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决战6
听到这里，杰西卡顿时如梦初醒。
她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不禁立刻扑到桌子前，试图去抢夺佐克博士已经攥在手里的手枪。
“冷静！佐克博士，你听我说！”
砰！！！
一切为时已晚。
雕刻着绿色纹理的desert eagle早已被佐克博士拉开保险。
抛壳窗向后一跳，子弹的火药瞬间燃烧，威力强大的.357magnum弹头便迎面朝着杰西卡射来。
嗡..
震惊无比的杰西卡瞳孔撑得巨大，一片树根状的能量流光正在她的面前缓缓显现。
金光粒子随着低沉的嗡鸣逐渐在她的面前飞散，一颗撞瘪的弹头啪嗒一声落在了桌子上。
握着手枪的佐克博士皱着起眉头，他诧异地翻过手枪的枪柄，一脸无法理解的样子。
但杰西卡已经反应过来了，她一把将佐克博士从椅子上抓了起来，用力朝着墙壁甩了出去。
被扔到墙壁上的佐克博士摔得咚的一响，他扶起身子吃力地坐起来，表情逐渐变得狰狞恐怖。
“不愧是未来人类，看来我对你低估了，”佐克博士面露邪恶地说，“一介女子居然有如此力气，否决生化改造的人类可真是大言不惭。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一点也不怕你，因为你根本不敢杀我对吗？”
金色的流光护盾嗡嗡闪烁，杰西卡攥紧双拳，眼中的血丝因为愤怒越发密麻。若不是作战服的能量装置会在遭到射击时自动触发，自己早已因为心怀侥幸而交出性命。
她自以为经历了末世的人心崩塌后已经看淡了人性，但佐克博士的这番话还是让她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自从来到这条时间线后，她还没有像现在这般生气过。不止是因为自己的生命遭到威胁，更是因为站在眼前的根本不是老曼哈利所说的智者，而是一个十足的怪物。
“你这个混蛋！我今天..就算不杀你，也要让你下半辈子吃流食！”
杰西卡用力握拳发动手势命令，脉冲的能量攻击波顿时将刚才的桌子震得粉碎。
刺眼的金光化作张开獠牙的蟒蛇，佐克博士被这股光亮刺得睁不开眼，他还没反应过来，杰西卡带着愤怒的拳头便已经挥来了。
咚！！！
墙壁被突然撞出一条可怕的裂痕。
被吓得屏住呼吸的佐克博士浑身一颤，那刺眼的一拳离他的脑袋只差20公分。
而撑着墙壁的杰西卡，表情却已经越发地惊恐了。
此时她的视线里，自己的手臂正化成好几道不断摇晃的虚影。
护体的金色流光随之消失，整个身体也像失去了平衡一般歪歪扭扭地向后退去。
坐在地上的佐克博士露出了险恶的诡笑。
“看来是药效起作用了。”
杰西卡颤颤巍巍地不断后退，她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脑袋，自己的眼睛几乎无法聚焦，视线内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堪。
不光如此，她还发现自己浑身的知觉正在一一消失，四肢像饮下了重度酒精一般不听使唤。
她努力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终于猛地想起了一个画面。
那杯咖啡！
“到底只是愚蠢的奴隶，即便有这么强大的科技加身，不带脑子还是不行的啊”佐克博士说
“我是因为信任你才喝你的咖啡！曼哈利博士说过你是个好人，他说过你会为了他的人生甘愿牺牲的！”杰西卡瘫在地上闭紧双眼，不受控制的眼泪正从她的眼角流下
她的舌头也快没有知觉了，说出的单词都快变得咕噜不清。
佐克博士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遗憾，但很快又变成了刚才的狡诈与邪恶。
“太晚了，这一切都太晚了。如果你能早一个
月抵达，如果曼哈利早点对我袒露他的想法，事情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人类文明的辉煌不过是个美好的幻想，就和时间机器理论一样缥缈虚无。现在全世界的各主要城市都被我投放了特鲁斯病源，再过十几个小时，整个地球都会被病毒吞没。抱歉杰西卡小姐，既然你的时光机只能乘坐一人，我就不能把你留在这了。这颗星球即将迎来清洗，被奴役的人们即将释放他们的潜力，我要让过去、现在、以及未来的所有人类都知道，新的时代就要来临了！”
...
恶魔扬起了嘴角的獠牙，那双猩红的瞳孔此时填满了狂妄与不屑。
从它的样子看来，杰西卡一定是在穿越的过程中遭遇不测了。
大脑像炸开一颗手雷般顿时轰鸣，浑身的血液都瞬间冲上了头顶。半个小时之前她还站在离我不到一米的位置，大声地说着鼓励的话，结果怎么会是这样..
我低着头眼眶越发湿热，一想到她活泼热情的样子，整个身体都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
“佐克，我要你..”
嘭！！！！
想要复仇的话语刚说到一半，头顶突然遭到一记巨力闷锤！
重达几十吨的力量突然将我摁在地上向后撵去，该死的佐克，居然趁这种时刻发动攻击！
剧烈摩擦的痛感只觉满脸发热，沿路的碎石子此时就像锋利的切割机一样在我的脸上疯狂撕扯。
我收紧腹部力量瞬间翻身，同时狠狠一脚砸佐克的腹部上。
咚！！
巨大的黑色恶魔被加持了便衣力量的一脚用力踢翻，惯性让它的身体摔在地上后又翻了好几圈。
四周再一次卷起大片的灰尘，我背朝地又滑行了几米停下，便立刻挺身站起。
蓝色的gsg-9制服在地面上摩烂了大半，裸露的胸肌上遍布着被碎石子擦出的血痕。
为什么我会完全感觉不到空气的震动，是因为杰西卡这个名字乱了我的心神吗。可即使我放松了警惕，如此巨大的庞然怪物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就移动到了我的身前。
是因为它的真实速度已经到了我无法感知的地步吗？
我抬起头盯着佐克被踢飞的方向，突然发现自己的视野少了一半。
伸手往脸上一摸才发现，原来整个左眼眶都没了。
满手的鲜血和粗糙的触感让我意识到我的脸已经血肉模糊，颌骨和断齿粘黏着软组织，血浆顺着脸颊的大洞往嘴里流去。
不愧是僵尸王的力量，这感觉够带劲。
再生的眼白重新填满了眼眶，黑色的眼球由小至大最终长出眼皮。
我吐出了嘴里带血的唾沫，同时胸口的血痕和脸部的创伤也开始迅速自愈。
灰尘里的佐克重新站了起来，猩红的双眼隔着灰尘死死地盯着站在远处的我。
和预料的一样，它再次发力冲了过来。
我冷着脸陡然凝神，全速移动的黑色恶魔在高度的精神力集中下被瞬间放缓。
之前的较量中佐克的动作会在变异速度爆发后完全定格，但此时它的速度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快了！
看来之前它一直在试探和保留实力，难怪刚才那一击会打的我毫无防备。
佐克要动真格的了。
如果继续这么赤手空拳和它打，恐怕是没有胜算了。
我使出成倍放大的精神感官扫描整个战场，注意力很快锁定了一把倒插在沙石里的剑柄。
在佐克的大掌落下之前，空气中突然拉出了一道扩散着白色气纹的残影。
四周的墙壁上残留着杰西卡洒下的荧光武器，体型巨大的佐克收起砸出坑洞的拳头，眼球忽然在一道反射的银光下皱了皱。
那把钢剑悬在半空，雕刻在剑柄正反两面的字符锋芒毕露。
英雄之气，布莱斯特。
勇者之道，所向披靡。
...
“你的时间机器在哪，把时间机器给我交出来！”佐克博士吼道
佐克博士抓着杰西卡的衣领，正满眼癫狂地在杰西卡的作战服上到处搜索。
游弋在边缘的意识已经快要跌下深渊，杰西卡想大声地吼出脏话，下巴却已经僵硬地无法动弹。
佐克博士的动作无比粗鲁，他用力撕扯着杰西卡的高分子作战服，即使以人类的力量根本无法破坏强大的纳米工艺，但他目切齿的样子丝毫不像是要放过杰西卡。
“臭女人，给我交出时间机器！”
杰西卡双目失神地耷拉着脑袋，模糊焦距的视线正随着脸颊传来的麻木感左右摇摆。
暴怒的佐克博士拽着杰西卡的衣领大声咆哮，他试图让杰西卡清醒一些，连续几下用力的巴掌打得他自己手掌通红。
可正是这几下耳光，让杰西卡已经快要丢失的意识又突然拉回了一点。
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攥紧自己的手指，简单的动作却几乎花费了她所有的精神力。
指腹接触掌心的一刹那，一道刺眼的金色光波猛地从战衣的核心部位扩散而出。
嗡！！！
压在杰西卡身上的佐克博士被瞬间掀飞。
相比之前从椅子上抓起的力气，作战衣的防护能量显然高出了一个指数级，那股强大的力量让佐克博士的下巴在墙壁上狠狠凿出了一个洞。
杰西卡松开疲惫的手掌，刚刚升起的金色流光又再次消散。
她不知道佐克博士究竟在那杯咖啡里加了什么东西，但即使是以她未来人类的强化体质，现在的状态仍是虚弱无比。
被能量冲击砸在墙壁上的佐克博士抬起脑袋，他的下巴和左眼睑已经布满血迹。狭小的休息室相比十分钟前已经面目全非，两人激烈的打斗让整个房间都变得凌乱。
杰西卡的视线依旧是模糊一片，不受控制的泪腺液体变成泪渣沾在脸上。她双手打颤地四处乱挥，忽然在地板上摸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
那是一把纹着绿色纹理的desert eagle手枪。
身着白色大褂的模糊身影正要起身，杰西卡却已经抬起枪口指向了佐克博士。
“站在那儿别动！”杰西卡举着枪嗔目道，“如果我想杀你，你早就已经死了！”
佐克博士用手撑着墙壁缓缓站了起来，他的嘴角溢着鲜血，但眼神里依旧是狡诈的样子。
“真行啊你，都成这样了还拿得动枪。”佐克博士戏谑道
“我这一生都在接受训练，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真的吗？”
佐克露出了一丝得意的诡笑。
他的右手趁杰西卡不注意触下了背后的墙砖，墙壁的夹层里随之展开一盒冒着冷气的金属方块。
不起眼的寒光随着铁盒的分解逐渐冒出，那光滑的金属表面下，正摆着一支没有任何标志的冷冻血清。
“杰西卡，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佐克博士拿起针管，直视着枪口说道，“时空干扰波的关键根本不在于我的生命是否终结，而在你是否对这条时间线产生了影响。只要你扣下扳机，无论子弹击中我的哪个部位，因果惩罚都会立刻降临。你和这把手枪，甚至飞到一半的子弹都会被瞬间抹除，我不会记得你曾经来过这里，而历史也会按照原本的样子前进，你到现在为止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失去意义。”
雕刻着绿色纹理的desert eagle微微打颤，杰西卡的表情看上去挣扎无比。
佐克博士握着已经解锁指纹的注射器，那里面的超级血清已经被完全激活。他最后看了一眼杰西卡，语气狂妄的同时又多了一丝怜悯。
“我会从你的尸骨上拿走时间机器，彻底统治人类的未来和过去。这颗星球，不会再有光明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命运的终点
说罢，佐克博士用力地将血清的针头扎入了心脏。
杰西卡的手腕突然一抖，就连desert eagle手枪也跟着颤了一瞬。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杰西卡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那股迸发出的灵魂威压感让她喘不过气。
扎入心脏的针管正将超级血清朝着佐克博士的全身输送，他的皮肤瞬间变黑，浑身都开始涌上一层粗糙的鳞状纹路。
他的浑身开始剧烈抽搐，急速膨胀的肌肉让他的体型陡然暴涨，白色大褂被瞬间撑烂，高高隆起的肌肉骨骼让佐克博士的体型转眼间便已超过了五米。
沸腾的特鲁斯变异细胞正在疯狂地吞噬人类基因，佐克博士的心脏紧接着开始剧烈地收缩扩张，他的嘴角开始不受控制的长出獠牙，布满血丝的眼白逐渐将整个眼眶塞满。
逐渐弯曲的手指变成了利爪，掉落头发的头皮上长出了坚硬的长角，就连四肢的关节处也开始长出巨大的骨刺。背部的皮肤撕开爬出两根粗壮的骨骼，那骨骼上又瞬间布满肌肉组织和鳞状皮肤，转而变成了一对巨大的肉翅。退化的尾骨重新扩大长出，躁动的新鲜组织一直膨胀到几乎和大腿般粗细才停下。
越变越大的佐克撑破房顶，脚下的杰西卡显得越来越小。
随着锋利的条纹最终在皮肤上形成，高大的佐克终于露出了可怕的猩红双眼。
此刻，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身材瘦小的佐克博士。
此刻，它是即将统领万千变异大军的僵尸皇帝！
如同血海般的杀气让杰西卡陡然惊醒，她的视线在那股威压的刺激下瞬间恢复正常。
望着破碎天花板外高大的恶魔，杰西卡的心底逐渐被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惧填满。
没等她反应过来，那只大脚突然踩下。
杰西卡吓得赶忙闪躲，刚才的地面已经随着一声巨大的震动而留下一个脚坑。
整齐排列的服务器矩阵还摆在房门外，杰西卡迅速起身奔跑，全力奔向了她事先插在某台服务器接驳口上的超级u盘。
拷贝已完成：100%
金属读取器的电子屏幕上显示着下载完成的字样，特鲁斯病毒的全部原始数据已经悉数载入了这块重量不到100g的存储器里。尽管它的重量和拷贝之前相比并无变化，但此时，杰西卡却觉得它仿佛比铅球还重。
那是可以扭转战局的解毒剂配方，更是足以拯救人类的命运钥匙。
时间来不及多想，杰西卡握住超级u盘一把将其拔下，便立刻收入衣兜直奔出口。
“杰西卡，你逃不掉的。”
佐克低沉的怒吼如同暴风般撕咬着杰西卡的脚后跟，它扇动刚刚长出的肉翅，在离地十几米的位置御空而立。
那股恐怖的威压将数据中心的每一个角落填满，似乎只要它想，这里的一切都能被肆意消灭。
不敢回头的杰西卡朝前狂奔，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跑得过佐克的。唯一逃离的办法，只有衣兜里的那台时空穿梭装置了。
杰西卡随即取出那块光滑的椭圆体并用力握住，读取指纹信息的时间装置随即解锁，一行代码紧接着显示在了装置屏幕上。
st：1/21/2009
ar：5/5/2009
power authorization：yes
transfer charges：0
耀眼的白色光芒从时间装置的能量核心里绽出，由纯能量组成的光球将杰西卡迅速包裹，旋转着向半空中浮去。
裂开的时空缝隙刮起一股强劲无比的旋风，整个数据中心都被那道光亮照得如同白昼。
杰西卡的金发被光球内部的强大能量吹得凌乱摇摆，眼看穿梭即将启动，飞在空中的佐克也霎时冲了过了过来。
扇动着翅膀的巨大黑色恶魔抬起利爪，朝着悬在半空中的那颗光球用力砸去。
杰西卡眼睁睁地看着那足有一人高的拳头砸来，惊恐地立刻伸手捂住双眼。
咚！！！
...
黑色恶魔的瞳孔微微一缩，密集的威压伴随着散发的暗红色烟尘陡然暴涨。
我能感觉得到，它已经带着它全部的力量在朝我攻来。
如果是普通人，那股杀气的威压已经足以让他们膝盖以下失去知觉了。
但我不是普通人。
说罢，我调起浑身的力量与速度，提着布莱斯特之剑便迎了上去。
嘣！！！！！
巨大的撞击扬起了脚下的所有灰尘。
挤压的力量波顿时将漂浮在空气中的尘埃全数压扁撕裂。
带着速度动能的布莱斯特之剑划起一道灼热的弧线，愤怒地刺中了佐克。
而我的脑袋也被某个坚硬的东西砸飞，咚的一声在数据中心的边缘墙壁上撞出一条深深的裂纹。
布莱斯特之剑也因此被撞得脱了手，那股巨大的撞击动能差点将我的身体撕碎。
关节和骨骼随之传来剧烈的痛感，流动的特鲁斯病毒不得不在每一个受损点全力进行修复作业。
只见不远处的黑色恶魔浑身一僵，右手中指裂开的血线开始缓缓蔓延，一直绕到了弯曲的肘关节才停下。
皮肤下的骨骼嘎嘎作响，高大的恶魔稍稍发力，右手小臂便咔的一声裂成两半。
靠外侧的半只小臂先落到了地面上，剩下的半边还粘扯着部分软组织。
佐克面无表情地用左手抓住没有脱落的半边胳膊，用力一扯带出一大片墨绿色的粘稠血浆。
“这没有意义，叶莱尔。”佐克用低沉粗犷的声带说道
我费力地撑起膝盖坐了起来，仿佛身体突然被绑上沉重的枷锁。
过度消耗养分让我开始感到口干舌燥，浑身的血液因为疯狂的细胞再生差点撑破血管。大脑因为神经扩张而感到晕眩，心跳也剧烈跳动得几乎窒息。
我看了一眼掉落在不远处的布莱斯特之剑，深知继续下去也不大可能有赢的机会。
为了r小组和杰西卡，我必须战斗到最后一秒！
“你今天..一定..会..死在这里的！”我扯着嗓子喊道
佐克哼笑了两声，那副巨大的身躯让声带就连笑都带着一股震动感。
“杰西卡应该告诉过你人类的未来会被我统治，他们翻盘无望才想到要用时光机来扭转战局。但我想你和她都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不光毁灭人类文明的特鲁斯病毒是我亲手设计，杰西卡所使用的时间装置也是由我的理论制造；我对于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都早有预见，而你和你的同伴却仍可怜地以为，只要来到了这里就能完成人类伟大的终极理想。”
“什么意思？”我硬气道
“你应该会感到奇怪，堂堂僵尸王国的大本营，居然只有这么点兵力；沿途拦路的僵尸喽，为什么会这么不堪一击。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r小组会来这里，从而削减了阻击力度，所谓的rex地下十层数据中心只是个吸引你来的陷阱。”佐克的獠牙上下张合道，“杰西卡没有办法绕过时空干扰波在过去消灭我，她只能通过时间装置寻找特鲁斯病毒源码制作反向药剂。这一招很有想象力，对于我的统治也很有威胁，但我根本不在乎，因为这一切根本无关特鲁斯病毒，所有事件的核心其实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叶莱尔.路德维希。”
我瞳孔一怔，脑海里努力理解着佐克的话。
高大的黑色恶魔断臂处隐隐燥动，一只新的手臂正在某种液态物质的包裹下重新长出。
“仔细看看你自己，这颗星球上唯一一个拥有纯种特鲁斯力量的人，你不觉得这多少意味着什么吗？曼哈利应该告诉过你100%融合的特鲁斯病毒力量无穷，以至于人类的**根本无法驾驭，直至吞噬宿主。对于你来说，100%结合是生命倒计时，但对我来说则是通向永恒的升降梯。你被一股巨大的命运引力推着来到这里，自以为能改变人类的结局，但你没想到这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和我融为一体。如果我能将达到巅峰的纯种特鲁斯病毒力量吸收，我将会瞬间成为主宰世间万物的存在，即使人类制造出反向药剂也无法再撼动我的统治。现在，世上唯一的纯种特鲁斯病毒宿主已经来到了命运的终点，他只需要通过不断的战斗刺激让特鲁斯病毒加速融合，并在力量达到巅峰的一刹那被我同化。这是我等待已久的时刻，你即将完成佐克世界的生命拼图，永恒的僵尸王国将因你而走向不朽。”
什么！
幡然醒悟的我大脑轰得一震，浑身的肌肉都突然冰凉地使不上力。
我为了终结这一切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到头来居然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这不可能！”我嘶声呐喊着
佐克摆动着新长出的手臂，眼瞳里进而露出了怜悯的目光。
“在m市和柏林纠缠了那么久，每一次你在的地方都会有灾祸降临，同伴们因为你的厄运而先后消亡。我有那么多的机会杀你，可我一直耐心地等待，因为我知道今天终究会来临。可悲的挣扎不会有任何结果，这一切都是命运的使然。逃避也好、侥幸也罢，你们最终都会成为佐克的子民。这颗星球，将永远被我统治。”
高大的黑色恶魔一字一句地娓娓说道。
站在原地我却感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窒息感，嘴唇因此颤抖发白地无法呼吸，我根本无法相信这样的真相。
“啊！！！！！”
我大声咆哮着捏紧双拳，恼羞成怒般地调起浑身最后的特鲁斯力量。
甚至不惜在高速中撕裂肌肉纤维，我也要一定要将这个恶魔的头颅斩下！
空气中拉起一阵刺耳的音爆，我以闪电般的速度拾起布莱斯特之剑，用尽全力起跳冲着佐克的头颅攻去。
眼看钢剑就将落下，佐克猩红的眼神里却突然流露出一丝轻蔑。
只见它猛地张开獠牙，喉咙里突然喷射出大片的黑色粘液。
哧！！！
布莱斯特之剑如同雷霆一般划出一道锋利的切痕。
高大的恶魔瞳孔一怔，如泉涌般的鲜血从脖颈处的缝隙里瞬间喷出。
那一剑彻底斩断了尸首，风轻轻一吹，佐克的头颅便滚落到了地上。
第二百二十八章：不可击败的人
执剑掠过佐克高大的肩膀后，我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直线朝地面坠去。
佐克喷出的大团黑色粘液将我的身体完全包裹，它们附上皮肤，像被海面吸收的水一般朝着皮肤下疯狂钻涌。
仅仅是半秒的时间，我便感觉到浑身的变异强化力量全部消失。
撞击在地面沙石上的速度根本不快，浑身却传来了可怕的痛感。
布莱斯特之剑沉重得像几十斤的建筑龙骨，大脑如同被什么钳住响起刺耳的嗡鸣。浑身的骨骼滚烫得快要熔化，之前被杰西卡银刃误伤的右手掌伤口也跟着裂开，血液喷涌而出。
全身的肌肉开始同时痉挛，整个身体都像被灌住铅后又疯狂撕绞。
“我说过，这些没有意义。”
我惊恐地转过脑袋，发现那声音竟然来自佐克已经掉在地上的头颅！
那双躺在地上的瞳孔正散发着猩红的光，之前遍布空气的血海威压也丝毫没有减少。
佐克的头颅獠牙一张一闭，无头的身体曲下膝盖便将地上的头颅捡起来又重新安在了脖子上。
重新接触的伤口截面释放出大量的粘稠液体，几秒之后恶魔的头颅便又活动自如！
我望着那副场景精神完全愣住，那死灰复燃的把戏令人不可置信，光是看着就已经惊悚至极。我咬着牙使出全力想从地上站起，可刚刚抬起的胳膊却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捆在了地上。
恢复原样的佐克转过身，扬起一丝邪恶的诡笑。
“放弃吧，叶莱尔。佐克病毒正在荼毒你的全身，我想你应该不是第一次尝到这份滋味。”佐克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朝着躺地挣扎的我走来。“你并不勇敢，更谈不上善良。你只是个赌徒，赌到今天早就花光了运气。若不是我觊望你身上的纯粹力量，我不会把你留到现在。你我一样都是人类文明的异类，即使今天你拯救了他们，他们一样会把你当做异徒。这样的物种根本不配存在于这颗星球上，只有彻底清除了他们，才能让地球回归洁净。”
我躺在地上，看着高高俯视着我的黑暗恶魔不得不露出了苦笑。
全身的佐克病毒已经让我动弹不得了，失去了变异力量的支撑修复，我四肢完全摊开地放弃了挣扎。
“人类可以被消灭，但绝不会被打败，”我仰视着佐克道，“靠佐克病毒操控上亿个灵魂，你只不过是个充满戾气的独裁暴君，不论你的力量有多么强大，你永远也不可能得到他们身上的东西。我们是犯了很多错，但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佐克俯下身子，忽然咧开嘴角。
“死到临头还在说这种话，我真替你感到不值。”佐克鼓动着獠牙道，“我问你，叶莱尔你觉得以你现在的这副模样回到人类群体，他们能接受你吗？你一拳能打翻一辆坦克，移动的速度甚至比声音还快，这样的力量除了能带来恐惧还剩什么呢。说到底，人类并不是敬仰神畏惧邪魔，他们只是单纯地害怕力量本身；之所以将你消灭只是害怕无法将你控制，最后再美曰‘拥有力量者不谓无辜’。你坚信你的牺牲是在为人类而战，在为你所热爱的东西而战。但叶莱尔，恐怕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理解你在为何而战，相信我，人类并不值得你的同情。”
砰！！！
细小的枪火突然响起。
俯下身子的佐克有些惊讶，那发.45口径弹头几乎只在它的脸上咬掉一块皮屑。
我举着腿部枪袋里的usp手枪，尚未消散的火药硝烟和我最后的蔑视一起传到了佐克的身前。
“bullshlt.”我说道
佐克愣了一瞬，转头便将利爪握成拳头砸了下来。
咚！！
两眼霎时一片漆黑，一股骨骼粉碎后扎入肌体的刺感接着传遍全身。
一拳之后又是十几下连续重拳。
我还能感受到大地在震动，但却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了。
佐克抬起沾满血的拳头，刚才那支手枪已经被砸成了无法辨认铁皮。
脚下的可怜家伙全身扭曲变形的骨骼和软组织多到数不清，就连地面都被打得陷下了一块
“战争只是不知恬耻的借口，一次又一次的内讧为的是重新分配世界利益。人类不需要胜利，人类需要的是战争本身。站在废墟上的幸存者就是时代的王，如果你仍以为你在为他们而战，你就不配使用特鲁斯病毒！”佐克怒吼道
我眨了眨被血液填满的眼眶，刚刚恢复的听觉神经让我勉强听见了佐克的后半句话。
喉咙被脓血填满，似乎连呼吸都十分困难。
心脏好像也被压碎了，虚弱的特鲁斯细胞在佐克病毒的压制下已经无法再完成器官重建。
终于走到这一刻了吗？
我绝望地望着高高耸立的佐克，内心渐渐被一股无可救药的灰暗填满。
终于要结束了吗..
迷茫漂泊的一生，桀骜坎坷的一生..
费了那么大的力，好不容易走到了rex的地底十层，可没想到这一切是佐克早已谋划好的陷阱。
或许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无论跨越多少次轮回，人类从来不曾有机会改写命运，叶莱尔.路德维希也从来不曾有过机会击败佐克。
我们之间的力量差距如同隔着一条天堑般的鸿沟，到底是什么支撑着我们去做这些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
脑海中想起了那个夕阳下的白衣男子，那个被称作山本志的人生导师曾说过的哲理名言。
力量的来源并不是变异细胞，而是不屈的意志。相信信念会化作勇气，纽带会成为力量的结晶。
如果他还在，会不会劝说些什么。
我挪动着知觉微弱的眼皮，使出全力深吸一口气。
并同时用仅有力气的半只胳膊拖着身体，朝着几米外的布莱斯特之剑爬去。
高高在上的佐克彻底愣住了。
它不可置信地看着脚下家伙，整张脸都陷入了抓狂。
“为什么..为什么，叶莱尔？”佐克怒火中烧
带着威压的咆哮声几乎将脚下的灰尘压扁，但我的身体已经足够残破，那威压只是让我呆了一秒，便又继续朝前爬行。
布莱斯特之剑已经快到手边，我尝试握住剑柄撑起身体，却发现全身能控制的部位屈指可数。
尝试站起的动作，也因为肢体的极不协调而越发滑稽。
佐克那对恐怖的猩红双眼像是看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情一般，它发狂般地抱住脑袋，说话的语速突然变得无比紊乱。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还要站起来！为什么还要战斗！你不过是利用我创造的力量苟延残喘，你凭什么以为自己能够打赢！”
“你不可能打败我..”我气息虚弱地说道
嘭！！！
佐克抬起了恼羞成怒的手掌，我毫无知觉的身体再次被打飞十几米。
泛着银光的布莱斯特之剑当当两声落在了地上。
佐克瞥了一眼掉在地上的钢剑，表情忽然变得决绝，像是在心底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
它走到钢剑旁，用尾巴卷起后握在了手里。
锋利的布莱斯特之剑在高大的恶魔手中如同细小的西餐具，佐克用拇指和食指指腹夹住剑柄，一步一步走到了已经完全动弹不得的我面前。
“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说罢，它将手指夹住的铁器用力扎下。
噗..
某种锋利的刃器从背后扎进、胸口穿出，然后钉入了地面里。
那穿心般的痛感..
我想我的心脏应该被彻底刺穿了。
四肢最后的力气也用尽了，我吐出最后一口鲜血，意识渐渐暗了下去。
抱歉杰西卡，我只能走到这了。
队长，如果你还活着的话，你应该能感觉的到..
我真的尽力了。
...
2009年5月5日
04：07pm
m市市郊rex研究所地下十层数据中心遗址。
一道如超新星爆发般耀眼的光球突然凭空出现在了场地正中央的半空中。
刚刚松开剑柄的黑色恶魔注意到了身后异样的光芒，猩红的双眼里悄悄露出锐利的精光。
光球扩散出的巨大能量将脚下的沙石尘土卷起一道旋转的风暴，那不断扩散的光能附近的所有空间都显得扭曲。
漂浮在光球中心的杰西卡被吹得金发凌乱，在她的视野里，那只黑色的巨大利爪在时空穿梭的一刹那便停在了半空中。
矫正日期线朝着出发锚点不断逼近，几乎只是眨眼之间，时空穿梭便已经完成。
光球内外的时间流速因为能量的包裹还留存着差异，杰西卡奇怪地望着光球外的景象，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那只缓缓落下的巨大恶魔利爪，怎么看都像是启动穿梭之前的情景。
随着时空轨迹的剩余能量消散，白色光球的亮度越发暗淡。卷起的沙石一粒粒落回了地面，杰西卡歪着头看着那缓缓落下的利爪，突然发现那只恶魔好像有点不一样的地方。
这只佐克，没有翅膀！
杰西卡瞬间惊醒，立刻拔出腿部枪袋里的desert eagle，同时手指以最快的速度切换出了赤炼弹头的攻击模式。
但时间的流速却在光球消失的一刹那恢复正常了。
嘭！！！
半空中撞出一大片扩散的金光粒子。
瞬间落下的利爪没等杰西卡扣动扳机，作战衣的能量护盾便自动开启了。
巨大的速度带着杰西卡护体的金光急速向后飞去，眼看即将撞上墙壁，战衣能量装置突然扩散出一片缓冲。
那片金光一直包裹着杰西卡回到地面，愤怒的杰西卡想立刻开枪还击，但却发现那支特制的手枪不见了..
携带着未来毁灭性科技的攻击武器赤炼弹头在遭到佐克攻击的一刹那脱了手，杰西卡左右张望竟一时完全看不到那支手枪的踪迹，巨大的恶魔便已经冲到跟前了。
毫不犹豫地，佐克抬起拳头奋力砸下。
携带着变异速度的重拳快得像幻影，杰西卡瞳孔刚刚一怔，能量护盾便被再次强行启动。
那是只有遭到瞬间超过人体反应速度的致命攻击时才会启动的战衣保险。
杰西卡惊恐地望着压在能量罩上的巨大利爪，右手作战服上的能量读数也开始了飞速下降。
“等你多时了，杰西卡小姐。”佐克看着脚下散发着刺眼金色粒子的光球狰狞道。
68.9%..
31.2%..
15.6%..
右手臂上的能量读数正以匪夷所思的速度下降，她的战衣刚刚在时空立场将能量补充满，转眼又要朝刻度0逼去！
杰西卡想赶紧逃离，却惊讶地发现两侧的地面正在升高。
不对，是自己在下降！
被佐克压制的能量护盾，正朝着地下陷去！
杰西卡连忙挥动手臂做出特殊防御的手势命令，整个流光护盾的形状随之化作椭圆，正面的能量硬度顿时强化。
倒数的百分比稍微放缓，但依然眨眼间就越过了10%警戒线。
红色数字像死神一般越发逼近，飞散的流光粒子在佐克的利爪下爬上越来越密集的裂纹。
杰西卡感觉到战衣的内温已经开始升高，那是战衣的最后危险警报！
一旦能量护盾破碎，即使是高分子作战衣，在佐克几十吨的力量下也定会粉身碎骨！
“啊！！！！”
杰西卡大声嘶喊着，她能量比例已经不足5%，她感觉佐克的大手已经快要压到她的脸上了。
轰！！！
能量盾外突然响起一声巨大的爆炸。
第二百二十九章：英雄
浓烟遮盖住了能量护盾外的所有视线。
布满裂纹的金光粒子闪烁两秒便突然暗下，右臂上的能量倒数停止了。
鲜红的数字停留在了3.84%，由于失去防御目标，护盾便停止了能量输出。
趁着这个间隙，杰西卡赶紧逃了出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肉质的焦糊味，爆炸冲起的灰尘和燃烧的化学物质堆积在佐克脚下，渐渐燃起一团熊熊大火。
高大的黑色恶魔张开了愤怒的獠牙，此时它的右臂正被火焰完全包裹，朝能量盾施里的手爪已经被炸得只剩下了半截胳膊。
佐克转身凶狠地瞪着那个蓝衣士兵，后者的手里正举着一支榴弹发射器。
“该死的蝼蚁。”佐克低声咒骂道
目光坚毅的队长左手用力地向后拉动枪机，沾着青烟的高爆榴弹壳便从抛壳窗里跳下。
他填上一发新的高爆榴弹，瞄准了佐克打算再次发射。
愤怒的黑色恶魔右臂截面顿时冒出大片的粘稠液体，浇灭了附着在手臂上的火焰同时，新的手臂也从断裂口迅速长出。
它抬起脚爪逐渐加速，带着血海般的杀气朝着队长冲了过来。
轰！！！
一发拖着灰色尾迹的高爆榴弹重重轰在了佐克的脸上。
爆炸撕开了佐克的脸皮，燃起的化学物质在空气扇动下让奔跑着的佐克头颅被火焰完全包裹。
恶魔奔跑的步伐没有停顿，皮肤下涌出的粘稠物质再次爬上它的脑袋，将所有火势浇灭。
手持榴弹发射器的队长不敢托大，他刚刚击出一发，手中赶紧重新装填。
眼看佐克已经冲到距离他不到十米的位置，队长连忙挪动了已经抬起枪口，瞄准了佐克的小腿发射。
轰隆！！
剧烈爆炸的烈火将佐克的膝盖炸得粉碎。
两截肉块当场分离，体型巨大的佐克一时失去平衡，身体向前一扑摔起一大片灰尘。
趁着这个机会，队长赶紧向后撤去，并填上了新的榴弹严阵以待。
另一头，杰西卡躲进了一处较为隐蔽的掩体。
掩体外的队长正和佐克激烈交火，她戴上之前收起的战术目镜，重新启动了garlini作战系统。
之前时空干扰波已经抹除过一次特鲁斯病毒数据了，但这一次是正向时间跳跃，理论上干扰波的影响会小很多。
电子屏幕上亮起系统初始化的界面，杰西卡取出衣兜内的超级u盘，将其插进了腰后的作战系统盒子。她拨动了护目镜旁的按钮，很快将数据分析程序调了出来。
环状分析进度条走得有些慢，看上去那是一份相当庞大的文件。
分析的结果看起来并不像是乱码，根据数据的内存体积判断，特鲁斯病毒的基因密码应该没有受到时空干扰波的影响。
杰西卡不禁露出了兴奋的神情，任务的核心物品已经到手，只要撤出战区将基因密码交至曼哈利博士手中，这场生化战役就能宣告胜利了！
但很快，杰西卡眼中的激动便又暗下去了。
她的视线注意到了远处倒在血泊中的那个男人，布莱斯特之剑已经从他的后背将他完全贯穿，奄奄一息的样子看上去已经离死不远。
杰西卡咽了口唾沫，连忙拨动按钮启动了另一个程序。
战斗人员生命监测模块正在加载..
信息读取已完成..
r1：髌骨轻微骨裂，ais-i级；轻微影响身体活动，建议在任务结束后接受治疗。
r2：无生命体征，但未检测到脑死亡，ais-v级；建议立即退出任务实施抢救。
r3：已死亡。
r4：腓骨开放性骨折，中度心理创伤，ais-ii级；严重影响身体活动，建议呼叫战场紧急救援。
望着作战系统反馈的生命信息，杰西卡不由得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
虽然她早已料到r小
组会在对抗佐克的过程中付出惨重的代价，但眼下的情况还是让她有些始料未及。
堂堂g.s.g-9的精英战斗小组，此时竟然没有一名作战人员还保持着完全健康。
杰西卡不敢想象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仅仅是从受伤程度上看，她就已经感到不寒而栗了。
佐克看起来已经不可战胜，叶莱尔还没有完全死亡。
情况已经变得十分棘手。
杰西卡心里明白，走到这里，任务只算完成了一半。
如果剩下的一半失败，前面的所有努力都将白费。
深埋地底194米的ub公司废墟，还剩下一个濒死的超级战士、一个失去战斗意志的技术型士兵、一个尚未放弃抵抗的凡躯**、一个近乎无敌的僵尸皇帝。
战场的形势一眼便知，杰西卡几乎只花了几秒钟便做出了应对策略。
眼下想要完成任务，只剩下唯一一条路可选了。
杰西卡心里没底，自己两个小时前几乎和他彻底撕破脸皮，此时要想说服一个小腿骨折、心理创伤、同时对自己毫无信任的家伙，谈何容易。
她深吸一口气，还是朝着作战系统定位指向的边缘角落走去。
“r4..”杰西卡蹲到他的跟前轻轻地呼唤道
那个蓝衣士兵的双眼空洞无神，像失去了灵魂的躯壳，随时打算迎接死亡。
杰西卡手腕有些发抖地触向了他的下肢，那沾满黑红色血渍的裤腿卷曲程度几乎达到垂直。一想到小腿折断瞬间的恐怖感受，仿佛自己也不禁下肢打颤。
他的情况一点也不比r2好。
杰西卡红着眼，半天说不出话来。
“r4..你怎么伤成这样了..”杰西卡啜道
“不关你的事，骗子。”r4轻轻地说
已经快要触到r4跟前的手指又曲卷了回来。
杰西卡露出艰难的目光，她很不愿意被人误解，但现在没有时间解释了。
“r4，你听我说..我已经拿到了特鲁斯病毒的原始数据，只要靠这个，曼哈利博士就能制作出拯救世界的解药。你把这个东西送出去，我们任务就完成了！”
听到这话，r4稍微转了转头。
他木讷地看着杰西卡放着光的双眼，视线在她手中那枚泛着光的金属存储器之间移动。
“如果不信，你可以用作战系统检查一遍！”杰西卡补充道
“不了..”
r4的语气里充满着无限的悲痛。
杰西卡眉头一紧，抽入肺部的冷气被她用力憋住。
她努力扬起嘴角眯起双眼，费力地挤出了一个笑。
“安德鲁，我们已经成功了！r小组做到了！你带着这个离开地底，就能彻底改变人类的未来。你会成为人类的英雄，r3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r4摇了摇头，双眼越发空洞地沉默。
杰西卡意识到自己好像提了不该提的茬，也许r4会认为是她害死了r3。
她有些低估这伙人之间的羁绊了。
“我不是什么英雄..”r4悻悻开口道，“迪克死了、r3死了、r2死了、我也快死了..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可也没胆子就这么去死..我是个废兵，连死的勇气都没有，我这种人不可能成为英雄。对了..你才是那个主角..你才是英雄！你已经拿到基因密码了，还来烦这个残废的兵干什么，赶紧自己跑啊！东西是你拿的，功劳是你的，我是无名小卒，你才那个英雄！”
r4说着说着渐渐变得歇斯底里，他声音时大时小，时而咆哮时而抽泣。
说到最后他的眼角突然唰的一下流下两条泪痕，往后的所有词语都成了呢喃的苦吟。
“你走吧..杰西卡，之前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就是个没种的懦夫，我逃避了一切，求求你快走吧..”
透过作战系统的镜片，面前这个士兵的情绪曲线正在上下激烈波动。
不远处的队长仍在用尽全力和佐克
周旋，杰西卡知道他也撑不了太久。
“听我说，r4！”杰西卡俯下身子，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他的头盔说道，“记不记得当初说过什么无论任务成功与否，我们都值得被世人铭记。只身闯入僵尸军团的大本营，这本身就是非凡的勇气，无论你今天做了什么，你都是我心中的英雄。安德鲁，你不是懦夫，你是天才。带上这个离开这里，重新开始你的人生！”
r4听着杰西卡热情的鼓励，泪水却更加汹涌地落下。
他不断地摇着头，嘴里反复念叨着“不是..不要”等词语。
“可是，杰西卡..”r4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一般抬起无助的目光，“我感到害怕..”
那样的反应让杰西卡无比生气，但她也知道r4不是在说谎。
佐克那血海般的杀气让人寒到心脾，这般恐惧稍不注意就会将人彻底击垮。
她深吸了一口气，更加坚定地凝视了r4的双眼。
“每个人都会害怕，我也很害怕。也许在那一刻，恐惧让你苦恼、痛苦，让你歇斯底里不断挣扎，可当你度过这段人生后，这些经历一定会在将来的某一天迎来回报。人人都渴望阳光，可恐惧也是人与生俱来的情绪。英雄同样会感到害怕，只是他咬着牙挺过了一次又一次的艰苦折磨、一次次击败了强敌，他才最终成为了英雄。回想一下我们一起在m市战斗的日子，那么艰难的时刻我们都挺了过来，这一次又算得了什么？”
r4依旧红着眼，他的内心隐隐动摇，但握紧的拳却丝毫不放。
“就算你这么说，我的腿也断了..求求你别管我了，自己走吧..”
“不行，不可能！”杰西卡忽然瞪大瞳孔嗔目道，“我是可以撒手不管你，可r2呢、队长呢？所有人拼尽一切的战斗是为了什么？你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为了让你这个最高优先级组员存活，所有人都快死了！如果r3看到你现在这个窝囊的样子，他一定会对你失望至极的！”
望着杰西卡手脚并用的呐喊，r4突然愣住了。
那一刻他的眼前滑过许许多多的生命皮影，他想到了很多人，也想到了很多话。
记忆中的破晓正在绽放光线，那个高个光头的背影正要转过身来。
他无比清晰地听见了那个光头在朝他开口，那个口型让他不禁脑海中冲起一片炙热。
眼角的泪痕戛然而止，杰西卡突然发现，r4的眼中正在隐隐燃起一些从未在他眼中出现过的东西。
“我明白了。”
说罢，r4从医药包里取出了最后一根肾上腺素，用力地扎入了自己的手臂。
断裂的腓骨还弯成两半，r4咬了咬牙抱住小腿，使出全力将断裂的腓骨硬掰了回去。
骨骼闭合的瞬间发出了一声脆响，大片的鲜血随着刺破的伤口翻涌而出。满头大汗的r4试图徒手缝合伤口，还未凝固的止血膏瞬间又被血液给冲刷掉。
“也许余生就要靠拐杖度过了。”r4大口喘息着望着杰西卡道
杰西卡的眼神有些愧疚，她将手中的超级u盘递给了r4，不敢再看r4包扎伤口的过程。
“抱歉说了冒犯的话，但我实在没有其他人可以拜托了。”杰西卡说
“少说废话，出去的路怎么走？”
杰西卡转过身，视线放在了第十层入口的方向。
“记得德雷恩协议吗？”
“德雷恩协议？”r4眨了眨眼，那好像是一个有些久远的词语
“来时的楼梯里，我用小刀做了一处标记。那里通往rex反应堆冷却液的排水通道，连接普因河河底。你上岸以后，立刻呼叫库尔班斯，不用等我们。”
“好。”
r4将伤口包扎仔细，拾起了一旁的m4a1步枪当做拐杖，同时将藏有特鲁斯病毒原始数据的存储器塞入了衣兜最里的夹层。
“我和队长会想办法吸引佐克的注意力，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一定要活着，听清楚了吗！”杰西卡说道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第二百三十章：凡肉之躯
墨绿色的粘稠物质将佐克被炸裂的臂膀再次包裹了起来，刚刚的爆炸是队长的第七次榴弹攻击。
r3留下的最后一排榴弹弹夹已经射出大半，作为r小组最后的火力支援，尽管队长明白这些攻击可能无法对那只高大的恶魔造成任何致命的伤害，但为了掩护杰西卡，他不得不竭尽所能地发动攻击。
榴弹发射器的枪管温度逐渐传到了扳机上，刚才的轰炸已经让周围布满了浓烟。泛着金光的能量护盾在那片烟雾中隐去，看上去杰西卡已经脱险。
队长稍稍松了口气，他后拉枪机，朝膛线里又填上了一发新的榴弹。
警告：目标位置已经丢失..
正在重新获取威胁分析..
作战系统的临时反馈如是在队长的镜片上显示。
连续爆炸扬起的灰尘让四周的可见度剧降，队长躲在一处废弃的货箱掩体后举着榴弹枪，警惕地注意着战场的动态。
空气似乎安静了一些，风沙刮过锋利的残骸棱角声呼呼直响。
作战系统仍未发现佐克的踪迹。
但镜片上的另一条信息却引起了队长的注意。
从一个小时前就断线的杰西卡系统终端，突然重新上线了。
作为r小组最高决策者，队长拥有查看系统实时日志的权限。他随即拨动了镜片旁的按钮，调出了杰西卡的操作记录。
那个刚刚乘时光机返回的未来战士，既没有查看小组健康报告，也没有开启通讯频道，而是在第一时间启动了作战系统的数据分析功能。
这有些奇怪，但随即传来的分析信息让队长立刻恍然大悟。
如此庞大的数据包裹，杰西卡一定已经成功拿到了基因密码。
她的b计划成功了！
“接下来，你要怎么做呢。”队长心想道
滴答..
一滴粘稠的液体突然触碰到了队长的头盔。
队长伸出戴着半指手套的的手摸了摸，心底突然猛地一抽。
他刚刚抬起下巴望向上方，那只攀附在天花板上的巨大恶魔便已经张开了獠牙！
“吼！！！！”
佐克发出一声巨大的咆哮，脚趾在天花板上用力一蹬，急速朝着下方冲去。
警告：威胁目标将在1.8秒后抵达！
队长的瞳孔瞬间放大，他立即以最快的反应抬起手中的榴弹枪扣下扳机，同时另一只手迅速摸出了腰间的勾爪装置。
轰！！！！
半空中炸起一大团炙热的火焰。
疾速下落的佐克一拳在地面上砸出带着大片裂纹的深坑，但它的脑袋却已经被威力强劲的高爆榴弹炸得粉碎。
沾着火星的烂肉被冲击波散到了四面八方，那只上半身沾着火的恶魔赫然成了一只无头怪物。
队长的左手爆满青筋，墙壁上还留着一道深深的凿痕。
千钧一发之际，他靠钢爪的高速拉力躲过了佐克的袭击。但这般违规操作的结果就是，他差点以60公里的速度撞上墙壁。
gsg-9的武器使用手册里，严令禁止使用勾爪枪进行横向移动。以那样的加速度在战区内飞行，稍有控制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但他也没得选了。
十几米外的无头恶魔缓缓地转过身体，尽管它已经被炸碎了头颅，但队长却好像感觉自
己依然被一双看不见的眼睛盯死着。
那股隐隐放大的威压让队长越发难以喘气，他低头数了数自己的剩余弹药，已经不到五发了。
正在此时，耳麦里突然传来了杰西卡和r4的声音。
镜片上的反馈显示声音是从r4的麦克风里传来的，杰西卡的意思打算让已经受伤的r4运送任务物品。但眼下r4的状况毫不乐观，r2更是早早地失去了战斗能力，尽管手册上写着r4是最高保护优先级，但此时谁都明白，真正的优先级是那块不起眼的金属存储器。
原本只是打算为杰西卡争取到撤离这里的时机，她有未来的高科技护身，由她运送任务物品是最为保险的方案。
但此时她却没有缘由地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这不得不让队长咬硬了脸颊旁的咀嚼肌。
不远处佐克肩部以上的粘稠液体正在凝固。
痂壳碎裂之后，崭新的恶魔头颅再次睁开了那双印着红光的巨眼。
队长吐了口唾沫，露出如临大敌的神情再次抬起了榴弹枪。
他深知自己不可能拖住佐克太久，但为了杰西卡那任性的计划，必须还得想办法争取更多的时间。
天花板上掉下一块碎裂的砖瓦，沿途的碎石子正被佐克的脚爪压起一阵阵碎响。
“麦克.尼克劳斯，g.s.g-9第二中队中队长，最后幸存的第九大队领袖，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你真以为这么做有用吗？”佐克一边朝前走，一边用低沉的声音沉吟道
“你认识我？”队长有些诧异
“不光是你，不光是拉斐尔.冯，整个第九大队的来历身世我无所不知。佐克的意识世界共享着上亿具**的知识记忆，这一秒或下一秒，流逝的时间不过是庞大人类信息的不同意识预测，我毫不在意。身为蝼蚁的你应当对此感到敬畏，无谓的挣扎改变不了你们即将被我同化的事实。”
队长皱了皱眉，视线突然转向地面，看上去佐克的话似乎让他陷入了思考。
缓慢行走的佐克浑身的肌肉隐隐鼓动，活跃的变异力量细胞正在皮肤表层下蠢蠢欲动。它扬起嘴角的獠牙，那副自信就像早已参透一切般神色自诺。
“这颗星球上最大的谎言就是上帝面前人人平等，所有人都相信平等带来的自由让人类变得更好，让自己变得更好，最终理所当然地为自私冠以了合理的理由。可即使是站在星球巅峰的人类，个体之间的dna差异也有霄壤之别，之所以进化到今天的程度，全都靠着基因里万里挑一的变异。如今，我已经完全驾驭变异的力量，将崇尚平等的人类打得遍地找牙。你身上有着某些让我觊觎的东西，加入佐克的世界，你我都将如虎添翼。”
“既然这样，我不妨问个问题，”视线朝下的队长突然斜着抬起脑袋，目光锐利地望着佐克，“你脑子里的上亿个意识，让你预见这个了吗？”
“什么？”
话音刚落，佐克的脚掌突然踩中了某块藏在沙土之下的金属。
作战系统的镜片上随之跳起一行字母。
rdx炸弹正在激活中..
细小的电子引线随着那行字母的消失发出滴答声，冷峻的队长立刻朝身边最近的掩体扑去。
轰隆！！！！！
刺眼的火光顿时从佐克的脚下爆炸冲起。
强劲的冲击波形成了无数的回声在四周回荡，烈性的rdx炸药让整个地面都被陡然一震。
佐克的身体被重重地抛上天空，等到落下时，它粗壮的左腿已经完全消失不见，用于平衡身体的
尾巴也被炸得只剩下了最后的短短一截。
火海中恶魔的眼神已经暴怒地快要溢了出来。
“吼！！！！”
佐克大声咆哮，浑身的肌肉顿时如同沸腾一般开始剧烈鼓动。
刚刚遭到爆炸而被轻微削弱的那股威压，顿时暴增到了之前的数倍！
嗡~
半空中闪烁一阵眩目的白光。
掷出的震爆弹凌空爆炸。
脉冲闪光和噪音几乎贴着佐克的脸炸开，一时之间，竟连统领万千僵尸大军的佐克也感觉到了眼前一阵晕眩。
半瘸着的恶魔眼看就要倒下，佐克连忙伸手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你这该死的蝼蚁，我要将你碎尸万段！”佐克怒吼道
可它的咒骂声还未落下，一发高爆榴弹便又拖着灰色尾迹飞进了它的嘴里。
轰！！！
沉闷的爆炸洒出大片的墨绿色液体，残缺的恶魔再次被炸得缺少一块。
没了脑袋的佐克无法发出声音，但躁动不已的躯体已经暴怒着越发加快了修复速度。
咕噜作响的特鲁斯变异病毒以指数级地加速分裂形成新的躯干组织，那瞬间长出的腿部肌体和尾几乎像从伤口截面里直接扯出来一般。
重新装填的队长端着榴弹枪再次攻击，一发发应声出膛的榴弹不断在佐克身体的四处炸响。
旧的黏液刚刚脱痂，新的伤口再次炸起一大片滚烫的烂肉。
佐克的身体像不断击碎又重组的沙人，在这段拼命攻击摧毁的过程中，它修复的速度正随着暴涨的变异细胞而越发加快。
这样的攻击只是徒劳，但杰西卡和r4正处在关键时刻，必须想办法继续拖延时间！
“还有辙吗！”佐克新长出的利齿怒道
轰！！！
那布满条纹的下巴被再次轰碎。
枪机的重量减轻得明显，队长伸手摸向备弹袋，却发现最后一发榴弹也打空了。
浑身被黏稠液体包裹的佐克眼看就将枯木逢春，队长眼角的余光却突然发现了一个身着gsg作战服的士兵在朝着自己一瘸一拐地奔来。
意识到什么的队长立刻回头望去，这才发现要抵达rex第十层空间的出口必须要越过佐克这座高峰。
但这时，恶魔的修复已经完成了。
它发现了那个企图逃跑的士兵，进而整张脸都变得诡异起来。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掩人耳目。麦克，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佐克诡笑着说，“我很敬佩你的这份勇气，我向你保证，我会留r小组一个全尸，就当是我对你特别的仁慈。”
居高临下的佐克眼神里露出邪恶的红光，它捏了捏拳挺起了胸口壮硕的肌肉，波动着的力量似乎正酝酿着一波可怕的攻击。
正当这时，一枚锋利的钢铁勾爪突然以极高的速度钻入了佐克躁动的胸膛。
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布置在各个角落里的联动钢爪发射器突然朝着佐克倾斜而出，仅仅几秒那些钢绳便将佐克拽成了提线木偶。
刚刚还被威胁着碎尸万段的人类士兵拨动着护目镜旁的微小按钮，那个花费他半个小时偷偷布置的钢爪陷阱，此时正像一只巨手般将佐克狠狠缠住！
“r4，撤！”队长操纵着勾爪攻击阵，冲着r4大喊道
第二百三十一章：黑暗落幕
视线和队长最后交互的r4用力地点了点头，拄着m4a1步枪当成的拐杖朝着杰西卡的秘密逃生通道用尽全力地跑去。
强度极大的军工钢爪一一穿透着恶魔布满纹路的鳞状皮肤，那些表皮伤口几乎瞬间痊愈，但在皮下组织内部展开的钢爪却在牵引力极大的钢绳下将佐克的身体死死固定。
“吼！！！！”
暴怒的佐克发狂地咆哮着挪动身体，使出全身的力气撕扯着埋在墙壁下的钢绳根基。
四周渐渐爬上越来越多的裂纹，那只可怕恶魔正在对抗整个建筑的钢筋混凝土，并且大有毁灭之势！
砰砰！！
砰砰砰！！
队长扔掉榴弹发射器，取下了背后的m4a1步枪，将最后一个弹匣全数倾斜。
整整三十发子弹几乎全部打在同一个点，利用子弹撕开皮肤的队长抄起勾爪枪，将最后一根钢爪呼啸着射向了佐克的咽喉。
穿透喉咙的钢爪就像扼住恶魔咽喉的死神，那个凡肉之躯正带着最后的愤怒，死死地将这柄镰刀抓住。
手持银刃的杰西卡也适时地加入了战斗。
她浑身环绕着飞散的金光粒子，一口气借着能量脉冲跳起了超过七米的高度。趁着佐克朝着队长发泄怒火的瞬间，杰西卡将手中泛着寒光的锋利银刃用力地刺入了佐克的心脏。
冰凉的“斯伯银刃”几乎整刀没入，被钢爪固定住四肢的佐克只能任凭那支银刃在自己滚烫的心脏内熔化分解。
随着由特殊材料锻造的刀身在高温下化作分子，佐克全身的变异细胞突然开始急剧分解。那是未来的人类为了克制特鲁斯病毒而专门制作的特殊武器，此时是这支人类小队给予佐克最后的致命一击。
感觉到力量湮灭的佐克不可置信地龇牙怒吼，但四周原本岌岌可危的钢爪根基却已经越来越趋于平静。
空气中的威压正在消散，佐克的气力已经越发低迷。
“你的末日到了，投降吧佐克博士！”杰西卡喝道
眼露猩红的佐克不愿就此认输，它眉角一皱肩膀突然爆发力量。
毫无反应的杰西卡带着仅剩的银刃刀柄被瞬间震飞，尽管佐克的力量已经遭到了大幅削弱，但杰西卡依然被甩飞了二十余米。
“就凭你们这些蝼蚁，也敢大言不惭地挑战僵尸皇帝吗！”佐克恼羞成怒地吼道
摔在地面上的杰西卡一时没来得及启动能量护罩，锋利的沙石一下子将她磨得满脸是血。
趴在地上的她四肢酸痛，抬起头的视线里隐约露出了绝望。
到底是僵尸王，即使是斯伯刀也无法将其撼动吗？
四周挂着钢绳根基的裂纹再次开始了蠢蠢欲动，握着勾爪枪的队长感觉到手中的力量开始触底增强了。
银刃的压制效果快要结束了，但此时仍是佐克最虚弱的时刻。
着急的杰西卡翻身而起，余光却突然注意到了一样让她眼前一亮的东西。
那半埋在沙土里，雕刻着绿色纹理的枪柄，之前遗落的那支desert eagle手枪找到了！
杰西卡一把将土里的手枪拔出，同时拨动握柄上的微型按钮，将赤炼弹头的能量坍缩值调至最大输出功率。
作战系统开始根据空气湿度计算着弹轨迹，终结佐克的机会已经近在了眼
前！
不远处的队长早已看到了杰西卡握在手中的那支手枪，佐克越发加大的力量却让他的手掌因此被拽得血红。
“杰西卡，开枪。”队长在无线电里说道
镜片上的弹道轨迹微微抖动，杰西卡的手指已经放上扳机，手枪的保险也已解除。
良久良久，她迟迟未能扳下那沉重的食指。
以那个蓝衣战士和佐克目前的距离，一旦引爆赤炼弹头，他将毫无疑问会被爆发的能量吞噬。
“你已经救赎过r小组太多次了，这是我和所有人类亲手交给你的命运，你必须扣下手中的扳机。”队长平静地说道
握着手枪的杰西卡怔怔地望着远处，恶魔的力量正在挣扎中越发增强，那个蓝衣战士仍在拼尽全力，但整张脸已经因为用力过猛而变得别扭起来。
即使深知这些是早已发生过的历史，她根本无需为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动摇。可当这些逼真的画面出现在眼前时，她还是入戏了。
她的目光终于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无数命运、未来..之类的词语在脑海内汹涌交织。
“太真实了..这些实在太真实了！”杰西卡红着眼喊道
“吼！！！！”
巨大的黑色恶魔突然扯断一根钢绳，并朝着四周发狂怒吼。
“开枪，女兵！这是命令！”队长在无线电里吼道
杰西卡抬起袖子擦拭着眼角刚刚溢出的泪滴，无线电里的声音已经越发声嘶力竭。
她已经搞砸了太多事，眼下只要扣下扳机，这一切的一切就都将终结。
光与暗的时间线将彻底分离，地球和人类终将奔向灿烂。
无法背叛这些的杰西卡露出了决绝的表情，任由滑出的泪滴沾上了沙鹰手枪的纹理。
“再见了..麦克队长..”杰西卡对着无线电说道
另一头的蓝衣战士如释重负，他望着杰西卡，眼光里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温热。
他松开紧紧握住的钢绳，双脚并拢、抬起右手，目光笃定地冲杰西卡敬了一个军礼。
一切宛如三个月前隔着铁轨时的那样。
虽然未曾一直陪伴，但心中始终铭记着我们最初是从同一个军营里出发。
命途多舛，但殊途同归。
队长痛快地呼出了一口气，闭上了疲倦的双眼，杰西卡一推到底的手指也最终点燃了赤炼弹头的火药。
涂着红色油漆的高能弹头砰的一声灼热出膛，大声咆哮的黑暗恶魔在那一瞬间突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眼睁睁看着那发子弹射入了它的胸口。
轰隆隆隆！！！！！！
来自未来的子弹随着那道燃尽一切的光芒，终于爆发出了上万倍质量的威力。
佐克身体中心的瞬时温度几乎达到了一亿度，分崩离析的**像是瞬间被炸碎的泥偶，无数自命不凡的变异病毒和那些粘稠的修复液体刹那间全部蒸发。
极度的能量坍缩让那片空间里的一切化作虚无，抹除一切的毁灭攻击以一种极度恐怖的方式吞噬着那里的一切物质。
杰西卡扑到那个倒在血泊里的男人身前启动了流光护盾最后的能量，挡住了赤炼弹头爆炸刮起的狂风。她知道那枚特殊的弹头只会作用于局部毁灭，因此即使护盾的能量只剩不到3%，也不会因此而破碎。
刺眼的光渐渐散去，爆炸中心点的四周留下一道直径超过十米的平整圆坑。
那只恶魔的躯干在赤炼弹头的高温吞噬下彻底粉碎，周围平静地仿佛这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
杰西卡松开了战衣内的护盾按钮，怔怔地望着漫天落下的黑色埃尘。
风里似乎残留着队长麦克.尼克劳斯的余温，这片土地的盛夏正要来临。
黑暗，终于落幕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情该如何言表，只觉得眼角干涩，丝毫没有完成任务后的成就感。
仿佛刚刚爬出一个深渊般的漩涡，浑身疲惫得只剩下了解脱。
情绪低落的杰西卡俯下身子，伸手握住了贯穿他身体的布莱斯特之剑，用力将其拔了出来。
...
心脏突然跳了一下。
我动了动手指，身体的各项机能似乎正在恢复。
佐克的毒液对力量的压制效果好像结束了，胸口传来了一阵绵软的感觉，之前在战斗中损伤的机体器官和肌肉组织也在那股暖流的作用下渐渐恢复原状。
我睁开有些沉重的眼皮，迎面印上了那张模糊而又略带低沉的脸。
“杰西卡？你回来了？”
她扬起苦涩的嘴角点了点头。
周围寂静地可怕，如血海般的灵魂威压已然消失，但却也看不到队长和r4的身影。
“发生什么了..佐克在哪儿？队长和r4呢？”我焦急地问
杰西卡看着地面，两眼放空。
“r4带着基因密码先返回地表了，队长和佐克刚刚同归于尽。”
我木讷地眨眼，努力想象着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事。
不远处凹出一个巨大的坑，天花板和墙壁上布满着巨大的裂纹。
一些黄铜色的金属弹壳躺在沙石里，随处可见的战斗痕迹都在提示我之前的战斗并不是假象。
啪嗒..
杰西卡扔掉了手中的某样金属物件。
半插入沙石的枪身露出半个护柄，那是已经弹空的绿纹desert eagle。
我望着显示empty的微型屏幕好像明白了什么，离开第九层时，我曾记得里面还剩下最后一发。
“一切都结束了，我们走吧。”杰西卡说
我伸出大拇指抚了抚杰西卡沾灰的脸，缓缓点了点头。
簌..
平静的空气里突然传来一丝不寻常的紊乱！
情况十分反常，我立刻屏住呼吸调出特鲁斯细胞的速度之力。
放慢的时间流速中，一个人形大小的物体正以恐怖的速度朝着我冲来！
我眉头一皱一脚踩起布莱斯特之剑，使出全力将剑刃朝着那家伙挥去。
锵！！！
布莱斯特之剑撞出一串刺眼的金属火花。
那股强大的力量几乎震得我虎口发颤，只见迎面握紧钢剑的人身着一袭白袍，口戴红色布罩。魁梧的肩背配上健硕的臂膀，深谙剑道的执剑手上甚至还缠着白色的布条..
而那把钢剑上印着的字符分明是..
黑暗之力，达克莱斯。
第二百三十二章：仪式
我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家伙，他分明就是早已在第七层牺牲的山本老师。
可r3撤退时已经引爆了威力劲猛的rdx炸弹，整个第七层的空间里应该不可能有任何生物存活才是！
见我露出了惊恐的神情，表情不甚轻松的迪克挑了挑眉。
“叶莱尔，想我了吗？”
他的白袍一尘不染，整个皮肤表面都没有任何明显的伤势。
隐隐发力的达克莱斯之剑散发着可怖的黑烟，明明是熟悉的声音，却让人感到一股不寒而栗的陌生。
那股刚刚才消失的威压，又再次出现了..
“这不可能..”我抽了口冷气道
“那具**太过丑陋，我早就想换一个了。山本志的身体无懈可击，这强大的自信、敏捷的肢体、近乎完美的格斗技巧，如果再加上我赋予他的变异力量，要对付你简直轻而易举。”
迪克说罢，突然猛地将手中的钢剑用力一震。
那股力量震得我连退几米，踉踉跄跄差点摔倒。
我一把将布莱斯特之剑刺入地面刹车，迪克那阴阳怪气的语气，难道说..
“你是佐克！”我惊呼道
“现在才发现这一点，你这种反应能力可能不太适合干这行。”迪克扬起嘴角，鬼魅地笑道，“不过你知道，我的目的不是杀你。”
我的心脏陡然一颤，r小组和杰西卡费尽心血干掉的居然不是佐克本体，或者说，佐克应该根本没有本体！
那倾其一切的奋力攻击，甚至还搭上队长的性命，原来根本在做无用功。
我用余光瞟了一眼杰西卡，看得出来她的表情此时也十分凝重。
曼哈利博士说过，佐克的生物意识网络是由无数个感染了佐克病毒的大脑组成，与其说是它将自己的意识拷贝成了无数个副本，不如说是它复制了无数个自己。
如果它能将自己的意识在各个副本间任意切换，那么即使击杀了所谓的“本体”，它也能立刻在新的意识副本上重新将自己启动。
这样一来，佐克或许根本就是不可击败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我咽了口唾沫，握住布莱斯特之剑的手竟然开始了发抖。
回想起之前在贝尔维尤宫和山本老师训练时的场景，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能否在力量一致的情况下凭体术击败佐克。
我看了一眼那张曾经朝夕相处过的脸，对于能否面对熟悉的人打出杀招，我心底完全没底。
“这具身体应该已经死了，那样的爆炸下不可能有人能活下来的！”我辩驳道
“佐克的世界相融了万千个灵魂，生与死不过是**的更迭。山本.志也好，佐克.昆尼西也好，亦或者是卡洛尔.史蒂文斯以及弗兰克、温格，这些名字根本没有意义。我的意识无处不在，只要我想，我可以是任何人。”
话音未落，迪克浑身的皮肤突然爬上大片的浑浊液体。那粘液甚至从白袍表面溢出，不一会便凝固成为了新的颜色和形状。
几秒钟过后，刚才一袭白袍的迪克竟然从头到脚全换了样。
他变成了一名身材高大的第九大队士兵。
转过身来的瞬间，那张脸竟连我都吓了一跳。
“gsg-9从来不抛弃任何一名战友，但真正做到不抛弃的人又抛弃了哪些东西，这必须由你自己取舍。”佐克用r3的声音有模有样道
说完，他撇了撇嘴角，浑身的粘液再次涌出。
几秒过后，他又变成了身着沙漠迷彩裤的卡洛尔。
接着是海军宪兵制服的弗兰克中校，然后又是不怒自威的克鲁德将军。
“醒在黑夜里的都是可怜的人，没有生活的志气也没有死亡的勇气。”佐克变成了温格的样子说
粘液包裹的过程中，他的身形反复变幻，与我生命出现过交集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出现。
甚至早在许多年前就已经死去的战友，此刻也悉数站在了面前。
震惊之余，内心里却反反复复地涌起各种情感。
即使明白面前的一切都是假象，那些战场上的残酷记忆却像被剥茧一般浮现。
到了最后，佐克甚至变成了艾琳娜的样子。
望着那抹红发飘动的忧伤模样，一股滚烫的液体顿时冲上了我的头顶。
“你这混蛋！”
我几乎失去理智地冲着佐克大吼，脑海里剩下的唯一想法就是和佐克决一死战。
一旁的杰西卡连忙因此大呼，“冷静叶莱尔，这是佐克的陷阱！它不需要感染也能根据记忆变形！”
但时间已经晚了，我提起布莱斯特之剑已经冲了上去。
呼..
划起刀光的钢剑挥在了艾琳娜的残影上。
我瞳孔一怔立刻将目光摆向威压传来的方向，只见变成艾琳娜模样的佐克站在远处扬起轻蔑的眼神，沿途的沙尘因为他刚刚急速的闪躲而被掠起。
“轻易就被情感支配的人，永远只会任由摆布。”
佐克说完，浮在半空中的灰尘落下了地面。
他的眼角骤时暴起大片的暗红色血管，整个身体也在浮起的浑浊液体的包裹下变回了迪克的外貌。
透着红光的瞳孔轻轻一震，滔天般的杀气顿时从佐克的身体内喷发而出。
“来吧！”
我大吼着调起浑身的变异力量，提起布莱斯特之剑便冲着佐克迎上。
锵！！
两支钢剑碰撞的瞬间，惊起了大片覆盖住视线的火星。
贴至眼前的佐克紧接着突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翻转了剑锋，顿时反向发力将我手中的布莱斯特之剑完全打飞。
钢剑落在地上发出一阵脆响，发麻的肉手抖动得像遭到了电击。
我不敢相信佐克的实力竟会如此恐怖，明明恶魔的毒液效果已经消失，我已经恢复了力气，为何会连佐克的影子都捉摸不到。
一想到这我不禁升起了怒火，那燃起的斗志已经收拾不住，此刻我只想和他分出个高低。
“呀！！！”
我抬起拳头调起速度之力，浑身拉出一道幻影朝着佐克冲去。
放慢的时间流速里，我瞬间移至佐克的身前抬起拳头便砸向他的脑袋。
只见他淡然地将达克莱斯之剑收回剑鞘向左摆头，同时抬起左手将我的拳头推开后一掌拍在我的脸上。
我转换重心换右手攻击，却又被佐克瞬间抬臂格挡后一记摆拳砸中下巴，接着半转身蓄力用右手补了一记直拳。
连续两个回合吃瘪，我愤怒地加大了攻击的力量。
他却再次一记屈身躲闪，同时朝着我的侧腰部来了一记勾拳。
打中肋骨下方的力量让我浑身一软，佐克却立即趁这个瞬间抓住我的头发，用力朝着他抬起的膝盖砸去。
没等喷出的鼻血落地，一记力量极大的后旋踢便瞬间将我的身体砸飞。
刚刚飞出了几米，佐克又急速移动到了轨迹前端，没等我落地便一拳将半空中的我狠狠砸在了地上。
瘫倒在地上的我感觉四肢都近乎散架了。
我咬着牙想立刻翻身站起来反击，刚抬起下巴后脑勺又被一记凶狠的闷捶打倒在地。
噗..
鼻子和口腔同时喷出了一大片血。
大脑嗡嗡地不断旋转回响，身体和灵魂的连接如同断裂一般毫无知觉。
感染特鲁斯病毒后身经百战，可却从来没有如此强烈地接近死亡边缘过。
“我告诉过你，挣扎是没用的，”佐克蛮横着脸说道，“r3的记忆早就将杰西卡的武器出卖了，现在我骗出了她的最后一发核子弹，没人能阻止我将你同化了。”
嘭！
一块粘着钢条的混凝土石块猛地在佐克的后脑勺上砸成了粉末。
面露狠色的杰西卡因为用力过猛而气喘吁吁，但那块混凝土却已经碎得只剩下了一根砸弯的钢条。
转过身的佐克吸气收拳，瞬间一拳将杰西卡护体的金色流光球打得粉碎。
未完的冲击力将杰西卡的身体完全掀飞，一直撞到遥远的墙壁边缘发出一声嘭的闷响。
甩了甩手腕的佐克露出不屑的神情，那一拳几乎没费他什么力。
“统治这个世界需要付出代价，我以肉身献祭给了登巅的仪式，现在轮到你了。”
化作迪克模样的恶魔说完走到我的身后，将手化作匕状捅下。
啪..
蓄满力量的手腕突然被凌空钳住。
佐克眉头一皱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发现他的手怎么也动弹不了。
体内的某种东西在接近死亡后被激发了，躁动的特鲁斯病毒霎时间以百倍的活性在血管里瞬间爆发，一股澎湃的力量由心脏开始向四肢疯狂输送。
浑身的伤势瞬间痊愈，双眼的视角几乎化作广角焦距将视野内的所有图像转化成慢镜头。
隐隐燃烧的热血兴奋地沸腾跳跃，心底里正在迸发出一道无比恐怖的力量之感。
在这股冰冷、纯粹、近乎无限的力量牵引下，佐克那暴风般的灵魂威压被瞬间清扫得一干二净。
佐克口中反复赘述的纯种特鲁斯病毒100%结合时的力量感，原来就是这种滋味。
“代表着黑暗之力的达克莱斯之剑，该由极致纯粹的黑暗力量来使用。”
浑身沸腾的我缓缓从地面刚刚砸出的深坑里站起，佐克奋力地拔动着胳膊，却丝毫无法从我的手指中脱离。
几乎快要溢出的精神力像是由内而外诞生的另一个人格，他自信、沉着、强大、黑暗，对于当下的战场形势完全掌握囊中。
没等佐克惊恐的表情消失，我的右手瞬间从他的剑鞘里抽出达克莱斯之剑。
哧！
一袭白袍的右臂在快如幻影的刀光下飞上半空。
冷眼的我抬脚一记鞭腿，断臂的佐克便被瞬间砸飞。
第二百三十三章：100%
右臂被砍飞的佐克在空中失去平衡地胡乱旋转，他一下子摔在了十几米远的地面上，身体因此翻了好几跟头。
被钢剑切开的伤口汩汩地流着墨绿色的血，头发上沾着灰的佐克用仅剩的左手撑着自己坐起，却没有第一时间修复自己的断臂。
“力气不小啊，叶莱尔..”
“你想要100%的力量，现在如你所愿。”我冰冷地回道
“呵呵呵呵..”
佐克垂下脑袋惨笑，散乱的头发将他的眼睛遮入了阴影里。
“是不是想要立刻毁灭些什么，来释放多年埋藏在骨骼里的戾气与阴暗。想要冲到立刻那些曾经贬低、蔑视、讥讽、攻击过你的人面前一显身手，证明我比你们都厉害？这种目无一切、天下无双的感觉，挺良好吧。”
“只有胆怯的人才会被憎恨吞噬。佐克，我不会步你的后尘。”我望着倒地的断臂男人说，“游戏已经结束了，我不会再陪你多废话一句。”
“是啊，结束了..”佐克低着下巴，干笑，“叶莱尔，你这个人身上虽然优点不多，不过有一点我倒是特别欣赏。”
“什么。”我冷眼道
“明知自己被利用了，仍傻乎乎地一干到底，靠着某些奇怪的理由把自己拼到筋疲力竭也不放手。你这样的傻愣都能获得纯种的特鲁斯病毒，看来果然是造化弄人，让天才的我和愚蠢的你进行命运的结合。”
“哼，还想着同化的事吗？”我看着不可理喻的佐克说，“现在我们的差距犹如云泥，将我的力量逼至100%是你最大的决策失误，你根本不知道你在挑战怎样的存在。”
“或许我知道。”佐克说
“但你已经输了。”
“是吗？”
佐克抬起头忽然露出邪恶的诡笑，他眼角的暗红色青筋顿时暴涨，顿时凭空制造出大片遮天蔽日的黑雾。
我伸出胳膊捂住口鼻，同时屏息放缓相对时间速度。
漫天的黑色颗粒和之前在第七层时一样，完全进入烟雾时能见度几乎降至零。
但即使是阻碍了视线，佐克也绝不可能伤得了我。
这股对于力量感的绝对自信，是我体内的另一个人格发出的轻蔑之情。
如果胆敢趁这个机会发动偷袭，他会立刻明白远在他之上的力量有多么可怕。
我摆出战斗姿势，仔细警惕着佐克随时可能发起的攻击。
但几秒过后，四周仍然安静得只有黑色颗粒的呼呼声。
以佐克的速度频率，如果想动手应该早就想办法攻击了。
一直徘徊在外围没有出手试探，是在谋划着新的企图吗。
我歪起嘴角哼了一声，突然觉得之前那种定要在战斗中分出高下的想法简直幼稚。r4已经带着基因密码离去许久，这个时间已经足够库尔班斯驾驶直升机赶来接应了。
只要制作出解毒剂，僵尸军团会立刻兵败如山倒。
到了那个时候，即使不用我亲手解决佐克，他也绝不可能再掀起任何波涛了。
老子才没功夫陪你玩。
这么想着，我稍稍转了转脑袋，回忆了一番杰西卡之前被佐克打飞的方向。
确认大致方位后我调起了脚下的力量，不到一秒便穿透黑雾移动到了第十层的边缘。
“嘿，杰西卡。”我蹲到她的身边将她轻轻摇了摇
看起来刚才的攻击威力不弱，杰西卡的脸上沾满灰尘，此时正眉目紧闭。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杰西卡的能量盾破碎，佐克的攻击力对于普
通人来说还是太强了。
即便她的战衣如她所说能起到最后的保护缓冲，那股巨大的冲击力恐怕也不好受。
一想到佐克居然对女人都下这么狠的手，我的内心不禁更加愤怒起来。
如果他敢这个时候进攻，我一定叫他尸首分离。
“杰西卡，醒醒..”
身后的黑雾铺天盖地，我呼唤杰西卡的同时并没有放松警惕，三米以内的突袭我能立刻做出反应。
被我摇晃两下之后，杰西卡终于睁开了双眼。
“叶莱尔..”她的语气很是虚弱
“快起来，我已经替r4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现在该撤退了。”我凑到杰西卡的耳旁说
“佐克呢..你干掉他了吗？”
“直接走就好，如果他赶来，就地消灭。”
杰西卡闭着眼点了点头，刚试图站起又痛苦地捂住腹部，疼得嘶了一声。
见状我立刻将她的胳膊搀到了我的肩上，将她架着站了起来。
“慢点来，没事。”
“嗯..”
杰西卡咬着牙，靠着我的肩膀在黑雾中举步维艰地走着。
“出口在哪个方向？”我问道
“那儿..”
杰西卡指着远处说。
我嗯了一声，搀着她继续向前走。
地面的沙石闪烁起几道荧光，漫天的黑雾突然开始了消散。
我想起杰西卡启动穿梭之前抛出的那枚星辰武器，没想到没能对付佐克的恶魔之躯，居然在这个时候起作用了。
“这是你留下的东西。”我轻声道
“啊？噢..”
杰西卡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附着在天花板和墙壁上的荧光粒子越发刺眼，密集的黑色颗粒正在某种吸附作用下被净化得越来越稀疏。
四周的可见度渐渐提高，我便也搀扶着杰西卡越走越快。
还不攻击吗，佐克。
一会儿烟雾消散没了掩护，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躲在哪里。
正当此时，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朦胧的人影。
我扬起嘴角，佐克终于要有所打算了。
可惜现在烟雾就要消散，没了遮蔽视线的掩护，你不可能打得过我。
看来他所自诩的高深谋略，也不过是如此。
“怎么，想明白了要投降了吗？”我冲着远处的佐克影子喊
见那个人影没有应答，我便又继续朝前走了两步。
周围的黑雾眼看就将散尽，佐克的面目即将彻底显出。
烟雾中的人影一动不动，他的双手好像还握着什么东西，看起来身高也比之前矮了不少。
是因为要修复身体，所以换了一个外形吗。
再过两秒，一切真相都将揭晓！
我仔细打量着那个即将显现的人形，看起来他的小腿比之前好像要瘦了一点，脚下的黑色陆战靴的尺寸也小了两码，就连作战衣也换成了紧身式的。
视线继续向上挪，只见那家伙手中还握着两支mp7a1冲锋枪。
而那金色的齐耳短发，灰蓝色的瞳孔，那人分明是..
“杰西卡？”
我不可置信地惊呼。
“放开叶莱尔！”
站在面前的黑衣女人端起双持冲锋枪厉声喝道。
我瞳孔一怔，她明明应该..
哧！
某种尖锐的物体突然用力刺开了我的后背。
“啊！！！！”
一股剧痛顿时由创口直插心脏。
意识到中计的我立刻想要调动起力量发起反击，却发现浑身突然疲软地根本使不上力气。
身后的另一个杰西卡浑身上下涌出大量的粘稠墨液，她浑身的紧身战衣随即化作一袭白袍，刚刚还沾在脸上的硝烟痕迹顿时变成了迪克干净的男性皮肤。
原形毕露的佐克体型恢复到了标准尺寸，他一把用刺入身体的手掌将我从地面抓起，爆发逸散的佐克病毒很快便流满了我的全身。
“你也太好骗了吧，叶莱尔。”佐克靠近我的耳边轻声讽刺道
嗒嗒嗒嗒嗒嗒！
嗒嗒嗒！
两支mp7a1冲锋枪顿时开始全力倾斜着枪火，精确的弹道分析让一秒内喷出的几十发子弹将佐克的脸部打得尽是血坑。
纹丝不动的佐克抬起左手，一道肉眼不可见的冲击波纹顿时从他体内升起。
嘭！！
强大的空气冲力一下子将杰西卡连人带枪全部打翻，急速的**修复让佐克的脸在下一秒就恢复了正常。
他高高举起悬在半空的我，那逐渐朝大脑扩去的佐克病毒已经让他的视线越发癫狂。
“100%的纯种特鲁斯病毒，这就是我想要的味道！”
佐克的声线陡然化成恶魔形态时的咆哮低吼，在空间里形成一道道恐怖的回荡。
试图释放力量的特鲁斯细胞遭到了猛烈的压制，之前那个自信冰冷的黑暗人格在这股强烈的精神冲击下显得越来越渺小稀碎。
“啊！！！！！”
我咬牙呐喊，试图从佐克的手中挣扎出来。
可那股压制力让我根本无从置信，已经拥有了完整的纯种特鲁斯病毒力量的我，居然会使不出力。
这不可能..不可能！
“没用的，叶莱尔！此时的反抗已经无效了，准备和我融为一体吧！”
佐克兴奋地大喊，眼角暴起的大片暗红色静脉已经在一次次的力量脉冲中越来越亮。
那股暗红色的波纹也渐渐爬上了我的眼角，我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越发模糊，整个人仿佛是挂在悬崖上的一截枯树枝，那强大的深渊吸力正让我的全身布满裂痕
嗡！
一股极其强大的神经波顿时扫过我的整个脑海。
“同化吧！”佐克的瞳孔绽出猩红色的光芒大吼
最后一丝脆弱的意识如同被数十吨重的压路机碾过一般，瞬间粉碎的枯木枝终于坠下了悬崖。
下坠的失重感越发强烈，一片黑暗的世界里掠过越来越多的骷髅亡魂。
佐克的意识世界像炸开的颜料般将我瞬间铺满，原本还留白大片的大脑空档被瞬间塞得密不透风，仿佛上亿个灵魂的人格记忆此时全部填充在了我的脑海里，巨大的信息压力让意识的边界顿时被胀得如同随时会被刺破的气球外壳。
无法承受这些的我体温急剧升高，浑身也像得了某种疾病一般急剧抽搐。
佐克张开兴奋的獠牙，仿佛享受着世界最美味的佳肴一般面露痴狂
被冲击波甩到地面上的杰西卡望着远处的同化场景，终于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第二百三十四章：幻境
一阵巨大的高频刺音过后，世界突然有了颜色。
起先是一阵晃眼的光，接着是一大群嘈杂的人流。
四肢重新有了知觉，但意识依然很朦胧。
像是做梦时的那种感觉，明白面前的画面象征着怎样的意义，但却忘了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此地，自己留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顺着梦境的剧情，遇到了一些人说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那些话。
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第一个印入眼帘的画面，是一串气喘吁吁的奔跑。
尽管没有明确的线索能表明时间地点，但关于这段场景的设定却好像标记在电影画面上的字幕一般清晰。
2007年秋。
突尼斯ub公司北非研究所。
周围是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我跑得很是费劲，感觉自己不仅身高矮了一截，连体能变得也无比虚弱。
“雇佣兵要追来了，博士您先走！”周围有人喊道
砰砰砰！！
一串步枪长点射从远处打出，刚刚说话的西装男子转眼便倒在了血泊里。我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一队荷枪实弹的西装保镖正将我护在队形中央移动。
四面八方的枪声越来越近，我能听出那是数十支ak-47捣鼓出的噪响。
子弹时不时从诡异的角度射入人群，当做肉墙的西装保镖已经越来越少。
正当此时，前端的走廊里突然出现一名非洲雇佣军扮相的男子。
眼见人群朝他跑来，他二话不说端起手中的自动步枪便扫。
砰砰砰砰砰！！！
又是一阵痛苦的哀嚎。
望着那家伙嚣张搂火的模样，我很想立刻捡起身边的手枪将其一枪撂倒。却发现自己只是抱着脑袋低头大叫，全然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我这才意识到，这个梦境并不是可以随意操控的角色扮演游戏，而是一串真实的、只能观看体验无法修改的记忆。
扫到一半的ak-47突然停火了。
人高马大的蓝衣战士突然从走廊的拐角杀出，他瞬间绕到那名雇佣军战士的背后，一刀取了性命。
紧随其后的其余特种士兵迅速架设起了火力点，几支ct阵营专属的5.56 nato枪械在走廊附近展开，立刻发挥起了阻击作用。
枪林弹雨之下，英勇的高个士兵将戴着作战手套的手伸到了我的面前。
“佐克博士，我们来接您撤退了。”
五分钟后，印有gsg-9标志的轻型武装直升机从战区内起飞撤离。坐在机舱里的那名高个士兵望了我一眼，眼中满是军人的老练和杀气。
返回ub公司之前，我被带到了位于柏林的第九大队总部接受了一些询问。
负责做笔录的是刚刚卸下武装不久的高个战士，他走进房间取下了面罩，我这才发现他是个光头。
不..与其说是对于这番模样感到熟悉，倒不如说他就是r3！
但此时此刻的这个“我”，呆在佐克博士脑海内的我，依然是一副陌生的神情。
“根据线人刚刚传回的情报，偷袭你们的是一支t阵营联军，其主力系红色通缉等级的代号l337部队，领导人叫‘乔.罗伯特森’。”r3拿起一张印有乔的照片的资料说道，“此人向来心狠手辣，关于他的行踪我们目前暂时无法掌握，只知道二十分钟前他们的买家追加了一笔封口赏金，一同配合行动的另外两支t阵营雇佣军已经被他全部做掉了。ct阵营高层对此次事件极为重视，我们会尽全力追查乔的下落和t阵营的幕后金主。请佐克博士放心，ct阵营和第九大队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我盯着那张资料上的人物图片，被称为“乔”的那个人戴着一副墨镜，眉宇之间透露着一副狡诈的恶毒感。
光头战士随后又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我都如实回答。
但一路上舟车劳顿，很久没有在室外进行剧烈运动的我倍感疲惫，又坐了五分钟后，便实在支撑不住了。
“辛苦你了士兵，请问我现在可以走了吗？”我趁着回答问题的间隙问道
“当然可以，佐克博士。”
虽说t阵营的偷袭给北非的研究所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但对于资金雄厚的ub公司来说并不算什么事。
我以为那件事已经告一段落，但麻烦从走出第九大队基地的那一刻才真正来临。
“昆尼西先生，你的17号项目到底什么时候才有结果？”
“公司每年拨款几个亿的研究经费不是让你们白吃白喝的！”
“董事会对你很失望，这个项目结束后，你首席生物工程师的交椅就给曼哈利来坐吧。”
坐在ub公司最高董事会议圆桌上的我遭受到了如潮水般的指责谩骂。
原因无非是已经拖了两年了17号生物科研项目在即将取得进展的瓶颈时期突然遭到t阵营的攻击，导致的研究所设备被毁都是小问题，项目的丢失的重要数据才是无法估量的损失。
按照董事会的说法，这次项目的失利将会导致年度财报单上减少约20亿美元的收入。
会议的最后结果，是17号项目立即中止，董事会不想再承担任何入不敷出的研究经费。
而我佐克.昆尼西博士，也将被收权降职，架空所有在公司内部的权势
原本就患有轻度抑郁的我，既无家室也无朋友，对工作倾注一切热情渴望取得成就，没想到最终换来的却是这个结果。
职业生涯前景一片黑暗，我的人生可以说是彻底跌入了底谷。
从ub公司总部大厦离开之前，曼哈利那小子专程来送了我。他问我董事会那边的事情我笑着敷衍了几句，同时心想着你少在那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世上没有一个人理解我，没有一个人知道我活着究竟付出了怎样的努力。
仇恨、不甘、焦虑、埋怨逐渐在心里种下了种子，我几乎什么都没收拾便直奔了位于m市的rex研究所。
带着越来越深的戾气，我重启了17号生物科研项目，对其数据进行改良后重新命名，同时酝酿起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博士，这次的项目您打算起什么名？”一旁的助手问道
“就叫..‘特鲁斯’项目吧。”
...
2008年冬。
特拉维夫以东80公里处。
天空中凭空亮起一颗闪亮的光球。
坐在吉普车副驾的我将胳膊搭在车窗上抖着烟灰，那片情景是我生平第一次见到。
四周的草皮被那颗光球刮起的风吹起大片的波浪纹，我皱起眉头拿起车载对讲机让车队停止前进，同时走下车门吃惊地望着那副场景。
阴暗的天色仿佛被撕开一道裂口，隐约绽放的电纹时不时从虚空中跳出，那颗光球刮起一股强劲的旋风，吹得我几乎睁不开眼。
“是球状闪电吗？”有人问
我摇了摇头，“肯定不是。”
释放着耀眼光芒的球体不断闪烁，在亮度达到顶峰时炸开一声闷响，接着那道狂风便戛然而止。
透过手指的缝隙，我突然发现那颗消失的光球内部正有一个人从半空中坠落。
有些震惊的我立刻朝着那里跑了过去，本能告诉自己，这样的灵异现象绝对不简单！
弟兄们很快将那个女人围成了一个圈。
她身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看起来和这个时代的装扮风格有些格格不入。她的手边还躺着一个迷你背包，有人提议打开看看但被我否决。
女人的东西，是不能随便乱翻的。更何况我们对她一无所知，那背包里也许藏着什么拉开即炸的危险武器也说不定。
在十几名雇佣军的注视下，这个奇怪的女人依然眉目紧闭。我原本打算就地审问，但看起来她的昏迷状态一时半会也不会有所改善。
“老大，检测到了来自ct阵营的卫星信号。”耳边突然有人报告道
“嗯，”我点了点头，“巴顿你带她上我车，车队按原定计划前进。”
所有人纷纷散去，临走之前我想到了什么，又特地嘱咐了一句。
“刚才的事情，回去以后谁都不许乱说，听见没？”
“是，老大！”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女人名叫杰西卡。
回到营地后她一直昏睡了三个小时才苏醒，期间我叫了私人医生，但也没诊断出个所以然。
醒来以后，我向她讲述了她来到这里时的情景，并且关心地问了一些有关她的状况。
她却仿佛心事很重一般回答得支支吾吾，我知道这样套不出什么有用的话，而且看起来她也不像是ct阵营的间谍，便打算提早告辞，来日再来拜访。
但临走之前，她却突然叫住了我。
“谢谢你，卡洛尔大哥。”杰西卡说，“我没想到会昏迷那么久，如果不是碰到了你，我可能现在已经被野狼给叼走了。”
“纯粹是碰巧罢了，没什么好谢的，”我背对着她说道，“不过我警告你，如果你在这里敢有任何非分的打算，我会立刻把你剁碎了喂狗。”
我十分严肃地撩下一句狠话，身后的杰西卡却突然眯着眼笑了两声。
“晚安，卡洛尔大哥。”
她说道。
从那之后，她便加入了我的队伍。
看得出来她之前接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以至于部分军事技能甚至比某些打过十年仗的老兵还要熟练。
我望着她的脸，那里透露着完全不属于她年龄的成熟与性感。
于是在某个风餐露宿的营地夜晚，我终于咬上了她的嘴唇。
灯光照出帐篷里缠绵的人影，那样火热的相拥下，荷尔蒙就像燃烧的烈火一般喷发。
只是不知为何，兴奋之情下突然感觉到一丝奇怪的心酸。
准确的说，应该是某种醋意。
我感到纳闷，为何会在这种时刻冒出那样的情绪，仿佛心里的另一个灵魂在敲打着什么一般。
夜晚过去之后，我和杰西卡形影不离。
她成了我最好的帮手，最亲密无间的伴侣，最配合默契的战场臂膀。有了她的东欧游击队，几乎成为了横扫一切的存在。
尽管这一切，只发生在短短的半个月时间内。
半个月后是一次例行的t阵营集会，地点选在了靠近约旦河的某个小镇里。
这一次的会议内容主要是t阵营同哈马斯的一笔军火交易，我的小队被安排负责会场附近的安保工作。
那天的天气阴雨蒙蒙，一大早我就和杰西卡抵达了目标地点进行提前排哨。杰西卡
的哨点被安排在小镇北部，和我首尾相望。
哈马斯多年以来一直在背后给予t阵营武装巨大的资金支持，刚刚排进t阵营赏金榜第二名的“代号l337”部队则是他们重点资助的一支武装。
关于本次秘集活动的重要性，不用说也知道分量不轻。
会议开始后，所有重要人员先后进入会场。我在外围活动巡视，沿途的部下也纷纷向我点头致意。
biuuuuuu！！！！
一声刺耳的巨大枪声突然从约旦河对岸传来！
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
会场安保人员队列里几乎紧随那声枪响后跳起了枪火，被子弹射穿的弟兄瞬间倒成一片。
我亲眼目睹了两名混入我部的敌军分子屠杀了所有保卫会场的兄弟，他们随后按下了炸弹的起爆按钮，便逃离会场混入了小镇的人群中。
怒不可遏的我立即拍下了警报按钮，同时拉起对讲机对着其余部下咆哮。
“把那两个该死的混蛋给我揪出来！他们杀了我们二十多个弟兄，宁可错杀所有的平民，也不能放过他们！”
轰！！
轰隆！！
被引爆的军火在小镇内接连响起了爆炸声。
部下告诉我，前来参加会议的哈马斯头目已经遭到了狙杀当场毙亡。
这场军火交易，看来已经被彻底搅黄。
愤怒的我努力保持着冷静，思考着偷袭我们的究竟是何来人。
政府军？军阀割据势力？t阵营其他武装？
如果是ct阵营，离这里最近的快速反应部队也在几百公里外。
是跨越国境作战吗，难道为了一桩军火交易，他们连档案都不想要了？
思来想去之时，耳机里已经传来了回响。
“老大，我们锁定了敌军位置，目前已经往4号地区加派了人手。”
“一定要给我活捉他们，老子要亲手扒了他们的皮！”我握着通话器吼道
与此同时，收到截杀命令的杰西卡正朝着无线电内播报的坐标迅速移动。
密集的火力已经将那两名敌军人员困住，士兵们正在试图收缩包围圈。
天空中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啸，杰西卡抬头望去，只见一颗闪亮的光点直冲战场中心而来。
那是一枚已经处在飞行末端的短程弹道导弹，此时想从打击范围内逃逸已经没有可能，眼看毁灭即将降临，杰西卡伸手摸向了战衣内侧的一块凸起按钮。
轰隆隆隆！！！！！
冲天而起的爆炸顿时夷平了五十米内的一切。
高温的火焰伴随着未平息的导弹炸药在金色流光的附近燃烧，毫发无伤的杰西卡瞟了一眼右臂上的能量读数，那里还剩16%。
趁此机会逃离的敌军人员已经越过了约旦河，耳麦内是卡洛尔近乎咆哮的大声质问。
冷静的杰西卡从背后缓缓取下一支单兵榴弹发射器，那两个家伙虽然已经跑远，但还未逃离榴弹的轰炸范围。
嗡..
护罩右侧突然亮起一阵微弱的光，一颗被撞瘪的.338弹头顺着光滑的护盾外侧滑到了地面上，右臂上的能量剩余下降到了14%。
此时，杰西卡的目标只有远处那两个奔跑中的敌军士兵。
她将枪托抵住肩膀，单眼瞄准觇孔，食指轻轻摁下扳机，一发高爆榴弹便咻的一声拖着尾迹出膛。
轰！！！
奔跑中的倒霉家伙被近距离爆炸的榴弹甩飞数米，他身旁的高个队友顺着杰西卡的方向望了一眼，目光里尽是愤怒。
杰西卡放下榴弹枪，她本可以继续再补一发彻底了结那两人的性命。
但她没有这么做，作为惩罚手段，她认为一发已经足够了。
事后我发狂般地责骂她为何放弃追击，她却只是十分淡然地听着，没有多加一句辩解。
吵到后来，我已没了力气。杰西卡也只是不断地摇头，似乎失去某种希望一般再也没有正视过我的双眼。
把兄弟情义、自由正义等当成座右铭的我怎么也无法明白，她是如何可以对那么多兄弟的死置若罔闻的。
等到第二天清晨醒来时，杰西卡已经走了。
我的意思是，她真的走了。
消失了，再也没有回来。
我动用了身边能利用的一切资源手段，也查不到她的下落。
临走之前她留下了一张纸条，纸条上这么写道：
萍水相逢，缘分一场。感谢大哥这些天来的照顾，杰西卡无以回报，深感内疚。临别之际，我托人接到了一个巨额的赏金任务。三天之内，将有一笔巨款打入这个账户供你补充兵源添置武器..
我盯着信纸，倒出了信封内的一张银行卡。
剩余七成赏金将在完事之后打入，但任务本身有一定难度，是否接受请认真斟酌。如果放弃也不必退还定金，权当是我的一丝敬意。杰西卡还有其他要紧事务缠身，先告辞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幻境2
放下那封信后，时空突然开始了急速倒转。
砰的一声夜空中绽放起一片绚丽的花火，我摇了摇脑袋，发现自己正戴着一面红色口罩。
手掌上缠着白色的布条，浑身是一袭纯白色的服。
四周人潮拥挤，沿途的道路上摆满了各色的小吃，商摊的人们忙碌着制作食物，来来往往的人不断从身边经过。
我的右边站着一个看起来不到20岁的女孩，她的样子和周围的人有些不同金发蓝眼的，是典型的白人外貌。
看起来是个姿色不错的少女，路过的男人们时不时都会回头瞟上两眼。
漫天爆炸的幸福烟火让她流连驻足，她的目光里似乎充满了对远方的无限憧憬。
她是艾琳娜。
1999年夏。
神奈川县多摩川沿岸某个小镇。
“在想什么呢？”我问道
一开口，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是如此的熟悉粗犷。
我说出了一句日语，一句我从未接触过的语言。可脑海内，却好像知道自己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该怎么用语言描述呢，我的这种心情..”艾琳娜平视河岸，用日语回道
她看起来有些彷徨，似乎还未从那段心悸里走出。
到底是年轻人，心中的情愫爱恋总是那般炙热。
我以为这份念想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消失，可艾琳娜的心结似乎并不是简单的问题。
尽管在我看来，那并不是爱。
才不过体验了五分之一的人生，前方多得是没有走过的路和未经历的遭遇，就这样为自己定下结论，不免对未来有些不负责任。
靠着一腔热血和童真去托付生命，对于明天的一切全然朦胧，这样的勇气随时都会冷却。
蹲在河堤旁的艾琳娜注视着水中的烟花倒影，沉默了几秒后在依次爆炸的烟花下重新开口。
“虽然知道以后可能不会再相见，可总觉得他好像就在身边，明明已经分开了一年，可还是希望他不要忘掉我。山本君，你觉得..我这样的想法是不是有些过分？”
我叹了口气，也在艾琳娜身边蹲了下来。
“这样下去不行呐。”我说
“是啊。”
艾琳娜点着头说。
这样类似的对话我们实际上进行过很多次，她知道我接下来会说些什么。两人的眼神默契地进行了交换，随后便相视一笑。
有些事情尽管你已经知晓了其中的道理，但要真正做到就完全成了另一码事。
就这样坐在河畔吹着晚风，即使不说话也很好。
喧闹的人群熙熙攘攘，一丝冰凉从手心悄悄划过。
千禧年前的最后一个夏季，就快要结束了。
“山本君。”
艾琳娜望着河畔的对岸忽然问道。
“嗯？”
“你觉得..这世上有永远存在吗？”
我勾起嘴角，小女孩果然都热衷这样的问题。
“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将一个人永久地禁锢在自己的身边，未必就会获得幸福。”我望着艾琳娜认真地说。
得到了这样的回复，她似乎并不是很高兴。
但既然提出了一个以前没有问过的问题，我还是打算认真回
答一下。
“幸福..其实并不是遥不可及的存在，”我接着说道，“需要明白的一点是，每个人的过去或多或少都会有残缺和遗憾，但正因为那是无法倒流的时光，所以才更加显得珍贵和谁相遇的瞬间，许下“终会相见”之类的誓言，久别重逢后的感动。这些在生命中意外重叠的部分，是你无法返回的过去，对于你而言，那就是永远。因此，只要珍惜每时每刻，幸福终会在记忆里熠熠生辉，而未来的每一天，就都会是永远。”
一口气听了这么多从没听过的话，艾琳娜突然变得兴奋了起来。
她像是参悟了什么重要的真理，眼中亮起了从未有过的光。
“山本君，你说得太对了！”艾琳娜激动道
我瞥了她一眼，“只是一些碎碎念，上了年纪都这样。”
“为了庆祝这个时刻，我们去买两瓶啤酒干杯吧！”
“不行，未成年不许饮酒。”
“哈哈哈..”
花火大会快要结束了。
重新在岸边坐下时，艾琳娜往我的座位上垫了一张手帕，我也将刚买回的章鱼烧递给了她尝第一口。
刚刚出锅的章鱼烧十分烫口，艾琳娜一口吞下整个，反倒滑稽地在嘴里不停地哈气。
我笑着给帮她把剩下的吹凉一些，等到用筷子架起最后一枚时，河堤上的人也散得差不多了。
艾琳娜的情绪平静了下来，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所以，山本君..你觉得我要现在就做出决断吗？”
“保留下去未必是件坏事，但如果决定好了，就要带着他的那一部分好好生活。”我答道
...
2004年夏。
意大利地中海沿岸。
一期一会的ct阵营新兵集训营已经到了尾声。
我所在的新兵分队一共20名士兵，我的综合分数排在第十一名。按照规定，第九大队将会录取积分排在前十二名的战士，剩余的再行分配。虽说不用担心没地可去，但来到这里的人自然都希望能在一线部队里挥洒生命的热血。
前十二名的“胜者组”里，排在第一名的叫拉斐尔.冯，排在第十二名的叫安德鲁彼得。前者的积分遥遥领先所有人，后者是这批新兵里唯一一个高学历士兵。小道消息说，第九大队目前正在进行战略改革，新型的技术兵种将会在未来的5~10年里大放异彩。
也就是说，那个叫安德鲁.彼得的技术兵无论结果怎样都会被破格录取，而我就是实际上的积分倒数第一。
距离考核结束还剩最后五天，我的心情从早上就开始忐忑不宁。
晚餐过后太阳已经快要接近海平线，有些郁闷的我打算沿着海边的栈道散散心。
咸咸的海风吹来一阵冰凉，潮水一**拍上岸边的礁石发出水花声。
正当陷入思考时，我的视线突然注意到了一个坐在栈道边身着g.s.g作训服的人。
他的肩上挂着军衔，显眼的一颗银星很容易辨认出他的身份新兵营教官麦克.尼克劳斯少校。
本着不想惹事的态度，我打算趁他不注意赶紧开溜。
但刚走两步，却被他回头叫住。
“叶莱尔。”
被喊到名字的我只得立刻立正，同时转过身朝他严肃地敬礼。
“教官好！”
他点了点头，下巴一撇示意我在他旁边坐下。
诚惶诚恐的我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合，自然也不敢说不。
见我坐下的动作有些僵硬，他干脆解开了作训服领口的扣子，同时将胳膊搭在抬起的膝盖上，像是故意要露出不雅的姿势。
即便知道他是想让我放松一些，我也不敢在教官面前表现得过于随意，便还是将腰板挺得笔直。
或许是看出了我的紧张，教官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以前看过海吗？”
“没有..”我摇了摇头
“真没趣。”
教官摆了摆手。
谈话一时陷入尴尬，我感到双颊涨得有些发烫。
自己是积分榜的倒数第一，稍有不慎这次谈话就会变成我和这位军人的最后一次会面。
理智告诉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套近和教官的距离，但又怕尺度拿捏不好，显得自己太过虚假和世故。
“海边的黄昏，总让人想起旧事。”教官突然说
“嗯？”
“之前吃饭的时候我注意了你很久，你干嘛从早到晚都把自己绷得那么紧？”
“昨天的射击考核我有两发脱靶，积分快要垫底了..”我有些羞愧地回答道
“垫底了？这么快吗，我怎么记得你后面还有一大票猪头。”
我视线朝下，语气低沉，“第十一名..不就等于是垫底了吗。”
他显然知道我在说什么。
望着我低沉的侧脸，教官意味深长地吐了口气。
“如果把结果看得太重的话，最后可是会遍体鳞伤的。”他拍着我的肩说
“可我不想当猪头，我不想就这么回去，我想进gsg-9，我真的很想！”
“光想可不行，得行动。”
“可我..”有些激动的我意识到自己失了态，屏住呼吸花了两秒才使自己平静下来，“可我真的尽力了，那些家伙实在太强了，即使我付出一切努力也不可能赢得了拉斐尔.冯..”
听到这话，教官的视线也发怔了。
他望了下方的海水一眼，转而偏过脑袋将视线朝向了夕阳的方向。
“我们设立这样的积分规则，只是希望你们能拼尽全力，将自己的潜能再挖掘得深一点。如果只是把朝夕相处的战友当成对手，把这场训练当成一场竞赛一般争先恐后，甚至不惜尔虞我诈、明争暗斗，那并不是这支部队希望教会你们的东西。”教官说
我心头一震，表情忽然木讷了起来。
霞光映照着教官锋利的脸，他的语气也逐渐变得语重心长。
“人这一生，总有无法战胜的敌人、无法解决的困难。人烟罕迹的沼泽丛林，高度泄露的生化战区，我们将会一次次在毫无后备支援的绝境下竭力作战。那样的高压条件绝非一般的人类可以承受，因此我们不断提升训练强度，就是为了在战争还未到来的时候让你们能够适应战争的压力。也许你现在感到快要喘不过气，但那和真正的逆境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如果战争明天就来袭，积分、排名之类的东西对你将毫无意义，就算是第一名又怎样，钢盔穿脑一样得去见阎王。你真正的对手，永远只有你自己。等熬过了这段艰难，做到了自认为不可能做到的事，十年后你将会感谢今天的这段经历。因此，付出一切还赢不了这种话，等到付出了一切再说吧。”
第二百三十六章：复仇
“醒醒，叶莱尔。”
有人在摇晃我的手臂。
朦胧的睡梦之中，耳边似乎还传来着新兵营时队长的说教。醍醐灌顶的我甚至没来得及表达感激，就突然被梦境外的世界唤醒。
睁开眼，发现我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
睡在身旁的艾琳娜翻了个身，在枕头上留下了两根酒红色的发丝。我想起了之前那番疾风骤雨的大战，吵架后的**精力总是像挥霍不尽发泄不完。
本已心满意足的我已经放松了身体打算做个好梦，可没想到刚躺下没多久就让人给叫醒。之前撤离f221舰时被恶魔之子伤到大腿，还未痊愈的伤势和突然中断的睡眠让我感到有些疲惫。
“谁呀..”我口齿不清地咕噜道
“是我。”
耳旁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我揉了揉眼仔细一看，原来是杰西卡。
“现在几点了..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嘘..”杰西卡竖起手指，“先别问那么多，穿好衣服上天台，我有话跟你说。”
困倦的我说了声好，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坐了起来。
2009年春。
阿姆斯特丹边郊第九大队012据点。
天台的夜风有些寒冷，张口便能呼出热气的温度实在不像初夏来临前的样子。
我抬头看了一眼闪烁的星空，深夜的阿姆斯特丹寂静得只能听见风声。
站在天台中央的杰西卡看起来是有备而来，她说有话要讲，多半就是十分重要的话。
更何况，明天就是最终决战的日子。
距离挑战僵尸皇帝佐克，只剩下了不到12个小时。
“真佩服你，大战当前还有闲心和女朋友寻欢。”杰西卡双手插在怀里说道
“你管得也太宽了吧..既然是我女朋友，我怎么做都是我的权利好嘛。”
“白天还见你们吵那么凶，怎么一到晚上反而**了？”
我揉了揉酸胀的双眼，张开嘴打了个哈欠，知道要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肯定有拌不完的嘴。
“我看到娜塔莎总理在电视上讲出那样的话，感觉心里有些迟钝的东西被牵动了。虽然我知道明天的行动意义重大，可艾琳娜对我也一样重要。我这一去，也许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一想到今晚可能是我们相拥的最后一晚，就舍不得再浪费任何一秒在吵架上。”
我挤着笑有些惆怅地说。
“别说不吉利的话，叶莱尔..”杰西卡低着下巴，眼神朝上忽然变了语气，“我们能做到的。拿到基因密码，结束这场战争，你们就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享受了。”
“怎么好像我跟艾琳娜过得幸福你反倒很开心了，这可不符合你的立场。”我悻悻地说
“别管那么多，总之先答应我好吗！”
“答应什么？”
“答应你会回来！”
杰西卡的语气变得莫名紧张起来，原本放松的我反倒有些担忧了。
“你什么意思。”我收起笑道
“别问，就答应我！”
“好吧我答应，这下可以说了吗？”
我略带敷衍的回答惹得杰西卡眼神一横，但她还是伸手摸向了战衣内的衣兜。
她摸出了一块手掌大小的铁盒，打开盒盖，两枚红色的胶囊正躺在里面。
“这是什么？”
“接下来要讲的话至关重要，这两枚药你一颗我一颗，吃完我再告诉你。”
见我有些迟疑，杰西卡又补充了一句。
“相信我，这是击败佐克的关键。”
我将信将疑地盯着杰西卡的眼睛，她的样子是那般真挚。
为了弄清药丸里的真相，我接过了她手中的胶囊并一口服下。
“要嚼碎。”杰西卡说
我点了点头，两人表情凝重地一边对视一边活动着咀嚼肌。
药很甜，吞下后没有一丝不适。
杰西卡望着我，终于开口娓娓道来。
“刚刚我们吃下的，是一种短期记忆消除药物，一切触发这段记忆的联想渠道都会被屏蔽，以这个时代的科技，读取被屏蔽记忆的可能基本为零。”
“可为什么要消除这些记忆呢？”我不解地问
“这个一会儿再讲。你的体内现在蕴有世上唯一的纯种特鲁斯病毒，这是我们打败佐克的力量源泉，但也有可能让我们功败垂成。我之所以要你戴上压制生物信号的隐身手环，除了防止暴露行动目标，更是担心佐克会通过信号强度发现纯种特鲁斯病毒成型后的威力。万一在战斗中你体内的病毒不慎突破了警戒线，达到了力量完全释放的100%，即使佐克在力量上屈居了下风，只要他想方设法吸收了100%纯净的特鲁斯病毒，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他的力量将会成指数级增长，包括解毒剂在内的一切武器都将对付不了他。”
“还有这种事..”我望着手腕上的银色圆环，不禁眉头紧闭
“佐克病毒对特鲁斯病毒有着天然的力量克制，这是佐克在设计时刻意制造出的相互作用，以防止某个基因突变的个体失去控制。我不确定佐克是否了解纯种特鲁斯病毒的威力，但如果他知道，必定会在我们失败后想尽办法逼迫你达到100%的细胞结合率。所以，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最坏情况，曼哈利博士在一个小时前火速将赶制的特殊z型解毒剂空运了过来。这是一种威力巨大的超级疫苗，但必须要和完全释放出力量的特鲁斯病毒配合才能发挥作用。只要将特殊z型解毒剂注入体内，一旦佐克试图将100%纯净的特鲁斯病毒同化，会立刻遭到极强的反噬。解毒剂不光会彻底粉碎佐克病毒的分子结构，同时还会像超级木马一般通过佐克的神经网络波及所有的意识分身，他的神经操控与意识转移能力将会被完全摧毁，统领千军万马的僵尸皇帝将会被禁锢在唯一的肉身内，星球上的僵尸军团也将因为群龙无首而陷入混乱。”
“听起来好像是很厉害的东西，可我们刚刚吃下了记忆消除药，你的这些话不是等于白说了吗。”我说道
“正因为这是刚刚才想出的主意，所以屏蔽记忆才有战略意义。”杰西卡望着我说，“说老实话，我也不太肯定仅凭我们两个真能冲入地下10层，取到所谓的基因密码。而这个办法，是即使任务失败也能将佐克重创的超级武器，是我们本次行动的成果保险。可虽然如此，要触发它的条件还是过于严苛，我也不确定和特鲁斯病毒100%结合后又遭到同化的你能否活下来。前往地底我们早已做出了置之死地的决心，我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侥幸的心理。你刚刚向我保证了你一定会回来，因此，就当为了艾琳娜，你也必须将这个秘密遗忘。”
说罢，杰西卡从衣兜内取出了枪式注射器。
她上前一步抬头凝望着我的双眼，瞳孔里终于露出了坚定的眼神。
“现在，你准备好了吗？”
“嗯！”
“这一针下去，也许我们的命运就彻底改变了。”
“那就来吧！”我昂起头回答
叮..
一针特殊的药剂顺着颈部静脉朝着心脏迅速流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放松身体，却发现杰西卡的动作忽然定格在了眼前。
整个世界像暂停播放的电影一般戛然而止，我低头看看自己的掌心，发现那里正爬满了大片树根状的黑色裂纹。
繁星闪烁的天空开始了颤抖，自己仿佛灵魂出壳一般逐渐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轰的一声，裂开的缝隙里突然迸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那燃烧一切的万丈强光瞬间粉碎了
幻境世界里的一切。
四周迅速被虚无的漆黑填满，原本伸手就能感知的无数灵魂正在一一暗去它们的微光。
沸腾的炙热之感正隐约在四肢燃起，一股极其强大的引力正疾速将我从潜意识的边缘拽回现实。
睁开双眼的那一刹那，愤怒化作狂风席卷了周围所有的沙石。
佐克刺入我身体的手臂宛如被高温熔化一般变成了粘稠的墨绿血液，那股刚刚从他体内消逝的能力正让他满脸都被惊恐扭曲。
2009年5月5日。
m市ub公司rex研究所遗址地下十层。
“为什么..为什么我无法同化你！”
佐克抱住脑袋歇斯底里地嘶吼着，他脸部的暗红色青筋像干涸的海藻一般凸起，之前一袭白衣的迪克外表逐渐变成了一滩冒着热气的墨绿色人泥。
“你口口声声叫嚷着命运，因此不惜奴役了万千个人类的灵魂。现在，命运向你复仇了。”
我面色冰冷地朝着佐克走去，浑身燃起的恐怖力量已经掩盖不住地向四周散发。
佐克的声音因为失去形状而变得时粗时细，浑身翻滚的粘液带着绝望的神情让他的威压四散逃逸。
“不..这不公平，不公平！”
“还记不记得你之前说过什么小孩喜欢把新买的玩具四处炫耀，只有老辣的兵者才会将一击制敌的底牌保留到最后。这句话，现在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你输了。”
不甘失败的佐克咆哮着试图发起反击，我双眼一凛，提起拳头便朝佐克攻去。
嘭！
空气中炸开一道沉闷的撞击声，强大的力量震中心脏随后卷上全身，墨绿色液体瞬间被力量波纹挤出一道道密集的褶皱。
呼的一声，佐克的身体被疾速打飞了数十米。
“这一拳，我替r3打。”我轻声念道
划出几十米长沙沟的佐克还未停止，我便屏住呼吸再次提速发力，几乎半秒便闪烁到了佐克面前，抓住脖子又是一掌拍下。
“这一拳，我替队长打。”
嘭！！
被打倒在地的佐克身体径直陷进了沙里。
他试图站起来还手，可还没来得及握拳，我的一记狠拳已经再次朝他的下巴砸了过去。
“这一拳，我替山本老师打。”
嘭！！
沙石又被拖出了一条十几米长的痕迹。
“我替克里斯和卡洛尔打。”
“我替吉尔和沃克打。”
“我替哈利打。”
“替所有战死的gsg-9士兵打。”
“替所有被你奴役的灵魂打！”
嘭！
嘭嘭！！
嘭嘭嘭！！
佐克的身体被打得七零八碎，还未来得及复原的墨绿色粘液刚刚修补便又被我打出一个窟窿。
第十层空间被撞得到处是碎石飞灰，我掠过埋在土里的布莱斯特之剑，一脚勾起后身形一幻便移动到佐克身后，用剑柄抵住了他的脊椎。
“你一直没有找到的答案，就让布莱斯特之剑告诉你吧。”
锋利的布莱斯特之剑亮起银光，我眼神一凝瞬间快刀斩下。
疾速挥舞的剑光化成一片绚丽的图案，最后一刀划完，佐克的身体已经变成了满地蠕动的碎肉。
我走到一旁将遗落的剑鞘拾起，锵的一声将布莱斯特之剑收了进去。
第二百三十七章：直到世界尽头
惊起的风沙逐渐平息，佐克标志性的威压感在柔软的空间里荡然无存。
我望着满地的碎肉闭上双眼，确定他已经完全死亡后长呼了一口气，收起了不断外泄的力量波纹。
脸上沾满硝烟的杰西卡坐在远处，她露出了久违的释然之情，忽然有些热泪盈眶。
“我们终于做到了..”
两支乌黑的mp7a1冲锋枪躺在她的脚边，我将布莱斯特之剑绕到后背，也眯起双眼朝她露出了笑。
“是啊，你做到了。”我说
听到这话的杰西卡鼻头一酸，两道泪痕唰得流下。
她不顾一切地抱住了我，情绪激动地反复念叨刚才的那句话。
“我们终于做到了..我们终于做到了！”
我感慨地抚摸着杰西卡的后背，那番情绪顺着她温热的瞳孔很快传递到了我的心脏里。
回想起之前的那短短十几秒，佐克病毒的同化生物电流传递至我的大脑时，我也曾在那个瞬间感受到了他庞大的意识网络。
那千千万万的人生，尽管只是一晃而过，却好像真实地经历了一般。许多我从未了解过的人和事，在那种亲身体验的角度下，仿佛真的在那十几秒里读遍了世界。
以至于布莱斯特之剑将他削成碎片时，内心除了愤怒，更多的竟是怜悯。
他算不上是那种十恶不赦的恶魔，只不过是被病毒染黑了心脏。
那些痛苦和戾气，是逐渐融合了越来越多的人类灵魂之后，才变得像洪水一般不可收拾。
充斥着过往的焦虑偏见与无数否定打击让他暴戾起来，他因此不断地复制自己，不停地同化其他意识，只为尝获一丝不属于他的情感。
强大的变异力量使他迷失了自我，一念之隔的善恶摆在他面前，他却选择让黑暗吞噬自己。为了打开那个关灯锁门的世界，他不惜献祭自己的人格，也要让僵尸军团在金戈铁马的世界中咆哮不已。
对他而言，这个世界确实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友善生命与仇恨相互纠缠，光热的夹缝滋生了险恶的阴影。
但如果仅仅是这样就将地球毁灭，那就等于否定了我们作为人类在文明上的一切努力。即使对其感到失望伤心，至少也要怀抱尊敬，因为他们其实一直在努力。
“谢谢你，叶莱尔..”杰西卡松开怀抱，咬着嘴唇说
我努起笑脸，伸出两根大拇指将她脸上的泪痕拭去。
“说什么呢，搞的好像要分别似的，现在还没到说谢的时候，我们还得一起回去呢。”
“嗯！”
杰西卡用力地点了点头，开心地挤出微笑。结果眼眶一皱，两行热泪又被挤了出来。
脚边一块微微闪光的石子忽然暗下，之前投掷出的荧光武器好像达到了使用期限。
我换环顾四周，安静的空气里四处是战斗遗留的痕迹黄铜色的弹头，只剩半截的钢爪，破损的gsg-9头盔，碎成几瓣的m4a1自动步枪金属枪身..
望着眼眶发红的杰西卡，我好像明白了她流泪的原因。
为了这个结果，我们牺牲了太多太多。有人因为沾血内心变成荒凉，有人不断反覆在时间长流里迷惘，有人破碎了生命的意义，有人战死有人重伤。
对于我们而言，失败等于死亡，等于抛下一切心慌焦虑。可对于她而言，死亡不过是个开始。这场战役会在一片黑暗的未来中周而复始，最终陷入到近乎疯狂的恶性循环里。
有人说过，活着其实比死去要难，因为你不光要背负烈者的鲜血，还要背负来自明天的压力。
在这样的重压下不渝前进，就是一个战士所能拥有的最大善良。
“从今往后，我们的历史会变得有些不一样吗？”我问道
“会的！”杰西卡坚定地说
她的瞳孔由里向外折射着光，而我也替她感到由衷的高兴。
“走吧，r4和库尔班斯该等我们很久了。”我说
“嗯！”
来时的楼梯口埋上了一层厚厚的沙灰，一只陆战靴在上面留下了浅浅的脚印。
两人顺着脚印跨过灰尘，最终走上了十几层台阶后停下。
墙壁上留着一块极不显眼的标记，拉开标记下的安全盖，隐约能看到一片水池。
“这条水路一直通到普因河底，之前一直没告诉队长是怕佐克同化后读取记忆，那样的话这条路可能就没法用了。”杰西卡说
我点了点头，朝杰西卡投去了肯定的目光。
咚咚！！
心脏突然猛地一跳。
我被这股惊吓震得浑身颤抖，继而立刻转身顺着楼梯跑回了第十层。
之前那股早已消失的灵魂威压，突然以极度恐怖的速度暴涨出现！
我心中隐约感到不妙，一边跑下楼梯一边用力从剑鞘里抽出了布莱斯特之剑。
等抵达第十层时，那副场景让我当场愣住。
一股巨大的墨绿色肉泥上伸出了几十根藤须状的生物触手，一鼓一鼓插入地底似乎在吸收着什么。
不断放大的威压感是熟悉的气味，我肯定那一大团不断增长的肉泥就是佐克。
可我之前已经把他切成肉块，怎么可能会..
“糟了，佐克从反应堆里汲取能量重生了！”杰西卡望着那团巨大的肉泥说道
“什么？”我有些不敢相信
“你是怎么杀掉他的？”
“切成肉块了啊。”
“远远不够..”杰西卡呼吸急促地摇头自责，“之前太激动忘了提醒你，佐克病毒的增生能力是特鲁斯病毒的几万倍，离开了宿主的特鲁斯病毒存活的时间很短，但佐克病毒即使只剩一个细胞，也能靠着有限的养分不断增生。都怪我太疏忽
了，该早点告诉你的..”
“好了别说了，这事不怨你，”我冷峻着脸道，“任务已经完成，佐克失去了指挥权掀不起什么风浪，你立刻撤离去找r4。”
“难道你不打算走吗？”杰西卡费解地问
“我能控制住100%的特鲁斯病毒力量，全部拜他所赐，今天我和佐克必须有个了断。”
“可是..”
嘣！！！
地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那股犹如地震一般的剧烈摇晃差点让杰西卡摔倒，我连忙稳住重心将杰西卡拉住。
“还有什么可是的吗？”我问
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杰西卡瞥了我一眼，立刻取出了战术目镜连入作战系统。
不远处的人形肉泥正以可怕的速度超过了佐克恶魔形态时的体积，杰西卡拨动着目镜上的按钮，对目前的战场环境做出了紧张的分析。
滴滴滴..
扫描身高：14.51米
扫描体重：约28吨
预测最高肌肉力量输出：无法统计
威胁等级：极度危险
正在对比数据库..
对比失败，威胁目标无数据库资料。
与此时同杰西卡使用r4提供的骇客程序读取了rex安全协议传回的反馈，佐克的生物触须通过接触地底的聚变能源，已经让反应堆处于了极不稳定的状态。
眼下那团肉泥的体型已经越发夸张，如果佐克继续膨胀必定会加大汲取的力度。如果是那样，反应堆的不稳定状态恐怕会越发严重，而失去控制的反应堆..
杰西卡飞速拨动着目镜上的按钮，作战系统得出的计算结果很快将她的猜想证实。
“叶莱尔，你不能留在这里和佐克作战！”杰西卡嗔目呵斥道，“反应堆已经岌岌可危，马上就要爆炸了。记得柏林的ub大厦吗，这两颗反应堆是同一型号，你应该知道它的威力！”
“上一次我没被炸死，这一次也不会。”我淡淡地说
“可这次你是站在反应堆正上方，即使是100%的特鲁斯病毒，也不可能..”
嘣！！！
又是一阵剧烈的地震从脚下传来。
“杰西卡，打住。”我转过身，凝望着她的瞳孔道，“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库尔班斯的直升机是否已经赶来，r4是否已经返航，如果就这么放任佐克引爆反应堆，即便深埋地底100多米，同样也会造成毁灭性的后果。我们已经拿到了基因密码，佐克的失败板上钉钉，你自己亲手拯救的世界，无论如何也得看上一眼。”
“可你答应过我的..”杰西卡刚刚平复的情绪，又要涌上眼眶了
“这一次，你是我的优先级，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回来的。”我笃定地说
杰西卡的喉头微微打颤，眼泪缓缓地顺着刚才的泪痕流了出来。
她再次用力勒住了我的脖子，拽着我的作战衣小声地啜泣。
“你会活着回来的对吗..”
“当然，”我笑着在她耳旁答道，“别忘了我拥有100%的纯种特鲁斯病毒力量，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
杰西卡吸了吸鼻子，松开手望了我最后一眼，通红的双眼已经有些发肿了。
我取下了背后的剑鞘连同手中的布莱斯特之剑，深吸一口气后交到了杰西卡的手里。
“带上它。”
“你不用吗？”
“还有达克莱斯之剑，我可没办法同时使上两把。”我眯着眼说
杰西卡接过剑，目光里满是艰难。
我最后催促了她一遍，目送着她的背影一步一步跑上离开第十层的楼梯。
背后是那团已经巨大得快要撑破天花板的人形肉泥，我转过身，死死地环视着四周的恐怖威压。
虽然佐克没有变出口齿，但我分明能感到他的气势正将我狠狠锁定。
嘭的一声，我释放出了体内蕴藏已久的力量波纹。
完全成型的特鲁斯病毒刮起一阵狂风，瞬间将佐克的威压气势推回大半。
达克莱斯之剑躺在视野不远处，我顿时身形一闪移动到剑柄旁将其从沙石里拔起，抄起剑便朝着佐克的肉泥杀去。
扩散的特鲁斯病毒力量波纹刮起大片的尘土痕迹，我咬着牙大吼着爆发出浑身的力量，在佐克的气场中撕开一条凶猛的裂口。
哧哧..
哧..哧哧..
如影般的刀光疾速砍开一条条拦路的触须，仅仅一秒，达克莱斯之剑上便沾满了佐克的墨绿色血液。
正在汲取能量的触手被我瞬间砍掉一半，这大大放缓了佐克身体肉泥的增长速度。尽管如此，那座高大的肉山依然径直朝着20米的高度逼去。
簌！
几束须藤突然软化合体，化作一条两米宽的巨大硬拳朝着我砸来。
我眼瞳一凝瞬间暴涨速度，躲闪了那让地面都产生震动的一击。
刚刚后撤数米，另外两条合体的巨拳又紧接着攻了过来。
不得已我只能继续闪避，同时调动着力量伺机发动反击。
嘎..
高速移动中的我突然绊到了什么东西，巨大的身体惯性险些让我的脚踝骨折。
我试图挪动双脚，却好像沾上了强力胶一般无法移动。低头一望，脚下居然踩中了不知何时放置的憎恶陷阱。
“该死。”我咒骂了一声
身体失去机动的瞬间，无数墨绿色的藤须瞬间悉数围攻。
我抬剑疯狂挥砍，但还是被如同蝗虫群般的触须缠住了身体。
先是大腿，后是腰腹，然后缠上胳膊，最后拧
住了脖子。
力量越来越大的须藤像绞住猎物的蟒蛇，手中的达克莱斯之剑也被卷上的触须淹没。
几根须藤聚在我的面前化成了一团新的肉泥，那肉泥下一秒竟长出了人类的嘴和脸。
“喜欢这个吗，叶莱尔？”佐克怪异的声线从那张泥脸中说出
“停下，佐克..”我被须藤绞住，有些难以喘气，“我知道你心底在想什么，同化的时候我都看到了，现在回头我们还有机会..”
“你以为看到我的意识世界就读懂了我吗！”佐克突然咆哮，“人类这种生物只配毁灭，等我马上引爆反应堆，你们谁也别想从这里逃走！”
“听我说，佐克..”我用恳求的语气说道，“你已经不是僵尸王了，反应堆爆炸你根本没办法复活。现在地球的创伤不用任何人负责，求你住手吧..”
“不可能！你夺走了我的一切，现在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说罢，佐克再次加大了须藤的绞杀力度。
我咬牙发力支撑着身体不被彻底压垮，但脚下传来的隐隐震动已经越发地强烈。
看来核反应堆快到崩溃的边缘了，我没有时间再拖延下去了。
嘭！！！！
我用力握住了被捆绑的双拳，瞬间爆发出的强大力量波顿时将所有缠住我身体的触须炸成粉碎。
脚下的憎恶陷阱被我一脚踢开，但刚打算活动身体，一片阴影却突然从头顶上方蔓延过来。
上百吨的巨大人形肉泥，居然整个朝我砸了过来！
“住手，佐克！”
我瞳孔瞪大地大声嘶吼，浑身的肌肉暴起打算硬接这一击。
只听见轰的一声，地面掠起了大片的沙尘，我的身体便整个陷进了地底。
...
站在普因河边的r4脸色惨白，他没想到杰西卡告诉他的逃生通道会有那么长的行程。之前的战斗消耗了过多的氧气，他在抵达水面之前，氧气就已经用光了。
为了将人类最后的希望带回地表，r4凭借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意志力强行游出了普因河的河面。等到浮出河面时，他干脆筋疲力竭地躺在河堤上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忽然钻出一架涂有g.s.g标志的火蓝条纹直升机。那是库尔班斯驾驶的花豹9号，收到信号的第一时间，他便火速赶往了r4的坐标信号点。
望着缓缓下降的直升机，r4甩到手中当作拐杖的m4a1步枪朝天振臂挥舞。
那股绝处逢生的感觉让r4无比解脱，满意地呈大字瘫在了地上。
“怎么就你一个，其他人呢？”
库尔班斯将r4从地上扶起，两人互相搀扶着走上了直升机。
坐上了座椅，r4从衣兜内取出了那枚储存器，望着库尔班斯满脸尽是遗憾。
“为了它，所有人都牺牲了..”
“这就是能改写战争命运的基因密码吗？”库尔班斯的语气中露出了一丝敬畏
“嗯。”
r4望着手中的超级u盘闭上不禁闭上双眼，那个小东西实在是刺得他眼睛干涩发疼。
“队长当年希望将骨灰洒进大海的愿望，恐怕实现不了了。”r4说
库尔班斯叹了口气，拍了拍r4的肩走进了驾驶舱。
他拨动着起飞前的准备按钮，逐渐加快了花豹9号的旋翼频率。
临到起飞高度，r4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了什么。
“等等，老一！”
“什么？”
r4不顾危险地挂着安全带拉开机舱门，只见普因河的河底正有一片刺眼的金光直冲水面而来。
察觉到端倪的库尔班斯立刻转移操纵杆，将直升机悬停到了亮着金光的水面上方。只见那颗金光闪闪的能量球破开水浪，疾速从水底直冲而来。
出水的瞬间，大片的白色水花像喷泉一般大片涌起。耗光能量的杰西卡凭借着惯性继续向上，在离直升机只差最后一点距离时，瘸了一只条腿的r4探出机舱拉住了她。
手掌握住的瞬间，两个人都愣了一秒。露出感激目光的杰西卡借着r4的胳膊顺势发力，一口气爬进了机舱。
“快走，库尔班斯！以最快的速度撤离！”
冲进驾驶舱的杰西卡露出了十万火急的表情。
库尔班斯正握着操纵杆拉升高度，他不解地回头瞟了一眼。
“没有其他人了吗？”
“顾不上了，rex地底有一颗核反应堆，现在随时都会爆炸！”杰西卡语气急促地说
库尔班斯双瞳一怔，反应过来的他一口气将直升机的油门推到了底，轰鸣的引擎声带着发震的机身外壳朝着夕阳的方向急速飞去。
身后的普因河越来越远，m市的轮廓随着距离渐渐变成了一副沙盘中的废墟。
随着远方响起一声巨大的闷响，普因河的河水顿时像被巨大的漩涡抽走一般全部塌入地底。
带着无穷威力的高能粒子瞬间坍缩爆发，那股炙热的光能随即化成了一股匪夷所思的能量撕裂了大地。天摇地动般的冲击波爆炸着冲向四周，那刺眼的光芒顿时将视野内的一切物体都化成了缥缈。
毁灭的爆炸冲起一道数百米高的蘑菇云，已经飞出十几公里的花豹9号都被这股强大的气流震得机舱当当当响个不停。
普因河边的森林被整片的连根拔起，被冲击波粉碎的岩石尘埃变成了雾状的粉尘在蘑菇云附近飘落。
爆发的冲击波刮碎了一间伫立在森林中央的小木屋，随着树叶灰尘飞舞在空气中的某块木板上还刻着几个不太显眼的字
叶莱尔要永远照顾杰西卡，直到世界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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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走钢索的人
血流成河的日德兰半岛战役进行到第七天时，一只体型巨大的b型生物在即将冲破防线之前突然抓起了身边的一只雅克僵尸塞进了嘴里。
似乎是以此为契机，漫山遍野的上百万只僵尸突然开始了毫无征兆的互相残杀。
亲自上阵杀敌，连胡渣上都沾满鲜血的波尔茨将军怎么也没想到，一向井然有序、以机械般执行力著称的僵尸军团，居然在即将攻下弗伦斯堡的防线豁口前内讧了。
足足好几百万只僵尸的自相残食的景象十分恐怖，丹麦陆军第一师市长阿肯抓住机会，命令集中所有炮火朝内讧的尸群猛攻。最终在那个横尸遍野的焦黑下午，结束了日德兰半岛战役。
劫后余生的波尔茨将军瘫坐在阵地的沙袋上，他的部队和丹麦联军近乎弹尽粮绝。原本打算追随克鲁德而去的他望着阵地内成片的战士尸体，面无血色地点了上了一支雪茄烟。
库尔班斯的直升机在两小时后回到了第九大队阿姆斯特丹012据点，得知r小组除杰西卡和r4外全体阵亡的消息后，艾琳娜像失了魂一般瘫倒在地上。
杰西卡认为，在此停步会贻误向僵尸军团反击的黄金时机，于是众人决定兵分三路由杰西卡驾驶加满燃油的花豹9号直飞雷克雅未克，以最快的速度将基因密码交至曼哈利博士制作解毒剂。库尔班斯则带上艾琳娜，乘坐最近一趟飞往爱丁堡的航班投奔娜塔莎。
r4留在了医疗条件先进的阿姆斯特丹治疗腿部伤势，但由于受伤时间太久、骨骼复位方式过于粗暴从而造成二次组织撕裂，以及被普因河肮脏的河水最终感染了伤口，医生不得不使用截去小腿的方式进行治疗。
傍晚时分，ub公司向全世界宣布僵尸军团的指挥中枢已经遭到摧毁，摧毁者系德国g.s.g-9第二中队的某个战斗小组，小组付出了除一人幸存其余全部阵亡的代价，取得了制作生物武器的关键数据钥匙。
发言人曼哈利博士还表示，他将和世界卫生组织进行合作，以最快的速度将t型解毒剂配方交付各国进行量产，这场历时三个月的人类浩劫，有望在夏季来临前结束。
三天后，伴随着一场散布着茉莉味清香的雨水落下，俄军率先吹响了战略反攻的号角。
浩浩荡荡的装甲洪流继承了前苏联时期的钢铁意志，他们像一群不可阻挡的陆地猛虎，几乎平推式地扫过了西伯利亚平原。
这种对普通人无害，但对僵尸却致命的茉莉味化学药剂被播撒入了大气层，通过由近地卫星控制的气象武器对所有在陆地上活动的大型僵尸群发动精确打击。
被茉莉雨攻击的僵尸犹如硫酸蚀过的蜡像，急速分解的特鲁斯细胞打破了僵尸身体的内部平衡，失去了活性的组织液在解毒剂的不对称重压下被悉数吸出了毛孔。
雅克僵尸的铁钩从腐烂的手臂脱落，荒原上躺满了如恐龙化石般伟岸的b型生物骨架，老鼠爬过恶魔之子的尾骨，被茉莉雨浇烂的尸体上站满了各种各样的食腐动物。
嗜血的僵尸成了干涸的枯木，即使在茉莉雨中侥幸存活的僵尸也因为失去了佐克的神经调度，而成为一盘散沙。
中**队修复了被炸断的黄浦江大桥，河流和田野里遍布着由ztz-99式主战坦克领衔的装甲大军。
养精蓄锐的美国陆军从安第斯山脉杀向了沿海，以加利福尼亚州为起点开始了对整个西海岸的收复。站上埃尔西峰的贝拉克总统俯瞰整个洛杉矶的轮廓，通过电视转播张扬地告之世界，他们将成为第一个战胜特鲁斯病毒的国家。
此起彼伏的反击浪潮毫无预兆却又充满默契，即使是在条件艰苦的非洲和气候险恶的热带雨林，大批勇敢的人类战士依旧手持着各式武器朝着僵尸军团发动进攻。
俄军于5月13日扫平了整个东欧，他们将战线推进到了伊斯坦布尔，打算继续向克里米亚地区和小亚细亚半岛运动。
美国北约盟军则选择在5月14日于里斯本登陆，支持略显孱弱的西欧陆军由西向东反击。两天后他们抵达了波德平原，如同摧枯拉朽一般将盘踞在这里的数百万僵尸大军全数歼灭。
失去了指挥系统，人类军队要在平原上干掉僵尸军团几乎毫不费力。尽管一些躲藏在城市角落的僵尸躲过了人类盟军的陆地横扫，但不断抛入云层的t型解毒剂将在未来的几个月里，通过降雨逐步将地球表面的僵尸清除完毕。
事实上，曼哈利博士最先研制的z型解毒剂并没有派上用场。在僵尸军团指挥中枢摧毁的瞬间，所有感染了佐克病毒的人类傀儡都当场暴毙，那些凸起的脸部紫红色青筋就像沼泽一般可怕。
收到国际法庭传票的ub公司代表在海牙竭力为公司辩护，但人们依旧认为结束战争的举措远不足以和造成灾变的损失相抵，ub公司被判以天文数字般的罚款，曾经不可一世的经济巨人，不得不在新的世界里改头换面。
5月19日，在r4接受截肢手术的两个星期后，他选择了出院，前往爱丁堡进行后续疗养。排着队采访他的专栏记者预约到了两个月后，而那些博人眼球的杂志标题，也早已布满了世界各国的版面头条。
逆境下的绝地反击少校特种兵安德鲁.彼得的传奇8小时。
rex研究所的地底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一切是否为ub公司自导自演的战争闹剧？
继承g.s.g-9荣耀的男人，失去小腿的战争功臣。
关于特鲁斯战争的深刻反思：谁是灾变的头号战犯，我们又埋没了多少英雄？
在世界看来，那个来自德国gsg-9第二中队的英俊少校，是付出了一条腿的铁血好汉。人类得以打赢原本注定失败的生化战争，他居功至伟。
各种渠道的故事版本被加工修饰得不甚夸张，英勇顽强的安德鲁.彼得宛如绽放圣光的救世主，成为万千人景仰朝拜的对象，其广为传颂的英雄事迹一直到很久以后还为人津津乐道。
尽管，r4反复不止一次强调过，事实并不像这些热爱杜撰的媒体所描绘的那样，但各色的国际组织颁发的奖章依然在他家的仓库里堆成小山。
没有人提及叶莱尔，杰西卡的名字更像是军事机密一般从未在各种文献中出现。就像某个先烈说过的：人类的世界需要英雄，在这股无法抗拒的正能量下，事实反而显得不重要了。
但真相总有少数人铭记，对于逝去的r小组，圈内无不对他们致以了最高的敬意。
随着牧师唱起了圣歌，沉重的哀乐在花园的广场上回荡响起，以娜塔莎为首的送葬团队扛起两幅披上国旗的灵柩走进墓地。
护送的士兵随后举起了枪口，礼炮以五秒一发的速度鸣炮致哀。两幅刻着g.s.g-9标志的棺材被沉入了深坑中埋上泥土，另一副则按照死者生前的遗愿，由海军官兵驾驶着军舰抛进了大海。
尽管知道埋下的棺材中什么也没有，身着黑色丧服的艾琳娜还是泪如雨下。
拄着拐杖的r4和库尔班斯望着飘扬的红黑金旗和第九大队队旗敬礼，向着逝去的战友致以了最沉重的哀悼。
...
咚咚咚..
艾琳娜的房门迎来了一阵敲门声。
住在爱丁堡的半个月来，除了葬礼她几乎没有出过门，拜访过的客人更是寥寥无几。最初几日还以泪洗面的她逐渐也麻木了起来；她不再哭泣，但也不再露出过开心的表情。
居住的公寓背靠福斯湾，此时她正坐在阳台上注视着夕阳，整张脸一动不动。听到敲门声，她木讷地从椅子上坐起，毫不顾忌凌乱的房间和自己的垢面，便拧开了房门把手。
“嗨，艾琳娜。”说话的人是库尔班斯
“怎么是你..”艾琳娜有些意外
她连忙揉了揉眼，想起了前天画的眼线到现在还没擦。
“娜塔莎嘱咐我来帮你搬家，她在爱丁堡为我们安排了更好的住处。”库尔班斯说
“噢..是这样。”艾琳娜点了点头，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她现在是德意志总理了啊，我本来也和她算不上熟，还要借着山本君的交情在这里借宿，真是太麻烦她了。”
“说什么呢，”库尔班斯扬起胡渣笑了笑，“大家都是自己人，用不着这么客气。”
“是吧..”
艾琳娜附和地随口应了两句，虽然库尔班斯说是来帮她搬家，但实际上从012据点离开时，甚至再往前追溯到离开f221舰、离开柏林、离开日本时，她都几乎没带任何的行李。
即使要化妆打扮，那些小东西也占不上任何体积，思来想去后也就只有几件换洗的衣物。
桌上摆的英国茶还没来得及开封，冰箱里的食物每天都有人按时配给。
艾琳娜苦笑，抬起了视线。
“说帮我搬家，难道还真准备了大货车在楼下待命吗？”她问
“s.a.s提供了一架中型直升机，如果你东西太多我可以一会儿拜托他们再加派一架过来。”库尔班斯说道
艾琳娜哼哼两声，库尔班斯回答的语气简直和那些家伙如出一辙，充满着令人反感的体制钢印。
但一想到这里，不知为何，原本麻木的情绪又开始汹涌了起来。
“新的住所离海边远吗？”艾琳娜问
“驾车20分钟就能到。”库尔班斯答道
“那还是太远了..”
“不想离海边太远？”
“也不是。”
“那我陪你去海边走走吧，趁着在福斯湾的最后一个下午。”
“sas的人不是还等着在吗？”艾琳娜生怕自己又添出了新的困扰
但库尔班斯却只是甩了甩手，“这种事情打个招呼就好，反正战争都快要结束了，大家都比较闲。”
“那好吧。”艾琳娜勉为其难地答应道
海水卷起咸涩的沙粒，在深色的湿度线被风吹干之前，下一波海浪又将深色向里推近了一些。
艾琳娜洗干净了脸，重新画上了深色眼影和口红。她将缠着白色布条的手插入口袋，深吸了一口微凉的海风。
“说老实话，库尔班斯，”艾琳娜踩在沙滩上开口道，“其实搬家和娜塔莎总理没有关系吧，从安排住到福斯湾附近的公寓开始，你其实一直动用的都是你自己的人脉对不对。”
库尔班斯笑了笑，“怎么识破的？”
“女人的直觉，”艾琳娜摇着头说，“之前在基地时我们打过的照面不少，那时你对我完全不是这副态度，我总觉得rex一趟之后，你好像改变了什么。”
“嗯哼，观察得可真细致。”
“那我说对了吗。”艾琳娜转过头，视线望着蓝衣的中校军官道
库尔班斯斟酌了一下，目光一摆望向了夕阳。
“我答应了一个人。”库尔班斯说
艾琳娜叹了口气。
“这么说来，他早就知道他不能回来了是吗？”她的语气有些气愤
“可能吧，我没有跟随他们进入地底，r4也没有交代所有细节。但进入地底前在直升机上时，他的确是这么拜托我的。”库尔班斯解释道
艾琳娜抿着嘴唇，胸口一上一下地急促呼吸着。
她手掌有些发抖地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盒，用牙齿咬住烟嘴从烟盒里抽了出来。
“你不是戒烟了吗？”库尔班斯问
艾琳娜瞟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便将烟盒递到了他跟前。
见库尔班斯拿烟的手不算爽快，她便自己先点上了。
“这样会不会对孩子不太好？”库尔班斯又问了一句
“就算出了问题，也全部是孩子他爸的错。”
库尔班斯无奈，也悻悻地点上了烟。
两卷烟圈先后在海风下吹散，艾琳娜突然用缅怀的口气说出另一段话。
“高中的时候，我和叶莱尔的交往过程并不算太顺利。坐在学校吃饭、躺在操场背书、或者是放学后的散步，这些日常稍不注意就产生大大小小的矛盾；两个人一旦亲密起来，对彼此的要求总会和忍耐程度相反。最后一年的暑假结束前，我告诉他毕业后我可能会去日本，是很难解释的家族原因，为此我们大吵了一架。我以为第二天在学校见面时他会对我冷战，可能几个月不理我甚至分手去找其他女孩..”
“结果呢？”
“他在第二天的清晨跑到我家楼下，在我出门时送了我一枝花。”
听到这话，认真的库尔班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艾琳娜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些粉饰过的回忆并不是值得炫耀的东西。
“和他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就像醉酒走钢丝。我不怕从高台上摔下，我只怕自己突然酒醒，站在钢丝上没了前进的勇气，也没了后退的余地。我问过自己，孤单和想念到底哪者更甚。我想，如果吞没我的是无人陪伴的孤独，那么只要我愿意，便可以随心所欲地和合适的人相遇。可走到今天，独自浴血奋战了这么多年，我终于明白，合适的人来来往往，邂逅的思念却永远难忘。十年前那个夏天结束的时候，叶莱尔承诺会陪我走完在柏林的最后一程，因此就算今天他站在我面前说不得不离去，我想我也不会挽留。虽然我讨厌一个人的日子，可相比无人可想无事可念的陪伴，我更宁愿孤单。”
“抱歉..”
“可别，”艾琳娜连忙摆了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对我怎样我心里有数，如果因为哪句话不小心冒犯，那是我的错。”
库尔班斯笑了笑，“细节就别在意了。”
说罢，他将一口混着海风的烟深深地吸进肺里，眉头稍微一皱后又松开。
“其实叶莱尔也很难选择，”库尔班斯吐出烟说，“进一步可能战死，退一步可能被病毒毒死，他从来没有拥有过陪伴的权力。”
艾琳娜若有所思地点头，这些道理她何尝不懂。
“库尔班斯..”艾琳娜盯着脚下的海滩，“如果你是叶莱尔，生命的最后一秒你会想些什么呢？”
“我会想能拥有这样精彩的人生，邂逅过这样热烈的人们，何其珍贵。”库尔班斯望着海面直言道
“嗯？”
两人相视一笑，看来这已是最好的答案。
不知不觉沙滩上的脚印已经留下很长，眼见夕阳就快要落下，艾琳娜提议往回走，库尔班斯也答应了。
“库尔班斯，有个问题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艾琳娜问道
“说。”
“你有没有算过自己杀过多少僵尸。”
“太多了吧，这哪数得清。”
“那有没有数过杀过多少人呢，我是说..还活着的健康人类。”
听到这话，库尔班斯的脸黯淡了一瞬。
“恐怕也数不清了。”沉默两秒后，他给出了回答
或许是感觉库尔班斯的情绪和渐渐落下的夕阳一样有些低潮，她轻轻搭了搭高她一头的库尔班斯肩膀。
“所以啊，我也时常会想。你说我们这类特殊职业的人，在沾了那么多鲜血的情况下，还能获得善良吗？人们总说杀人的人和不杀人的人之间隔着一条鸿沟，将来等有一天我们挂枪退役，还能回到正常人的生活吗？”艾琳娜问
“只要心中不肯退让，善良一定不会消失的。”库尔班斯肯定地说
“谢谢你的祝福，库尔班斯。”艾琳娜转过身，眼露笑意，“落日军团1号狙击手艾琳娜从今天起就正式退役了，未来等到时机成熟，我们一起组建新的第九大队吧！”
“想要加入ct阵营，你得先好好吃饭。”库尔班斯笑道
艾琳娜用力地点了点头，突然加快脚步朝着大海跑去。
她解开手掌上缠了十年的白色布条，将其揉成一团后用力地扔向了大海。
第二百三十九章：茉莉雨
红黑金旗摇摆在初夏正午的阳光下方，杰西卡抬起头，那时不时飘过她眼前的阳光像能量衰弱的流光护盾般一闪一闪。
身披蓝色礼服的r4和库尔班斯双手紧贴裤缝，注视国旗的眼神露出了从未有过的肃穆。
“g.s.g-9全体战士，在柏林阻击战役中，执行任务坚决，完成任务出色。在敌我兵力差距悬殊的情况下，依然顽强抗击，最终以牺牲240名战士的生命为代价，将僵尸军团阻击在了胜利纪念柱前。对于第九大队全体指战员的英勇表现，现国会决定向参加这场阻击战的全体将士，颁发gsg-9二级战功奖章。”
身着女士西服的娜塔莎.霍勒总理抱着一本外皮雕刻金勋的文件语气庄重地说道。
她梳了一副政客标准的亮丽妆容，满眼都是对勇气的肯定与尊敬。那是她欠第九大队的授勋仪式，也是克鲁德将军临终前的最后愿望。
整整247副放在托盘里的战功勋章有些沉重，娜塔莎亲自从那厚厚的一摞勋章中取出两枚，挂在了r4和库尔班斯的胸口前。
双方敬礼后，娜塔莎走回宣读位置，翻开了授勋文件的下一页。
“在rex最终战役中，r小组相关人员在没有获得任何具体的情报指示下，孤军深入僵尸军团老巢，一举摧毁了僵尸军团的指挥中枢，并取得了扭转战局的基因密码。对其无畏的勇气和卓越的战功，予以充分肯定；鉴于情况特殊，对小组领导者麦克.尼克劳斯中校未经请示擅自调动部队和违抗上级军事命令的严重违纪行为，不予追究。现授予参加rex战役的全体指战员gsg-9一级战功勋章。”
站在人群里的杰西卡注视着娜塔莎再一次为r4和库尔班斯戴上勋章，这样的场景让她感慨不已，回想起自己这四个月来走过的热血旅程，每一个画面都深深地刺进了她的心里。
她抬起头呼吸了一口新世界的纯净空气，趁着娜塔莎宣读文件的空隙，她从衣兜内取出了外壳光滑纯白的时间机器。
电子屏幕上显示的充能时间还剩下352个小时，看来还需要在这里再待上一段时间才能返回未来。
rex反应堆爆炸之后，佐克的僵尸军团失败只是时间问题。杰西卡明白，未来从那一刻开始已经改变了，她刚想庆幸时空干扰波没有对这次事件进行干预，接着便惊恐地发现..
关于未来的记忆全部消失了。
当下时间线的一切记忆都还清清楚楚，她记得自己是谁，记得每一个在这条时间线上相遇的人。可自己从哪儿来，为了什么目的，未来的世界原本怎样，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唯一留下的线索，是时间机器内穿梭记录，她来自2034年2月14日。
以及朦胧之中，那个男人在阿姆斯特丹的夜晚许下的承诺：我一定会回来。
她木讷地每天起床、睡觉，等待时间机器充能。人类在宣布战争胜利后铺天盖地的狂欢也没能唤起她心底的涟漪，一一追寻着失去记忆的路上，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个男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暴风雪的夜晚，升起火炉的m市边郊小屋。
她还记得那副场景，却已经无法再想起自己在那天说过的话。
愣在原地陷入思绪，授勋仪式便很快结束。
娜塔莎和r4等人先后离开，杰西卡甚至不记得她有没有和他们打过招呼。
有些呆滞地她转过身走向会场出口，耳机里却突然传来一声报告。
“杰西卡队长，上午的例行巡视结束了，没有发现异常。”
“好的，收到。”杰西卡按住送话键答道
她想起来自己好像当着曼哈利的面自告奋勇想当ub公司爱丁堡城市病毒清剿快速反应组的队长，杰西卡抬起胳膊看了一眼上面红白相间的ub公司标志，遂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恍惚的日子里，她的记忆好像是一点一点丢失的，以至于到现在她已经有些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梦境。
战略反攻进行到后期时，人类已经基本收复了灾前的大部分主要城市，除了将原本呆在难民营的人们送回他们原本居住的地方，ub公司还在每个城市搭配配置了病毒清剿反应组，以防特鲁斯病毒重新抬头。
原本就是清洁城市的爱丁堡也相应地按照标准组建了配置，但
这么些天来一直都没有险情发生没办法，这座城市安装了ub公司最新的风效病毒检测系统，一旦发现僵尸，系统的自动打击会远比反应组快。
即使真的系统产生了漏洞，她的同事依然会在发现特鲁斯病毒入侵的第二时间里向她报告。
天空渐渐下起了小雨，苏格兰频繁的雨季毫无疑问给t型解毒剂的释放帮了一把手，这散发着茉莉香的清新雨滴总让杰西卡产生一些幻觉，以为在难以栽培的温带边缘，这里遍地都栽满了茉莉花。
一辆飞驰而过的汽车溅起了路边的水渍，杰西卡面无表情地握紧右拳，流光护盾亮起一阵金光将水渍挡了下来。
沾上雨水的头发有些湿了，她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听见脚边藏在石头里的扩音器传出了广播。
“本轮人工降雨还将持续一个月，城市的防汛工作正在积极准备当中。若您在降雨过程中感到轻微的鼻塞、头晕等症状，属正常的过敏反应无需担心。ub公司向您承诺，雨水中掺杂的解毒剂成分对人体无任何危害，建议各位听众朋友在降雨天气时尽量减少室外活动，对您生活工作造成的不便，我们深表歉意。”
眼神空洞的杰西卡眨了眨眼，抬起头看了一眼头顶正上方的招牌，那里写了一行文字：
帕克公园。
她从衣兜内再一次取出了时光机，上面的充能剩余时间相比之前，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天空中仍飘落着细雨，作为体质特殊的未来人类，她暂时还没发现自己对茉莉雨有什么过敏症状。
因此就算没有开启能量盾遮挡雨滴，应该也没有太大问题。
杰西卡顺着公园的小路缓慢向前，心中开始回忆起和那个男人的点点滴滴。
初次相逢的超市夜晚，隔着火炉的深夜对谈，轰鸣在雪原上的marder1a3装甲车..
脑海中闪过了他执剑的背影，那一次次跌倒站起的顽固热血，站在第十层楼梯口的决绝告别。
他总是那么正直，愿意相信自己说的一切。偶尔也会露出难得的温柔，但心底里却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幼稚男孩。明明知道自己没有什么特点，但还是把每一件事都像救命稻草一般抓紧。
杰西卡想起内心里对他仅存的印象，希望能通过他再多唤起一些对未来过往的记忆。可她想破了脑袋，一遍遍在脑海里浮现的也只有那个夜晚他手执匕首在木质墙壁上刻字时的坚定模样。
情绪眼看就要崩溃的杰西卡捂住了嘴。
身体麻木地坐在了积满水渍的地面上，泪腺像失控一般汹涌喷出。
“叶莱尔，你在哪儿..”
她越哭越大声，过于激动的情绪震得她大脑嗡嗡地疼。
周围经过的零星行人偶有打算上前询问，但看到她胳膊上的ub公司标志，也纷纷敬而远之。
忽然，她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人拍了一下。
睁开眼，面前竟是一个身着gsg-9正装的青年男子。视线顺着胸口移到脸时，她彻底惊呆了。
“叶莱尔？”
“听说你们已经为我举行了葬礼？”那个男人开口道
下颚打颤的杰西卡瞪大双眼，她不敢相信地伸手抚摸，那军装的质感竟是那般真实。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杰西卡不可置信地说
男人笑着伸出手，抚了抚杰西卡耳旁的金发。
“在这里呆了几个月，头发都长长了啊，”他一边开口，一边顺手从花丛中摘了一朵茉莉花别在了杰西卡的耳朵上，“这是你最喜欢的花，现在它们遍地开放了。”
杰西卡转过身，发现四周的花丛里的确开满了雪白的茉莉。
她的眼泪决堤而出，不顾一切地抱住了眼前的那个男人。
“有时候感觉，自己就像个电子游戏的主角。”男人苦笑着，胳膊从背后环上了杰西卡的肩膀，“明明只是个小角色，却又不得不背负着无法反抗的命运。一路砍砍杀杀，流尽了鲜血也受尽了磨难。也许在你看来，这些事情注定会是现在的样子，但我知道其实我配不上这些，真正拯救世界的人是你。”
“傻子，你一直在被我利用..为什么要拼得这么用力？”
“如果我们输
了，人类就没有未来了。在这样的大条件下，即使没有你，我也会拼的。”
“可你明明可以和艾琳娜度过平凡完整的一生..”
男人轻轻放开了杰西卡的拥抱，眼神认真地凝视着杰西卡。
“相信我，我已经度过了。艾琳娜说过，永远并不是永久地陪伴在谁身边，而是我们生命相交的片刻，我们许下永远的瞬间。这个世界很大，擦肩而过可能就再无重逢，可是只要你依然相信，希望会源源不断地从心脏涌现。”
杰西卡红着眼咬下嘴唇，她望着眼前的男人，不停地摇头。
“别走好吗..求你了。我有时光机..跟我回2034年，曼哈利博士会将你治好的。”
男人勾起嘴角，苦笑。
“死亡让你明白时光珍贵，让你知道生命渺小，让你懂得仅凭一腔热血无法坚守到最后。在有限的时光里，我们的故事已经足够精彩，再多一秒也都是累赘。”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下。
接着语气一变，视线变得柔和了起来。
“还记得皇后酒吧的那天吗？那一刻我是真的以为你会答应的，并且内心里也暗自下定决心非你不可。可这个世上，又有谁是非谁不可的呢。杀死佐克的时候我就已经意识到，万一我们真的拯救了世界，rex行动就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了。可如果一定要在拯救世界和你之间做出选择，我想我还是会选前者，因为那是你存在于这世界的唯一理由..”
杰西卡听着，流下的眼泪越来越凶。
“那晚说过的话我想你还没忘，如果可以和你再一次相见，我愿意付出一切。可我知道，人生无法重来，我到最后也没能从rex地底逃出，也从来没有拥有过你，也许正如你所说你只是利用我的力量来对付佐克。即使这样，我依旧不后悔和你在那个夜晚相遇，因为是你带给我的信念勇气，才让我一直所向披靡地走到今天。也许在另一个平行时空里，会有另一个微笑着留下的我，如果他能和艾琳娜相依走完人生，那就太好了。”
泪如雨下的杰西卡已经说不出一句话，她努力地眨着眼挤掉眼眶里的泪水，好能够清晰地注视他的脸多一秒。
“你真的就打算..这么走吗，艾琳娜已经怀有了身孕，你希望她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吗？”杰西卡啜泣着质问
“在你的未来里，原本就是没有我的啊。”那个男人擦着杰西卡的泪痕说道，“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丈夫，也更不是一个好父亲，我知道我对即将来诞生的那个孩子所造成的伤害是无法估量的。可你相信我，我已经把最好的爱都给她了。”
说罢，他理了理一尘不染的军装，从杰西卡的面前站了起来。
“天寒地冻路远马亡的时代一去不返了，你也要找到真正值得你眷恋的东西。当初，我为了你毅然跳下直升机，为了你染上无法治愈的特鲁斯病毒，为了你背起布莱斯特之剑对抗全世界，但这一次，我没有办法再为你做到更多了..”
茉莉味的雨滴坠入地面溅起四散的水花，雨过天晴的光穿透乌云，在杰西卡脸上洒下一片金黄。
那个身着军装的男人，在这片温暖的光里，逐渐化成了烟，透明、消失。
杰西卡惊慌失措，她疯了一般地扑了过去，却穿过了他的影子，一头栽在了湿漉的草坪里。不敢置信的杰西卡伸手伸手抚摸着草坪，之前还遍地清香的白色茉莉，却也在同一瞬间化成了青草。
那朵夹在她二旁的花四散飘落，也变成了四散的花瓣，消失在了空气里。她拥抱着那个男人消失的影子，直到指甲深深地嵌进了作战服的黑色材料里。
帕克公园，本就没有茉莉花。
痛苦的、虚幻的、浓烈的雨诞生了一场关于茉莉的梦。
喃喃自语地走在长长的路上，温柔安静的风像捉摸不住的幻影。
淡淡的、感动的、悲伤的花，却一直一直永远盛开。
脆弱愚蠢又残酷的人，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守护着我呢。
第二百四十章：衷心的祝福
后来，杰西卡消失了。
没人记得她是什么时候走的，只知道她走之前谁也没通知。
不过她原本就不是这条时间线上的人，即使是少数知道她秘密的家伙，也都默契地将那一份记忆封存了起来。
那场茉莉雨一直下到了八月，淅沥的雨水就这样走过了爱丁堡的整个夏天。
战争，其实在佐克死亡的那一刹那就已经结束了。虽然地球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但大家似乎都很默契，谁都没有趁火打劫。
残余的僵尸军团脆弱不堪，在21世纪新的十年到来之前，地球表面就已经几乎见不到任何一具身型佝偻的僵尸了。
尸体的焚烧工作倒是进行了很多年，为了纪念这场危及人类存亡的巨大灾难，史学家沿用了灾变纪元的年号。尽管世界人口只剩下了不到10亿，但对未来充满信心的人们依然在地球重建的工作中乐此不疲。
世界很快恢复了黄金时代的秩序，相比灾变之前，各个方面好像都有了一些变化，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只有明眼人才能看得出人类似乎比以往更懂得珍惜了。
灾变纪元2年，怀胎十月的艾琳娜在皇家医院产下一枚女婴，宝宝落地时哭的声音特别大，守候在病房外的库尔班斯说，她将来一定是个非凡的女孩。
灾变纪元3年，部分德国城市已经恢复到了战前的水准，相当一部分流落在外的日耳曼人相继回到了故乡。娜塔莎因此决定搬回大陆，暂时定都慕尼黑。
灾变纪元4年，经过几年的沉淀后世界经济逐渐复苏，娜塔莎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便派人挖出了前任总理希斯利在灾变时期沉入北海海底的三千吨黄金。
熟知世界规则的都明白，那三千吨黄金的价值远在世界金价之上。娜塔莎因此使用了一些复杂的资本手段，筹集了一笔足以重建柏林的资金。
靠着这几年攒下的人脉，娜塔莎成功争取到了大多数盟国的重建支援，她招到了世界最顶级的城市建筑师，按照旧柏林的图纸一比一还原，在柏林遗址以南二十公里的地方重建了一座新的首度。
灾变纪元5年，建设迅速的新柏林落成完工，高兴的娜塔莎呼吁人们搬回精心复刻的新柏林定居。
原本的ub公司总部大厦建起了一座烈士陵园，所有在特鲁斯战争中牺牲的战士能在纪念碑上找到各自的名字。娜塔莎捧着当初离开贝尔维尤宫时带走的那袋泥土，亲自在叶莱尔的墓前种下了一朵花。
迎来三十四岁的生日后，她的总理任期也快到了。尽管娜塔莎表示自己站上这个位置实在是身不由己，但在荆棘遍地的国际圈里摸爬滚打了四年，国内的政客早已无人能出其右。她毫无悬念地以碾压之势干掉了所有竞争对手，赢下总理选举完成连任，带领着百废俱兴的联邦共和国继续前行。
灾变纪元6年，娜塔莎总理乘坐的访英舰船返航时，甲板上多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她是年仅五岁的杰西卡。
开过英吉利海峡后，大陆的地平线已经进入视线远端。心情不错的娜塔莎抱着杰西卡走上甲板，用笨拙的方式逗着被海风吹得睁不开眼的小杰西卡开心。
“娜塔莎阿姨，这次我能见到爸爸吗？”玩耍中小杰西卡突然发问
“就这么想他吗？”娜塔莎把杰西卡放下来问
“妈妈说过爸爸在海的另一边工作，只要我坐船开过大海，就能够见到他。”
身着女式西装的娜塔莎眼神忽然黯淡了一瞬，她转过头望着站在船头的那个女人，金色的长发正在海风下随风飘动。
六年的政治生涯早已让她能在任何场合中推杯换盏并从容退身，但小杰西卡稚嫩语气说出的话语却让她一时想不到如何作答，不知所措的她只是将小杰西卡抱在了怀中，心头接着被涌上的万千思绪填满。
她想到五年前，自己也是在无比艰难的情况下乘坐军舰穿过这片汪洋。从没人教过她要怎么成为一名共和国总理，她几乎是靠着一腔不甘和愤怒，才扛起了那个即将沉沦的国家。
无数往事和记忆让娜塔莎有一瞬间失神，她望着杰西卡的脸，终于明白了那句我们还会再相遇。的意思。
灾变纪元11年，r4将自己在第九大队服役时的往事写成了自传并出版，包括gsg-9如何在ct阵营和各种资本势力中虚与委蛇，以及军队视角下的灾变感受；最重要的，那本书让全世界的观众认识了最终战役中的匿名英雄叶莱尔.路德维希。
灾变纪元17年，艾琳娜和库尔班斯按照约定重新组建了g.s.g-9，之所以拖了那么久，实在是因为上一代的优秀年轻战士已经全部在那场战争中牺牲了。
第一期gsg-9青训营设在了意大利地中海沿岸的某个小镇里，参加青训营的孩子年纪最大的只有16岁，全部是在灾变后出生的“灾变一代”。
艾琳娜担任了孩子们的射击指导，库尔班斯则挂职军事总教官。他们的训练计划高压且残酷，库尔班斯直言几年后这些孩子中的一部分人必将重拾武器，在新一轮的世界矛盾里对抗新兴成长的t阵营。
灾变纪元20年，第一批青训营的gsg-9士兵已经基本形成了战斗力。新落成的第九大队基地由连任四届的娜塔莎总理亲自题字，r4也重新回归了第九大队，担任了名誉大队长。
作为“第九大队之父”和“第九大队之母”的库尔班斯和艾琳娜在战士中有很高的威信，新上任的名誉队长r4也借机提出建议重新组建新的炎龙战术小组。
最新挖来的教官比尔萨波普斯是英国皇家空勤团退役中队长，经验丰富的他一手策划了炎龙战术小组的重组。他在上百名战士中挑选了一批精英士兵，拟好了一份暂定的人员花名册呈交给大队长审核。
坐在办公桌前已经发福的r4将军帽放在了桌子的右上角，他喝了一口咖啡，随即翻起了比尔教官的资料。
随手翻了几页之后，他的视线突然停在了其中一张上。作为第九大队里为数不多的女兵
，她的各项技能考核分数竟然遥遥领先了同组所有男性士兵。
年近50岁的r4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他反复对比了这个拔得头筹的19岁女兵照片，金色短发灰蓝瞳孔的她，名字一栏上分明写着“杰西卡”几个大字。
灾变纪元24年，靠着一次重大的技术革命成果，曼哈利博士终于将早年的时空穿梭理论付诸了现实。但因为某种原因，他不得不向世界隐瞒了时间机器的存在。
得知此事的娜塔莎在暗地里给予曼哈利博士巨大的支持，允许其在第九大队内部挑选一名优秀的士兵成为人类时空旅行的先驱者。彼时已是炎龙战术小组领队的杰西卡顺利通过面试，争取到了唯一的时间机器测试资格。
而穿越的时间，就定在了2034年2月14日情人节的那天。穿越者的任务是测试时间机器的各项性能，仅对历史做出观测，不做任何实质上的修改。
收到命令的杰西卡正在伯明翰带队训练，她决定暂时停止训练计划，并向队员们转达了自己即将离队的消息。
登上航班前，她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做。
...
2034年2月14日
灾变后第9153天。
黄昏下的街道显得冷清，已经露出粉色的樱花芽不久后就要盛开了。
第九大队重组后的第一批老兵退役后，艾琳娜便卸去了射击教官的职务。到了这个年纪，虽说还剩下一些热情，但她却已经对世道感到疲倦了。
退休后的日子艾琳娜用来周游了世界，这一次她没有要任何人陪伴，自己也只背了一副相机就踏上了旅程。
孩子有库尔班斯帮忙照看她一点也不担心，但与其说是到了该放手的年纪，不如说是孩子实在太忙，一年到头也难得见上几面。
于是艾琳娜索性将旅途的最后一站定在了日本，回到了她从前居住过的地方。
推开院门前，邻居的老奶奶突然轻声叫了她一声。
“艾琳娜女士，下午的时候邮政公司给你投信了。”
“啊？有这回事？”
“搬到这里快两年，还从没见你的信箱使用过..”老太太语速缓慢地说，“我猜艾琳娜女士一定也是有故事的人，那封信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赶紧拆开看看吧。”
“我知道了，十分感谢您。”
艾琳娜微微颔首，走到信箱前取出了信件。
东京都-江东区-大岛-六丁目一番-6-247号。
alina小姐收。
寄件人的姓名是一个她不认识的名字，想必是寄信的人并不想告诉她身份。
她打开信封，倒出了里面的东西，只有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看起来那张照片已经因为年代久远，连人脸都白得有些看不清了。
艾琳娜皱着眉，转过身将照片放在了黄昏下，视线和遥远的富士山保持了同一角度。
那是一架至少三十年前的直升机，直升机前站着几个举枪的战士，战士们的脸虽然模糊但依然能凭借神态看出他们或严肃或自信的表情。
照片的右下角是一个比着剪刀手的金发少女，她的胳膊搭在另一个骄傲自信的男人肩上，冲着镜头露出了纯真的笑容。
...
此时地球的另一端。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震动，一架穿梭在云层上方的客机遭遇了一股湍急的气流。
身着便服的杰西卡被机身的这股震动给摇醒，她抬了抬自己的帽檐，有些怅然若失地望着周围的其他旅客。
手表上的时间显示，客机从爱丁堡机场起飞已经过去快两个小时了。
不知为何，她感到十分疲惫。
好像短短的两小时睡眠，如同在另一个世界里战斗了四个月那么久。
梦里的内容真实得像电影场景一般清晰，那枪火纷飞的战场，恐怖巨大的变异怪物，自己手持着银刃和双枪，刀刀见血地打在了那些怪物身上。
尽管她明白这是安德鲁叔叔从小给她讲到大的故事，但没想到自己想象出来的画面居然会真的有一天出现在梦境里。她试探性地握了握拳，带有一丝期待地以为真的会出现一片金光。
但空气却安静地什么也没有发生，杰西卡有些失望地闭着眼偷笑，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幼稚的东西呢。
看来是训练强度太大了，坐在客机上都能睡着，回头得减轻一下队员负担了。
客机广播提示飞机即将降落在勃兰登堡国际机场，杰西卡便稍稍收拾了行李，准备出港了。
发射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回到第九大队基地换好着装的杰西卡看了看表，还剩下两个小时，够去一趟烈士陵园了。
她对着镜子整理了一遍自己的军装帽檐，深吸一口气，朝自己敬了个礼后便离开了士兵宿舍。
陵园里的人们三三两两，并没有人察觉到有名女兵刚刚和他们擦肩而过。
林立的大大小小的墓碑上刻着许多人的名字，它们方方正正地排列在水泥地上，仿佛还保持着他们生前的威武样貌。克鲁德将军和他的国防军陆军排在最前，他的画像不怒自威地仿佛依然指挥着千军万马。
杰西卡继续向前走，gsg-9的陵区在国防军的西北侧。
最先印入眼帘的是山本.志（~）和黑川.一龙（~），简单介绍生平的碑文和一柄放在透明盒子里的复刻版达克莱斯之剑向前来凭吊的人们讲述了他们的灾变故事。
往前走了两步，另一块墓碑上显眼的娜塔莎评语吸引了杰西卡的注意。
勇敢探索未知事物的先行者，永远不向敌人低头的战士。
那块墓碑的主人是前任炎龙战术小组组长沃克.雷奥哈德（~）。
听一些在战争中幸存的ct阵营老兵说，娜塔莎在任职总理前的第九大队时期，沃克中校曾是对娜塔莎影响最大的人。灾变前的最强特种小组，正是由这位行事严厉、嗅觉敏锐，外表又有些玩世不恭的雅痞军人带出来的。
作为现任领队，杰西卡在脑海里仔细思考这位前辈身上的秘密。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在这般险恶的世界里释放出如此强大的能量呢。
杰西卡思索着朝着沃克的墓碑恭敬地鞠了一躬，便继续朝着下一片区域走去。
终于，她来到了r小组的墓碑前。
麦克.尼克劳斯（~）
叶莱尔.路德维希（~）
拉斐尔.冯（~）
上面同样有娜塔莎题下的文字，只是短短的一行。
风风雨雨，命运无情。漂浪一生，来世再聚。
传颂多年的救世英雄，反败为胜的英勇小组，被无数人称赞过的传奇事迹，却鲜有人知道他们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而那场义无反顾的战斗，有多么不朽。
或许，这就是他们最好的归宿吧。
杰西卡这么想道。
她从背包内取出一柄铮亮的铁器，缓缓从剑鞘里抽出了布莱斯特之剑。
正当她打算将钢剑放上墓碑时，身边突然传来了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
“我早知道爱丁堡博物馆的那把是假的了，真品原来一直在你这里。”
说话的是一名胸前挂满勋章的中年将军，杰西卡转过视线，见他拄着拐杖，胡渣里已经透着些许星白了。
“您好，安德鲁将军，”杰西卡敬了个礼，“其实您的话只说对了一半，这把布莱斯特之剑的确是真的，但和爱丁堡博物馆的其实是同一把。”
“喔，此话怎讲？”老军人来了兴趣
“关于这件文物，当初娜塔莎总理是作为礼物赠予了英国政府，但在博物馆的展览有使用期限。如今20多年过去，归还期限已到，我这才带着它物归原主。”杰西卡解释说
“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啊。”老军人苦笑，“说来真是惭愧，击败佐克的功劳明明不在我，却一直被人当作英雄称赞了这么多年..”
“当然是你的功劳，安德鲁将军，”杰西卡眯着眼说，“改写历史的一战，是由伟大的第九大队r小组完成的，你也是那支战斗小组的一员，不是吗？”
老军人转过身，望着其中一块墓碑。
“当年你佩戴上gsg-9的臂章，想成为我们的一部分，我却对你说了那样不敬的话。如果不是你最后时刻的鼓励，我想我一定会因为失去希望而选择死亡，r小组的任务也就无法完成，也许整个世界现在都是另一番样貌。”
杰西卡听着这位中年将军的自述，不禁露出了尴尬的笑。
“拜托啦安德鲁叔叔，这个故事讲了太多次啦。当年和你们并肩作战的是另一个叫杰西卡的家伙，不是我..一定要谢的话，谢她吧~”
“哈哈哈..”
两人抬起胳膊来了个击掌，像儿时嬉戏时那样一起憨笑起来。
正当这时，中年将军的传呼机响了。
“怎么还在用这个呢？”杰西卡嘟着嘴说
“哎哟，你瞧我这记性，把重要的事给忘了。库尔班斯将军拜托我赶紧叫你回去，穿梭仪式要开始了。”
“老头子也来了？他人在哪儿呢..”
“就在大门口，我们赶紧过去。”
“好。”
杰西卡整理了一遍军装，便打算回头。
安德鲁.彼得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拐杖将杰西卡又拦了下来。
“还有什么事吗，安德鲁叔叔？”
“库尔班斯将军嘱咐我的，我怕一会儿忘了。”
说罢，老军人从兜里取出一块有些陈旧的金属挂饰戴在了杰西卡的脖子上
那是一只海豚。
“这不是..艾琳娜教官的东西吗？”杰西卡有些受宠若惊
“库尔班斯将军说它代表着希望，会保佑你在这次穿梭中平安返回。”老军人说
...
2009年的柏林街道繁华依旧，窜上屋顶的一只猫望着远处刮起狂风的一颗明亮光球，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夏里特的医院的上午阳光明媚，细碎的光线顺着摇动的百叶窗斜着投入病房。
一名年轻的战士正将双脚塔在床头，双手撑地做着俯卧撑。
金发蓝眼的护士将一封信放在了桌上，冲他敲了敲房门。
“叶莱尔，你的信。”
被喊到名字的年轻人将身子从地上撑了起来，汗水顺着他**的肌肉纹路一直流到地上。
他走到桌前拆开信封，有些奇怪地嘀咕了两句。
“怎么这年头还有人写信？”
倒出信封后，里只有一张纸条，翻了正反两面也没看见署名的人。
纸条上简短地写了一句话：
尽管向前走，不必眷恋回头，曼陀罗花会沿途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