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第二次烛堡会议
波尔松男爵发现了盲点。
同样都是邪恶力量，为什么放着眼前的半兽人不消灭，要跑去远方的山脉解决传说中的炎魔？
波尔松甚至怀疑炎魔是否存在。
毕竟对人类来说，那是传说中的恶魔。
郑毅被波尔松的问题惊醒，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命运。
邪恶力量刚刚觉醒，露出獠牙，于是英雄们各自发现了它，然后聚拢在一起。在向导的引领下，他们冲入邪恶老巢，干掉了恶魔。然后向导暴露自己的真实面孔，成为下一季的大反派。
这像不像五块钱三本的剧本？
如果说天上的诸神就这么看着，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们没做点什么？
这不是们的乐章里的安排？
北境的事其实基本是自己这个外来户惹出来的。
按照命运的安排，自己在求取援兵之后，就应该南下了。
谁知道撞入一个半神序列的邪神后裔领地，并且作为辅助职业居然还打赢了。
郑毅意识到，自己掌握了一部分的命运。
可能序列2最隐秘和最强大的地方，就在于突破命运的编织。
郑毅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我不按照天上诸神的乐章演奏呢？
既然我已经加入了这篇乐章，为什么不能演奏出属于自己的乐谱？
郑毅清了清喉咙，对波尔松男爵道：“您说的有道理。”
“呃啊？”波尔松男爵发出惊叹：“您，觉得可以先解决半兽人？”
郑毅点头：“既然它们已经开始南下，我们当然不能放任它们四处劫掠、毁灭、杀戮。阻止它们是烛堡诞生的原因。”
波尔松振奋起来。
他对于迈雅所发表的正义宣言并不很在意，但是打击半兽人就是保护自己的财产，反攻进入半兽人的土地，就是扩张自己的土地。王国早有法律，在界牌外的土地只要能够占有垦殖，都归垦殖者所有。
如果直接攻入半兽人的老巢……这种事想想就行了，烛堡最近的确编练起了一支混合大军，但是并没有形成战斗力。
这支大军由五百名矮人的山羊骑兵和一百名人类骑兵组成，两个种族真正的骑士和贵族加起来只有十八名。要主动进攻动辄数千大军的半兽人，简直不可思议。
郑毅道：“我们可以跟人类诸王国，以及矮人、精灵进行联络，优先解决北境的半兽人。我这回带来了一些金属，或许烛堡议会可以派人组建一间银行。”
郑毅取出了成吨的黄金。
六十吨黄金的震慑让波尔松男爵宛如石化。
“诸王在上，居然会有这么多黄金！”波尔松男爵轻轻掐了掐自己手背。
郑毅道：“发行一种货币符号，不容易被人伪造就行。这种货币符号可以兑换票面价值的黄金。”
波尔松男爵道：“这样的确能简单点……但是，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便利么？”
“不，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将这种货币符号兑换成黄金的。”郑毅道：“我以女士的名义发誓。”
波尔松男爵并不是一个蠢蛋。他的家族在北境这么多年，只做三件事：饮酒作乐、抵御半兽人，以及跟商队做生意。
三者如果进行排名，那么饮酒作乐与生意，大概遥遥领先于抵御半兽人。
波尔松男爵了然道：“这样我们就可以雇佣更多的人，购买更多的粮食，养更多的骑兵，擢升更多的骑士。”
“你说得很对。如果矮人和精灵愿意加入，那就更完美了。”郑毅道：“我们的货币会在整个大陆流通。商人们在我们这里存钱，只需要带上有效的凭证就可以在异地支取，而我们稳稳坐收手续费。”
波尔松男爵道：“您真是太伟大了！那么，您打算以所有者的身份掌控这家……银行么？慢着，为什么是银行不是金行？”
“因为我说了：银行。”郑毅并不解释，回到更重要的问题上：“我不打算参与银行的运营，仍旧只担任监护人。所有收益，归于烛堡。烛堡的一切，用于宣扬善良，维护正义。”
波尔松男爵嘴唇蠕动：“阁下，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赞颂您的伟大。”
“只要你能宣扬善良，维护正义。”郑毅道：“在这里，善良的人们受到帮助，邪恶的力量受到打击，我只要看到这点就行了。”
波尔松男爵由衷地向郑毅鞠躬行礼。
他很小就听说过正义和善良的故事，然而长大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它们的影子。九成九的人在生活中其实并不会关注这个问题，除非有人在他面前一掷六十吨黄金。
现在善良和正义牢牢刻在波尔松男爵的心里，比任何一位埃努亲自宣讲都有效果。
作为唯一一个接待迈雅归来的议员，波尔松男爵立刻派出骑兵，将郑毅回归的消息通知其他议员，并且做好了会议召开的准备。
熔岩堡亲王玛多利即便见识过矮人的金属宝藏，在看到六十吨黄金的时候也充满了敬畏。
伊珥雯知道黄金的作用，所以即便想维持自己高冷的形象，也有些不够坚定。
卡尔蒙和史东作为人类普遍认为最容易被诱惑的种族，更是连眼睛都挪不开。
金山就堆在那里，充满了骄傲。
波尔松男爵已经从震惊中镇定下来，开始阐述迈雅，斯拉科特尔的建议。
玛多利亲王连连抚弄长须，觉得这个世界上简直没有比这更令人乐于接受的计划了。卡扎德人有的是贵重金属，完全可以参与进来，用廉价的货币符号留住昂贵的金属。
而且还可以超发。
这部分的利益简直令人沉醉。
“奥力在上，我们卡扎德人愿意加入。”玛多利代表自己的家族，堂兄的家族，表兄的家族，郑重表示：“我们凑不出这么多黄金，但是十分之一……不，三十分之一……等等，六十……一百分之一！对，就是一百分之一，我们还是拿得出来的。”
伊珥雯轻轻卷动自己的长发：“我需要向我父亲禀报，这种事不能离开精灵的支持，毕竟我们是伊茹伊露维妲的长子。”
“我会联络索兰尼亚王国，以及其他王国的国王们。”史东道：“这是个好主意。”
“只要金券能换到金子，佣兵们绝对会蜂拥而来。”卡尔蒙道出了佣兵的心声。
郑毅作为监护人，直到此刻方才点头道：
“我们还有几位议员没有赶到，但是并不妨碍我们将这个工作进行起来。我这儿还有些需要筹备的具体流程，以及一些工具的打造。比如说，称量器。”
因为黄金是接受兑换的，所以切割金块，制定标准度量衡是前期必备的工作。
矮人、精灵，人类各个王国都奉行不同的度量衡，现在是时候统一一下了。
这就是烛堡标准。
（小汤有事外出，不能码字，今日单更，万分抱歉。）
226、男爵危机
在这个多元宇宙，即便是同样的“名称”也会有不同的内涵。
比如男爵。
在中古世界，阿克福德男爵有一座城堡和数个村庄，村庄的管事都是自己的亲戚或者亲戚的亲戚，能够忠诚贪污除外地执行他的命令。
在伊茹伊露维妲，同样的男爵，波尔松只有一座祖传的城堡，以及法理上的统治权。
北境所有的村子，都属于效忠于波尔松的骑士。
在贫穷的北境，谁都不会意识到有什么问题。
波尔松男爵甚至很乐意看到手下的骑士们为他分担庶务，处理农奴逃跑、或是小偷小摸之类的琐事。
在越来越多的商人涌来之后，原本闲散的农夫们获得更多工作机会，从而拿到更多的报酬，许多村子因为地理位置合适，从往日的贫瘠后来居上，甚至比城堡更富裕。
这实在让波尔松男爵不悦。
他相信，自己的优势地位不单单是祖传的法理，更依赖充足的军费、数量众多的仆从和士兵。
“我必须比他们更有钱，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波尔松男爵向郑毅倾诉，想获得迈雅的指引。
郑毅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毕竟他是个外科医生，不是键盘侠，没有那么广博的知识用来处理这种谋略问题。
“迈雅，我有时候甚至会想：不如让他们跟半兽人好好干一仗……那样会腾出来一些村子。”波尔松男爵十指交叉顶在胸口：“吾王饶恕我这邪恶的念头。”
郑毅不得不开口道：“这的确是个很危险的念头。而且事实上你也不该感觉受到了如此强大的威胁。”
波尔松男爵道：“尊敬伟大的迈雅，您不知道作为人类的卑微和懦弱。我亟需您的帮助。”
郑毅吸了口气，道：“首先，放开你的胸襟，更多人生活得更幸福是我们的追求。”
波尔松并没有放松，更别说放开。他只是垂下头，道：“道理我懂。”
“其次，做好我给你安排的事。”郑毅道：“这是一个超出世人的设想，一旦成熟，会给整个世界带来巨大的变动。那时候你会发现，黄金只是放在那里就有无穷的力量，远非几块土地或是几笔商税可以比拟。”
波尔松男爵隐隐之中已经感觉到了这点，并不怀疑，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只是个经手者，而且还是之一。
“那么……”波尔松正要开口。
郑毅抢道：“不要迷茫了，作为我的伙伴，你不用担心自己的权势会颓败。你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自己能否坚守正义，以及善良。”
波尔松男爵深埋面孔，道：“感谢您，我明白了。”
郑毅轻呼一口气，觉得自己往神官的角色上走得太偏了。
医生序列包括医治身体和精神，但并不是一个神职人员啊！
真的得尽快找女士们聊聊，看看如何激活伊茹伊露维妲的神官序列。
现在郑毅已经在三个世界发现了野生神官。
水世界的鱼人王子，安努世界的库克司铎，以及中古世界的小洛斯。
为什么这三个世界会出现神官，而沙漠世界和伊茹伊露维妲却没有类似的序列？
郑毅飞快想了想，突然意识到：伊茹伊露维妲不需要神官，因为神时不时就会降下神谕。
沙漠世界没有神官，就连前任小姐姐的知识里都没有神官这个概念，肯定是有其他原因。
现在看起来沙漠世界披着高科技的外衣，其实是最不科学的世界。
郑毅起身，走到城堡的窗口，朝下望去。
伊珥雯和卡尔蒙正在小广场上练习骑摩托车。
史东作为骑士，马上战斗是他的长项，而这并不适合在摩托车上发挥，所以他选择了骑士服作为自己盔甲的内衬衣。
郑毅很快就会给他，毕竟那套骑士服的肩膀打坏了，得彻底修理一下。
“军队聚集得如何了？”郑毅问道。
“王国的军队还在路上。”波尔松道：“雇佣军则日渐增多。”
“给他们金券，让他们开始训练。”郑毅道：“充分挖掘人力资源，哪怕最没用的人也可以让他们养猪。对了，我这里有一套让人努力干活的办法。”
波尔松满脸惊讶：“用鞭子不就够了么？”
“鞭子？那只是野蛮人的工具。”郑毅不屑道。
他在吴清晨/洛斯的心灵视界里，看到了地球上顾问团为他总结出来的人力资源激励办法。
这套办法说起来都是老套路，就连一直呆在医院里的郑毅都听说过。但是套路不怕老，只要管用。
激励办法切入人心，直指人的贪婪和好胜，用一把豆子、一次短时间的休息，通过分组竞赛的方式，让人自觉且努力地干活。
郑毅原本不觉得“管理学”也算是一门学问，更不觉得“人力资源”有什么可以研究的，甚至有人因此拿到硕士学位，实在是拉低了所有硕士的含金量。
看过这个激励方案，郑毅才意识到，这帮成天琢磨压榨人的人，真是……天才。大家都讨厌资本家，都想混吃混喝，占资本家的便宜，而这群人居然能够超越原始的**，为资本家研究出让人心甘情愿努力干活的方案。
郑毅在一瞬间甚至有些犹豫：这么做到底算不算善良？
直到他从吴清晨/小洛斯的心灵中又看到他们世界首富，一位长相奇特的绅士，号称每周工作六天，每天工作十二小时，是人的幸运，并且具有宗教意义的收获
郑毅觉得这才是邪恶的，单纯一个激励方案仍旧属于中立范畴。
毕竟激励方案为了让人多干活，还多给一勺豆子呢。
波尔松男爵听郑毅详细阐述之后，惊为天人果然不愧是埃努们的迈雅。
呃，等等，哪位埃努会有如此不维林诺的想法？
波尔松男爵挨个想了想诸王和女士们的权责，发现这是个空白的领域。不过这并不影响使用，毕竟是个好主意。
而且波尔松男爵还从中隐约领悟到了一些驾驭骑士们的办法。
金钱、财宝、地位、荣誉，甚至只是宴会上的座次……都是可以引发人们好胜心的东西。
227、女士的召唤
烛堡的工作进行得有条不紊。
虽然分出了不少人手处理标准化和银行的工作，但是因为涌入的新鲜血液填补了这些空缺，所以工作进度反而更快。
这些新鲜血液主要是卡扎德人，也就是拥有工业传统的矮人。
矮人们对于烛堡的执念远超人类。
毕竟这座堡垒对于人类来说已经是父辈们的传说，而对于矮人来说却是身边亲人的耻辱。因为寿命较长，很多前来烛堡的矮人都会寻找自家兄弟的遗骸……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找不到。
郑毅花了很长时间才说服伊珥雯和史东，暂时不要南下，首先解决北境半兽人的威胁。
他们从最近的实战中也意识到战斗力差距的问题，迈雅所说的序列压制的确存在。
如果迈雅不去迷雾山脉，那么精灵和人类无论去多少都是浪费生命。然而又没有人能够说服迈雅去迷雾山脉，因为半兽人也是切实存在的邪恶。
迈雅留在北境，优先解决这里的半兽人，从道理上来说毫无问题。
郑毅只是简单地改变了计划的方向，以此打破命运的安排，没想到引起的反应远超自己想象。
超出到什么程度呢。
大到真神降下神谕的程度。
“相约在星空之中。”
瓦尔妲女士闯入郑毅的梦中，留下了约会的邀请。
郑毅有些意外，但是没有惊疑。只是不清楚天空与大气之神漫威陛下对这样的约会有什么意见，毕竟大家都说：瓦尔妲女士是漫威陛下的妻子。
只要我心里是干净的，何必在意这些呢。
郑毅轻笑，略一思索，决定响应瓦尔妲女士的召唤。
毕竟人家是这个世界的真神，肯定知道自己打着的旗号到处跑。
既然用了人家的名号，总得表现出一些姿态，否则就真成骗子了。
郑毅走到城堡的露台上，天边刚刚泛起晨曦，天空中点缀着寥寥几颗星。
【诸神的眸光】
郑毅双目微闭，深吸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升腾而起。
凌驾于天空中的折射光层，呈现在郑毅眼前的是黑色幕布下的星空点点。
不知名的恒星化作诸神的眸光，传递着无穷的信息。
这个序列4的技能就是让半神能够从这无穷的信息中萃取需要的内容。
顺着眸光，郑毅的精神着落在一片星群上。
星群勾勒出一个曼妙女性的身形，蓝色的星云像极了她的双眸。一团巨大的紫红色星团虚搭在头上，就像是一顶宽檐女士帽。
这就是维林诺的埃努，这个世界的真神。
们太年轻，所以会从精灵那里学习语言，从人类那里学习审美和游戏。
“您好，伟大的女士。”郑毅首先行礼。
真神友善地接受了郑毅的礼节，道：
“你真是让我们吃惊。上一次的到访，居然携带了那么危险的恶灵。”
郑毅已经从绿光那里知道了伊茹伊露维妲对外来恶灵的忌惮，毕竟她只是个年轻的世界意识。这点上他不打算辩解，毕竟人家也知道他是无意的。这次仍旧允许他进来，足以表明双方并没有芥蒂。
“我很抱歉，不会有第二次了。”郑毅道：“想必您也知道，我在某些方面缺少知识。”
瓦尔妲女士宽容地笑道：“是的，你有近乎神的能力，却没有相应的知识。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与你共享一部分知识。”
郑毅当然不介意。
他的知识基本都是这么共享来的，怎么会介意？
女神的知识，有多少他要多少！
瓦尔妲女士的眸光闪烁，关于世界的巨量知识涌入郑毅的精神世界。
郑毅瞬间了然各个世界之间的关系，也明白了伊茹伊露维妲的恐惧来源。
上回乌苟利安特穿破世界之膜，吸干双树的树汁，差点就要了的“小命”。
这是典型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原来如此。”郑毅微笑，道：“我发现您有凝聚精神力的方法，这方面的知识能否传授给我？”
世界知识是一个整体体系，只要给了一部分，就会牵扯出另一部分。正如爱因斯坦画圆的故事：知道得越多就越无知。
瓦尔妲女士并没有吝啬。
星光闪烁之中，郑毅已经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知识。
如何增加自己精神力。
首先，埃努们不存在这个问题。因为们与世界意识是一体的，这个世界存在，们就有无穷的精神力。
其次，所有人类和精灵都可以通过放松精神，从星辰之中获得精神力。然而郑毅不行，他生理结构与当地人不太一样。虽然误差只在毫末之间，但正是这点误差让郑毅没法使用“吸星**”。
最后，服用浓缩的精神力。比如星辰之井的水，或者邪神的结晶，或者其他的精神力凝聚物。除了星辰之井可以直接服用，其他的凝聚物都不能忘记净化。
净化也很简单，只需要用自身的神性驱散不适宜自身的能量就行了。
so easy！
就是郑毅完全用不上。
“谢谢，起码我已经知道方向所在了。”郑毅还是很满足。
在寒暄之后，瓦尔妲女士切入正题：
“友善的客人，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请不用客气。”郑毅友善道。
瓦尔妲女士道：“我们需要你尽快前往迷雾山脉，解决那里的炎魔。”
郑毅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毕竟他之前没想到真神会直接插手这件事。
不过这绝对是一件好事。
“我有难处，伟大的女士。”郑毅决定开诚布公。
“我们愿意提供援手。”瓦尔妲丝毫没有防备。
郑毅道：“我的精神池干涸，我得先填满它。”
瓦尔妲女士的眸光中流露出疑惑不解：
“这么久以来，你还没填满么？我记得我给了你一滴星辰之井的井水，而且为你开拓了能够容纳它的精神池。”
郑毅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的“女士的眼泪”。他是精神体进入星空，当然摸不到实体。
如果直说自己不会吸收，恐怕女士真的会笑出眼泪。
“伟大的女士，那滴井水有更重要的作用，我不能就此吸收。”郑毅说的是实话，多一个神盾就多一层保护，何况“眼泪”还有大范围精神扫描的作用，这种技能可是超级实用。
228、预付款
星辰之井对于凡人种族而言高不可攀，对于女神来说却不算什么。
现在需要的是一位迈雅能够灭掉洞窟里的炎魔，好让伊茹伊露维妲的创世曲和谐美满地演奏下去。
女士没有多加考虑：“我会再给你一滴，你可以直接吸收。”郑毅抚胸表示感谢。
如果他的**在这儿，多半会心跳加快。
鬼知道缺蓝的痛苦缠绕了郑毅多久！
“然而一滴井水，总会用尽……”郑毅颇有远虑道。
女士道：“来自远方的伙伴，我不希望你产生一些过分的念头。如果你能剿灭炎魔，我很乐意邀请你来维林诺，你可以随意享用星辰之井的井水。”
从刚才的知识里，郑毅已经知道，星辰之井是汇聚星辰逸散能量的容器。这些能量凝聚之后，就会形成井水。
乌苟利安特虽然喝干了女神之前的储蓄，但是星辰之井汇聚星辰能量的功能并没有被破坏。
相比之下雅凡娜女士更恨乌苟利安特，毕竟的双树彻底枯萎了。
一个纪元随之结束。
郑毅没有在这方面纠结，道：
“感谢您的慷慨。然而还有一个问题，我可能杀不了炎魔。”
这是个悲伤的故事。
在安努世界，郑毅已经意识到了最大的问题：自己只是个辅助。
他能压制对手，或者说绝大部分对手，但是没有足够的dps可以打败对手。
面对序列3，甚至可能达到了序列2的炎魔，郑毅是有胆量拼一击，但是自己这边全都是中低序列的小伙伴，就算炎魔被困住了，站在那里让他们砍，他们也砍不死炎魔。
甚至可能连防都破不了。
更直白地说，之前南下去干炎魔这种剧本，完全就是把弄命运的诸神缺乏写作能力编出来的bug。
当然，没有一个作者会承认自己写出了bug，只会强调：这是伏笔！
瓦尔妲女士道：“这个并不需要操心，我们不会坐视不理。”
郑毅无话可说，难道去跟作者战设定么？书没完本，说啥就是啥。
女士继续道：“而你将时间浪费在北境是没有意义的。因为米尔寇已经篡改了灵魂通道。那些半兽人的灵魂会直接进入它们老巢的转化泥淖，重新降生在阿尔达。”
“呃，泥淖复活？！”
“不能算是复活，但是它们的确在泥淖中重新获得身体，并且具有更加疯狂的意志。”女士解释道。
郑毅一时间都忘记了自己的技能在烧蓝。他摸了摸下巴，向女士确认道：“也就是说，那些半兽人在被干掉之后，会在泥淖中重新获得身体，然后继续烧杀抢掠？他们还保留着之前的记忆？”
“是的。”女士道。
郑毅惊呆了：“你们之中没有执掌死亡神职的埃努么？如此重要的神职，为什么会被米尔寇窃取？”
“因为曼督斯并不喜欢那些灵魂。”瓦尔妲女士道：“他们邪恶，而且不像是伊茹伊露维妲的孩子。一定是米尔寇与域外邪神创造出来的堕落灵魂。”
郑毅发出一声长长的喉音：“我想试试。”
“什么？”
“带走这些灵魂。”郑毅道。
瓦尔妲好奇他为什么要主动捡垃圾，劝道：“你没必要这么做。”
“不不不，女士，我很荣幸这么做。”
郑毅一身的灵魂容器，对于邪恶灵魂的需求是多多益善。毕竟他在安努世界有一支正义、善良、忠贞不二的队伍需要武装。而且随着探险的进行，他也意识到自己需要一些帮手，毕竟他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序列2。
瓦尔妲女士没有坚持己见，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相信曼督斯也会很高兴你帮他清扫了垃圾。”
郑毅笑道：“那么，请允许我自己制定时间表。”
瓦尔妲女士没再多说，招呼周围的星光，投向郑毅。
郑毅感觉到浑身上下一片清凉，如水一般的力量从皮肤渗入腠理、肌肉、骨骼、骨髓，以至于五脏六腑，周流不停。
这就是星辰之井的井水。
一滴井水。
郑毅获得了自己需要的知识和蓝，愉快地结束【诸神的眸光】，返回本体。
在精神与**融合的瞬间，井水涌入了郑毅的精神池。
此时此刻终于看出上回瓦尔妲女士给了他多么惊人的礼物。
即便是开拓过之后，宛如人工湖的精神池，也堪堪能够容纳一滴井水。
正好一滴，甚至在边缘上还有些小小的溢出。
这让郑毅的双眼变得更加明亮，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师的风采，好像随手就会抄起郁金香甩一个技能出去。
郑毅从来没有感觉如此好过。
回归后的地上天使立刻发动了最大的动员能力，要求卡扎德人和人类王国一起集结兵力，消灭即将南下的半兽人。
丝毫不让人意外的是，卡扎德人和人类，以及精灵，并不知道半兽人是可以无限“复活”的。显然维林诺的埃努们觉得这种事并没必要告诉孩子们，毕竟这是大人们的事。
郑毅决定借着井水的力量，先带队突一波，看看序列2满载的实力到底有多大。
这就好像捡到了一把玩具枪，总想打只老鼠试试威力。
整个烛堡迅速动员起来，甚至前来交易的商队都领取了后勤任务。
烛堡可是为此支付“金券”的，而要想在烛堡交易就必须要纳税，纳税只收金券。这保证了金券的权威性和流通地位。
商队的护卫纷纷组成佣兵，加入了对半兽人的讨伐队。
短短五天时间，郑毅看到了一支三千人的大军。
虽然看起来很壮观，但是换算成学校的话，也就是普通高中的人数。如果是大学的话，某些学院在校生人数就超过三千。
可是在伊茹伊露维妲这个年轻的世界，三千大军已经是令人咋舌的恐怖数字。其背后还有五千人的后勤队伍，负责运送水和粮食，以供烛堡大军远征北方。
波尔松男爵穿着祖传的盔甲，站在郑毅身边，骄傲道：
“这里有一千精锐！由二十名骑士统领的四百名骑兵和两百步兵，其他都是卡扎德人。”
人类从身高上打败了卡扎德人，但是卡扎德人的武器盔甲显然更有威慑力。
郑毅看了半天都不知道波尔松男爵的自豪感是从哪里来的。比较而言，人类就像是没氪金的拼肝玩家，卡扎德人就像是氪金神豪。
不氪金怎么变强？！
这是放诸多元位面皆准的真理。
229、满蓝
一千北地战士，其中六百正规军，四百雇佣军。
两千名卡扎德人战士，其中八百的山羊骑兵，一千二百的重甲步兵。
郑毅理所当然以卡扎德人为主力。
他右手边是副统帅位，由玛多利亲王殿下接替，波尔松男爵只能尴尬且幽怨地退居第三位。
伊珥雯站在郑毅左手边的护卫位，在她身边依次是卡尔蒙和史东。坎德人柏夫从来不固定自己的位置，也没有人在意他。他的存在似乎只是证明阿尔达大陆有坎德人这个族群，并且给其他造物带来了无序和混乱。
郑毅在手术室里习惯了发号施令，在安努世界的锻炼也让他掌握了一些行军打仗的窍门
只要把权力交给合适的人就行了。
玛多利亲王作为久经战阵，足以镇守边境城堡的优秀指挥官，完全有能力执行郑毅的命令。
郑毅的命令就是：“上，干掉它们。”
三千大军排成方阵，漫山遍野地缓缓推进。
重甲步兵不单单是肉盾和墙，同时也是约束阵型的框架。
骑兵在框架内快速而有序地行进。
郑毅终于知道自己经历过的安努世界战争有多么低级。
严格来说，安努世界的几次厮杀，只能算是战斗。
而这才是真正的战役级别作战。
战场上此起彼伏地响起军号声，传递着郑毅不了解的讯号。
玛多利亲王就如同掌握着另一门语言，总是能够第一时间给予回应。
统帅队伍的鼓声也准确地将命令传递到方阵，让每个方阵都按照最妥善的节奏前进。
敌军很快出现在地平线上。
半兽人并不是无知的野兽虽然北境人总是如此诋毁它们。
它们是米尔寇从异世界引来的邪恶灵魂，以污秽的土壤作为身躯，从头到脚流淌着邪恶、疯狂、暴力。
它们本能之中就会作战。
无论是单兵对阵，亦或是数千人级别的作战。
波尔松男爵紧张地看着出现的半兽人，道：
“尊敬的斯拉科特尔，对面有超过两千头半兽人。”
郑毅没有回应他，暗中有些遗憾。
自己这边可是有三千人，如果对阵两千敌军，感觉有点浪费。
在强有力的神术支持下，自己这边的战士人均起码五个兽头吧。
连五杀都没有，怎么好意思说自己这边有地上天使。
玛多利亲王打断波尔松男爵的焦虑，沉声道：
“敌军要冲锋了！”
卡扎德人在喝酒时会把半兽人贬低得不如蛆虫，但是当两军对阵的时候，他们会非常尊重对手，这同时也是尊重自己英勇的战士。毕竟打赢一群蛆虫是没有荣誉的。
郑毅脚下的飞行滑板缓缓升空，他靠着“陀螺”腰带的惊人平衡能力，冲向前方阵线。
半兽人阵列发出一声高亢的狼嚎。
骑着座狼的半兽人开始冲锋。
“竖盾！长枪！”
玛多利亲王高声呼喊，命令随即变成了战争号角和鼓声。
金属盾牌重重插入土地的声响轰轰如雷。
半兽人冲得更近了。
平均身高超过两米的半兽人面对一米五左右的盾墙，充满跨越、飞跃、击垮的信心。
突然之间，天上多了一个太阳。
强烈的光仿佛来自维林诺的巨灯。
半兽人们惊恐地闭上眼睛，座狼阵线开始混乱。
“圣盾！”
郑毅高声喊道。
前三排的战士身上腾起金色的光罩。
半兽人骑兵无路可退，更不可能中途刹车，咆哮着撞上卡扎德人的盾墙。
卡扎德人岿然不动。
精钢打造的盾牌几乎没有晃动。
第一排的盾兵简直无法适应这样的冲击，就好像预备顶住一头猛兽，却发现对方的力量还不如小白兔。
长枪飞速地刺出，带出第一蓬血。
全都是半兽人那邪恶的血液。
暗色的灵魂冲向郑毅，投入精钢盔甲之中。
郑毅看着漫山遍野的半兽人，仿佛看到了无穷的灵魂。有个微小的瞬间，他甚至在考虑让老魏打造一件什么样的奇异物品。
伊茹伊露维妲世界是个有创世神的世界，原则上们不允许外部世界的灵魂进入甚至是影响这个世界。这也是半兽人成为阿尔达毒瘤的原因，因为年轻的创世神们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外来灵魂。
现在，郑毅帮们解决了这个问题。
几乎是一劳永逸。
如果米尔寇还能偷渡一帮邪恶灵魂过来，郑毅绝对会很高兴地再次出手。
烛堡创立的目的就是湮灭邪恶。
“圣盾！”
郑毅给第二批次的战士套上圣盾，卡扎德人的山羊骑兵爆发出惊人的弹跳力，在乱石中跳跃，冲向了半兽人阵营。
两米多高的半兽人，手持锤、棒、砍刀等重型武器，打在这些骑兵身上却如同打在棉花上一样。
卡扎德人的山羊骑兵刺出手中的精钢骑剑，轻松地收割着半兽人的生命。
最后由飞在空中的序列2收割灵魂。
郑毅看着蜂拥而来的灵魂颇为高兴，突然之间腾起一股警觉。
医生序列的洞察被动提醒郑毅，战局还有深层的变化。
郑毅催动女士的眼泪，束状的精神体冲向一片乱石滩，扇状扫描。
是埋伏！
郑毅还没来得及通知玛多利亲王，这支埋伏起来的半兽人部队已经冲上了乱石滩，举起弓箭朝卡扎德人和人类联军抛射。
“圣盾！”
郑毅毫不迟疑地扩大了圣盾防护范围。
一道金光以郑毅为顶点散开，笼罩了大半个联军。
刺破空气的箭矢落在金色圣盾上，纷纷滑落，没有造成丝毫伤害。
“抛射！”
玛多利亲王高声传令。
人类和卡扎德人的弓箭手回以颜色，蝗虫一般的箭矢飞向半兽人的伏兵。
半兽人可没有地上天使的帮助，纷纷变成了尸体和灵魂。
郑毅这才明白，玛多利亲王之前没有急躁地使用远程打击，肯定是已经知道半兽人的作战方式。
看来主导大规模战役并不是自己的强项。
郑毅梳理了一遍自己的技能。因为伊茹伊露维妲的诸神们排斥外来灵魂，也包括他的英灵，所有需要仪式的技能都被禁止了。而医生序列的技能偏向小团队作战，并不适合大战场，所以至今为止他都只有一个圣盾术刷hps。
还好，现在看起来这个序列6的技能很实惠，而且可以几乎无限地使用。
填满了精神池的序列2，再也不是平平无奇的序列2！
他可以左右战场局势，让胜利的天平死死摁在自己想摁的方向。
230、心满意足
在郑毅飞上天空之后，史东和卡尔蒙很快意识到自己没必要保护这位迈雅。
谁保护谁是显而易见的。
他们将“保护”任务交给了伊珥雯。
精灵公主不喜欢阵列战场，她喜欢林中的角逐。
史东和卡尔蒙很快找到了合适自己的位置，冲入战场。
烛堡的战士如同烧红的餐刀刺入黄油，史东和卡尔蒙也很快冲入半兽人的阵型中。
玛多利亲王和卡尔松男爵从未经历过有迈雅参与的战争，只觉得昔日令人头痛的半兽人转眼就成了案板上的猪肉。
战场态势很快就成为单方面的屠杀，因为半兽人在稳固的阵列前甚至无法打破郑毅的圣盾。
郑毅在空中监视着战场变化，也感受着自己的变化。
他是前任小姐姐钦定的序列2的天使，一蹴而就，所以身体并没有被基因强化。
按照避难所的基因检测，他的**强度只是医疗向的序列8。
郑毅曾以为这需要基因配方中的其它成分进行强化作用。
此刻大量使用技能之后，精神池中风起浪涌，澎湃精神力在创造神迹的同时，也将郑毅的**推向更高的能级。
郑毅感受着精神力的冲刷，【洞悉】到自己的骨髓更加充实，骨骼坚硬，筋膜舒张且充满韧性，肌肉条索更加坚实，皮肤细腻有光泽，头脑越发清明。
最令郑毅喜不胜收的是，他发现自己的精神力在消耗的同时也在慢慢恢复。
星辰之井的井水与星辰之戒产生了一道若隐若现的联系。
原本只能缓缓提供一小瓶蓝的星辰之戒，此刻正源源不断地将星空的力量引入郑毅的精神池。
随着**的强化，精神池也进一步扩容。虽然与上次瓦尔妲女士给予的“脱胎换骨”的扩建不能相提并论，但这种扩大作用仍旧可观。
郑毅还【洞悉】到自己的精神逸散也减少了许多，可谓开源节流双管齐下。
此情此景，郑毅只想甩出一个【永恒之光】或者【圣光领域】，直接将战场变成自己主场，战士们只要负责收人头就行了。
可惜序列3以上技能需要仪式，而伊茹伊露维妲不肯让光云领域中的英灵渗入这个世界。
郑毅只能施放【神圣祝福】，硬生生将战士们拔高。
这些被神圣力量标注过的战士挥动刀剑和长枪，收割着邪恶半兽人的性命。
一缕缕黑色的灵魂飞向郑毅，融入灵铠之中。
郑毅身上的灵铠渐渐变黑，只在外圈还散发着一层蓝光。
半兽人在初期的嚣张之后，很快就被打懵了，到了后面甚至放弃抵抗，甚至呆立不动，任凭烛堡大军将它们砍死。
只有寥寥无几的半兽人选择逃跑，消失在北境连绵的山中。
郑毅回到玛多利亲王的战车上。
这位卡扎德人的胡须上沾染了半兽人的血，看来刚才也下场搏杀了一阵。
“伟大的迈雅，我们胜利了。”
玛多利用卡扎德最崇高的礼仪，高声向郑毅禀报。
郑毅点头：“我看到了。”
他的目光放向远方，感受着精神的恢复，不禁豪情万丈：“不要因为一场胜利而自满，我们要打到这些半兽人的泥淖巢穴去，将北境变成正义的大本营。”
“您的意愿就是我们的使命。”
玛多利以及他身边的卡扎德人、波尔松男爵和他的贴身侍卫，纷纷垂头向这位迈雅表示臣服。
在此战之前，他们知道这位迈雅的强大和崇高，但是此战之后，他们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迈雅站在哪边，哪边就势不可挡。
玛多利亲王代表矮人一族向郑毅奉上了库兹都语（爱人的通用语）名号——玛瑟卡哈——手持明灯之人。
郑毅原本非常期待世界对他展开怀抱，结果却让他失望。
卡扎德人是奥力的创造物，只是伊茹伊露维妲的“养子”，他们给出的名字非但拗口，而且也没有任何意义。
现在看起来只有精灵是亲儿子，安考利蒙这个称号的反应最为给力。
“战场交给你们了。”
郑毅甩了甩蛛丝披风，扯出陆行鸟，返回好运堡。
波尔松命令手下的战士割下半兽人的脑袋。他要计算这次战役的成果，并且向王廷申报战功。
作为北境的守护者，波尔松深知短时间内不会出现大规模的半兽人军团，今年和明年将是丰收的年份。
有充沛的粮食，繁荣的商业，背靠矮人的手工业和铸造业……波尔松男爵觉得烛堡的分量已经远超过遥远的王廷了。
伊珥雯并不想在臭气熏天的战场上久留，搭乘郑毅的陆行鸟一道返回好运堡。
一路上郑毅都在思考补给和大战略的问题，伊珥雯则沉浸在亲眼目睹迈雅参与战争的不可思议中。
一位迈雅就展现出如此神力，如果是一群迈雅……难怪阿尔达大陆被打成了球。
伊珥雯开始理解父母，难怪他们不愿看到女儿参与迈雅的战争。
还好邪恶的那边没有迈雅。
伊珥雯天真的想着。
郑毅的陆行鸟非常具有辨识率，好运堡的守卫第一时间恭迎他入城。
这位刚刚打击了邪恶的伟大迈雅，放下伊珥雯直奔厨房，他需要这个世界的猪肉。
算上之前被意外弹出的那次，郑毅已经是第四次降临伊茹伊露维妲了，虽然收获不小，尤其是精神力这种安身立命的宝贵产物，但是真正让他心中安定的还是这里量大且美味的猪肉。
精神力充沛之后，郑毅发现自己的头脑也更加清晰。
他很难理解自己之前为何会有精神洁癖，没有将灰雾之上打造成一个物资囤积点。
如果在灰雾上准备一批猪肉、纯水，自己随时可以进行补充，更能节省雷尼摩宝贵的格子。
将黄金放在烛堡，建立银行，发行金券，郑毅对黄金的需求就几近于无了。
让道德感极高的精灵当监事，外粗内细的矮人处理庶务，充满侵略性和注重利益的人类参与其中，银行的收益绝对不会小。
郑毅完全可以使用银行的分红，反正他自己的生活需要不过就是食物和水。
黄金对于安努世界而言也没有太大意义。
郑毅在那里掌握着最实用的消耗品生产——太阳圣水。
这可比黄金贵多了。
贸然带过去大量的贵金属，只会让营地陷入通货膨胀，物价腾贵，还买不到什么东西。
至于旅游胜地——小老乡正在经营的中古世界，生产力实在太过低下，即便带着黄金过去也没多大意义。
郑毅盘算之后，开始了整猪、面粉，以及清水的搬运工作。
231、一腔兽血
卧了个大槽！
陆荣狠狠地摘下头盔，砰地扔在桌子上。
宿舍里另外三个小伙伴被吓了一跳，同时转过头望去。
“怎么了，儿砸？”五大三粗的张山问道。
陆荣狠狠瞪了张山一眼，道：“没心情开玩笑，别惹你爹。”
“小荣荣啊，自从你玩了那个游戏之后，人都有些不对劲了呀。”李偲起身伸了个懒腰：“我就不懂了，那个砍砍砍的游戏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打联盟。”
陆荣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王武。
他们昨天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闹翻了，所以王武一言不发地重新看起了小视频。
陆荣抓起烟盒，走到阳台，俯身望去，校园小路上是三五成群的女生说笑路过。
看她们微微汗湿的衣衫，应该是刚下体育课。
陆荣觉得心情好了许多，咔哒点上烟，想起自己的前女友。
两周前因为玩游戏的事，分手了。
张山叼着烟走到陆荣身边，劝道：“玩个游戏弄得戾气这么大，你这是被游戏玩了。”
陆荣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说道：“辛辛苦苦开荒一年多，眼看着能一波流推出去了，结果来了个boss一波剧情杀！狗日的策划死全家！”
“什么boss？”张山也玩过两天，觉得没意思就弃游了。
“一个新出场的boss，看那个画风就有些怪，弄个飞行器在天上飞来飞去加buff。卧槽，群加个光盾，npc就直接免疫伤害了。这骚操作你敢信？”陆荣吐槽道。
张山因为不玩，所以也不在意，随口道：“破不了防？”
陆荣道：“一点伤害都没有，全被那个光盾吸收了。对面的npc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直接战场爆种啊！”
张山笑道：“嘿，以前我们还说这游戏就是虐菜割草，没啥意思。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兴趣。就是人物太丑了。”
“看惯了也还好，而且以后新版本开了据说可以选人类和精灵。”
陆荣深吸两口烟，往外一弹：“我得去喷策划，狗策划做得太不均衡了。还好老子跑得快，逃山里了，否则一身装备又白打。”
“都是些破破烂烂的白板装，有什么意思。”张山笑道。
“那也是一件件打出来，跑半天地图才有那么一个村子，不是心血么？”张山一边问候狗策划的全家老小，一边戴上了vr头盔。
他麻利地打开网页，登入论坛，原本还期待看到群情激奋，大家一起咒骂狗策划，结果发现论坛里一片冷清。
陆荣刷新了两遍，心中暗道：是狗管理知道大事不妙，全体禁言了？
他又打开玩家群，看看五百六十八的群员数，只有三五个熟悉的id在聊刚才的战役，主要是聊那个破坏画风的boss。
陆荣发了一条讯息：“他们还在里面？”
很快就有人回答：“好像集体掉线了。”
又有人答道：“里面没人，也没见他们出来聊天。”
陆荣想了想，道：“论坛里也没什么声音，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刚才上游戏看了看，对面赢了，在打扫战场。”
“你们都在哪儿？咱们聚一下吧，我一个人在山里有些害怕。”
“我不想玩了，这游戏太不扯了。”
“我也是，不是虐菜就是被死虐，说要上正式版，年复一年地跳票。”
“a了a了，是联盟不香还是鸡不好吃？”
……
一帮人在这儿散播负能量，基本都是喊了很久要弃游却弃不了的，真正决心弃游的人直接就退出群聊了。
陆荣的视线落在游戏图标上，最终还是摘下了头盔。
这款《兽血残杀》测试了一年多。
刚开始玩家人数一度突破十万。
作为没有大打广告的新作，这算是个很不错的开局。
绝大多数玩家都震撼于它的环境拟真，简直就跟真实世界没有区别，连3a大作都被甩出几条街。
如果游戏公司能多开放几个种族，完善任务系统，增加掉落……绝对可以成为统治一个时代的游戏巨作。
偏偏游戏公司铁了心地将经费烧进美工，死活不开新种族，首先就劝退了超过半数的外观党。
有一说一，兽人是真的丑。
陆荣不是外观党，继续给游戏公司机会，想看看剧情怎么发展。
游戏公司却潜伏在论坛和玩家群里窥屏：玩家呼吁什么，他们就死活不搞什么。
一年多以来，兽人玩家们除了出去打家劫舍捡点白板装备，愣是一个任务都没有接到。
剧情党玩家告辞。
陆荣还是熬下来了。
他想看看世界观，起码知道自己玩了个什么游戏。
结果他玩了个寂寞。
压根没有世界观介绍。
兽人和人类的语言不通，npc看到兽人不是逃跑就是进攻，兽人只能虐菜似地把他们杀了。
杀了一年，兽人仍旧在北境的群山里打转，连第二个重生点都没找到。
就连风景党玩家都熬不下去了，纷纷弃游。
留下的玩家基本都是真实党，因为这个游戏无论是杀人还是被杀，都很真实。
陆荣的视线几次在游戏图标上扫过，系统为他打开游戏，自动登入。
连绵的群山印入眼帘，身周被寒风包裹，两米多高的兽人手持一把勾刃，环视四周。
想到要孤零零跑几个小时的地图才能回去，还不如舍弃这身垃圾呢。
经历了心态起伏的兽人，颇有些看破红尘的悲壮，举起刀砍向脖颈。
陆荣身体一轻，看着自己的兽人身体倒在地上，进入一片黑暗的转场画面。
黑暗之中，陆荣重新感受到了身体的羁绊，从泥淖中挣扎着爬了出来。
他抹去一脸的泥浆，整个重生大厅里空无一人。
咦？
陆荣心中疑惑：这波剧情杀真的把所有人都劝退了？
这不合理呀。
不该是大家闹一波，咒骂狗策划，然后继续跑图、杀怪、消磨时间么？
陆荣找了个地方躺下，退出游戏，发现群里还是那几个人，仍在奇怪大部队去了哪里。
论坛、聊天群、游戏里都不在，这帮人集体断网？
陆荣百思不得其解。
他最终没有继续游戏，摘下头盔打算把这周的作业抄掉。
有时候静下心想想，这游戏的确有些令人焦躁，只有长刀砍下npc脑袋的时候才觉得一丝清凉。
陆荣渐渐安下心，找李偲要了高数作业，甚至还背了一页单词，然后掏出手机叫了个外卖，对寝室的小伙伴道：
“儿子们，爸爸我已经点了外卖，晚上咱们聚餐。”
张山和李偲毫无节操地感谢“爸爸”。
陆荣走到王武身后，手搭在王武的椅背上，说道：“兄弟，昨天是我的错，赏个脸呗。”
王武沉默了三秒钟，绷着脸说：“除非你来怀旧服给我打工。”
陆荣一拳砸在王武的肩头：“放心，爹给你开毁灭黎明！”
“呵，正好卖了换排骨。”
几句闲话
太监太久，没脸说话，这两天先放两章，给自己一个台阶。
小汤一直有颗写无限流的心，可怜总写不好。
《圣光》是小汤写《大国医》疲惫时的休闲之作——
那天午后阳光正好，小汤突发奇想在稿纸上画了个世界观，觉得还行就啪啪啪打出来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觉得这种轮盘式的写作方式很牛x，层层剥开，最后所有线索拼凑在一起，大家能发出“哇，原来如此”的感叹。
十万字之后大脑冷静下来，发现这种写法……读者散尽。
再加上人物设计上面的确有缺陷，毕竟准备时间太短，所以“郑毅”大概是小汤UU小说最没存在感的主角了。
紧接着身边事务太多，连《大国医》的年更都不能保证，《圣光》只能冷处理。
前几天自己翻了一下老书，发现每本书都不如我意，颇有些挫败感。
看到《圣光》的时候，不仅仅是挫败，还有极大的遗憾。
比如当下这个情节：
半兽人死后不进入曼督斯的殿堂，直接泥淖转生，再次祸害世界。
其实是米尔寇欺骗了某个世界的地球人，用网游的外衣骗了一帮“灵魂”穿越阿尔达，成为打砸抢杀的半兽人。
主角收走了这些“邪恶”的灵魂，陆荣的世界里暴雷——黑网游残害玩家，大批玩家受刺激成为植物人。
这是小汤一直想写的“梗”，最初的创意肯定在“玩家流”出现之前，后来“玩家流”起起落落都两波了，小汤还没写到这个点。
今天总算是写出来了，但是手生，衔接有问题，导致不少读者以为是“防盗”……捂脸，不好意思，小汤荒废这几年，已经不会码字了。
最近写的几章感觉都不好，干巴巴的行文宛如新手，翻出以前的笔记，发现后面的故事还真多，正巧是老世界将尽，新世界将出的节点。
有位朋友说：小汤，好好写完吧。
我内心中是很感动的，但恐怕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只能说，尽量把之前策划的故事主线写出来，勉强让它拼凑成一幅作品，不至于如此零碎地凋零。
232、不幸中的万幸
大战之后，伊茹伊露维妲很快就催促郑毅离开。
郑毅庆幸自己没有拖延症，现在灰雾上已经囤了足够多的猪肉、面粉、蔬菜和清水。
这也得益于波尔松男爵的丰厚库存。
今年不会有大规模的半兽人围城了，男爵很高兴看到这些库存能转化为迈雅的人情。
他是真的只收了成本价。
郑毅看着成堆的物资，微微抿唇，突然又能理解之前为什么没这么干了。
灰雾看上去就像是个储藏室，太low。
真心不如堆放黄金赏心悦目。
郑毅用屏风遮挡住这些物资，将星辰之戒摘下放入展示柜，点开祈祷池中的光球，看看罗格姑娘们最近过得如何。
在黑石堡保卫战、埋骨之所净化战之后，大修道院里的恶魔们不得不憋屈一阵。
虽然邪恶力量能在地狱复活，重新投射到这个世界，但仍旧需要时间。
罗格营地突然暴涨的经济实力，已经吸收了影响力范围内的大量手工业者，陷入瓶颈之中。
主教们虽然很愿意跟天使达成交易，但是漫长的距离仍旧成为障碍。
传送阵需要消耗宝石，代价颇大，而且还要求被传送者在两个传送阵都有过“印记”。
这就好像游戏里的开地图，普通工人可不会跑到黑暗森林的罗格营地去。
库克司铎每天都在【祷告】，但是郑毅已经懒得回他了。
郑毅不想让库克司铎影响阿卡拉的地位，所以不能打开“神谕”这个魔盒。
又因为格林·布兰奇姐妹已经有了序列9的【麻醉】，可以进行一些简单的手术，所有治疗术也没必要给得太多。
郑毅看看展示柜里小王子的神官特性，觉得有些鸡肋。
既然没有迫切需要回到安努-塔萨梅特的需要，郑毅决定先回废土世界看看。
每次想到要回到那个世界，郑毅都有些压力。
所有这些世界，只有避难所有能力干掉自己，而自己却对他们毫无办法。
郑毅之前是没得选，因为安努和伊茹伊露维妲都有不应期，自己总不能一直待在灰雾上发呆。
现在有了小老乡经营的中古世界，序列2的天使其实并不需要再返回沙漠。
然而郑毅总是想起沙漠世界的朋友们，以及所有可怜的废土居民，自己对那个世界已经有了心灵上的羁绊。
就像是患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一样。
郑毅吸了口气，检查了一下陆行鸟上的配件和补给，沉入黄沙漫天的废土世界。
离开废土世界之后，郑毅在小老乡那里呆了八天，又在猪世界呆了七八天，此时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那枚以亚音速飞来的导弹早已经落地开花。
郑毅降临在原地，只觉得身体一轻，从高空坠落。
他第一时间就给自己套上了三重盾。
圣盾、神盾、心灵之火。
然后利索地扯出飞行滑板。
飞行滑板在两秒钟内开始工作，郑毅依靠腰带上的【陀螺】总算在坠落中踏上了电磁踏板。
反手就是一个【心灵坚定】。
因为他还在自由落体。
在距离地面七八米高的地方，飞行滑板终于滋滋呜呜罢工。
好在三重盾之下还有三重甲，以及扣而未发的神圣治愈。
郑毅被摔得七荤八素，起身发现并没痛感，更未受伤，但是周围的情景却令他哑然。
辣么大一座旧城遗址彻底不见，只留下深达上百米的巨坑。
空气中带着黏稠的触感，对于身体升过级的序列2而言还是有些刺激。
飞行滑板的电子元件彻底报废，应该是没救了。
郑毅踩着满地的玻璃渣，迅速拉起防护服，用头盔将自己保护起来。
所以丧心病狂的避难所扔了个核弹？
郑毅取出陆行鸟，发现电磁干扰极高，核辐射计数直接爆表。
毕竟是避难所出产的正品，居然在核爆中心仍能工作。
他循着一个方向开了很久，地势渐渐上升，离开了危险区域。
三个小时之后，郑毅终于开出了高辐射区域。
又前行数十公里，通讯器上接连响起叮叮咚咚的提示音。
郑毅这才停下车，点开看了看。
有他通讯号的人并不多，杜家姐弟没有重要的事并不会和他联系。
生生发来几份航空器的介绍，正好是郑毅需要的双人飞艇。
绝大部分的信息都是那位方脸队长发来的。
饶是郑毅心胸宽阔，还是忍不住喊出某种植物的名字：你丫还有脸给我发消息？
“你走到哪里了？”
“你们见面了么？”
“你怎么样？”
“你还好么？”
“你没事吧？”
“还活着么？”
“活着的话吱个声……”
“愿你安息……”
……
如果不是最后一句，简直活脱脱一条舔狗的面目。
郑毅气抖冷了一阵，最终还是回了一句：“你们拿什么炸的？”
上千公里之外的执法局内鸡飞狗跳。
“队长！重要通讯！”
“他回消息了！”
“他还活着！”
“那个信使还活着！”
“他居然躲过了！”
整个执法局内失去冷静，几乎将天花板掀翻。
林士宏冲进联络室，双手按住联络官的座椅靠背，声音有些飘高：
“回复他：请求见面！”
电子信号通过卫星在数个避难所间传播，终于传到了郑毅的通讯器上。
叮咚。
郑毅此时已经从灰雾上倒腾了两桶水，将自己和陆行鸟冲刷了个干净，正好收到了林士宏的消息。
将空桶扔上灰雾，郑毅确定了一个方向，约了林士宏。
林士宏不管不顾地跳上直升机，赶赴郑毅指定的约会地点，就像是个记者赴约的小舔狗。
两个小时之后，林士宏的直升机在荒野里拦住了郑毅的摩托车。
距离郑毅选定的避难所还有二十公里。
直升机降落，林士宏拎着药剂箱跳了下来，摘下墨镜，露出面容。
郑毅也停下车，摘下头盔，展露出面孔。
“你是怎么躲过的？”林士宏有些语无伦次：“我们查到了你进入金城的记录，但是你没有进入地下避难所……”
“我在西市。”郑毅道。
林士宏的面容有些抽搐：“整个西市都没了。”
郑毅无语。
林士宏继续道：“实际当量1300万吨的热核弹，西市连渣都没剩下。”
郑毅回想起顶着一头鸟窝乱发的蒙克。
希望他……穿越到一个没有核弹的世界。
郑毅微微低了低头，等他再抬头头时，有些失控地咆哮道：“你们tmd到底有什么tmd毛病！”
林士宏下意识地摸了摸腰后的配枪，见郑毅只是发泄，并没有失控，这才松了口气。
郑毅收敛了一下情绪，喊道：“那些，都是人啊！”
林士宏没有说不合时宜的话，揉了揉鼻子：“我们没想到，你一下子就能接触到那么高的高层。”
“什么意思？”
林士宏上前两步，道：“有些古老的存在，呵，也就是序列2的天使、序列1的大天使，以及序列0的真神，其中大部分的信息都在大灾变时期被标注了。”
郑毅静静听着。
林士宏缓缓又上前一步：“只要探查到祂们的信息量超过一定程度，避难所就会自动进行打击。说实话，三百年来都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了……唔，最近三个月里发生了两次。”
——我艹。
郑毅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是美丽不可方物的小姐姐和那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老太婆。
小姐姐的特性已经招致了一枚云爆弹的攻击，那么这枚千万吨级的热核弹就是冲着那个老太婆来的。
那个老太婆肯定是序列1的大天使，甚至是真神。
郑毅又想起从小恶魔的灵魂视界中看到的龙女巫。
这两位大能貌似都可以打破时间的界限，从一个过去的时间点进行即时通讯。
从逻辑上讲，祂们这是打破了时间线，以一种全观的姿态随意介入任何一个时间点。
的确不是凡人。
林士宏走到郑毅身前，打量着郑毅的面庞，抬眉道：“你遇到他了，是他触动了那个古老的气息，然后带你离开了这个世界。”
脑补得很合理。
郑毅沉默不语，不置可否。
林士宏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神国？”
郑毅这才微微摇头：“外围。”
林士宏轻松了些：“那里怎么样？”
“好山好水，有菜有肉。”郑毅板着脸道。
林士宏的嘴角微微上扬：“他们愿意接纳我们么？他们还打算拯救这个世界，以及所有值得被拯救的人么？”
郑毅吸了口气：“不知道……但是，你们必须停下，不能再动不动就扔核弹！”
林士宏苦笑道：“我也很无奈，这次报告打下去，下面才说这是所有避难所的底层程序。如果要关闭自动打击系统，只有把避难所所有的能源都切断。而且……”
“什么？”
“而且，我们运气已经很好了。”
林士宏叹道：“这个自动打击系统是‘三重确保’。像这次，应该是三个基地各发射一枚千万吨级当量的热核弹，确保杀死那位真神。还有两个基地因为废弃日久，没有响应信号。”
郑毅觉得腿肚子有些抽筋：“一颗核弹还不够？”
“对于序列0的真神，一枚千万吨级的热核弹只能重创，两枚可能击杀，三枚才可以确保击杀。”林士宏解释道。
郑毅道：“你们这是在作孽。别说真神，那个、那个黑骑士不等导弹飞到就带着我瞬移了。”
林士宏挠头：“没办法，地基打击是最后一道防线。在古代最先响应的是天基武器，那个反应速度非常快，威力也大，好几个真神都是这么被干掉的。那时候还有空中、地面的牵制力量。现在嘛，真是……你说的作孽。”
“关键是关都没法关。”郑毅重重叹了口气。
林士宏探手道：“好在你没事，我们的善意传递过去了么？”
郑毅斜眼看林士宏：“你脑子被辐射了？千万吨级的热核弹传达的善意？”
林士宏原地转了个身，望向地平线，看着露出半个脸的月亮：
“还有最后一点希望。”
在林士宏的观念里，神国都是一帮白莲花，心地善良得没有底线。
如果真的要绝交，这个联络官毕竟是个守序善良的医生，肯定会送入神国。
既然放回来，多半是留了一线希望。
郑毅代入林士宏的角色，也想到了这点，突然意识到这是个给自己找保护伞的好机会。
“如果我们表现一些诚意，真真切切的诚意，或许……”郑毅悠悠道。
林士宏打了个响指：“交易。”
“嗯？”
这个思路有些跳脱。
郑毅没跟上。
林士宏道：“交易才是培养信任的最好办法。
“他们那边人力资源肯定不够，否则不会来这里买装备。
“装备的针对性很明确，他们现在被敌人牵制，无法向我们这里投放力量。
“但是他们有自然资源，这是避难所亟需的。”
郑毅汗颜，他刚才是想空手套白狼，讹诈一笔的。
林士宏看着郑毅，道：“贸易，你能做到么？”
郑毅微微点头：“给我一个拿得出手的身份。”
林士宏扔掉了心头上的石头，一切又都回到了掌控之中，说道：
“我立刻就打报告。”
233、故友重逢
林士宏说的立刻是真的立刻。
他回到直升机上就联络了避难所指挥部，在短暂的沟通之后，总部给“医生”颁发了特别执法官徽章。
用这枚徽章可以出入任意避难所地表领地，权限更在避难所派驻地表联络员、贸易员、视察员之上，与执法局一级队长的权限持平。
林士宏有些酸。
他只是个二级队长。
制造任务分配给最近的，且有能力执行的避难所，然后送到地表，用最快的交通工具送到郑毅手上。
整个过程距离林士宏的报告，只过去两个半小时。
正吃着烤肉的郑毅简直不能相信这是废土。
徽章呈三角形，由特殊矿粉打印而成，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信息处理器，用来开启避难所通道、通报位置，以及请求支援。
郑毅翻看了一下徽章，扔进陆行鸟的侧箱。
林士宏吞了口口水。
他盯着烤肉早就看馋了。
他每周只有50克的生肉配给。
吞口水的二级队长传了一份文件给郑毅：“这是避难所需要的物资清单。”
郑毅打开看了看，内容很简单：“植物种子和动物胚胎细胞最优先？”
林士宏点点头。
郑毅暗暗摇头。
雷尼摩不能携带生命体，所以无论是种子还是胚胎细胞，进去就灭活了。
灰雾更别提了，它连英灵都不放上去，孤高冷傲得很，怎么可能让郑毅之外的其它生物上去。
郑毅继续往下扫了扫，道：“木材、青贮饲料、蜂蜜、皮革、香料、……、蚕丝。这些我会优先交易。那边需要武器。”
林士宏立刻又甩给郑毅一个文件。
“这是避难所的诚意。
“特意为神国那边设计的冷兵器。
“由特种合金钢和高分子化合物制造，轻便、锋利、坚固、耐用。”
林士宏道：“他们之前从鬼市进货，品质和数量完全不能跟避难所相比。”
在荒芜的地表之下五千米，还隐藏着一个超发达的科技世界。
郑毅点点头，收下了。
“如果有需要，避难所可以对8号精神恢复剂扩大生产。”林士宏道。
郑毅看看脚边的这批“蓝”，再想想自己已经告别了无蓝的窘况，不以为然道：“我问问吧。”
林士宏本来也不相信这东西是郑毅需要的，谁把这玩意当水喝啊。
在废土地界上，能喝这么多水的人都是土豪。
林士宏又看了看郑毅的摩托车，道：“你可以要求他们给你配一台公务车。”
郑毅倒是不介意暴露自己拥有禁物，又想到那架坠毁的单人飞行器，问道：
“有单人飞行器么？”
林士宏摇头：“你可以要求避难所按照你的要求定制，但是成本极高，我知道一个地方（xxx，yyy，zzz），他们在机器制造上的水准颇高。”
“好吧，谢谢。”
郑毅收下了坐标，却没有跑一趟的念头。
毕竟生生非常友善，而且还很可爱，这种订单还是给她。
“你接下去怎么打算？”林士宏问道。
郑毅道：“找个地方休息，然后等那边的回音。”
“要我送你么？”
“p203。”
林士宏刚问出口就知道答案了。
p203应该就是这位医生的重要据点，他的人际关系集中在这个小小的工业制造避难所。
之前执法局还对p203进行了初步侦查，不过随着一级队长的权限颁发，执法局如果还要对“医生”进行侦查，就必须要避难所总部批准了。
如果互信度提高，彼此产生了依赖关系，这个批准权限还会进一步收紧。
郑毅从直升机上下来的时候，p203就在眼前。
金字塔似的工厂前方，仍旧是大量的卡车摆成了营地。
灯光之下，不惧严寒的舞女疯狂地扭动腰肢。
郑毅取出徽章，打开了通道大门，旋即想到自己身上的核污染可能没处理干净。
污染了直升机倒是无所谓，反正执法局会处理，坑了杜若杜斌就不好意思啦。
他掏出通讯器，拨叫“工科弟弟”。
“喂。”杜斌的声音仍旧如往常一样波澜不惊。
“我遭遇了核污染。”郑毅言简意赅。
杜斌平静道：“等我。”
杜斌出门后发现通道大门已经打开了，加快步伐。
他带着郑毅去了工厂，在某个角落里用烟雾喷了十几分钟。
“这是专门处理核污染的么？”郑毅惊讶道。
杜斌理所当然道：“每个有核动力的工厂都必须购买这套设备，防止污染扩散。”
郑毅还能说什么呢，自己只是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小土鳖。
杜斌顺便给郁金香做全身保养。
在得知郑毅的新身份之后，他说道：“你可以要求‘天狼星’灯管。那是当代的空间站指示灯，没有特殊批文不能交易。”
“好的，回头你列个清单，我对宰避难所没有丝毫心理负担。”郑毅从善如流。
毕竟是避难所先扔核弹的。
两人回到避难所通道，郑毅看到了那辆趴窝的老式沙地车。
轮胎都已经卸掉了，看来距离重返沙地遥遥无期。
它如今只是班家祖孙两人的家。
郑毅进了杜斌家，看到杜若穿着睡衣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厅。
“欢迎。”杜若硬生生吐出两个电子音。
郑毅笑了笑：“又打扰你们了，我先去厨房。”
再次甩出一头猪后，郑毅回到客厅，发现沙发上已经铺好了被褥。
“我居然有些温馨的感觉。”郑毅笑道。
杜若道：“我们打算建立一个旅馆，以后你可以有自己的房间和床。”
看，温馨的感觉没了。
杜斌道：“已经有越来越多人确定会来我们的博览会，建造一个旅馆非常合适，你打算入股么？”
“当然，的确是很好的投资。”郑毅道：“我们还有特殊品。”
杜若看了弟弟，又看看郑毅，道：“你已经和避难所达成了和解。”
啧，这聪明得有些吓人。
“呃，是的。”郑毅道。
“代价呢？”杜若问道。
——我跟我自己谈判？
郑毅想了想，道：“从神国那边转运一些生物制品。我负责做转手贸易。”
杜若微微点头：“非常有利的工作，我先睡了。”说完就上楼去了。
郑毅看看杜斌。
杜斌道：“我已经准备好了合同，你可以占有一半的股份，我和杜若平分另一半。”
“唔，太多了，我对钱没有什么需要。”
郑毅道：“你和杜若占7成，我拿三成，主要是抵消你帮我采购的费用。比如陆行鸟。”
杜斌表示同意，然后问道：“你的陆行鸟打算进一步升级么？”
“又升级？”郑毅惊讶，旋即道：“当然，你打算从哪里入手？”
“换个发动机。”
234、酒吧搭讪
常言道，学好一辈子，学坏一跐溜。
郑毅一个纯真善良的外科医生，真没想到有那么多可以狮子大开口的物资。
有杜斌在身边，郑毅就知道该要哪些好东西了。
“换一个超微电动机。”
杜斌道：“我发现你很少发挥陆行鸟的最高时速，平均时速甚至低于一百八十公里，重油发动机对你来说溢出太多。超微电动机配一块石墨烯电池，能够让你以一百五十公里的时速行驶三万公里。”
“外面路况真的很糟糕。”郑毅无奈道。
杜斌表示理解，继续道：“换成电动发动机之后，太阳能可以转化为电能，你也可以用郁金香给电池快速充电。这样最大的好处是可以腾出≥0.3立方米的空间。”
“换！”
相当于三分之一个格子呢，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而且减轻了补给负担。
“弟弟啊，”郑毅笑道，“听你这么一说，你能做一个拖拉机出来么？简单点的，控制体积。”
杜斌的大脑高效运转，道：“如果你对各项参数要求不高，只是以控制携带物品的体积为第一指标，现在我们工厂生产的小型发动机完全够用。再从熔城采购装配模块，拖拉机很容易完成。”
“拖斗什么的都不需要，我就要那个车头。”郑毅笑道：“最好控制在一立方米之内，实在不行也得方便拆卸安装。”
杜斌表示明白，明天就去画设计图。
郑毅又要杜斌列个清单，最好都是不对地表发售的非卖品，这样可以跟避难所讨价还价。
两人商量了许久，杜斌完善了自己的备忘录，准备上楼睡觉。
郑毅突然问道：“避难所，我是说地下，普通人的生活条件如何？”
杜斌宕机两秒钟，道：“生活更规律，饮食更丰足。”
“跟地表差距很大么？”
“非常大。”
郑毅结束了对话，躺在床上，脑补出一个物资丰富，但是一切都冷冰冰的等级社会。
从航城之行就能看出来，避难所充满危机和压力，但是维持少数人的优渥生活并不困难。
所谓交出统治权，恐怕只是林士宏这种地表人的一厢情愿。
避难所真正需要的是一个奢侈品贸易对象。
想想也是，以避难所现在的技术和施工能力，早就可以将大部分地表封闭起来搞生态圈了。
他们之所以没这么做，多半就是为了随时对地表进行核打击。
这是个陷入疯狂战争的世界啊。
郑毅很快就陷入了深睡。
他醒来时，四周仍是静悄悄的。
他索性回到灰雾上，搬下来一头猪和一桶水，作为礼物分给班家祖孙和熔城的老魏。
如果凑巧，还可以给生生送一份。
这些朋友维系着郑毅和这片废土的羁绊。
在优化地图之后，熔城到p203的路程缩短到了八小时，而且双方还可以传送电子文件。
有序列4 的老魏坐镇，两百多个徒子徒孙，升级过的生产设备，阿九第三天就带着装配件送到了p203，正好赶上吃晚饭。
看着坐在桌上大快朵颐的阿九，郑毅颇为高兴，道：“明天正好我们一起去熔城。”
“唔（没）唔（问）唔（题）。”阿九说道。
杜斌不声不响地离开餐桌。
他今晚要加个班。
杜若没有动。她的特长是筹划和设计，具体工作都是弟弟干的。
班家祖孙也非常高兴，嘻嘻哈哈吃着难得的美食。
唔，好像捡到这位医生之后，经常有“难得”的美食可以享用。
“老班，你会开卡车么？”郑毅问道。
“那可比沙地车简单多了。”老班章道。
郑毅还可以让避难所配一辆公务车，没有必要给他们节约。
就算自己不用，也可以让老班跑跑运输。
“我收你1%的管理费。”郑毅说道。
老班章欣喜若狂，抱着孙子哈哈大笑，几乎笑出了眼泪。
“小班佳得留下上学。”杜若冷冷说道。
老班愣了一下，连连点头道谢。
小班佳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郑毅rua了一把小班佳的脑袋：“你不是很喜欢做实验么？”
“若姐要我写作文……”小班佳弱弱道。
“写作文算什么，你哥我当年一个哆嗦就写了五百万字的小说呢。”郑毅大笑起来。
小班佳并不相信，杜若也不相信。
阿九仍旧在不管不顾地大快朵颐，这次出差真是太爽了。
五人吃完饭，杜若收拾餐桌，阿九去找其他人玩牌，老班章带着小班佳回沙地车休息。
郑毅仍旧精力充沛，看着忙碌收拾的杜若，突然心中一动，随手刷了个【神圣治愈】。
杜若平静地看了看郑毅，没有丝毫起伏地问道：“怎么了？”
郑毅笑笑：“之前碍于手术条件，没敢给你扫太多淋巴……不过现在没事了。”
杜若仿佛事不关己，轻轻“哦”了一声，又问道：“要补给你医疗费么？”
“呃，不用。”郑毅眼看聊不下去了，乖巧地出门散步。
p203在短时间内崛起，成了一个小集市。
来这里的大多是卡车司机，以及他们带来的服务人员。
郑毅在外面晃荡了一圈，最终进了酒吧。
点了杯少量三级水和大量化工废液勾兑出来的橙汁，郑毅在吧台坐下，耳边都是少女的撩骚和卡车司机的吟啸。
重金属音乐轰鸣声中，一条还算白皙的胳膊勾住郑毅。
“医生！”声音里带着喜悦。
郑毅转过头：“原来是你啊，阿莎。”
阿莎反而愣住了。
她以一个序列7侦察兵的天赋，从背影认出了一起死里逃生的“医生”，然而这张脸……有点像另一个把自己麻翻的混蛋医生阿沙。
作为一个能活过二十岁的废土女青年，阿莎终于反应过来：“你就是那个麻翻我的混蛋！难怪你之前一直裹着头！”
她很想勒紧手臂，但终于还是失败了。
医生穿的是精钢板甲。
郑毅仗着升级过的身体和磨练出的战技，双手一捞就扣住了侦察兵的腰肢，将她抱起放在旁边的高凳上。
侦察兵露出虎牙，大概想显得凶猛一些。
看上去还挺萌的。
郑毅笑了，从雷尼摩中翻手取出一瓶泉水：“请。”
侦察兵嘟了嘟嘴，接过瓶子摇了摇头，面带着疑惑拧开瓶盖，深深地嗅了嗅。
“特级水？”
阿莎压抑着声音，眼睛圆瞪。
郑毅晚上喝了很多水，一点都不渴，所以点了杯橙汁装个样子。
阿莎看看手里的特级水，再看看郑毅面前那杯只有卡车司机学徒才喝的橙汁，不可抑制地涌出一股感动。
235、阿莎和阿萨
“除了我妈妈，还没人对我这么好过，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情绪崩溃的侦察兵紧抱郑毅的胳膊，哇哇大哭。
郑毅尴尬地看看四周，见没有引人瞩目，试着抽了抽手，没成功。
“你冷静点。”
郑毅只好用掌根推开阿莎的额头。
阿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坐直，把特级水紧紧抱在怀里，抽噎道：
“我不值这个价，要叫阿萨一起来么？”
郑毅干咳一声：“你误会了。”
阿莎委屈道：“那我去帮你叫两个舞女吧。我的确傻了，谁会喜欢基因改造人呢，你又不是变态。”
“呃……”
郑毅扫了扫阿莎的身体，的确偏瘦弱，但是修长，有点类似老家的那些模特。
没胸没屁股，凡是男人喜欢的都不长，却显得很高级。
再想想老牛当时对阿莎的嫌弃，或许这里的审美就是如此。
郑毅见阿莎真的要走，连忙拉住她，说道：“我只是想跟你聊聊。”
“你找个姑娘聊天就给一瓶特级水？”
阿莎终于坐回高凳，满脸不可思议。
她盯着郑毅的脸看了足足十秒钟：“应该是姑娘给你买水。”
她连忙一捂嘴：“但是我没钱。”
郑毅忍住笑，说道：“我说，你常住这里？怎么每次我来都能遇到你。”
阿莎没意识到之前也与郑毅有过一次在酒吧的“偶遇”，以为他说的是p203的这个市集。
她把水瓶放进腰包里，然后抱在胸前，说道：
“这里很快就要变成镇子了，而且背靠航城，附近还有三个活着的避难所，能有不少工作机会。而且阿萨说，如果能存够钱开个小旅馆，以后就不用再出去干活了。”
小旅馆。
郑毅摇头：“有人已经在筹划开旅馆了。”
阿莎满脸失落：“我就知道，我们的运气不会那么好。从我接了那个活以来，就一直没有拿到过报酬。”
“就是绑架我的工作？”郑毅笑道。
阿莎小心翼翼点点头，旋即撇清道：
“我可没参与绑架，他们只是让我探探你的底细。”
“他们以为我是变态么？”郑毅心里觉得还挺有趣。
阿莎道：“他们说你对美女一点反应都没有，所以找个特别点的……你不想知道是谁绑架你的么？”
“我知道谁是幕后主谋，也知道他们只是手段过激，要说坏心思也未必能有多坏。”
郑毅想想航城那位老人家，无非就是想上演一出“英雄救英雄”的戏码，顺便探个底。
这严格来说不算坏，只能算是“幼稚”。
跟一个幼稚的老人家计较什么呢？
何况他大概率是因为脑部肿瘤影响了智力。
至于他手下那些执行计划的沙盗，也没有伤及无辜，只是砸了老班章吃饭的家伙。
如果没有其他罪大恶极的过往，并不值得特意找上门去报仇。
郑毅想想自己被污染的内心，觉得邪恶也是比较出来的。
“你真的很奇怪，”阿莎偏着头说道，“好得简直不真实。”
“呵呵。”
“他们说，遇到好人就要从下往上看着他，把眼睛瞪到最大，最好瞪出眼泪，这样无论说什么，好人都会答应下来，而且还不会违约。”
阿莎说着，伏低上身，拗出一个反s，眼巴巴地看着郑毅，长长的睫毛还真的被泪水黏成一缕一缕的，可怜又可爱。
“医生，我知道你超级厉害的，求你收留我吧。我潜行贼溜，上次那么危险的遗址里也能干活。求你了求你了。”
阿莎说着还无师自通地扭起腰，臀尖左右摇晃。
啪！
一只白白的手掌打在阿莎屁股上。
阿莎弹跳起来，转头看到了自己的姐妹阿萨。
阿萨除下兜帽，露出面孔，对医生点了点头，又对阿莎说道：
“好人不是用来为难的。”
郑毅不自觉中松了口气。
阿莎噘嘴：“你总是出现得这么巧。”
郑毅用灵视四下一扫，发现漂浮在半空中的黑色能量团。
阿萨是个序列7的通灵者，这么一想就释然了。
谁放心自己的傻妹妹在外面乱晃呢，不盯紧点说不定转头就被人卖掉了。
“医生，如果你有什么工作可以考虑我们，”阿萨说道，“我们的确需要工作，尤其是有报酬的工作。”
“我们最近真是太倒霉了……”阿莎嘟囔道。
郑毅环视四周：“有安静点的地方么？”
阿萨和阿莎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三人出了酒吧，走向停车区。
郑毅发现萨莎二女已经换了辆车，从卡车换成了一辆老式沙地车。
“车虽然老了些，但是车况挺好，我们还给它换了车轮。”阿莎解释道。
“我对这种老车很有感情。”郑毅道。
阿莎看看姐姐，挑了挑眉毛：看，真的是个好人，可以宰一刀。
阿萨视若无睹，开门上车。
车里比外面暖和许多。
车厢里铺着两层薄薄的铺盖，是姐妹俩过夜的地方。
郑毅挑了个地方坐下，从雷尼摩里再拿出一瓶特级水，道：“我有个不轻松的任务。”
阿萨看着郑毅，阿莎看着水瓶。
两人微微点头。
“我在寻找神国。”郑毅道。
姐妹俩一脸呆滞。
郑毅笑笑，道：“因为太遥远，所以我打算从黑门找起。”
阿萨垂下目光，良久之后方才抬起，说道：“是传说中大灾变的开端，外域邪魔的降临之处。”
阿莎皱眉：“这只是传说，谁都不知道是否真有黑门。”
阿萨摇头：“我见过。”
沙地车里一时寂静。
“那天我从遗址中的灵暴中看到了黑门，”阿萨道，“我看到它在空中开启，下面是满山的翠绿，以及波涛汹涌的大河。我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幕，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成片的树木和奔流的河水。”
阿萨说着吞了口唾沫，显然是馋了。
郑毅笑笑：“看，我们有了一个好开端。那条河流和山，有什么特征么？”
“这……我说不清……”阿萨道。
“我可以自己进去看看么？”郑毅点了点太阳穴。
阿萨在迟疑之后，点了点头，同时坐正了身体。
“你的真名。”
“阿萨，从小他们就这么叫我。”
“阿萨。”
郑毅重复乐一遍阿萨的真名，发动【心灵视界】。
一个晃神，郑毅就从全黑的过场中看到了烙印在阿萨灵魂中的场景。
场景过得飞快，有幼年时失去父母的悲恸，有被注射基因药剂的恐惧，有许多死里逃生的惊慌和庆幸……以及那副大灾变之前的神奇画面。
236、大采购
蓝天白云之下，空间像是被擦掉了一片，显露出黝黑的方块。
外形如同蝙蝠的小恶魔从黑色方块中飞出了。
一个两个。
短暂的试探之后是一群，两群。
一扫而过的大地被阿萨牢牢记在灵魂深处。
那里有一条大河，两岸群山翠绿，河上还有一座铁桥。
这是大灾变之前的场景。
画面很快就崩成碎片，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郑毅收回视界，发现阿萨身体颤抖。
他对阿萨施放了一个【神圣抚慰】，阿萨立刻就放松下来，睁开眼睛。
郑毅关注了一下自己的精神池，发现用完技能之后精神力飞快补满，心中悬着的石头彻底落地。
“你在遗址里看到了什么？”郑毅问阿莎。
阿莎茫然地摇了摇头：“要不你自己看？我的真名就叫阿莎，没骗你。”
郑毅用阿莎的真名进入她的灵魂世界。
啧啧，灵魂烙印一片空白。
头回见这么没心没肺的人。
长这么大，就没啥事能让她往灵魂里去么？
郑毅退了出来，叹了口气。
——得亏是现在，要是早两周，害我浪费这么大一个耗蓝技能，非把你打出屎来。
郑毅心中暗道。
阿莎饶有兴致地问道：“你看到了什么？我的过去怎么样？”
“我没有翻你们的记忆，”郑毅解释道，“只是看了一下烙印在灵魂上的画面。”
不仅仅是尊重对方，也是因为郑毅知道自己的记忆也是有负荷的。
很多无用的信息最好从一开始就别灌入脑中。
郑毅理了理思路，说道：“我们从上回的遗址开始。你们需要自己筹备必须的装备，我会酌情提供饮食。”
“这很公平，”阿萨道，“如果进展顺利，我们还可以走得更远些，探寻黑门的秘密。”
郑毅将水推给阿萨，起身告辞。
下了沙地车，外面冷冽的空气让郑毅精神一振。
他看到斜对面有辆皮卡正在规律地上下震动。
出于雄性人类的本能，郑毅放慢了脚步。
很快，郑毅就看到阿九从车上下来。
真是毁三观。
“哈，你也来啦。”阿九高兴地跟郑毅打招呼。
郑毅没好气道：“我记得你有老婆孩子。”
“我是个好男人，不会让老婆知道的。”
阿九提了提裤子，快步走到郑毅身边，愉快道：“而且我那三个都是男孩，用不了几年，他们就会比我更喜欢这种运动。”
郑毅决定不对别人的生活说三道四，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多少钱？”
“我没收她的钱，毕竟她也不容易。”
阿九说得很骄傲，仿佛做了件好事。
“啊？”郑毅一脸懵逼。
阿九侧目看了看郑毅，语重心长说道：
“兄弟，我知道你长得帅，有很多姑娘愿意给你钱……但是我们有本事吃饱饭，她们的生活却很辛苦。真的，兄弟，我劝你善良。”
“啊这，不是……”
郑毅觉得这事已经说不清了。
他岔开话题：“你们有安全措施么？”
“当然没有，”阿九让开了一步，“兄弟，我以为你很大方，但是……你没必要对姑娘们太刻薄吧。就算送点种子也没什么啊，男人很快就存满了。”
郑毅有点手痒，很想一巴掌糊上去。
“万一种子发芽了，她们怎么办！”
“那算她们运气好，”阿九笑道，“有两年的通道免费居住权，还有最低生活保障，直到孩子三岁。如果她们运气足够好，每年都能生一个的话，甚至可以过上好日子。”
“呃……每个避难所都给？”
“当然，否则让母亲和孩子怎么活？”阿九反问。
原来还有这种福利？！
“唔，你看，月亮好圆！”
郑毅指着天上的大月亮。
“我们叫它灾星，看久了会倒霉。”阿九道。
——这天是一点都没法聊。
郑毅快走几步。
阿九觉得莫名其妙，还是追了上去。
按照原计划，郑毅会在天亮之后跟阿九前往熔城，然后去一趟人口为28的迷你航天城。
因为郑毅一句无心之言，杜若知道他想定制一个航天器，主动提出设计帮助。
这位冷面小姐姐的想法很单纯，不能白吃郑毅带来的肉、蔬菜和特级水。
郑毅只好把生生的设计图拿出来给郑若过目，以免打击她的好意。
郑若看完之后说道：“非常专业的设计，但是你没有提出体积要求。”
“唔，是的。”
“所以，这些可以去掉，并不影响使用，只是没那么舒服。”
杜若在终端上利索地修改，又道：“建议你直接从航城购买液氦，价格肯定比她那边便宜。”
“哦？”
“因为整个地球只有航城的飞船从木星收集氢和氦。”杜若道。
“原来如此，独家供货啊，价格如何？”郑毅问道。
杜若想了想：“占飞艇成本的70%以上，如果你确实需要飞行器的话，必须接受。”
“航城不需要特级水……”郑毅迟疑。
“蔬菜，”杜若道，“我们昨晚吃掉的青菜足以购置一瓶液氦。”
郑毅大大松了口气：“请小老弟帮忙多买点。”
“十分明智，他能拿到内部价。”杜若道。
郑毅早就知道杜家姐弟和那位西域第一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是没必要深问。
郑毅将杜若改过的图纸发给生生，同时为自己没说清楚需求而感到抱歉。
现在他可以多跑几趟灰雾，但是每个装配件的质量必须要保证他能够拿得动。
最好是小于一立方米，能放进雷尼摩。
生生很快回了消息，表示可以理解，而且她也愿意进一步细化。
关于氦气的采购问题，生生报出一个价格。
如果郑毅能够低于她现在的进货价，她非常愿意多囤一些。
于是阿九有了份临时工作。
郑毅从灰雾上搬下来超过二十公斤的面粉和蔬菜，有青菜、土豆、以及某种外形类似番茄，口感更清凉的北境特产蔬菜。
当地人就叫它茄子。
郑毅宁可叫它番茄。
杜斌联系好价格之后，确定这些物资可以换取十五瓶液氦。
郑毅现在有了合法身份，也不担心在航城遇到麻烦。
他另外叫上了萨莎二女，四个人足以应付路上的小麻烦。
虽然阿萨看起来百无一用，但是序列7的通灵人在审讯上很有帮助。
尤其是目标对象死亡之后。
237、飞艇
从p203到航城的路上平安无事，交易过程也非常顺利。
郑毅四人在傍晚时分带着十五瓶液氦回到p203。
休息一夜，郑毅带着液氦和简单拆装的拖拉机头与阿九返回熔城。
老魏怀着一颗忐忑的心终于盼来了郑毅。
当他知道郑毅已经成功作为特使与避难所搭上了关系，眼睛差点掉出来。
“你是怎么说动那群死脑筋的？”老魏问道。
郑毅道：“是他们先提出来的。不过现在两边只是刚开始贸易，还没法进行深入交流。”
老魏拉着郑毅下楼，进了工坊之后才说道：
“我听说前些日子避难所发射了一枚千万吨级的热核弹，是么？”
“一个小小的误会，”郑毅道，“我个人是可以原谅他们的。”
老魏架上烤架，分好刀叉，动作熟稔。
郑毅扯出一头猪，放在烤架上加热。
这是男爵的主厨烤好的，只要加热就能吃。
老魏一边抽吸着鼻子一边道：
“你只要不透露神国的位置，基本就是安全的。”
——神国什么的我是真的不知道。
郑毅笑了笑。
“当然，你也不会那么傻。”老魏自己补了一句。
郑毅右手紧握，灵铠层层收敛，最终收入右手的手甲之中。
他摘下手甲，活动了一下身体，从烤猪上割下一块肉，烤得微微发热，送入口中。
老魏已经迫不及待吃了好几块，瞟了一眼手甲，道：“这么多邪灵，你们真的在开战了？”
“打得很激烈。”郑毅模棱两可道。
老魏微微点头，继续吃肉。
短暂的安静之后，老魏失落道：“看来高序列的医者顾不上我这儿了。”
郑毅想到了那个被囚禁在身体的小女孩，放下餐刀：
“老魏，你女儿这事我问了，人家说【光之牢笼】做不到这个程度，肯定是跟法阵配套的。我们分头去找找研究法阵的人，只要配套的法阵搞定了，序列2的医生我都能给你变出来。”
老魏大笑：“行吧，兄弟费心了。”他揉了揉脸，道：“如果是法阵的话，这真有些麻烦了。”
“怎么？”
老魏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郑毅，道：“避难所能够包容其他守序途径的超凡者，但是对铭文途径，杀无赦。”
郑毅微微皱眉：“这么狠的么？”
“因为即便是普通人都能使用符咒和卷轴，造成的混乱远超其他超凡者。”
老魏又道：“所以铭文途径从确立以来，就很少有人在外面抛头露面。”
“楼下那个法阵哪儿来的？”郑毅问道。
“用一套灵铠换的，”老魏叹了口气，“当时我也算是圈子里的人，还是得通过可靠的人转手。”
郑毅笑道：“没事，我帮你去找。我这个人运气好，总是能碰上的。”
——可以去安努和伊茹伊露维妲那边问问。
郑毅已经有了计较。
安努世界有非常奥妙的传送法阵，可见背后的法阵研究非常高。
伊茹伊露维妲那边嘛，主要是勾搭上的瓦尔妲女士比较高大上，说不定人家随便想想就可以开宗立派了。
两人吃饱喝足，老魏把邪灵牵引出来，灵铠再次回复了银光闪闪的高级外貌。
郑毅在熔城的旅店里安稳睡了一觉，翌日一早就踏上了前往生生机库的路途。
仍旧是开飞机的老龚接应郑毅跨过峡谷，进入大机库。
生生穿着一件干净的连体工装裤站在机库里，欢迎郑毅到来。
她凭着一己之力，硬是掀起了一股热烈欢迎的浪潮。
直到郑毅从摩托车侧箱里取出一整条猪后腿，请大家吃饭，现场气氛才不再尴尬。
“啊？飞行滑板摔了？”
生生着急道：“小哥、哥，你没摔伤吧？”
她想起最近学到的知识，多用叠词可以显得自己很可爱。
“那倒没有，但是现在看来飞行滑板有时候不可靠。”郑毅道。
飞行滑板从电子元件到外骨架都毁得差不多了，又被辐射所污染，郑毅就没有回收。
生生挠头良久，道：“其实，飞艇更不可靠，除非造得很大。”
“飞艇没关系，买家的使用环境还算友善。”郑毅道。
无论是安努世界还是中古世界，内陆地区很少有大风天。
生生十分懂事地没有多问，毕竟对方是个信使。
左怀仁一边往嘴里塞着肉，一边道：
“除非用避难所正品，否则谁能扛得住高强度的电磁辐射。照我说，关键是别去那种危险的地方。”
郑毅觉得这才是老成之言，可又有谁愿意没事就去核爆中心呢。
“要不，我加一层薄铅板？多少能有些防护效果。”生生开动脑筋。
郑毅连忙阻止，表示买家的使用环境没那么糟糕。
生生这才作罢。
飞艇的技术关键在于软壳制造和氦气提取，这在技术条件弱一些的世界的确可算是瓶颈。
避难所有超高的材料技术，又直接从木星抽取氦气，所以这个瓶颈轻而易举就被解决了。
为了节省空间，生生同样选择了电动机作为主推力系统，配一块石墨烯电池外加太阳能板，可以用到天荒地老。
郑毅对飞艇的认知并不深刻，跟着生生走了一遍飞艇的各个系统，听到的介绍大多是在军事、防卫领域，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杀鸡用牛刀。
这么好的东西，应该先装备安努世界的罗格姑娘们，提高她们的巡逻效率，拿去送信实在是太浪费了。
“因为浮力和氦气本身的密度或者重量无关，只跟排开空气的体积有关，所以气囊实在不能进一步精简了。”
生生对于飞艇的体积要求有些无奈，解释道：“内囊可以进行模块化组装，但是外囊……小不了。”
郑毅对此也很无奈，尝试直接拉住外气囊进灰雾，但是灰雾很不给面子地拒绝了。
左怀仁剔着牙蹭了过来，道：“如果一定要限制体积，外囊也是可以拆分的，过去再黏起来。”
没读过多少书的左怀仁并没有安全、效率之类的条条框框，很快就拿出了一个摒弃美观的简陋设计。
郑毅看看最后的参考数值：
最大载重2.25吨。
最高空速60公里每小时。
最长续航时间12小时。
实用升限800米。
可单人驾驶。
比骑马强多了。
郑毅当即拍板：就是它了！
238、回到AT
小型飞艇的安全性比老龚的螺旋桨飞机强多了，只是成本也水涨船高。
好在现在郑毅已经可以展现暴发户气质：任何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儿。
他这次搬运过来的十五瓶液氦，还有20公斤面粉，在机库已经财务自由了。
郑毅订购了三架飞艇。
三也是宇宙中非常有魔力的数字。
在生生指挥众人干活的同时，郑毅也把这个大机库摸了个透。
虽然这里的人看起来挺不着调，但是对于天空都有一份热情。
生生对飞艇情有独钟，她的理想是建造一架真正的同温层堡垒。
可惜现实很骨感，废土上分散的生产力不足以支撑这样的庞然大物。
“你给我们带来了稳定的氦气渠道，这是个好开端。”
生生对此很欣慰：“我们很难买到氦气，因为这是重要的工业原料，航城不会对外发售。”
——看来杜家姐弟的渠道还真的很值钱。
郑毅道：“我觉得你可以开辟几条安全的航线，尤其是从这里到熔城——p203——航城。”
左怀仁笑道：“这连本钱都收不回来，谁会放着卡车不用去用飞艇？”
郑毅道：“但是舒适、安全、快捷、运货量大。”
虽然这里的空况不佳，但是地表路况更加糟糕，有时候目视可见的目的地，偏偏得绕几个小时的路，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我算过，如果能造出大灾变前的那种载重飞艇是不会亏的。它的运量超过500吨，成本低于陆运。”生生道。
“500吨，谁会要这么大的运量，你只能从避难所接单了。”众人笑了起来。
生生不开心，结束了聊天时间，鞭策大家努力干活。
郑毅倒是没有过耳就忘。
他对安努世界的罗格们也很有感情，如果能把这样的大家伙弄过去，收复大修道院简直是信手拈来。
至于自己的运输能力，总是有机会改善的。
“我支持这项研究。”郑毅道。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郑毅道：“我每个月可以给你一百公斤的面粉作为研究费用。”
哐当。
老左手里的扳手掉在地上。
“哇！太谢谢小哥哥啦！”
生生高兴得跳了起来：“面粉啊，我可以买避难所的正品元件了！”
“嗯，要提高品质。”
郑毅想起自己在核爆中心的“坠机”，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机库里的其他人也非常高兴，大家虽然看起来各自为政，内里却是一个团队。
如果每个月都有一百公斤面粉，那……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吃。
郑毅说话算话，将灰雾上的面粉搬了下来。
他看看几乎被清空的库存，决定从安努世界再进一次货。
以前自己光棍一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要资助一个大项目，立刻就看出安努、伊茹伊露维妲的生产力远远不够。
至于小老乡的中土世界，那更不用提了，连领主都不敢顿顿白面包。
在机库住了数日之后，郑毅决定带一架成品先走。
另外两架可以等下次回来再带。
老龚用飞机送郑毅离开机库，降落在一片荒野中。
郑毅没有刻意对生生他们隐瞒空间禁物的存在，但是穿越其他世界这种事还是得再谨慎些。
他不担心生生这边有人出卖他，但这个世界并非真正的科技世界，它还有一副神秘学的獠牙，冷不丁地就会出来冒个泡。
确认安全之后，郑毅回到了灰雾之上。
伊茹伊露维妲的沙漏还在流淌着砂砾，从时间上看还有五天左右。
郑毅微微皱眉，发现了一个规律：
自己对伊茹伊露维妲的乐章改动越大，它的不应期时间就越长。
在安努世界对黑暗的打击越大，它的不应期时间就越短。
而且这么来往三四次之后，这两个世界都友善了很多。
世界与灰雾之间的沟通更加轻松便捷。
郑毅的目光落在安努-塔萨梅特的世界。
金色的天使显现，高声宣告：
“恭候您神圣的降临！”
郑毅飞行安努-塔萨梅特。
光云领域的英灵们齐声高歌，立刻就将气氛炒起来了。
绿光：……
郑毅忍俊不禁，觉得自家英灵就是可爱。
他坠入世界之中，身处上次离开的黑石堡外小树林。
距离收复黑石堡已经过去了近四十天，原本被污染的土地在圣水洗涤之下展露出生机。
这里的人们非常珍惜来之不易的绿色植物，即便是最粗鲁的探险者也不会愿意去践踏这些脆弱的生命。
郑毅环顾四周，意识到自己以前实在是缺乏社会的拷打。
每次降临之前，起码该做好防护工作，以免再坠入核弹坑。
要不是他正好有飞行滑板和足够的防护，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早就成一滩肉泥了。
拉出改装过的陆行鸟，郑毅愉快地返回黑石堡，就如回家一样。
卡夏作为黑石堡的指挥官，第一时间获得了郑毅到来的消息。
她飞快地从城堡里出来，看到格林·布兰奇姐妹的背影。
卡夏两三步追了上去，站在布兰奇姐妹身边，看到略微有些变样的陆行鸟驶进军堡。
陆行鸟非但样子有所改变，就连马达的轰鸣声都没了，比它的姐妹黑珍珠淑女不少。
郑毅看到卡夏和格林，心情立刻就好了许多。
他看着聚过来的姑娘越来越多，愉快地炸了一个神圣之星。
金色的光芒温暖着罗格姑娘的心田，小病轻伤直接就痊愈了。
“有需要治疗的姑娘么？”郑毅首先问道。
格林连忙道：“有几位姑娘巡逻时受了伤，伤口已经用圣水清洗缝合了，但是她们还很虚弱。”
郑毅追问之下才知道她们因为伤口感染而发了烧。
好在格林·布兰奇已经是个合格的“护士”了，知道消毒和物理降温，照料得当。
加之罗格姑娘们身体强健，没有发生悲剧。
郑毅挥手间治愈了这些伤员，注视着格林·布兰奇的灵体。
金色的灵体更加浓郁，毫光明显长了许多。
这个世界的规则很友善，只要能够“入门”，熟练度就能增加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