没有真的动用令旗，对付几只小小厉鬼，就召唤万神，太大材小用了。
竹伞撑开，陈阳松开了手。
众人吃惊的看见，竹伞居然自己飘在了半空。
接着，一个白色的倩影，出现在竹伞之下。
正是顾十七。
众人见了，又是向后退了几步，身子直打颤。
“小道士居然随身带着一只鬼！这小道士太不正经了！”
真空低低骂道。
陈阳道：“十七，你去告诉他们，想入轮回，就过来，贫道替他们鸣路。不想入轮回也行，我给他们找个荒郊野岭，以后都待在里面不许出来。”
顾十七点点头：“道长放心，他们愿意的。”
仇人已经死了，大仇无法报，投胎是最好的选择。
顾十七飘过去，路过众人时，众人皆是绷紧了身子。
“张，张董，那些…是鬼？”严栋梁吞着口水，很小声的问道。
张军脖子僵硬的点了点，嗯了一声。
虽然白天见过一次，但哪里能有现在这么有氛围。
而且，还一下子出现了这么多。
原本还有一些人，不信什么鬼怪，此刻全都相信了。
就算是变魔术，也不可能这么真吧？
这位小道长，好厉害啊。
严冬一张俊脸白的像涂了粉，他不断的咽着口水，心里暗自庆幸，还好没太得罪小道士。
顾十七过去说了有十几分钟，转头对陈阳道：“道长，他们愿意。”
陈阳将令旗抓在手里，厉鬼们感到身上一轻，慢慢的站起来，朝着陈阳飘过去。
“麻烦道长。”厉鬼们畏惧道。
陈阳嗯了一声，道：“不麻烦，贫道职责所在。”
继而开始念经。
不多时，阴风阵阵。
好不容易才适应一些的众人，此刻再度汗毛竖立。
陈阳皱了一下眉头，对老周三人道：“三位施主，带他们先回避一下吧。”
“好。”
三人早就不想待下去了，闻言如蒙大赦，赶紧带人离去。
陈阳让他们回避，是为他们好。
常人见鬼，会有小病小灾，但并不会影响根本。
可若是见了鬼差，轻则病难缠身，重则折损阳寿。
若是人人都能见鬼，民间也就不会有所谓的神婆，阴阳人之类的衍生职业。
他们离开后，两名鬼差从黑暗之中，缓缓浮现，向此处走来。
“道长。”鬼差见是陈阳，立刻堆着笑容。
“又劳烦二位差爷了。”陈阳微微一笑。
“职责所在，谈何劳烦？”
鬼差摇摇头，继而说道：“道长，上次您问的那件事请，我回去之后询问了一下。”
陈阳眼睛一亮，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没想到随口一问，对方居然真的上心了。
鬼差道：“那顾云帆阳寿尽了后，便是被押入地狱受罚，至今未出。”
陈阳稽首道：“多谢二位差爷。”
“道长言重。”
第20章 芽芽
陈阳看向厉鬼，道：“你们的遭遇，贫道已经知晓。顾云帆害你们活葬，致使你们积怨不散。冤有头债有主，但顾云帆已死数百年，此仇难报。人死如灯灭，入了地府，众生平等，顾云帆生前作恶多端，死后下地狱受苦偿还。这或许不是最好的结果，但为了一个人渣在阳间折腾，不值得。”
厉鬼们眼中的怨气，徐徐散去，身上缭绕的黑气，也比先前要淡了许多。
显然，得知这件消息后，他们心中的怨气，少了许多。
陈阳又看向顾十七，心里倍感无语。
这女人，怨气丝毫不见弱化。
“麻烦二位差爷，领他们上路吧。”陈阳说道。
鬼差点点头，对厉鬼们道：“你们也是遇见了一位心善的好道长，至少我还从未见过，哪位道长会为了孤魂野鬼，去打听这些消息。”
厉鬼们看向陈阳，忽然齐齐的跪了下来。
“道长在上，请受我一拜。”
“此恩大如天，小人此生难以偿还，若有来世，定报道长渡亡之恩。”
厉鬼们连拜三下，心诚至极。
陈阳脚下一动，避开他们的跪拜。
“不必如此，起来吧。”
鬼怪的跪拜，不能随便受，容易受因果缠身。
陈阳帮助他们，他们跪拜，陈阳是可以受这一拜的。
但是怕就怕，忽然来个头脑不清醒的，提出什么要求。
那样一来，陈阳就等于是被架在火上烤了。
鬼差带着一共九个厉鬼，离开了。
陈阳一边烧纸钱，一边道：“系统，我的奖励呢？”
“宿主莫急，回道观再发放奖励。”
“你妹！”陈阳气的想骂娘。
每次都是，该给奖励的时候磨磨唧唧。
发布任务，一次比一次勤快。
纸钱烧完了，陈阳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进去吧。”陈阳对顾十七说。
顾十七一双眼睛，眼神轻轻晃动着，又是那副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的模样。
陈阳看的直翻白眼，大姐你有话就说啊，别这样成不成？
你的小伙伴已经投胎了，就剩你一个了啊！
他觉得，有必要向她灌输“输在起跑线”的概念。
“扑通！”
“道长，请帮小女。”
顾十七直接跪了下来，陈阳张了张嘴，差点就骂出来。
跪尼玛币啊！
陈阳赶紧躲，奈何顾十七居然抱住了他的裤腿。
“无量天尊，贫道……真特么想踹你！”
陈阳咬牙切齿道。
顾十七泪眼朦胧，道：“道长，小女唯有一事，时时刻刻牵挂于心，请求道长帮小女。”
“道长若肯帮小女，小女愿意来世为道长做牛做马。”
这种被逼着答应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但是一想到，超度她，还能获得一次抽奖机会，也就忍下了。
陈阳阴着脸，道：“若是要贫道去挖人祖坟，贫道是绝不会做的。”
顾十七连连摇头：“道长误会，绝不会是此事。”
“小女曾育有一女，活葬前，小女的女儿，已有两岁……”
陈阳插嘴问道：“你几岁？”
“小女双十有二。”
22岁了？
陈阳惊诧，看不出来啊，真年轻呢。
“你继续说。”
“小女死后，常在深夜徘徊顾家之外，却始终未见芽芽。”
她被葬在顾云帆父亲的坟内，因当时顾云帆还活着，又是县令，身上自有皇气加身。
且在那时，他们还不是厉鬼，别说报仇，就是顾家大宅，都进不去。
“小女死后第二年，顾家举家连夜搬迁，小女随着顾家，看见了芽芽。”
“可怜我那女儿，小小年纪便要服侍他人，常受顾家人的训斥、打骂。”
“顾家人出了城门外，嫌弃芽芽累赘，竟是将她丢弃荒野，芽芽她……”
说到这里，顾十七已经泣不成声，娇躯一阵轻颤不止。
陈阳蹙眉道：“她的父亲是谁？”
“芽芽的父亲，是顾云帆之子。”
“你……”陈阳张了张嘴，还是没问出口。
她一个丫鬟，为何会和顾家之子诞下一女？
这话，不用问，陈阳也猜得到。
那个时代，下人哪里有什么地位可言？
加之顾十七的美貌，顾家上下对她有觊觎之心的，怕是不少。
生的太美，又是一个下人，在那个时代，真的挺无奈。
“芽芽她…后来如何？”陈阳问。
其实从顾十七的神态语气，他已经猜到一二。
顾十七此刻反而是冷静了下来，道：“饿死了。”
“你想要贫道，为你做什么？”
“贫道可以帮你，为芽芽祈福，愿她来生不再命运坎坷。但已经发生的事情，贫道无能为力。”
陈阳心头是愤怒的，哪怕他提前猜测到了，依旧愤怒。
一个几岁的的小女孩，能算什么负担？
那顾云帆之子，是她亲爹，就什么都不管？
畜生东西！
“小女希望，再见芽芽一面，哪怕只一面。”
“求道长，让小女见一见我的女儿。”
顾十七用力的磕头，她虽无血肉之躯，但那股决心与诚心，陈阳感觉的到。
陈阳道：“贫道试一试，但贫道不确定，芽芽是否还在……你懂贫道的意思。”
“小女明白。”
顾十七抿着嘴唇。
芽芽死后，她坐在尸体旁等了许久，却也不见芽芽的魂魄。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或许，芽芽还年幼，并不懂得怨恨是什么，所以去了地府，重新投胎了。
陈阳道：“将芽芽生辰八字告知贫道。”
顾十七连忙说出，没有一丝停顿，可见她心中对芽芽的执念，有多么的深。
陈阳闭上眼睛，默默的使用相术。
相术无法直接算到芽芽在哪里，但却可以通过生辰八字，得知芽芽是否已入轮回，看出她生前的一些残碎片段。
再借用令旗，将芽芽引来。
“这么浩大的工程，贫道心里也没底啊。”陈阳心里说道。
他闭上眼睛，掐动指决，好似有一幕幕老旧胶片般的画面，不断掠过眼前。
数百年一晃而过，他的视线最终停留在一个二三岁，散着头发的小女孩上。
小女孩圆圆的脸庞很可爱，大大的眼睛，肉嘟嘟的小脸，笑起来让人忍不住想要抱抱她。
画面再一变，漆黑的夜色下，小女孩穿着破旧棉袄，手里拿着一小块糕糖，站在无路可走的荒原上，望着越行越远的车队。
还是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却没有了无忧的童真，只剩下纯粹的彷徨和对未可知的恐惧。
画面再变，这是晴朗的艳阳天，冬风凛冽，芽芽小脸被吹的褶皱泛红，眼睛里只剩下疲惫。
她将自己蜷缩在一颗枯树下，破旧的棉袄并不能再给她带来什么温暖。
她的眼皮越来越沉，嘴里念着奶声奶气，却让人心疼的声音。
“娘亲，爹爹不要芽芽了。”
第21章 瞎了眼
“呼~”
陈阳睁开眼睛，一口闷气从胸口徐徐吐出来。
“道长……”
顾十七希冀的看着他。
陈阳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他向前面空地走了几步，鞋尖在地上画了一方圆，抛下令旗，令旗离地三尺飘着。
陈阳取出一张黄符，咬破指腹，沾血写下芽芽生辰八字。
而后用烛火点燃，抛入方圆之中。
黄符燃烧殆尽，令旗嗡嗡轻动，旗尖缓慢的旋转，最后指定一个方向。
顾十七紧张的看着，不敢说话。
过了许久，陈阳眉头皱了起来。
“奇怪，怎么会这样？”
“不应该啊。”
“系统，你确定令旗能引芽芽过来？”
系统道：“宿主无需怀疑。”
陈阳道：“那现在怎么回事？芽芽明明还在，为什么没有半点迹象？”
系统道：“两种情况。”
“一，芽芽怨气冲天，非宿主道行所能引动。”
“二，芽芽被人抓了。”
陈阳嘴角扯了一下：“你逗我呢？”
“再厉害，能有多厉害？真那么厉害，国家也不允许啊。”
系统道：“那就是第二种情况了。”
“被人抓了？”陈阳皱皱眉，这倒不是没可能。
有些奇人异士，的确喜欢养鬼。
“引不来，那贫道只能上门去找了。”
“果然没那么容易啊。”
感叹一阵，陈阳收起令旗，抓过竹伞，道：“回家。”
“道长。”
“芽芽还未投胎，放心，这件事情，贫道帮定了。”
闻言，顾十七心头一松，连声道谢：“多谢道长。”
“进来吧。”
“是。”
顾十七进了竹伞，陈阳将其绑在身后，随手把拂尘丢进系统，向着大门走去。
“小道士！”真空喊道。
陈阳哼道：“有事？”
真空指着他背后的竹伞：“你身为修道之人，岂能拘禁鬼魄？”
“拘禁？你这秃驴，上来就给贫道扣大帽子。你师傅没教过你，耳听未必是虚，眼见未必为实，凡事需求真再言吗？”
陈阳是真瞧不惯这和尚，从见面就没给他什么好印象，还差点坏了自己做法。
真空道：“不管如何，你身为道士，都不该如此。”
“贫道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管，好狗不挡道，秃驴闪开。”
陈阳摆摆手，没耐心道。
“今天你必须给贫僧一个交代，否则贫僧绝不会让你这妖道离开！”真空张开双手，一副虽死不惧的模样。
“妖道？你特么演电视呢？”
陈阳懒得和他纠缠，对工地大门外喊：“三位施主，法事已经办完，还请将这两位高僧带走。”
听见他的话，一行人赶紧跑了进来。
见真空拦住陈阳不放，张军火爆脾气顿时上来了。
“小和尚你是不是想挑事？”
“施主误会，只是这位真人拘禁了一只女鬼，贫僧劝他放过，他不听。”
“什么拘禁？你会说话吗？女鬼和道长是朋友，两人熟着呢，你多管什么闲事啊？”
张军掉头道：“道长，办法事累了吗？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是有点饿了。”
陈阳摸摸肚皮，刚刚做法，消耗了不少力气。
“我知道一家专做素食的餐厅，味道可口。”
张军三人，左右伴着陈阳离开。
真空想要追上去，被严栋梁拦住，道：“二位，你们再闹下去，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他……”真空简直想骂娘。
我说的都是真的啊，他真的拘禁了一只女鬼。
怎么和尚说话就没人信了？
看看陈阳的待遇，再看看他的遭遇，简直天差地别，一比就心酸想流泪。
晚上十点半，陈阳才回到家里。
“饭菜真好吃，还是大城市好啊，真不想回山上了。”
一想到，等解决完顾十七的事情，就得回那道观，继续吃糠咽菜，陈阳就有些难过。
系统忽然道：“宿主不必如此，餐风饮露更为健康。多少人都吃不到纯天然的绿色蔬菜，宿主却顿顿都有。宿主难道还不满足？”
“满足你妹，我想吃佛跳墙，想吃文思豆腐，想吃红烧肉，就算不纯天然，我也想吃。”
系统：“宿主可以吃肉，没事去林子里转转，就有肉吃了。”
陈阳：“……”
道士的确可以开荤，只不过真正有修行的道士，觉得肉食气浊，不利于修行。
老头当年是完全不让他开荤，导致他这二十年里都没吃过一块肉。
现在真要给他肉，闻着或许香，真吃下去，肠胃还不一定能适应。
想想也是挺悲凉的。
回到家里，老爸老妈还没睡，一直在等他。
也不是有事情和他说，单纯想多看两眼。
洗完澡，回到房间，陈阳躺下就睡。
第二天早早的起来，老妈买了稀饭、辣糊汤、油条、豆腐脑……
早餐丰盛的一批。
“哥，你好能吃啊。”陈小雨看着被老哥一扫而空的桌子，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你哥还在长身体，当然能吃了。”
老妈道：“你不用去上课啊？快去快去，别迟到了。”
陈小雨撇撇嘴，道：“那我去学校了，对了，哥，你今天不回去吧？”
“不知道呢，看事情什么时候办完吧。”
陈阳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把事情办完。
吃完早饭，抹抹嘴巴，陈阳背着伞就出门了。
刚下楼，陈阳还没走两步，突然被人拦住了。
“小道士，站住！”
真空顶着两个黑眼圈，拦住陈阳。
真觉在一旁打着哈欠，满脸的无奈。
“你…”陈阳简直无语了，这家伙有毛病吧？
居然都跟到自己家里来了。
真空得意道：“是不是很意外？哼，贫僧昨晚就来了，贫僧告诉你，你要是不将那女鬼放了，贫僧绝对不会饶了你的！”
“师兄，玄阳道长的道行比我们高，你打不过他的。”真觉一旁说道。
“打不过也得打，我佛慈悲，岂能见死不救？”
“师弟，你这种遇强就退的念头，要不得。”
真空教育道。
陈阳叹了口气，道：“那女鬼非是拘禁，她有执念尚未化解，不肯投胎，贫道才将她带在身边的。”
“小道士好一副口舌，不过你面前的，乃是金牛寺最优秀的佛家弟子，岂会听信你片面之言？”
真空伸手：“将竹伞交给贫僧。”
“我说你这和尚是不是有毛病？你问我，我说了，我说了，你不信，你特么怎么这么贱啊？”
陈阳一直以为，自己这个性子能做道士，是老天瞎了眼。
直到遇见真空，陈阳才发现，老天好像经常性瞎眼。
第22章 舒雅
“出家之人，满嘴污言秽语，真是败坏道门的风气。”
真空哼道：“快点将竹伞交给贫僧，否则休怪贫僧不客气。”
“不客气？怎么的，想和我动手？”陈阳活动骨架子，丝毫不惧。
“动手？你以为贫僧是你这野蛮道士，只知道打打杀杀？”
真空鄙夷看了他一眼，拿出手机，迅速拨出三个数字，转过屏幕对着他晃了晃。
陈阳脸顿时就黑了。
这秃驴，居然要报警！
真特么混蛋！
不讲究！
“跟我来。”
陈阳阴着脸，向着前面小巷子走去。
两人跟在身后，真空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真觉有些担心道：“师兄，玄阳道长会不会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揍我们啊？”
“他不敢的，这是法治社会，他敢动手，我就报警。”真空声音很大，就是说给陈阳听的。
陈阳嘴角抽搐，心里暗骂，臭和尚不去做律师可惜了。
走进小巷子里，陈阳拆下竹伞，望着真空道：“贫道先前说的话，你既然不信，那就让十七自己与你说。”
他撑开伞，顾十七出现。
她早已将二人对话听在耳中，先是对两个和尚行了一礼，而后道：“二位大师，玄阳道长并未拘禁小女，是小女有事相求，才不愿入轮回。请二位大师，不要过分纠缠了。”
真空一脸猪肝色，嘴巴微微动了动，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听明白了吗？是不是还要贫道对天发个誓给你听听？”陈阳语气不爽道。
“那……”真空憋了半天，道：“你发个誓吧。”
陈阳一愣，接着撸袖子：“无量特么的天尊……”
“道长莫生气，莫生气，我师兄不是故意的。”真觉连忙拉过师兄，连连道歉。
连他都觉得，自己这师兄真的有点过分了。
人家女鬼都开口说话了，你还缠着不放，不是讨打是什么？
而且你也打不过人家啊。
“抱歉，是贫僧激动了。”真空嫩脸一红，他本就长得俊俏，此刻一红脸，倒是有几分兔儿爷的风姿。
他刚刚也是一时脑抽，才顺着陈阳的话往下说的。
不过他也不是知错不改的人。
陈阳道：“行了，让开吧，道爷还有事情要办。”
“道长稍等。”
“又什么事？”
真空道：“道长，可否让贫僧也跟着，贫僧也想为这位女鬼施主排忧解难。”
难得下山一趟，却什么事情都没做，还差点坏了事，他心里稍稍有些不是滋味。
他想让陈阳看看，自己也是有真本事的，免得他瞧不起自己。
“不必，贫道一人足矣。”陈阳语气平淡的丢下这句话，便是走出了小巷子。
真空还想追，陈阳脚踏步罡，快速消失在街道上。
“师兄，别追了，玄阳道长不愿意，就别勉强了。常言道，强扭的瓜不甜。”
真空道：“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不是想吃瓜，我就是单纯的想扭下来。”
真觉：“……”
……
“那和尚真烦。”
陈阳回头望一眼，见终于甩开了真空，放慢脚步，把令旗取出来。
他顺着令旗指引的方向，一路向南步行。
虽然不能确定芽芽具体的位置，但是可以得知，芽芽尚在陵山市。
一路走到中午，陈阳在路边吃了两碗面条，继续赶路。
此时他走的脚程，已经超过二十公里。
却也不觉得疲惫，反而精神十足。
穿街走巷，当他沿着一条老街，走进这片民国味十足的老街区时，令旗飘动的幅度忽然变大。
“就是这里了。”
陈阳笑了一下，跟随令旗指引，来到一座老宅门前。
老宅是两扇木门，门上挂着两个铜环门扣，两边还立着两尊小石狮子。
这片地方，属于陵江市的lc区。
lc区的居民，年轻人极少，多是老人居住。
而且，居住这里的，多是权贵。
“咚咚咚。”
陈阳轻轻扣了扣门。
半天不见人回应。
陈阳正要继续扣门时，里面传来脚步声。
“吱呀~”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将门打开。
女子着装清爽，身材高挑。
陈阳心里竟然有些小乱。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女人。
“道士？”女子心里有些奇怪，问道：“你找谁？”
陈阳连忙道：“施主你好，贫道前来此地寻人。”
“寻谁？”
“这……”陈阳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说谎话骗人？
且不说他是道士，不能胡言乱语，而且他也不会说谎啊。
若是直接说，寻找芽芽，对方也不一定知道。
一时间，陈阳有点犯难。
“舒雅，是谁敲门啊？”院子里响起一个老人的声音。
舒雅回头道：“奶奶，是一位小道士。”
陈阳听见，有脚步声靠近这边。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婆婆，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看见老婆婆的第一眼，陈阳就知道，自己没有找错地方。
这位老婆婆的身上，阴气极重，非长年累月所不能有。
“小道士，你找哪位？”老婆婆笑眯眯的问道。
陈阳微笑看着她略有浑浊的双眼：“施主，贫道寻一人，她叫芽芽。”
老婆婆脸上的笑容，出现一瞬间的僵硬。
就连舒雅，瞳孔也是缩了缩，立刻道：“什么芽芽，你找错地方了，这里没有芽芽。”
说完就要关门。
陈阳一手按住门板，任凭舒雅怎么用力，也是推不动。
他看着舒雅，问：“施主为何惊慌？”
“小道士，把手拿开！我再说一遍，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舒雅明显着急了。
老婆婆的脸色，倒是恢复了正常，只是看向陈阳的眼中，有一些好奇。
“舒雅，去泡杯茶。道长，请进屋说吧。”
“外婆！”
“让小林送份绿豆糕过来，突然有点馋了。”
舒雅蹙着眉头，欲言又止，最后看了陈阳一眼，道：“我知道了。”
陈阳弄不清楚这对祖孙是什么情况，跟着进了门，陈阳便是快速的打量这座不算小的大宅院。
单是院子，就得有两百个平方，院墙是青砖砌的，有些年头了。
沿着院墙栽种了许多花草，还有一些蔬菜。
院子里有一颗老槐树，树下一张石头桌子，和几张石凳。
屋门下面放了一张藤椅，还在轻轻晃动，应该是老婆婆平常坐着晒太阳的。
“道长，请坐吧。”
老婆婆从里屋拿了一张小凳子，放在藤椅旁。
陈阳坐下，还没开口，老婆婆问道：“道长怎么称呼？”
第23章 我的道
“贫道道号玄阳。”陈阳端坐，轻声道。
“玄阳道长。”老婆婆对他微微颔首，算是行了一礼。
这位老婆婆，对道士似乎并不排斥。
换做一般人，估计就和舒雅一样，直接拒之门外了。
“施主怎么称呼？”
“舒文溪。”舒婆婆和蔼的笑了笑，问道：“请问玄阳道长，找芽芽有什么事情？”
从她的语气来看，她的确是知道芽芽。
陈阳一开始以为，她是神婆之类的人，可又不像。
她身上除了阴气太重，并没有相应的能力。
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婆婆。
这很奇怪，陈阳心里很费解。
“道长，请用茶。”这时，舒雅走了过来，端上一杯茶水。
“多谢施主。”
舒雅又搬了一张小桌子放在边上，过了一会儿，有一个年轻人敲门，送来了一份绿豆糕。
舒雅将绿豆糕装盘，放在小桌子上，然后退在舒文溪身后，没有要走的意思。
陈阳直接道：“施主，贫道受人所托，来寻找芽芽。可否告知贫道，芽芽现在何处？”
舒雅眉头皱的很紧，舒文溪则要淡定许多。
“受谁所托？”舒文溪问道。
陈阳道：“芽芽的母亲。”
“胡说！”舒雅没忍住，直接喝道。
舒文溪则也皱起了眉，问道：“道长此话当真？”
陈阳点头：“施主想必也知道芽芽的身份，那贫道也不与施主绕弯子。芽芽乃是亡灵，本该入轮回投胎，逗留人间，对她并非好事……”
“你怎么知道不是好事？”舒雅打断道：“芽芽在我们家生活了这么久，一直都很好，外婆将她当成女儿一直在养，有什么不好的？”
陈阳心里有些惊讶，这一家子，真够牛的。
居然把小鬼当女儿养？
这是怎么想的？
他摇摇头，道：“施主此言差矣，人鬼殊途，鬼终究是鬼，阳间并非他们的归宿。”
“你……”
“舒雅。”舒文溪轻轻唤了一声，舒雅立刻闭嘴，却还是瞪着陈阳。
舒文溪拿起盘子，推到陈阳面前，笑着道：“道长尝一尝，他们家的绿豆糕很甜的。”
“施主……”
“芽芽已经伴在我身边，五十多年了。”
陈阳张了张嘴，眉心拧的更紧。
一人一鬼，相处五十多年？
这老婆婆，居然还安安稳稳的活着？
舒文溪拈起一块绿豆糕放进嘴里，望了望天，又看了看那颗大槐树，脸上露出了一抹慈祥的笑容。
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穿着漂亮的公主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大槐树下，蹲在地上，手里拿着小铲子在挖土。
好像是察觉到舒文溪的目光，小女孩转头看过去，笑嘻嘻道：“奶奶，你过来陪我玩泥巴好不好？”
舒文溪笑着道：“舒雅姐姐陪你玩。”
舒雅犹豫了一下，脸上换上笑容，走了过去。
一大一小两人，蹲在树下，玩的很开心，时不时能听见小女孩的笑声。
陈阳看着，心情反而更沉重。
事情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以为芽芽是被人养了小鬼，可现在，居然被人当成孙女在养。
而且，养的还极好。
五十多年的养育，一万多个日夜的陪伴，若是突然把芽芽带走，这位老人，不一定能受得住这份打击。
陈阳感觉很蛋疼。
“老太婆今年84岁，也没几年好活了，这些年，还好有芽芽一直陪着我，不然，我可能早就走了。”
“施主还有孙女。”
舒文溪摇摇头：“我一生无儿无女，舒雅的妈妈，是我的养女。”
“呵呵，不该和道长说这些的。”
舒文溪一笑，道：“道长，我想请求你一件事情。”
陈阳很想直接拒绝，他不用猜都知道，舒文溪要求什么。
可是看着舒文溪充满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施主请说。”
“道长可否等我死后，再为芽芽超度？”
“好。”陈阳点头，道：“但是贫道也有一个请求。”
“道长请说。”
“贫道来这里，是芽芽的母亲相托，贫道希望，她们母女能够见一见。”
“这是自然。”舒文溪道：“道长若不嫌弃，可以请芽芽母亲也住在这里。”
“再说吧。”
这件事情陈阳做不了主。
他起身卸下竹伞，对舒文溪道：“施主，你和芽芽说一下吧。”
“多谢道长提醒。”
舒文溪扶着扶手站起来，伛偻着背走向大槐树。
“芽芽，你想娘亲吗？”舒文溪小声的问道。
正在玩耍的芽芽，听见娘亲这个词，肉嘟嘟的小手忽然顿了一下。
可爱的小脸上，忽然多了一丝迷惘和悲伤。
“娘亲…”芽芽的眼睛，突然湿润，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记忆的阀门被打开，像是泄洪一样。
她生前所有的记忆，几乎都是与娘亲有关。
“芽芽不哭，娘亲来看你了。”舒文溪很轻声的说着。
陈阳撑开竹伞，顾十七早已经听见了他们的话。
此刻抓着竹伞，望着槐树下那个小小的身影，紧紧抿嘴，肩膀轻颤着。
“芽芽！”
她唤道。
声线轻颤。
芽芽循着声音看过来。
母女二人，跨过数百年的时空，以亡灵的身份，再一次相见。
顾十七一步一步走过去，想抱住她，又怕吓到芽芽。
芽芽却是一下子扑进她的怀里，嘴里喊着“娘亲”，稚嫩的声音，听着让人心疼。
舒文溪和舒雅默默退开。
舒雅看着树下的母女，又看看陈阳，心里对他多了一丝感激。
“多谢道长。”舒雅轻声道。
陈阳摇头，没有说话。
他心里哀叹：“我的抽奖机会，又溜了。”
按照眼前这个情况，他如果能把两人都超度，至少也有一次抽奖机会。
可是现在，别想了。
“系统，我是不是太优柔寡断了？”
系统道：“是。”
陈阳一头黑线：“你能稍微委婉一点吗？”
系统道：“宿主其实不必想太多，想太多，只会徒增烦恼。”
陈阳道：“你就不阻止一下我？放任鬼怪在阳间逗留，合适吗？我毕竟是要成仙的人啊。”
系统却忽然问：“宿主认为，什么是道士？”
陈阳道：“还能是什么，敬畏天地，不畏妖魔，遇事不强求。”
系统道：“宿主能够说出这番话，说明宿主的确有道心。世人觉得，道士只会降魔驱鬼，打打杀杀，杀戮心太重。其实不然。”
“道法自然，道士只是顺应本心，做该做之事。”
“道士也是人，会受红尘诱惑，会有喜怒哀乐，会冲冠一怒为红颜，会动恻隐之心。”
“宿主需知，神仙也曾是人，即使成仙，依旧有人性。”
“宿主不必过度纠结，这是你的道，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就行。”
陈阳默默自语：“我的道……”
第24章 回道观
“我的道，就是赚钱享受生活，做一个逍遥自在的神仙。”
陈阳问：“系统，你说我这道能走得通吗？”
“呵呵。”系统内心：我特么是指引你，你却满脑子都是钱！
这个宿主没救了。
系统寻思着，是不是该换一个宿主了。
这时，顾十七撑着伞，抱着芽芽走了过来。
然后直接跪下，对着陈阳磕头：“谢谢道长，谢谢道长。”
陈阳没有阻拦，受了她的跪拜。
接着，顾十七又向着舒文溪拜下：“谢谢您收留芽芽，此恩此德，十七来世必报。”
“芽芽也是和我有缘，你不必如此。”舒文溪摇头说道。
她之所以收留芽芽，也是一场意外。
“起来吧。”陈阳说道。
顾十七站起来，望着陈阳，欲言又止。
陈阳心里叹气，道：“你可是想留下？”
顾十七点头，面上有一丝羞愧。
陈阳道：“贫道可以让你留下，但是，你不得离开这座宅院半步，你可能做到？”
“十七绝不踏出半步。”
陈阳道：“贫道再问你一件事情，这些年来，你害死过几人？”
顾十七眼神晃动了一下，低下头道：“两人。”
只有两人？
陈阳有点不信，他觉得顾十七在欺骗自己。
系统道：“她没有说谎，那两人也是恶徒，她杀了反倒是行了善事。”
陈阳道：“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说杨东富他们三天之内必死无疑吗？”
系统道：“工地上的厉鬼，足足十二人，我有指名道姓吗？”
陈阳无话可说。
不过顾十七就算杀的两人是恶徒，那也还是杀人。
事实无法改变。
她若下了地府，极有可能是要下地狱受罚的。
还是那句话，陈阳同情，却不怜悯。
“你去吧，我与舒施主有些话说。”
“是。”
顾十七心中是激动的，苦等数百年，终于等到了今天。
哪怕只能与女儿相见一日，她也满足了。
“道长有什么要交代的？”舒文溪问道。
陈阳扫了一眼院落和房屋，问道：“施主这屋子，应该有高人指点过吧？”
舒文溪点头：“我是清风观的功德主。”
果然如此。
想必，那清风观也有几位藏龙卧虎，真本事的道士。
否则舒文溪这么大的年纪，不可能沾染了阴气，还不受到影响的。
不过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顾十七也住进来，阴气加重，这屋子不定能承受得住。
念及此，陈阳取出一张黄符，道：“施主将此符纸贴在门梁上，不要取下来。平常没事，多在这里晒晒太阳。”
这是清风化煞符，唯一的作用就是化煞气。
只要顾十七和芽芽不从正门过就没事。
“多谢道长。”舒文溪接下符纸，问道：“还不知道道长来自哪座道观？”
“陵山上一座无名道馆。”陈阳一笑，看了一眼树下的顾十七母女，对舒文溪道：“既无事情，贫道先告辞了。”
“舒雅，送一送道长。”
舒雅陪着陈阳走出大门，待大门关上后，陈阳忽然取出拂尘，对舒雅道：“施主稍等，贫道做些事情。”
舒雅好奇的看着，就见陈阳围着院墙走了一圈，时不时地用拂尘在墙上拍打，或是凌空虚画几下。
绕玩一圈走回来，舒雅问道：“道长在做什么？”
陈阳一笑，道：“没什么。”
见他不愿意解释，舒雅虽然好奇，但也没有追问。
陈阳刚刚那一番动作，是将院墙完全封住。
虽然他也相信，顾十七不会离开，但以防万一，该做的还是要做。
“道长看着很年轻，不知道今年多大了？”两人伴行，舒雅随意的询问。
陈阳道：“二十。”
“好年轻啊。”
舒雅心里有些惊讶，才二十岁，就这么厉害。
她虽然不懂道法什么的，但对方能够找到芽芽，还能随身携带一只鬼，这绝对不是普通倒是能做到的。
“施主，你知道附近哪里有书店吗？”
“书店？”舒雅愣了一下，道：“大书店的话，得去新街口，附近只有一些卖旧书的书店。”
“旧书也可以，能否麻烦施主为贫道引路？”
“就在那边，我带你去吧。”
舒雅带着他，绕过两条街，一家门脸很小的书店，坐落在街边。
“多谢施主，施主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贫道一会买完书自己回去就行了。”
“哦，好，那我先走了。”舒雅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对她而言，陈阳只是生命中一个过客，这个过客有些本事，但不出意外，并不会与她的生活产生什么交集。
陈阳走进书店，问道：“施主，请问有系统流的小说吗？”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了他一眼，指着里面左边，道：“那边都是网络小说，你自己去找找。”
“多谢施主。”
陈阳最后在书架上，找到了好几本满意的小说。
他随便翻了几页，看见狂拽酷炫吊炸天的系统时，直接就合上带走了。
买完书，陈阳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半。
时间还早，陈阳觉得自己该回道观了。
可是转念一想，难得下山一趟，爸妈已经快一年没见到自己了。
就这么回去，老爸肯定又得躲起来一个人偷偷抹泪。
“三天后再回去吧。”
陈阳也不管香火的任务了，系统不是说了吗，顺其本心，这是我的道啊。
这三天，陈阳打算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
可是就在第二天的时候，老爸老妈领着他，说是出去吃。
结果，竟然是给他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
老两口觉得，陈阳是男生，用女生让他留恋红尘，这一招绝对错不了。
这可是老两口，和七大姑八大姨一起商量后的结果。
关于陈阳做道士的事情，陈家两边的亲戚都是非常关心的。
为了能让他还俗，也是耗尽了脑细胞。
相亲的结果很不好。
陈阳一口一个贫道，一口一个女施主。
女孩刚开始还觉得有趣，觉得小道士长得又帅，后来直接被他弄烦了。
好不容易撑到三天过去，在老两口幽怨的目光下，陈阳回道观去了。
他们原本是要开车送陈阳的，被陈阳拒绝了。
他是知道爸妈两人的，送到山下，他们就能一路送上山。
老两口年纪大了，体力也没年轻时候那么好，真要送上去，陈阳还得再送他们下来。
回到道观，才中午十一点，陈阳也不急着做饭。
先给土地神上了一炷香，陈阳一屁股坐在后院，道：“系统，快点，我要抽奖。”
第25章 阴宅
“叮！恭喜宿主，获得阴宅一座。”
陈阳有点傻眼：“阴宅？”
他摊开手，一个三维立体的宅子，飘在掌心上。
“阴宅：为逝者居住之地，可佑后人一世平安，逝者安宁。”
陈阳龇牙咧嘴：“系统，我要这个没用啊。能不能换？”
系统道：“这是宿主自己抽中的，说明阴宅与你有缘。”
“有缘你妹啊！”
不给换就不换吧。
可这个东西，他还真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用。
不过，阴宅的能力，是真的厉害。
能够保佑后人一生平安。
就这一个能力，不知道世上多少权富，挤破头也想要。
但陈阳就算说出去，估计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对了，我可以给老头用啊。”
陈阳眼睛一亮，起身就向着后院走。
他来到老头的坟前，越看这个小坟，越觉得简陋。
“老头，我给你换一个好点的住处。”
陈阳将阴宅随手一抛，一道光芒闪烁，原本普普通通的土坟，顿时变作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小宅。
陈阳绕着阴宅走了两圈，点头满意道：“真气派，比我住的地方都好。”
“对了，我给你买了书，你等等啊。”
陈阳跑回去，抱着小说过来，坐在碑前，慢慢的烧着。
一边烧，一边给老头讲解关于系统的作用。
陈阳烧了足足快一个小时，说的也口干舌燥。
等到最后一点火苗灭了，才拍拍屁股，回了道观。
走到后院门口的时候，陈阳看见一条大黑蛇趴在院墙的阴影下。
要不是他眼尖，还真看不见。
陈阳笑着走过去，问道：“不是让你别来了吗，容易吓到人，知道吗？”
黑蛇听见动静，滋溜一下弹起了脑袋，对陈阳吐着蛇信子。
“你喜欢这里？”陈阳听着它的话，有点无语。
蛇不是喜欢湿润的地方吗？
院墙下面的土很干燥，它怎么会喜欢？
系统这时说道：“万物有灵，五庄观每分每秒都在吸纳天地灵气，吸引畜生前来是正常的。”
陈阳四处看看，还真发现，有不少鸟落在院墙上，或是屋顶上。
“万一山里的野兽都跑来怎么办？”
这里是道观，陈阳不想变成动物园。
他看着大黑蛇，大黑蛇也看着他，绿豆大的眼睛里，好像有一些哀求。
“你还想进去？”陈阳想了想，道：“没人的时候可以进去，如果有人来了，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别吓到人，知道吗？”
大黑蛇连连点头，嘴巴都咧开了，有点像二哈。
陈阳把道观后门开一条缝，便是进厨房做饭去了。
结果发现，厨房里的菜全没了。
“我的竹笋呢？南瓜呢？”
系统道：“修缮道观时，处理掉了。”
“那我吃什么啊？”陈阳简直要疯了。
那些菜，够他吃一个星期，结果系统全给丢了！
他现在只感觉，肚子很饿，都叫了。
还好，米缸里的米还在。
他煮了一锅饭，挨了半个多小时，盛一大碗米饭，就着白开水呼哧呼哧往嘴巴里填。
要是老爸看见，又该哭了。
吃完饭，陈阳扛着锄头，出了后院。
黑蛇看见了，也跟在身后。
“你跟着我干什么？”
“跟吧跟吧，你不嫌累就行。”
陈阳笑笑，向竹林走去。
现在已经是四月了，竹笋早就冒头了，陈阳没一会儿就挖了十几颗。
每一个都个头极大，能炒一盘。
住在山上，吃喝都不怎么方便，他只能靠山吃山。
好在山里的东西也不少，道观后面还有一片大菜园，里面种了不少菜。
“忘记带篮子了。”
看着地上一堆沾土的竹笋，陈阳抹了抹额头的汗，看了眼大黑蛇，道：“你也别闲着，去，回道观给我把篮子拿过来。”
大黑蛇那叫一个勤快，闻言立刻就向着道观去了。
蛇爬动的速度一点都不慢，别看大黑蛇两米多长，行动完全不会让人觉得笨拙。
陈阳等了一会儿，大黑蛇嘴里叼着篮子，爬了过来。
将竹笋堆进去，一手拿着锄头，一手提着篮子，陈阳满载而归。
留几颗晚上吃，剩下的，陈阳全给削了皮，准备晒成笋干。
一直忙活到傍晚，夕阳垂下，一个电话忽然打了进来。
陈阳摸出手机一看，是张军打来的。
“道长，修缮道观的材料你买好了吗？”
“已经修缮好了。”陈阳说道。
张军吃了一惊，有点不信。
他有点摸不准陈阳是什么意思了。
该不会，把善款全给用了吧？
可是，玄阳道长也不像是这种人。
而且就算用了，也应该说点谎话忽悠自己吧？
一定是不想劳烦自己！
对，一定就是这样。
张军心里，忽然起了敬意。
虽然年轻，但道法却很高深，而且还不喜欢麻烦别人。
年纪轻轻，就这么照顾他人的想法，在俗世之中，真是一股难得的清流。
“道长，材料你既然买了，那你就别请其他人帮你修缮了，这件事情交给我。”
“道观……真的已经修缮好了。”
“我明白道长的意思，时间不早了，道长早点休息，我先挂了。”
“嘟嘟…”
陈阳无语望天，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啊？
我自己都不明白。
晚饭陈阳炒了一盘竹笋，从菜园摘了点蔬菜，倒也吃的有滋有味。
陈阳大口扒饭，发现大黑蛇盘在脚下，望着自己。
“你看我干什么？你赶紧去找吃的啊，别等我明天一睁眼，看见你的尸体……咦~蛇肉应该挺好吃吧？”
大黑蛇连忙摇头，在说“我的肉不好吃”。
陈阳笑笑，道：“行了，自己去找吃的，我包你住就很够意思了，吃的我可不负责。”
大黑蛇还是摇头，表示自己并不饿。
蛇吃一顿，能抵好几顿。
而且道观灵气充沛，大黑蛇就是几顿不吃，也照样体力充沛。
吃完晚饭，陈阳回到屋子里，刷了一会手机，便是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陈阳照常五点多钟起床。
洗漱完毕，打拳练气，接着给土地神上一炷香。
吃完早饭后，陈阳回到前院，靠在门框上玩着手机。
忽然听见有脚步声，从门外响起。
而且听这声音，人还不少。
第26章 道观
“爬了一个多小时，累死我了。”
“老板是不是搞错地方了？”
“这座道观，新的不能再新了，哪里还要修缮？”
这群人有三十多个，穿着做工的衣服和安全帽，手里提着各种工具。
“给老板打个电话，问下他情况。”
一个工人坐在银杏树下，摸出手机打电话。
“喂，刘老板，我们到了，道观好的很啊，哪里要修缮？”
“我给你拍个照，你和上头那位说一下，要怎么修，是不是推倒重盖。”
挂了电话，工人拍了几张照片发过去。
刘老板看到照片后，也很纳闷，这道观很漂亮啊。
他心里疑惑，可是这个工程，是张董给的，连价钱都没细谈，说是按照人家道长要求盖，多少钱他这边给。
刘老板只好给张军打电话。
“张董，道观……”
足足说了十几分钟，刘老板才挂掉电话，赶紧把照片发过去。
看见照片之前，张军根本就不相信。
那道观破的可以，风一吹就能倒，居然说道观很漂亮，这怎么可能？
他打开微信，点开刘老板发来的照片。
“我靠，见鬼了啊！”
张军张着嘴巴，一脸见鬼的表情。
几天来着？
三四天吧？反正不会超过一个星期。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豆腐渣，一定是豆腐渣工程！”
张军赶紧又给刘老板打过去，道：“把那工人电话给我，我和他们说。”
接通工人的电话，张军道：“师傅，你们帮我去看看，道观盖得稳不稳，是不是豆腐渣工程，一定帮我看好，回头我让老刘给你们发奖金。”
一听有奖金能拿，工人把手机一收，招呼道：“大伙儿进去看看，检查一下道观，把墙头、地砖都看仔细，哪里有问题都记下来。”
陈阳刚把门推开，就看见一群工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
“什么情况？”
“小道士，麻烦把门开一下，让我们进去看看。”领头的师傅说道。
陈阳问：“各位施主，这是要做什么？”
师傅道：“张董让我们过来修缮道观，不过你这道观好像才修好。”
“是啊，道观才盖好没几天。”陈阳点头道。
“所以张董让我们检查一下，他担心施工的人偷工减料。”
陈阳有点无语，天兵天将盖的，质量好的不能再好了。
不过张军一番好心，他也不好拦着。
“各位施主请进，贫道给各位施主倒杯水。”
“谢谢小道士了。”
工人们进了道观，一点一点的看。
他们也尽责，一点角落都不放过。
毕竟这地方太偏远，而且还得爬山。
必须得一次性看仔细了，千万不能漏掉什么，免得还得再来一趟。
“这砖真不错啊，估计得好几块钱一块吧，啧啧，有钱。”
“你们看大殿的墙壁，屋顶，我怎么感觉这是模具打印出来的？太齐整了，我居然看不出来是从哪个地方下手的。”
“牛逼，也不知道是哪个公司盖的，我刚刚用测厚仪试了试院墙，结实的吓人，用料真特么舍得。”
“老李，你用回弹仪测测房梁。”
“测过了，超标了一百多倍，估计是机器坏了吧。”
大家一脸无语，达标都已经很好了，居然还特么超标，而且还一百多倍。
你这是道观，还是军事堡垒？
大家喝了水，就出去了。
回去路上，给张军打了电话。
“张董，道观很结实，不需要修缮。”
张军问：“有多结实？”
师傅开玩笑道：“这么跟你说吧，按照我们检测的标准，就是把道观平移到叙利亚，美军除非找个开锁师傅，要不然导弹都轰不开。”
张军：“……”
其实还真不是开玩笑，道观的结实程度，和防空洞、军事堡垒，压根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没得比。
张军看着图片上崭新的道观，记忆中那个残破的道观，怎么都挥之不去。
“怎么会这样呢？太奇怪了。”
他找到老周和杨东富，把照片给他们看，道：“你们看，道观都建好了，这才几天啊？也太快了吧！”
“哪个无良公司盖的？”
“操蛋吗这不是，道长一个人住上面，万一道观哪天塌了，砸死他咋办？”
张军苦笑道：“还真不是豆腐渣工程，我派人去检测了，道观质量很好。”
两人瞪着眼睛，沉默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老周沉声道：“道长的本事，我们猜不透，这件事情别管了，也别多问。”
两人点点头，他们从陈阳的身上，看见了太多震碎三观的事情。
现在不过就是个道观，想想之前的事情，似乎也就没那么震惊了。
“我今天刚好没啥事，一会带老婆孩子，去道观上香，你们去不去？”张军问道。
他早就想上香了，奈何道观修缮，给钱都不能上香。
现在道观建好了，张军性子雷厉风行，马上就要去。
“我得过几天，老婆孩子过两天才能出院。”
“我这边也是，得等等。”
“那我不等你们了，我先去了。”
张军挥挥手，就出门去了。
“老张忒不够意思，多等两天会咋样啊？”杨东富笑骂道：“之前就他不信这些东西，看他现在，比谁都信。”
这也不能怪张军，没遇见事儿之前，谁能信？
此时，两辆车，正开往陵山。
开在前面的，是一辆黑色林肯suv。
开车的是一个女人，陈阳看见，一定会认出来，她是舒雅。
舒雅脸色不太好看，道：“舒子宁，谁让你把我行程告诉郭旭的？”
副驾驶的年轻男子，名为舒子宁，是舒雅的弟弟。
舒子宁打着哈哈道：“姐，我没告诉他啊，我就是发了个朋友圈，说要去道观进香，他就问我了，我不小心说漏嘴了。”
“哼！”舒雅信他才有鬼。
后面那辆奥迪车的车主，名为郭旭，一个二代，追她有段时间了。
舒雅对他没意思，做朋友可以，做情侣不可能。
明确的拒绝郭旭后，郭旭不仅不放弃，反而穷追猛打。
可越是这样，舒雅对他越喜欢不起来。
第27章 上香行
车子停在陵山脚下，舒雅下车，从后备箱取出登山杖和帽子。
“姐，这山上真有道观啊？这破山，也没路上去啊。”舒子宁戴着鸭舌帽，卡着黑墨镜，看了一眼面前的山，一脸嫌弃。
舒雅道：“我先上去，你在这等妈。”
“真要上山？我去，这山不算矮，爬上去不得累死？妈到底咋想的啊？”
“别废话，在这等着，我先上去了。”
“哎，阿雅等等我。”郭旭从车上下来，小跑过来，道：“我和你先上去吧。”
舒雅看着他一身登山装，嗯了一声，没说什么，就向山上走。
郭旭回头冲舒子宁竖个大拇指，便和舒雅快速的向着山上去了。
“我能帮的就这么多了，反正帮了你也追不上老姐。”
“也是让人无语，追谁不好，非得追我姐，做舔狗就这么上瘾吗？”
舒子宁低声嘀咕，靠着车头点上一颗香烟。
看了一眼面前的山，一想到自己待会也得爬，就忍不住骂道：
“这群道士脑子不好使吧，一个个的非得把道观建山上，水泥地不够你们折腾的？是不是还得上天啊？”
一支烟抽完，等了快半个小时，几辆车子开了过来。
舒子宁赶紧吃了粒口香糖，才迎上去。
“妈，你来啦，你看山这么高，要不然咱们还是别上去了吧？”
“你不想上去就在山下等着。”
中年妇女穿着简单，但气场很足，她戴着眼镜，看了一眼山，对跟来的一群人道：“走吧，上山。”
这些人都是她老公安排的，担心她爬山碰见毒虫鼠蚁。
“我就是嘴上说说，我最喜欢运动了，妈我帮你拎包。”
舒子宁很狗腿的把包抢过去，妇女笑着摇了一下头。
一行人爬了一个小时，舒子宁脸本就白，此刻累得脸更白了。
反观中年妇女，面不红气不喘。
“这破山……哪个脑子有坑的才特么会来上香啊？”舒子宁骂道。
妇女瞪了他一眼，舒子宁赶紧闭嘴，这一骂，把他们自己都骂进去了。
这时，后面忽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小蕊，加油，就快到了，你爬到山顶，爸爸回去就给你买你爱豆的演唱会门票。”
“不行了，老爸我真爬不动了！”
“想想你的爱豆，就这么放弃了吗？爬上去，爸爸让你和你爱豆合影！”
“真的？”
“真的，你爸有钱，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舒子宁回头看，就看见一家三口从后面追了上来。
尤其是那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爬的那叫一个快，几乎手脚并用，一鼓作气就追上他们了。
路过时，看了一眼舒子宁，嘴里嘀咕一句：“我以为就我一个被忽悠了，原来还有别的傻子啊。”
舒子宁：“……”
这一家三口，正是张军一家。
张军看见前面有人，有点意外。
他是个健谈的人，一边看着女儿，一边就打开话题了。
“你们也是去道观的吧？”
妇女微笑：“是啊。”
“我和你们说，这家道观的道长，真的很厉害，你们找他，准没错的。”
“哦，对了，我叫张军，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妇女道：“我叫舒念勋，这是我儿子，舒子宁。”
张军眼神有些疑惑，但毕竟也是个人精，没去问她为什么从母姓，现代社会，这事情也挺正常的。
妇女看出他的疑惑，微笑道：“我老公也姓舒，舒从文。”
“哦？”张军有些意外，舒从文，他听过这人。
陵山的商圈，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
而且舒从文这人，关系网铺的挺大，但凡有点身份的人，基本上都听说过。
舒念勋随口问道：“张先生经常来这里？”
“嗯，我前段时间拿了块地，托朋友找到的这个道观，观里的住持帮我做了法事，效果挺不错的。”
舒子宁插嘴道：“住持不是寺庙才有的称呼吗？道观怎么也叫住持？大叔你心不诚啊，都没弄明白这些就来了。”
张军笑笑，没给他普及这些。
“自己弄明白再说话，爬你的山，别乱插嘴。”舒念勋斥了一声，对张军抱歉笑笑。
她从张军的话里，听出了不少东西。
做法事，而且有效果。
有效果意味着工地里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她对这座道观，越来越好奇了。
……
“哎哟，可算是到了。”
银杏树下，郭旭半蹲着揉腿，气喘吁吁的。
“阿雅，你累不累？渴不渴？”
舒雅摇摇头，望着眼前的道观，有些惊艳。
道观和他想象中不一样，她以为道观应该很破旧。
没想到这么新，而且有一种出尘不染的干净。
只是这么看着，就让人的心情，都变得美妙，一路爬山的疲乏，，也一扫而空。
“这道观挺漂亮的。”
郭旭指着大门，道：“阿雅你看那门，知道这叫什么吗？这门是仿阙门建造的，阙门你知道吧？就是两根柱子，上面搭个大横梁，跟南天门似的那种。”
“我知道。”舒雅淡淡道，向着道观走去。
她正要抬手敲门，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
一席道服的陈阳，站在门内，微笑看着舒雅二人。
他耳朵多尖啊，两人刚爬上来，他就听见了。
“道长。”舒雅微微点头，道：“我是来上香的。”
“施主请进。”
陈阳侧过身子，引两人入了门。
郭旭一副指教的语气道：“小道士，你这道观怎么不换个山头？这么高的山，平常哪里有人来？”
舒雅微皱了皱眉，却也没有说他。
只是这股颐指气使的语气，让她感到不舒服。
公子哥当惯了，这股毛病是最让人讨厌的。
陈阳眉梢扬了一下，不咸不淡道：“施主不是人吗？”
“你这小道士，怎么说话呢？我是给你提意见，你怎么这么呛人？”
“施主好意，贫道心领，道观建在哪里，不需要施主操心。既是来上香，大殿请吧。”
陈阳转身向大殿走去。
郭旭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股气都不顺了。
过了院子，抬头一看，紫霄宫三个大字，他嘴角勾起一丝蔫坏的笑。
怼我？
真以为我大学辩手白做的？
第28章 求签
“小道士，你这道观不大，心却不小啊。”
“紫霄宫？小小道观，小小大殿，也敢用这三个字命名？”
郭旭站在台阶下，嗤笑道。
陈阳压根不理他，这种人，你越是搭理，他就越来劲。
“道长，抱歉。”舒雅小声道歉。
她对郭旭的好感度，是越来越低了。
自以为是的表现，只会更加惹人厌恶。
“不碍事，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贫道也喜欢接触新兴人群。”
舒雅笑笑，这个小道士，脾气还真好。
郭旭见自己的话，没得到回应，轻哼一声，跟着走进大殿。
看见供桌上的土地神木雕后，他又笑了。
“小道士，这就是你们道观供奉的神象？”
陈阳站在边上，淡淡道：“是。”
郭旭指着木雕道：“你可知道紫霄宫是什么？那是鸿钧老祖的道场，你却用来供奉一座小小土地神？我给他烧香，他敢承吗？小道士你真是一点都不懂，不过你运气不错，遇见了我。”
“我就教教你吧。”
郭旭道：“紫霄宫名字太大，你要么把牌匾给换了，要么就把这木雕给丢了。土地神神位太小，受不住紫霄宫的名字，明白吗？”
“郭旭！”舒雅冷着脸，道：“你闹够了没有？”
郭旭无辜的摊着手：“阿雅，我没闹啊，我是给这小道士提意见呢。你自己看看那土地神，就是一块朽木雕出来的，他对道家神仙也太不尊重了。”
“不尊重神仙就算了，还不尊重我们。我们大老远的跑过来，又是开车又是爬山的，这么辛苦是为什么？”
“不就是为了烧香求签吗？可求土地神能有什么回应？难不成求他等我死后给我留块地？”
“郭旭！”舒雅气的胸膛都在起伏。
郭旭举起双手：“行行行，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成吗。我就是一片好心，怕你被这道士骗了。而且你看这个道观里，除了这小道士，哪里还有别人？”
“这么年轻，能懂什么道？我看他就是个骗人的，对了阿雅你怎么想起来来这里？我记得阿姨以前都是去清风观烧香的。”
舒雅不再理他，走到功德箱前，取出准备好的钱，放了进去。
陈阳瞥了一眼，那一叠至少也有好几万。
真是够大方的。
陈阳取了香递过去，舒雅躬身接过来，用桌上的烛火点燃，跪在蒲团上，拜了三拜。
然后站起来，把香插进炉中。
陈阳问道：“施主求签吗？”
舒雅点点头，陈阳取过竹筒递给她。
舒雅没有急着求签，而是先闭上眼睛，虔心祷告了一会儿。
接着，轻轻的晃了三下，却没有竹签跳出来。
于是她从中取出一根竹签。
简单看了一眼后，舒雅眉头微微蹙起。
“请道长替我解签。”舒雅将竹签递上。
陈阳接过竹签，眉头也是微微皱起，这一切被郭旭看在眼中，冷笑一声，道：“阿雅，你真信这个？呵呵，不用小道士开口，我都知道他要说什么。肯定是下下签，然后让你继续掏钱。”
“郭旭，请你闭嘴！”舒雅涵养极好，饶是如此，此刻也心气难平。
她一直知道郭旭身上公子哥的毛病很重，所以从未考虑和他在一起。
只是没想到，毛病重到这个地步。
连最基本的察言观色都不懂。
“阿雅，我是为你好，咱们虽然有钱，但也不是这么糟蹋的，阿姨一会上山要是见了，肯定得说你。”
郭旭心里也不开心，我怎么了？我是为你好啊，就算说错了，你也别当着外人的面吼我啊。
陈阳知道，这家伙在这里，自己这签也解不成的。
陈阳淡淡道：“施主若是不烧香，还请出去吧，紫霄宫乃是拜神之地，大神喧哗，恐惹神灵不悦。”
“哼！小道士你别拿这套唬我，我告诉你，我今天绝对不可能烧香的，一个子儿都别想我掏出来。”
郭旭转身就向外面走去，道：“我去外面抽根烟，阿雅你弄完赶紧出来。”
“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操心。”舒雅冷冷的说道。
殿内只剩他们两人，舒雅苦笑一声，道：“让道长见笑了。”
“无碍。”陈阳摇摇头，看着手中的竹签，问道：“施主想求什么？”
舒雅道：“我想知道，外婆还有多少阳寿。”
陈阳摇头，将竹签放回竹筒里，背着手走出大殿。
“道长，怎么了？”舒雅有些紧张。
陈阳正要说话，看见郭旭站在院子的太极图上点烟，拧眉喝道：“施主，道观内禁烟！”
“操，吓我一跳！”
“臭道士，你吼什么吼？”
“抽烟碍着你了？烟往天上飘，道观是你的，天空也是你的？你家不住大海，管这么宽有毛病吧？”
郭旭捡起精致的打火机，抬头就骂。
刚刚那一声，仿佛在他耳边直接炸响，他还以为打雷了。
陈阳沉着脸，寻思着是不是得把他丢出去。
系统道：“小事，别动肝火，道观里他抽不了。”
“抽不了？”陈阳正想问，就看见郭旭一直擦着火石，可就是点不着火。
“靠，打火机摔坏了？”
郭旭摆弄着打火机，这是他去米国玩的时候，买的限量版zippo打火机。
“臭道士你把我打火机摔坏了！”郭旭被舒雅冷言冷语对待，本就心情不顺，此刻打不着火，心里却像是着了火，对着陈阳吼道。
陈阳道：“施主自己没拿稳，却怪贫道，真是好笑。”
“你……”郭旭还想骂，看见舒雅俏脸冰沉，把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重重哼了一声，扭头向外面走去。
眼不见为净，臭道士，老子以后有的时候收拾你。
“道长…”
陈阳见她又要道歉，摇了摇头，说道：“施主，有些事情，知道未必就好。”
“外婆她……”
“舒施主是一位善人，福泽深厚，后人也会受及庇荫。”
陈阳绝口未提刚刚抽签的事情，那支签，并不算好。
签文：癸卯、属金利秋、宜其西方。
诗曰：病中若得苦心劳，到底完全总未遭；去后不须回头问，心中事务尽消磨。
这是一支中平签，如果求问姻缘或前程，陈阳也就帮她解了，毕竟虽然是中平签，但也不会太差。
可她偏偏求的舒文溪。
这签文是何意？
“月令不遂，筑室多逢疾病。”
第29章 施主还是上柱香吧
也就是说，舒文溪的阳寿，就快尽了。
若是直接告诉她，天知道她会受到什么样的打击。
舒雅也是个聪明的女子，见陈阳不提签文的事情，她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签。
而且那签文她也看了，虽然不说全懂，但上面的字意，还是能明白一二的。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顿时有些低落。
陈阳望着道观外的银杏树，说道：“倘有疾病生死，各安天命，施主莫强求。”
“谢谢道长安慰。”舒雅勉笑道。
道观外。
郭旭走到银杏树下，用力踢着树干，嘴里骂道：“小道士，你坏我好事，让我丢人，我要是能饶了你，就特么的跟你姓！”
“哎哟握草！”
郭旭惨呼一声，捂着脚蹦来蹦去。
刚刚一脚太用力，踢到脚踝了，他龇牙咧嘴的坐下来。
捋起裤腿一看，擦破好大一块皮，骨头好像也伤到了。
“今天真特么操蛋啊！”
郭旭大口吐了几口气，摸出打火机继续擦。
结果这回一擦就着了。
他有点愣住，刚刚可是不管怎么擦，都擦不着。
没想太多，郭旭美美的抽了一口，心里烦闷也缓解几分。
“总算爬上来了。”
“咦，还有一颗银杏树呢。”
听见声音，郭旭扭头去看，见到舒子宁一行人，他赶紧把烟头按在树干上灭掉。
他爬起来，正想放下裤腿，犹豫了一下，又没放。
他一瘸一拐的走过去，礼貌的道：“舒阿姨，你们来了。”
舒念勋看着他腿上的伤，问：“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上山路上不小心蹭了一下。”
“哦。”舒念勋道：“舒雅呢？进道观了？你怎么没进去？”
“我这不是觉得身上有血，进道观怕冲撞了道家神仙吗，就没进去了。”郭旭挠挠头，一脸憨厚道。
舒念勋笑着道：“没这么多讲究，走吧，一起进去。”
“嗳。”应了一声，郭旭赶紧把裤腿放下来，小声跟着舒念勋后面道：“舒阿姨，一会儿可别和阿雅说我腿伤了，我没给她看见，怕她内疚。”
“知道了。”舒念勋笑笑，这些小年轻，鬼心思还挺多的。
“还真变了。”张军看着面前崭新的道观，心里震撼极了。
舒念勋好奇道：“张大哥，怎么了？”
“没啥，我们快进去吧。”张军连连摇头，这事儿他可不会说。
毕竟就算是说了，人家也不一定相信。
而且传出去，对陈阳也不见得就是好事。
走进道观，舒念勋心中对女儿说的那些事儿，更信了几分。
她受到舒文溪的影响，自小就经常去清风观。
因为芽芽的缘故，她对这个世界，比普通了解的更多。
清风观上一任住持，是一位高人，赐给他们家好几件开光的法器。
他们家房屋的格局，也是哪位住持改的。
可惜那位老住持已经仙逝，他几个弟子，虽然也有些本事，但与那位老主持比起来，还是差的太远。
而且，现在的人，功利心太重。
摇了摇头，舒念勋不再去想。
自走进这座道观，她就觉得，心情莫名变得祥和，就连空气都是那么的清新。
看着大院中的太极图案，忽然升起一股敬畏之心。
再看大殿上【紫霄宫】三个字，舒念勋微微低了半截身子，脸色敬重。
“妈。”
舒雅走下台阶，介绍道：“这位是玄阳道长。”
“玄阳道长，你好。”舒念勋并未因为对方年轻，就有所看不起。
反而仔细打量。
这一看，舒念勋便是觉得，陈阳身上，有一股出尘的气质。
即使是清风观现任的住持，以及那几位道长，也不如陈阳的气质出众。
就好似行走凡尘俗世中的一粒明珠，任凭尘土挥洒，也遮不住这份明亮。
“施主有礼了。”陈阳微微稽首。
“道长，我先上香，稍后有一些事情，需要请教道长。”
陈阳微笑，侧身让开。
舒念勋取出一叠红钞，放入了功德箱中。
而后烧香拜神，却是没有求签。
到了她这个年纪，反而没什么想求的。
她家室优渥，与老公相敬如宾，有一儿一女。
至于平安，她觉得顺其自然就好。
真的有大病大灾，也是她命中有此一劫。
念头通达，才能活的如意。
舒文溪自小耳提面令，久而久之，舒念勋对很多事情也就看淡很多，很少去刻意追求。
“小蕊，快过来，咱们也上香。”
张军招招手，一家三口走过去，等舒念勋起身后，张军取出一叠钱塞进功德箱里。
然后一家三口烧香拜神。
张军求了一个签，是为女儿求的，希望女儿能平平安安。
“请道长解签。”
陈阳接过竹签，签文是：“恶强无如恶者强，福者自是福人尝；人来缠害还自害，不怕傍人说短长。”
他道：“上上签，占病速痊，自身福命皆利，出入小心即可。只是需要注意几点。”
张军忙道：“道长请说。”
陈阳道：“讼莫兴，谤勿愁，灾莫怨，弱胜强。”
张军似懂非懂的挠着头，妻子一旁轻笑道：“道长的意思是，顺势而为，莫逆上而行。”
陈阳笑着道：“正解也。”
“我就是个大老粗，反正是上上签就行，哈哈哈。”张军搂着妻子的肩膀，道：“道长，我们在道观随处转转，行吗？”
他知道舒念勋找陈阳有事，也就没耽误人家。
“可以的，不要出后院就行。”陈阳叮嘱一声。
那条大黑蛇也不知道出没出去，出去了估计也就在院外，万一撞见，吓到就不好了。
“小道士，给我一炷香，我也拜一拜。”郭旭忽然走过来说道。
陈阳道：“香，两百一炷。”
郭旭皱眉道：“烧香还要收钱？我看他们都没给钱啊？”
舒雅冷着脸没说话，舒念勋则是微蹙了蹙眉头。
这孩子，平常挺好的，怎么这会儿语气这么冲？
郭旭这种性子，就是装模作样，也只能装一时，稍不留神就会露馅。
陈阳解释道：“几位施主供了香火钱，自然不需要再给买香钱。”
“说来说去还不是要钱。”郭旭轻哼一声，刚准备掏钱，想到自己先前说的话，又把手缩回去了。
却不知道，他这番作态，落在舒念勋等人眼中，却是让人觉得不舒服。
见郭旭转身要走出去，陈阳忽然道：“贫道建议，施主还是上一炷香吧。”
第30章 舒家往事【求推荐票】
陈阳让他上香，可不是为了两百块钱，更不是为了他这一炷香，完成任务。
之前没怎么注意，此刻近距离一看，他发现郭旭的面相，很是不佳。
郭旭眉眼端正，皮肤白皙，谈不上帅的惊天动地，但也算是个帅哥。
但他此刻，上庭命宫位置有一团淡淡土雾缭绕，说明他近期的整体运程都不太好。
山根与迁移宫处，分别有一丝淡淡血气，这是有血光之灾的迹象。
而且，代表他是外出遇事。
虽然不是很严重，不过命程这东西，说不准的。
若是遇了贵人，也能逢凶化吉，若是无人相助，自己在作死，还有可能会加剧。
再抬头看看，陈阳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这小子天灵上方，一团乌黑。
难怪，这特么是冲撞神灵了。
陈阳简直想笑，真是不把土地神当神仙啊。
至少在这一亩三分田地里，土地神要弄他，真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哼，你建议？小道士你心真够贪的，两百块都不放过？”郭旭斜了斜眼睛，转身就走。
陈阳道：“施主，你近期有血光之灾，最好还是上柱香吧。”
“你才有血光之灾，你会不会说人话？”要不是舒念勋在这，他早就破口大骂了。
陈阳看着他的腿，道：“施主腿上的伤，应该是刚刚才发生的吧？”
“你……”郭旭语气一滞，眼神有些躲闪，支支吾吾半天道：“要你管。”
然后转身就走了。
陈阳笑笑，也不喊他。
爱上不上，还特么拿捏上了，道爷金口难得开，给你机会你都不珍惜，活特么该的遭罪。
舒念勋皱着眉，看了一眼郭旭的背影，暗暗摇头。
“施主，这边请。”
陈阳领着母女二人，来到后院，这边有一张石桌，几张椅子。
陈阳觉得系统有点不地道，道观原来多大，现在还是多大。
连个仪门都没有，谈事还得露天进行。
张军领着老婆孩子，围着道观慢悠悠晃荡，上次来的太急，没怎么看。
他觉着这座道观，太让人舒服了。
哪怕什么都不做，就是站着呼吸几口，都心旷神怡。
三人坐下，舒念勋却是一副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的模样。
陈阳表面云淡风轻，心里早就急坏了。
这些人真是的，有事就说啊，来都来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道长可知道，芽芽是怎么来的？”舒念勋找到了切口，说道。
陈阳摇头：“舒施主没提过。”
舒念勋唉了一声，道：“这事儿，得从阿妈小时候说起……”
舒文溪本是陵山市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上面有两个哥哥。
她五岁的时候，陵山市遭遇了近代史上最残酷的一次侵略，那场侵略，在历史上留下了震惊全世界的大屠杀。
幸运的是，舒家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建国之后，陵山市逐渐的恢复了往日安宁。
舒家的祖宅，也就是舒文溪现在居住的地方。
他们家隔壁，住着一户彭姓人家，也是大户人家。
彭家有一个小儿子，叫彭勋，和舒文溪青梅竹马，两家关系也很好。
但这种关系，随着建国之后，突然就搁置了。
原因很简单，彭家一部分人，去了台弯。
51年时，彭勋也被接回台弯，那个时候，舒文溪19岁，彭勋20岁。
正值年华，又是青梅竹马，感情之深，言语无法表述。
分别前夕，彭勋找到舒文溪，对她保证自己一定会回来的。
可是这一走，就彻底的断了联系。
舒文溪一直没能忘，她以为彭勋一定会回来，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她记不清自己等了多少个明天，从满怀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
家里给她安排了对象，她不愿，父母逼她，她就自杀。
两个哥哥替她拦下来了，外面的流言蜚语她也不管。
67年，那时舒文溪32岁了。
那一年父亲重病卧床，两个哥哥挑起大梁，撑起了这个家。
第二年父亲病愈，通过以前的关系，重新在陵山市立下了脚跟。
舒家越来越好，甚至比曾经还要辉煌几分。
但是舒文溪依旧单身。
69年，舒文溪34岁。
那一年，他遇见了一个男人。
男人叫做李清风，是个道士。
因为不可说的原因，师傅没了，道观没了，他一人从徽州走来陵山市，试图从破茧重生中的家国下感悟道法。
两个年纪相仿，受了创伤的人相遇，理所应当的擦出了一丝火花。
但舒文溪始终忘不了彭勋，他告诉李清风，我忘不了他，我要等他回来，不管他是生，还是死，我都等他。
李清风心伤不已，但是尊重她的决定。
第二年，李清风告诉她，我可以让你知道，他是生是死。
舒文溪内心纠结了好几天，最终请李清风出手。
听到这里，陈阳就知道，这位李清风前辈，也的确是有些道行的。
但是勘查一个不知生死的人，极容易牵扯因果，而且做这种道法，对自身消耗也不轻。
李清风准备了数日时间，在一个晚上，施法唤召彭勋。
意外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生的。
他没能得知彭勋的生死，却不小心引来了飘荡在阳间的芽芽。
之后，舒文溪放弃了继续寻找彭勋，将芽芽带回家里。
李清风为她改造家中格局，为她润养法器，教她如何与芽芽相处。
有了芽芽之后，舒文溪仿佛看见了生命的另一种可能，她之后领养了一个女儿，终生未婚。
她给了哥哥一笔钱，托哥哥建造一座道观，并请李清风主持道观。
舒文溪每周都要去道观两三次，与李清风说话聊天，或是一起出门走走。
李清风似乎也释怀了，他觉得这样就很好。
喜欢，不一定就要拥有。
听完舒念勋的话，舒雅久久没能从其中醒来，一双眼睛早就红了。
陈阳心里也叹着气，这道士，还真是个痴情种。
好歹也是道士啊，咱们也算一脉相传，至于这么卑微么？
陈阳摇摇头，他是真的不理解这种所谓的爱。
喜欢，就应该争取。
争取不到，该放手就放手，纠纠缠缠，这种生活，平日里不得憋闷死啊？
李清风的痴情，放到现在，用一句网络流行语形容，就是舔狗，特卑微的那种。
而舒文溪，妥妥的渣女啊。
脚踩两只船，不仅没翻，还浪的飞起。
不过在那个时代，这种情况，还真不少见。
就连那个时代的一些名人，也是如此。
相比起来，舒文溪的确也算不上是渣女。
舒雅抹着眼泪，问道：“妈，那位李道长，他后来……”
“唉~”舒念勋看了一眼天空，道：“三年前，李叔叔就去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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