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暴风雨
我瞪大双眼，佐克手掌上的纹理清晰可见，我浑身发力，可仍被那条尾巴控制住无法动弹，情急之下，我立刻伸出双臂护住头部。
咚！
嘎的一声桡骨瞬间折断，断骨截面刺进肉里。
我疼得咬牙，小臂还瘫软在脸上，可已经失去知觉。
佐克站起来，抬起脚，又是一记重踩。
咚！！
钢铁甲板向下凹进去一块，我的肋骨被踩断扎进肺里，一口血当场从我的嘴里喷出。
佐克的脚还没放下，它开始使劲将我压在身下。束在腰间的尾巴撒开，环绕在我的脑袋旁游移。它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虽然它的脸上根本没有眼睛，可我却能感觉到它表情里的戾气。
“怎么样，叶莱尔？”佐克吐词不清地说道，环绕着尾尖骨刺瞄准了我的脑袋，似乎在随时准备刺下。
我躺在佐克的脚下挣扎了两下，断掉的手臂骨实在使不上劲。特鲁斯病毒正在修复断骨，但伤筋动骨的恢复总是格外的慢。
而且，没了杰西卡的药，我已经没办法像在第八区时那样迅速痊愈。
“吼！！！”佐克满嘴尖牙的血盆大口张开朝我咆哮，牙缝里没有吃干净的尸体血液混着腥臭口水喷了我一脸，“这就放弃抵抗了吗？”
“咳咳..”我被踩住脖子，想咳出嗓子里的血都显得吃力。
“真是奇怪，我竟然感觉不到你体内的特鲁斯病毒了，”佐克望着我说道，“本以为你死了，驾驭这个世界的路上再也没有阻力了。可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这可真让我兴奋！”
“你就不怕我亲手挖出你的脑浆吗？”我虽然被佐克踩在脚下，但眼神丝毫不减杀气
“吼！！”佐克仰起头，狰狞地张开利嘴，“真好笑，叶莱尔。我的分身有无数个，你根本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我。你现在还在想着怎么反抗，但我只要往你脑子里打一针佐克血清，就能当场废掉你所有能力。”
“那你还废什么话，杀我啊。”我说道
“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取得特鲁斯病毒力量的人只有一个。炸掉柏林、摧毁国防军，挑起海军内战，以至于攻下整个德国，都不能让我有丝毫的快感，只有将你踩在我的脚下，彻底击败你、折磨你、摧毁你、奴役你才能让我感觉到这场战争，有那么一丝丝乐趣。就这么杀了你，太可惜了！”佐克狞笑着说道
“佐克，你真幼稚。这是战争，你让人类流出的血，我会加倍奉还给你。”
“吼！！”佐克再度咆哮，“我已经两次将你踩在脚下了，这次我要让你尝到比死亡还要痛苦的折磨！”
说罢，佐克抬起尾巴上锋利的骨刺，猛地朝我扎来！
我闭上双眼，无法反抗了。
砰！！！
十字相交的狙击镜轻微晃动，一发巨大如坦克炮般的巨响便从天空传来。
我感觉到一股炙热的液体洒在了脸上，意料中的刺痛却迟迟没有发生。
一发超过音速的弹头在雨中破开一条轨迹，甲板上那只怪物的尾巴突然被轰断，深灰色的血液瞬间溅洒而出。
“吼！！！”佐克愤怒地咆哮，“是谁！谁在偷袭我！”
灼热的气体从制退器两端冒出，手上缠着白色布条的狙击手拉下枪机，将一发新的子弹从弹匣里推进枪膛，尽管直升机有些晃动，但狙击手还是瞬间锁定目标头部，扣下扳机。
砰！！！！
第二发震响出膛，巨大的动能带着火星撞在一平方厘米的区域上。佐克无眼的脸部被子弹轰中，顿时炸出一个深凹进去的血窟窿。
“吼！！”佐克捂住脸，身体向后扭动着退去
趁着这个机会，我一个打挺起身，两个后手翻立刻从佐克身前逃离。
天空中的花豹9号熄灭所有灯光，直到一发闪电亮起才印出它在空中的面目。直升机里几乎满载武器，库尔班斯稳住机身，艾琳娜便将狙击枪架在了机舱口，脸上露出了久违的专注，开始朝甲板上的怪物攻击。
“叶莱尔，这个支援如何？”
耳麦里传来艾琳娜的声音，我冲到甲板边缘拾起布莱斯特之剑，嘴角轻轻一笑。
“我以为你们真打算不管我，自己跑路了呢。”我说道
“那怎么可能，你见过gsg-9抛弃过队友吗？”r3在无线电里打趣道
“嗯哼。”我摇了摇手中的剑，身体在特鲁斯病毒的作用下已经开始逐渐恢复力量。我盯着远处的佐克，开始在内心里策划起攻击。
佐克脸部的血洞正在愈合，它左右张望，没有注意到正在朝它走来的我，却迅速锁定了空中的花豹9号。
盯着狙击镜的艾琳娜忽然皱了皱眉，视野中甲板上的那只怪物突然抬起头，咬着利齿面露凶相，和狙击镜目光交汇。
“它发现我们了吗？”r4奇怪道
天空中一片漆黑，那个怪物根本没有眼睛，可却好像已经将花豹9号看透。
艾琳娜板起脸，左手稳住枪托，右手果断摁下了扳机。
佐克的胸口微微蜷缩，一秒后用力一挺，浑身的肌肉都跟着一震。
嘣！！
肉眼可见的半透明冲击波再度从佐克的中心扩散。
那股力量不可小觑！我将布莱斯特之剑朝下，连忙一剑刺进地面里，同时腰腹赶紧下力，沉住重心没有被这股冲击波击飞。
不好，花豹9号！
我连忙回头看向空中的那架直升机。
艾琳娜已经发射出的强力子弹杯冲击波一气扫开，四周的雨点也被震出一条气带，直冲天空飞去！
“库尔班斯，快抬升高度！”队长大喊道
杰西卡也预感到不到，她连忙甩开手势，金色流光顿时在机身外形成一个阵向防御。她瞟了一眼手臂上的能量读数，只有刚刚恢复的1.1%
隆隆隆~
冲击波瞬间袭来，金色能量罩被吹得粉碎，杰西卡的手臂读数再度化为了0%
机身尾部跳起一阵火星，花豹9号顿时脱离锁定模式，驾驶系统随即炸黑，机身在剧烈的抖动下开始原地打转。迪克赶紧护住艾琳娜的身子，那把架在舱门口的巴雷特向外一滑，被直升机甩入了海里。
滴滴滴~
驾驶舱挡风玻璃外的视线开始急速旋转，r3赶在迪克拉着艾琳娜一起被甩出机枪前锤下了关门按钮。警报器正在呼呼作响，库尔班斯顶住越来越快的目眩感，正在操纵重启系统。
“老一！我们要坠海了！”队长抓住机舱内的某样东西厉声道
尽管已经历经生死时刻，可库尔班斯依然心跳加速，作战系统上正在反馈身体的异常状况。翻腾的黑色海面已经近在咫尺，花豹9号即将撞入海中！
噔~
操纵界面忽然大亮，驾驶系统重新启动！
库尔班斯一把握住操纵杆，直升机几乎贴着水面滑行。
“好险。”r4感叹道
“刚才的攻击如果再来一次，我们就没这么好运了。”库尔班斯说
艾琳娜被迪克牢牢抓住，她望着远处的f221舰，内心忧虑。
“看来叶莱尔只能自求多福了。”迪克说道
我视线凝聚，看见了花豹9号化险为夷，长舒了一口气。我转头看向佐克，它正在努力恢复面
部的创口。
“佐克，换我进攻了！”我拔出插进地面的布莱斯特之剑，脚下起速朝着佐克杀去。
“吼！！”佐克咆哮，也朝我冲来
作战系统标记了危险点，威胁来自佐克的左臂。它举起拳头，准备砸了下来。
我努了努嘴角，取出腰间的勾爪枪，瞄准了佐克的腹部下方便扣下扳机。
簌~
钢爪瞬间钉入肉中。佐克发出一声咆哮，尽管那个部位已经被变异完全吞没，但它仍下意识浑身一抽。
“叶莱尔，老子要把你撕成碎片！”佐克吼道
我按下勾爪回收钮，身子瞬间向前一飞。我低下身，利用惯性从佐克两腿间穿到了它的身后，剑刃银光一闪，佐克的背部被被我留下了一条深深的血红粗印。
佐克想转身攻击，我一脚蹬在它的背上向后一翻，再度撤回安全距离。
“叶莱尔..”佐克的语气有些气急败坏
我轻哼一声，将剑柄在手中绕了绕。
暴雨仍在甲板上下个不停，国防军水兵仍在和佐克僵尸们战斗。r4的烟幕弹效果已经散去，但瓢泼大雨下，视线仍被溅起的水渍影响不清。
怎么感觉甲板有些不对劲。
“叶莱尔，f221舰停车了。”无线电里响道
“停车？是舰塔控制室失守了吗？”我问道
库尔班斯将直升机重新停到了数百米的高空上，远处雷声滚滚，可f221舰却突然像失去了动力一般，速度渐渐放缓，开始在大海上飘着走了。
队长调节作战系统的远视功能，舰塔上仍在交火，但分不清两边优劣。
“可能是那道冲击波影响到了机械构造，可能是水下出了什么问题，总之f221舰停止航行了。”库尔班斯说道
我感觉到一丝不详的预感，按照之前杰西卡的话语，我们该走到战场中心了。
眼角的余光闪了闪，我摆过脑袋，f221舰左翼的乌云里，突然亮起5枚亮点！
我的视线迅速扫过四周，视界范围内，除了f221舰根本没有其他舰艇。5个亮点一字排开，摆成斜线阵型朝着f221舰加速飞来。
昏暗的暴雨下，那些亮点格外显眼。身后的垂直发射井冒出一大团蒸汽，数枚拦截导弹正在点火发射。
拦截系统精确地计算出了空中五枚反舰导弹的飞行轨迹，看似一字排开，实则来自不同的方向。顺着轨迹逆向而寻，f221舰迅速锁定了导弹发射源，仍掌握在国防军手里的军舰控制室立刻下达命令。
“北纬n55°10′43.92，东经e4°10′29.30，目标已锁定 ，立刻准备反击！”指挥官命令道
轰！！！
天空中突然炸起一朵亮光。
轰轰轰！！
爆炸的巨响化作音波将海面扫出一条条波荡，五个亮点被拦截导弹先后命中，暴雨下将天空照耀地无比光亮。
我拖着布莱斯特之剑，运起力量杀向佐克。
佐克也面露戾气，踩着沉重的步伐冲来。
咚！
佐克一拳砸向甲板，巨大的力量使它的拳头一下子陷了进去。我脚下一踩跃起数米，躲过攻击的同时接着朝佐克胸口攻去。
钢剑在佐克胸口哧地一下划出口子，佐克咬牙，拔出陷进甲板的拳头朝我挥来。
我两脚踩在佐克的胸口借力，瞬间翻到它的脑袋后，举起布莱斯特之剑便刺。
如果b型生物的弱点是脑后，那同样身形巨大的恶魔之子一定也有弱点！
第一百六十七章：水下黑影
布莱斯特之剑剑光一闪，雨水顺着头顶流进我的脸颊。浑身被雨淋得透湿，我双手握住剑柄，用力朝下刺去。
就算你有无数个分身，我先让你感受一次死亡的滋味！
嘭！
我被佐克的半截尾巴扫中，身体瞬间又被打飞。
布莱斯特之剑当当落在地上，我在空中翻滚数圈，和钢剑落在了相隔两米的地方。
“可恶..”我从地上爬起，计划竟然失算了。
佐克站在远处，摇晃着半截尾巴，面露狞笑。
呼~
空气中传来雨水的摩擦声。
我凝目，抬头一看。乌云下炸出的一大团黑雾中，突然一枚亮点破风而出。
不好，那是枚漏掉的反舰导弹！
导弹头已经近乎贴脸，火焰尾迹已经连火苗都看得清晰。我将布莱斯特之剑插入剑鞘，双臂护脸闭上眼睛。
咚！
甲板忽然震得一响。
佐克愣在原地呆了呆，那枚反舰导弹刚好扎入它之前打出的缺口里，导弹外壳上的英文字母清晰可见。
我睁开眼，也有些奇怪，难道是哑炮吗？
boommmm！！！
火光瞬间将视线完全填满。
...
f221舰舰尾露出一个缺口，一艘小型快艇的马达冒着黑烟从海军实验室后秘密的逃生通道里驶出，水纹在船尾划成v子状，趁着军舰的停车瞬间，他们脱离舰体，朝着指北针的w方向全力驶去。
娜塔莎握着快艇反向盘，逐渐将档位推高，曼哈利博士坐在她的身旁，任凭雨水就这么打在两人的身上。暴风雨让海浪逐渐变大，这艘轻型快艇在这样的大浪下开得十分吃力。
轰！！！
天空中忽然炸响一团火光，将昏暗的海面照亮。
曼哈利博士回过头，望着远处的爆炸烟云，几个光点凶狠地相撞，在大海上炸起沉闷的巨响。
“别管那些了，曼哈利。”娜塔莎握着方向盘说道
快艇斜着切开一朵浪，海水一下子迎面朝快艇拍了过来，水渍让曼哈利博士的眼镜变得模糊不已。他取下眼镜放在衣服上擦了擦，天空中一个亮点似乎钻出迷雾，直奔f221舰而去。
没了眼镜，曼哈利博士的世界一片模糊，只能感觉到快艇随着水面的摇晃和不断拍打在身上的水花。可他明白，那个光点，是一枚没有被拦截下来的反舰导弹！
“娜塔莎，f221舰要..”曼哈利博士惊呼道
原本踩死油门的娜塔莎忽然抬脚，她以为f221舰遭到了攻击，回过头却迟迟没有看见爆炸响起。
“你看到什么了？”娜塔莎问道
“f221舰被导弹命中了..”曼哈利博士戴起满是水渍的眼镜说
“没有啊..”
boommmm！！！
娜塔莎话音刚落，一声开山劈地般的炸响便从f221舰舰首传来，他们已经驶离了好几百米，可那股爆炸引起的震荡依然让娜塔莎感觉到震耳欲聋。
“麦克！！”娜塔莎内心一颤，她一直没有办法联系到r小组，那发爆炸让她内心无比担忧。
砰砰砰砰！！！
子弹光迹忽然簌簌从几十米外的海面射来，停止前进的快艇突然被子弹打得当当直响。后视镜被啪得一下打碎，快艇上的座椅被子弹击打得棉花直飞。
娜塔莎赶紧拉着曼哈利博士低下身子躲避子弹，同时从腰间掏出手枪。
“曼哈利，你来开船，我来阻击他们。”娜塔莎喊道
“哪里有人在朝我们开枪！”曼哈利抱着头躲趴下，子弹光迹在他头顶来回飞行，撞进海面里捡起一连串密麻的水花。
娜塔莎戴上防风眼镜，启动作战系统。子弹轨迹迅速锁定了远处几十米外气势汹涌的两艘海军快艇，上面满载着海军制服的士兵在端枪扫射。
“是佐克的追兵！”娜塔莎呵道，她举起手枪，瞄准远处砰砰开枪，“他们要追过来了，发动引擎，快！”
曼哈利博士这才点点头，他爬上驾驶座，却望着仪表盘手忙脚乱。几发子弹光迹射来，他又连忙趴了下去。
砰！砰！砰！
娜塔莎冷静地瞄准，在迎浪摆动的快艇上瞄准着红外热成像模式下的目标射击。
“怎么还没动，快开啊你！”娜塔莎吼道
“我不会开这个啊..”
“踩油门，踩油门啊！！”
嗡！！
发动机忽然喷出一片黑烟，快艇哄得一下就冲了出去。
娜塔莎反应不及，差点掉进水里。
“悠着点！”娜塔莎呵道
曼哈利驼着腰，一下子将快艇开得飞快，海军快艇眼看着就要追来的瞬间，他们朝前方冲了出去。
娜塔莎换下弹匣，再度举枪瞄准后方。可快艇速度太快，斜着水流前进的快艇几乎让娜塔莎坐稳都很难了，她实在无法在这样的条件下射击，便放弃了开火。
身后的子弹仍在射来，但拉开了距离总算没有刚才那么密集，两艘海军快艇穷追不舍，那些面部静脉暴起的佐克僵尸如同被设定了程序一般，死死咬住娜塔莎的快艇。
“曼哈利，这艘艇有重武器吗！”娜塔莎严肃地问，海水刚刚拍得她一脸都是
“你的座椅下，有m249机枪，算重火力了。”曼哈利博士边开船边说道，他控制这艘快艇已经有些熟练了。
娜塔莎扬起嘴角，“你怎么不早说。”
她拉出座位下的武器箱，解开锁扣。一把亮着黑色油光的班用机枪躺在箱子里，娜塔莎扣上弹匣扣，将支架架在了船尾。
“伙计们，你们会喜欢这个的。”娜塔莎自语道，立刻扣死扳机。
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大串子弹光迹顿时逆着航行的方向向后方射去，密集的子弹将其中一艘快艇的挡风玻璃完全打烂。佐克僵尸们甚至完全不躲避，顶着娜塔莎的机枪火力对射。
强大的后坐力震得娜塔莎手指发麻，她咬着牙，优先盯着一艘打。
砰砰砰砰砰砰！！！
子弹扫得那艘艇鲜血直飞，被击中头部的佐克僵尸身体一软，跌进海里。周围其他的佐克僵尸眼见同伴阵亡，眼神动也不动，继续朝着娜塔莎追杀。
轰！！
那艘海军快艇起了火，子弹击中了引擎。
砰砰砰砰！！
另一艘船的火力压了过来，娜塔莎微微低下身子躲避，还拍了前排的曼哈利一把。
佐克僵尸已经没几只了，娜塔莎抬起头，端起机枪乘胜追击。
砰砰砰砰砰砰！！！
轰！！
那艘快艇的船体被子弹穿透，油箱立即爆炸，火焰瞬间将那艘船上的所有佐克僵尸吞噬。船体燃起熊熊火焰，残骸的速度在水面上逐渐放缓，很快沉入水底。
只剩最后一艘船的追兵了，干掉它们就能平安撤离战场了。
娜塔莎调转枪头，再度开火。
砰砰砰砰砰砰！！！！
那艘快艇上的佐克僵尸噗噗中弹，娜塔莎很快便扫倒一排，可那些佐克僵尸中弹落海却没有开枪还击，这让娜塔莎很是疑惑。
两船相隔五十余米，暴风雨下的激烈对射让娜塔莎根本无法看清敌人的样子，她只能靠着作战系统的帮助洞悉敌人情况，进而开火攻击。
滴滴！
作战系统突然亮起红色威胁！
娜塔莎猛抽一口雨水，连忙瞄准那个威胁点一梭子扫去。她似乎已经知道了这种型号的快艇弱点，娜塔莎瞄准船体的某个位置，集中火力攻击。
轰！！！
第二艘海军快艇的油箱也被点爆，可也在同一瞬间，红色威胁袭来。
咻~
一发火箭弹点火出膛。
“曼哈利，小心！”娜塔莎大喊
曼哈利博士立刻急转弯，快艇船身斜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咚！！
火箭弹炸在水面上，炸起一排大浪。曼哈利博士低着头，海水直直从他的脸上冲刷而过，他连忙松开油门，让快艇先稳下来。
水流呼呼流过，海浪稍微平静了一些。快艇在水面来回摇晃，船体里被水浸泡了一半，曼哈利博士的眼镜被浪冲掉，他在船体里到处摸索，总算摸到了漂浮的眼镜。
“娜塔莎？”曼哈利博士意识不对劲，“娜塔莎！！”
他大声吼叫，远处是一艘同样随浪漂浮的海军快艇，烈火填满了船身，沾着火焰的佐克僵尸朝海里倒去，海水涌向那艘快艇破损的船体，着火的残骸很快沉没。
再往远处是遭到反舰导弹攻击的f221舰，它的船头被导弹生生炸裂，海水恐怕已经在舰体里四处蔓延，听说gsg的那些战士们还在船上，如果现在还没撤走恐怕也是生死未卜了。
“娜塔莎！娜塔莎！！”曼哈利的语气越来越害怕，他担心他弄丢了德意志联邦共和国的信任女总理。
船体附近的海水荡成波纹，曼哈利博士的声音顺着大海传向远处，却无人回应。
“娜塔莎..”曼哈利博士绝望地坐在了浸满半船水的座椅上，一条鱼甚至从他的脚下游过。
咕咚..咕咚..
娜塔莎被冲击波拍到船下，跌落到水中。她一下子咕咕喝了好几口水，在水下慌乱地扑腾了两下。
水下的世界要安静许多，除了陈缓的水流声，刚才战斗的喧嚣和大雨海浪的哗啦全都消失不见。作战系统仍在工作，显示快艇在水面停下了。娜塔莎恢复了冷静，她停止挣扎想办法让身体向水面浮去。
滴滴..
作战系统似乎扫描到了什么。
除了远处沉入水中的佐克僵尸尸体和它们的座驾残骸，在另一个方向上，似乎有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从深海的影子里钻出。
娜塔莎屏住气，眼镜投影系统显示她的体内氧气含量还有34%。
“那是什么？”娜塔莎内心疑虑
那个黑影正在蠢蠢欲动，在静谧的大海深处像一个巨大的海怪一般。水面上方的密布乌云让水下世界也印上一层黑墨的背景，那东西黑得甚至不反光，流线身形即便体型巨大也不会在海面上引起任何端倪。
巨大的黑影缓缓逼近，作战系统捕捉到信息，扫描显示那东西身长至少超过50米！
难道是..
第一百六十八章：海鳕
娜塔莎的心脏咚咚跳个不停，那份压抑差点让她忘记了自己的处境。眼镜投影系统上的健康状况连连报警，心率急剧上升，体内氧气含量只剩下了8%
她摆动起身子，连忙向水面浮去。
呼~
娜塔莎大口喘着气，将耷拉的湿发顺着额头撩了上去。
快艇还停在不远处，曼哈利博士正坐在船上，低头沉思。
“曼哈利！”娜塔莎喊道
船上的男人忽然抬起头，双眼放光地看向海面。娜塔莎冲他招手，曼哈利连忙重新发动引擎朝娜塔莎开了过去。
此时f221舰已经远远得化成了一片小帆，他们在佐克僵尸的追击下，刚刚狂奔了一公里之多。暴风雨似乎小了些，海面也不像刚才那般汹涌了。
娜塔莎抓住曼哈利伸来的手，浑身湿透的她艰难地爬上快艇，虚得一下子躺在了船舱里。曼哈利启动了抽水功能，趴到娜塔莎身旁问道。
“还好吗？”
“那个黑影..”娜塔莎小声地说
“什么？”
曼哈利没听懂娜塔莎在说什么，但脚下却感觉到了有些晃动。
水流突然湍急起来，一波接着一波。快艇被这股渐渐变强的水纹推得摇晃起来，曼哈利顺着水纹向远望去，那片海面上突然冒出一小截黑色的垂直物体，水纹正是从那截垂直物体下冒出来的。
垂直物体越升越高，水花也越来越大，娜塔莎感觉到船体晃动愈发强烈。一侧余光被阴影遮挡，海浪被哗啦啦地抬起一大片。
那巨大的黑色阴影完完全全地遮盖在快艇十几米外，几乎只是稍微晃动一下身体，破开的水波就能让快艇摇晃不已。它的引擎仍在工作，卷起大把大把的浪花向前驶去。
“u212型潜艇..”娜塔莎开口道
“是冲我们来的吗？”曼哈利问
娜塔莎摇了摇头，看着这艘巨大的黑色流线状物体从眼前经过。
“它行驶的方向显然是冲着f221舰去的，佐克军团有办法破坏舰艇的感测设备，这个大家伙难怪开到这么近的地方都没有被发现。”
那艘潜艇已经被佐克军团完全控制，满脸布满紫红色血管的潜艇舰长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血窟窿。这里的海军战士在彻底遭到佐克病毒同化前同样经历了艰苦卓绝的战斗，只是他们没能坚持到最后，被全部感染了。
舰艇内所有的佐克僵尸们都各司其职，毫不交流，负责武器发射的士兵却突然按下启动钮。
咻！！
一发“海鳕”水下导弹突然从潜艇发射管里弹出，它接触海水的一刹那便启动，贴着水面拉出两条长长的v字水纹，全力朝着f221舰游去。
“不好，f221舰！”娜塔莎惊呼
...
一片火海之中，我和佐克在已经裂开的舰首拼命搏斗。
佐克一拳向我砸来被我双手接住，我双臂发力甩开那只拳头，立即又挥剑攻去。
海水正在往裂开的舰体里猛灌，甲板和舰塔分离，已经开始了缓缓倾斜。那发反舰导弹已经让f221舰重伤，或许封闭舱还能让这艘舰艇再坚持几个小时，但在这样混乱的海战中，无法移动就意味着随时会被击沉。
我一剑砍在佐克的肩膀上，接着一脚朝它脑袋踢去。
咚~
力沉的一脚，佐克被踢得后退两步，咬着利齿低吼。
“叶莱尔，有麻烦了！”耳机里突然响起杰西卡的声音
“怎么。”我捂住通话器，答道
“一艘潜艇在8点方向浮出水面了，视野可见。”杰西卡说
我转过身，身后除了燃起大火的钢铁甲板和断开的舰体挡住了视线，8点方向只有一片浓烟，杰西卡说的潜艇处于视野盲区。
身后隐约还能听见枪声，佐克僵尸和海军战士的战斗还在进行，关于这艘舰的控制权，佐克军团仍不打算放弃争夺。
“r2，我命令你立即撤退！”队长的语气很坚决
佐克仍在朝我进攻，我趁机躲进火海里，利用浓烟作为掩护隐藏起身形。我望着佐克近乎痴狂的身体，一边和队长保持无线电通讯一边借着烟雾的掩护四处转移。
甲板倾斜的角度渐渐加大，能躲藏的位置越来越少了。我靠近甲板边缘，看见了不断朝海里坠去的舰体碎片。
“怎么撤？难道跳海吗？”我拉下通话器问道
“不能跳r2！这艘舰如果沉没，你会被卷进海底的！”r4说
“那怎么撤！”
话音刚落，佐克一拳砸开我身前的掩体，接着就朝我攻来。
锵！！
我一剑挡开佐克的利爪，脚下发力，身体向后撤出一大步。
库尔班斯注视着眼镜片上的放大画面，那艘潜艇已经被作战系统捕捉，为u212a型潜艇。它浮出水面的一刹那就开始了动作，在它的面前，突然分离出了另一个高速移动的物体。
“它发动攻击了！”库尔班斯喊道
那发水下导弹实在太显眼了，它像一条切开海洋的利刃，高速推进将身后的海水分成两条白花花的水线。f221舰已经着火原地瘫痪，几百米上空的花豹9号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库尔班斯当机立断，立刻下降直升机高度。
“r2，我在你头顶！距离即将进入勾爪枪射程，你必须立刻离开！”库尔班斯说
佐克已经发怒，攻势越发凌厉，它疯狂地挥舞铁爪，将钢铁舰体抓出一条条抓痕。我不断挥剑格挡，身体也在尽力撤退。
头顶的花豹9号亮着灯光，佐克应该还没有发现他们，作战系统正在确认距离，勾爪枪的最大使用距离只有50米，还需要一段距离。
锵！！
我一剑削掉佐克的指甲，那指甲几乎和铁一般坚硬。
佐克试图将我抓住，身体猛的向前一扑，这是个破绽！
趁着它手臂挥出的瞬间，我立即发力，布莱斯特之剑就是一记竖劈攻去。
哧~
佐克的手臂突然洒出一大滩深灰色血液，它的右手被我生生切下，平整的切面口骨骼经肉一目了然。
“吼！！！”佐克咆哮，不知是不是因为疼痛。
头顶的直升机已经进入勾爪器使用距离，我一把收起钢剑，插回剑鞘，瞄准着上方扣下扳机。
boommmmm！！！
f221舰舰底突然爆炸出一发天翻地覆的爆炸，原本已经被火海包围的舰首甲板瞬间炸成无数碎片，钢板外壳仿佛突然被挤碎的巧克力，火焰从舰塔脚下一直蔓到头顶的天线，那股强冲击力由内而外，将所有的结构都彻底摧毁。
躲藏在暗处的多姆型的佐克僵尸集中发射出强烈的生物电磁波压制感测设备，使得这枚水下导弹在毫无预知的情况下击中了f221舰，造成了毁灭性的致命打击。
正在战斗的水兵和佐克僵尸被攻击波瞬间扯碎，冲天的爆炸声彻底吞没了g36步枪的琐碎枪声。执行封舱操作的工兵被钢板压扁，庆幸在那发反舰导弹下幸存的f221舰指挥员们被炸碎的玻璃渣和扭曲的钢筋瞬间穿透了身体。
火焰突然高涨数米，灼热感已经将我完全包裹，这艘舰正在分崩离析。爆炸的前一瞬间，我踩着佐克的脑袋向上跳起，瞄准花豹9号的火蓝迷彩肚皮按下了扳机。
钢绳簌地一下钉牢，我的身体被回收力拉起。我回头看了一眼佐克，它正张开牙口，露出两排利齿。
“佐克，地狱还是留给你一个人享受吧！”
我大吼道，身子拉着钢绳向上升去，库尔班斯也立刻抬升高度，不给佐克使用冲击波攻击直升机的机会。
脚下的佐克抬着头看着我，在火焰包裹它的脸之前，忽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
我的身体正借着钢绳的回收力在向上攀升，有什么东西突然破开火团，急速朝我飞来。
红蓝肌肉纹理相间，皮肤里还带着一丝墨绿，一段还长着刺的条状物体。
那是佐克的尾巴，是艾琳娜之前击断的那一截！
哧~
我还没来得及拔剑反应，它便已经精准地咬进了我的大腿里。
“啊！！！”我疼地大喊
身体已经被花豹9号拉到了很高的高度，勾爪器已经回收完全。r3打开舱门，呼呼的海风顿时往机舱里猛灌，他抓起我的背，将我从直升机下部拎起扔进了机舱里。
“叶莱尔！”艾琳娜呼到了我的名字，机舱内的所有人立刻拔起武器，瞄准了扎在我大腿里的那截绿肉。
锵！
迪克拔出达克莱斯之剑，一剑砍下那条反复蠕动的，将斩断的尾巴一脚铲出了机舱，并关上舱门。
可剩下的一小段却像受了刺激的蚯蚓，末端的骨刺往往外的大腿深处拼命钻去，并且越钻越深。
一股如同电流般的刺痛传遍全身，我紧接着两眼发黑，麻痹感直冲大脑，连呼吸都快没有了力气。我感觉到意识渐渐模糊，躺在地上，浑身几乎在抽搐。脸色煞白，一块青一块黑。
“叶莱尔他怎么了..”艾琳娜看着我的样子红着眼问向杰西卡
杰西卡看了正在抽搐的我，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来自佐克病毒的高阶生物攻击，某种设计之初的基因凹槽，对于特鲁斯病毒来说，这是海啸般的毁灭攻击。”杰西卡说道
艾琳娜眼神发怔，她根本没听懂杰西卡在说什么，只是无助的看向周围的r小组。
末端的骨刺还扎在肉里，r3拉起袖子上前一步，准备将骨刺拔出。
“不可以，r3！”杰西卡突然大声呵止道。
r3被杰西卡突然的语气吓住，手停在半空中。那截骨刺几乎已经要将r2大腿扎穿，深灰色的液体和鲜血混成一片。
“再不救他，他会死的。”r3着急地说
“那东西还保持着活性，如果被扎到，可能会感染佐克病毒。”r4说道，他将手放在r3肩上，心照不宣地看了杰西卡一眼，杰西卡点了点头，r4说的正是实话。
“这攻击显然从那根骨刺发出的，必须得马上拔出。”队长说道
“我来。”杰西卡上前一步，做出手势命令。
手臂上的能量读数为1.9%，刚刚恢复到能够使用的边缘。
疼痛感越来越强烈，那股嗡嗡轰鸣几乎针针戳中太阳穴。我内心咒骂着该死的佐克病毒，身体却因为那枚骨刺源源不断的朝我攻击而不断挣扎。
杰西卡冲艾琳娜使了使眼色，下巴朝躺在地上挣扎的我摆了摆。
艾琳娜低下身，让我的脑袋可以靠在她的怀里。她轻轻握住我的手，尽管心疼却还是语气温柔地安抚着我。
“叶莱尔..放轻松，马上就没事了..”
我疼地咬牙，满头冷汗。身体仍控制不住地抽搐。
“r4，抬起他的脚。r3，摁住身子！”杰西卡斩钉截铁地说
“明白！”两人迅速扑来
杰西卡轻轻摊开手心，金色的流光在掌前形成。我的大腿上忽然感觉到一股热流，那滚烫的感觉让我瞬间睁开眼。
伤口正被金色能量撕开，杰西卡的手掌慢慢向前，试图靠能量将那股蠕动着的骨刺从大腿后部推出去。
相比那股疼痛，能量的灼热却一点也不让我感到抗拒，可能是高温已经烫死了神经末梢。骨刺很快被推出了大腿，迪克拉开舱门一脚一踹，将那块肉踹出了机舱。
第一百六十九章：战败
大腿上露出了一截可怕的大洞，那玩意咬穿了肌肉和骨骼，留下了足以穿过手臂的缺口。伤口不像意料中的那样迅速愈合，鲜血如涌泉从伤口大洞里狂涌。
我面色惨白，浑身僵硬，头脑被轰击得意识模糊。
“给他包扎，r4！”杰西卡喊道，她正在用力压住我的伤口。
艾琳娜吓坏了，她除了抱着我的肩膀，说不出任何话。
r4急急忙忙地打开医疗箱，望着那样的伤口也有些束手无策。
“股动脉开放性损伤，r2正在大出血..”r4的话音有些颤抖，“再这样下去，r2会死的..”
我听见了r4的话，内心想轻蔑的说我才不会死。可刚想尝试移动大腿，却发现不光出了腿部麻痹，浑身都软得没力气。
“不！！”艾琳娜恸心道
“先包扎，控制出血！”
杰西卡说罢，连忙低下身，安抚在了艾琳娜的身旁。
“他不会死的，他体内有特鲁斯病毒，这样的伤威胁不了他。”杰西卡说
队长收起步枪，周围其他人全部凑了过来，只有库尔班斯仍在驾驶着直升机向风暴外逃去。
“他没办法愈合吗？”队长问道
杰西卡摇头，“佐克病毒压制了特鲁斯病毒的增益能力，他的身体短时间内失去了自愈功能。”
我睁开模糊的双眼，r4趴在我的身子旁抬起我的大腿，往伤口上不断地涂止血膏，一旁的纱布和绷带已经红了一片又一片，我从未感觉到死亡离自己有如此的近。
“出血止住了吗？”迪克问道
r4剪断纱布，望着伤口旁的几圈止血带紧锁眉头，担忧地说
“暂时止住了，可维持不了太久。再过几个小时他可能就会面临截肢威胁，而我们现在根本无处可去，没有办法给r2做进一步治疗。”
艾琳娜眼眶红地快要哭了，尽管杰西卡一直在想方设法安慰她，可我的样子让艾琳娜一点也没办法放下心来。
“叶莱尔，他真的要截肢吗？”艾琳娜抿着嘴问
杰西卡握紧艾琳娜的手，“你男朋友不是普通人，等到佐克病毒的压制结束，他很快就能恢复。”
boommmmm！！！
脚下的f221舰残骸上再度炸起一片大火，急剧的高温接着引爆了f221舰的燃料储备和武器库，钢铁走廊上的每一根螺丝钉都被灼热从螺孔里弹起，高温接着弯曲了钢板，它们从地板里弹起，接着立刻在走廊里回弹。
火光吞没了娜塔莎的古典舱室，压倒了r小组的三间高级海军宿舍，位于舰尾机械工业区域的海军实验室被爆炸首度波及全部融化，还未发射的反舰导弹被卡在发射井里原地引爆。
轰隆！！
无数人类的尸骨被火烧成焦黑，f221舰化作碎块沉入大海。所有的海军战士无一幸存，就连到最后仍在战斗的佐克僵尸们也在这片爆炸中殉葬
克鲁德将军的尸体随着下沉的舰体一起没入水中，挂着金勋的将服上有一个致命的弹孔，系.50口径枪支所致。海水正顺着那个弹孔灌入他的尸体，他的血液和海水相融，在水中散开，渐渐下沉。
暴风雨中的微弱光亮从云层上穿透，射入海底，印着海面火光下的f221舰残骸。鱼群在水下穿梭，水面上的光将鱼群的背影照在克鲁德将军紧闭的双眼
上。
散落的钢铁残骸以及人类躯干在水下缓缓下沉，一门舰炮正卡在一个巨大的螺旋桨上，交织在一起在水中旋转，水面上沉闷的爆炸声穿透水面，在水下化作隆隆的波纹。
轰轰轰！！
f221舰的爆炸连环响起，舰体早已被炸得钢铁横飞，印着银白色舰号的护板一块块崩出，舰塔也燃着火倒进海里。军用燃油漂浮在上千平方米的海面上，火光即使在f221舰已经完全沉没仍在水面上久久燃烧。
波尔茨将军和阿肯的联军部队被逼入了丹麦境内，千万余众的僵尸大军像无法阻挡的铁血军团，狠狠地踏过一辆又一辆的坦克与装甲车，似乎想要彻底冲平整个日德兰半岛。
十几架f16和台风战斗机的飞行编队执行轰炸任务返回后却发现机场沦陷，他们仅剩的燃油已经无法支撑他们飞向更远的地方，弹尽油绝后一头扎进了波罗的海。
柏林市四周的黑色高墙还留存了大半，未被冲击波击垮的少数建筑如同古代城市遗迹般残破不堪。贝尔维尤宫原址变成了一大片碎石，无数条坦克履带碾过的泥土印记下，躺着一面有些残缺的德国国旗。
ub公司总部大厦所在的中心被炸出来一个几十米深上千米宽的弧形大坑，几公里范围内见不到任何人类建筑，柏林市中心活像一片异星的景象，荒凉残破毫无希望。
一只浑身焦黑的僵尸张着枯萎的嘴，佝偻着身形行走在爆炸后的深坑里。他甚至也被那毁灭的光亮夺走了灵魂，身上还扎着两根钢条，步伐间显得毫无食欲，正漫无目的地行走在那片毁灭的土地上。
雨水冲刷着埋葬了尸骨的黑色土壤，一些已经分不清是人类还是僵尸的“化石”和泥土融为了一体。那只僵尸感觉脚下有些凹凸，低头一看那竟是一块坦克装甲。
荒原上四处是被b型生物摧毁的钢筋混凝土碉堡碎片，一条又一条的战壕上布满了子弹发射过的痕迹，报废的战车歪倒在一旁，被砸弯炮塔的坦克已经被火烧得全黑。僵尸军团的脚印密密麻麻地一直向远处延伸，无坚不摧地吞噬着人类根据地。
远处的那艘u212潜艇已经沉入了水中，娜塔莎望着被彻底摧毁的f221舰残骸黯然神伤。这份心情和她坐在贝尔维尤宫里亲眼目睹柏林被核爆毁灭时一样，只是如今她已是联邦总理，肩上的担子已经不比从前。而代表人类力量的联邦国防军，也在一次次的失败中终于走向了毁灭。
曼哈利博士站在娜塔莎的身后，注视半个身子沉入海中的f221舰，后者似乎代表了在暴风雨中陨落的德国国防军。他们已经失去了所有的领土，陆军被逼入大陆的尽头，海军被佐克僵尸悉数控制摧毁。
娜塔莎吸了吸鼻子，她的时代刚刚来临就面临落幕，如同站在快艇积满水的船舱里的这个身着绿色gsg制服头戴贝雷帽的女孩一般。深陷泥潭却又成了彻底被架空的最高权力者和国家领导人。
她有点想哭，“曼哈利，我们战败了吗..”
“坚强点，娜塔莎总理。”曼哈利博士安慰道
“萨博行动的命令是我签署的，我亲手毁了第二舰队..”娜塔莎低声道
“别这么说，娜塔莎，”曼哈利博士拍着她湿透的肩头，“启动萨博行动的人是我，建议赋予他们舰队级的审查权也是我。我要深刻反思，这是我的过错。”
娜塔莎只是不住的摇头，亲自将她扶上总理位的三位老将军已经全部失去联系了。她都不知道克鲁德将军和洛佩兹司令是怎么死的，r小组是否逃离了f221舰，现在又是否存活。
哈利闭着嘴呼了一口气，脚下的积水已经被抽得差不多了。
“我们得离开这里，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曼哈利坐上驾驶座，握紧方向盘打算说点别的，“佐克病毒即将在人类控制区扩散，他们在彻底进入战斗状态前可以完全隐藏起来，甚至连宿主本人都无法感觉到。一旦佐克的神经信号将其启动，它们可以随时在人类后方空投一支僵尸军队。”
娜塔莎呆在原地，似乎并没有在听曼哈利博士讲话。暴风雨渐渐停下，海风吹着她被海水打湿的头发，在额前轻轻摇晃。
“佐克僵尸的外形和人类毫无区别，佐克可以迅速读取他们的记忆并立即压碎他们的人格，随后将自己的意识副本复制在佐克僵尸的身体上，他可以随时将一个没有拿过枪的人变成只知杀戮毫无畏惧的僵尸士兵。如果靠调制催化剂，他们还有办法迅速变身成为拥有雅克僵尸、多姆僵尸、b型生物属性的特种僵尸。”
曼哈利博士发动引擎，挂上档位，继续说道。
“我已经完成了佐克病毒的全部破解，数据就在那个黑匣子里。雷克雅未克还有ub公司最后一间科学实验室，你必须送我去那里，我才能研制出解决佐克病毒的z型解毒剂。”
娜塔莎点了点头，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远方。
“你同意我的计划了吗？”曼哈利问道
“嗯。”娜塔莎说
“可这里离冰岛还有上千公里，靠这艘快艇是没办法开那么远的。”
“先别想那么多，你看3点方向。”娜塔莎说
曼哈利转过头去，渐渐停止的暴风雨让水流开始变得平稳，视线的远端，分明是一艘海军军舰。
“是来接我们的吗？”曼哈利博士问道
“恐怕并不是。”娜塔莎戴上防风眼镜，视野远端重新锁定了一艘军舰。
那艘舰和f221舰同属一个级别的战舰，序列很快确认，是f188舰。随着视野放大，那艘舰舰首的画面印入了防风眼镜的镜片上。
f188舰舰首已经被涂上了一个怪异的黑色符号，原本应该飘扬在舰首的红黑金旗，被染成了全黑。甲板上站满了海军制服的士兵，他们脸上布满红紫色血管，所有人迎着海风全神贯注，似乎随时做好了战斗准备。
“是被佐克僵尸劫持的舰船。”娜塔莎说道
“这艘艇的速度可以达到70节，他们没办法追上我们的。”曼哈利说道
“他们追不上，可反舰导弹能追上！快跑曼哈利！”娜塔莎呵道
曼哈利博士小声骂了一句，连忙踩死油门转向加速。
引擎拉开v子型的水线，高速移动的快艇每越过一个浪头船身都在水面上溅起大片的水花。
两架直升机从追击的f188舰甲板上升空，朝着快艇飞来。两架花豹号直升机同样被涂上了黑色，那是一艘已经完全被佐克僵尸控制住的军舰。
娜塔莎神情严肃，她继续操作着作战系统，花豹号的最高速度为400km/h，它们很快就将追上这艘快艇！
“娜塔莎，他们快追上来了！”曼哈利博士望着后视镜喊道
“我知道。”
“总理，我们有什么应对的办法吗？”曼哈利问
“干掉它们。”娜塔莎说罢，从脚下拾起了m249机枪，重新挂上了一个新的机枪弹匣
第一百七十章：鹞式战机
两架花豹直升机迅速朝着快艇逼近，在进入航空机炮的射程之后，对方果断选择开火。
砰砰砰砰砰砰！！！！
连成一条线的子弹光迹在水面上溅起一长条跳起的水花，那条水花直逼快艇。曼哈利博士看着后视镜里吞吐火舌的两架直升机，已经马力全开在大海上跳跃。
娜塔莎展开m249机枪的支架，作战系统时刻分析着敌方火力已经威胁命中可能性。她毫不犹豫地果断开枪还击，但这架机枪的火力相比花豹号的六管航空机炮，简直就像在挠痒痒。
砰砰砰砰！！！
子弹扫中远处直升机下腹，撞出叮叮当当的火花。两架直升机发现了船尾亮起的枪口火焰，数倍射速的机炮火力立即又压制了过来。
曼哈利连摆船头，撕裂般的马达声吐出一大口黑烟。快艇的v字航迹拉开一条大弧线，躲避着直升机的攻击。
当当~
水面跳起的水花逼近快艇，突然有两发子弹击中船体外壳。
曼哈利博士继续踩死油门，他们正在全速驶离第二舰队内战的中心，朝着大海西侧逃去。天空中的暴风雨团似乎和他们逆向而行，天气开始由阴转晴，炙热的阳光再次从云层上照下，浑身湿透的娜塔莎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砰砰砰！！
娜塔莎想办法瞄准直升机的驾驶舱挡风玻璃开枪，她趴在船尾，身子和子弹光迹随着曼哈利的高速躲避而左右摇晃。一艘花豹号直升机突然挡风玻璃上被射出两发裂纹，5.56mm口径子弹并非没有办法伤到佐克僵尸的空中武器。
曼哈利博士已经开疯了，常年蜗居研究室的他从来没有如此飙过某种交通工具。但此刻他们深陷追杀，如果现在就被撂倒，其他所有远大的理想都无从谈起了。
“娜塔莎，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曼哈利迎着猛烈的海风大喊道
m249机枪的弹链猛烈跳动，子弹壳正随着惯性往海里跳。
“这艘船上，真的没有其他重型火力了吗？”娜塔莎边开枪边问
“拜托！这是逃生船，不是作战艇。没有火箭筒，我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曼哈利叫道
簌簌簌~~
又是一长串子弹光迹扫来，曼哈利博士猛打方向盘，子弹贴着船体射入海底。
娜塔莎盯着花豹号驾驶舱扫射，挡风玻璃上的裂纹已经越来越多。此时的天气情况渐好，视线已经越发地清晰，两架黑色的花豹号直升机背后，是一艘同样正在追击的f188舰。
“要是我们还在暴风雨里，兴许能借着乌云的阴影躲起来，现在想甩掉它们，可真是没办法了。”曼哈利说道
“别抱侥幸心理曼哈利，”娜塔莎开着枪说道，“就算在暴风雨里，我们也不可能从相控阵雷达下逃掉。如果佐克僵尸真能读取人类的记忆，我敢打赌它们还会使用导弹！”
话音刚落，一架花豹号突然停下火力，机身下方的钢板开始渐渐展开。
娜塔莎抓了抓头发，“不会吧..”
话音刚落，从花豹号下方伸出的空地导弹就已经点火发射，它自然下坠了一秒，接着便全速冲着娜塔莎而来。
咻~
灰色尾迹瞬间拉成长条，它顺着惯性在空中滑行了两秒，突
然直线加速，迅速超过直升机直冲快艇而来！
“曼哈利，让我来开！”娜塔莎扔掉m249机枪，一把夺过曼哈利博士的方向盘。
后视镜里那枚导弹渐渐变亮，它已经锁定了娜塔莎驾驶的快艇的飞来。
娜塔莎额头冒出一丝冷汗，她轻轻转动方向盘，瞄准一个渐渐升起的浪头，一口气踩死油门冲了过去。
“抓稳了，曼哈利！”娜塔莎喊道
导弹即将命中船尾，娜塔莎大吸一口气切换档位，冲过浪头飞在空中的快艇突然脑袋向下，呼得一下钻入水中。
轰！！！
导弹从快艇下落的上方滑过，一头撞在海面上炸起一大片水花。
冲击波穿透水面，向水下压去，瞬间震起一大片水泡。曼哈利博士浸水的一刹那没抓稳，咕咚连喝两口水，差点被冲击波甩出船外。
娜塔莎见状连忙抓住曼哈利的胳膊拉回船里，四周的水泡将快艇包围，娜塔莎打算让快艇抬头上浮重回水面，眼镜片上却突然亮起警报。
威胁！威胁！
娜塔莎顺着威胁的方向偏头转去，借着透入海底的阳光看去，那个巨大的黑影再度出现在了不远处的水底。
“糟糕，是u212潜艇。”娜塔莎心想道，连忙挂档让快艇借着浮力浮出水面。
噗~
水面破起一派白透的水花，快艇冲出水面弹了两下，再度恢复了平衡开始全力行驶。水流从娜塔莎的头顶往脚下流，她脸上的妆容几经磨难几乎快要被水冲花，梳好的头发也被海水打乱，脏脏地贴着妆花的皮肤。
抽水系统正在启动，将船舱里的水向外抽取。曼哈利博士躺在船舱的水渍里，取下眼镜擦着镜片上的水花。他们刚刚入水的动作让快艇起码少开了100米，此时两架花豹号直升机几乎已经快要行驶到他们正上方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
航空机枪再次开火扫射。
娜塔莎二话不说，全力推进，v字型水花再次散开。
“我们躲过导弹攻击了吗？”曼哈利博士躺在船舱里问道
“躲过了水上攻击还有水下的，佐克僵尸的潜艇也朝我们追来了！”娜塔莎开着船说
子弹光迹十字交叉，水花被子弹溅起拼成一个“x”。娜塔莎驾着快艇向前冲刺，趁着子弹轨迹散开时，从子弹缝里躲了过去。
“那怎么办，我们要死在这儿了吗？”曼哈利博士的语气有些不情愿
“你最好祈祷我能躲过下一次攻击！”娜塔莎说
boommm！！！
天空中一声巨响，花豹直升机突然爆炸了一架。
娜塔莎一惊，连忙回头。那架直升机的旋翼和机身被炸成碎块，燃着火焰向水面坠去。
砰砰砰砰！！
剩下的一架直升机冲出爆炸裹起的一大团烟雾，继续朝着快艇追击开火。
第二枚光点再度以超过音速从云层上飞下，拖着刺耳的震爆音直冲那架开火的直升机而去。
boommmm！！
原本的爆炸烟雾突然又扩大了一圈，海面上震起一圈白色的波纹，顿时掀起一股大浪。第二架直升机也被导弹炸碎，坠入
海里。
娜塔莎感觉到背上一震强风吹来，快艇接着就从脚下被震得翘了个跟头，落在水面上左右摇晃了两下。那股爆炸的声音如同小行星撞击地面，娜塔莎从没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到这样的爆炸。
“援军到了？”曼哈利疑问道
娜塔莎皱着眉，她不敢懈怠，因为身后还有仍在追击的f188舰和躲藏在水面之下的u212潜艇。
云层上突然钻出数架战机，逆着娜塔莎驾驶的快艇飞来。
“这应该不会是佐克军团的空军了吧..”曼哈利将手掌放在眉毛上，向远处的战机编队眺望
娜塔莎嘴角扬起一丝微笑，脚下踩死油门，“看清楚了，这是海鹞战斗机。”
“什么意思？”曼哈利问道
“意思就是，我们的援军到了。”娜塔莎笑道
远处挂着黑旗的f188舰已经发现了鹞式战机编队，脸上暴满青筋的佐克军官面无表情地站在舰艇控制室里，只有他们脑海中的那个意识明白威胁巨大。
意识网络正在搜寻这些佐克生命体脑内的作战记忆，几乎不需要那个意识的主题下达命令，意识网络便自主作出了判断。两发舰空导弹已经进入发射准备，海军指挥频道内全程静默，但他们仍有条不紊地执行着作战操作。
垂直发射井咻的喷起一大片白色烟雾，舰空导弹斜着角度升空，锁定鹞式战机飞去。水面之下也突然钻出一发潜空导弹，那是来自u212型潜艇的攻击。
三枚导弹拖着尾迹从两个角度攻来，海鹞战机编队见状立即分散，同时抛出一大片干扰弹。一颗颗亮点拖出大量烟雾，海空上像凭空泼了一面墙灰，强烈的红外辐射和亮光如同夜晚的烟火一般，顺着这面烟雾的窗帘不断闪烁。
轰！！轰！！
舰空导弹一头扎入那片闪亮不停的烟雾里，炸起一大团火光。待烟雾散开，鹞式战机早已飞远，第一波攻击落了空。
脸上布满血管的佐克指挥官的眼角抽了抽，表情似乎有些生气，那是来自于没有被完全同化的人格引起的情绪反应。
那是f188舰生气的样子。
佐克军团开始策划第二波反击，神经信号顺着海面向远扩散，已经几乎彻底消灭了国防海军的佐克僵尸舰队朝着信号发起点集结，他们在相控阵雷达上和鹞式战机背后的庞然大物同时发现了彼此。
娜塔莎的快艇仍在飞速撤离战场，身后的爆炸像绚丽烟花，但她此刻只想带着曼哈利博士趁机逃到安全的海域。
云层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曼哈利博士坐在船尾，忍不住抬起头。鹞式战机分散成三队，开始绕着f188舰远距离低空飞行，佐克僵尸们正在想办法对付这机架战机，丝毫没有注意到云层上方的亮点。
哄哄~~
火箭发动机已经全速点火，那个亮点几乎以超过五马赫的速度垂直下降，那是一发几乎从平流层锁定目标坠来的反舰弹道导弹。
等到f188舰发现时，已经毫无躲避的可能了。
boommmmm！！！
f188舰被拦腰炸断，舰上的剩余武器被一齐引爆，冲击波甚至深震海底，数十米高的水蘑菇和瞬间刺亮的爆炸让f188舰的所有设施都被压成废铁。
第一百七十一章：皇家特勤团
“那是！”曼哈利博士望着被瞬间击沉的f188舰有些惊讶
甲板上数百名佐克僵尸和舰首被染黑的旗帜，被那枚导弹瞬间击毁，看得出来那枚弹头的当量远超攻击f221舰的威力，一定是某种岸基发射的远程导弹造成的攻击。
很快，第二枚光点也在云层上开始闪烁。同样也是一刹那，反潜导弹就如同坠下的流星一般，拖着闪耀的轨迹垂直而下，一口气扎入海底，精确地命中了躲藏在深海阴影里的u212潜艇。
boommmm~~
一朵巨浪从水底炸起，火光几乎穿透海水印入娜塔莎的眼眶。那个水下巨影被炸成两段，艇内的所有佐克僵尸瞬间毙命，冲击波甚至将已经脱离了暴风雨云团的平稳水流再度掀起。
水流的变化随即形成冲击，震得行驶中的快艇连续摇晃。娜塔莎切换变速器，加大马力，全速驶离战场中心。曼哈利博士的身体随着震动的快艇摇来摇去，连忙抓紧扶手以防被甩出船外。
贴海飞行的鹞式战机编队绕过舰艇的残骸返回，他们很快恢复队形，调转机头返航。指挥者明白仅靠这几架战机想同时拿下f188舰和u212潜艇有些风险，于是命令他们佯装进攻，为一击毙命的远程弹道导弹提供掩护。
身后的海面仍冒着热气水泡，一部分潜艇残骸开始上浮，曼哈利博士回了回头，自语道，
“我们的追兵被全部干掉了吗？”
“起码视野范围内，是没有见到了。”娜塔莎说
鹞式战机掠过头顶，他们飞得很慢，故意放慢速度似乎是为了仔细看看脚下的这艘快艇。
娜塔莎眯了眯眼，战机编队的远处海平线上似乎有几个凸起的点，通过作战系统的放大画面，她大概能够确认那是一支从西面航来的舰队。
“厉害啊，这是哪支部队？”曼哈利感叹
“其实这种型号的舰载机有点落后了。但收拾佐克僵尸，绰绰有余。”娜塔莎说道
“舰载机？”
“没错。”
艇尾发动机嗡嗡轰鸣着，身后的水线被锯成两条白线。迎面的海风吹得娜塔莎金发飘起，海平线上的凸点已经越来越大。鹞式战斗机面向那些小点飞行，身影随着距离越变越小。
快艇追随着鹞式战机的步伐，那支舰队很快便暴露在了曼哈利博士的肉眼视野中。距离越发靠近，那支舰队的细节也越发清晰。
其中最大的一艘舰足足比其他的舰船高出两倍有余，鹞式战斗机先后抛出尾勾，吱拉一下在甲板上刹住车，进而在甲板指挥人员的命令下移开甲板为其他战机让位。周围护航的舰艇看起来也是杀气腾腾，所有舰艇即便只是按相同的速度航行不做任何动作，气势就已经看起来威慑十足了。
“他们真是来帮我们的吗？”曼哈利博士问道
娜塔莎指了指，“你看那舰上的旗帜。”
曼哈利站起来远眺，那面旗帜打着深蓝色的底色，红白相间的双十字交叉，显然和佐克军团的纯黑旗截然不同。
“大不列颠海军？”曼哈利博士问道
“是的，皇家方舟号航母战斗群，”娜塔莎望着眼镜片上放大的画面，“从总理室走之前，我给布朗发了一条求助信息，向他说明了我们当时的处境。佐克病毒始于柏林，第二舰队是第一批牺牲品，它们已经劫持了我们几乎所有的舰艇，命令只有彻底消灭，不能让佐克病毒继续扩散。”
娜塔莎说着，语气中透出一丝无奈，“没想到作为总理首次和皇家海军的会面，竟然是坐着逃生艇去的。”
“觉得没面吗？”曼哈利坐下来说
娜塔莎摇摇头，“都到这个份上了，还能
有什么面。人家给咱们一丝尊敬，这都是日后要还的人情。”
领航的一艘驱逐舰上突然飞起一架直升机，脱离了舰队加速朝着娜塔莎的快艇飞来。
快要接近时，娜塔莎熄灭了引擎，冲着天空中摆了摆手。那架直升机便抛下几条缆绳，悬停到了快艇上方。
一身绿色gsg制服的娜塔莎和白衣大褂的曼哈利博士抬起头，有些疑惑地望着那几条缆绳。直升机的舱门接着打开，几个深绿色制服的士兵挂着mp5冲锋枪从缆绳上方划下，纷纷落在了快艇的前后。
娜塔莎看着那个臂章标志有些眼熟，但还是警惕地拔出手枪，尽管已经可以确认这是友军，但娜塔莎还是没有完全松开戒备。
见状，其中一个士兵连忙拉起面罩解释道，“娜塔莎总理，你误会了，我们是奉命特地来接你回爱丁堡的。”
娜塔莎端着解开保险的手枪，“关于佐克僵尸的事情，你们知道了吗？”
“了解完全了，娜塔莎总理不愧是情报人员出身，这次事变的关键性信息已经上送到盟军部队总指挥部了。上面的决策已经制定，我们已经有了相应针对方案。”那名士兵说道
“那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佐克僵尸？”娜塔莎直言不讳
那个士兵有些无奈，他侧过手臂将袖子向里拉了拉，将臂章置于了娜塔莎跟前。
“娜塔莎总理，您应该认识这个表示吧。”
娜塔莎仔细回忆，稍稍猜测，“皇家特种空勤团？”
士兵点点头，“灾变之前，我们和第九大队可是ct阵营的老盟友了。虽然ct阵营的概念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但您应该知道我们不是外人。”
曼哈利博士站在一旁听着，在娜塔莎耳旁悄悄插了一句。
“佐克病毒应该和特鲁斯病毒一样，没办法靠空气传播的。”
上方的直升机已经降到几乎和海面平行的高度，旋翼风刮起大片的水花，也吹得娜塔莎头发凌乱，四处飘飞。
“我叫比尔萨波普斯，你可以叫我比尔上尉！”那个士兵在旋翼噪声下不得不放大了音量
虽然没办法证明对方的血液清洁，但娜塔莎相信佐克病毒应该还没有扩散到这么远的地方。那架直升机已经拉开舱门，舱内的其他士兵也朝娜塔莎望了过来，所有人都在等娜塔莎回复。
“好吧，比尔上尉，”娜塔莎将手枪收回枪袋，“我就相信你们一次。”
比尔露出了一个笑容，蓝色的眼眸旁举起并拢的五指，“后方已经做好了接待准备，您会在联合王国的土地上享受您应有的待遇。”
娜塔莎回敬一个礼，点头说了声谢谢。
曼哈利博士打开座椅下的储物间，取出了存有黑匣子的手提包。娜塔莎看着曼哈利博士的动作，想起了自己胸口口旁袋里的录音笔。她两手空空地离开贝尔维尤宫和f221舰，除了一身的武器没有任何的行李。
只有回忆可以当做纪念了。娜塔莎心想道
两人登上直升机，比尔和其余几名空勤团战士随后跟上。直升机关闭舱门抬升高度，掠过了皇家方舟号航空母舰上方，继续朝西飞行，将那支舰队渐渐甩在了身后。
机舱里坐着满满两排特勤士兵，戴着遮蔽面部的面罩坐在娜塔莎和曼哈利博士身后不远的座椅上。阳光顺着窗舷照入直升机里，周围的士兵握着冲锋枪沉默不语。
海鸟和白云已经飞到了直升机脚下，他们正处在一条十分安全的航线上。娜塔莎回想起来上一架这样乘坐的直升机叫花豹2号，周围坐着的还是r小组、库尔班斯，杰西卡、艾琳娜，迪克等人。
那时自己还只是第九大队的机密科科长，只是作为幸存的皇室后裔前往国防军后方。
而现在自己却成了落寞的领导者，失去了一切不得不前往异国他乡寄居，而这前后不过一个星期时间。
娜塔莎看了看身旁的曼哈利博士，内心感叹时光变迁，生命无常。她真希望战争可以早日结束。
“给，刚煮好的热咖啡。”一个特勤士兵端着盘子，将咖啡杯递到了娜塔莎手里
娜塔莎接过咖啡有点惊讶，“比尔上尉？”
身着作战服的比尔将另一杯咖啡递给了曼哈利博士，尽管他又重新戴上了面罩，但娜塔莎还是听出了他的声音。
“你们还有这种服务？”娜塔莎问道
“军用直升机可能不如空军一号舒适，您别介意就是。”比尔说
“没事，我老坐军用直升机，你们开的还算平稳。”娜塔莎摆摆手说道，她小抿一口，小声地又自己嘀咕了一句，“我又没坐过我怎么知道空军一号什么感觉。”
比尔笑了笑，拿着空盘子走开。
娜塔莎继续喝了口咖啡摇着头，她拿出一面小镜子和补妆盒，看着自己几乎被水冲花的脸有些懊恼。没想到第一次和皇家海军碰面，接待的人还是曾经的ct阵营盟友。这么关键的场合，自己的妆却花了。
尽管明白这已经是非常时期，但对于娜塔莎来说，那层脂粉就是她的盔甲。
娜塔莎连忙开始补妆，她浑身的gsg制式常服已经彻底打湿，坐在椅子上还在往下滴水。头顶的湿发也有些蜷杂，它们几根并在一起贴在脸上，像杂草一般看着极不舒服。
正当娜塔莎为此烦恼时，头顶却突然披上了一条白色毛巾。
画着眼线的手戛然而止，她摸着毛巾，语气忽然变得有些不自然。
“比尔上尉，你这是..”
“头发不擦干会感冒的，直升机上没有洗浴间，等回了爱丁堡，有您专属的总统套房。”比尔说道
娜塔莎眼睛一酸，内心里莫名有股感动。
比尔笑了笑，尽管面罩只露出眼睛孔，可娜塔莎还是感觉了出来。
“谢..谢谢..你的毛巾和咖啡。”娜塔莎感激地说
她很想再多说几句话，但到了嘴边的话却又欲言又止。比尔的笑让她想起了曾经第九大队某个王牌小组里的一个胡渣男，尽管有些玩味会让人觉得虚假不走心，可娜塔莎知道那就是他们真实情感的流露方式。
想起这些不禁让人怅惘，娜塔莎明白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骄傲冷漠的玫瑰之刃，如今的身份也不可能再有一个温暖的避风港呵护她。她深知岁月无法回头，前行的路上即使孤单也要向前走。
娜塔莎拿着比尔给她的毛巾擦头，两人的眼神凝视片刻，娜塔莎赶忙转头，随便岔了话题开口道。
“那个..我们不降落回那艘舰了吗？”娜塔莎问
“哪艘？”比尔说
“就你们..起飞的那艘舰啊。”
“噢，你说‘勇敢’号驱逐舰啊，”比尔恍然大悟，“那只是我们来时搭成的工具，我们携带的燃料足够飞剩下的航程。盟军指挥部的命令很急切，娜塔莎总理如果想，可以等到皇家方舟号航母战斗群返回爱丁堡港时进行参观。”
娜塔莎点了点头，对话有些尴尬让她连忙收拾起表情，低头喝咖啡，将目光转向了直升机的舷窗外。一方面是她意识到自己刚提出的问题有些蠢，但更多的是因为对方公事公办地官方语气让她有些反感，尽管她自己工作时一直都是这副令人讨厌的样子。
“放心吧，皇家方舟号航母战斗群的火力在第二舰队之上，我们会消灭掉所有的佐克僵尸的。”比尔说道
第一百七十二章：杰西卡的坦白
r4的包扎已经完成，我气息虚弱地坐在机舱靠后的椅子上，艾琳娜一直守候在我的身旁，寸步不离。
机舱内的氛围有几分压抑，r3清理了刚才的临时手术留在地面上的血迹，其余所有人都坐在各自的椅子上沉默不语。库尔班斯驾驶着直升机在空无一人的海面上飞行，他们已经脱离了第二舰队内战的海域，此时的雷达屏幕上碧空如洗。
“老一，下一步的计划你是怎么想的？”队长拍了拍库尔班斯的座椅后背说道
直升机的挡风玻璃上仍留着两个子弹孔，裂纹从两个弹孔附近蔓延，海风正从那个小孔里往机舱灌。
副驾驶座位上有大面的血渍，队长直到站到了库尔班斯身后，才发现那里不寻常。
“是s2，第一中队的最后一名士兵，起飞前被佐克僵尸的狙击手给打死了。”库尔班斯说
队长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看r3、r4，以及坐在后面的脸色惨白的r2。
“你该庆幸你和你的伙计们竟然都活了下来，”库尔班斯补充道，“当初你们搞砸了约旦河任务，第一中队都在讨论你们是杂牌小组，没想到陪gsg-9走到最后的，还就是你们这支‘杂牌’小组。”
“哼，”队长锤了库尔班斯的脑袋一下，“新蛋兵子不懂规矩，你也跟着瞎起哄？”
“哈哈，老r，我跟你开玩笑啦。”库尔班斯说
“言归正传，我们现在去哪儿。”队长问
库尔班斯也收起笑脸，“不论去哪儿，我们现在的首要目的都是补充燃料。花豹9号起飞时就不是满装的状态，逃离暴风雨又用了太多，现在的燃料只能再飞行不到一百公里了。”
“一百公里？”队长连忙调出系统内的电子地图，“难道我们要飞回海岸线吗？”
“燃料的问题我已经解决了，之前我联系了一个在荷兰海军效力的朋友，他答应帮助我们补充燃料。现在我们正往他提供给我的坐标位置飞行，再过十五分钟我们应该就能抵达了。”库尔班斯说道
“补充燃料之后去哪儿？”
“之后？”库尔班斯转头，回头冲机舱里望了望，“之后让杰西卡来说吧。”
队长回头，发现杰西卡已经从座椅上站起，走到机舱的中心冲着队长敬礼了。
“麦克.尼克劳斯先生。”杰西卡开口道
趁着杰西卡放下手臂的间隙，队长注意到了她手臂上挂着gsg的臂章。
队长皱了皱眉，本质上他不太喜欢这样自以为是的做主。
“第九大队可不招女兵。”队长说道
杰西卡抬起头，迎着高她一头的队长含笑道，“还记得你们在柏林监狱遇到的那只巨型b型生物吗？”
画面一闪，队长回想起那只抓住直升机不放的手臂和碎石断钢的毁灭力量，那只b型生物除了生吃了gsg-9大队长，还差点将r小组的直升机拍了下来。之后一股强大的能量消灭了b型生物，作战系统将其捕捉却一直无法分析。
“难道..”队长和杰西卡对视，不知为何地忽然想起来约旦河任务的片刻印象。
杰西卡笑着撒开手掌，双手交叉在眼前一划，一小片金色的光晕便在空中化成星散碎亮。
“那片能量，是我炸的。”杰西卡说道
库尔班斯看着身后的魔术坐在前排笑了笑，一直躲在角落的迪克戴着红色口罩，也将注意力集中了过去。
“麦克，你就老老实实听她讲吧。”库尔班斯说
队长仔细审视了杰西卡两眼，他自觉阅人无数，但实在无法从杰西卡的眼神里得到什么信息，于是便坐回了椅子上，摆出了一副严肃的表情。
“你说吧，我听着。”队长说道
杰西卡点了点头，扬起语气，视线扫过整个机舱。
“伙计们！我这里有一个作战计划，事关整个人类的命运。如果成功，我们将彻底翻转战局，直至取得对僵尸军团的最终胜利，但..”杰西卡顿了顿，“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消极，但如果我们失败了，除了所有人都会命丧当场，人类的未来也将踏进万丈深渊。”
阳光洒在窗外的海面上泛起粼粼，海风顺着挡风玻璃的缺口刮出呼呼响。
“你怎么知道人类未来会打输？”r4问
“因为我就是来自未来。”杰西卡答道
r4惊呆，r3也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队长只是皱眉，但仍继续听。
“抱歉之前在m市时有所隐瞒，”杰西卡看着r4说，“我当时害怕时空干扰波损坏装备，于是将武器全部都交给娜塔莎了。我的能量盾，包括其他武器，均是超越这个时代三十年的产物，在当下的战场上自然是无比犀利。关于这一点，库尔班斯可以作证。”
“是的，我亲眼所见。”库尔班斯说道
杰西卡瞟了直升机前座一眼，继续说道，“关于这场作战，是我和未来的战略顾问团队超过两年时间得出的计划，之所以选在现在才告诉各位，是因为我觉得之前都没到最好的时机，所以才一直隐瞒。”
“等等，”队长喊了喊停，“假如你所言是真，那你完全可以给我们更多的信息啊，比如对战争局势做出预警，或者将你的武器技术公布，这完全可以大大提高人类军队的战斗力。”
杰西卡叹了口气，说道，“当初我们在m市为了保护受伤的麦克先生，不得不和浩如烟海的僵尸大军作战，而那大片的僵尸群，很可能正是因我而出现。我虽然来自未来，但必须遵守时空法则，这些说出来可能有些复杂，但总而言之我不能随便修改这个时间线的历史..”
“那怎么突然现在又想到和我们说这些了呢？”r3问
“如果我说，我一直等到现在，是为了让各位相信，人类凭借武力，是无法战胜特鲁斯病毒的呢？”杰西卡说道
话语一出，机舱内哑口无言。或许对于这些人来说，这句话有些言之过重了。
“我出生于一年以后的雷克雅未克，在2034年乘坐时光机器来到这里。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曾是历史滚过的印记，而我也亲眼目
睹，人类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毁灭的。由于时空法则的原因，我没有办法凭借自己的力量改变历史，要完成最终的作战任务，只能靠在座各位的帮助。”杰西卡说
队长默不作声，只是听着杰西卡似乎毫无半点作假的陈述。
“两个月前，我曾经将这些事情告诉过娜塔莎，她当时也和你们一样持怀疑态度，希望能随国防军固守柏林城，等待西线联盟军队的救援，和僵尸军团打持久战。我们都明白僵尸军团无畏死亡，并且战术执行力默契度极高，兵力惊人并且补充迅速。人类军队虽然握有强大火力，但随着佐克病毒的出现，战争的天平已经开始向僵尸军团倾斜。国防军已经身先士卒，其他军队即将步我们的后尘，正面应击僵尸军团，我们毫无胜算。”
“直接说说你的计划吧。”队长用拳头撑着下巴，开口道
“好，既然麦克先生信任了我，我就不兜圈了，”杰西卡说，“曼哈利博士之前曾经向我承诺，只要能够取得特鲁斯病毒的原始数据，他就能研制出反向杀伤的生物武器，在分子层面击溃特鲁斯病毒。特鲁斯计划是他和佐克博士共同参与的，佐克博士已经销毁了所有的数据副本，唯一一处还存有特鲁斯病毒基因密码的地方，是位于rex研究所地下室十层的数据中心，那里存有ub公司的一切数据。我们只要去到那里，将特鲁斯病毒的原始数据拷贝下载，再交给曼哈利博士，这场战争就打赢了。”
我靠在椅子上，远远地听见杰西卡的话音，偷偷咧开嘴笑了笑。
“笑什么呢，叶莱尔？”艾琳娜在我耳旁呢喃
“好好听杰西卡说，这很关键。”我小声说
r3从椅子上跳起，感叹道，“这么简单啊！”
“你真是单细胞生物，巨无霸，”r4在一旁调侃道，他说完又面朝了杰西卡，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曼哈利博士之前在f221舰上，我们根本不知道他是否逃了出来，娜塔莎也是，她现在可是德意志总理。”
r3听完连忙启动作战系统想和尝试联系娜塔莎，但发现始终无法建立连接。
队长拍了拍r3的肩，“短频通讯超过一百公里就失效了，柏林的卫星装置被摧毁了，现在作战系统只能当对讲机用。”
“放心，我以一个未来人类的身份担保，娜塔莎总理和曼哈利博士一定不会有事的。”杰西卡说道
“你刚才说rex地下十层，是m市的那家ub公司研究所吗？”队长问
“正是。”杰西卡说，“你们当初去的只是第一层，rex地下部分是一个巨大的深挖工程，比地上部分提前了两年开工，数据中心在第十层，我们只要去到那里就可以了。”
r4想起了地底的那些日子，忍不住抖擞了一下子肩，他转头看着r3，想起后者并没有跟随他们一起坠入地底，忍不住还有些羡慕他来。
“听起来像是一劳永逸，但应该没那么简单吧。”队长问
杰西卡话锋一转，收起了刚才战前动员般的口吻。
“正因为听起来简单，所以操作难度才显得艰巨。”杰西卡说道
第一百七十三章：谨慎
“叶莱尔，好点了没？”艾琳娜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
我清了清嗓子，睁开眼仿佛天旋地转。看来佐克病毒的攻击还没消退，我的身子还是很虚弱。
“用不用我去帮你听听杰西卡在讲些什么？”艾琳娜问
我笑着摇头，“不用了，我知道她要说什么。”
不远处的r3、r4和迪克以及队长全部围聚到了杰西卡身旁。连库尔班斯都放慢了直升机速度，打算全神贯注地听着杰西卡的作战计划。
“我之所以选择现在才告诉各位这个想法，主观原因是我不想提前暴露在历史齿轮里造成意外的时空干扰，从而触动时空法则导致未来陷入不可控制的局面。”杰西卡说道。
“而客观战略原因就是僵尸军团刚刚踏平了整个德国领土，并将残余联邦陆军赶到了日德兰半岛上。现在它又拿下了海军第二舰队，定会以此为据点，向整个欧洲战场扩张。德国本土的僵尸军团一定会倾巢出动，除了踏平日德兰半岛，更是要将西欧所有的人类根据地覆灭，这样一来佐克的后方兵力一定会无比空虚，我们趁机攻入佐克的大本营，受到的阻力会小的多。”
杰西卡说得很慢，但语气中无不充满着动容与晓理。
“但尽管如此，这个行动还是和自杀无异。ub公司早在半年以前就和rex失去了联系，虽然僵尸军团后方兵力已经被抽调，但那里现在是佐克军团的僵尸制造工厂，各种变种僵尸成批成批的在那里进行clone式生产。我们除了要穿越复杂的地形，随时需要和刚刚苏醒的变种僵尸作战，更有可能会直面僵尸皇帝佐克本体的挑战。之前在f221舰甲板上见到的不过是他的分身，他的本体会比他所有的副本生命体都要强大。虽然我拥有来自未来的高科技武器，但我们要想要活着抵达地底十层取得特鲁斯病毒基因样本再返回地面，几率也小的可怕。”
杰西卡停下话语，不再继续说了，她打算给大家一点心理缓冲的时间，来接受消化这些信息。头顶的旋翼顺着海风刮出噪响，机舱内的众人神色凝重，每个人的心里不约而同的冒出了社稷、战争、未来、黑暗等字眼。
“各位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舍生取义将生命献给伟大的之类话谁都反感，在座的每一位都已经为这场战争、为人类做得足够多了，我不会逼你们现在就做出抉择。”杰西卡缓缓地说，那柔和中夹杂着期盼，“目前的人类战场局势，西欧还能坚持三个月，东欧和亚洲方面短一点还剩一到两个月。各位可能不相信，但我以一个未来人类的身份担保，距离僵尸军团攻破地球上所有的正面防线不会超过半年了。人类随后会转入地下战场，将所有的主城都让给僵尸军团，最后的根据地是雷克雅未克，各位如果要撤离，那里现在是最好的去处。”
我坐在机舱后方悄悄听着，杰西卡似乎没说九年后的核战争和冰川纪元的事，也许是怕触发时空法则吧。但我猜队长他们最终做出的抉择应该会选择执行杰西卡的作战计划，毕竟那是一个有可能逆转未来的行动。
“如果我们拒绝你的作战计划，你自己的打算是什么呢？”队长说
“你们不会拒绝的，因为..”
杰西卡的话说到一半被突然打断，前座一直未发言的库尔班斯突然大声插话道
“他们有权拒绝，你不能强拉着大家陪你送死！”
我瞬间睁开双眼，吃惊地望着机舱前方。
r3和r4没有点头，但心里多少有些附和。队长依然严肃，他揉着自己的下巴尖的褶皱，这已经是他最为焦虑的动作。
“如果我们都不参加，你有别的手段改变你所谓的历史吗？”队长问道
杰西卡摇了摇头，眼神中有些失望，“佐克急于西伐，这是最好的进攻机会，就算你们没有一个人同意我的计划，我也一定会前往rex。我来自2034年，原本就是孤身一人，就算我葬身地底，也是背负挽救人类文明的使命而死，我死而无憾。”
“我加入！”我支撑起虚弱的身体，大喊道
队长猛的回头，r4和r3也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就连戴着红色口罩的山本老师也露出了异样的神色。
“杰西卡，你不是孤身一人，我会陪你去！”我坚定地说道
艾琳娜狠揪了我的胳膊一下，露出生气的眼神。我故作无情地甩开了艾琳娜的手，大步向前。
“r2，别冲动啊！”r3拉住我道
我望着面前的三位和我无数次出生入死的战友，完全无法相信他们竟然会拒绝杰西卡的请求。
“还记得沃克的计划吗，那一刻我们选择了勇敢，最终才从那间狭小的粮食仓库杀了出去与卡洛尔他们汇合，”我说道，“去年那件事情搞砸后整个大队都认为我们是杂牌小组，觉得我们不够努力不够强大，可我从来都没有这么认为过。现在我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被这么叫了，因为怀疑真相，因为畏惧死亡。”
“这不是畏惧，这是谨慎。”队长说
“谨言慎行，所以才被束缚了手脚，任务才会失败，我们才成了杂牌小组。”
我的语气有些扎人，我从来没这么和我的战友说过话。但我豁出去了，我必须得说服他们，哪怕伤害到了r小组的自尊。
“r2，如果没有队长的谨慎，我们根本活不到现在。”r4说道
“杰西卡已经说了，我们凭借武力没办法战胜僵尸军团。与其选择毫无意义的苟活，我宁可孤傲地为人类战死。”我回应道
“你就那么相信杰西卡吗？她的那些话毫无根据，所谓未来武器或许只是障眼法。”r3说
我气得咬牙，一把拔出匕首，在胳膊上用力割开了一条深红的口子。
r3一下惊住，眼看着我的血液顺着伤口流到了地板上。佐克病毒还在荼毒我的身体，但手臂上的伤口仍在一分钟内完成了愈合。
“难道这也是障眼法吗？”我问道
r3望着愈合的伤口哑口无言，闭着嘴想着其他劝阻我的办法。
“我不是因为冲动，而选择和杰西卡站到一边。而是我因为我相信，我绝对地相信杰西卡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千真万确的，”我说着，看向了r4，“我们和杰西卡一起在m市里并肩作战的，伊戈尔桥、无名超市、玛丽亚娜医院，没有杰西卡我们根本没办法带着队长从m市逃出来，难道你也不相信杰西卡吗？”
r4耸了耸肩，撅着嘴唇，“怎么说呢，我觉得你身上的这些异能，以及杰西卡刚才说的这些未来啊武器啊之类的，有点..”
“有点什么？
“超现实了，”r4说，“不是不相信，是真的很难相信，很难接受。哎，我也不好说，听队长的吧。”
我连忙将希望寄托到队长身上，连忙凑到队长跟前。
“队长，我们是在寻找出路而不是在逃亡，这是r小组最后的救赎了！”我恳求地说道
队长板着脸，只是看着我忽然有些狂热式的说辞，眼神里毫不为我的话语买账。
良久之后，他摇了摇头。
“杰西卡。”队长叫道
“怎么了，麦克先生？”杰西卡回过头来
“我可以帮你将你的作战计划起草一份报告书，上报给联盟军队指挥部，拜托他们派遣一支部队和你并肩作战。”队长说
“这个提议我拒绝。”杰西卡说
“为什么？”队长问
“因为佐克病毒，”杰西卡说道，“僵尸军团的战线散布在世界各地，佐克有无数种渠道传播佐克病毒。派遣一直正规部队需要繁琐的流程，如果在战略部署信息的任何一环混入了佐克僵尸，我们的计划就将被佐克得知，它就会向巢穴增兵，那时我们派多少部队也无济于事了。”
队长听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我们的目标只需要拿到基因样本，因此参与人数越少越好。你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我才将作战计划袒露给你们。”杰西卡补充道
“库尔班斯，你觉得呢？”队长朝驾驶座喊道
“我们马上就到加油站了，我的那个朋友让我先去阿姆斯特丹，荷兰军把僵尸群挡在50公里开外，我们可以现去那里落脚，然后再来仔细商讨。”库尔班斯说道
“我同意，gsg-9在阿姆斯特丹有一个秘密据点，就在城市边郊的小镇里。那里表面上这里破烂不堪，常年无人居住，但实际上储存有供我们紧急使用的各项物资。我们到了那里之后，再来讨论作战计划，你看这样可以吗，r2。”队长说罢，站起来搂了楼我的肩
我轻叹一口气，“那好吧。”
不远处，一艘挂着荷兰军旗的护卫舰印入了直升机的视线。库尔班斯握着操纵杆，拨动了仪表板上的按钮，执行着降落操作。
那艘舰的甲板比f221舰略小，整艘船的体型也相对迷你一些。甲板上已经有士兵握着油管，做好加油准备了。
“卡雷多尔曼舰，”库尔班斯回头冲机舱里喊道，“我跟舰长纳维斯是老交情，他已经提前跟战士们交代过了，一会儿大家可以下来休息一下，我们十五分钟后出发。”
花豹9号微微抬头，对准了下方的停机坪降去。库尔班斯放出起落轮，直升机颠簸两下便停稳，噪音随着引擎的熄火而小了下来。
直升机渐渐安静，旋翼很快停止朝地面垂了下来。火蓝迷彩的花豹9号外壳上沾着无数弹孔，一些小型榴弹炸得机身外壳到处是黑熏。
库尔班斯打开舱门，望着天边的骄阳用戴着作战手套的手遮了遮眉毛。
“老库！”一个身着荷兰海军制服的大校军官朝直升机走来，他戴着墨镜，叼着雪茄，眉宇间无不透露着兴奋。
第一百七十四章：再见
库尔班斯瞅了瞅声音的来源，也招着手大喊道，“纳维斯舰长！”
那个大校军官冲身后的一众人马交代了两句，跟在他身旁的军官们便离去了。纳维斯说完大步朝着库尔班斯跑来。两人一见面立刻来了个熊抱，接着就像许久未见的那些死党一样打起了哈哈。
“多少年没见了，你还是这个鬼样子啊！”库尔班斯每说一个单词，都要将结尾的音加重
“哈哈，老兄我舒服着呢，”纳维斯大笑，忽然握着库尔班斯的领章在手心磨了磨，“怎么混了那么久，这两朵花就没见变多呢？”
“我们大队长也就三朵花，你还想要我怎样嘛。”库尔班斯调侃道
“早说了当初叫你别去gsg，你看我现在一个人吃香喝辣，开着船向往哪儿开往哪儿开。”纳维斯说
“嗨，别说了，”库尔班斯摆了摆手，“打肿脸充胖子这种事我干着难受，要说咱们俩再早见个半年，我保证跟你吹个三天三夜，但现在，还是算了吧..”
纳维斯勾住库尔班斯的肩，也抿着嘴点了点头，将嘴里雪茄塞进库尔班斯嘴里，自己又重新掏出盒子点了一根。
库尔班斯皱着眉，还是大吸了一口。
“你这直升机，应该不是gsg-9的吧？”纳维斯问道
“第二舰队的。”库尔班斯说
纳维斯蜷起食指夹住雪茄吐了口烟圈，摇着头说道，“你们真能倒腾，换做是我，我把直升机开成你这副样子之前就该被人给打下来了。”
“可不是嘛，第二舰队爆发内战了，德国现在很难，我们也是。”库尔班斯说
“对于北海事变，联盟军队已经做出决策了，皇家方舟号航母战斗群正在赶往那里。如果不是你主动联系我，我都不知道你在那里，还以为你早在柏林战场就死了呢。”
“老子命硬着，死不了。”库尔班斯哼道
远处的士兵们戴着作业手套，将油管插进了花豹9号的油缸里。
“那个谁，给他们换块玻璃！”纳维斯冲远处作业的士兵们嚷嚷道
正在执行加油操作的士兵回头敬了礼，叫上几个帮手去取对应型号的备用挡风玻璃了。
“上等的航空燃油，我这边没几桶了，给你一口气加满。”纳维斯说
“谢了老兄，”库尔班斯拍着纳维斯的胳膊，皱着眉大吸一口雪茄，“把你剩下的油全给我，就当我欠你个人情。”
“蝗虫啊你，我自己的直升机都快飞不动了，你要干嘛，一口气飞到美国？”
库尔班斯尴尬地笑了笑，“我有别的用途，你就别多问了。回头..我请你吃饭。”
纳维斯舰长插着腰，看着站在不远处正在给花豹9号更换玻璃的那群士兵露出无奈的表情。
“中士！”纳维斯冲着拿加油枪的那个士兵喊道
那个士兵回头敬礼，“舰长！”
“油加满了吗？”纳维斯问
“报告舰长，马上就加满了！”
“你，把仓库里的标准航空汽油，给这位中校搬上个十桶。”纳维斯轻描淡写的说道
那个中士握着油枪，身上脏兮兮地面色有些发难。
“怎么，有问题吗？”纳维斯嗔怒道
“舰长，我们没有那么多燃油了..”中士说道
“那还有多少？”
“可能..不到五桶了..”
“怎么可能，我前两天看还有十几桶的！”
“舰长，咱们已经一个月没补给了
..”
库尔班斯看着两人的对话有些好笑，他看着那个士兵滑稽的表演，多半是跟纳维斯事先就串通好的。
“老兄，你看我这也是没办法，要不我把卡雷多尔曼自己的油给你弄点来？”纳维斯打诨道
“你给老子放屁，这玩意儿喝重油得噎死，赶紧把你那五桶先拿过来吧。”库尔班斯喝道
纳维斯笑了笑，冲着那名中士摆了摆手。后者放下油枪，叫上几个战士便下甲板去搬油了。
“噢对了，这个给你。”纳维斯掏出一本证件，递给了库尔班斯
“这是什么？”库尔班斯问
“阿姆斯特丹的通行证，防御总署盘问你们，你就报上面的代号，他们就会放行了。”纳维斯说
“谢谢，”库尔班斯再次给了纳维斯一个熊抱，“兄弟，感激不尽。”
花豹9号很快加满了油，来时油箱基本见了底，现在就连货仓里都塞进了五桶标准的航空汽油。卡雷多尔曼舰和r小组短暂邂逅了半个小时，现在又到了说再见的时候。
“这里距离阿姆斯特丹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了，祝你们一路顺风！”纳维斯舰长说道
满身油兮的后勤兵们已经完成了花豹9号的快速维护，除了加满油洗刷了外部护板，还换上了新的挡风玻璃。
r小组和卡雷多尔曼的水兵们互相敬礼道谢，艾琳娜已经站到了迪克身旁，看都不看我一眼地生着闷气。库尔班斯戴着维纳斯送他的墨镜冲着那些水兵们耍了个酷酷的歪笑，便拎着头盔走回了机舱。
他坐上驾驶座，看着崭新的挡风玻璃，忍不住拉了拉自己的作战手套，迫切地想体验无风的驾驶感了。迪克最后一个走回机舱关上了舱门，所有人都坐回了他们原本的座位。
“再见了！卡雷多尔曼！”库尔班斯冲着脚下招手道
花豹9号收起起落轮，逐渐升高。旋翼的风吹得维纳斯眯眼，他再次和所有的水兵一起举起五指，冲着天空中渐渐变小的直升机敬礼。
“再见，老兄！”维纳斯喊道
...
另一头，娜塔莎和曼哈利博士在皇家特种空勤团的护送下已经抵达了爱丁堡港。
曼哈利博士在直升机上一直捣鼓着一个卫星电话，在娜塔莎的座位旁小声地说着什么。比尔萨波普斯上尉和娜塔莎聊着天，讲着过去ct阵营和t阵营的一些典故以及一些男兵世界里的荤段子。
虽然比尔算不上一个幽默的人，但这些东西却是娜塔莎从未听人讲过。哈利生前把她当贵小姐，从不讲多余的话，直到比尔说出这些，娜塔莎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还有这么有趣的东西。
北海的海岸线在港口边礁撞起水花，脚下已经是一排大大的白色“h”型地标。有趣的时光过得总是格外的快，娜塔莎意识到他们已经要落岸了，直升机场已经近在眼前。
“好快，要说再见了。”娜塔莎不舍地说
比尔清了清嗓子，重新拾起那副对公的官方语气。
“落地后会有另一队人马来接待您，送您去酒店，接下来的行程您有什么安排打算可以跟他们讲，”比尔上尉说道，取出一张小卡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gsg-9的壮烈事迹在整个ct阵营联盟里都已经传为佳话，娜塔莎总理来到了爱丁堡，就把这里当您的家，皇家特勤队就是您的贴身侍卫。”
娜塔莎抿着嘴，低头眼神朝上的瞟着比尔。
“可是，我..”
比尔又从口袋里取出一沓厚厚的信封，放在娜塔莎跟前说道，“我看娜塔莎总理这幅样子，一定是什么都没准备就踏上旅程了。这里面有您在爱丁堡需要的所有物件，包括手机、护照，特殊证件和信用卡等，如果还需要别的
东西可以和等下接您的那帮人联系。”
娜塔莎接过那个信封，放在手心沉甸甸的，她差点眼神一酸就要找纸巾了。
“比尔上尉，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娜塔莎问
“什么？”
“关于皇家方舟号航母战斗群，他们接到的命令真的是彻底消灭第二舰队吗？”
比尔犹豫了一下，“根据娜塔莎提供的信息，统帅部认为那支舰队已经被佐克僵尸控制，于是下达了予以毁灭性打击的决定。”
娜塔莎叹了口气，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还剩下什么了。
“总而言之，谢谢你陪我聊这么久，比尔上尉。”娜塔莎露出了一个亲和的笑容
“我的荣幸。”
墨绿的直升机渐渐降落，海岸停机坪上停着各种型号来自不同单位的直升机。皇家特勤队的士兵们优先走下，在直升机旁站成两队，留出一条路敬礼站直。更远处有几辆黑色的路虎轿车排在机场出口外，身着西装戴着墨镜耳旁挂着耳麦的特工们正在守在车门前，等待着和皇家特勤队的任务交接。
曼哈利博士提着装有黑匣子的手提包赶在了娜塔莎之前走下了阶梯，不远处还有另一架直升机正在启动旋翼，随时准备起飞离去。娜塔莎一眼便认出了那架直升机上红白相间的ub公司标志，想必曼哈利博士在直升机上就已经在同ub公司雷克雅未克分部进行联系了。
他的步子很急，似乎不打算给娜塔莎打个招呼便要离去。
娜塔莎从皇家特勤队的阵列里追了过去，她一把拍在曼哈利博士的肩膀上。
“曼哈利，你要去哪里！”娜塔莎喊道
曼哈利博士转过身来，“我的时间很紧，必须马上前往雷克雅未克实验室，你还有什么事吗？”
“如果，”娜塔莎咽了口唾沫，“如果你真的研制出了解毒剂，我们能扭转战争的局势吗？”
曼哈利博士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头向娜塔莎进行一些说明。
“黑匣子里的数据只能用于研制针对佐克病毒的z型解毒剂，我可以阻止佐克博士从内部瓦解人类文明信任的阴谋，保护后方战场，但没办法帮助我们改变正面战场上的劣势。”
“没有办法扭转正面战场吗？”娜塔莎问
“需要t型解毒剂，”曼哈利博士说，“特鲁斯病毒才是僵尸军团最为普遍的存在形式，但特鲁斯病毒被佐克博士上了基因锁，我之前的尝试已经宣告失败，拿不到纯正的特鲁斯病毒样本我无法研制t型解毒剂。”
“你是说..”娜塔莎想起了些什么，那是一个早已被她认为毫无意义不可能实现从而遗忘的滑稽想法
“要么回到rex拿到原始数据，要么想办法让叶莱尔完成和特鲁斯病毒100%的结合，然后给我他的血清。否则就会像那天杰西卡在实验室说的那样，人类迟早走上动用核武器的自我毁灭道路。”曼哈利博士说道
“你这是在把r小组往死路上逼，你连他们是否活着都不知道，”娜塔莎说道，“他们如果失败了，我们永远也没有取胜的可能。”
曼哈利博士耸了耸肩，“我什么也没说，如果你能想办法联系上他们，可以考虑告知作战计划。至于剩下的，各自好为之吧，反正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娜塔莎忽然觉得曼哈利博士有些混账，但如果站在他的角度想，站在相信杰西卡的历史角度想，情况的确是一点也不容乐观。
“我走了，娜塔莎。”曼哈利博士背对着露出半边脸说。
“嗯。”娜塔莎木讷地站在原地轻轻摆手，目送曼哈利博士登上了ub公司的专属直升机。后者爬很快进苏格兰的云层，朝着极光的方向飞去。
第一百七十五章：012据点
远处是欧洲大陆的一角，阿姆斯特丹运河的入海口正在视线的不远处。花豹9号已经降到巡航高度，突然有人主动切入了直升机的通讯频道。
“警告！这里是阿姆斯特丹防御总署。你们已经闯入荷兰领空，请立刻报明你们的身份！”
“这里是花豹9号，通行代码为kaleidoscopic.”库尔班斯握着螺旋线通话器说道
片刻之后，对方予以了回应。
“通行指令生效，请带我们向纳维斯舰长问好。”
“谢谢，花豹9号即将进入阿姆斯特丹。”库尔班斯说
通讯随即挂断，直升机锁定了的航线，顺着阿姆斯特丹运河朝着大陆深处飞去。作战系统显示时间为下午5:24，黄昏下的运河像一副中世纪的油画，偶尔两只鸟在水面点过，荡漾起散开的波纹。
沿途淡绿的风景和出入运河的货船时不时从直升机下方飘过，看得出来阿姆斯特丹港距离灾变前的吞吐量已经有明显下降，但即便是非常时期，河流对于人类资源的运输来说仍十分重要。
“这才是人类世界应有的样子。”r4感叹道
“但这里离德国太近了，佐克的后援军团在抵达法国战场前，一定会首先冲击这里，阿姆斯特丹的平静日子也不会太长久。”杰西卡说道
r4摇了摇头，将头偏向了窗外。r3看着杰西卡视线对上了坐在杰西卡身旁的我，看得出来r3和r4的立场其实也在动摇。但我知道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我也不打算再劝更多的人加入我和杰西卡的不可能任务队列了。
迪克坐在了我刚才的位置，将艾琳娜护在机舱后部。山本老师的寡言少语让我更加担心，会不会惹恼艾琳娜的举动，也会让失去他对我的信任。
“老一，还记得位置在哪儿吧。”队长走到库尔班斯身旁说道
“上一次来这个据点，可能是好几年前了。”库尔班斯按下了防风眼镜旁的按钮，从作战系统内搜索着gsg-9的资料库
“每个据点都有专人跟线，起码在灾变前的最后一次情报里，那个据点还处于可使用状态。”队长说
滴滴..
作战系统标注出了据点坐标。
“别担心，老r。我找到了位置了。”库尔班斯说
直升机的身子前倾，忽然爬升高度，顺着引擎呜的一声，便朝着远方加速驶去。
古典风格的建筑在脚下划过，阿姆斯特丹港此刻热闹非凡，荷军的战舰正在蓄势待发准备什么。有了纳维斯舰长的通行令，花豹9号一直飞到了城市边郊，都没有人再过问过我们的行踪。
库尔班斯顺着导航给出的路线，很快抵达了某个小镇的一座废楼上空。这里附近的建筑少之又少，路上为数不多的行人注意到了天台上的这架直升机，纷纷抬头望了过来。
“老r，是这里吗？”库尔班斯问道
“嗯。”队长点头
那栋建筑看起来丝毫没有生气，楼顶通道门锁死，四周的墙壁上的钢丝防盗网也生了锈，像是许久没有人居住过。库尔班斯握着操纵杆对准了一个极不显眼的停机坪标志降下高度，旋翼将楼顶上的沙土吹得漫天飞起。
里的空气有些潮湿，五月的天气里已经有了一丝闷热。我看了看自己大腿上印着血迹的绷带，轻轻触碰一下仍然疼痛不已，好在头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疼，特鲁斯病毒的恢复正在缓慢进行。
花豹9号放出起落轮，降落在了楼顶。库尔班斯看着油料表刻度还剩下四分之三，很满意地熄灭了发动机，并开始启动机身收缩程序，开始折叠旋翼。
刚才吹起的沙尘顺着空气飘走，所有人走下直升机，四处望了望。这里距离阿姆斯特丹市中心有好几公里距离，队长启动作战系统，完成了和据点智能系统的对接。
身份认证完毕：gsg-9第二中队中队长，麦克.尼克劳斯中校
是否激活012据点：确认激活
队长拨动着按钮，眼镜片上跳出反馈的字样。直升机脚下的地面四周突然裂开一条缝，沾满灰土的停机坪猛的一抖将灰震开，接着就开始向下一层空间降去。
“哇..”r3望着收入破楼里的花豹9号震惊不已，“我们居然还有这样的据点。”
停机坪降到底部，花豹9号已经完全被藏入了据点里。楼顶空间的缺口上伸出两片裹着沙土外壳的伪装板将豁口闭上，房顶的样貌和刚才没有任何区别。
“到底和t阵营的据点还是不一样吧。”库尔班斯得意道
我笑了笑，也启动了作战系统。
身份认证完毕：gsg-9第二中队r小组二号成员，叶莱尔.路德维希上尉
队长走到紧锁的楼梯通道旁，按下作战系统内的操作按钮。关闭的铁门带着门锁上的铁链忽然断开，原本是楼梯通道的天台出口突然升起一座电梯。
“走吧，各位。”队长说道
所有人朝着电梯门聚了过去，队长按下了三层按钮，电梯门便关闭下降而去。
随着门打开的一瞬间，一个显赫的gsg标志印入了所有人的视线。银色的钢化墙壁表面露出略显粗糙的质感，数十个半透明的电子显示屏吊在圆桌的上方。
电子系统正在全面开启，灯光一片接着一片点亮，最后一个使用过这个据点的gsg士兵将这里还原如初，残破不堪的外表将内部空间完美地伪装。
队长走出电梯门，回头冲着所有人开口道，“这里是第九大队012据点，3层为作战会议室，4层、5层为生活区，单人单间，有厨房和速冻野战食品；6层为武器库、7层是机库，今天大家先休整一下，明日早晨七点半准时集合开会，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所有人围在队长身旁，但无人应声。
“没有问题就先解散吧，四层有十个单间，大家随便挑选使用，明早见。”库尔班斯说道
四层的楼梯就在不远处，所有人都在散去。我看着艾琳娜的背影，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
“杰西卡！”队长忽然叫住了走在最后的杰西卡，我听到队长的声音也停下脚步回头望了望。
“嗯？”杰西卡转过身来
“明早之前，r小组是否执行你的作战计划，我会给你一个具体的答复。”队长说道
杰西卡礼貌地轻轻微笑，“麦克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从来都不是一个爱勉强的人。明天一大早我和叶莱尔就出发，到时候只需要用借花豹9号一
用。”
队长叹了口气，视线跳过杰西卡看着站在她身后的我，眼神里透露着为难。
“晚安，麦克先生。”
杰西卡说罢，转身朝我走来，胳膊搭上了我的肩膀，将我从原地拉走。
我转头看了一眼留在会议桌旁的队长，他站得笔直，目送我和杰西卡走上了四层的生活区。
...
娜塔莎身穿一件黑色睡衣，慵懒地躺在面朝整个爱丁堡夜景的大沙发上。身下的靠垫柔软得像沙滩上暖暖的细沙，娜塔莎轻轻一动，海绵便刚好凹出一个身体的形状，将她裹了起来。
门外守着身着西装戴着墨镜挂着耳麦的特工，楼层电梯和停车场的路虎车里都守着时刻待命的特工保镖。她不担心此刻的安全，但担心脚下的土地和更远的未来。
英军的火力足以覆盖整个大不列颠岛，导弹基地大多布置在人烟稀少的城郊位置。亮眼的导弹尾迹像千禧年的流星一般，燃烧着火箭燃料朝着哈德良长城以南的大尸群炸去
套房位于楼层顶部，从这里能看见整个爱丁堡的黄昏。虽然灾变后的爱丁堡也和柏林一样，关闭了大多数灯光资源，但少了那个高耸入云的摩天高塔德国ub公司总部大厦，这副城市的布景忽然给了她一种从没在柏林见到过的美感。那玩意儿着实能让几代城市建筑师的心血泡汤。
娜塔莎打了个哈欠，她真的太累了。之前那件透湿的绿色gsg制服被她全部脱下，揉得皱皱巴巴地扔在了沙发另一头，武器证件等物品也随手扔在了不远处的矮桌上懒得收拾。她只想躺在这般开阔的位置里欣赏风景，舒服的放空一切不去思考那些影响安宁的压力。
滴滴..
正在充电作战系统突然响了起来。
娜塔莎眯着眼起身，穿上拖鞋慢慢走向了客厅。她拾起防风眼镜，那上面的通讯方式加密，没有标注通讯者身份。
“谁？”娜塔莎按下接通键说道
“娜塔莎上校，”另一头开口道，“是我，麦克。”
队长独自坐在据点会议室的圆桌旁，不远处的大屏幕上显示出了通讯波纹。他通过据点内的卫星装置连接上了地球稳定轨道上的第九大队卫星，找到了娜塔莎的位置并发送了通讯数据包，这条线路十分安全，不可能被佐克僵尸监听到。
“麦克？你怎么连上卫星信号的？”娜塔莎连忙拉上阳台窗帘，并警惕地注意着四周
“我们抵达了012据点，打算小幅休整后再做下一步打算。”队长答道
“上帝，真不敢相信你们真的活着，”娜塔莎说道，“你们是怎么撤下来的，人员都齐整吗？”
“在f221舰上和您断开联系之后，库尔班斯带着人f215舰赶了过来。第一中队的人全牺牲了，但r2的朋友们都在。”队长说
“你们没有接到克鲁德将军吗..”娜塔莎的语气有些忧虑
“很抱歉娜塔莎上校，和您的通讯中断后我们遭到了佐克僵尸的袭击，克鲁德将军不幸牺牲了。”
娜塔莎靠在墙上，用手抵住额头，闭上了双眼。虽然这个结果她早就已经猜到了。
“那现在呢，你有什么打算？”娜塔莎问
第一百七十六章：队长的决心
“我这里有一个作战方案，目前和他们还没有统一意见，主要原因是任务难度极大，且情报信息可信度不确定。我还在仔细斟酌，打算明早之前做出决定。”队长说道
“麦克，这不像你的作风啊。你向来拿捏事物都很准确，从不在一件事情上过多犹豫的。”娜塔莎说
“那个作战方案对于我们来说意义十分重大，如果成功，甚至可以改变整个世界战场的局势。方案的细节我大体研究了一下，没有什么明显的问题，虽然有难度但还没到不可能完成的地步。我想办法联系您，就是希望作为情报人员出身的您，可以给我一些意见。”
“等等，”娜塔莎心中一凛，“你说的方案，是不是杰西卡提出来的关于前往rex地底十层的作战方案？”
“您怎么知道的？”队长奇怪地问
娜塔莎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她原以为这件事情不会在短时间内发生，人类应该还有很多的应对手段可以对战争进行一些小范围修补，没想到杰西卡这么快就亮了底牌，实在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杰西卡跟你们说的内容很早之前她就告诉过我了，如果能拿到特鲁斯病毒的原始数据，曼哈利博士的确有办法研制彻底净化世界的t型解毒剂。”娜塔莎说
“这么说来您早就知道有这一步棋可走了？”队长问
对于曼哈利博士和杰西卡来说，前往rex都是他们唯一的出路。但对于娜塔莎来说，那个方案是下策中的下策，强冲僵尸军团大本营的成功率低之又低。她心里有些矛盾，是关于在生死和未来做出取舍的矛盾。
“是的，方案内容我全部知晓。你现在怀疑杰西卡的那些情报，有不真实的部分吗？”娜塔莎说道
“当然，这种事情我自然是宁可信其无，不信其有的。如果未来人类真的已经有能力进行时光旅行，那他们早就应该站在这里并做点什么了，”队长直截了当地说，“科长，她当初对你坦白她的来历时，您就没有怀疑过她吗？”
娜塔莎想了想，陷入了一些惆怅，“仅凭那些武器，并不能让我完全信任。我第一次见到杰西卡是在八个月前，她自称是来到这里是受了未来的我的指示，第一个前往过去的未来人类。但因为时空法则的原因，她并没有向我完全交底。”
“时空法则？那是什么。”队长问
“曼哈利博士在转型生物研究方向之前，曾经短暂地进行过时间理论的学术研究，但迫于现世的工业能力，没有办法将时间机器付诸现实。博士的理论中提到过一种干扰法则，解释起来有些复杂，总之就是直接修改历史的行为需要非常谨慎，否则就会扰乱整个时空力场，导致不可预料的后果。”
“好像可以解释我刚才的猜测了，”队长若有所思地嗯道，“不过我还是有疑问，如果她真的什么都不能做，那她来到这里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她并非什么什么都没有做，”娜塔莎说，“她为了让我相信她，亲口说出了我的人生信条，并且正确预言了之后几乎所有发生的事件，包括rex生化泄露事件，以及灾变之后僵尸横行的末世现状。”
队长皱着眉没有做声，静静地听着电话那一头的娜塔莎的陈述的。
“rex事件本
是t阵营的赏金任务，我以为他们有能力清除地底的威胁，便没有插足那件事。但不知为何，利益角力的某一环出了问题，有人收到了和我一样的情报，gsg-9已经箭在弦上，我只得派出炎龙战术小组参与调查..”
娜塔莎一字一句地娓娓讲述，那些事情就像躺在脑海深处多年的安静回忆。
“只可惜，什么都没有改变，”队长无奈道，“如果她真的来自未来，假如这些事情都如她所说是发生过的历史。那么到目前为止，她对这个世界有过修改吗？”
“这不重要，无论我们走过的历史是否是被修正过的历史，这颗星球始终都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杰西卡来到这个时空，是希望我们不要重蹈未来人类的覆辙，她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当下的人们拥有更美好的前程。”娜塔莎说
队长十指交错放在嘴边，他的神情有些恍惚，望着大屏幕上的加密波形沉思片刻。良久之后，他才如释重负地开口道。
“我明白了。”
娜塔莎被那些神往影响得思绪飘飞，她正在想着别的事情，麦克的话语却突然惊得她浑身一震。她意识到自己似乎走偏了方向，恍然醒悟懊恼不已。
“等等。你说你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娜塔莎一瞬间反应过来问道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队长说
“麦克！你别急着下决定，我说那些只是想给你一些有用的帮助，我们还有很多途径可以选择，不用急着去rex地底！”
“什么途径？”
“叶莱尔体内的特鲁斯病毒正在进一步纯化，他的血清同样可以作为研制解毒剂的样本。”
“那只是一个理论，”队长说，“事实上，我们都不知道r2和特鲁斯病毒的结合程度会不会到达100%。纯种的特鲁斯病毒是否存在，是否可以提取，如果完全纯化，对于r2又会有什么样的影响？这些我们都无从所知。”
“如果叶莱尔和特鲁斯的结合完全..他的意识会被湮灭，”娜塔莎内心矛盾，但转而透露着另一股坚决，“但相比来说，杰西卡的方案太冒险了，我坚决不同意！rex研究所是佐克的巢穴，那里暗藏着杀机。如果r小组贸然前往，很可能会全军覆没！”
“特鲁斯病毒的力量我们都见到了，如果r2的力量失去控制，这对于我们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在我看来，带着他还在增长的能力前往rex战斗，总比让他坐着等死强。”
“不行！麦克，你会送命的！”娜塔莎大声喝道
通讯另一头坐在会议桌旁的队长突然露出了笑，对于总是板着脸的他来说，这几乎是从没有过的表情。
“娜塔莎上校，我已经做出决定了，你就别再劝我了，”队长慢条斯理地说，“我当兵十二年，至始至终没有背离过我的原则一次。和我同时期进入gsg-9的，不是退役了就是牺牲了。因为我的坚决和谨慎，r小组度过了一个平稳的职业生涯，以至于被中队里称作战败小组时，我都没有多说一句。”
“但这次不一样了，这场浩劫注定是第九大队历史经历过的最惨烈最艰险的战役。我们已经隐忍的够多了，继续谨慎下去也只会错失良机，靠等待永远也救不了人类。我已经做出决定，r小组定会和我同
生共死，我们有幸遇到了这样的时机，可以让我们实现我们从来没有实现过的伟大意义。
说罢，队长收起干巴巴的笑，眼神里透出苦涩的神情，“我们这代人，大多没有见识过真正的战场，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绝境，自然也没有做过几件可以称之为有意义的事情。我知道我们可能会死，但gsg-9踏出了这一步，就不知道什么是回头。如果在我们之后有人能继承gsg-9的传统，能让这支部队后继有人，他们一定会以我们为骄傲的。”
“麦克，你听我说，”娜塔莎努力思忖着话语，“你们已经是最后一个gsg小组了，如果你们失败，所有的荣誉和传承都会断裂，不可能再有下一代第九大队了！”
“gsg-9已经习惯了高压下作战，请放心，r小组一定会将rex地底的特鲁斯病毒的基因数据取回，完成我们最后的使命！”
娜塔莎感觉头皮发麻，她感觉到一丝无力。这个脑子里一股倔劲的职业军人根本听不进任何规劝，她不得不想方设法甚至不择手段也要阻止电话那头的那个男人。
“根据第九大队改编协定的第一条，gsg-9直属于最高统帅部，关键时刻可由领导人直接调遣。现在我以德意志总理的身份拒绝你们的作战请求！gsg-9全体人员原地待命，不得离开012据点！”
“科长，这已经不是旧世界了，我即使抗命，也不会再有人来处理我了。”队长说
“可我了解你，麦克，”娜塔莎有些眼红，“你骨子流的那股忠诚的血液，是即使世界崩塌也不会让你违抗命令的信念钢印。”
队长腮帮使了使劲，将咀嚼肌的线条勾勒在脸颊两侧。
“gsg-9条例第十五条，当作战建制被完全打散，战区编队丧失整体战斗力时，作战小组有权临时决定作战方案，”队长说道，“科长，没有人能动摇r小组的决心。”
娜塔莎红着眼，右手握住通话器耳机，左手将头发抓得糙乱。
“好，你们翅膀硬了，我管不住你们了，”娜塔莎气道，“你要去rex，随便你。我只提出最后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把给我r2留下，他不准去！”娜塔莎严厉地说
队长摇了摇头，“科长，我想你有所不知。这个计划最初被杰西卡提出时，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是怀疑的。只有r2一个人站了出来，他眼里的坚定信念，是比我现在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娜塔莎已经快疯了，她刚打算歇斯底里，队长却一言而上。
“科长，我知道您的良苦用心。但有的时候，我们只有不给自己留退路，才能激发出最强的潜能，”队长说道，“我想杰西卡之所以来到这个世界却迟迟不做出动作，就是想把改变世界的权利，交还给我们自己。只有我们直面了内心的恐惧，正视了过去的失败，gsg-9才能够重新崛起，人类才有办法在废土中重生..”
啪~
队长还没说完，会议室显示屏上的声音波纹却突然消失了，卫星通讯连接状况显示另一头已下线。他看着屏幕上断开连接的字样有些尴尬，笑着收拾东西离开了作战会议室，朝着上层的武器库走去。
第一百七十七章：光辉的一页
娜塔莎生气地拔掉了通话器和作战系统盒子的连接线，将cpu盒子从高楼阳台上直接扔了下去，接着整个人无力地躺在冰凉坚硬的地板上。对于她来说，最后的一点希望也被那个家伙给捏碎了。
十分钟，二十分钟。
娜塔莎的脑海都在嗡嗡作响，她真后悔接听了这通电话。但她其实也知道，麦克从未疑虑过，当他拨出卫星通话的那一刻，内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人们希望得到一个否定的反馈，用于佐证他对错误选项的判断，从而确定内心的决定。
而麦克一旦做出了决定，他的坚决是即使十台豹-2坦克的拉力也没法让他回头的。
地板蜡上的香味传入娜塔莎的嗅神经，柔软的沙发就在脚边。冰凉隔着睡衣传入后背，拖鞋被她一脚踢到了矮桌上。
真是个固执的家伙啊。
娜塔莎忍不住闭着眼睛笑了起来，她越笑越抽搐，歇斯底里地面朝天花板，笑声甚至让地下停车场的特工们都能听见。
“疯了，都疯了。”娜塔莎自嘲地笑道
墙头上的通话机忽然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娜塔莎光着脚爬起身来，刚吹干的头发胡乱得飘在脸前。
“喂，谁啊？”娜塔莎拿起听筒问
电话门外的特工打进来的，例行公事地询问了状况。
咣哐..
娜塔莎凶巴巴地直接挂上听筒，由于力气过大，那一下塑料撞击声有些刺耳。
情绪不顺时，看到什么都想砸。她挂断电话，转身躺在了床上，开始思考起自己的一生，和不成功便成仁的黑暗未来。
她越想越暴躁，越想越低落。拖鞋被她踢到了矮桌上，娜塔莎**着脚，踩着冰冷的地板走向了洗手间。
镜子边缘似乎还有之前洗澡留下的一些水珠，娜塔莎抬起头，和镜中的自己对视良久。那个女人因为常年的长时间带妆，皮肤已经显得有些干燥，脸颊上出现一些较暗的色斑。那层盔甲下是累积沉入灵魂的疲倦，和无法实现的梦想背后无尽的彷徨与失望。
再也没有泰迪熊和冰激凌，再也没有路易威登和卡地亚宝嘉丽。再也没有惊奇漫画和蓝色玫瑰，再也没有皇家礼仪和普鲁士雄鹰。
无数个想法在她的脑海里交杂，千万种可能却又归于绝望。人生已经无法做的更多，她甚至想到了自我毁灭。娜塔莎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负能量过的情绪，她不知道自己是生气还是痛苦。
她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眼泪只差最后一针血刺就要崩出。那是一股不知来历却又无法反抗的沉重，娜塔莎碎碎念着一些粗鲁的词语，她很想破口咒骂这个世界，嘴里却只能是呜呜呢喃着，拼凑着一些毫无规律却又莫名的话。
乌鸦飞进火车的浓烟。
小丑锯断狮子的视线。
池塘浮起腐绿的沉尸。
钢笔折断墓碑的黑血。
钢笔..钢笔！
娜塔莎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发疯似的扑向仍在角落的那具揉的皱巴的绿色gsg制服，她毫无防备地踩在浴室光滑的地板上摔倒，胳膊和脑袋几乎同时撞在了地面的瓷砖上。
视线摔得有些模糊，脑海中嗡得一下让她晕眩。那制服就在不远处，娜塔莎眼神血红，浑身打颤着向前匍匐前进。
她费足了力气才爬到了浴室的角落旁，手忙脚乱地搜罗了那件制服里的每一个口袋。海水的咸腥味顺着还未干彻的制服传来，娜塔莎摸到了那个东西，忽然喜极望外。
那是一根录音笔，娜塔莎迫不及待的按下了播放键。
嘶..嘶..
原本音量就不算大的播放器似乎因为进了海水，影响了部分电路。尽管制造商曾经承诺，这款录音笔防水防热，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影响它的正常使用。
娜塔莎将录音笔放在耳边，那是一段她早已听了无数次的一段录音，此时却好像变得比千金万银还要珍贵。
那个男人的声音很低沉，透过电流无时不刻传递着沉稳，自信，以及胡渣里带着的温柔与玩味。
娜塔莎忍不住将那根录音笔环抱在胸前，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涌滴而出。
“沃克，我撑不下去了..你在哪儿..”娜塔莎啜泣着说道
录音笔依然放着断断续续的录音。
“一定要..走下去..”
“要坚强..相信..”
听起来像是辞藻的混乱排序，可娜塔莎记得那番话原本的样子。她放声大哭，有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那个男人又重新出现在了她面前，奋不顾
身的一扑却只是抓到空气，然后又摔得咚的一响。
“嗨，娜塔莎。”
趴在地板上的狼狈女孩听见有人在叫她，连忙抬起头无助地望向声音的方向。
沃克身着绿色的gsg作战服，握着一把握柄处涂着红色油漆的步枪在冲她笑。
娜塔莎捂住了嘴，这一切对于她来说是多么的真实。可她不敢伸手去触摸，生怕自己一眨眼，沃克就从自己眼前消失了。
“你对我来说，就如同沙漠中的绿洲，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抛弃你。”沃克笑着摸了摸娜塔莎的头，说道
“沃克！”娜塔莎大呼一声，从地板上惊醒
那根录音笔还被她裹在怀里，短暂的梦境几乎是立刻消失，娜塔莎伸出手掌触摸着刚刚沃克出现的位置，内心里只记住了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捂住脸颊，十分伤神的站起身来。
再次面对那面镜子，镜子里的自己除了皮肤差地可怕，胳膊上还多出几道红印，头发杂乱得和眼眶的里的泪渍沾在一块，狼狈就如同被炸成两半的f221舰一般。
娜塔莎拧开水龙头，捧起一窝冷水拍在自己的脸上，接着使劲左右甩干，取下一条毛巾擦拭了脸上的水渍。
她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忽然转身而出跑回客厅，在一滩被她倒出的信封物件里乱翻。
鼓起勇气，直面过去。卧薪尝胆，绝迹重生。
明明自己早就下定决心要勇往直前，为何还在勇敢的道路上驻足流连？
大不了和佐克血战到底，就算是注定失败，她也要和人类共同沉沦。
娜塔莎想通的那一刻，忽然感觉到浑身释然，长吐了一口许久没有过的轻松气息。她找到了那个安全加固过的手机，和比尔留下的联系卡片，连忙拨出了号码。
嘟..嘟..
娜塔莎将手机贴在耳旁，一把拉开厚实的巨大窗帘。面朝着爱丁堡远处海平线上正在落下的余晖，闭上眼尽情地呼吸。
天边时不时仍有拖着亮眼尾迹的导弹飞过，脚下的马路上也亮着一些微弱的路灯。她咬紧嘴唇，内心有一些忐忑，有一些紧张。尽管因为刚才的啜泣让鼻腔还有一些不通畅，但她已经不在乎了。
“喂，是比尔上尉吗？“
电话那一头传来电流弱化过的声音，“怎么了娜塔莎总理？”
“帮我联系仍在工作的媒体，电视电台都可以。”
“什么时候？”
“立刻，马上，现在就要！”
...
队长离开会议室之后，径直坐上了通往六层武器库的电梯。他在所有人离开后又耽搁了半个小时，电梯内电子屏幕上显示时间为下午6:22，其他人应该已经吃过晚饭了，他打算一会儿再吃。
电梯门噔的一下打开，队长抬起陆战靴走了出去，却发现r3也在那里。
“队长！”r3放下手头的活儿敬礼道
四周的武器挂在墙壁上，这里的装修有些简陋不如会议室那般精致干净。但四处散发的枪油味，以及满目淋漓的各式武器才是让一个战士真正流连忘返的地方。
队长冲r3点了点头，视线却注意到了一旁频频亮起的子弹爆炸火焰光。
那是隔壁的打靶室，四周布置了高吸音材料的隔音板，和武器库仅仅隔着一面透明的吸音玻璃。
“我和r4都是第一次来012据点，感觉这里就像一个迷你基地，而我们已经很久没回基地了。”r3说道，他正在将一桌子的5.56mm子弹压入m249机枪的弹链里。
“我去看看他。”队长说
砰！砰！砰！
打开隔音门的一瞬间，巨大的爆响声便立刻顺着吸音墙壁弹了出来。r4戴着防护眼镜和耳塞，端着m4a1瞄准远处的人形靶纸不断扣动着扳机。
靶纸的中心只留下很小的一个弹孔，有的甚至连续两发子弹都从同一个位置穿透，从而看起来完全没有刮烂弹孔周围的靶纸材料。r4全神贯注地开枪射击，并没有注意到刚刚走进打靶间的队长。
门半敞开没有关闭，正在装子弹的r3听见了从里边传来的枪声，瞟了一眼打靶间的两名队友，便继续低头干活。
很快，一匣子弹发射完毕。电子报靶系统打印出一张中靶记录，靶纸中心被打成一团黑，结果显示为287环。
“成绩不错，接近优秀水准了啊。”队长夸赞道
r4连忙取下耳罩，这才发现原来旁边还有个人。
“队长..”r4诧异道
“把你的枪给我。”队长说
r4点点头，递上了自己手中的m4步枪和一个新的满装弹匣。
队长手法迅捷地接过步枪，立刻调整快慢机撬掉空弹匣，重新装弹上膛。他没有戴防护眼镜和耳罩，便已经摆出战斗姿势对准远处的靶子开火连射。
砰砰砰！！
砰砰砰砰！！
队长切换着长点射和连射的频率，不到半分钟便打完了全部子弹。
枪声停下，报靶机开始打印中靶记录，上面显示为292环。
r4戴着防护眼镜站在一旁鼓掌，队长抬起下巴，眯着眼看着远处的那个靶纸，满意地将m4a1步枪横手一甩，扔进了r4怀里。
“小儿科的东西，多少年都不练了，真正战场上没人会给你站着不动心平气和无风向无干扰的打上一梭子弹。”队长说道
“队长说的是。”r4努起一个笑说道
队长本想趁机拿以前在基地集体拒训的事情训诫r4一番，但看着他诚恳的态度，还是没好气的收起了想说的话。
“今天怎么有雅兴玩这个啊，觉得枪法生疏了？”队长问
“倒也不是。”r4有些纠结，眼神向下瞟了瞟犹豫着要不要说
“有什么想法尽管说，这个据点归gsg-9，就当是在基地里了。”队长说道
r4咽了口唾沫，望着远处的那个人形靶纸愣了愣神，许久才开口道。
“明早就开会决定了..”r4吞吞吐吐的说
“嗯？”
“我跟r3想的一样，万一您不同意杰西卡的作战计划，我们就得返回后方了。”
“后方怎么了？”
“如果我们真去了雷克雅未克，僵尸军团也没办法踏进北极圈，那样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参加战斗，刚才的打靶很可能就是我最后一次摸枪了。”r4说
队长哼了一声鼻息笑道，“不打仗不好吗，跟僵尸军团没日没夜的打了三四个月，你们还没腻歪吗？”
“不好！队长！”r4突然急道，眉宇间显得有些激动
队长耷下眼皮，今天的他表情比以往格外的多。
“哪里不好了？”队长问
“一开始我和r3也都觉得可以解甲归田，享受平静了。可是r2明天就要和杰西卡上前线了，当初我们一队精英人马都险些葬身的rex研究所，他们两个人单枪匹马就要往里闯。刚才我翻了翻gsg资料库的记录，我们和r2当了几年的兄弟，大大小小的任务一共执行了67次，每一次都是义无反顾。可这一次不一样了，r2他已经有所挂念了，之前在直升机上我就看了出来，他是故意想让艾琳娜不高兴的。明天一大早他和杰西卡前往m市，可作为队友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我真的很难受。”r4说道
队长注视着玻璃外的r3，侧身听着r4讲完了一大段话。看得出来这些话是他憋了很久才说的，以至于情绪激动到语速快得收不住车。
“关于杰西卡的作战计划，你是怎么想的？”队长拍着r4的肩说道
“就算她说的都是假的，我也不会什么都不做就回到后方，然后过着一辈子摸不到枪的生活直至老死。与其这样，我宁愿和r2一起前往rex，哪怕战死也值得。”r4说
“r3也是这么想的吗？”队长问
“嗯。”
队长插着腰，视线看着隔音玻璃外正在装填子弹的r3发怔半晌。
“真没想到，你们居然这么视死如归。”
“拜托了队长，我知道您也是有牵挂的人，我和r3都有，请让r小组最后完整地执行最后一次任务吧！”r4请求道
队长的视线望着前方出神，那一刻他也回想到了生命中的某些思量。
在乎的人啊，你们如今都在何方。
或许是已经死了，还是感染病毒成为了成千行尸走肉的一员。
r4盯着队长的表情，后者的脸颊的线条还是那般锋利，皱纹里夹藏的岁月是和gsg-9共同度过的人生。
队长的咀嚼肌鼓了鼓，开口道，“家乡的风很甜，可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死去。我们必须得终结这一切，哪怕这也许会付出我们的生命。”
“队长！”r4的眼里忽然闪着光，“您已经决定好啦？”
“当初在柏林我们没办法一起作战。这一次，我一定会让你们的gsg生涯上，留下光辉的一页。”队长说道
第一百七十八章：信念
2009年5月4日
灾变后第99天
皇家方舟号航空母舰战斗群已经驶入北海暴风雨的中心，夕阳已经坠入地平线以下，除了突然爆闪的雷电，大海上一片漆黑只有海水澎湃地撞上舰锋。
护航在皇家方舟号旁的数艘驱逐舰已经散开向前，云层上方的预警机正在无时不刻地扫描着这个战场，佐克僵尸控制的德国海军第二舰队已经开始逐渐显露在了相控阵雷达上。
指挥官不清楚已经侦测到的这些舰艇是否是佐克军团的全部战斗力，但他确定对方一定还没有感知到他们的位置。鹞式战斗机已经悉数升空，指挥官命令部队收紧拳头，寻找着一个一击毙敌的计划。
岸基导弹也已准备就绪，两枚亮点拖着灰色云迹已经先行升空，朝着大海另一头飞去。
娜塔莎坐在路虎车里，抬头注意到了这亮点是飞往北海的，而不是飞往英国南部的，看来皇家方舟号已经做好了战斗前的打算，佐克军团或许命不久矣。
四周坐着几名梳着油光背头戴着墨镜的特工，正在护送娜塔莎前往爱丁堡某个公礼性十足的场合。皇家特勤队负责了活动的安保任务，直升机已经一架架亮着信号光在头顶盘旋，比尔或许就混在其中一架上。
先头车队阵仗很大，已经将场所外围的路面封锁起来。戴着墨绿色脸部护具的皇家特勤队从直升机上抛出缆绳滑下，降落到会场的四周进行警戒。
娜塔莎隔着车窗望着窗外的人群，媒体已经进行了铺天盖地的报道，在这个报纸逐渐落幕的时代，大街上却四处飘着刺人眼球的醒目标题。
“凋零的玫瑰之刃？”
“灾变时期的德意志女王。”
一片纸页甚至被风吹到了路虎车的后视镜上，特鲁斯病毒几乎摧毁了半个人类文明，仅剩的人类资源也全部被用于战争领域，支持人类军队的扩军和武器战时生产。娜塔莎的访问对于风烛残年的媒体行业来说，无疑是爆炸性的。
路虎车停在长长的阶梯下，早已等候多时的特工拉开了她的车门，无数台相机的闪光灯便瞬间将她的视线闪成一片白晕。娜塔莎身着女士西服，早已画好所有的梳妆打扮，她的容貌显得精神而清淡，稍稍翘起的金色卷发让她亲和力十足。
她过去的所有经历和身世都已经成为了抢手的新闻，今天在这里所发表的所有讲话，也都将会是历史性的时刻。媒体们争当历史的见证者，对于娜塔莎来说，这也是她离开了第二舰队的温室后，第一次正式踏足人类文明的经纶岸谷。
特工们挡住了闪光不停的相机群，护送着娜塔莎走上那条长长的阶梯，又绕过几个拐角，从某间巨大的会堂后台走入了她的发言位置。
现场只保留了少数的专业转播设备和相关人员，娜塔莎挺起胸膛迈出自信的贵族脚步，进而停在了那张深褐色亮着油光的发言台旁。
聚光灯很快打了过来，现场鼓起一阵掌声之后又迅速安静。娜塔莎环视四周，会堂远处高挂的一块巨大的古铜钟敲响叮咚的报点声。比尔上尉身着西装，戴上了一个隐形通话器坐在了人群当中，只要他一声令下几十个快速反应的特勤士兵就能冲入会场保护娜塔莎总理的安全。
戴着棒球帽的肥胖导播冲着娜塔莎做出了倒数手势，几秒后他们就将向全世界转播这里的发言，转播团队的推送画面上已经进入了最后的招兵广告。
“加入联盟军队，将从地狱深处爬来的恶魔彻底燃烧！”
噔噔噔噔~
一阵无数次重复播放过的新闻节目片头在全世界千万台电视机前闪过，接着亮起的是各个电视媒体的标志与标题不同的框架排版，但内容无一地都指向了爱丁堡某间大型会堂的发言台。
娜塔莎向镜头深深鞠躬，露出了她职业性的微笑。有人在她的发言台背后别出心裁地布置了一只雄鹰，在那只雄鹰的身旁，还有一面红黑金旗和金黄盾徽。
她向前一步，靠近了麦克风，开口道。
“各位人类同胞，我是德意志总理娜塔莎.霍勒。今天我站在这里，是为了向所有因为灾难而流离失所的人们致歉。”
她的心情有些难以言喻，这是她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合。此刻的她既轻松又紧张，既痛苦又释然。她不再是那个戴着贝雷帽的冷艳玫瑰之刃，而是所有担当顾及大局，但又无所畏惧的娜塔莎总理。
“这是一场人类历史上最为艰辛而又恐怖的灾难，无数人在这场战争中失去生命。特鲁斯病毒始于m市，蔓延于全世界，我们作为特鲁斯病毒的发源国难辞其咎。但德国国防军作为人类反抗力量重要的一员，已经以身作则向僵尸军团全面宣战。”
灯光从不同的角度打向娜塔莎的脸颊，不知是她不习惯这样的光线还是因为心事沉重，摄像机下的这位新任女总理显得有些疲倦。周围的工作人员站在摄像机后屏息专注，戴着耳机随时调试着现场的声音讯号设置。
摄像机后挂着一个提词器，上面没有字滚动出来。媒体转播前做了两手准备，但客户团队没有提供演讲稿，只说了这是一次重要的电视发言。
强有力的天线将讯号传向天空中的卫星，又借着卫星讯号传向了全世界。每一个敌后人类根据地和仍在人类掌控之中的绿色洁净地区都收到了这里的实时转播。
洛杉矶被炮弹炸烂的立交桥下，一个美军士兵小队正躲藏在桥洞下方的隐藏阵地里，这支士兵小队是主力部队撤出城市时掉队的倒霉蛋，现在这座城市已经完全陷入了僵尸的控制，他们在敌后艰难地搜寻资源，存活下去。
阵地里的卫星电视机突然一闪，所有的电视频道里都不约而同地播放了同一个节目，那个政客很年轻，有着那个层次的人类里少有的精致样貌。
“这个女人是谁？”电视机旁一个美军士兵问道
“据说是在灾变中成长起来的新任德意志总理？”一旁另一个留着大胡子的黑人兵答道
“那原本的总理希斯利，是牺牲了吗？”
“不知道，灾变从他们本国爆发，没人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
上午的阳光照射着萧索的洛杉矶街道，城市里安静得可怕，不远处的广告牌被烧的只剩骨架，立交桥断成无数截，碎石和损毁的汽车堆积的随处可见。
一条污水堆积成的河流从立交桥下流过，夹杂着僵尸残肢和其他难闻的东西混成的气味。沦陷后的
洛杉矶下水系统完全瘫痪，两场暴雨后便让城市遍地成河。选择在这里安营扎寨，是希望借助河流的臭味掩盖他们的味道，防止被僵尸们发现。
“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德意志勇敢的人民自从战争发生的第一天起就没有退缩过。人们被病毒感染，开始伤害起我们的同伴。我们拿起武器，也不得不朝着曾经友好的人们开枪。”
被冰雪覆盖的冬宫旁，几台t90坦克正在有些打滑的路面上行进。他们是一列在午夜时刻巡逻在冬宫旁的装甲车队，车载电视机里切换出了转播画面，戴着冬帽的驾驶员听着娜塔莎沧桑的话语，一丝不苟地驾驶着坦克。
受制于西伯利亚的寒冷气候和俄罗斯广袤的土地影响，这里的特鲁斯病毒攻击相对较弱。僵尸军团大多还未聚集起足够的规模，被已被俄军猛烈的炮火覆盖。
砰砰砰！！
坦克上的机枪忽然开火，将路边几只浑身搭着雪的僵尸击中。那些僵尸的手臂都似乎已经被低温冻僵，一发.50子弹将整只手臂都打成冰血碎块。
僵尸们移动地很缓慢，但是这支部队已经收到了前方超级尸群的进攻预警，后方的部队开始陆陆续续地向前方抽调迎敌了。
“但可惜的是，在经历了漫长的战争消耗和僵尸军团的无情屠杀后，我们已经丢失了所有的领土和人民。就在几个小时前，德国海军第二舰队遭到了佐克病毒的毁灭性打击，佐克僵尸摧毁和控制了所有的舰艇。在此我要感谢布朗首相，感谢皇家特勤队，感谢友好的不列颠人民对我们伸出援手。”
东南亚的某个小岛上，几个皮肤晒得黝黑的人坐在一幢吊脚楼里看着一台屏幕尺寸有些小的彩色电视。这里是特鲁斯病毒的重灾区，毫无卫生条件的小村已经被僵尸一夜屠尽。
吊脚楼的脚下忽然发出咯噔咯噔响，戴着草帽的人拉开窗沿，发现那竟是一群爬行的鳄鱼群。鳄鱼群的身后隐约可见一大片僵尸的黑影，阁楼里的人们连忙收拾起东西离开，打算跟着这一群鳄鱼一起逃命。
“可我仍然不得不宣布战败。在长达三个月的战争中，德意志共和国联邦国防军军力几乎消耗殆尽。我们已经无力再向僵尸军团发起正面的军事抗衡，波德平原上的近三千万的尸群主力将向两侧扩散，请所在区域的人类武装做好最坏的打算来迎战这股尸群。”
北极圈附近的一个冰屋内，几个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的男人守在了一台卫星电视机前，一旁的爱斯基摩犬趴在地上，无精打采看着屋外。
星光散漫在雪地旁的冰晶里，一头北极熊望着冰面下一个奇怪的脑袋发呆，那只面色惨白的僵尸冻在冰里，但嘴角和眼神还在机械式的运动。
对于这里的人们来说，世界似乎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什么变化。尽管他们的日子还是如同往常，但透过那根长长的卫星天线，他们也开始明白了这个世界正在经历一些多么可怕的变化。
“我们宣布战败，是希望向所有的人类同胞们致歉，并做出深刻反思。我们宣布战败，但我们不曾向僵尸军团投降。我们宣布战败，是为了向全人类传递一个信号无论这场战争最后演变成什么样，我们都不要放弃我们的信念。无论形式有多么严峻，我们也一定要鼓起勇气，走出困境。”
第一百七十九章：永不言败
“尽管悲伤已经掩盖了我们昨天的文明，尽管特鲁斯病毒夺取了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可我知道世界还没有崩坏，我知道一定有人会在你看不见你地方支持你，鼓励你。”
娜塔莎有些哽咽，她透过摄像机镜头，看到了会堂远处的席位上，正慢慢走进了越来越多的人。那些人灾变前有的是律师，有的是公务员，有的只是早晚在街头小巷吆喝的老商贩，但此时他们都为了同一个目的走进了这间会堂。
现场的媒体转播人员立刻上前阻止，却被一身西装的比尔上尉拦下。
“我让他们进来的。”比尔对着那个工作人员小声道，他的胸牌上挂着安全保卫的岗位名称。
看到比尔胸牌的那个家伙插着腰，看着那些走进会堂的人们，只好无奈地摇摇头。
灾变同样在那些人的脸上留下痕迹，站在这里的每个人都被这场灾难夺走过什么。他们举起不同颜料的笔写成的标语，高高举在会堂的远端。
“永不言败的民族。”
“欧洲联盟是你强大的后盾。”
娜塔莎注意到了那些标语，压着眉头抑制心头涌起的情绪。
轰！！！
原本正在熟睡中的人们被突然惊醒，僵尸军团突然在凌晨2点左右发起了对这座城市的突然袭击。一座黄浦江上的桥梁被定向爆破炸毁，整截桥段冲起一阵灰尘，落入江水中。
固若金汤的三角洲外围防御圈遭到了瓦解，数以万计的僵尸从西、北两个方向进行渗透，配合部分掘地深入的僵尸里外开花，试图一口吞没这个超级城市。
直升机大队已经铺天盖地地抵达，却由于过度稠密的人口，撤离计划及阻击计划让指挥官毫无头绪。城市西部的每一个小巷里都在爆发巷战，每一个节点的战况都瞬息万变，他的部队刚刚拉起的阵型又被立刻冲散。
驻守桥头的某位战士捂住口鼻，一只手握着95式步枪的枪柄，冲着刚刚通过桥梁的人群挥舞手臂。他所在的连队接到紧急任务，要在这个节点阻击僵尸军团，同时掩护幸存的人类撤离。
江面西岸的古老城区已经被僵尸军团彻底侵占，激烈的巷战爆发在每一个可能的小胡同里。负责防御的人类军队指挥部接到异样的战场报告，部分战士面部出现暴起的紫红色静脉特征，突然开始误伤友军。
娜塔莎的声音从东岸繁华的夜景大屏幕里传出，一个年轻的母亲带着自己的孩子跟随着拥挤的人群一起在马路上奔跑。她抬起头瞟了一眼街道上的转播屏，却因为鼎沸的人群根本无法听清那里在讲些什么。
“保持镇定，让女同志先上车！”一个中尉握着手提扩音器，站在一辆军绿色的皮卡旁，他接到的任务是撤离疏散该地区的民众。战士们引导着人们登上撤离的卡车，中尉看了一眼已经完全堵死的街道，自知即使这辆卡车满载人员也很难离开。
人群里传出可怕的叫喊声，恐惧让人们慌了神。有人大骂着粗俗的词语，有人因为拥挤而产生推搡，有人躲在人群里哭嚎，甚至有人忽然在人群里发生了尸变，突然开始攻击人群。
砰！砰！
有人掏了枪，在混乱的人群里开了火。握着扩音器的中尉立刻严肃地搜寻枪声的来源地，按理来说普通民众是不可能持有枪支的，即便在灾难发生之后。
他抬头看着天空中挂着强流明探照灯的直升机，他们一架接一架地抵达了建筑物顶端撤走一些高端幸存者客户。没
人在意脚下发生的悲剧，这让那个中尉感到一丝心凉和失望。
桥头的战斗仍在持续，被炸断的横截面燃着一些残火。西岸的僵尸群隔着断桥和这头相望，却有一些手执铁钩戴着口罩的黑影突然从桥钢骨上跳窜冲入这头。
连队的拦截火力凶猛，将那些迅捷的黑影一一击落。握着95步枪的战士瞟了一眼西岸城市，那边的部队几乎已经被逼到了江边，两栖登陆舰大队已经从大海口里驶入，打算撤走无路可退的阻击部队。
“此时此刻，我说不出一句话，因为任何言语都无法弥补我们心中的创伤。虽然佐克病毒击溃了我们的信任，但我们必须依靠彼此，守望彼此，才能在艰难的日子里存活下来。”娜塔莎的话音再度响起
街道上的人类已经因为矛盾的升级而产生剧烈的冲突，刚才握着扩音器的中尉已经带着战士们冲过去控制局势了。大多数士兵都去了前线，后方的人手严重不足。
中尉下命令优先打开道路，让幸存者车队离开。所有士兵组成人墙，艰难地在拥挤混乱的街道中央开辟出一条可供车辆行驶的路线。对于中尉和其他战士们来说，疏散这座超级城市如同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看着这些无助的人，中尉不得不拼尽全力。
“妈妈，那个阿姨在说什么呢？”人群中一个只有腰高的小孩突然拽着母亲的衣摆问道
那个女人的丈夫是正在守护和疏散这座城市的战士。袭击发生时，丈夫给女人留下的最后话语是带着孩子赶紧撤，不用等他回来，上级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死守这里，直到所有人成功撤离。
女人抱起那个天真的孩子，抬起头看了看混乱人群上方那个仍亮着的巨幅电子屏幕。
“小远，那个阿姨的家园被毁了，她说她会加油，所以也希望小远可以一起加油噢~”
“那，爸爸会帮那个阿姨吗？”孩子问道
那个女人回头望着人群逆向的那片土地，以及一阵阵爆炸声和从天而降的闪耀飞弹，泪腺紧绷片刻便要开始罢工了。
坐在她怀里的小远顺着妈妈的视线看了过去，漫天爆炸的亮光让他忽然驻了神。
“好热闹的烟花啊。”
女人摇摇头，低头捂住双眼便开始流泪。身旁一个肩上挂着两颗星的军人突然出现，他关闭扩音器拍了拍她的肩膀。
“车来了，赶快走吧。”中尉说道
道路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拥挤了，战士们喊着口号，呼吁人们保持冷静，为车队让开一条路，他们保证撤走这里所有的人。
“你能帮我联系我的丈夫吗，他和你们穿着一样的衣服还在江那边..”女人揉着眼眶支支吾吾地说
中尉听后一顿，重新打量了这个女人一遍。浦西的部队大多数刚刚投入战场就报销了，仅仅半个小时指挥部便放弃了巷战阻击的打算，命令部队向江滩靠拢，乘坐两栖登陆舰撤离。
远处第一批的幸存者车队已经撤离，下一批的空车正从马路另一侧驶来，和撤离的车队刚好擦肩而过。
“城市快倒了，我们必须得站出来。你男人为了拯救这座城市赴汤蹈火，他是好样的。”中尉握着拳说道。
原本情绪低落的女人露出一个难得的笑，那个中尉耿直的样子就和他的丈夫一模一样，一样都不懂得如何安慰人。她点头示以谢意，连忙带着小远跟着人群走上了卡车，挥手告别了中尉和渐行渐远的街道。
街道两旁的大
屏幕仍播放着同一个女性的转播画面，娜塔莎深吸一口气，表情显得酸楚
“我不怀疑在这个世界上，会有人能够保护自己爱的人不受侵犯，会有民族同僵尸军团战斗到最后一刻，会有一个国家坚定不移的治愈好自己的疾病。虽然我们已经战败，但战败不意味着投降，我们同样会和所有的人类同胞们抗争到底！”
坐在指挥部里收看直播的混编旅军官们忽然眼眶湿润，最后一支国防军陆军部队正挣扎在日德兰半岛战线上，狭小的冲击豁口已经尸骨遍地，战士们躲在各自的战壕里保持警戒，趁着僵尸军团冲锋的间隙收看直播。
波尔茨将军走出战营，遇到了正在抬头仰望着丹麦上空的星辰的联军第一师师长阿肯。两人的眼神短暂相视，那是沉默而又充满力量的勇气。远处一发绿色信号弹升空而起，战斗再次重新打响。尽管联军已经被逼得有些喘不过气，但直至弹尽粮绝之前，他们一定会让僵尸军团付出巨大的代价。
“恐惧不会击败我们，总有一天我们会迎来复兴和繁荣。让我们正视眼前的严峻岁月，带着希望与勇气朝着未来走去。人类文明的未来，必定是光明而又强大的！”
啪~
我摁下遥控器上的红色按钮，关闭了电视机。
阿姆斯特丹边郊的小镇上，四处在传来娜塔莎总理的激励话语。我拉开门，走出房间，艾琳娜正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台旁，眺望着远处的宁静小镇。
娜塔莎的眼角突然滴下一滴泪，她没想到自己会一下子收不住情绪，连忙深鞠一躬，简单交代两句结尾便匆匆从会堂后台离开。四周的媒体人员还愣在原处，身着西装的比尔上尉已经追出了礼堂。
杰西卡躺在床上，目睹了娜塔莎逃离会场。她拿出了随身携带了迷你传呼机开始编辑信息，那是只属于她们俩的秘密通讯工具。
不敢相信你会有勇气站在那里，我为你感到骄傲，该来的终究要来，我和叶莱尔已经做出了决定。你我相识数月，如果最终任务失败，请别为我们悲伤。毕竟，我们还会再相遇的。
叮咚~
爱丁堡某间总统套房的洗浴间里，一件揉得皱巴发出盐腥味的绿色gsg制服里突然响起一声提示音。
娜塔莎逃到了会场礼堂的房顶，甩掉了身后的一众记者。头顶的月光明亮，化着精妆的娜塔莎蹲下身，将脸埋进女士西服的怀里。
“娜塔莎！”身后忽然传来比尔上尉的声音
娜塔莎连忙擦了擦眼角，站起身来。
“对不起，我..”娜塔莎开口道
“没事，别在意这些。”比尔忽然脸上露出褶皱，笑了笑
“你不会因为我叫来那些媒体然后又把他们晾在这儿责怪我吗？”娜塔莎问
比尔笑着，站在娜塔莎身旁说，“今天的你和过去有点不一样，不像那个在ct阵营里呼风唤雨的玫瑰之刃了。”
“抱歉，我搞砸了这些..”
“不不不，你说得已经很棒了，我一直在为你鼓掌。我是说难得看到你会流露出这样的感情，让我有些惊讶。”
娜塔莎点点头，低着下巴表情仍然有些不自在。
“噢，对了，这个给你，”比尔从兜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我把这个交给了技术部门，他们在你演讲的时候已经修好偷偷递给我了，现在我把这个还给你。”
第一百八十章：以GSG-9的名义
娜塔莎接过那支录音笔，沉甸的分量以及不可思议的崭新程度让她愣在了原地。
“这是一支无法被复刻的纪念款录音笔，技术部的人做了最大努力的还原，虽然内部功能和录音数据已经全部恢复，但外漆上的涂料就没办法翻新了。”身着西装的比尔上尉说道
“谢谢你..”娜塔莎眼光有些闪烁地望着比尔说道，“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之实在太感谢了！”
“只是一件力所能及的小事，如果娜塔莎总理因此感到开心，就是对我们工作的最大肯定了。”
望着比尔扬起的温暖嘴角，娜塔莎感觉到一股暖流顿时在心中流淌。
她感动的双眼注视着比尔不住点头，“我真的太高兴了，真的..”
西装笔挺的比尔上尉也笑了，那个笑容看上去是那么地干净郎爽，仿佛不掺任何杂质的少年。
“出于对您**的尊重，所有参与修复工作的人都没有听过里面的录音。我想娜塔莎总理可能需要一些独处的时间，而我正好还得去应付一下媒体的善后，一会儿如果想回去了就给我打电话，我通知人送你。”
“嗯！”
比尔笑着站起身来，稍稍整了整西装上的褶皱，便转身从天台的入口离去。
不远处的高空里一发拖着燃烧尾迹的导弹正从城市远端划过，娜塔莎走到天台边望了望脚下，那间会堂里的人们似乎依旧热闹非凡。
百余公里外的北海上，大片漂浮在海面上的燃油燃烧起浓浓的黑烟，战争的痕迹让整片海域都漫上了一层浓霾。印着战舰舷号的钢板、碎成数块的甲板残骸、烧焦的救生衣和身着海军制服的人类尸体随着洋流在海面上浮荡，渐渐瞟向了远处。
皇家方舟号航母战斗群已经踏上了返程的路途，护航驱逐舰上的米字旗也被夜晚的海风吹得意气风发。
靠着相控阵雷达的提前锁定，先敌发现的航母战斗群率先展开了攻击火力，反舰导弹如同密集的雨点一般破开了佐克军团的防空网，随后蜂拥而至的鹞式战斗机群更是将躲藏在海面下的潜水目标炸得天翻地覆。
所有的主力战舰都全开了火力，佐克僵尸控制的第二舰队几乎成了待宰的羔羊般毫无还手之力，一场现代化的大规模海战被皇家海军牢牢地掌控住了先手攻击权，四处的铁屑残骸让佐克军团的阴谋就这样草草收场。
加州上午的阳光明媚刺眼，美军小队的士兵关上电视机，开始闭目放空。
位于亚洲东部的某座超级城市在僵尸军团的突袭中损伤惨重，但他们最终还是黎明之前完成了整座城市的疏散撤离，并保留了守城军队的大部分有生力量。
东南亚某座岛屿国家的吊脚楼下刚刚经过了一片周期性移动的大尸群，无精打采的爱斯基摩犬也在北极人关上电视后跟随着主人外出打猎。
日德兰半岛的战线仍在僵持，英军的支援火力源源不断地从导弹基地里射向前方。
娜塔莎望着脚下组织着离场的皇家特勤队战士，那些举着标语牌的人似乎每走一步都还恋恋不舍地回头深望礼堂。飞舞的报纸已经和人群留下的垃圾一起被清洁小队收走，空荡的会场好像又恢复了原样。
她握着手中的录音笔，终于自嘲地笑了出来。
在这场战场的大烂摊子下，就算把自己折腾成小丑般跳梁，对于轰鸣前进的世界来说，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娜塔莎望着漫天的繁星，每一个奋力燃烧过的光明，最后都成了无足轻重的灰烬。在人类千万年的历史文明下，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过是一粒不起眼的尘埃。
即使付出再多努力，又如何对抗整个时间洪流。此时此刻的金戈铁马，也不过是小角色内心世界的自我感动而已。
但娜塔莎已经心满意足了，她不知道这么做有没有用，但她相信这是自己存在于这世界里，能做的最好的事情。
手中的金属卡盒已经被焐热了，娜塔莎深吸了
一口气，手指放在播放键上停留了许久，终于摁下了那个她从来没敢听过的录音资料。
小娜，是我。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卡盒的输音装置内传出，仅仅是一声，酸酸的眼泪就要溢出了。
马上就要走了，有些话突然想对你说。这次的任务行动有些反常，但你知道，我从来没有拒绝过你。
原本是打算送你的三十岁生日礼物，但不知为何临走之前却突然感觉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重压。你明明已经将任务细节讲得十分清楚，以炎龙战术小组的能力，我根本不该害怕才是。
我想了很久，当初t阵营出高价悬赏我的脑袋我也未曾担忧过，但这一次，我却真的感觉到有些畏手畏脚。为了防止出现最坏的情况，我只好将心中所想在现在告诉你。
人的生命短暂，对于gsg-9来说犹是。我知道你害怕那个预言，你也担心在灾难来临之时你做的不够，而让周围的人受了伤。
相信我，你做的已经足够了。你总是害怕自己的能力配不上责任，因此而不断苛求自己，对待自己甚至称得上残忍。每次撑不下去了，你就只能找我。
可我总有一天也会离开你的，当你背负起这些责任时，你也就必须得承担起失去的痛苦。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想让你觉得是自己给周遭的人带来了灾祸。相反的，我认为正是因为你的努力，才让原本可能变坏的事能以大家接受的方式收尾。
我这个人表面油滑，但其实内心也挺粗糙的。实在要我说些罗曼蒂克的话我也会词穷，你对我来说，就如同沙漠里的绿洲，每当我快要窒息时，只有你能让我甘之如饴。
未来的那场战争如此宏大，即使是炎龙战术小组，可能也无法改变那样的大潮流。但我知道你始终是一个勇敢的人，即使周围的人都离去，你依然不会因此退缩。
我想说的是，无论炎龙战术小组是否能从地底平安返回，你都必须带上我的那一份继续走下去。不论情况有多么危急，在任何时候都不要丢弃自己的信念。
我知道敌人凶恶，但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相信，是否执着。即使全世界都告诉你你做的是错的，你也不能因此动摇，这是gsg-9荣耀的底蕴，更是我们为之骄傲的根本。
以你的方式继续战斗，做最好的娜塔莎吧。
天空中的一颗星星突然闪烁了一下，娜塔莎抬起脸颊、泪流满面。
耳边的录音早已结束，嘶嘶电容声拖得很长。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心情舒畅了很多。似乎很多之前困扰许久的问题都有该有的答案，果然那个玩味的男人，才是最了解她的人。
她走下礼堂天台的楼梯，伸手揉了揉有些晕花的眼线。
“比尔上尉，接我回去吧。”娜塔莎对着电话说道
“一切都想清楚了吗？”电话另一头问
“嗯，谢谢你帮我修好这个录音笔，我想我已经知道怎么做了。”
娜塔莎笑着说，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轻松与安定。
...
嘟~嘟~
作战系统的闹钟忽然响了，时间显示为2009年5月5日上午6：31
我睁开双眼，翻起身来。虽然昨夜醒了一次，但总的来说睡眠质量还算不错，我感觉到格外精神。
今天就是奔赴rex地底的日子了，心情有股莫名的隆重感。我在房间里做了简单的肌肉拉伸与力量练习，和无数个清晨的日常训练一般。
昨晚关掉娜塔莎的电视直播后，我去走廊上找了艾琳娜。她似乎不那么生我的气了，我们回了她的房间里躺在一张床上畅聊，聊到过往的青春与梦想，也聊到了日后的未来，她还是如此那般温柔。
大腿上的贯穿伤口已经完全愈合，我简单洗漱，开始一一戴上昨晚就已经搬回房间里的装备。
全新的gsg作战制服，亮着油光的黑色陆战靴，大号防风眼镜及作战系统盒子，勾爪枪及下滑装置，m4a1突击步枪及usp手枪，海豹短刀匕首。
我环起作战腰带，将弹匣往作战背心的口袋里放去。右手手腕上还环着杰西卡给我的隐身手环，那能帮助我躲过佐克的生物扫描。我拉上背心拉链，露出背上gsg字母，将布莱斯特之剑用力插入剑鞘。
推开房间的门，走廊上异常的安静。杰西卡早已站在我的房门口等候多时，她轻轻拍了拍我，露出了一个笑。
“早上好。”
我点头，“你也是。”
“走吧。”
杰西卡说罢，先我一步朝着电梯走了过去。她和我一样已经做了最大化的武装，黑色紧身作战衣外挂置了许许多多的武器袋，腿上绑着两把纹着绿色纹理的沙鹰手枪，mp7a1冲锋枪在她的背后交叉固定。
我的步子很轻，跟在杰西卡的身后生怕吵醒了熟睡中的队长他们。艾琳娜的房间和迪克对门，我站在那扇门前有些不舍，直到电梯铃声响起，杰西卡用眼神催促我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站在电梯里的我忐忑不安，我不知道我的选择是听天由命还是逆天改命。杰西卡的表情显得很庄重，对于她来说，这同样是一次九死一生的壮举。
楼层显示的号码正在逐渐跳动，直达顶层。我握紧了m4a1的枪柄，在电梯叮的一声响起铃声后挺起胸膛迈出了门外。
“你们..”站在电梯外的我浑然浑身像被电击中一样震动不已。
我吃惊地望着不远处的众人，队长和库尔班斯还有r3、r4已经穿戴整齐全副武装，花豹9号直升机也从停机坪下方升起，旋翼下垂地停在远方。
“或许，你们需要一个飞行员。”库尔班斯率先开口笑道
“真够磨蹭的，r2。”r4紧接着说
我难以按耐心中的激动，站在原地几乎语无伦次。杰西卡跟在我的身后走出电梯，看着眼前的四人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你们..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我问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想要一举击溃僵尸军团，我们不冒点险也对不起我们背后的gsg嘛。”r3说
“可是..你们如果都去了..”
“你是担心我们都牺牲了，gsg就后继无人了吗？”队长开口问
我点点头。
“放心，我们已经商量过了。库尔班斯只是负责带我们到目标地点上方，那里是僵尸控制的重地，投下我们之后库尔班斯就立刻返航，如果我们得手，再通过卫星远程联系，库尔班斯再来接我们回去。”队长说道
我看了库尔班斯一眼，他也认同地点了点头。
“这样也不用担心gsg-9就此断层了？”杰西卡在一旁笑道
“不过杰西卡，”队长走上前来，望着杰西卡手臂旁的臂章补充道，“关于你私做决定的行为，我还是保留我的意见。”
杰西卡抬起头迎着队长眯着眼笑，“我戴上臂章，是因为我一直就属于这里。我会以gsg-9的名义，彻底终结佐克博士的阴谋。”
队长也突然咧开嘴笑出了声。
“或许，你该更多的介绍一下你的未来武器，好增加一些我们作战的信心。”
“是的，队长！”杰西卡笑着敬礼道
一旁的r3也没有闲着，搬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大桌和板凳。
“临行之前，怎能少了最后的午餐！”r4喊道，将提前准备的食物一盘一盘地端上了桌子
队长靠在我身旁小声说，“这都是我们提前两个小时起床做好的食物，r4的手艺你可是知道的，算下来有大半年没尝过了吧。”
我眼睛一亮，“哈哈，那我就不客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