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七十七章 还真打起来了
关荫做笔记很认真。
他经常带一个笔记本出门,回到家打开两本笔记本进行分类。
作为演员,他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生活中看到的形形色色的人,各种各样的在各种环境中展现的表情,动作,神态,这些都是他作为一个不挑戏的演员必须掌握的,至少剧本提到一个人在一个场景应该展现出的神态时,他有生活原型。
要不然,吃惊就瞪眼,惊讶就捂嘴,那成什么王八蛋了?
天宝大将军已经有很多了,他不想再去跟人家争抢位置。
唱歌方面少一点,到他这个水平,学习的对象太多了,但能够让他学习的不多。
关荫也没张狂,我学经验机会少总结教训总有大把机会吧?
两个行当,两类笔记本。
第一类笔记本很多,现在已经有十几本了。
后者比较少,目前也只有三本。
关荫今天带着的是出门带的笔记本,上头随时有想法,立马写下来,正页上写演员的心得体会和素材,反页上写作为歌手的心得体会。
小师妹凑过来,看两眼。
“怎么了?”大师哥回头问。
小师妹笑靥如花,没事儿,人家学小可爱,时不时凑过来让你看看,你要看到人家就高兴,证明你忙的时候也没忽略小师妹,有这份儿心,小师妹就更高兴了。要不然还能打扰你办正事儿?
“好想刷这对儿cp啊!”网上有点不务正业了。
这是娱乐化带来的后果。
什么都想刷一下cp,什么都敢刷一下cp。
啥叫cp?
就是闲的蛋疼的一帮人,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出发点,看到啥别人不想理会的,非惹点事儿,挨一顿骂,然后假装无辜者,回头还要想办法让别人按照扯淡想法,彷佛演剧本一样生活的那么一件扯淡事儿。
磕cp思路一条。
选手唱完,隋念有点为难了。
天后的歌曲,不请天后点评似乎说不过去。
可其他评委也在要求发言啊。
得罪谁?
景天后情商多高啊,怎么可能在这场合为难别人。
于是,景姐姐转过来,趴在娃儿爸的桌子上看,还跟小师妹说:“学着点,别老是仗着天赋不错挥霍。”
旁边的观众乐呵呵,天后收拾天后啊。
这可名场面!
天仙儿点头:“那当然要学。”
这话听听也就行了。
隋念于是请孟都老师点评。
孟都开门见山:“技巧很足,基础很踏实,花腔女高音歌手很少,要往这个方向发展,你的路还很长。”
吴老师倒是觉着问题不少:“不过都是小问题,还是那句话,基础很牢,驾驭一首歌的底气就足,但不要太注重技巧,小景高明就高明在她在二十岁的时候就懂四十岁的老歌手怎么唱歌,所以不要模仿她,模仿不来。”
天才哪有那么常见,出现那么几个就够了。
选手很谦逊,道:“基础也不是很牢,有两个明显的地方几乎连贯不起来,老师点评的很间接,但我自己要知道哪里有问题。”
这时,金忆才真正站在公平的角度点评自己的弟子:“这么一首歌,小赵模仿起来难度也不小,小宋难度更大一些,你当初选歌我没看,今天我才知道你选了这首歌,有点好高骛远了,直白一点说,你焦躁了,想努力展现自己的能力是好事,但要记住,有时候能力不够,那就很有可能力有未逮。”
“这话我不同意。”杨鸿基老人反驳,“我觉着很好,这么一首歌,不仅仅是这位选手要挑战自己,更重要的是她想借着这个舞台,把自己的缺点放大展示出来,这是抱着进步的心态来参加比赛的选手,金忆你不要对自己的学生太宽容,也不要对自己的学生太苛刻,这个舞台,我认为,最好的选手并不只是完美展示自己的能力的选手,更多的还是基础很牢还愿意把自己的缺点展示出来,让这么多优秀的前辈批评批评,回去自己改正的这么一个舞台。”
又吵起来了。
可是让观众乐不可支的是,一直以来都维护自己的弟子的金忆,今天破天荒批评起来,而且还是公平公正地批评,反倒是一直反对金忆的几个人对金忆的弟子很支持。
这不,铁霖就说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一个优秀的歌手,要向歌唱家发展,最低的层次就是不断完善自己弥补自己的缺点,最好的则是开创新的门派,很显然,我们的年轻孩子们还没有后者那样的能力我们其实也没有,我们都是在推陈,但没有出新而三号选手的心态,如果放在一般选手身上,那可能太狂妄,但她的基础太牢固了,她需要在这个舞台上展示出自己的缺点,我认为这是好事。”
高仓梨子直接批评金忆:“金老师总是觉着选手们太年轻,还需要打基础,尤其比赛的时候更要掩盖短板,发扬长处,这样下去是不对的,不要把年轻人管的太死,事实证明他们表我们更有眼光。”
金忆大怒,拍桌子对峙:“年纪不大,想法不少,走都不会走,谁给他们想飞的勇气?一天光看着小赵怎么好,小宋怎么厉害,天赋很重要,要承认这个差距!”她甚至有些赌气地道,“不亏心地说,我对自己的学生,不是管的太严,是管的不到位,一个两个基础都还是豆腐渣,就想着开宗立派,我要真为了自己,我完全不用管,我的学生,这个节目里夺冠,那个节目里红起来,那不是对我有利吗?但孩子们还年轻,基础没打扎实,把他们随便放到行业里,那是要害了他们的!”
这下真算是打起来了。
理念的不同,冲突最严重。
金忆一直认为,她的弟子就应该老老实实打基础,一直打基础,到年龄到了,阅历够了,有能力实现质的飞跃了,再让他们起飞,除非天赋特别好,人极其智慧的那种,可那样的弟子她这辈子就遇到了两位。
一位赵天后,一位宋天后。
那是她的骄傲。
闹矛盾的时候,金忆也以自己这两位弟子为荣。
高仓梨子回击:“可你以为的,并不都是你以为的,时代不同了,年轻人接受信息的机会比我们多的多,接受时代最前沿信息的能力比你我要强的多,金老师,你怕什么?自己的弟子也好,别人的弟子也好,他们自信放大自己的缺点,是因为他们渴求进步,渴求更高层次的水平,这么好的舞台,你为什么要拦着他们呢?”
金忆反击:“可他们毕竟还太年轻,我承认,我对名次看的很重,可我不看重名次行吗?孩子们一学十几年二十年,不争,不想着法儿地表现自己的长处,他们怎么过日子?你我都是教音乐的,知道学音乐的孩子多么不容易,他们也需要活路啊。”
这下,评委席真打起来了。
可这次打起来,观众看着高兴啊。
你讨论正事儿,就是真的打起来又能如何?
只要不像前几期纯粹为名次,为利益。
“到现在,青歌赛才算有意思了。”网友评论,“这已经不是在讨论舞台上的选手本身,这是歌坛各种想法,各种焦虑,各种各样想法的人,有的为了自己,有的为了华语乐坛,他们在摄像头前争吵。”
更难得的是这次网友并没有简单地站队。
“支持谁都有道理,反对谁都有理由。”孔贺西一针见血地指出,“这是理念的碰撞,争吵到现在,青歌赛才算真正往帝国第一大音乐类节目方向发展。”
这话就让《金嗓子》节目组不愿意听了。
你看看收视率今天的不能算,这是周末,还是四个变态一起去参加一期节目,这谁能比得上?
“无论从影响力还是从收视率,我们的节目都不比任何同类节目差!”《金嗓子》节目组怒叱,“话不要说的那么满!”
孔贺西嘲笑:“一个侵权都当正常的节目,收视率再高,拥趸再多,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这个事实就是,你们只是为了火,为了流量,为了钱,说白了,是为流量而流量。一个好的节目是什么样子的?就应该是今天的《青歌赛》这样的,从选手角度来说,《金嗓子》等一系列歌唱类节目,每一个选手都恨不得打造自己成为一个无所不能的全才,哪个选手敢心胸开阔,自信至极到把自己的缺点展示出来?从导师,哦不,从评委角度来看,《青歌赛》这一期的评委是干什么的?金忆这个人,我不是很喜欢,甚至很反对,但今天的金忆,那是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露出来,她代表一种焦虑,甚至高仓梨子,甚至杨鸿基老师,乃至袁宿老人,他们都展现出一种焦虑,这些焦虑现在在碰撞,这些理念现在在冲突,他们争吵的结果会是什么?我认为,是推动华语乐坛的进步,而不是不要脸的打造什么‘金嗓子’的娱乐节目,今天的《青歌赛》,才终于展现出为整个华语乐坛负责的大担当,或许可以看成整个亚洲乐坛的担当,这种担当,你《金嗓子》之流懂?”
这一番分析,网友恍然大悟。
原来今天的场面不仅仅是名场面啊。
“金忆想让自己的学生火起来,吃饱肚子再想飞跃,这是保守的学院派的态度。可同样是学院派,高仓梨子老师认为,自信表现自己的水平甚至短板才是真正正确的态度,看着吧,还有别的态度,”李森响应孔贺西,他认为,“打是打不起来的,但今天是真的名师荟萃,群英聚集,如果结果好的话,我们的乐坛,真正的飞跃就从今天晚上开始!”
这话没错。
《青歌赛》的收视率,随着评委们的争吵在短短几分钟内几乎翻了一番。
这意味着什么?
“节目又火了,而且是用担当推动着火起来了。”关注华语乐坛的网友感慨万千,“多好啊,你说他们早这样争吵该多好啊!”
不,现在也不晚的!
路,只要开始走就开始不会太长。
第一千五百七十八章 谁得罪谁?
金忆和评委们的争吵,关荫认为属于很好的事情。
一团和气,背后下手,那叫什么?当面有问题就争吵,争吵下来,总会自觉不自觉地寻找解决的办法,既然争吵,那就说明利益已经矛盾到无法调和的地步,利益分歧,自然会形成解决问题的动力。
放下笔,关荫听着金忆反击。
“很多人说我霸道,说我委屈,要说霸道,那的确霸道,我的学生,很多时候连家长的话都不能听,因为在专业问题上,很多家长很急功近利。”金忆火力全开,跟高仓梨子吵的很激烈,她认为,“要说委屈,那也没有,家长把孩子送到我的课堂上,就算霸道,那我也要千方百计给孩子们想未来的路。我就认为,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你不可能把什么都做好,能发挥出特长,能吃饱饭就已经很不错了,如果再慷慨一点,老天爷给了天赋,还给了点努力的性格,能在音乐方面走更长点的路,那就更好了。可要是让大部分学生,包括一部分优秀学生,你既想发挥特长,又试图全面,那叫不讲理。”
戴老师坐不住,站出来反驳:“能登上这个舞台的有哪个是差天分的选手?金老师,不是学生不能全面发展,而是你认为学生不能全面发展,你教育出来的学生,有能力登台的,那就没有缺天赋,缺努力的学生,现在是时候让他们往更好的方向发展了,你对学生很严厉,但也对学生太宽容,宽容到学生的缺点,甚至可以很,很不需要太大的努力就能补上来的缺点都不敢让学生去补,这么下去,很容易让一大批原本完全可以站在更高的舞台上的学生因为短板没在最好的时间被我们弥补上去而成为一大群。”
有反对金忆的,自然有赞同的。
二贵老师认为金忆的想法有一部分是好的,他举例说明,但也只支持金忆的一部分态度:“对于坚决反对艺术舞台流量化的态度,我是支持金老师的,我们的一些选手,如果去别的舞台,可能得到的成绩会更好,金老师转了一圈,又把这些孩子带回来,这是很好的。”
这就有点扯开话题的意思了。
隋念着急半天,这会儿才得空问:“三位天后对此有什么看法?景天后先说?”
景天后就先说,她认为几种态度太绝对都不行。
“我要说的只是一路比赛到现在的选手,并不代表大多数歌手。”先划定范围,景姐姐再表态,“这些选手,很多都有可能成为华语乐坛甚至亚洲乐坛的中坚力量,这些选手不差天赋,不差努力,现在之所以不温不火,甚至众所不知,一部分原因还是要从现在的环境来考虑,其实我倒认为,这个讨论在这个舞台上得不出最好的结论,就跟传统的艺术,包括皮影戏,地方戏曲,这些都有共同点,这个点就是,所有人都在焦虑,既想和这个时代,尤其网络信息时代紧密联系,又不想彻底被流量带着跑偏,不从艺术这个大范围考虑问题,只考虑音乐甚至乐坛,这是解决不了这些焦虑的。”
赵姐姐进一步说明:“各家都有各家的态度,各个态度都有各个态度的坚持,总结起来,还是一种时代焦虑症,这个舞台上的这位选手有共通之处,既想发挥特长,又想弥补短板,但又不想被娱乐化过头的音乐圈子同化,但又找不出更好的办法,直白点说,看着别人,尤其能力不如自己的人火遍全国,自己却默默无闻,于是焦虑了。不首先解决和这个时代结合的问题,现在我们讨论的任何问题都不可能得到解决。”
宋姐姐提议:“不如开个专题会议吧。”
然后,这姐姐把看热闹的惹事精拉了进来:“你怎么看?”
关荫看看大家,才说:“早就应该把所有音乐人拉到一起开这个会了,文艺工作座谈会都召开多久了,为什么音乐界就没想着开这个会议响应一下呢?”
但他紧接着又说:“但我绝不赞同把这么一个会议开的死气沉沉,我更倾向于把这个讨论会办成节目,把天南海北,各方面的代表性的歌手,词曲家,音乐评论人,尤其要把文化界邀请过来,在比赛中讨论,在对抗中寻求突破,坐而论道,是拿不出好的解决办法的。很明显的一个现象就是如果没有今天这位选手的大胆尝试,我们现在也争吵不起来。”
袁宿举手:“我赞同,去年我就提出过召开这么一个会议,可是到现在也没人支持,而且,很多人还在骂,说什么文艺工作座谈会的精神,跟音乐主题没什么相干,这是不对的!”
关荫再赞同:“我极其反对这种看法,就跟我们的教科书一样,我们的教科书,是古往今来天下列国唯一一套把怎么造反都清清楚楚给你写的明明白白的教科书,文艺工作座谈会精神是什么?那就是提纲挈领指导文艺应该向哪个方向发展,怎么发展才更有利于文艺界的会议精神,为什么我们的一些所谓‘艺术家’非要认为这是禁锢呢?这很无耻,既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也是对别人的不负责任,我只想告诉这些人,不是群众认为紧贴精神创作文艺作品太无趣,而是你们认为的创作太无趣。我举双手赞同开这么一个会议,我第一个响应。”
“不仅仅是乐坛,影坛也一样。”袁宿很恼火,“很多人非要把这些孤立着看待,我重新读过几十遍新时代文艺工作座谈会的文件,有一点至少是公认极其准确的,那就是,文艺作品不能脱离群众,这是喊了几十年的话,落实下来的没几个。”
关荫点头:“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编剧,大部分扯淡编剧应该好好学学会议精神。我跟一部分编剧聊过,这里就举一个例子金老师你不用打断我,这里是青歌赛舞台,是音乐的舞台,不过我倒认为,这个舞台更应该成为文艺作品讨论的舞台。”
金忆悻悻放下话筒,道:“我是觉着时间……”
“时间没关系,只要能展开讨论,深入探讨有用的话题,一个时辰不够,我们用五个时辰。”贾台当即表态,“我可以现场拍板,我就在这里给各位艺术家当看大门的,你们只管讨论,其它问题交给我们电视台来解决。”
金忆叹息:“这会得罪一大批人。”
她怕反对的声音太大。
第一千五百七十九章 一定要当好弄潮儿
“怕什么,我们有王炸。”秋雨老师不怕事儿大,再提一个版块,“还有文学领域,要我看,什么歌坛影坛作家行业,统统都是文艺工作者,而且影视作品也好文学作品也好,那都是既来源于生活,又为音乐提供灵感和创作的基础,为什么不能展开深入讨论呢?”
你说清楚,王炸是谁?
“还用问?”秋雨老师指指自己,“要说是我,大伙儿也得信呐!”
关荫点头:“那我就当仁不让了。”
隋念赶紧劝架:“咱们一边比赛一边讨论,选手暴露各种问题,针对问题咱们再深入探讨。”
这个提议得到所有人的赞同。
“但是先把题外话说完。”秋雨老师很认真,较真道,“刚提起编剧这个行业,我们用最短的时间先说一下问题,我希望也能引起电视机前的从业人员的关注和观众的讨论。”
关荫就说:“我遇到过不少编剧,跟这邪恶编剧有过不少探讨,金老师对选手的态度,其实也在这些编剧身上表现的很明显。”
金忆挠头,这怎么说?
“扬长避短,这是自吹自擂的说法。”关荫直言不讳,“在我看来,其实就是焦躁,就是不踏实。我跟佟尔嘉聊过一个问题,小佟问我说,为什么她演的几部现代都市扯淡剧就那么别扭,她演的别扭,观众也看的别扭呢。”
佟尔嘉瞠目结舌,我在家看电视怎么还提起我了?
不过,这话题她还真请教过。
而且就在前几天。
佟国维慌了,你跟人家讨论这问题你有资格吗?
“放心,是认真讨论的。”佟尔嘉倒是有些感慨,“人家是真不看你是谁,你真要有问题跟人家讨论,人家就把你的事情当正事儿。”
那人家怎么说的?
比佟国维更好奇的是金忆,她没计较话里的不客气,很好奇地问:“那我要仔细听,我真没想到我和编剧有什么相同的,你直接说,不用客气。”
关荫说:“我当时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为了寻找答案,我带着几个演员找了编剧,仔细询问了一下,得到的回答很可笑,某编剧告诉我们,因为要写真正的都市题材影视剧,他们写不出来,所以他们完全靠脑洞,靠女主角和女配角互撕,靠设定人设,靠带动明星粉丝互撕,达到让他们的剧本火了的目的。我听明白了,意思就是,编剧不知道商战是怎么回事,办公室工作需要做些什么,所以他们想当然,哦,也有可能是故意地‘扬长避短’,避开一切跟现实有关的剧情,只关注那主角和女配角亲了几次,多久就进入不可名状的状态……”
现场哄笑。
你有能耐把不可名状的事儿说出来啊。
“我不得不承认,这些编剧是有才的,任何能引起观众共鸣的东西,他们都一一完美避开了,只剩下天知道从哪看来的那些‘生活经验’,引申出我们正常人压根看不到,也没机会看到的脑洞剧情。”关荫把话题扯回主题,“这个现象,和让歌手避开自己的短板,只注重发挥长处和优势,其实没什么两样,问题不是你想避开就能避开的,比如对舞台上的选手,如果她没有主动暴露自己的短板,很不自信地想让别人发现不了她的短板,那我就要问了,你的《神秘之境》,到底唱的是什么感情?如果你要告诉我,这是对爱情的单纯的幻想,那我就要追问,《神秘之境》中对生命,对天地人的关系的思考,为什么会被你主动忽略?你要跟我谈技巧问题,那我又要问,既然你选择了用第二大段的c区间,又精挑细选了d调融入到这段吟唱,你就没体会出这几个通过间隙颤音表达的爱情,那已经成了‘孩子,我是你父亲’的高昂的慈祥的威严的属于我们这个民族对于父亲的一般性看法的表达了吗?”
选手抬手在额头上擦汗,果然惹事精就是惹事精。
“这很明显是选手特意用自己不擅长的方式,但又能突破的方式,向评委请求点评的一种心态,这是很自信的心态。”关荫道,“这份自信,已经足够在九位选手中脱颖而出了。”
金忆记下了这段话,道:“暂时我还是不太明白,我需要回到家仔细想一想,如果的确有这个问题,那我要想办法改变。”
她有些自嘲地道:“可能我真的跟时代脱节了,孩子们有孩子们的想法,这不应该打压,而是应该引导,我们也是从年轻的年纪过来的人,其实应该懂孩子们,不应该粗暴武断地否定。”
掌声热烈。
高仓梨子插嘴:“也不用这么小家子气吧?组织一次亚洲歌坛盛会,我认为没什么问题。”
关荫道:“愿意来的,我们热烈欢迎,但别带着问题来,不然见一个我打一个。”
这人横,当面这么说还真没人敢说啥。
高仓梨子很满意,有欢迎的态度就够了。
“我会组织。”高仓梨子回头问金永智和郑铁梅,“两位……”
郑铁梅哈哈一笑道:“我们的一部分很有代表性的年轻歌手,现在其实已经在小关老师的培训下,主动和帝国的优秀音乐人接触了,反响不错。”
金永智却拒绝了。
“那边的音乐人,正规的不少,但大部分是怎么回事,我们都心知肚明。”金永智不怕得罪岛南的同胞,她很明确地表态,“我会亲自参加,也会带一些人过来,但我不会带着试图来捞钱的流量明星,那不但会挨揍……”
又一阵哄笑。
没办法,铁头娃往那一站岛南那帮找抽的谁敢往前凑?
金永智说:“我会带真正做音乐的,无论师从帝国,还是师从欧美,我都会带他们过来,我们的三十多年的现代化教育,把很多人教育偏了,做艺术的现在很目空一切,他们需要接受更多的,更有世界眼光的教育。”
这才是艺术家。
但关荫很警惕,这也是最大的敌人。
不怕敌人蠢,不怕敌人聪明,就怕敌人里头这种有智慧有胸怀的人比我们更多更优秀。
那怎么办?
“那就让我们的优秀的人才比他们更优秀,比他们更多!”关荫信心十足,“我们是最优秀的民族,我们是古往今来唯一一直在桌上的民族,跟我们比人才厚度,我们不应该怕,而应该以强大的敌人作为鞭策,不断鼓励甚至逼着我们更优秀才对!”
第一千五百八十章 孙子演爷爷
二小姐总觉着今天气氛不对。
钱老师平时多嚣张啊,欺负二小姐简直上瘾,今天一进门,感觉怎么那么客气呢,说话都带着小心。
大姐夫的老丈人也有点奇怪,说话吞吞吐吐的。
樊文秀倒是没表现出什么,一进门抱着小可爱就不管别的了。
段大人?
倒是来的有点晚,这会坐着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就是看两眼,尤其惹事精出现,就更注意看两眼,然后叹口气,很为难的样子。
这要没什么事儿,简直就见鬼了。
二小姐很横啊,当即把小可爱抱过去,道:“有事儿要说就说,没事儿要说就专心看电视,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钱老师长长叹口气,为二小姐发愁又侥幸。
这么浑的一个人,你说老是这么浑下去怎么了得?幸运的是,这么一个混世魔王,到底还是有了托付了,万幸!
“不说?”二小姐作势欲走,“那我上楼休息去了啊。”
景副院轻咳一声,道:“有个话剧……”
“想都别想!”二小姐暴怒,“看不到有多忙啊?”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等我把话说完啊。”到底是理亏,景副院也没敢镇压二小姐的造反,悻悻道,“那既是任务,也是荣誉。”
“我谢谢啊,可是哪来时间?”二小姐转念一想,更警惕了,“该不会是又要得罪谁吧?”
樊文秀这才说:“得罪谁未必,最多得罪你们舅爷家。”
二小姐聪明之至,一听这个消息就明白那话剧是什么性质了。
舅爷家是谁家?
二小姐清楚着呢。
这跟关家没关系,这是段家的事情。
段大人的姥姥家。
“清理门户?”二小姐道,“这应该是三巨头要对权贵子弟下手的节奏吧?”
钱老师赞美:“我这女儿到底是聪明人。”
“也不是要对权贵子弟下手,这次是警告。”景一乾挠头不已。
那就基本清楚了。
三巨头要整肃河山,要对这些年来某些闹的不像话的人动手,动手之前,先搬出段兆芳老帅铁血整顿家务的事迹,既是警告,让某些人收手,也是表态,如果查出尔等的问题,那就是天威降临尔粉身碎骨的结果!
可是为啥非要找大姐夫?
“年纪不对。”二小姐找理由,“让二十来岁的人扮演六十来岁的人,难道就找不出话剧演员了吗?”
景副院摇头:“有肯定有,但是……”
“你看那模样,往那一坐,那就是他爷爷年轻的时候,尤其记笔记的样子,简直就是后来两军融合之后,他爷爷去听老人家的教导的样子。”段大人慢慢地说,“军方找了人,话剧团找了人,就是表现不出他爷爷那个样子,打仗的时候的风采好模仿,那股子对自己动手也不含糊的狠劲难模仿,他去合适。”
至于形象,化装有那么难?
“而且,还不仅是那一件事,还有别的事情,时间跨度很长。”段大人介绍,“今年是大国庆年,三巨头想要的不但是清理门户那段戏,还要看到皇室和那一代老人们从互相猜疑到融为一体的过程,所以那是一出大戏,整整两个时辰还要多,从融合前开始,到魂归武庙,从三十来岁到烈士暮年。”
二小姐听出了别的意思。
三巨头也要去看?
“不仅仅是三巨头要看,整个总部都要看,从各地抽调上来的学习队伍都要去看。”景副院道,“这是总部前头,军部和法部,配合监部,交付给文委主办的大戏。”
那完了。
那你别想要《亮剑》,也别想要《沙场点兵》。
难就难在这呢。
三巨头的意思是什么都要,什么都不耽误,这就让压力都压在关荫手里了,他已经没办法丢开三部电影,好几部电视剧的制作工作了,现在放开,谁知道刚凝聚起来的人心又会散到哪里去。
这也是三巨头不想看到的。
“所以三巨头就躲起来,让你们出面?”二小姐怒火滔天,看不到人都忙成啥了吗?还给压担子,还是挑大梁的胆子,那是荣誉,那可压力有多大你们看不到啊?找个老戏骨不就行了吗,为什么非要那大忙人?
钱老师连忙安抚:“别这么说话,坐下好好说。”
二小姐怒道:“这能坐下来好好说吗?一天只有十二时辰没十三时辰,你让他上哪找时间再排练去?”
作为助理,二小姐直接否定:“不行,这件事我们没法完成!”
然后警惕道:“该不会还要那俩天后去当导演吧?”
景副院讪讪道:“这不是放心不过别人嘛。”
“我看你们就是看我们好欺负!”二小姐暴跳如雷,“不行,这件事我们不答应!”
段大人急忙承诺:“可以完全交给你们去办。”
二小姐立马换上另一种态度,施施然坐下,抱着小可爱,亲两口,安慰:“宝贝儿不怕,不能吓着宝贝儿!”
小可爱点头,嚷嚷:“嗯哒,不能吓着小宝贝!”然后批评,“不能累着爸爸!”
段大人于是打退堂鼓:“要不,交给别人去办吧。”
这是个孙子奴。
景副院一看二小姐的态度,就明白这是趁机讲条件了。
二小姐施施然道:“那也不是不可以,那就说说吧,给我们提供什么便利条件。”
景副院道:“文委出面,要什么人调什么人!”
这就行了?
“场地,费用。”二小姐一想,“不行,费用我们自己出,但是收入归我们!”
钱老师瞠目结舌,合着你还想收门票?
“凭什么不收门票?”二小姐振振有词,“三巨头看电影不买电影票啊?”
横到这地步,二小姐也算有大姐夫的三分真传了。
但是那能交给你们去办?
“导演给你们,主演给你们,别的就别大包大揽了。”景副院指示。
二小姐才不答应,不给点好处我那四个亿上哪弄去?
就是心里不敢踏实。
那可是一个传奇老将的半生啊!
二小姐从小就在那些传奇人物的故事中接受教育,她可知道,十五帅之中,总帅厚重,次帅刚猛凌厉,段兆芳无坚不摧,四帅阴沉老辣,五帅算无遗策,那可是承宗皇帝赞誉的“五行之帅”,正合土行厚重,火行刚猛,金行破军如裂帛,水行兵无常势,木行郁郁葱葱且有桃李满园的品德的五种传统文化性格的五个人。
这样一个人,而且是演后半生,大姐夫功力深厚,恐怕也未免力有未逮吧?
“孙子演爷爷,也不觉着尴尬?”二小姐心里这么想。
还有一点,既然要演清理门户那场戏那总得有女主角吧?
谁演女主角?
“水媚,青年演员,这个基本确定了。”钱老师道,“这也是胡枚的建议,接下来要演《崇祯王朝》,水媚是周皇后的扮演者,在话剧里先磨合一下。”
景副院说好话:“胡枚说这个女演员很有灵气,估计差不多不会造成麻烦。”
那是磨合?
要不是看在老父亲说话的份儿上二小姐非一杯水泼过去。
拿电视剧磨合状态,再去话剧舞台上演出,那还有点道理,哪有在话剧舞台上磨练电视剧里的状态的可能?而且,那是要演老两口因为理念的不同近乎决裂的一台戏,国家利益之外,还要演出家庭矛盾,那可真是家国天下,确定找这么一个没有太大名气也不知道演技合格不的女演员合作是不是添乱?
“时间?”二小姐立马拿出平板做笔记。
这可是大事,没可能拖延。
景副院道:“国庆之前。”
你弄死惹事精算了。
“电影要拍,央妈节目要参加,电视剧还没拍完,还有教师节的节目,还有国庆的节目,还要帮张谋掌控国庆晚会的大局呢,还有阅兵的时候要指挥乐队,”二小姐怒问,“就给这么点时间,你们觉着能做那么多事情吗?那是话剧舞台,没几百遍排练,那能拿出去见观众吗?这么大个帝国就找不出第二个合适的人选了吗?”
荣誉?
那荣誉是挺大的,可压力也太大了。
二小姐已经不想接这个任务了。
段大人总觉着气短,都没敢抬头嘟囔:“我们也没办法,反驳都没时间。”
那怎么就反驳不了?
“早上文委递交名单,不到中午,三巨头挨个批示,剧本已经写好,演员阵容基本确定,导演都指定了,然后才通知我们给你们做工作,要不然,李九龙就把这名单给扔了。”段大人埋怨,“要不然你以为我们愿意啊?送上门的好事,还要看你们的脸色,我们想把这个麻烦接下来吗?”
景副院更埋怨:“我都选好主角了,让刘佩琦演,可是三巨头不答应,这位演员也不敢接这么重的任务,那我们能怎么办?官大一级压死人,命令已经下来我们还能抗命不遵吗?”
听着这絮絮叨叨的,二小姐心里才平衡了一点。
可她也发愁,大姐夫要不接那谁也不能硬塞啊。
“喂,那小子,有人让你演你爷爷,你啥意见?”二小姐心里都想好对话了,“我那爷还用演?关家村一蹲自个儿把自个儿当皇帝了,那种形象你累死我也演不出来啊。”
那要明确说,让你惹事精去演段兆芳那个爷爷呢?
“没时间,”本着尊敬先辈的态度,惹事精肯定这么回复,“你看我哪来时间,不是我不想演,而是实在没时间去演啊,要不我给你推荐个人吧,向小弟啊,康纳德之类的,你看人家长的多秀气,找他们,许是人家口碑逆转的大好时机呢!”
那人横,他不乐意的事儿谁敢勉强?
架不住随时都敢撂挑子回关家村种那几亩地的打算那家伙已经做好了啊。
那要用收了他的地威胁呢?
“他敢造反!”小姨子太懂大姐夫了,“都啥时代了,谁敢兼并我的土地?反了,再不造反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所以啊,这事儿还得那家伙点头才算。
天后?
你可拉倒吧,那俩也忙的恨不得丢出去一大堆工作给别人呢。
第一千五百八十一章 绣口一吐,圈子惊慌(上)
九号选手很紧张。
这一期的青歌赛既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又在所有人的预料之内。
但他没想到点评的时间那么长,点评力度那么大。
就在刚才,八号选手唱的《华丽的舞会》被几乎所有评委点评了。
“早有预料。”八号选手倒是很高兴,能在这个舞台上得到那么多大牛的提醒,这是他在任何地方都学不来的,下来后还跟九号加油,“师兄加油,这可是一期要拿出所有实力才可能获奖的比赛,第一未必是别人的。”
这是金忆的学生。
可就在刚才,金忆没有含糊地批评这个弟子太注重套路。
金忆点评自己的弟子:“如果在前几期,以你的表现我完全可以给你不低的分数,但你今天太注重套路,没有很好地投入感情,换句话说,你的歌,技巧找不出太多问题,大的问题几乎也没有,但你没有让我感受到你在享受一场华丽的舞会,你为了表演而表演,所以你这一轮很可能要被淘汰。”
这是被候补选手干掉的。
九号选手深呼吸,道:“尽量吧,连师兄都没拿到预料中的高分,我估计,最后第一名可能要让他们两口子去竞争。”
八号选手点着头抱腹笑道:“师姐今天表现特轻松,就看师兄能不能扛得住,我都为师兄为难,让吧,那估计要挨揍,师姐可是个严肃的人。可他要敢不让,搓板也不让着他啊。”
九号立即镇压:“别这么说,不然等你结婚,师兄可是个闷骚的人,谁知道他会怎么想闹洞房花招呢。”
这是大招儿,师弟不敢对抗。
但是师弟很为这位胖师兄为难啊。
“人家的歌,人家唱的连戴老师都佩服,师兄能让人家认可?”八号去找师兄弟们,还在嘀咕。
结果遇到分数在他之上的那位候补选手,人家还挺抱歉。
“没事儿,凭本事吃饭谁也不亏欠谁。”八号心态很端正,道,“但是你要努力啊,想在前三名位置上更进一步,你得打败我那几个师兄弟师姐妹,那可都是专业人员。”
候补选手很郁闷,我也是专业的音乐学院毕业的好吗?
八个人聚集在一起。
“这小子放着高原的歌曲不唱,非要唱人家的歌曲。”强小辉有些担忧,“可别玩脱了啊。”
比赛很激烈,完全凭本事吃饭,候补选手一看,金忆也不再一味偏袒自己的弟子,人家也高兴,再看到强小辉主动打招呼,于是就坡下驴,现在休息室里的气氛相当不错。
三个候补,一个已经确定进了前六。
还有两个,如果九号选手没能拿到8.8分以上就会有一个8.85分的进前六争夺前三。
都很紧张。
“《再见溪柏坡》啊。”戴老师看看关荫,“有什么要提醒的吗?”
关荫摇头,道:“唱法上没什么要提醒的,但有一点希望选手注意,不要把在别的歌唱类节目里学到的东西带进来,有些肢体语言,过分夸张会引起不适。”
九号选手有点尴尬。
这是高原来的汉子,很壮实。
“我会注意的。”思云格尔勒挠挠后脑勺。
他参加过不少歌唱类比赛,《金嗓子》也去参加了一次。
名次不高,没交钱哪会给名次。
不过,他前几期的节目里智体语言的确有些夸张。
“合着人家看过啊。”格尔勒心里这么想。
歌声一起,关荫低头继续做笔记。
想从他脸上看出对谁欣赏对谁不欣赏很难。
“镜头就不能给近一点吗?”微博上很吵闹。
那家伙到底在写啥,九个人,写了至少有九页了吧?
关荫也没写啥,他现在还得为小师妹着想。
要出专辑了,虽然不是非常专业的人员,但娃儿妈和大师姐教导了也有半年了,小师妹现在唱歌有模有样儿,作为大师哥,他得从别人身上吸取经验教训,哪些要注意,哪些要发扬,他得跟小师妹手把手地教。
这也不是对别人严格对小师妹宽容。
天仙儿要出专辑了,那得拿出最好的状态。
而且,她又不参加专业的比赛。
“要不是进五星三栖最有利,都不用这么辛苦。”关荫心里想着,记住九号选手的一点小破绽,“气息没达到要求,颤音出现的不是很恰当。”
这是不用放在失分范围内的。
其它的?
关荫觉着人家唱的挺好。
“这首歌,还是要声音更浑厚,更响亮的人来唱才最好,戴老师选这首歌很见眼光。”作为国庆大典晚会上演唱的已定歌曲,这首歌在关荫看来也只有三大高音天王才能驾驭得最好。
九号选手一首歌唱完,第一轮比赛结束。
“到了紧张的打分环节了。”隋念也有点紧张,“格尔勒的分数如果低于8.85分,就真的要和前三失之交臂了。”
格尔勒憨憨地笑,拿着话筒说:“学到东西,今年不行,明年我再来。”
秋雨老师笑哈哈道:“明年天知道还有没有这节目呢换个亚洲青歌赛不行啊?”
这是好话,央妈爱听。
“好,那么我们先点评还是先打分?”隋念请示评委。
金忆拿起话筒道:“先点评吧,这孩子憨厚,也努力,”你以为这是给弟子说好话呢?话锋一转,金忆又说,“但是平时牢骚话不少,如果先打分,接下来可能这么多前辈和高手给他的点评他也记不住了,先点评。”
那就点评。
袁宿一如既往先扬后抑:“很不错,我听过小关的唱法,戴老师唱出来,我也听过几次。”
戴老师连忙双手合十:“您叫我小戴,我就很惶恐了。”
袁宿道:“比起这两个名家,你的气势不如,感情投入倒是朴实,真切。我说在我这里你最大的丢分理由吧,有点野了,不是来自大草原的那种野性,而是我不能准确形容的一种随意,这种随性不好,你唱出去,收不住,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了,这至少让我给你少打了0.5分。”
孟都看看自己的笔记本,才遗憾地道:“我和袁老的看法基本一致,你的随性尤其丢分,看得出来你这一期很放松,心里压力也小,所以你把这种不知道从哪学来的随性表现的更突出,不得不说,我至少要扣掉你1分。”
格尔勒有点迷茫,他不知道这种随性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哪来的。
“我说两句吧。”关荫拿起话筒。
二贵老师放下话筒,笑道:“我大概能看出怎么随性的,但可能用词不准确,听听专业人员的点评。”
第一千五百八十二章 绣口一吐,圈子惊慌(下)
关荫道:“格尔勒兄弟,你和你的师兄弟师姐妹完全相悖的一点就是你比他们参加的节目更多,舞台经验更丰富,这是你的优势,你也能稍微发挥出这种优势,但我想要说的是,也正是这种所谓的优势,你在评委手里至少平均丢掉0.5分,可能你也没有发现问题的所在,其实很简单,你被一些你参加的综艺节目带偏了。”
这话怎么说?
“我看过你所有的比赛,也看过你参加的几期综艺节目,前年你在大三那一年,你参加的《帝都卫视青年歌手大奖赛》里的表现,状态就比现在好的多。”关荫说,“那时候,你用心歌唱,技巧问题很多,但你给评委和观众的印象就一个,质朴,你的歌声,带着大草原的辽阔,带着牧人的淳朴,你的歌,粗粝,但是动人。”
格尔勒连忙鞠躬。
“但是自从你参加了几期综艺节目,你的质朴没有进步,粗粝倒是圆润了很多,可你的真诚,我的意思是说,你用歌声表达情感的真诚少了太多,你不自觉地用技巧,甚至越来越纯熟的歌唱技巧,舞台表演技巧,你在弥补丢掉的真诚,这不好。”关荫开大,“我看你在最近期的一期美食节目里的表现,就很有代表性。”
这话一说,评委互相交头接耳。
袁宿道:“我要说的也是这个问题,不过刚才没想透彻,是这么回事,粗粝几乎完全消失,技巧已经是准最高水准,但是真诚少了很多。”
关荫笑道:“不用紧张,这才说到哪啊。”
金忆批评格尔勒:“你一紧张,就说明点评到你心里去了,说到你自己或许已经注意到,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痛点了,你要用心听。”
格尔勒擦着忽然冒出来的汗,连忙鞠躬:“我用心听。”
关荫换了个坐姿,两只手都放在桌面上,双手拿着话筒,很随意地道:“金老师说的没错,你应该是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你又不知道该怎么,呃,应该准确地说,你还没想明白要怎么鱼与熊掌兼得,其实这个命题,不但是你,在座的所有人都没有想透彻,这就是焦虑。说得更明白一点,你注意到自己的真诚在减少,流行乐坛不少流量歌手用所谓的‘控场’来掌控舞台的毛病在增加,你既不想丢掉自己的本色,也就是真诚和辽阔,又不想丢失在流量市场上获取的成绩,所以你现在应该很焦虑。”
格尔勒不是佩服,现在已经是信服了。
“是的,是这样的。”这是个厚道人,还给综艺节目说好话,“节目还不至于影响到我的价值观,仔细思考起来,其实还是我自己的问题,得了一点名利,就不想松开手放掉,自觉不自觉地向名利投降,这是我的问题。”
关荫摆手道:“感恩是对的,但问题不能回避。就拿几个月前你参加的那期美食节目来说,那档节目我倒是关注过几次,一开始,那是一期很不错的节目,嘉宾家的厨房里有什么食材,嘉宾按照其他嘉宾的要求作出一桌子菜,或者帮助节目组的厨师小组制作一桌子菜,那样的节目至少能让观众下饭。”
观众已经知道这是说哪个节目了。
“但是你参加的时候,节目已经完全变质了,变成了给明星洗白,强行给明星加深人设的一档节目,你在节目里应该大部分还是属于本色演出。”关荫话说的很重,演出这样的词,在他嘴里,如果喷某些节目,那可完全是冲着收拾那档节目去的。
不过,这是不是太不务正业了?
你丫现在在点评歌手,说别的节目干什么?
“这个话还不能不说,别人说可能不合适,我不在乎得罪谁,谁又惦记上报复我,所以这话我来说更合适。”关荫道,“在节目里,别的嘉宾,要么有朋友,要么有主持人照顾,大量的时间,人家是用来强化人设,甚至给自己洗白的,但你不一样,你没什么人设,就是有人设,你也是被设定成大草原上的牧民的孩子,所以你是本色出演,你也没意识到自己在演。在节目里,你很尴尬,既要按照导演的要求,按照剧本,表现出你的专业,又要展现你代表的草原特色的美食,你不得不按照剧本要求的做,但你表现的也很熟练,所以,你应该在多期综艺节目里学会了一套影响到你的专业能力的套路,而这种套路,又影响到你在唱歌方面的方式,甚至影响到你在舞台上的台风,也就有了今天最大的丢分项。”
他在点评歌手,那节目组瑟瑟发抖。
完了,多少观众在批评他们那节目已经由一个纯粹的美食文化节目变成给各路明星洗白的明星扯淡节目,可观众再批评能有什么用?有粉丝买单就行,尤其各路明星的粉丝愿意看到自己喜欢的明星“深刻剖析”“理智对待”自己的人设,所以只要请的明星够有噱头,够吸引流量,节目组照样能赚钱。
可现在不同了。
关荫在公开场合把这节目组拉出来鞭笞,还有多少粉丝再给节目继续买单?
“这人有一种魅力,他能把明星的粉丝带到有脑子的水平。”节目组就没敢谩骂,背后都没敢,只在微讯群里吐槽,“让他这么一说,估计这节目也就做到第五季了。”
关荫深入解析:“在‘无人设,不综艺’的综艺节目里,你既无法拥有让节目组用心为你打造的人设,可能你也不接受,要不然应该比现在要红的多。”
格尔勒拜服:“关老师火眼金睛!”
金忆恨铁不成钢:“你说你这路走的,差点害了自己,”然后又懊恼,“这也怪我,要不是我给出歪点子,也不至于这样。”
关荫道:“检讨和自我批评这是后面的事儿,我要说的不仅仅是格尔勒兄弟的焦虑和矛盾,甚至是整个乐坛的焦虑和矛盾,命题太大,我没法写这么一篇有结论的论文,所以就事论事,只说格尔勒兄弟的问题。你在综艺节目里没法强化,也不愿强加所谓的人设,因为你想活得真诚,不想学有些王八蛋明星,把生活娱乐化,把自己的生活拿出来娱乐化。但你又没有黑历史,也没像某些王八蛋那么绯闻缠身,槽点满满,所以也不需要洗白,这就跟大部分综艺节目的要求有矛盾了,所以你既无法融入到人家的节目里,又不想失去到手的成绩,但最大的问题是,你找不出两方面都兼得的办法,这种心境自然影响到你在舞台上的表演,你既想好好唱歌,又不自觉地带入有些明星,甚至一些王八蛋明星的台风,应该是这样吧?”
格尔勒连连点头,连忙请教:“能解决吗?”
“暂时只能选择。”关荫道,“要么一,要么二,不过,这么多专业人员,要经验有经验,要智慧有智慧,还有新时代文艺工作座谈会精神指引,应该能尽快找出一条大路,不过,这条路还需要我们这些人去,一步一步出一条光明大道,或许我们会在荆棘丛中前进,赤着脚前进,走的两只脚鲜血淋漓,如果有人不想,不敢,不愿意在这条路上做走出一条路给后来人的话,那就只好要么彻底归于流量,要么像你的师兄弟师姐妹一样,甚至沉寂无声,只有等一条路走好了,平坦了,可能才能沿着这条路走。”
格尔勒连忙要表态,马背上的汉子不想心安理得地走别人用血肉之躯出来的路。
“先别急着表态,”关荫道,“这条路,就算顺着别人走出来的平坦大道走也没那么容易,而且,一点儿也不丢人,因为先行者固然勇气可嘉,但也会出现大量的问题,而道路出现,怎么把道路得更宽更平更光明,那又是顺着这条路走的人需要面对需要解决的难题。”
这么一段算是长篇大论的话,竟没引起其他评委的打断。
隋念更没有打断。
这是实在话,是方向性的话。
“接下来,一边参加比赛,一边思考自己所要面对的问题,回到家,晚上睡不着觉,可以对着天花板问一问自己,考一考自己,一个或许算是前所未有的大论文,我们一两个人,一两群人,甚至一两国人,一两代人恐怕是无法完成的,”关荫祝福,“第一轮比赛就到这儿了,接下来还要继续比赛,祝你顺利。”
意思是,思云格尔勒能从你的手里通过?
格尔勒顺利通过关荫这一关。
分数不高,8.9分。
“能说说理由吗?”隋念很好奇。
关荫可不会看谁的面子,他认为能打8.9分那就是实实在在的8.9分。
“原本可以给9.0分,但除去台风扣掉的0.5分,一首歌里总共出现的5个小问题扣掉的0.5分,还有0.1分要作为待考察分数,我宁可保守一点先扣掉。”关荫给出自己打8.9分的理由。
“其实还应该再扣五六分,想想还是算了。”关荫随口吐槽,“那破节目,我大半夜等着下饭结果给我看洗白某小花和当红辣子鸡的cp,我恶心,顺带着讨厌那一期节目里的某些人,格尔勒兄弟被我恨屋及乌了。”
大胆!
你不知道人家粉丝……
算了,人家粉丝都没说话。
可你咋这么横呢?
《青歌赛》上你居然收拾人家当红节目,你以为你参加的是《吐槽大会》啊?
反正那节目很紧张。
关某人恶心的人,讨厌的节目,那还能少得了被他继续引申,口诛笔伐?天知道这家伙一参加完节目,对着媒体还要怎么狠批呢,就这会儿,央妈门外冲过去多少记者你知道吗?那可都是等着找那家伙怒喷那当红综艺节目的,那帮人架秧子就不怕事儿大!
紧张的不只有那节目,整个综艺圈子都紧张了。
第一千五百八十三章 守关BOSS第一尊!
很快的,第一轮晋级冠亚季军争夺赛的选手出炉。
“只有一个不是金忆的学生。”观众还是很反感,“难道别的选手里面就真的没有人才了吗?”
那绝对不是。
有一位关荫很看好的选手,他看过那孩子的比赛录像。
“怎么说呢,争夺第一恐怕很难。”关荫跟赵姐姐说。
赵姐姐转过身,趴在小师弟的桌子上,莫名有点儿学校里的校花转身趴在后头的学生桌子上说话的样子。
“第二名有希望?”赵姐姐没看比赛,她觉着请教一下小师弟。
那回头看有机会得帮人家一把啊,老师出的错学生得帮忙收拾场子。
关荫道:“来之前跟人家联系过了,本身就是有能力的人,人家在能源文化工作队签约了。”
意思就是你没送歌?
“不可能送歌,这个时候没那么多精力想那些。”关荫奇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小师妹也凑过来,嘀咕:“那姑娘长得可漂亮啊!”
啥意思?
景姐姐回头警告地瞪了这仨一眼,这可是公众场合!
小师妹没管,跟大师哥进一步说明:“但凡长得不歪瓜裂枣的那肯定要让你远离一点儿!”
关荫没理会。
“第二轮比赛会更激烈。”关荫断言,“就希望宋姐别把这帮娃打击的不想上台比赛了。”
赵姐姐哼哼:“说正事儿呢不许理别的!”
摄像机过来了啊!
观众一看,乐呵。
师姐弟师兄妹头碰头又在商量什么?
还是花骨朵方便,忙凑过来掺和一把:“我说,你们可是专业人员,这六位,德能配位吗?”
关荫说公道话:“金忆的学生,能力是很强的,能一路冲到这个程度那就没有没真材实料的。”
花骨朵就放心了,道:“那你给教教做人,本事大,但也别任性。还有,那个被淘汰的家伙是怎么留到现在的?”
关荫没客气地对摄像机说:“那是一帮脑残试图干扰我们选拔人才的节奏,故意把人票上来的,从某种程度来说,金忆的所作所为,反而推动了我们的人才往更高舞台上冲击,你们也看到了,上一期还有一个压根就没好好学过唱歌,就凭着嗓子好一点在那吼,不信可以查一查,这些类型的选手,绝大部分都不是金忆选上来的。”
是吗?
一查,还真是。
“可能金忆在跟别的方面商量推动自己的学生往外走的时候,跟别人起了矛盾吧。”关荫道,“所以,有些时候,大家不要没头没脑地喊打喊杀,而有些时候,还要相信我们的文化工作者不自觉的团结性和争取好的结果的自觉性。”
这是公道话。
他批评金忆也好,打击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也好,目的都不是为了踩谁,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推动,把人往好的方向教育,这才是目的,就如同他现在用向美媛,用伍小姐,并不是他已经完全相信这些明星了,只是他认为现在能用,能通过用加以引导,这才是他的目的。
“还有秋雨老师,来之前,我关注过网上的一些讨论,有人说,在歌唱比赛舞台上,秋雨老师在那提问不合适,这是不对的,有些人这么说是别有用心的,这是把音乐和艺术,和文化割裂开来的看法。”关荫提醒,“这和某些艺术院校嚷嚷着让思想道德教育离开校园是一个德性,对这种现象必须得斗争。”
景姐姐伪装成记者,问:“那要不斗争呢?”
“吃亏的还是我们。”关荫道,“我看过今天的比赛流程,一会儿有一首歌,我会要求点评,到时候再说,先看宋姐的教做人节目。”
宋莺儿准备了一下,没换服装,她就穿着军装呢,落落大方往舞台中心一站,都不需要太多准备工作,情绪就很饱满了。
《中华大舞台》,关荫听过好几个人的版本,娃儿妈唱过,大师姐唱过,他也听宋莺儿唱过,但他认为,最有饱满度的还是殷秀梅老师的版本,也就是他记忆最深刻的版本。
正如同“一条大河波浪宽”,他目前只最认可郭兰英老人的版本一样,不是别人唱的不好,他就觉着,无论谁演唱,都少了郭老太太的那股子精气神儿。
评委也带着最挑剔的状态看宋莺儿的演唱。
“这孩子大气不足。”金忆最担忧的就是这个。
她觉着,应该是出身的原因,宋莺儿始终少了景赵两大天后的那种气势,那是不能言说的一种大气,打气滂沱。
不过,今天的宋莺儿似乎状态和她认识的有很大不同。
九位选手都站在舞台一侧,这是学习的最好时机。
但这也是挨揍的最佳时机。
那是天后!
“感觉今天被教做人应该是最重的一天了。”强小辉的老婆在学艺过程中那也见过无数强人,可今天登台教做人的是帝国歌坛最有影响力的三位天后,她感觉看着人家天后在舞台上一站自己的底气就都没了。
那是一种无形的气势。
袁宿觉着眼前有点一亮的感觉。
“跟以前不太一样了。”袁宿回头问孟都,“小孟你觉着呢?”
孟都点头:“比以前的台风更沉稳了,不仅仅是小宋,小景和小赵现在的气场,具体来说,没以前那么冷,但驾驭歌曲,甚至掌控整个舞台的气场要比以前强的多。”
难道当了天后气场自来?
金永智不这么认为。
“应该是团队的力量。”金永智隐隐约约觉察到了这一点,“无往而不胜的团队,势如破竹的攻势,加上飞快复兴的综合国力,给了最能感受到这些的年轻歌唱家最强大的底气,这应该是自己的努力,团队的进取,民族的复兴对他们产生的综合的作用。”
高仓梨子没说话,她是最先看出宋莺儿的变化的。
“长此以往,亚洲将彻底成为帝国的亚洲,”高仓梨子心里想,“或许,世界也将成为亚洲的世界?如果是这样,”她微微摇头,“或许震动最大的恐怕应该是我们自己的国家了,能跟得上帝国的复兴的,自然跟着帝国冲向世界,可大部分是跟不上的,这些人将来恐怕不得不面临现如今的帝国艺术家们所面对的形势更加残酷的形势。”
这就怪不得帝国了。
帝国很大方,我们在复兴,谁都可以沾上光,可你要不跟上来,不清楚自己的地位地跟着,那你别怪帝国不带你玩。
评委席各种心思。
宋莺儿没想那么多,她就想一件事。
惹事精跟她说,心里要有一个大舞台,歌曲中才能展现出这个大舞台,她对心中那个大舞台的印象很模糊,甚至不能确定到底是怎样一个舞台,惹事精就说,你想象一下,咱们站在世界的最中心,万国来朝,那就是我们的大舞台,是帝国的大舞台。
宋莺儿就在想,这个舞台有多壮丽秀美。
自然而然的,捕捉到乐队的每一个字符,宋莺儿精准切入音乐的间隙,可她一张口,九位选手彻底无语了。
“好一个中华大舞台”宋莺儿忽然觉着心潮澎湃。
她这一刹那感觉到的是随着她的这一句歌词,彷佛一个波澜壮阔的锦绣山河就在眼前,就在她的心里,就在她的舌尖尖上,只需要她张开嘴巴,把这壮丽锦绣大好河山唱出来,至于什么气势,那都是心中那一股热潮在推动,根本不需要她考虑怎么扎稳基础,千思万想再去表达。
她似乎都忘记了自己还有唱歌的技巧。
千万遍的肌肉记忆,让宋莺儿被心中那一股热潮澎湃地敲打着心扉,敲打着灵魂,敲打着每一寸肌肤和五脏六腑的激情彻底覆盖着了,她下意识地觉着,跟着心情去唱,那就是最好的表达方式。
表达歌曲的主题,表达自己的状态。
她觉着,自己就是站在万里江山图里的云端看着旭日东升,看着云海如怒涛,看着一个古老而又崭新的帝国从晨光中徐徐醒来,把那张万里江山图徐徐展开在她面前的一个视角,她忘了自己。
“五千年龙腾虎跃演不衰”宋莺儿似乎察觉到喉咙里有些哽咽,可这哽咽的恰到好处。
她不自觉地恍然大悟:“从心唱歌的准天后,到绣口一开锦绣自来的天后,我就隔着这么一层奇妙的感觉!”
可她不知道,她这一开口,现场震惊了多少人,首先被震惊的是她的师弟师妹们,以及另外三位歌手,就站在距离宋莺儿不到十米的地方,他们首先感受到歌曲的吸引力对他们产生的作用,好像他们不由自主就要被这么几句歌词吸引过去,情不自禁地走过去一样。
强小辉摸了摸喉咙,奇怪地嘀咕:“怎么我也想跟着唱呢?”
有这种感觉的不只是他。
可对金忆来说,她彷佛被当头一棍。
“这孩子终于要修成万丈金身了。”金忆先是欣慰,然后又突然自我怀疑起来,“难道的确是我管的太严?甚至是,到了四星之后,我就没有能力再教孩子们什么了?”
她没法不自我怀疑,两大最得意的弟子现在的状态是她怎么想都想不出来的。
这是局限,但不是金忆的能力的局限。
或许这对她来说是好事儿。
而对普通观众来说,他们没这么多的感觉。
“哈哈,宋天后先给今天的选手下了下马威啊。”宋天后的粉丝欢欣鼓舞,“好,这才是守关boss的实力嘛,你看那帮选手,小脸儿煞白,多好看啊!”
这得多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啊。
“好。”景姐姐一听宋莺儿的歌声就点头,“进五星,基本上没什么大的问题了。”
赵姐姐没说话,后脑勺威胁了一下小师弟。
哼,你宋姐姐一个少妇都被你调教到天后状态了。
你大师姐要突破日月级别,你看着办!
第一千五百八十四章 知道啥叫贵胄吗?
宋莺儿的平行评分榜得分有了变化。
“就差临门一脚了!”她的粉丝很欢天喜地。
可天仙儿的粉丝很生气。
“又是那货的歌,”天仙儿的粉丝怒问,“宋天后要真成天后了,小师妹怎么办?”
这就不讲理了。
“大哥们,看清楚,天仙儿距离宋天后只有不到0.1分!”宋天后的粉丝们哭笑不得,天仙儿要执导《失孤》,要出专辑,不出所料,国庆大典晚会,大师哥肯定会带着上会宫顶上,至少去广场上表演,你就说,天仙儿冲过四星到五星的那点桎梏,还要用一个月吗?
再说了,《天诛》火遍亚洲,天仙儿得分那叫一个噌噌上涨,你们咋还不满意呢?
“那就不能满意啊,大师哥小师妹,天生就是一对,不帮自家亲亲小师妹,算啥负责任的大师哥?”观音庙的人过去给天仙儿的粉丝帮忙,还回头安抚宋姐姐的粉丝,“别着急,那家伙平时压根不稀罕参加综艺节目,这次参加了,估计要开大招,肯定把两位准天后送进五星行列。”
白古的粉丝很忠实,过来先感谢:“不管怎么说,惹事精出品,必然是好作品,咱们帮白古感谢了啊,但是不能知足,要继续努力!”
这让邝友德的粉丝很无奈。
咋说呢?
你让粉丝咋说呢?
你开演唱会,人家去给你捧场,你要出专辑,人家给你送歌,甚至你要出电视剧出电影,人家也没拦着你,你往远处一站,人家小山头遇到困难也没见你帮忙,人家也没说啥,你还回过头为了自己的前途为难人家宋天后和李天后,你让粉丝咋帮你?
真跟你那第一脑残粉一样,不遗余力花钱找人黑人家小山头?
“没脸见人,没脸请人家帮忙。”眼看着白古一疯魔,人家那得分忽然冒了一大截,眼看着就要追上邝友德了,邝友德的粉丝们只能干着急。
央妈安抚:“看比赛,看比赛,这才是第一守关boss,等会儿还有俩,不,还有仨变态呢。”
宋莺儿唱完,高高兴兴下台。
就是师弟师妹们给拦住了。
“师姐,要有爱心!”最沉稳的强小辉抗议。
其他师弟师妹们一拥而上讨伐:“对粉嫩的师弟师妹们要爱护!”
总结起来就一句:“天后大人,做个人吧!”
宋姐姐笑容娇俏,傲娇道:“这才哪到哪啊,努力,争取超过我等下我请评委们先打个分。”
金忆一溜烟冲出来,扯着得意弟子给摁回了评委席。
“别闹,要有爱。”金忆先安慰,再威胁,“要不然,你是要罚站的!”
这气氛就比较好了。
隋念从舞台一角溜达出来,碎碎念:“还好,我早就参加过比赛了。”
二贵老师吐槽:“对,当年也被小景摁在舞台上捶了一顿,皮实了。”
隋念发狠:“我不主持了还不行吗?”
那不行啊。
“好好的,比赛,快比赛。”导演从后头跑出来,强行把提词板塞过去,“你是主持人,不是歌手,她们打击不到你,要听话。”
观众很欢乐,看节目嘛,看专业比赛,中间也要有点小插曲,大家放松放松继续看比赛,要是一路吧吧比赛,吧吧说,大部分人听的晕头转向,那叫什么节目?你还不如直播奥赛呢。
只不过,接下来好像也会有点好戏看啊。
惹事精刚才可放话了,有谁的歌曲他要收拾?
选手们没敢想自己就是那个幸运儿。
“比赛,好好比赛,该收拾谁就收拾谁,只要别到舞台上来,咱们就谢天谢地吧。”唯一不是金忆的弟子的那孩子看得很开,还打哈哈,“我反正做好了挨批的准备了。”
挨批是不可能挨批的,就是主题让关荫很不喜欢。
很不巧,这位正是第二轮争夺冠亚军的比赛中的第一位。
“我要说的就是这首歌,这首歌有问题。”关荫叫住隋念,拿起话筒先说话,“当然,唱的很好,接下来的话,对你的分数不会有影响,可以放心。”
金忆坐立不安,这是她的弟子啊。
这家伙又要找啥茬儿?
“这是一首歌颂在南线战场上联合作战的同盟的歌,创作于八十年前,准确地说,是创作于七十九年前。”关荫耻笑,“这首歌的名字叫《伟大的同盟向南,向南》,两段歌词,一个腔调,歌词大意是赞颂不远万里跑到我们这边来跟小鬼子打仗的部队,据说,作用是要鼓舞当年艰苦抗战的我们的军队,那我就纳闷了,这当年南线那边的仗,在我的印象中,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吧?”
秋雨老师看一眼高仓梨子,拿起话筒赞同:“我去参观过纪念馆,的确不是那么回事,‘伟大的’‘绝不向邪恶妥协’的牛,倒是的确一路往南,往西,甚至往北了,可那不是进军,那是把我们的人拉到战场上,给他们当炮灰,争取他们把搜刮的,甚至是临时贪腐的民脂民膏往三哥家运的,就连大洋彼岸的王师都愤怒地发表文章说那帮玩意儿的德性,怎么就成了歌词里的‘英勇无畏,为女帝征战四海’了?更让我纳闷儿的是,这不是歌颂,是鼓励吗,我怎么只听出了对完犊子玩意儿的洗白,对我们的巨大的牺牲的无视?”
金忆当时就不说话了。
“这是对牺牲在异国他乡,为了别人的幸福抛头颅洒热血的帝国的将士们的不公,更是我们的耻辱,到现在还在唱这首歌,而且还是出现在这个舞台上,这很操蛋。”关荫怒喷央妈,“到底是谁给规定,必须唱这首歌的?”
选手战战兢兢啥都没敢说。
“作为歌手,对一首歌还是要了解一些的。”关荫不轻不重地抨击,“要不然,这跟睁眼瞎有什么区别?你要表达一种对战争的反思,对仇人的痛恨,那都有大量的产生在那个年代的艺术作品,甚至你要表达对敦刻尔克撤退的赞颂,那都有大量现成的英文歌虽然所谓的胜利大撤退也很扯淡可选择这么一首歌,还在国家级的舞台上,这不合适,我甚至可以认为,央妈的节目组,以及主管副台长,都是思想道德不合格的大龄儿童,这些歌曲,就算选手不懂,你们也不懂吗?”
这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
“认为这是小题大做的人,都应该好好了解一下那贱牛当年在南亚战场上的德性,更应该了解一下我们的先烈们为什么要到异国他乡为别的国家的人玩命。”关荫怒叱,“这首歌,如果是所谓欧洲艺术家指定必须演唱,那我完全可以把这帮人拉到远征纪念碑前往死了抽,当年我们贫穷落后,组建远征的那帮人里头,高层尤其扯淡,可我们的将士们是英雄的,是无畏的,你们认为他们是你们的炮灰,可我们认为他们也是我们的英雄,你这帮王八蛋的祖宗犯贱,蜜汁高傲,坑蒙拐骗瞧不上我们的先烈,那我们也没办法,总不能死一次跑地下抽你们的王八蛋祖宗吧?可这个时代,你这帮王八蛋还要带着蜜汁高傲跑来,不但羞辱我们,还拿你们那篡改的比擦屁股纸还脏的所谓‘历史’来继续羞辱我们的先烈,我告诉你,你是要被我们弄死的!”
秋雨老师赞同:“最可恨的还是国内一帮人,跪久了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大,自己的祖宗有多厉害,整天在那喊着‘看看人家’,我看到的只有敦刻尔克大撤退,只有某巨头喊‘再不给米给面老子投降了’的嘴脸,更看到看着我们的历史书在那狂吠‘仗打成那样还不如不打’的一帮杂碎,至于对这首歌,抱歉,我是没听的,我早就说过,这种歌不但应该被取缔,更应该扔进垃圾堆,既不符合历史,也不尊重人,可我们的一些专家教授却在那喊,那是瑰宝,这都叫什么事啊。”
关荫道:“没事儿,我认识一些老学究,回头我组织一下,写一本当年远征的那些事情,老子不去你洋鬼子的地盘上出版,老子就在国内出版,谁来咬我?”
卷起袖子,关荫表态:“老子抽不死你这帮王八蛋。”
在这种场合,也唯独这人能口无遮拦想骂谁就骂谁。
那不能不骂啊。
“狗日的既要找我们合作,从我们手里赚钱,好让他们自己家的日子能过下去,又还把我们当下等人,当奴役,当思想上的奴役,谁给你的勇气?”关荫表态,“据说,现在有大量的洋大人非要来唱首歌什么的,那我就盯着你们,你还别投诉,我就找茬儿,你歌词里一个词有问题,我渲染你整首歌,你要整首歌都王八蛋,那好办,我这人还有点后台,我得花钱也好,威胁也罢,拉上一大群部门,非整死你这群狗东西,不信走着瞧还指定曲目,什么破玩意儿,我看,文化自信的第一步,首先就是弄死这帮狗东西,再弄死那帮给狗东西当狗腿子的东西,今天我是打算抽一些人的,可惜这帮人没来,很可惜。”
隋念纯粹没敢多说啥。
这敢说啥?
你真敢反驳,那家伙敢冲上来抽你。
他还有啥不敢干的?
这不,一口一个小鬼子,一口一个洋鬼子,这家伙还嘀咕:“还你优秀,你文化优秀,老子们的祖宗盖宫殿写史书的时候,你狗日的祖宗还他妈在树上琢磨咋摩擦生火呢,你跟我谈优秀,知道啥叫贵胄不?老子们鄙视你了吗?你得讲理,不行咱们找个地方打一架验证验证。”
这节目又变成讨伐大会了。
第一千五百八十五章 苍天否认三连(上)
关荫知道节目的主题是什么,所以批评过那首歌之后他就没再多说。
“这不是你的问题。”关荫道,“说句自大的话,我一五星的人了现在没事儿还被人家洋大人二狗子提溜出来威胁呢,我们都是一般人……”
“不不不,我是,我是。”选手擦着汗连忙否认。
关荫一瞪眼睛……
“您是人民群众,永远是人民群众中的一份子!”选手也特逗,立即请求,“我向人民群众保证,坚决不把关老师开除出人民群众的行列,行吗?”
关荫很欣慰:“这是原则!”
然后犯糊涂:“我刚说哪来着?”
金忆连忙搭碴儿:“评分,对,你说要打分。”
高仓梨子点头赞同:“对对对,打分,刚才说打分。”
现场观众忍不住乐,这家伙也忒彪悍了啊。
你看看,把金忆吓成什么了,把高仓梨子吓成什么了,就刚才,这家伙一口一个地收拾人家,大伙儿可都看高仓梨子的脸色呢,还好,高仓梨子就装没听见,她是公开承认那段历史的,没法阻止人家现在还记仇,就像倭国那帮人一直记着大将军和段兆芳在倭国连人家制作兜裆的小作坊都搬回帝国一样。
这是世仇。
“一衣带血,哪有那么容易消除仇恨的。”网友们态度很端正,“所以现在你要承认错误,这是第一步,你不能连第一步都不做,就想‘忘掉过去,共创未来’吧?”
有激烈的倒是认为很好:“就差那帮玩意儿给我们一个跃马东海的机会了,让他们作!”
关荫挠挠头:“哦,我刚说到一般人,你看啊,对我们一般人,这些跟权贵关系深跟有钱人很不见外的洋鬼子啊二狗子之类的人那是格外嚣张的,这么着,谁要再找你让你唱这种歌,你喊我,我这人不怕打架。”
隋念看看时间,提醒:“时间超标了。”
关荫就打分:“歌曲很扯淡,选手不错,8.5分。”
选手脸有点白,这分数可不高啊。
可第二轮,尤其是争夺冠亚军的比赛分数哪有高的?
金忆默不作声,打了8.3分。
袁宿解释了两句:“要求更高了,如果第一轮比赛的扣分项是长江黄河,第二轮的打分要求就细化成为小河流,数量更多,扣分更多,但选手的表现的确比第一轮好的多。”
那么第二位得分多少?
“比起第一位选手的8.5分平均得分,第二位得分更低,平均得分只有8.3分。”隋念神态很慎重,“比赛越来越难了,丢分项很多。”
关荫没管那些扣分项,至少没有完全按照扣分项进行扣分。
“一看感情表达能力,二看发挥优势和弥补短板的能力。”关荫皱眉不已,“这种评分机制是有问题的,这跟《金嗓子》等选秀节目没太大区别了,而且比以前的《青歌赛》评分系统更粗糙,这对选手不利,对评委更不利,评委不但要打分,还要点评,扣分项太粗糙,没有响应的得分项对照,评委通常没法对一个优秀的选手进行准确的描述。”
这一点不但他感觉到了,评委们其实都感觉到了。
甚至一部分观众都看出来了。
“这样不好啊,咱们的选手是来比赛的,但更是来学本事的,能冲到最后一轮比赛的选手那都是优秀的歌手,他们想突破自己的桎梏达到另一个高峰,这种名家云集的比赛就是最好的考场,不能光让选手考试,不让选手学习啊。”花骨朵跟想水的鱼说,想水的鱼赞同,“把选秀节目那一套搬到这么好的比赛舞台上,那是对所有人的不负责任。”
这话,后头就坐的老贾听到了,刘台听到了,宣总派来的两位工作人员也听到了,他们就是来听评委的呼声,听观众的呼声的,现在,他们听到了最明确的态度,更听到了帝国的声音。
帝国发出啥声音?
帝国的亲儿子在那又批判又怒叱,那态度还不够明显?
不是惹事精能代表帝国发出声音,而是帝国就是这个声音,只不过由不怕得罪人的惹事精说出来,什么叫文化自信?关荫的表态,就是要为树立起文化自信扫清一些障碍,不把屋子打扫干净,怎么放家具,怎么住人?
“下一期的《青歌赛》,就用我们的老规矩。”老贾下令,“要对比,不但要把新的规矩拿出来考察,更要把我们的规矩拿出来查漏补缺,让人家专业人员感受,让人家说真话,我们要听真话!”
老贾不是打官腔。
刘台点头记住,道:“下一期就落实。”
舞台上,六位选手很快比赛完毕。
“先别急着准备登台了。”袁宿叫住赵天后,“我们得做个整体表决,很明显,第二轮的比赛,选手更谨慎了,甚至有意放出自己的几乎微不足道的缺点,我听到观众席有观众朋友说,这里不但是考场,更是教室,不能光让选手比赛,更要让人家学点东西。”
关荫建议:“不如最后一轮试一试基本功吧。”
戴老师赞同:“其实,越到最后,更应该看基本功。”
关荫就说:“咱们临时变一下规矩,最后一轮的扣分,不要从选手表现出来的开始扣,我看可以先从没表现出来的开始扣,比如强小辉和格尔勒两位选手,前者几乎隐藏了自己对低音的处理技术,后者明明有实力,歌曲也要求有一定的高音表达方式,可他很取巧,还有唯一进入最后一轮比赛的女选手,她太谨慎,几乎完全选择了用花腔的表达形式,我建议,我们分工合作,秋雨老师博学多才,从歌曲的背景,创作背景,主题思想以及文学表达方式来找茬儿,我们从另外的方面找茬儿,我看是时候逼着选手拼尽全力,忘掉自己的优势和劣势,回归到歌曲本身了。”
这一点,吴老师特别赞同。
“这些年轻的孩子,遇到优秀的歌曲,往往都想着往自己擅长的方向去改,而不想着用自己擅长的方式去表达,更没有想着弥补歌曲要求但自己能力不够的短板,这样下去会让年轻的选手形成‘什么不擅长我就改歌曲’的习惯。”吴老师道,“我来盯着高低音的转变。”
金忆点头:“我盯着歌曲本身。”
二贵老师摩拳擦掌:“过瘾,真过瘾!我来盯着歌词。”
选手们这下真的绝望了。
“老天爷,这一届评委恐怕是青歌赛历史上最变态的一届评委了。”观众都为三位选手发愁。
这就绝望了?
“师姐,用我们新排练过的方式演唱吧。”关荫给选手们继续加压。
景姐姐稍微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轻笑道:“《怨苍天变了心》啊,用新的方式表演,就是让我随后再参加比赛,恐怕也会很受影响,尤其是三位选手选择的歌曲,评委指定的歌曲,表达形式……”
镜头录入三位选手的小脸蛋,那个白啊。
另外三位拿季军的却乐了。
“笔记本,钢笔,准备赶紧学习!”这学习的场所,人家选手可真不愿意浪费。
第二关**oss赵天后登台了!
第一千五百八十六章 苍天否认三连(中)
金忆感觉自己的两大弟子差距还是很明显的。
感觉是很奇妙的东西。
但金忆觉着她可以准确形容。
宋莺儿刚才肯定实现某种突破了,应该说这段时间她自己准备的已经很差不多了,今天这个舞台上,跟另外两大天后同台,用了两首歌的试炼,她实现了从歌手到歌唱家的突破,从今以后,她可以随心所欲想驾驭什么歌曲就驾驭什么歌曲,没有什么歌唱类舞台能拘束着她。
打个比方,宋莺儿现在开始就是一把终于磨出寒光凌厉的宝剑。
但赵子卿已经早就过了这个阶段,她的天赋更好,对音乐的理解更透彻,早在四星的过程中她就把自己磨练出了一身七彩光华,进了五星阵容,她已经完全内敛了。
用惹事精的武侠小说里的概念解释就是,宋莺儿刚打通任督二脉,一身内力正在通过运行小周天达到奔流不歇的地步,她的豪光是一眼就能看到的,不管是小号还是大号,看到宋莺儿的第一想法就是这人打不过得赶紧溜,但赵子卿不是,她甚至已经达到朴实无华的地步,她往哪一站,哪还是哪,但当她开口歌唱,整个领域里的一草一木,空气中的每一个分子,那就都是她的绝对控制下的东西了,她已经完成了运行小周天到运行大周天的转变。
“一个准备会当凌绝顶,一个已经坐在云间俯视着整个世界了。”金忆心里既欣慰又发酸。
想想这段时间为两大得意弟子添的乱,她忽然有些慌张。
原来,不知不觉中,弟子们已经成长为她已经无法指导的水平了,作为老师,她心里空落落的,还有点郁闷,自己的弟子,在最关键的时候,怎么就不是她手把手教出来的呢,还有,这俩孩子到底是怎么成长的,怎么成长速度这么快?
金忆猜测,很可能是景天后手把手教的。
她是两年多之前就冲过五星桎梏的天后,两年多的时间恐怕总结了不少经验教训。
她还真猜错了。
景姐姐根本没教过什么经验教训,天后现在是师法自然。
大师姐的进步,大部分是厚积薄发,小点的贡献属于小师弟,还有一点属于自己,剩下的都属于整个社会,乃至小团队,而宋姐姐的飞快进步,那因素可就多了,两大天后给言传身教的东西,就够吃很长时间的了,何况这位的天赋可绝对强悍,辛苦程度也不是绝大多数歌手所能比的。
金忆不知道,她就觉着最得意的弟子现在状态完全不是她所能教出来的。
于是,回过头金忆就跟宋莺儿说:“你还有很长路要走,要跟着学。”
宋莺儿笑道:“没敢不跟着学啊,再说凭什么不准我学?”
金忆很失落:“以后我也教不了你们什么了,自己的路可要看清楚再走。”
宋莺儿不以为然,道:“我们很多次都讨论过,其实,突破是一个厚积薄发的过程,没有我们二十多年一丝不敢懈怠的学习,没有在启蒙老师到您将近十年的教育,我们也没这底气突破啊,小关最看重的就是这二十多年的积累,万丈高楼,那也要从地基开始,每一层都要坚固无比,要不然,冲到五星的难度毕竟,那两口子一个比一个变态,一般人就别想跟上啊。”
那是挺变态的。
金忆还真佩服惹事精的学习能力。
赵子卿的教学水平吧,说实话,那还真不敢恭维,好的一点是,天后大人就教了小师弟一个人,但是能把小师弟教到这么变态的地步,金忆觉着,自己的最得意的弟子,现在也能算作名师了。
“人家的天赋比你们都高。”金忆这么认为。
宋莺儿没反驳,不用反驳。
天赋可能的确好,可人家用的功夫那是她这样的天后的几倍。
“哪有甜蜜的果实不需要汗水浇灌啊,越是甜蜜的东西就越要花费苦心去照顾。”宋莺儿这么认为。
舞台上,赵姐姐问乐队指挥:“没有问题吧?”
乐队指挥点头:“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们排练了两天。
“真天后教做人啊!”指挥看了看傻乎乎蹲在舞台一角准备记录的选手们心里感慨。
这首歌……
算了,开始吧。
举起手中的指挥棒,指挥示意准备。
就在这时,最前面的两位二胡乐师却举手示意。
怎么了?
“我们抖一下鸡皮疙瘩。”俩二胡乐师脸色提前红,站起来使劲跺脚。
这就让评委看不明白了。
怎么回事?
“小宋你听过这首新歌?”袁宿忙回头问宋莺儿。
宋莺儿点点头,道:“本来让我唱,我驾驭不好。”
那么,好听吗?
二贵老师不解:“这应该是一首和《情怨》差不多的歌曲吧?听歌名应该是失恋的一种状态……”
“她俩能唱出花儿。”宋莺儿笑道,“听吧,她们对歌曲的理解和表述方式很出乎所料,而且,这首歌曲是小关先写出来,再自己编曲,再重新编曲,最后由我们四个人一起最终编曲的,有好几个版本。”
眼看二胡乐师坐了下去,袁宿忙问:“今天的版本……”
“最华丽,最出人预料,最感情多样化的一个版本,用小关自己的话说就是,”宋莺儿想了一下才说,“可能很多人得跪着听,也有很多人,尤其经历过失恋的人哭着听,但也有更多人不爱听的那种歌曲。”
还奇了怪了,就一首歌,你们还能玩出花儿?
不信!
宋莺儿笑而不语,你以为这首歌被赵天后抢到是为啥?
那是警告小师弟呢!
“啧,厉害啊。”宋天后准备看好戏。
反正吧,她听完赵天后唱这首《怨苍天变了心》然后回家就把老公给打了。
“说,你会不会跟着苍天变了心!”“勇”字战盔头上戴,天后管杀不管埋。
反正当天晚上那哥们儿跪着写了保证书。
不变心,说啥都不变心!
那敢变心吗?
天后下手可狠啊,往死了打!
呜呜的二胡,本应该悠悠然的,可这首歌里的二胡,却彷佛回归本身的气质,幽怨,苍凉,甚至悲愤,还带着一点呕哑,彷佛一开始就要把人带进一个女人的内心世界,压抑,沉闷,却并不是那种干涩的压抑,沉闷,就彷佛是天空中薄薄的一层云,带着水意,朦朦胧胧的,想让人抓住那种压抑和沉闷而不得。
开始了。
赵天后版本的,这个时空的《怨苍天变了心》。
如果要找个范本,那就找找谭姐姐大魔王的那个版本。
第一千五百八十七章 苍天否认三连(下)
如果让我遇见你,而你正当年轻,用最真的心,换你最深的情。
赵姐姐笑容令人沉醉。
她这是在歌唱自己和小师弟。
象牙塔里,年华正好,高高大大用一脸憨笑掩盖一肚子坏水的小师弟和美的让整个帝影沉醉的大师姐相遇了。
“你也是辅都滴?”大师姐很惊讶,“为啥额奏木有听过你?”
小师弟憨厚地回答:“额似半路出家滴木,都不清楚学校为啥把额给收咧。”
半小时后,大师姐就明白了一件事儿。
但凡长的憨厚的人,你得不能真信了这帮家伙是憨厚的人。
啥就半路出家,啥就帝影收的。
“那小子高考分数打破帝影招生最高成绩记录了,六百多分,比你还要高将近十分。”跑去问张梅老师,张梅老师才跟大师姐透了个底,“那小子坏着呢,一肚子坏水,我看我这一届学生就数他最坏,你可要注意,别被带到坑里去。”
于是,大师姐把小师弟堵在钢琴教室门口:“这么着吧,我看你闲工夫不少,你跟我学歌曲。”
就这么着,小师弟给大师姐连着当了小半年的狗腿子。
哼,年轻是真年轻,真心却未必了。
讨厌的小师弟,长的又不帅的惊动帝国三巨头,论本事吧,当年也还是个门外汉,啥都不懂,还干出了在课堂上演老鼠愣是把演猫的同学吓哭的事儿,据说张老师带去某剧组体验演员的工作的时候,这家伙还站在摄像机轨道上挡着人家的路的事儿,他压根就不懂这些。
可是这家伙怎么就把大师姐给俘虏了呢?
哼,你敢俘虏大师姐大师姐就用最深的情!
好美的时代呀!
赵姐姐心里欢喜,笑容越发沉醉。
“如果让你遇见我,而我依然年轻,也相信永恒,是不变的曾经。”赵姐姐笑容明媚至极,土匪小师弟遇到的,却不正是最年轻的,最相信爱情能够永恒,最相信一旦曾经,就沧海不为水,蓝天不流云也不变那是永恒的最美好的大师姐么。
“好美啊!”金永智情不自禁发出赞叹。
用心歌唱的人,歌声真的能把自己的情绪传达给每一位认真聆听的人。
金永智心里断定:“这位天后,一定有心上人了!”
赞美的不只是她一位评委。
袁宿在笔记本上写了这么一句话:“同为天后,小赵已经超越小宋至少两个层次了,小赵的歌曲,已经没必要讨论什么技巧了,不过,她的歌曲,必然牢固地打上她的烙印,任何人要翻唱,恐怕也无法突破她的表达范畴小赵已经有登临绝顶超脱现在的歌坛的地位了。”
老人有一个疑问没来得及自问,赵天后拿着话筒站在舞台上,她就是整个华语乐坛,那么景天后呢?她们是帝国最优秀的两位年轻女歌唱家,甚至看赵天后的实力,俨然能够和最顶级的中生代甚至老一辈歌唱家比肩至少在个人情怀的表述方面她是能和老一辈歌唱家的家国情怀的表述,以及中生代的对个人命运的感悟和对时代的探察的表述比肩的。
那么景天后呢?
帝国的两大天后,哪一个都不能掉队啊。
这时,赵天后的歌声变了。
稍稍带着一些哽咽,她平静地彷佛不对任何人问,只是在问自己,问自己内心对一段恐怕并不平静的感情的态度,最坏的结果的态度,她在唱:“如果让我离开你,而你已能平静,只愿你放心,而不要你担心。”
金忆轻叹一声,有点儿不忍听。
她听懂了,自己的得意弟子,这一句歌词,她是想起那场可怕的灾难中,当她做好最坏的打算,已经几乎放弃了生的希望,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在安静地想她的那段可能都没有说清楚的感情。
她其实是在用后来者的角度叮嘱小师弟,如果我不得不离开,无论什么原因,你照顾好自己,不要难过,不要担心,你要好好的,哪怕再不好,也要好好的。
“枉做小人哟!”金忆心头苦笑,人家是在生死面前考验过的两个人。
当大师姐在无尽的黑暗中想念着小师弟,小师弟在玩命地从千里之外往大山里跑,在用鲜血淋漓的手疯了一样挖坍塌的废墟,有一句话说的好,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或许,所爱隔阴阳,匪气直破九霄的小师弟也会踏破森罗殿,只身下幽冥,非把地下世界砸个稀巴烂,也要找到彼岸花海中一锅孟婆汤也无法让她忘却小师弟的大师姐。
赵姐姐没有停顿一样,稍稍又变了一些情绪,略带些怨气,突出一个委屈,眼眶微微泛红,眉梢低垂,哽咽完美融合在歌曲中,她彷佛凄然又洒脱地表述心怀:“如果让你离开我,假装我也平静,就算是伤心,也当做是无心。”
特邀评委席上,景姐姐无奈笑笑,略显一些无可奈何,轻轻耸耸肩,赵妖精,你可别太过分了啊,都让你到这地步了,你还想要怎么着?
可景姐姐也知道,她在让赵姐姐,赵姐姐又何尝不是在让着她。赵姐姐倔,倔得对自己无情,她认准的一点,她说什么也不会改变,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地位,名誉,甚至自己的这辈子,但她一定要光明正大的,带着自己的尊严的去把小师弟留在身边。
她说,她把小师弟刻在了骨头上,就算是死了那也要把小师弟记上个一百年,一千年。
“我能把你怎么办?”景姐姐叹息,“你又能把我怎么办?所以啊,这辈子,咱们只好互相耗着了,到下辈子,咱们再继续耗,三生石上,未必只能写上你的名字啊!”
她不羡慕赵姐姐的心如坚石,她有她的情比金坚。
观众很多不能这么快解读出这首歌里天后姐姐的决心,可观众有请求:“假装换下气行吗?”
有那必要吗?
赵姐姐表示,根本没那必要。
声音蓦然轻灵,彷佛九天之外下凡的仙音,但又带着人间的爱恨情仇,缠绕着,那声音缠绕在天空,缠绕在人的心上,赵姐姐呢喃般,闭上眼睛,双手捧着话筒,她用最虔诚的身心,全部投入到歌曲中,她能听到歌声在她心中,在灵魂里,在她全身每一个地方回荡,她唱:“时空阻隔岂止长路迢迢,情丝缠绕岂是长发飘飘,那红尘俗世的人为什么总是多情惹烦恼。”
她在问别人,也在问自己。
一问罢,无尽孤寂。
于是,赵姐姐哀怨不尽,用尽古老《诗》里的赋比兴:“本是云该化作雨投入海的胸襟,却含着泪水,任孤独地飘零;本是属于我的你,同把人生看尽,却无缘再聚,怨苍天变了心。”
第一句“怨苍天变了心”,哀怨彷佛已经达到了巅峰。
不怨你,不怨我,不怨有缘无分,只怨苍天变了初心,不让我们缘不尽份不穷。
这一句出,评委席上惊异至极。
难道天后唱的只是一首自怨自艾的,怨妇一样的一首自写心情的歌曲?
不应该啊!
二胡咿呀,间或点滴琴声。
蓦然,赵姐姐千娇百媚,不必扮上,那就是一个青衣,情义切切,一手持话筒,一手兰花指,哀哀怨怨,凄凄惨惨,轻轻侧身,手指在腮边做轻轻托的姿态,再轻轻睁眼,慢慢地睁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彷佛虚幻。
“本是云该化作雨……”一段重复歌词起。
“啥?”评委席上,没人能坐得住。
观众席几乎集体跳了起来。
“京腔?”花骨朵骤然听到那一句明明有些荡气回肠,却莫名让人乍一听就鼻子发酸的唱腔,整个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想水的鱼下意识地站起来,茫然张开嘴巴。
该说什么?
歌曲里头加入京腔,这不是没有人做过。
可是……
“我已经没有任何合适的词语形容我的感觉了!”想水的鱼作为专业的学音乐的人,她心里只有一个感觉,于是说了出来,“听大魔头唱歌,真的会被夺走脑子。”
花骨朵没敢说话。
就说了几句,几句歌词过去了。
“本是属于我的你,同把人生看尽,却无缘再聚,怨苍天变了心”赵姐姐绣口再吐锦绣,曲调逐步升高,而后,间隙片刻,二胡彷佛狂暴,一个女人的怨恨,至此似乎已经抵达最顶点,然而,二胡正狂暴时,赵姐姐蓦然一声完全是京腔中的青衣怨而怒极的唱腔,“啊”
忽高忽低的一个字的唱腔,又融入了女高音的华丽颤音。
突兀吗?
一点儿也不突兀!
“跪着看电视!”电视机前的年轻观众早就抢位置了,“但是能往旁边让一让吗?没跪的地方了。”
啥叫天后?
一唱歌,跪一地的那才是天后。
当然,跪下看岛南大长腿的不算。
“本是云该化作雨……”再重复这段,可这一次的重复,竟真的把哭腔融合了进去,如果之前的反复咏唱,只让人鼻子酸酸的,这一段京剧哭腔,却用流行女歌手唱腔唱出来的一段,那就等于骤然打开泄洪闸的堤坝。
评委席上无人就坐。
“这是要开创一个全新的唱法!”袁宿下了定论。
现场观众没人发出一丝杂音,站着看。
电视机前……
哦,跪着呢。
“从来只嘲笑那帮听歌听哭的矫情鬼,没想到今天我也成了矫情鬼了。”赵姐姐的粉丝已经不知道该说啥了。
说啥?
“天后有情况了啊。”李森不怕事儿,还在微博上嚷嚷,“这是得多刻骨铭心,才能哀怨到”
话没说完,李教授惊恐感叹:“握草!”
啥情况?
彷佛江海怒浪,一浪追着一浪,一浪高于一浪,“怨天”到“怒问苍天”,再到“恨苍天”,直到最后“无力再怨,无力再恨,只好低头哭泣着,用最低的声音,甚至心里已经没有了苍天的形象,只是一味地问着自己”的“四怨苍天变了心”,整首歌的情绪,短短几秒钟,已经完全到达巅峰了。
这不是网友的总结,也不是粉丝的推崇,更不是评委的评价。
“这是天后的歌声,从每个听众的心里勾起来的情绪,能把一首因为感情生变,引起内心千百种想法的一个女人的感情,唱的这么荡气回肠,这么闻者落泪,听众伤心,这是真天后。”孔贺西第一时间发了微博评论。
但是这人也很皮,发完又发了一个:“我寻思着,苍天这时候也得表示:我没有,你别误会,没那回事。”
苍天否认三连啊。
可赵姐姐的粉丝也很恼怒。
“是谁,哪个王八蛋让我们天后大人这么伤心欲绝的?”这帮人到处跑,都不看节目了,非得找点啥事情做才舒坦一样。
那有人当然得找茬儿:“估计是熟人,还是在熟人名单里挑。”
赵天后的熟人里男人没几个,从表现来看能让赵天后四问苍天得三连否认的人……
“不会!”天仙儿的粉丝们掺和,“大师哥和小师妹才是一对,怎么可能招惹大师姐,不信你们问天后。”
谁敢问?
不过,大部分网友很靠谱儿。
“从今以后,歌坛真正三大天后了。”网友们很高兴,“听多了魔音灌耳,现在还是觉着,国家队的那才叫真魔王啊。”
于是,网友们总结了一点:“这一期的《青歌赛》,不管选手表现如何,我们都能给节目打满分,不是因为表现满分,而是你只给了个满分上限。原以为是教选手做人才请的三大天后,没想到这哪里是教做人,这简直是国家队大魔王下乡送温暖啊。”
还有一位可还没唱呢。
“敢怀疑景天后?”赵天后的粉丝就耻笑这种看法了,“宋天后成长了,赵天后春风化雨,凭一首哀怨悱恻《怨苍天变了心》,那是真摁着整个华语歌坛打,景天后能没进步?那三位可都是变态注意,这个变态是褒义词!”
那可说不准,你比如说某惹事精带着大师哥拉上宋天后一起对抗唯一满级的景天后呢?
“还《青藏高原》,你再能唱,最多就是个民族唱法。”霸起国际上来架秧子,“有本事,你把这么一首估计没啥内容的歌曲,唱到摁着另外两位天后打。”
大伙儿纯粹没搭理。
“听你的薇薇薇安去吧。”观众表示,“我们反正要守着电视看国家队下乡送温暖。”
你不看现场多少观众哭的稀里哗啦,那跟你某电视台买几个观众再特意给个镜头让使劲尬哭的名场面能一样吗?
那根本就完全是两回事啊!
第一千五百八十八章 骂人哪用打草稿
赵姐姐回到评委席,景姐姐递过去湿纸巾。
“今天状态没练习的时候好。”景姐姐很奇怪,“又没吃饱啊?”
赵姐姐还没说话,师弟师妹们急了。
这状态,还不是最佳的状态你想干啥?
“我感觉今天来不是参加比赛的,是来被吊打的。”强小辉对着镜头露出无奈笑脸,“你说我好好的,为什么非要把脸凑上来,被宋师姐打一顿,再被赵天后打一顿?”
导播笑道:“说明欠打啊。”
“那是很欠打。”强小辉很认真地解析,“一首表达个人的乱七八糟的心思的歌曲,能唱到这种地步,我在国内没见过,在国外没见过,这说明,我们的一线的歌唱家,是有能力,有可能带着我们华语乐坛往上冲的,有些人居心叵测,有些人见识太小,整天在那说什么华语乐坛无人,这其心可诛!”
这人的三观从来都没歪过。
但是论据的表叔很欠打。
女导播怒问:“什么叫乱七八糟的心思?爱情怎么就乱七八糟了?”
强小辉奇道:“很让人苦恼,那不是乱七八糟的是什么?”
女导播瞠目结舌。
“快看点评,”强小辉的老婆拉了一下老公,“不是,也不是点评,这没法点评了。”
那要能点评就怪了。
赵姐姐本身就是梅花奖得主,对戏曲的理解,对戏腔的掌握,说实话,那是高出谭姐姐一筹的,她的版本,美声、通俗、流行、民族的歌声表达,和戏腔完美融合,甚至评委都没立刻听出来歌声里的几种区别,不是区别不明显,而是歌声已经让所有人没心思去管那些区别了。
金永智第一个抄起话筒,道:“我没什么要点评的,我就两个字,漂亮!”
不点评怎么行呢?
所以,戴老师立即要求:“这样吧,请节目组多给几分钟时间,小赵再唱一首。”
赵姐姐指了指前头那位:“这还有一位呢。”
“我可以把机会让出来啊。”景姐姐道,“训练《青藏高原》的时候,令小师弟没少把我俩拉起来骂,我觉着短板差不多,优势都差不多,你唱我唱没区别。”
“别!”赵姐姐立即拒绝,“我才不找打。”
呃,啥意思?
“小景的《青藏高原》比我要自然的多,就好像她是唱《月亮之上》的卓雅小丫头,我就是唱那什么《月球之歌》的那谁,那什么组合,差距太明显了。”赵姐姐不含糊地点评,“用网上的话说就是我们俩的技能加点不一样,虽然都是加满点的,但她在比较纯粹的高音技能上,有一个技能比我能多加一两点。”
高音唱法,明白了。
不过,确定你们之间有那么大差距?
“我最擅长的,小景不如我,她最擅长的,我的确不如她。”赵姐姐擦擦脸,回头把湿纸巾扔后头桌子上。
现场观众乐了。
“你当小师弟的还敢不帮大师姐收着纸巾?”花骨朵挑衅,“不怕挨打啊?”
可关荫表情很严肃。
这家伙由在琢磨啥?
“小关有话要说?”金忆笑道,“你是词曲作者,又重新编曲过,我们没发现的,你应该发现了吧?”
关荫几次欲言又止。
秋雨老师点头:“那看来,又要喷人了。”
啊?
“我本来真不想说,但是不说几句又憋得慌。”关荫忍了又忍,最后决定不忍,拿起话筒就说,“这首歌当然没什么问题,如果一定要说有问题,那也是别人很难模仿,但是可以重新编曲,这首歌可以不是这么一个版本,可以是多个版本,应该说,各版本都会有自己的特色。”
“那你要说什么?”袁宿奇道,“这不都挺好吗?”
“是啊,表现是很好,可问题就出在表现好上。”关荫道,“宋姐唱的好,我师姐唱的好,然后呢?然后就是一群人‘哎呀好听’‘不错不错’,然后呢?我就不信三十亿的人,就找不出几位几十位跟她们三个较量较量的人才,但现实情况是,的确还没出现,至少在十年内还没有能跟她们三个打一场势均力敌的擂台赛的女歌手,尤其是年轻女歌手,这是她们三个的骄傲和光荣,也是帝国歌坛的悲哀,放眼望去,除了三个天后撑场面,其他人呢?”
评委们没打断,这家伙头铁,动不动就喷人,可人家喷的都是大问题,有道理的喷,甚至是大家想喷而不敢喷的问题,那为什么要不让人家喷?
“我很清楚,现在就已经有一些音乐公司又在组织人手,又要模仿《怨苍天变了心》,又要打造‘史上最华丽戏腔’之类,这不是什么好事。”关荫干脆放下话筒,双手比划,“我们民族的瑰宝,至少有这么大一块,现在我们只开发了亿万分之一,剩下的待开发的呢?不开发,我们的音乐人根本不开发,大家只看着谁火了,谁带起一个潮流了,于是一拥而上,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通俗,甚至最粗俗的解读,把已经开发出来的那部分彻底开采完,我们用了五千年时光积累的瑰宝,在这种野蛮开发状态下,在短短一年半年乃至一个月时间内开采完毕,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蹭上热度,管你什么破坏不破坏,管你观众会不会因为听多了所以厌烦所以把那块瑰宝彻底扔掉,反正钱只要赚到手,当王八蛋他们也在所不惜。”
二贵老师赞同:“是这么一个情况。”
“这是华语影坛和歌坛的糟糕透顶的一种习惯,自己不想着从民族精神里寻找力量,从人民群众中间寻找素材,只要谁敢把一种题材的东西带起来,大家就一拥而上,甚至于胡编乱造强行解释某种精神,某个事物的歌曲,电影电视剧,乃至于书籍,那都成了良心了,这是什么良心?去他娘的,可是观众一对比抄袭的,一对比甚至原样不动照搬的,还觉着这些王八蛋真的很良心,这怎么了得?!”关荫道,“这些问题,是王八蛋的责任,是社会的责任,甚至能说是监管者的责任,但也是我们在做的这些人的责任,甚至一大部分是我们这些人的问题,”关荫总结,“与其看到她们三个一枝独秀,我更喜欢看到万秀竞香,甚至哪怕出现差一些,但实力并没有和她们三个相隔着全宇宙的黑洞那么远的年轻歌手,那都是很不错的现状。”
所以,这是教育的问题?
“现在的各大艺术院校,我不知道都是怎么想的,不想着培养学生德智体美,不想着培养学生一专多能,甚至不想着培养学生当个人,光想着怎么让学生火起来,为了让学生火,学校已经开始不择手段。”关荫怒批,“取消各种基础课程,学生于是不知道历史是怎么回事,不知道语言表达能力是怎么回事,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再让学生养成一种王八蛋自信,这种自信是这样:‘你是艺术家,你是学艺术的,你跟一般群众完全不同,你要跟他们划清界限’。这不是王八蛋理论么?群众才是一切艺术的根源,你把学生跟群众隔绝开来,你让学生怎么充实自己?教做人的课本被请出课堂,最好的学习来源被你这些王八蛋学校隔绝在学生之外,学生能怎么办?只能顺着王八蛋路线,也成为一群王八蛋,这些王八蛋,一心只想着豪门,只想着挣钱,只想着挥金如土纸醉金迷,他们能顾得上什么艺术不艺术吗?”
关荫大胆怒叱:“说粗俗点,现在的一些女演员,女歌手,心里想的第一件事不是专业,不是工作,更不是所谓的艺术,而是投资商的床,最可恨的是一批以艺术家自居,但又找不出出路的废物,这帮废物会想,反正世道如此,我又如之奈何??索性,我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你什么导演的床,投资人的房,我不要,但我也不想着扛起点什么东西。”
二贵老师立即问:“你判断这是什么出了情况?”
“教育,只有教育先出了问题,王八蛋想法才会大行其道。”关荫道,“而其中最根本的,就是把基础课程请出课堂,把自己脱离出群众的队伍,因为这种阉割了最根本的精神,只教授学生一些皮毛之术的学校,是只能教出丧家之犬的学校,它们教不出人才,人才必然要是个人,可现在这些,是人吗?甚至于他们认为,世上不该有反抗的人,但凡觉着反抗的人会显得他们有多可鄙可恶,那还算有点人性,很有这么一批人,他们认为,世道混乱,你想澄清寰宇的,那就天生该杀,这么一帮王八蛋,又拖了教育回归本身的后腿,反过来,学艺术的现在反而成了名人,成了举手投足就能影响一批人的人,群众一看王八蛋明星的表现,哦,这个世道已经这样了,于是更加剧王八蛋风气的横行。所以,我认为出问题的源头,就是这些学校。”
金忆就没敢说话。
她就是提倡把思想道德教育课本请出课堂的人。
可她也明白,惹事精盯上的事情那肯定办不成。
但是你确定能从那些书里学到东西?
“要不然你以为我上哪学那点东西去?”关荫道,“现在的学生,身体既不吃苦,不在修行的路上,心灵又停留在一张床那么大点的地方上,身体和灵魂都不动,文化界要有活力才怪,而作为某种程度上也是教书育人的老师,如果我们连自己的学生都不好好教,不往正确道路上引导,你盼着谁来解救你,解救文化界,解救这么一批人呢?这就跟落水的人遇到一只船不上,遇到两只船不上,非要等老天爷把你拉回岸上一样,老天爷都派救星来了,你自己不抓住,谁能替你出主意?”
袁宿深以为然。
“这些话,也只有你敢说了。”袁宿道,“修身齐家,现在很多人的道德水准已经下降到连修身都不愿意的地步,更别说齐家,那就更不能盼着这些人带动什么社会风气了。”
不过,这问题不好解决啊。
“什么不好解决,都不想着去解决,那怎么解决?”关荫怒批,“说到底,现在的文人,艺人,大都是没骨头的,没骨头的人,你指望能做出什么好事?”
这是准备开大继续骂了。
不过,你这也太容易得罪人了吧?
第一千五百八十九章 那可是很多人的饭碗啊
惹事精似乎准备开大,有些人就要说话。
有这么一家公司,做游戏的。
这家公司办了这么一件事,用网络电话把惹事精给威胁了。
老板很后悔。
为啥呢?
这不刚刚准备新上架游戏嘛,玩家抗议没用,人家在股市上收获一笔又一笔韭菜,不断有人投资,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滋润。
在魔都,这家游戏公司一放开招聘信息那就跟国考一样。
应聘的得满足这么一个条件:第一,你得是甲号大学的毕业生,或者在名牌,尤其国际名牌公司经济管理方面至少有三年工作经验的人;第二,你得能说会道,用老板的话说,你至少要把公司给你的课本用很有感情的强调朗诵给老百姓,最好能熟练背诵,甚至打心里认可公司课本里说的话。这第三嘛,你得长的漂亮,必须不拉低公司的平均颜值。
啥叫甲号大学?
理解成985就行了,这时空没有985.
能说会道能理解,要推销嘛。
可是这颜值……
还别说,人家一拍广告,全公司出马,那颜值,谁看谁佩服,于是产生一个效果:“名牌大学毕业或者名牌公司跳槽过去的,还那么漂亮,那公司的实力一定不俗。”
人家的股票当然节节攀升,如今老大和老大干架都没影响到。
可从今天一早开始,这家公司的股票开始下降了。
首先,王先生撤回自己投资给这家公司的全部资金。
然后,蒙小蓓撤走自己派往这家游戏文化公司的工作组。
再然后,经济市场上的支持者们就看着几个顶级富豪一分钟也不停留撤走自己的资金。
这到底为啥?
这事儿是王先生带的头,于是老板找王先生问个明白。
王先生就说,你牛啊,牛的打网络电话威胁人家,我怕被你连累,所以撤走,你还有啥意见?你说蒙小蓓?那我不知道啊,别的老板撤资那也不是我打电话要求的,我也没那能力对吧?
这就让老板不理解了,那就是个仇人满天下的惹事精。
他能有那么多朋友?
朋友则未必,主要是不想被连累。
比如羊城的许老板就明确说:“你一打电话威胁不要紧,人家要先对你下手,这谁顶得住?你还想让我为那几千万,把人家得罪了啊?没那回事,你不怕,你勇士,可我许某人是个小赤佬啊,惹不起人家。”
“太孙子了!”老板大怒,回过头找后台,“电话是我打的,怎么着吧,我就不信打不过一个仇人满天下的小赤佬。”
后台想了半天,是这么回话的:“哦,这么说来,前两天我们家老爷子跟着种地的那位,你都瞧不上啊?那你找我是不是更委屈你了?咱们好聚好散吧,这样,我把你拉黑,你把我拉黑,行不?”
老板觉着很奇怪,你们图啥?
“无利可图嘛,”老板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找监管的方面打听,“难道那小子挣的钱都分给这帮人了?”
监管方面还不知道咋回事呢,但不妨碍表态。
“哦,那么多有钱人都撤资了?那你这公司恐怕要有点动荡,这样,咱们提前给股市打个招呼,不能让你这股票出问题啊,好歹是脸面。”回头一打听,监管方面啥没说,就跟人家公司去了个电话。
反了天了,明知道那是帝国的亲儿子你还敢打电话威胁人家。
你谁啊?
就一天,反正股市让那老板连卫生纸都不敢买了。
这不,眼看着惹事精又要开大,公司坐不住,老板授意宣传人员开自己的号上去怼:“整天骂这个骂那个,你谁啊?一个戏子,你哪来那么多事儿。”
几百号人,被几百号人怼了。
“我不开小号,我就老家在赣江,现在在帝都带着一帮没钱人开了个小饭馆的个体户,我有话说。”开大号上线的小老板回击,“别的我也不说,就说我们饭馆几十号员工的孩子上学问题,这事儿我们找过多家单位,得到的回复一般都是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这能理解,政策规定在那摆着,但是孩子上学得有个学校接收啊,没办法,我们找小关问能不能问一下相关单位想点办法解决,得,第一天问,第二天人家几家公立学校拿着上级单位的授权,校长亲自过来挨个跟我们谈,暂时没更好的办法,那就让孩子在一些公立学校先就读,如果长时间没法解决问题,那就到中考高考的时候回原籍去考,还不是我们一家饭馆,人家挨个询问了,随后还有相关部门过来,严厉杜绝有钱人以此为契机把孩子弄到帝都上学,小关还不是强行让人家解决,人家乐呵呵来跟我们商量,你说,这样的人,你们不让说话,你算老几啊?”
一个回击,就有两个回击。
小饭馆里,老板跟吃饭的客人们赔罪:“实在抱歉啊,就几分钟,麻烦大家稍微等一下,人家帮咱穷人解决问题,咱得表达一下支持的态度。”
这可好,吃饭的人们都看电视呢,一看惹事精又被人讨伐,那咱得帮这个忙。
一大爷说的好:“你看人家说的多好,没一件事是为自己说的,有道理,咱凭啥不支持?那就是个没事儿跑大马路上溜达,看啥不顺眼就要骂,看咱老百姓有啥话就要帮咱说出来的人,有人不让他说话,那不能。”
大伙儿就很纳闷儿:“你们这帮人都混艺术界?人家说句老实话,咋就惹着你们了?”
员工们也纳闷儿啊,大老板疯了也不可能找惹事精打架啊。
到底咋回事?
大老板能说啥?
敢说打电话威胁人家?
“拿着我的工资,你就得想方设法给我解决问题,要不然我要你们干什么?”大老板下令,“想办法,不管用什么办法,给我黑!”
这又不是组团开黑是你说黑就能黑的。
没论据,甚至连个论点都没有,你光有论调,那你咋写论文?总不能张着嘴胡说八道,你敢胡说八道,那是要引起观音庙那帮土匪的注意的,那帮人一掺和,信不信把你那公司都给你整垮了?在那帮人面前哪个网络团队敢说自己有战斗力?
“这节奏根本带不起来啊,你哪个明星的粉丝敢掺和,全民上去收拾你。”一位高级员工在微讯群里询问同事,“谁知道情况说一声啊,人家又没说我们公司的事情,说文化界的乱象,这事儿我极力赞成啊,可咱那老板咋就跟疯了一样?”
没人知道啊。
但是吧,啥事儿都架不住有内鬼。
你敢背后说老板,那我拿你的血染红红顶戴!
老板进群了,有人光明正大拉进来的。
“你马上给财务打电话,明天不要来,你找那王八蛋给你饭碗去。”大老板怒火万丈,眼看着有些人他惹不起,我收拾你员工还不跟玩儿似的?
但是这就彻底把人给逼急了。
高级员工当即辞职,回头就把这事儿给发网上去了。
“奇了怪了,人家在骂一群三孙子,你颠儿的往上跑,掀你祖坟了吗?”该同志发挥的很好,表示,“还让我们无脑黑,想办法黑,不黑,甚至敢怀疑,那就是开除,你谁啊?我那合同还有半年,你开除我,又没说理由,那我得告你。”
这事儿就引起观音庙那帮家伙的注意了。
小桃花组织:“你们先别着急,我去问个明白。”
公子哥冒泡:“那啥,这事儿我知道,惹事精不是要给游戏商立规矩嘛,人家就网络电话威胁,说你要不马上改正归邪,那我们联合起来让你活不下去,估计这事儿被一些有点正义感的合作商知道了吧,撤资,卖掉股票,这不股票一缩水,人家就着急了。”
有这事儿?
“这是个勇士。”小桃花当即不过去讨伐了,“不用理会,资本会教那小子怎么做人。”
资本是不主动教训资本家的,除非资本家要完蛋了。
所以啊,一听居然打电话威胁,那公司的合作商就知道,这种一收拾一个准的事情压根不用多想。
“合作的挺好,但是以后就你走你的独木桥,我们有阳关道,咱们再见啊。”小合作商都敢跟人家大公司顶牛了。
老板明白了一件事。
惹事精现在要拉谁的伙食闸,那都不用人家亲自出手。
可他有个疑问,那小子仇人那么多还能吓唬住那么多有钱人?
这个问题,其实有人早提出来了。
只在飞机上打过一次交道,觉着惹事精其实也没多么可怕的某甄姓老板就这么问过王先生。
两人有过多次合作。
王先生就说:“啊,那不是吓唬住谁,我主要是这么寻思的,我寻思着游戏市场要有大的动作,我得自己开发个游戏啊,所以回收足本呢,没你说的那回事,真的不可能吓唬住谁。”
这要让人完全相信就奇怪了。
可问题是,撤资的大老板都这么说那就不能不让人信了。
“没招儿。”朋友打电话跟老板透露,“惹事精的能量,我们接触到天花板了,过不去,打听不出来。”
老板拿出一件法宝:“我公司养活了那么多人,就为一点小玩笑就砸这么多人的饭碗,是不是太霸道了?”
那你得搞清楚,惹事精啥也没做啊。
也不是啥也没做,人家在骂文艺界一些王八蛋呢。
这跟你做游戏的老板有啥关系?
根本没任何关系嘛!
第一千五百九十章 理智得令人发指
关荫的怒批几乎是得罪整个文化界。
可问题是,谁愿意把自己往里头套?
“说别人呢,跟我有啥关系?”一般人都这么想。
可你架不住有人真会把自己往里头套。
谁?
唐夕觉着自己就是那么一个软骨头。
在宋城《杨家将》剧组,唐夕蹲在一边看电视,还跟老戏骨聊天,唐夕就承认:“圈子里很多人骨头都软,看着投资商骨头软,看着制片人骨头软,我就是这么一个演员。”
辛路宏道:“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整个文化界,不用软骨头的数来数去就那么几位,根本不跟任何人软骨头的,我看现代就那么一位,话说的很重,但的确是事实。”
“这还不算最软骨头的。”唐夕道,“还有一些人,看到漂亮女演员骨头就软,好的一点是演员行列里还是有不少人不至于不要脸到这地步。”
贝观海道:“这还不够,不过,大部分人还真没那胆子,小关往那一坐,管是谁在他面前,该骂就骂,这气势没几个人能学,也没几个人敢真的学,我是不想当带头大哥,跟着硬骨头走,我觉着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话是这么说。
“一个人恐怕难办啊。”许幻山忧虑不已。
“那可说不准,这小子一个人打遍文化界,打到现在这么多人团结在周围,这是本事。”辛路宏不觉着有什么尴尬的,人家有本事,有能力,那你就跟着人家走,这跟跟着资本走没什么两样。
他还懊恼着呢:“去演了个《建国》,我估计这两天得被骂死。”
还有比他惨的。
邝友德都快疯了。
“我觉着我那电影还行啊。”邝友德问朋友,“真的那么差?”
他的电影昨晚首映礼。
朋友公正评价:“比流量圈那帮人的电影稍微好一毫米。”
意思就是比不上《天诛》?
“你疯了?”朋友惊的吃手手都难以表达,“你搞清楚,《天诛》是准现象级电影,真要打破百亿票房纪录,我是说国内票房,那就是现象级电影,你跟人家比?你凭什么跟人家比?人家剧本就把你甩三个宇宙了,你敢跟人家比?”
“《天诛》就那么好?”邝友德不满至极。
他觉着那电影也就那样啊。
“你连专业人员都不算,甚至连理智的门外汉都不如。”朋友痛斥,“人家打的好看,演的出色,更重要的是主题极其明确,你看看人家请的演员,一个比一个发挥的出色,但这些发挥出色的演员抢得过主题了吗?从开始人家的主题就极其明确,哪怕是打一招一式都是主题的表现,你呢?”
邝友德觉着得虚心求教,连忙问:“能具体点评一下吗?”
“点评个屁,你邀请的观众说的已经够清楚了。”朋友怒批,“甚至观众还给了你面子,我就不明白了,你哪来的自信?在歌坛都打不过人家,那怎么敢跑到影坛跟人家打?还自信比《天诛》好,你疯了还是觉着观众疯了?”
邝友德被打击的没办法。
他的电影甚至连热搜都没能上。
“剧情无聊,就一个大叔跟一个女青年的恋爱故事,你要讲故事,你就讲故事,你非要搞蒙太奇,你觉着能突出表现主题,实际上把主题都打乱了,没主题的电影,你让我们看什么?就看你们从误会中认识,到最后领证?”观众懒得评价,就按照要求发了个观后感。
这还是说的很模糊的。
说的清楚一点的甚至把邝友德和那帮流量明星相提并论:“邝友德的演技,别用演员来对比,那是对邝友德的不公平,就用三个人,宋中书,康纳德,还有向小弟。同样是背着女主角在大雨里走路,你邝友德那个别扭,你扮演的是一个文艺青年,不是小电影里的尾随者你搞清楚,你连宋中书都不如,比康纳德也只在同一个水平线上,你最多能比得上向小弟。”
邝友德的粉丝都没嚷嚷。
“算了,就当是再一次磨练吧。”邝友德吧的一个小吧主哀叹,“就算咱们想给推到热搜,那也是去丢人的,算了,等下一次吧,下一次找个好点的剧本。”
这很让一个人不满,邝友德的最狂热的粉丝,就那位离开风车就会起飞的猪,那位很不以为然:“我觉着特别好,演技很到位,至少在平均线以上,要不是剧本不好,邝哥不可能只有这点表现。”
这话一部分粉丝赞同,就是剧本的问题。
另一部分粉丝很气愤,你不行就说你不行为什么非要找别的理由来证明你其实还能行呢?
“白古已经在努力向天王之位发起冲击了,老邝你可用点心吧。”粉丝们很恼火,“这次冲不过四星,口碑一降再降,下次你跟那帮流量明星抢五星位置啊?”
这是实话。
邝友德能听进去。
“要是对电影的评价再高一些就更好了。”邝友德跟经纪人埋怨,“现在的粉丝对明星的要求太高了。”
经纪人压根没打算搭茬。
你傻啊?
就你那些粉丝,都把你捧成什么了?
你看看人家,人家的粉丝对人家的要求。
“电影要拍最好的,电视剧要拍最好的,唱歌要唱到打遍歌坛无敌手,写本书也必须顶级的,甚至连做人都要求必须做个踏踏实实的好人,人家埋怨了吗?”经纪人逼宫,“邝哥,合作这么多年,你要觉着我不合适,你早说话,有些话就不用说的那么隐隐约约了。”
邝友德索性敞开来谈:“你帮我处理好跟公司的关系。”
经纪人当即辞职:“我不干了,你找别人行吗?公司等的是你回过神赶紧走正路,你现在居然想着跟公司打马虎眼,还要用公司的资源,这可能吗?这样吧,你赶紧找经纪人,找到之后,我回公司去上班,实在不行我去给韩沈打下手还不行吗?我是公司派来给你当助理的,吃你的饭,为你考虑那是应该的,可你要我跟公司顶着干,那我没那本事。”
邝友德为难了。
他不是不想换助理,这个助理以前比他还激进,可被打击了几次之后,这小子胆小,有些事都不肯帮他办,那得趁早换掉。可他还有顾虑,把公司派来的人换掉,那就等于彻底跟公司决裂,鹤松公司凭什么再给他有限的资源倾斜?
不过,要跟韩沈?
那小子才准三星,想冲到四星难度可大的很。
跟着天王不好吗,非要跟一个前途未必一定能比得上天王的小明星?
他哪知道,他这位经纪人现在还忐忑着呢。
韩沈不算小明星,算是有点名气的那种。
就这样的地位,人家还未必要他呢。
那可是关将军帐下五百校刀手之一,你以为人家会缺资源?
其实,这位更想当鹿露的经纪人。
可是不行啊,小鹿的经纪人也是个女孩儿,有点儿小迷糊,办事儿经常要多跑好几回,稍微有点儿不熟练,但是小鹿喜欢啊,俩小迷糊凑一对儿,逛街都是手拉手的,小姐俩关系可融洽了。
“那帮女魔头也不可能,一个个压根用不着请经纪人。”鹤松公司也恼火着呢,没个经纪人,有些事情都没法提前准备,比如有通告了,一帮大姑娘都得亲自去跑,多耽误时间啊。
可人家乐意,那没办法。
“还在学习呢,哪需要经纪人。”聚起来在英格格家看电视,一帮大姑娘们吃的打饱嗝儿,压根就没想过请经纪人的事情。
有啥事,公司安排,公司安排不好,二小姐出面安排,要遇到啥规则不规则的,咱不干了还不行?你敢强留,那大伙儿一起上,挠个满脸花,等惹事精出手,看咱们谁怕谁。
“邝友德的电影完了,《建国》那电影也完了,纯粹被几家院线提溜上去让观众抽,有《天诛》做对比,有《天国王朝》做对比,观众不暴躁才怪呢。”林哓哓就说,“但是咱们别看谁的笑话,要把自己代入进去对比,邝友德演技尴尬,咱们就比人家强吗?格格还演过好电视剧,咱们……”
“拉倒吧,我那叫演?”英格格翻白眼,“我那叫本色出演,真要说演技,我没比邝友德强多少。”
“所以现在还是赶紧学习,跟着国家话剧团学,也要多往外头跑,多观察。”林哓哓赞美,“现在咱们做的就不错。”
还有比她更愁的。
罗舞念叨:“我就觉着,我跟青歌赛里被淘汰的那几个选手都有天大的差距,更别说进了决赛的选手,比不上人家,咱们就一直走流行歌手路线?我看,我们得找大关说说,不但要跟着话剧团学,还要跟着那些各种各样的歌坛比赛,咱们不参加,但要能找到在台下学习的机会,那也是进步的方式啊。”
你就说,这三观还有啥要批评的吗?
“这事儿这家伙肯定在想,回头咱们去剧组探班,要好好聊聊。”赵玉打断讨论,“第三轮比赛要开始了,看比赛,这是学习的好机会,咱们不懂,咱们有专业学音乐的,向外人学习,也要互相学习,就跟赵天后说的一样,咱们要对外向所有人拜师,对内组织比学赶帮超!”
“赞同!”
“拥护!”
就没一个人反对的。
为啥?
大伙儿可都看得明明白白,惹事精身为大魔王,人家还在不断向比他能力差,咖位更差了一大截的选手学习呢。
“世上哪有不流大汗就能享福的人呢。”大姑娘们心里想,“没比别人多流汗,凭啥比别人多吃饭?这是规矩!”
第一千五百九十一章 小可爱有地啦!
关荫也在说大姑娘们。
他什么都不怕,该骂谁就骂谁,可评委们顶不住啊,让这家伙再骂下去,那得把这么多评委拉出来一起批,这世上就没他不敢干的事情,还有,现场观众跟疯了一样,嗷嗷叫着给惹事精喝彩。
这谁顶得住?
先批了洋鬼子,又批了小鬼子,回头又把岛南拉出来收拾,你说你骂这就行了,又把大伙儿拉出来,讨论软骨头还是硬骨头的事情,这当面抽人了啊,咱们知道错了,你就先放过咱们吧。
观众是真疯了。
有哪个铁头在央妈的节目里毫不客气地批了大环境批小环境,还把那么多大牛一起拉出来抽?
“说得好!”观众先表达立场,再提议,“想个办法,咱们一起解决这问题。”
老贾面无表情,他不怀疑接下来惹事精会批央妈。
“敢说啥?”老贾心里话,“针对现象,分析本质,然后,三巨头咔嚓一道文件就下来解决问题了,流程就是这么个流程,这小子就是三巨头的意志,他批的人,敢辩解的都是信息不通畅的,哪个有渠道的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跟惹事精辩解?”
不过,不能再批下去了。
那会带动一些人把好事办成坏事。
过犹不及的道理不少人懂。
袁宿打断关荫的怒批,提议:“这些问题,等开会的时候你具体讲,往深了讲,现在不要隔靴搔痒。”
孟都笑道:“恐怕到时候不少人会不参加啊。”
“怕什么,不参加的那就等着被参加的一部分人抱团抽吧。”袁宿一挥手,“这不但是歌坛影坛,还有各行业的问题,相声界这几天正在筹备会议,我看也要拉进来,小品演员里头,有能力的上不来,上来的大部分都是走渠道上来的,这些人,也要批,我们既然要抱团,那就把真正有能耐的人带上来。”
“我来组织后勤。”关荫慨然承诺,“别的不说,基本功扎实的相声小品演员,应该有剧本的保证。借着这个舞台,我要跟有些年轻相声小品演员说一声,你们搞的贩卖人设,贩卖脸蛋,连基本功都不练的那一套,你趁着这几天赶紧圈钱,接下来,你们的寒冬到了,还老演员不懂变通,跟不上时代,你是相声演员,微博备注的也是相声小品演员,你他妈连贯口儿都不会说,你还以此为豪,你还别说‘你有什么能耐’这种话,咱们接下来较量较量,看是基本功到位的演员厉害,还是你那些脑残粉丝能力强,还反了天了,什么都不学,回过头来还要把一群基本功就练了十多年的老相声演员打倒在地,你有那能耐?”
得,又拉了一个行业。
不过,这话题评委很喜欢。
戴老师就说:“我也没事听两段相声,说真的,看不懂现在的相声界。以前吧,一些不那么有才有德的相声演员的确打压相声跟上时代的步伐和年轻相声演员,现在奇了怪了,这些老相声演员反而被打倒在地,连说相声都不敢,一冒头立马一群人冲上去翻黑历史,扣帽子,可现在的年轻相声演员不行啊,大部分不行,就凭流量割观众的韭菜,我甚至听过所谓的‘午夜相声’,这是真俗,但是据说很有市场……”
“那是没收拾这帮王八蛋。”关荫嗤之以鼻,“一群蛄,非把自己当蛐蛐儿,就是欠收拾。我是收拾过刘大洋,据说还住院了,这是我干的,但在基本功方面,一个刘大洋吊打现在的相声界大半演员一点问题都没有,老演员因为本身素质和外部环境,是落后于时代了,是办过不少扯淡事情,可这些人不能被一竿子打死,也决不能打趴下再踩两脚,尤其不能被一些无才无德的年轻扯淡货这么整,贝老师给我电话,说过这件事,相声小品界接下来也要开会,我时间宽松也会去,我不站在哪一方打压哪一方,我是个中间派。”
“不不不,你是国家队。”袁宿笑哈哈赞成,“这事儿,你去办最好,把相声小品界拉过来,文艺是不分开的,那就这么着,开会再讨论,现在先比赛。”
金忆说了一句好话:“比赛是一方面,小景离开舞台也有一年多了,这次也算是文化界第一人回归,我很期待。”
景姐姐谦虚:“小字辈里,我算是个有点名气的,文化界第一人可不敢当。”
回头看看娃儿爸,景姐姐问:“你觉着呢?”
这送命题啊。
关荫想半天才说:“咱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啊。”
“文化界不文化界其实本身就是个问题,”景姐姐道,“真要说文化界第一人,那永远是人民群众,老百姓该点将点将,该批判批判,而且,群众里头高手如云好手如雨,我们这些在文化行业里的工作者,不管是自封文化第一人,还是别人恭维第一人,那都很欠打,很不要脸。”
关荫立马热烈鼓掌。
要不然?
今晚要挨打啊。
“多嘴问一句,”郑铁梅好奇问,“我记着网上说,关将军有五百校刀手,现在都在干什么?怎么没见经常冒泡儿?都忙着学习啊?”
关荫很得意,道:“那帮魔头一个比一个匪,我也不敢说啥啊。这不,电视剧,人家不参加,有啥比赛,想推荐去,人家不去,这帮家伙,一天两天都在考虑既要影坛当中坚力量,又要给歌坛当好榜样,一天没事儿就拿着小本子跑大马路上观察别人,跑音乐学院听别人怎么唱歌,可努力了,我听那帮女土匪说,外部要向一切能学习的人学习,内部要组织起‘比学赶帮超’的队伍,厉害人,都是厉害人,就是有一点不好,都有点没出息,你说一个个都惦记着啥时候能买个房,还有更扯淡的,居然惦记着回家去修自家的炕,我怀疑这就是借口,都想偷懒。”
全场一起侧目这家伙。
说谁呢?
你没意识到你比这种扯淡借口还扯淡吗?
“我家是真有地。”关荫高兴极了,主动透露,“我跟村长联系,我家小宝贝儿落户关家村,说啥也要把地分下来啊,”伸出一只手,关荫炫耀,“五亩地,一亩二分塬地,一亩二分河湾地,还有二亩六分山地,我寻思着塬地种麦子,河湾地种麦子,山地还种麦子,反正攒几年,有了底气,还能卖点钱,怎么着都能买一件衣服啊。”
这屯老帽!
不过,小可爱有地啦?
真的假的?
“真的,村里很为难,你说你都大明星了,还给女儿非要几亩地像话吗?”凉城官微公布消息,“但是符合要求,那肯定要分五亩地,不过,具体来说,应该是五亩六分地,按照我们这边的耕地分配政策,小可爱还有六分林地,一垄都没给少了。”
可喜可贺啊!
可是,你一个大明星还要分地是不是太不像话了?
“我农民,我女儿也是农村户口。”关荫现场解答,“抗议的都嫉妒,对,他们都嫉妒我农村户口。”
把这货拉出去打犯法吗?
人,横到这地步除了打一顿再没啥办法啊!
“开始比赛吧。”隋念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宣布继续比赛。
你要再让那家伙在那说下去,那不得气死人?
知道这年头农村户口有多难得吗?
隋念也想要农村户口啊。
那她想得美,她老家在苏杭那边,那边的农村户口,你手底下至少有三分地,那可真是值钱的家当,你迁出去的户口还想迁回农村,你以为你谁啊?土地爷?作为公众人物,隋念想不自误前途,就别想着还种点地了。
但是惹事精凭啥?
“他凭啥还拿着地,还给女儿弄那么多地?”凉城官微下,数百人上去抗议,“这不公平!”
凉城奇道:“那你说怎么才算公平?哦,人家是明星,所以就要把地收回来?小可爱的爸爸是大明星,所以小可爱都不能拿到这点地?”
“不公平!”有人又开始用常用手法,“在我们那……”
那你先把你们那到底是哪说出来。
“神经病。”凉城官微发火,“不说你这论据是真是假,你就是真的,你知道凉城这边的情况吗?国家政策规定的当然不能违反,可你知道这边的农村空心化有多严重吗?年轻人不愿意留在农村,户口迁走,农村现在只剩下老弱病残,如果有年轻人愿意留在农村,我们这边是鼓励的,甚至会每年发一些耕地和林业补助,人家户口压根没迁出去,有地为什么不可以?人家孩子上的是农村户口,凭什么不给发地?”
“我也是凉城的,为什么不给发地?”更大胆的来了,上来就信口开河。
凉城官微恼火至极:“你等一下,我们查一下你的所在地。”
“我在外打工,户口在凉城不行啊?”找茬儿的随时都能找茬。
于是凉城官微就问:“户口还在农村啊?”
那没有。
“但是我想迁回去,凭什么不可以?”这就更找茬了。
凉城官微奇怪地回复:“你想迁回去就迁回去啊?这么着吧,你来,现在就来,你申请,我们给你承包土地。”
那不能。
“承包的土地,不准荒废,粮食产地不准种树,你可以请人帮你照顾,只要该种东西的地方按照规定种了东西,那我们不管你,补贴一天不差发到你手里。”官微表态,“但你要是找茬,告诉你,网络不是法外之地。”
那就没啥说的了。
“就是不公平!”那帮人哪肯消停啊,我没论据,我还不能有论调了?
那就不归人管了。
“爱咋咋。”官微很任性,“你花的又不是我给你的钱,没义务管着你。”
意思就一个,你随便。
反正大明星的地不能收回来,小可爱的地一定要分到位。
要不然,人家小可爱上哪攒粮食去?
“小可爱正长身体呢,不吃饱饱怎么能行呢。”官微念叨,“又不像键盘侠,天知道人家吃风喝屁怎么就能吃饱喝足,长的五大三粗的呢。”
是个人就不可能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