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一触即发的大战 (二合一)
伍季目光炙热,往城南走去。
城南街道上有披甲执锐的军卒正在拿着画像挨家挨户的搜查。
伍季快步迎了上去。
“我知道你们要找的人的下落。”
为首军士转过身,眼中爆发一道精芒。
“你说得可是真的?”
“我话说在前面,要是你敢诓骗我们,有你的苦头吃。”
一旁军卒神色凶狠。
“说,人在哪里?!”
“我的确知道,但我要见你们大人一面。”伍季又补充了一句:“地位最高的大人。”
“小子,我们将军哪有空见你。”
“乖乖将你知道的说出来。”
为首军士眯了眯眼,目光冰冷。
“若不见到你们将军,我是不会说的。”
在为首军士和几个军卒凶狠目光下,伍季有些胆颤,但依旧硬挺着坚持道。
为首军士目光一动,几个军卒神色凶狠就要围上来。
“你们早些带我去见你们将军,我就早些将你们要找的人所在说出来,不然只怕再耽搁一会,你们要找的人是否还在那个地方就不知道了!”
伍季退后两步,声音有些颤抖,大声道。
立刻吸引了街道上另外的军卒,目光疑惑往这边看来,不知这边发生了什么。
为首军士神色一紧,上前一步,急忙答应下来。
“小子!我带你们去见我们将军,你莫要再喊!”
伍季神色欣喜。
瓮城的城主府中。
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只泛着金色的铜炉,缓缓飘出带着香味的缕缕烟气。
周围是古朴典雅的桌椅,两旁另有一些光彩照人的漆器和晶莹剔透的玉器以作装饰。
身穿粗衣,脸色蜡黄显得有些不健康的伍季,看着四周光鲜亮丽的一切,神态有些拘谨。
他的这身装扮和这房间里的一切,都有些显得格格不入。
伍季眼底浮现一抹深深的渴望,心中下决心道。
“等拿到那一百金后,我也要买一间大大的宅子,里面的布置绝不会比这里差。”
“他们说你知道,我们要找的人的下落。”
一个身穿锦袍,铜冠束发,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汉,身上有一股强大威严的气势,自屋后走出。
伍季抬头看去,和中年大汉目光对上,一瞬间仿佛瞧看见一只恐怖的凶兽般,心神颤栗急忙低下头去,声音颤抖道。
“见过大人!”
范河,范氏本家第一强者,身负七蛟之力的蛟级炼体者。
栾候血脉再次现世,范家对此事重视无比。
当年吴家有国君在手,占据着大义和正统,从中得到的好处简直数不胜数,那段时间范家一直被吴家压制,在很多地方都吃了不小的亏。
后来栾厉候毒杀所有亲族后自杀,让吴家丧失了国君这一有力的底牌,吴、范两家终于落入平等地位,范家高兴不已,认为是天佑他们范家。
没想到十数年后,本以为已经断绝的栾候血脉竟然再次现世。
而且就出现在他们范家掌控的数十座城池之一的瓮城,这更让他们喜出望外。
范家认为这是他们上天再次垂青他们,给他们的一个统一栾国的机会。
范家决心要把握好这个机会,所以派出范河带人来瓮城寻找那个栾候在世的唯一血脉。
另外范河等人的作用也有找到栾候在世唯一血脉后负责将其保护好,护送回范家。
虽然瓮城处于范家掌控范围内,但吴家对于栾候在世的唯一血脉也绝不会死心,必会派出强者秘密来到瓮城寻找和抢夺。
“你似乎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范河坐在中间大椅上缓缓开口,声音中透出一股威严。
伍季身躯一颤,急忙回道。
“是的,大人。”
“画像上的人我认识,大人要找的人我也认识,我和他们十分熟识,已认识了有十几年。”
“哦?”
范河眼中闪过一道异芒。
“画像上的人已经在去年重病死了,但她的儿子也是大人要找的人梁闾,他还活着。”
“他现在就躲在我的家中!”
“我出门前,已用话将他哄住,说为他去寻找出城的办法,他一时半会绝不会离开。”
“好!”
范河大喜,重重道了一声好。
只要将栾候在世血脉送回范家让其即位国君,他们范家就能像十数年前的吴家一样,从此占据大义和正统,凭借掌控国君带来的种种优势,将吴家压入下风,甚至长此下去,此消彼长,覆灭吴家一统栾国也不是没有可能。
“本将军曾发布悬赏,找到画像上的人,赏一百金。”
“现在你带本将军去把那个梁闾找到,事后便赏你一百金。”
“多谢大人。”伍季神色激动不能自已。
他让军卒带人来找范河,就是为了确保自己能拿到这一百金。
他怕他把梁闾位置告诉那些军卒,那些军卒便杀了他或者瞒下他的存在,将一百金贪墨。
“大人,我这就带您去我家里。”
“另外有一件事,我希望大人您能够答应小人。”
“我和那梁闾是相识十多年的好友,而他是栾候在世唯一血脉,被大人您找到日后多半必会登上国君之位。”
“若叫他知道是我背叛他,将他位置告诉了大人您,日后他想要报复我只怕只需要一句话就能置我于死地。”
“小人希望能够等我回到家里后,您带着军卒过一会再上门,装作只是第二次搜查,恰好发现了他。”
伍季伏地乞求道。
这是他要见范河的第二个目的。
一百金虽然诱人,但也要有命花。
得知梁闾下落,范河心情大好,听了伍季的话,冷笑着用一种颇为嘲讽和不屑的语气道。
“你怕是不了解,我们栾国的国君所拥有的权势。”
从栾昏候开始,栾国国君只剩下一个国君的名头,国君之命根本出不了栾宫。
甚至连下达诏令所要用到、代表国君身份的玉玺,都不在其手里。
十数年前,吴家如果要以国君身份颁布什么法令或者下达什么命令,直接自己拟好一份令书,盖上玉玺即可,根本不需要通过栾国国君。
说栾国国君和栾候亲族是吴家的傀儡其实并不恰当。
因为吴家根本不需要操控栾国国君和其亲族做什么,吴家只要他们好好在栾宫里活着别死了就行。
梁闾即位国君之后,他们范家会代替吴家曾经的角色。
梁闾只会比以前的栾昏候和栾厉候更凄惨。
经历过栾厉候毒死自己所有亲族再自杀一事后,他们范家绝对不会重蹈吴家覆辙。
他们会派炼体者和炼气士天天盯着梁闾的一举一动,吃饭、睡觉包括如厕。
以前的栾国国君只是被囚禁在栾宫中,梁闾除了被囚禁之后还会被监视,自由和**两者皆不存在。
并且未免梁闾出什么问题,栾候血脉彻底断绝,不管他愿不愿意,他也要和他们吴家安排的女子欢好,要生出很多后代。
当然这些话太过僭越也太过猖狂,他是不可能说出来给伍季听的。
范河点了点头。
“本将军答应你,前面领路!”
“是。”
城北,伍季家附近。
身穿铁甲手持长戈的军卒,悄无声息如潮水般将伍季的家包围的密不透风。
伍季对站在战车上,身披青铜战甲手持长矛的范河一礼,往数十步外自己家走去。
屋中,已是饿得饥肠辘辘的梁闾,见伍季提着二两熟肉和其他一些吃食走进屋中,立刻迎上前去,闻着肉的香味食指大动。
“快,坐下吃饭。”
伍季笑着,将切好的熟肉和吃食,放在桌上。
梁闾扯开凳子刚坐下,忽然从一旁伍季的身上,闻到一股不该有的味道。
他脸色微变,心中剧震,但下一刻神色便恢复如常,咬了一口饼,心中一边思索,一边不动声色问道。
“见到王屠户了吗?
王屠户怎么说?”
“见到了,王屠户说他有门路,但要等晚上再说。”
伍季回道。
“是么,那真是太好了!”梁闾表现出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样,但其实他心中已是如坠冰窟。
伍季去王屠户那里去买吃的和打听是否有出城的其他方法,身上怎么会沾上一股淡淡的熏香味道。
熏香价值不菲,只有豪商和贵族才能用得起,他们这些人平时根本接触不到那些大人物。
王屠户一个宰杀牲畜卖肉的屠户,哪里来的熏香?
“哎呦!”
梁闾顿觉不妙,眼珠急转,捂着肚子,低声叫了一声。
“伍季,我肚子痛,我去一趟茅厕,你先吃。”
“好。”
伍季没有怀疑,笑着应了一声,看着梁闾走出屋子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异样。
“梁闾,不要怪我。”
“你若真当我是朋友,也会希望我能过得好吧!”
梁闾捂着肚子出了屋急忙绕到房后,蹑手蹑脚翻上了墙。
他要离开这里!
虽然他不愿相信伍季出卖了他,将他的下落泄露了出去。
但事实摆在他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来抓的的军卒怕是已经在半路上了,他再不逃就走不掉了。
虽然他也不知离开伍季的家后他能去哪,但先离开这里再说。
先前他听到伍季锁门的声音,但没有在意,以为伍季是为掩人耳目。
现在想来,只怕是怕他跑掉,才锁上院门!
梁闾神色惊慌,费力的翻过墙,摔了一个跟头,爬起身顾不得身上尘土,刚欲转身逃走,却见一个个披甲执锐的军卒,神色冷肃的看着他,密密麻麻将他包围。
“伍季,我当你是值得托付和信任的朋友,你竟害我!”
梁闾愤怒大吼。
……
青铜战车上,被五花大绑堵住了嘴的梁闾,死死的看着站在门前的伍季,如同要吃了他一样。
如愿拿到一百金的伍季神情却如丧考妣,身上冷汗淋漓。
完了!
他出卖梁闾的事,竟最后还是让梁闾知道了!
梁闾即位之后,一定会杀了他的!
那一百金,他怕是有命拿没命花!
战车上,范河看着伍季神情,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开口冷笑道。
“放心,他报复不了你的。”
范河说了一句后,猛地一挥手。
军士驾驶着青铜战车,载着他、五花大绑的梁闾与一位披着斗篷的炼气士,和战车后跟着如长龙般的森严军队,往城外走去。
梁闾的身份在范河抓到他后,已经找梁闾家周围所住的人验证过。
现在栾候在世的唯一血脉,已被他找到。
未免夜长梦多,他决定一刻也不在瓮城多带,立即带大军回返!
范河带着军队出了城后,一直走出数十里。
一望无际的平原之上。
忽然有一朵祥云凌空飞来!
祥云上,站有两个中年模样的人,一个和范河装扮相似,身披青铜战甲,手持青铜长矛,相貌威猛,苍髯如戟。
一个身穿宽袍大袖,气质飘逸出尘,眼中闪动着温润神光。
范河脸色骤变,瞳孔一缩。
“穆兴,吴胜虎!”
“不错,就是我们两人!”
“范河,将栾候后人交出来,今日我和穆先生,饶你不死!”
祥云上,吴胜虎神色凶狠,威胁道。
“范河,没有想到,你找到栾候后人后,居然没有让付洪驾云载着你们回返吴家。”
“而是选择让大军护送,不得不说这一举动真是蠢到了家!”
穆兴袍袖一挥,俯视着地上的范河,语气嘲讽道。
祥云距离地面还有十数丈时,吴胜虎冷笑一声,跃身而下。
嘭!
大地震动!
吴胜虎高大身躯,直接大地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他身披战甲,手持长矛,气势凶悍,从坑中走出。
“范河,滚来受死!”
范河原本有些惊慌面容,忽然恢复平静,嘴角挂上一抹冷笑。
“真不知你们从哪里来的自信,一定能够胜过我加上付先生,将栾候后人劫走。”
“而且,和我一起来到瓮城寻找栾候后人的,也不是付先生,而是皋先生。”
青铜战车上,披着披风一直看不清面容的炼气士,迈出一步,放下披风,露出一张有些苍老的面容。
“皋!”
穆兴和吴胜虎齐齐脸色大变。
“怎么会是你?“
吴家和范家各有两名供奉,皆为炼气士。
实力相同,一个法相前期,一个法相中期。
本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是法相前期的付洪才对,而不是法相中期的皋。
第三百三十三章 圈套与诓骗 (二合一)
范家是法相前期的付洪,和法相中期的皋。
穆行和吴胜虎见范河身边的炼气士露出面容,脸色剧变。
“怎么会是法相中期的皋,而不是法相前期的付洪?!”
穆行立刻醒悟过来,怒喝道。
““这是一个针对我们的圈套。”
“终于明白过来了么?”范河冷笑道。
“我选择慢吞吞让大军护送我们和栾候后人回返,不是怕我们离开后这支大军被你们轻易灭杀舍不得这支大军,而是故意如此。
为的就是要引你们前来截杀!”
“我和皋先生来到瓮城有两个目的,一是找到栾候后人将他送回范都,二就是杀死你们,让吴家实力大损!”
范河话语间杀意森然。
“范河,你们范家胆子真是大,居然敢让皋离开范都,你可知若我们吴家让田先生直袭范都,你们范家可能会直接被覆灭!”
吴胜虎不禁为吴家的胆大感到惊骇。
吴家也有两名供奉,法相前期的穆行和法相后期的田济。
范家的皋和吴家的田济,作为两家实力最强者,一向各自坐镇两家都城,少有出动,为的就是提防对方直捣都城。
而范家居然敢让皋离开范都来到瓮城,如果中间走漏了一点消息,或者他们吴家突发奇想,让田济突袭范都,范家八成会直接覆灭!
这一举动,冒的险不可谓不大。
范河不屑冷笑道。
“要想成功杀掉你们让吴家实力大损,哪能一点险不冒!”
让皋离开范都,的确是一步险得不能再险的棋。
如果此事成了,不过是保住栾候后人,杀死穆行和吴胜虎让吴家元气大伤,但如果稍有差错,范家直接会踏入死境。
不过这步棋险虽险,却也的确是出其不意,让吴家和吴胜虎两人全然没有想到。
“吴胜虎,穆行,乖乖受死吧!”
范河手执青铜长戟,身上爆发出一股惊人杀意,遥指吴胜虎和穆行大喝道。
皋神色冷肃,袍袖一挥,脚下生出祥云,散发出一股令人心神颤栗的恐怖气势,托着他向半空的穆行杀去。
范河跃下青铜战车,蹬裂大地,杀向吴胜虎。
大战轰然爆发!
范河和吴胜虎挥舞兵器掀起狂风,碰撞交击!
大地塌陷崩裂,以两人为中心,白色狂暴气浪翻滚而去,席卷四方!
两人化为两道残影不断碰撞,兵器交击有如雷霆轰响!
大地不停崩碎,一副末日景象!
皋和穆行释放元气,凝聚数丈之高如无暇美玉雕刻的巨**相,各自手持法相之兵在高空激烈交战!
云气破碎,虚空震荡,狂风骤起,仿佛是两尊神明在交手。
青铜战车上,被五花大绑、塞住嘴巴的梁闾,看着大战的四人,心神剧震,眼中流露出浓重的惊骇之色!
他以前听说世上有炼体者力大无穷、体若玄铁、能破城撼山,有炼气士能够驾驭云气,凌飞于空,能遨游天地,但从未见过。
更别提炼体者和炼气士之间的大战!
大地在范河和吴胜虎交手下,显得那般脆弱。
比城墙更高的巨**相间每一次碰撞,都在空中掀起肉眼可见的巨大气浪和涟漪。
他着实感到震撼和惊骇,同时也不由感到沮丧和落寞,落到这样恐怖的人物手中,他还有逃走的可能吗?
他之后一生只怕都要像母亲担心的那样,不得自由被囚禁在某座宫殿中了。
梁闾神色变得灰败。
大地之上,吴胜虎和范河兵器碰撞,势均力敌,两人暂时谁也奈何不了谁。
两人都是身负七蛟之力的炼体者,交起手来自然是这副场景。
相比之下,半空的皋和穆行,则是另一种情况。
一个法相前期,一个法相中期,穆行面对皋完全处于下风。
穆行的法相颜色发灰,有些像钢铁浇铸而成,双手一手持有一柄短矛,一手握持着一柄盾牌。
皋法相和其十分相像,法相如白玉雕刻而成,一手持盾一手握持着一柄重锤。
两人操控法相,在半空中激烈碰撞,元气相互消磨泯灭不断消耗。
皋虽然实力在穆行之上,但由于两人元气特性都不怎么善于攻击,所以他虽然将穆行完全压入下风,但要获胜只怕也要一段时间。
人数众多的大军手持兵器和盾牌,将梁闾所在的青铜战车牢牢围起。
皋和穆行的战场在半空,能够到他们的只有弓箭,而弓箭也无法对穆行法相造成伤害。
至于将大地做战场的范河和吴胜虎,以他们的实力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等实力的交战不是他们所能插手的。
甚至只是稍稍靠近,他们都有被余波杀死的可能。
他们能做的只有保护好青铜战车。
数十息过去,四人各自和自己对手激烈交战。
瓮城方向忽然飞来一道身影,身穿道袍,脚踏蓝色祥云。
他目光扫过地上,按下云头飞落在青铜战车之上。
袍袖一挥,卷起如涛浪般的深蓝元气,将青铜战车上的军士,及车旁的军卒全部扫飞。
“什么人?!”
范河惊喝,挥戟逼退吴胜虎。
吴胜虎见状也没有再攻,目光投向青铜战车的方向,不过他依旧分神警惕着范河,怕他耍什么花招突然偷袭。
天空上,两尊交战的巨**相也停了下来,向地上俯视而去。
青铜马车周围方圆数十丈被一扫而空。
其上只剩下,被五花大绑、塞住嘴巴的梁闾,和身穿道袍,相貌出尘的李丘。
李丘去到瓮城的时候有些晚了,打听得知范家的大军找到要找的人已经离开瓮城,知道大军离开方向后,便向这边追来。
幸好没有耗费多少时间,他便追上了大军。
他低头看着,脚下躺在战车上身穿粗衣的梁闾,缓缓问道。
“你便是那个栾候在世的唯一血脉?”
梁闾嘴被堵住不能说话,他目光愤怒的看着李丘。
他以为李丘和范河、吴胜虎一样,都是来抢夺他,想让他继位国君,然后将他这个傀儡国君控制在手里。
李丘挥手操控元气,摘掉塞住梁闾嘴的破布。
梁闾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没有说话。
李丘也不管他,收回目光,看向范河等人。
“本人道号清风,特此为栾候后人而来。”
“栾国自栾昏候开始,你们吴、范两家以臣欺君,架空栾候,各自掌控一半栾国,相互征伐不休,致使栾国百姓流离失所,痛苦不堪。”
“我前来栾国,欲扶栾候后人继位国君,铲除你们吴、范两家,还栾国百姓一个太平安宁!”
“大胆!”“狂妄!”
听到李丘要铲除吴、范两家,范河和吴胜虎怒不可遏,纷纷爆喝!
“清风?”
天空之上,穆行法相脸上露出一抹不屑与冷厉。
“你就是那个帮助边远小国朔国灭掉赤火盗的清风?”
“我听说过你,你不过是一个初入法相前期的炼气士,居然敢来管我们吴家的事?”
“初入法相前期?”吴胜虎听闻李丘不过是初入法相前期的炼气士,猛地转过头,神色狰狞,长矛遥指李丘。
“你找死!”
梁闾本来听李丘说要扶他继位国君,铲除吴、范两家有些难以置信,不敢确定李丘所说是否为真,怕只是一个只是嘴上冠冕堂皇的道貌岸然之徒。
后来听穆行提起李丘灭掉赤火盗,才知道这似乎是一位真正路见不平匡扶大义的贤人。
梁闾不由对之前对李丘的恶劣态度深感愧疚,同时心中一阵狂喜,以为自己脱困的时候到了。
但之后又听穆行说李丘不过是一个初入法相期的炼气士,心一下转而又沉了下去。
他虽然不知初入法相期是个什么境界。
但从穆行的语气和吴胜虎的反应,也能看出只怕李丘实力不如四人中任何一人,不由怀疑李丘能否有实力将他救走。
“小子为之前对先生的失礼赔礼。”
“先生来救我,小子感激不尽,但请莫要因小子将自己置入险境,先生还是退去吧!”
梁闾低头对李丘道。
他这番话情真意切,他的确对李丘能来救他十分感激,另外也觉得如果李丘救不了他不如退走,莫要搭上自己性命。
这等贤良之人能保留有用之身,对天下绝对是一件益事。
李丘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我一开始以为你放言要铲除我们范家和吴家两家,得是多么了不得的强者,怎么也要在法相中期中难寻敌手,结果只是一个初入法相前期刚刚突破没多久的炼气士,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范河神色嘲讽道。
“无知之徒,给我死来!”
下一刻,他神色凶狠,蹬裂大地,持戟向李丘杀来!
李丘目光冰冷,袍袖一挥,驾云而起。
在空中,转瞬间巨量元气汹涌而出,将他身形覆盖。
丈高有余的浑天法相,出现在天地之间,手持两柄浑天锤,通体如无暇蓝玉雕刻而成,浑身释放出一股厚重浩瀚的气息,给人一种直面沧海汪洋之感。
和炼体者交手,一般法相最好不要太高大,否则太过笨重在交手中会很吃亏,一丈左右几乎就刚刚好。
咻!
青铜长戟破空刺来,李丘挥动浑天锤,掀起猛烈狂风。
砰!
锤戟悍然交击,狂暴气浪扩散而去!
范河只感一股巨力从戟上传来,不由脸色剧变。
刺爆空气,直指李丘法相中心的一戟,被直接砸偏!
李丘法相手中如美玉雕刻的浑天锤上也生出几丝裂纹。
这乃是正常现象。
法相之兵终究只是元气凝聚而成,在坚硬程度上怎么也无法和掺了青铜所铸的兵器相比。
除非炼气士和炼体者间实力差距极大,法相之兵和青铜兵器的碰撞,才不会有半点破损。
不过即使破损也没什么关系,炼气士元气不绝,法相之兵就能恢复如初。
只要法相之兵和青铜兵器不是交击一次就崩碎大半。
炼体者手持青铜兵器,也在兵器上占不到炼气士什么便宜。
青铜长戟上一股巨力带着其向一边偏移而去,范河胸前空门大开。
李丘另一柄浑天锤,轰爆空气,冲着范河脑袋悍然锤击而下!
浑天锤阴影笼罩而下!
范河感到一股浓重的死亡威胁,神色惊悸,脸色涨红,咬牙蹬地爆发全身力量,浑身上下筋骨齐鸣,急忙收回长戟,横挡在头顶!
砰!
恐怖的巨力如洪流恶浪宣泄而下!
两人脚下方圆数十丈的大地,瞬间塌陷破碎!
一个巨大深坑!
坑底。
范河如一颗钉子般,被李丘一锤将身体砸入地中大半。
这已是受过巨力轰击,极为凝实硬度堪比金铁的地面,不然范河只怕已深入地中,不见人影。
硬生生横戟接下李丘一锤,范河双臂酸麻无比,浑身上下骨骼颤栗,虎口崩裂出血。
他的脸色难看之极,心中疯狂咆哮!
“这是初入法相前期刚刚突破没多久?!”
这要是初入法相前期突破没多久的炼气士,他就把手中这柄青铜战戟一口当场吞下去!
他是身负七蛟之力的炼体者,实力堪比初入法相中期的炼气士。
但仅一个照面,他就被李丘碾压。
法相后期的炼气士还差不多!
范河心中无比懊悔,痛骂自己太大意,中了穆行的计!
他万万没想到穆行居然敢用那种语气和一位法相后期的炼气士说话,以至于轻信穆行的话,单纯的以为李丘就是一个刚刚突破没多久初入法相前期的炼气士,结果现在被坑惨了!
李丘挥锤将范河砸入地里,另一只恢复完好的浑天锤撩砸而出!
半个人身的浑天锤带起剧烈的狂风,冲着范河上半身,凶暴砸来!
他脸色剧变,急忙横戟向下挡去!
铛!
锤戟碰撞,狂暴的气浪卷起烟尘向四周四卷而去!
凶横的巨力骤然爆发!
青铜长戟被浑天锤上的巨力推着,狠狠撞在范河胸口上!
范河双臂差些被震折,胸口数根肋骨断裂,埋在土中半截的身体,直接从土中飞出,在长空中吐出一口鲜血倒飞而去!
范河以为穆行用计诓骗他,实则穆行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是难以置信,脑袋发蒙。
第三百三十四章 收获的时候到了 (二合一)
李丘三锤将范河打飞,展现出完全碾压范河的实力。
穆行看到这一幕,难以置信,脑袋发蒙。
他当然没有诓骗范河的意思,他所说乃是实话。
他所听说的李丘,的确只是一个刚刚突破没多久,初入法相前期的炼气士。
但眼前李丘所表现出的,明显不只是初入法相前期的实力。
莫说法相前期就是法相后期也不过如此吧?!
“该死,传言有误!”
穆行想起自己刚刚对一位法相后期的炼气士冷嘲热讽,心里不由生出一股后怕。
“两位,你们也听到此人刚刚所说,他要带走栾候后人,扶其继位国君,覆灭我们吴、范两家。
此人可以说是我们吴、范两家的共同敌人,实力又胜过我们在场任何一人,不如我们先暂时放下以往仇怨,先解决此人再说其他!”
穆行神色冷厉,看向范河和皋,口中低喝道。
范河双脚踏地,在地上划出两道长长的深沟,堪堪停住身形,吐出一口血,目光恨恨看向穆行,搞不明白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既然要两方联手对敌李丘,干嘛还要坑他让他受伤。
是因为先前中了圈套发泄怨气,还是说已经想到联手解决李丘后,双方可能还有一场大战,提前布局?
范河察觉到高空上皋巨**相向自己看来。
显然对方颇有意动,想和穆行两人联手先解决李丘,但身为供奉不好喧宾夺主,还需他这个范家本家人拿主意。
范河看着远处李丘身影,眼中浮现浓重忌惮,咬牙喝道。
“好!
我们就先联手解决此人再说!”
吴胜虎没有说话,握紧手中长矛,目光凶狠的看着李丘。
虽然他不想和范家的人联手,但以李丘表现出的实力,他们如果不联手,栾候后人就要被李丘夺走,他们也是什么都得不到。
其实李丘的出现,从某种意义上讲救了他和穆行一命。
如果他不出现,照常发展下去,他们两人可能今日真要死在这里。
如果四人联手对付李丘,皋虽然实力强,但受到的针对也会多一些,等到最后杀死李丘后,他们也许还有争夺栾候后人的可能,谁能笑到最后犹未可知。
四人眼含凌厉杀意,皆向李丘看来。
李丘面色如常,目光冷厉。
“杀!”
吴胜虎低喝一声,四人齐齐而动!
大地之上,吴胜虎和范河两人,蹬裂大地,气势恐怖,持兵杀来。
半空中,两尊数丈之高的巨**相,一左一右卷起风云飞身俯冲而来,一时间仿佛苍穹垂落,使人心神颤栗。
砰!
大地崩裂,李丘神色冷厉,手持浑天锤飞身迎战四人。
他其实可以对吴胜虎和范河避而不战,飞入高空只和皋、穆行交手,待解决皋两人后,再和吴胜虎两人交战。
高空之上,吴胜虎和范河身为炼体者纵使实力再强,也不会凌空飞行。
但他没有那么做,因为四人实力还不足以让他退避。
何况四人都不是全盛姿态,在他来之前四人已互相消耗了一番实力。
若是面对这样状态这样实力的四人,他还要退避,那就真的是没有半点强者的气度和自信了。
四人中,皋和穆行
皋法相和李丘十分相像,都是以锤做兵器,他一手执盾一手挥动手中重锤,向李丘杀来!
铛!
李丘同样挥锤而出,两柄重锤在空中轰然碰撞,发出宛若雷霆般的轰鸣。
空气震荡,白色气浪翻滚而去!
皋手中重锤顿时崩碎大半,碎片溃散为元气消散在天地间,只觉一股恐怖巨力传来,身躯剧震倒飞而去!
李丘横眼看去,目光如电!
本是持矛向李丘刺来的穆行,被其一锤轰飞刚刚将他压制许久的皋的威势所摄,心神颤栗本能攻势一滞,举起另一只手的盾牌,转攻为守!
李丘另一锤轰出,凶猛狂暴的力量,轰击在穆行手中盾牌之上!
砰!
盾牌崩裂破碎,如洪流恶浪般的力道传导到穆行法相手上,整条手臂立刻崩碎,裂纹顺着肩部蜿蜒蔓延到其胸膛之上,密密麻麻。
穆行如被从九天之上坠落而下的陨星砸中,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而去!
穆行和吴胜虎踏裂大地,跃身而起,持兵向半空中的李丘杀来!
两锤轰飞皋两人,李丘手中浑天锤也是裂纹密布,一副即将破碎的模样。
下一刻,浑天锤恢复如初,李丘飞身俯冲杀向范河两人,眼中杀意凛然。
四人之中,他当属对范河和吴胜虎的杀意最大。
因为两人都是范家和吴家中掌握实权的存在,杀死他们能得到大量源力。
相较而言,皋和穆行只是供奉,只有虚职,杀了得不到任何源力。
李丘挥锤闪电般左右打出,将范河和吴胜虎攻来的戟矛击到一旁,飞身而进,双锤推出!
如无暇蓝玉雕刻的浑天锤,正对自己胸口撞来,范河两人神色惊惧,心神颤栗,急忙回兵抵挡!
铛!
几乎同时两声巨响。
范河和吴胜虎手中矛戟震颤不休,发出嗡鸣之声,震裂两人虎口,差些脱飞出手。
两人身体似陨星般向大地重重砸去!
砰!
方圆数百丈的大地都在颤动,两个巨大的深坑出现在大地之上。
坑底烟尘弥漫,看不真切。
但几乎是半捱了他一锤,必然伤势不轻。
李丘目光冷厉。
皋大喝一声,法相之兵已用元气修补,挥锤再向李丘杀来。
一个照面间,顶属四人中最强的他,没有受到任何伤势,消耗的实力也是最小。
但皋心里却没有半点轻松。
他发现他们还是低估了李丘实力,李丘轻而易举就化解他们四人攻势,并将他们击退轰飞。
以李丘实力的强大,恐怕他们四人联手也很难说有胜过李丘的把握。
穆行法相恢复如初,也横空向李丘杀去。
大地深坑中,烟尘被冲破,范河、吴胜虎嘴角溢血,手持血染戟矛,也向李丘杀来。
四人再次联手向李丘杀来,他挥锤和四人大战在一起,即使面对四人联手也是稳占上风。
青铜战车上,梁闾看着远处交战的五人,神色惊诧,心神震动。
不止因为大地破碎,苍穹震动,更加让人震骇的交战场面。
主要因为李丘竟压制着四人联手。
他虽不懂武功,但李丘和四人的对战,只要眼睛不是盲的,都能看出李丘实力要强于四人,甚至是远强于!
梁闾想起自己刚刚劝李丘退去不要搭上自己性命,一时觉得有些尴尬。
心中暗骂穆行在哪里得到的关于李丘实力落后的消息,不知谁才是无知和狂妄!
转眼间,五人交手数十招,期间皋等人就没有占据过上风,有的只有不停被轰飞。
伤到李丘法相从而使其元气消耗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没有一次是重伤。
反观李丘对皋和穆行,基本每一击都使两人法相严重破损,修补法相消耗大量元气。
范河和吴胜虎更加凄惨,两人不是操控法相的炼气士,实力又和李丘差距巨大,数十招下来浑身是血,伤痕累累,骨头不知有几处断裂和粉碎,握持兵器的双手多次被巨力震裂撕碎,以至露出鲜红的肌肉和森白的手骨,手中战戟和长矛被鲜血染红,模样凄惨可怖!
两人仿佛不是和李丘一人大战了数十招,而是和无穷无尽的敌人血战了三天三夜一样。
若不是皋和穆行,在交手中多次刻意保护两人,两人只怕已被李丘杀死。
但四人也挺不了多长时间了。
范河和吴胜虎不用说,他们身受重伤,实力大损。
皋和穆行虽没受到半点伤,但两人元气消耗严重,实力亦是大降。
而反观李丘,由于法相根本没有几次破损,元气消耗极少,看不出半点颓势,实力依旧保持在巅峰。
其实若不是皋和穆行两人元气特性一个是“坚硬”,一个是“反震”,都是偏向防御,他们早已败了。
一番交手下来,李丘表现出的实力,让四人为之惊骇。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法相后期,怕是纵使在法相后期中也没有几人能将其胜过。
他们对战胜李丘已不抱任何希望。
吴胜虎想起自己刚刚还谋划着,想借李丘之手削弱皋实力,待击败或杀死李丘后,之后他和穆行与范河、皋再争栾候后人,心中不禁一阵酸涩和苦笑。
现在皋的确是实力大降了,不但是皋,他们四人都已是重伤的重伤,实力大损的实力大损。
不用多言,见识到李丘实力的不可战胜后,四人都在心中默默将击败李丘抢夺栾候后人这个目标,换为了在李丘手下逃得性命。
皋和穆行身为法相期炼气士,在李丘手下逃走算不难。
只要两人各自选一个方向飞,怎么也能逃掉一个。
但还要加上范河和吴胜虎,可就没有简单了。
他们分别是吴家和范家的供奉,没法抛下范河和吴胜虎独自逃走。
只有带范河和吴胜虎一起逃走,他们才好对吴、范两家的掌权人交代。
但可惜李丘对范河两人的杀意更超过对皋两人。
皋和穆行根本寻不到机会带范河两人逃走。
五人又交战十数招,范河和吴胜虎伤势更为凄惨,皋两人元气消耗更为严重。
穆行心中焦急万分同时恐惧不已。
一是始终没有机会带吴胜虎逃走,二是因为他的元气已快要耗尽!
炼气士元气一旦耗尽只能任人宰割。
他很快要在李丘锤下被轰杀成肉泥!
穆行看了吴胜虎一样,又看了看一锤将再次试图带范河逃走的皋轰得法相破碎倒飞而去,眼中浮现一抹深深的恐惧,一咬牙竟抛下吴胜虎,转身飞速逃去!
“穆先生!”
吴胜虎脸色剧变,焦急大喝。
穆行若是将他抛下,他该怎么逃得性命。
炼体者只身面对炼气士,尤其是还面对比自己实力更强的炼气士,没有逃走的可能。
“穆行!”
吴胜虎悲愤绝望的大喝!
“你竟抛下我一人独自逃命!”
李丘目光一扫,看到凌空逃走的穆行,随即收回目光,没有去追。
他若去追穆行,皋立刻就有了机会带范河逃走。
他不可能为了追杀一个杀掉之后得不到半点源力的穆行,而放弃杀死之后能得到大量源力的范河。
范河和皋看到穆行逃走,脸上也浮现一抹绝望。
四人面对李丘已是快要抵挡不下去,现在又少了一人,他们怎能不绝望。
李丘转过头,脸上露出一抹狰狞,挥动浑天锤向皋打去!
穆行逃了,对他也是一件好事,他可以专心对付皋了!
浑天锤轰爆空气,凶横打来!
皋手持盾牌抵挡,盾牌直接被轰碎!
不待他喘口气,另外一柄浑天锤已经轰杀到!
避无可避,皋只能同样挥锤打去!
砰!
两锤交击,虚空震荡,生出涟漪!
皋手中重锤顿时破碎溃散,消失在天地间,只剩下一个锤柄!
他脸色剧变,终于反应过来。
穆行逃走后,不是由四人变为三人面对李丘,而是变成由他一人面对李丘!
因为吴胜虎和范河只是不会飞的炼体者,而且还受了重伤,即使两人各往一个方向跑,李丘杀死穆行之后都来得及一一追上两人,将其杀死!
现在李丘只需专心对付他便好了!
浑天锤再次轰来,但皋手中已没有一件法相之兵,他只能架起双臂去抵挡!
李丘神色凶狠,挥锤如风,接连间轰出数锤!
皋法相双臂被轰得粉碎化为元气消散,胸前空门大露!
照着皋胸口中心,李丘浑天锤凶横轰出!
“不!”
皋法相双眼圆瞪,发出不甘愤怒的大吼!
砰砰!
接连两击,一击皋法相胸口凹陷破碎,再一击凶暴轰碎仅剩的薄薄一层的元气保护,皋肉身被捶杀为一滩肉泥!
“皋先生!……”
范河神色呆滞,嘴中喃喃。
皋死了,代表他逃走的希望也破灭了!
李丘转过头,看向仅剩的范河和吴胜虎两人,眼底闪过一抹兴奋。
“收获的时候到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法相中期 (二合一)
大地上,吴胜虎在穆行逃走后,他便已绝望,但也没有束手待毙。
李丘攻向皋,他转身便逃,现在逃出好远。
皋之前没有抛下范河一人逃走,范河在李丘攻向皋时,也没有抛下皋独自逃走,另外主要也是没有皋,他又身受重伤,根本逃不出多远,就会被李丘追上。
范河关注李丘和皋交战,想试图出手帮助皋,但战斗结束得太快了。
穆行逃走后,李丘能专心对付皋一人,面对李丘凶猛可怕的攻势,皋数息间便被杀死。
眼见皋被杀死,范河心中绝望之极,但他和吴胜虎一样没有站在原地等死,脚下一动踏裂大地,向和吴胜虎相反方向疯狂逃去!
李丘眼中浮现一抹兴奋,看了看大地上逃走的两人,眯了眯眼。
法相动若雷霆,掀起汹涌狂风,向距离更近的范河横空追去!
庞**相如展翅万里的鹏鸟般飞速掠过苍穹,极具压迫气势,双目死死盯着地上飞速逃走的渺小人影!
范河度完全无法和李丘相比,距离快速拉近。
范河听到背后越发逼近的风雷之声,神色焦急惊恐,眼中闪动着极为强烈的不甘!
“杀!”
终于风雷之声临近耳边,范河脸色一变,双眼圆瞪,脸色涨红,发出不甘的大吼,脚下忽的止步,爆发的恐怖力道震裂大地,裂纹蜿蜒而去!
范河折身跃入高空,手中血染战戟,挟带一股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刺杀向数丈之高的法相!
李丘眉头微皱,目光冷厉,挥动手中沉重万钧的浑天锤,狠狠击出!
铛!
戟锤交击碰撞,迸发出宛若雷鸣般的巨响!
范河只感到一股恐怖巨力,皮肉早已被撕裂露出白骨的手掌,终于握不住手中战戟,撒手而去!
青铜战戟化为一道青色流星,撕裂空气横飞出百余丈,插入大地之中。
另一柄浑天锤轰爆虚空,凶暴砸下!
半空中,浑天锤阴影当头笼罩,范河感知到一股浓重的死亡威胁,面目狰狞,咬碎钢牙,架起双臂死命挡在头顶!
浑天锤宛若从苍穹坠落的陨星,重重轰击而下!
虚空震荡,狂暴气浪扩散而去!
咔咔!
一阵清晰的骨碎之声!
范河双臂弯折变形,浑天锤落势不减,轰击在其脑袋上!
鲜血脑浆迸溅!
范河狰狞面容瞬间凝固,怒睁双目中的神光飞速黯淡,残破的身躯被轰入地底,将大地砸出一个深坑!
李丘漠然的扫了一眼死得不能再死的范河,收回目光,追杀吴胜虎而去!
杀掉范河,没有耗费李丘多少时间,他反身很快也追上了吴胜虎。
吴胜虎正懊悔不已,他忽然想起自己其实或许可以劫持那个栾候后人威胁李丘,未必没有一线生机。
但可惜一切都已晚了,他逃出太远折回去已来不及。
只怪自己刚刚太过惊慌和恐惧,没有早些想到这件事。
李丘驾驭法相自天空上呼啸而过,吴胜虎逃跑的身影在视线中越发变大,他带起狂风飞身俯冲而下!
吴胜虎死命逃走,但和背后的呼啸风声,却依旧越来越近。
浑天锤轰爆空气,狠狠砸下!
最后关头,吴胜虎终于止步转身,神色凶狠,横矛抵挡!
铛!
大地崩裂凹陷,一个巨大深坑出现在大地上。
坑底,吴胜虎单膝跪地,嘴角溢血,神色狰狞,额头青筋暴起,全身肌肉鼓胀,浑身骨头颤栗发抖,死命架挡着头上重若山岳的浑天锤。
李丘站在深坑中,目光冰冷,眉头微动,扭腰爆发出全部力量,往浑天锤上压去。
砰!
大地再次塌陷,气浪卷起烟尘,向四周扩散!
吴胜虎只觉肩上传来的恐怖重量又重了三分,身体骨头和肌肉皆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唰!
李丘移开浑天锤,吴胜虎只觉浑身一轻,头顶上要将他压成肉泥的大山消失不见,但不待他高兴,喘口气。
李丘另一只手握持着巨大沉重的浑天锤,势若雷霆以更恐怖的力量砸击下来!
铛!
宛若雷鸣般的兵器交击声响起。
青铜长矛震颤嗡鸣。
咔!
清晰无比的骨头折断的声音,从吴胜虎体内传出。
吴胜虎脸色剧变,感到一股彻骨剧痛。
类似的声音和剧痛,在他和穆行几人联手和李丘大战时,他已听过和感受过无数次。
但这一次不一样,因为声音传来的部位是他的脊背!
沉重如山的压力之下,但见吴胜虎背部脊骨,犹如一条森白怒龙破开皮肉钻出暴露在空气中!
啊啊啊!
吴胜虎发出惊天动地的痛吼,身躯如被抽掉支撑的积木,轰然倒塌下去,被浑天锤重重碾压,骨头破碎,皮肉破烂,变成一滩肉泥!
源力:3960
浑天玄元诀第十三重(推衍提升),大日烘炉真经第十八层(推衍提升)
辟空七剑圆满(推衍提升),沧海无量大成(提升),元气大手印大成(提升),青河横空术圆满(推衍提升)
吴胜虎和范河都是吴、范两家最强的炼体者,掌控着两家的军事大权,两家之中能和其地位平起平坐的没有几人。
杀掉两人后,他得到了一千多点源力。
浑天玄元诀后出现了推衍提升的字样,代表他随时能将浑天玄元诀推衍提升到第十四重,晋升法相中期!
不过眼下情况并不适合突破晋升。
李丘按捺下心中的兴奋,收起源力面板。
散去法相,驾云回到原地,大地上只剩孤零零的一辆青铜战车。
在范河逃去后,他带来的范家大军也是四散溃逃。
军卒都知道,李丘此行来是为栾候后人,所以没有一人敢动梁闾。
李丘落到马车上,挥袖凝出一柄飞剑,斩开梁闾身上的绳子。
解开束缚,梁闾感激不已,对李丘恭恭敬敬行了一记叩拜大礼。
“先生救我性命,小子感激不尽!”
“即使我不出现,那些人无论哪个夺得你,你也不会死,并且还会让你即位国君,锦衣玉食供着你,生怕你出半点问题,何来救命大恩。”
李丘看着跪伏在自己脚下的梁闾,淡淡道。
“小子知道那些人只是想要一个听话的傀儡,待我即位国君后,会将我永远囚禁在某座宫殿中,不得自由,生不如死!”
“先生救我之恩,对小子来说其实比救命之恩更重!”
“那我且问你,你想当国君吗?”
李丘问道。
“不……”梁闾本能就要摇头,但想起李丘出现时所说的话。
李丘和范河那些想扶他上位进而操控他打着国君名义满足自己利益的人不同,他极有可能是单纯想要让他即位国君,平定战乱,解决栾国百姓。
也就是说,李丘扶他即位国君和他人不同,他将会真正的成为栾国国君,不是单单只有一个国君名头实则连宫殿都不出去的囚徒。
梁闾抬起头,目光炙热,诚实道。
“小子其实也是一个俗人,向往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成为一国之君,但小子不想拿自由去换。”
“如果不用自由去换,那么小子当然愿意成为栾国国君!”
顿了顿,梁闾神色认真,袍袖一展,郑重又拜了下去。
“我知道,先生一心为的是栾国百姓,但如果先生真的扶我即位国君,小子愿拜先生为亚父,终生侍奉供养!”
李丘目光微动,沉吟片刻道。
“我会扶你即位国君,扫灭吴、范两家,还栾国百姓于太平,至于亚父之事之后再说……”
“你站起来吧。”
梁闾站起身,依旧恭敬执礼。
李丘没有管他,袍袖一挥,元气化云将两人托起,向高空飞去。
眼看越升越高,梁闾礼节也再难以保持,双腿发软,神色惊恐,慌张不已。
“先……先生,我们这是要去哪?”
“先前和那四人一战,我损耗了不少元气,需要找个地方恢复。”
云头之上,李丘负手而立,淡淡道。
和范河几人一战,他的元气是消耗了不少,但还未到需要特意找个地方恢复的地步。
他其实想要做的是找个地方推衍提升浑天玄元诀至第十四重,晋升法相中期!
李丘驾云带着梁闾找到一座山岳。
半山腰处。
李丘按下云头,消散元气。
终于又回到地上,梁闾深深吐出一口气,被吓得发白的脸色,好转了许多。
“先生是要在这里恢复元气么?”
梁闾左右看了看,落入眼中尽是枯枝败叶,丛生杂草,不像是有能落脚的地方。
李丘隔空操控元气凝成一柄巨剑,如插入豆腐般插入坚硬的山体将其切开,又使元气化为一只大手,将房屋大小的巨石块,随手从山体中抓取而出。
呼!
沉重无比的巨石块,横飞出去带起一阵狂风,重重落在地上,方圆数百丈地面震颤不休。
梁闾站立不稳,闭住了嘴,一番骇人心神的凌空飞行,差些使他忘了李丘之前和皋等人大战时的可怕场景。
李丘走入石洞中,一个石凳飞了出来,落在梁闾面前。
“我在洞中恢复元气,你就先在外面坐一会吧。”
“小子懂得。”
梁闾神色恭敬,躬身一礼。
他听说过一些关于炼体者、炼气士的传说,其中就有炼体者和炼气者修炼时不能被旁人打扰。
梁闾在石凳上坐下,时刻注意着四方动静,以防跑来什么小兽打扰到李丘打坐行功,恢复元气。
光线昏暗的石洞中。
李丘盘坐于石床上,心念一动唤出源力面板。
源力:3960
浑天玄元诀第十三重(推衍提升)……
……
推衍提升,浑天玄元诀第十四重!
李丘脑海中极力想着将浑天气和玄元气两种元气融合,功法向着这个方向快速推衍,同时源力也大量消耗。
数刻钟后,浑天玄元诀第十四重被推衍而出,随即是实力的提升!
大量天地间的元气被拉扯吞噬进李丘体内。
他的身体宛若一个无底洞,疯狂的吸收元气。
丹田之中,一片浅海之上,一朵青蓝二色的并蒂莲,宛若得到什么养料体型疯涨,直到比之前足足高出数成后才停止生长。
并蒂莲缓缓摇曳,释放出大量的青蓝二色氤氲元气,充斥在丹田中。
突破,法相中期!
李丘睁开双眼,眼中神光闪烁,浑身气息为之一变,更为强大可怕,有时宛若一柄锋锐无比的青铜神剑,有时又仿佛一片磅礴无际的沧海汪洋!
最终所有气息消弭,李丘宛若变成一个普通人,顶多只是气质出尘。。
刚刚突破,控制不好,不免气息外泄。
现在才是正常状态,没有谁会天天外放气息好让敌人有机会摸清自己虚实。
李丘神色微动,伸出手掌。
一缕青色元气浮现在他掌中,锋锐、迅疾的玄元气。
接着又是一缕身兼磅礴、沉重、冲击三种特性的浑天气。
两种元气渐渐融合,青蓝二色变为紫色。
最终一缕紫色玉质元气,飘飞在他掌心上。
一息、两息……十息、十一息,直到数十息,百余息。
足足百余息工夫,两种元气才相互排斥分开,溃散在天地间。
若是凝聚法相,怎么也能坚持数十息。
比之上一次只有数息,情况要好了几乎十倍。
虽然依旧很难当做一种手段用在交战中,更别提随意融合想维持多长时间就维持多长时间,不过总是好的。
李丘也没奢望能够一步到位,路要一步步走。
现在的进度已经让他感到十分惊喜。
按这样下去,他晋升撼地期时,两种元气的融合估计可能也就差不多了。
源力:560
浑天玄元诀第十四重,大日烘炉真经第十八层
辟空七剑(推衍提升),沧海无量大成(提升),元气大手印大成(提升),青河横空诀圆满(推衍提升)
推衍提升浑天玄元诀至第十四重耗费了三千多源力,还剩下五百多源力。
李丘目光扫过源力面板几项元气术上。
无论是推衍提升辟空七剑,亦或者是提升沧海无量和元气大手印都可以。
他想了想现在用的身份是道家清风,即使选择推衍提升辟空七剑暂时也用不上,所以……
提升,沧海无量圆满!
第三百三十六章 逆臣欺君
提升,沧海无量圆满!
李丘脑海中不断浮现沧海无量这门元气术的精义,对其参悟不断加深,很快达到进无可进,完全将这门威能强大的绝顶元气术全部掌握和参悟。
源力:240
浑天玄元诀第十四重,大日烘炉真经第十八层。
辟空七剑圆满,沧海无量圆满,元气大手印大成(提升),青河横空诀圆满(推衍提升)
沧海无量提升到圆满,源力剩下二百多点,李丘偏向于提升威力更强的元气大手印。
提升,元气大手印圆满!
数息之后,元气大手印这门元气术和沧海无量一样也都达到圆满境地,源力也几乎消耗殆尽,再不能做什么。
源力:10
浑天玄元诀第十四重,大日烘炉真经第十八层。
辟空七剑圆满,沧海无量圆满,元气大手印圆满,青河横空术圆满。
李丘所掌握的四门元气术,都已达到圆满境地。
推衍提升浑天玄元诀至第十四重,突破到法相中期后,他实力大涨已是超过法相期这个境界,扫灭吴、范两家相信会变得更简单。
他实力的提升相较于普通炼气士十数年乃至数十年才晋升一个小境界来说可谓十分迅速。
就像穆行以为他还和数月之前在朔国一样只是初入法相前期,但其实他的实力已比拟法相后期一样。
不过他不怕别人怀疑他。
虽然如此大的实力变化,别人肯定会怀疑有问题,但怎么也不会怀疑到他是在这么短时间内提升了数个境界,而是要么怀疑关于他的传言有误,要么是怀疑他当时刻意隐藏了实力。
因为这个世上没有能让人在短时间内提升数个境界的东西。
就像他如果施展出强大的肉身之力,没有会怀疑他所修炼的是异世气血武道,而不是此世借用天地元气锤炼肉身的炼体之道,这乃是常识所限。
好比在一个没有超凡力量的世界,如果李丘给人展示一块石头,转身走进屋里待了一会后,捧出一捧石粉。
人要么怀疑他是在屋里用锤子把石头砸碎了,要么就是怀疑他早就准备好了石粉,没有人会怀疑他是用手把石头捏碎研磨成了石粉。
即使是李丘亲眼再当场给他演示一遍,对方也会怀疑是石头有问题,而不会怀疑他是真的具有将一块石头生生捏成石粉的恐怖巨力!
李丘近乎耗尽所有源力,提升实力后,走出了石洞。
洞外梁闾连忙站起身,神色有些诧异,恭敬行礼。
“先生,这么快便恢复好元气了么?”
根据他以前听闻的关于一些炼气士打坐修行,动则数个时辰,长则十天半月的传说。
他本以为李丘恢复元气所用时间会很长,甚至都做好了在外面枯坐一夜乃至呆上数日的准备,谁知李丘进洞不过了呆了数刻钟,便恢复好元气出来了。
“嗯。”
李丘点了点头,挥袖凝出祥云。
“我们走吧。”
梁闾看见祥云,身躯一抖脸色唰白,本能想起之前凌飞于高空之上,随手可以触摸到云气的那股惊心动魄。
人本身对天空有一种莫名的向往,但没有多少人能到了高空后而不慌乱恐惧,尤其再加上普通人这一限制就更少了。
炼气士和炼体者敢脚踏祥云凌飞于空是有强大的实力作依仗,便是脚下祥云消失自身也不会有什么事。
但普通人不同,对于普通人来说,身临深渊悬崖已足够让人恐惧,又何况是前后左右都没有倚凭之处的高空,若是摔了下去绝对连个人形都不会有。
李丘目光微动,脚下祥云骤然变得宽大了许多,宽大到足够让人站在云上而看不到下面的景物,看不到也就不会害怕了。
梁闾反应顿时好转了很多,脸上露出感动之色,躬身一礼。
“多谢先生。”
梁闾迈步走上祥云,元气凝聚的祥云,看着像是一团云气,实则和踏上平地差不多。
李丘目光看向远处,宽大的祥云拖着他和梁闾,迅速升入高空。
范都,又称寿陈。
在栾昏候之前,这里是栾国几座最为繁华的大城之一,寿陈。
在栾厉候之后,栾国人更多的把这里称之为范都。
都城乃是一国诸侯所住之城。
范家除了没有昭告天下立国,但其他方面和一个诸侯国已没有什么区别,是以寿陈也被改了名字。
此时正值正午,繁华热闹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各式摊位林立,一座座酒肆茶坊等店铺开在街道两旁。
梁闾小心翼翼的踩着祥云边缘,探头往下看去,大为惊奇和兴奋,心中不由感叹范都可是他的家乡瓮城要繁华热闹多了。
虽然他是栾候后人,身负栾国最为尊贵的血脉,本身智谋和胆量也都远超这个年纪,但终究只是一个自小从偏僻破败的小城长大从没见过这等繁华热闹的景象的十七八岁的青年。
祥云掠空而过,直接来到范都中心,范家的族地。
一片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的宫殿。
梁闾看着地上范家之人堪比国君住所的宫殿,眉头微皱,心里没由来生出一股烦躁,想要将范家之人全部
李丘在一旁看着,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人皆是有野心和**的。
之前梁闾宁愿逃走也不愿被范河带回范都即位国君,对自己栾候在世的唯一后人这个身份也没多大感觉。
那是因为范家想要他做的是傀儡国君,没有半点权力和自由,要被终生囚禁和操控。
栾候在世唯一后人这个身份,给他带来的只有麻烦。
但当他说会扶他即位国君,真正掌控一国的国君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梁闾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心中逐渐开始正视自己唯一有资格继承栾国国君之位、栾候在世的唯一后人的身份,甚至潜意识有一些自然而然将栾国视为自己所有物。
“本人道号清风,听闻栾国有逆臣欺君,分裂国家,相互功伐,致使百姓苦不堪言。”
“故特此寻来栾候在世后人,助其扫灭逆臣,即位国君,还栾国百姓以太平!”
李丘声音笼罩整座宫殿,飘传出数里,整座城的人都有所听闻,脸色大变。
第三百三十七章 借刀杀人 (二合一)
声音回荡在范都上空,整座城的人听到后脸色大变,兴奋激动不已。
“清风?栾候后人?”
“栾国终于要又有国君了么?”
“数十年不断的大战要结束了么?我们是不是又能过上太平日子了?”
饱受战乱之苦的栾国百姓听到波及整个栾国数十年的战争可能要结束了,皆是有些不敢置信。
“清风?是吴家请来的强者么?”
“范家居然在争夺栾候后人一事上失败了!”
城中一些贵族大夫也是感到有些惊愕。
他们以为李丘其实是吴家不知从哪请来的强者,在瓮城夺得了栾候后人前来覆灭范家,所说的助栾候后人扫灭逆臣、即位国君,不过是冠冕堂皇的说法罢了。
范都宫殿中,范家家主范亥神色惊疑。
“栾候后人?难道范河和皋先生难道失败了?”
“不可能,怎么会?”
此次前往瓮城争夺栾候后人,他们范家为万无一失冒着莫大风险派出范家最强的力量,怎么可能会失败。
“清风是谁?我从没听闻吴家中有这样一号人物?”
殿下范家其他人疑惑道。
“此人是不是捷足先登先范河他们一步找到了栾候后人,还是说随便不知从哪找了一个人冒充栾候后人?”
“真相如何,出去看看便知!”
范亥眼中浮现一抹凶狠,霍然起身。
他转头看向殿下一个身穿宽袍大袖、头戴铜冠,身材偏瘦,目光锐利的中年男人,口中唤道。
“付先生。”
付洪总觉得清风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听到范亥呼唤,他回过神,不慌不忙点头应道。
“国君。”
“随我出去一观。”
“是。”
范亥带着范家一众人,在付洪和其他人保护下,走出宫殿。
“大胆狂徒,你是何人居然敢在我范家族地之上大呼小叫,更是敢打着栾候后人的名头,诋毁我们范家!”
范涯怒目圆瞪,手持青铜长矛遥指空中的李丘,大喝道。
范涯是范家除范河之外,在炼体一道上实力最强之人,身负五蛟之力,他的怒喝亦是传遍半座范都。
尽管全栾国的人都知道范家是欺君逆臣,但不管怎样范家是不会自己承认的。
“没想到这里居然真的就是范家族地,一开始我不知道还以为是栾国国君所住之所,竟这般占地宽广、奢华堂皇。”
李丘淡淡道。
城中百姓听着有一种说不出的嘲讽之感。
礼制严格规定着天子、诸侯和贵族大夫所居住所的规格。
范家的族地明显已经僭越,超过身为臣子的规格不知多少,居然还敢怒斥李丘是诋毁,脸皮的确有够厚。
“放肆,我且问你,你是不是吴家的人?
这栾候后人又是怎么回事,栾国上下众所周知栾候血脉早已断绝,你是从哪里找来的山野小子冒充!”
范亥身穿华丽袍服,须发花白,脸型方正,极具威势,眉头紧皱,带着些愤怒声音低沉道。
栾候后人落在他们范家手中那便是上天开眼,栾候血脉未绝,但如果没有掌控在他们范家手中,自然就不能承认世上还有栾候后人。
听到范亥说自己是不知从哪来找来的山野小子,梁闾双拳紧攥,眼中浮现怒火,怒视下方的范亥。
“吴家同你们范家一样都是分裂栾国的欺君逆臣,都是我要扫灭的对象,我怎么会是吴家的人。”
“至于我身边的栾候后人自然是真。”
李丘顿了一下。
“不过其中的事情,和你们这些欺君逆臣也没关系。”
“束手就擒吧!”他袍袖一挥,漠然道:“莫要冥顽不灵!”
“放肆,付先生给我将这个贼人拿下!”范亥神色震怒。
付洪对范亥一礼,驾云飞上高空,和李丘处于同一高度。
“刚刚初听见你自报名号时,我便觉得熟悉似乎从哪听过。”
“终于我刚刚想起,是在哪里听过。”
“清风,你不过是一个初入法相前期的炼气士,也敢插手栾国之事,你刚刚所说的话,我同样还给你。”
“束手就擒,莫要自误!”
付洪负手而立,冷笑道。
他虽然也是法相前期,但他自认和李丘不同,已晋升法相前期多年,拿下李丘不是难事。
“还给我?”
李丘眼底隐隐浮现冷厉。
“只怕你没有那个实力!”
云头之上,眼见李丘和付洪之间气氛凝结,剑拔弩张,似要动手。
梁闾想起之前李丘和皋等人大战时的场景,神色迟疑,拱手问道。
“先生,小子在这会不会影响先生实力的发挥?”
“不用,你在这便行。”
李丘挥手道。
梁闾在这的确会影响他凝聚法相发挥实力,但也没有什么关系。
便是在他没有晋升法相中期前,对付不过法相前期的付洪,也用不到凝聚法相。
李丘对付洪**裸的蔑视,使他怒不可遏。
“你找死!”
付洪怒吼,周身元气生出将他身形掩盖,凝聚出一尊数丈高的褐色法相,手握长剑飞身杀来!
“蚍蜉撼树!”
李丘负手而立,神色漠然,挥掌拍出。
元气大手印!
轰!
庞大元气汹涌而出,凝聚出一个凝实无比、掌纹清晰可见的蓝玉掌印,压迫虚空,猛地轰出!
付洪脸色剧变,面对遮蔽天日的巨大掌印凶暴轰来,只觉自己仿佛面对的是一座撞击而来的沉重山岳,不由心生颤栗!
蓝玉掌印轰爆虚空,一圈圈白色气浪扩散而去,转瞬即到!
“不!”
付洪眼中浮现一抹惊恐,感到浓重的死亡威胁。
砰!
巨大蓝玉掌印重重轰击在付洪法相上!
其庞**相宛若一件无比易碎的瓷器,瞬间破碎!
法相破碎露出付洪的肉身受到掌印轰击,顿时被打爆成一团血雾,和溃散的元气消失在天地间!
地上范亥等人神色惊骇,难以置信。
“付先生……这怎么可能?”
李丘向下看去,冰冷目光扫过。
范亥等人立时汗毛竖立,如坠冰窟。
李丘伸出手,将手掌翻过。
横亘在苍穹之上的蓝玉掌印随之掉转方向掌心向下。
日光下,数十丈大小的掌印的阴影笼罩而下!
如无暇蓝玉雕刻的掌印上残留着打爆付洪沾染的血迹,和整个掌印相比仿佛就像是拍死一只蚊虫所留下的痕迹。
看着头顶遮天蔽日的掌印,范亥和范涯等人感到自身渺小无比性命仿佛即将面对狂风的烛火,下一刻就要熄灭,神色呆滞,心神剧烈颤栗,瞪大双眼中满是恐惧!
“你们范家是欺君逆臣一事,整个栾国百姓都知道,也就不用再费工夫审判,由我送你们上路!”
李丘挺身立于云头,漠然目光俯视而下,淡淡道。
“不!我们范家是无辜的……”
范亥等人大吼。
“你不能这样!”
轰!
李丘挥手拍下,数十丈巨大掌印向地上范亥等人凶横轰击而去!
砰!
范亥等人包括范涯来不及逃脱便被掌印轰为一滩滩肉泥!
所在附近殿房亦是被轰碎化为齑粉!
掌印下爆发的恐怖巨力,使整座城的人都感到大地的震动,面露惊骇之色。
大地震颤,一直持续了数十息!
元气消散,范亥等人原来所在之处大地上留下一个巨大掌印,宛若是神明降怒所致。
梁闾看了亦不由心生震撼和颤栗。
“欺君逆臣范家上下已被灭杀,曾被迫为范家效力的贵族大夫,限在一炷香内赶到宫中,拜见栾候后人,则可赦免死罪,否则立斩不饶,全族贬为奴隶!”
李丘微微开口,声浪滚滚,传遍全城。
一众贵族大夫听了惊惧不已,连忙让仆役架着马车,往城中心赶去。
……
栾国栾都。
栾都中心是一片破旧的宫殿,这里是已经荒废了许久的栾宫。
在城中心靠东的地方,另有一片富丽堂皇的宫殿,这里是吴家族地所在。
如果明目张胆的住进栾宫中,吴家恐会坐实窃国逆臣这一称号,所以始终对此有所忌讳。
但这并不妨碍吴家在原地又起了一片丝毫不迅速于栾宫的宫殿。
吴家族地内,一座宫殿之中。
殿中坐着除了吴胜虎之位所有的吴家掌权之人,其中坐在中间首尾的是吴家家主吴茫,中年模样,身形干瘦,相貌阴鸷,一双眼睛犹如毒蛇。
逃得一命的穆行已将他和吴胜虎前去瓮城先遭到范河和皋埋伏,后又有实力强横的李丘横空杀出,他们四人不得已被联手对敌却也不是对手,最终全部重伤濒死,自己不得已逃走的事情经过,详细说了出来。
殿内吴家掌权人皆是一片哗然,神色惊慌。
“法相后期的炼气士?!”
“他若杀来,我们该如何应对,只怕田先生和穆先生联手,也不是那个清风的敌手啊!”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么?皋他们四人联手都败了,又何况是田先生和穆先生两人。”
“这可该怎么办?!”
吴茫听了穆行的讲述,亦是脸色阴晴不定,十分难看。
片刻后,他抬起头犹如蛇蝎的目光盯着穆行,冷声问道。
“穆先生,我想知道你为何抛下我弟弟独自逃了回来?”
“我们吴家供奉你平时修行的所有资源,人人对你口称先生,就连我这个家主也不例外,你就是如此回报我们吴家的吗?”
穆行脸色发苦,装作自己是有苦衷的模样道。
“吴家主,当时的情况的确十分危急,假若我不逃走只有和你弟弟一起死在那个清风手里。”
“我就是感念吴家一直以来对我的供奉和尊敬,才逃走回来报信叫吴家主你们有所准备。”
“那个清风的实力即使在法相后期中也不算弱者,眼下当务之急还是想一想该怎么对付他,不然殒命的就不止是您弟弟了,而是吴家上下所有人。”
穆行说到最后,目光扫过吴家所有掌权人。
吴家一众掌权人眼中闪过浓重的惊悸,转头对吴茫道。
“家主,穆先生说得不无道理。”
“是啊,家主!”
“我们现在该想一想如何对付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清风,这不单单是为了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也是为了好给胜虎报仇……”
听到这句话,吴茫眼神微动。
“可是凭我们的实力,该怎么对付一个法相期后期的炼气士?”
有人茫然问道。
李丘和他们吴家的实力差距,根本不是什么阴谋诡计能够扯平的。
吴茫目光闪动,皱眉沉默不语。
大殿中众人都脸色难看的沉默下去,悄然间一股绝望在蔓延。
就在有人神色畏惧,欲言又止,犹豫着要不要劝吴茫投降的时候。
吴茫忽然抬起头,打破沉静。
“法相后期炼气士,唯有另一个法相后期炼气士才能对付。”
“以我们吴家的力量,定然无法抵挡那个清风。”
“但我们可以借力……”
“借力?”“怎么借?”
“向谁借?”
吴家众人疑惑不已。
吴茫看向穆行。
“穆先生,你刚才曾简略提到那个清风的来路,说曾有一个法相前期的炼气门派的长老,想要强夺他所修的炼气法门,却反被那个清风杀死。”
“那位长老所属的是哪个宗门?”
“好像是叫……青……青河派。”
穆行努力回忆着说道。
“这个青河派实力如何?”
吴茫问道。
其余吴家众人的眼睛皆是亮了起来,眼神饱含期望看着穆行。
穆行一阵迟疑后摇了摇头。
“我也是头一次听说这个炼气门派。”
吴茫眼中露出一抹失望之色,其他人亦然。
这时稳坐在一旁从始至终一言未发的田济忽然开口道。
“我倒是听说过这个炼气门派,虽然了解不多,但我知道青河派的掌门齐歇乃是距离撼地期只有一步之遥的炼气士!”
“而且十数年前便已如此了,现在他已突破到了撼地期也说不上。”
“什么?”
“太好了!”
吴家众人大喜。
有人声音阴毒道。
“那个清风杀了青河派的长老,青河派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只怕因为他逃到了我们这里来,青河派才没有找到。”
“我们只要将那个清风的下落告知青河派,青河派一定会出手杀了他!”
第三百三十八章 撼地期的齐歇 (二合一)
吴茫点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
他们吴家对付不了那个清风,但青河派可以。
“田先生,既然你对青河派有所了解,就劳烦你走上一趟,带上族中大半玉石,将清风的行踪告诉青河派,请他们出手。”
吴茫看向田济目光闪动,沉声道。
虽然清风和青河派有大仇,即使一枚玉石都不付出,只要告诉其行踪,青河派就一定会出手杀掉清风。
但他们想要借青河派之力杀死清风的意图太明显,若不有所表示青河派恐会对他们生出恶感。
对吴家来说,李丘是他们抵挡不了的强大存在,青河派则更是,由不得他们不小心。
“是。”
田济点头应下。
一旁的穆行脸色有些难看。
田济作为吴家实力最强者,一直都是坐镇吴家以防万一。
按照平常来说,青河派应该是他带上玉石去走一趟的。
显然他抛下吴胜虎独自逃回吴家,让吴茫不再信任他,对他产生芥蒂,不放心将吴家大半玉石和事关吴家安危的这件事交给他。
吴茫下令,吴家立刻清点出大半玉石,交给田济。
田济驾云而起,带着一口装满玉石的箱子,往青河派所在而去。
他去得快,回得也快,不过数个时辰,就又回到吴家。
少了一口装满玉石的箱子,多了一个人。
一位身穿绣着青河横空图案锦袍的老者,脚踏青色祥云,缓缓落地。
“家主,这位是青河派大长老赵仲。”
“青河派齐歇掌门因为最近才突破,在稳固境界不宜出手,所以派出赵长老来帮助我们斩杀清风。”
“赵长老是青河派齐歇掌门之下第一强者,法相后期之中难寻敌手,由他对付那个清风必然是手到擒来!”
吴茫带人出门相迎,田济向他介绍道。
一般情况下,炼气士突破境界后是不用稳固的。
但齐歇是在身体衰朽,寿命即将走到尽头时,勉强突破法相后期突破到撼地初期,情况不同于一般炼气士。
若不加以稳固境界,极有可能会掉落回法相后期,从此再无突破到撼地期的可能。
“赵长老,有失远迎。”
“我吴家上下早已期盼着贵派的到来。”
“我在殿中已摆好宴席,这就为赵长老接风洗尘。”
“赵长老,请!”
吴茫迈步笑脸相迎,伸手请道。
“见过吴家主,请。”
赵仲见吴茫热情,脸上露出一抹客气的微笑,微微点头,伸手道。
一行人走进殿中,各自坐下。
宴席上,赵仲和吴茫等人一边饮酒一边观赏歌舞。
“赵长老,此次我们吴家之危,就要靠贵派和您来解救了。”
“事成之后我们吴家不但对您另有报答,并且每年都会向贵派供奉一定的玉石!”
吴茫举起酒樽,眼底闪过一抹炙热,向赵仲遥敬道。
他想借着这个机会看看是否能和青河派搭上关系。
如果能有青河派相助,他们吴家一统栾国岂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那就多谢吴家主。”
赵仲对于吴茫的许诺兴趣不大,他身为青河派大长老怎么会缺平时修行所用的玉石,青河派亦是一样。
他此次前来,主要是想擒下李丘,从他嘴中逼问出浑天重水诀的完整法门。
另一个就是上次青河派派出郑申去朔国办这件事,结果死在李丘手中。
他欲为郑申报仇,为青河派洗刷这一耻辱!
吴茫目光一黯,他也看出赵仲兴趣不大,只是随口道了一声谢,不禁有些失望。
随即他神色恢复平常,继续和赵仲攀谈着,不过不再提及玉石的事情。
“和青河派搭不上关系便搭不上关系,能让吴家度过此次难关就好。”
虽然他的话已经说出,事成之后每年会向青河派供奉一定的玉石,但其中暗藏转圜变化的余地。
如果赵仲对这件事颇有兴趣,继续往这边说,那么他便趁热打铁和其敲定“每年一定的玉石”到底是多少,寻求青河派的庇护和帮助。
倘若赵仲没有兴趣,那么“每年一定的玉石”是多少便可由他自己决定,每年差不多意思一下便可,也不损失什么。
……
李丘和梁闾在范都停留了一天一夜,其间主要用于处理一些后续事宜。
范家掌权人被他全部杀死,再加上惩治一些和范家联姻、死忠于范家的贵族大夫后,许多官位都空缺无人管事。
数十年以来,范家所掌控的半个栾国和一个国家已差不多。
一个国家的诸侯和其亲族,再加上一部分大臣全部被杀死,不是小事情。
如果不处理好会引起全国的混乱和动荡,不知多少无辜百姓会遭受波及。
李丘尽力将范家覆灭的影响压到最低后,才带着梁闾向栾都赶来。
这次他不止带着梁闾,更有三千精锐军士。
一片方圆百丈大小的祥云从天边飞来,降落在栾都荒野外。
元气缓缓消散,三千军士披甲执锐、神色肃杀,步伐整齐,踏得大地震动,拱卫着一辆青铜战车,往不远处的栾都进发。
青铜战车上,李丘和梁闾并肩而立。
距离一日前,梁闾已是换了一副装扮,头戴冕冠,腰间佩剑,身穿绣有山河纹路的玄衣,战车上挺身而立,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为之一变,有了些一国国君的威仪。
不久前去范家是没有条件,孤零零的两个人看起来颇为单薄没有半点气势,一点不像是前去讨伐叛逆的,更像是袭击范家的。
这次不一样,带上了大军,看起来就很像是正义之师来讨伐叛逆了,给人观感大为不同。
“先生,您驾云托着三千军士横跨千里之遥,是否需要休息一下再讨伐吴家?”
梁闾一旁执礼,担忧的问道。
李丘看了他一眼,摆手道。
“无妨。”
这些消耗即使在他未突破至法相中期之前也不算什么。
吴家族地中,有人急报而来。
“报!城外忽然出现一支大军,树立着栾候之旗,拱卫着一辆青铜战车,来势汹汹!”
“栾候旗帜?”
吴茫神色一动。
“我且问你,战车上有什么人?”
“一个身穿国君冕服的半大青年和一个身穿素衣气质出尘的青年,两者间隐以后者为首。”
吴家众人道。
“想必是那清风带着那个栾候后人来了!”
“来得真是快,不过隔了一天。”
吴茫神色微动。
“去请赵长老来。”
栾都城门被打开。
披甲执锐的军士汹涌而出,排开两边。
一辆六驾马匹的青铜战车,缓缓驶出栾都,其上站着数人,自然就是吴茫等人。
两军遥空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本人道号清风……”
李丘站在青铜战车上,将之前在范都所说的那一套又重复了一遍,滚滚声浪传入吴茫等人身后的栾都。
吴茫听了不断冷笑。
“说我们吴家是叛逆?”
“我看你不知从哪找来一个小子冒充栾候后人,才是真正的狼子野心!”
“今日我们吴家就为栾国拿下你这个想要窃国的贼子!”
吴茫转身一礼。
“赵长老,还请为我们栾国出手拿下对面那个贼子!”
“当然。”
赵仲点了点头,驾云飞上高空,转瞬间汹涌的青色元气,凝结成一尊青色法相。
李丘抬眼看去,目光微动。
只觉这个赵长老所释放的元气无比是无比的熟悉!
“这股元气……是青河凝真诀!”
李丘微皱的眉头,一下舒展开,眼底露出一抹喜色。
“师父的后续法门有着落了!”
他驾云飞入高空,沉重磅礴的浑天元气凝聚法相,屹立在天地间!
“果然是浑天重水诀!”
赵仲眼神炙热的盯着李丘的法相,嘴中喃喃。
“清风,你居然敢杀害我派长老郑申,今日老夫就要你拿性命来偿还!”
赵仲神色一正,语气冷厉,身高数丈的青色法相,手中握持一柄青色玉鞭,横空杀来!
李丘目光冰冷,挥锤迎上!
“正好你想要我的浑天玄元诀,我也想要你的青河凝真诀,这一次想必起码一直到法相后期之前的青河凝真诀是跑不掉了。”
上次便是如此情形,只可惜郑申并不知道青河凝真诀的内容。
这一次的赵仲明显修行的就是青河凝真诀,总不能他也不知道青河凝真诀的内容!
铛!
两尊巨**相如两颗陨星各自划过天空,手持法相之兵,狠狠碰撞在一起!
空气震荡,气浪翻滚扩散!
赵仲感到一股恐怖巨力,数丈高的青玉法相倒飞而去!
飞出百余丈稳住身形后,他看向手中裂纹密布,差些直接被李丘一锤打碎的青玉长鞭,脸色大变,眼神骇然。
“撼地前期?”
他已几乎站到法相后期的巅峰,能一击将他击退的只有撼地期才有可能!
他知道李丘所修的是绝顶炼气法门浑天重水诀,战力不比寻常炼气士,未必就突破到了撼地前期,可他拥有撼地期前期的实力却是实实在在的!
李丘根本不给赵仲喘息之机,一锤打飞赵仲之后,欺身而上,猛地挥动浑天锤,凶暴打出!
赵仲脸色难看,急忙挥鞭抵挡!
铛!
赵仲身躯剧震,艰难挡下李丘一击,心神惊悸。
这一记攻击,若不是他手中法相之兵已在刹那之间修复好,只怕打碎他法相之兵后就要轰击在他的法相之上。
炼气士间,只要不至于一击碎兵,就能有得打!
两尊巨**相在高空之中掀起惊天动地的大战,震荡虚空,打碎大片云气。
青色法相被打得连连败退。
地上,吴茫等人心神剧震,难以置信。
怎么会是赵仲落入下风,这和他们想得不一样啊!
吴茫转过头面带怒气,死死盯着穆行,有些气急败坏质问道。
“穆先生,你不是说清风只是在法相后期仅勉强算是不错而已吗?怎么会这样!”
穆行脑袋发蒙。
他和李丘之前交过手,根本没有这般强大。
为何仅仅隔了一天,实力骤然暴涨了数分?!
“吴家主,我……我也不知,可……可能他之前和我们交战隐藏了实力。”
穆行神色窘迫道。
回想之前和李丘交手时的场景,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对,他一定是隐藏了实力!”
“之前我们四人联手对付他,他一直游刃有余,我们可能未触及到他的全部实力。”
“这个该死的清风怎么会有如此实力……”
穆行咒骂着。
吴茫脸色难看到极点,心中焦急无比。
若是知道李丘有撼地期的实力,他根本不会想着抵抗,早就带着吴家逃了。
现在该如何是好?逃走可还来得及?
他陡然抬头,阴厉的目光狠狠看向对面军阵保护之中的梁闾!
“田先生,穆先生,你们两位去抓住他!”
“只要将那个小子抓住,我们就能用他威胁清风!”
他从穆行嘴中听过那个清风的事,别的先不说那个清风是一个好人是可以确定的。
是好人便受不得别人用他人的性命威胁。
若抓住梁闾,不说杀了那个清风,起码他也能让其畏首畏尾,从而让他带着吴家的人安全退走!
“好!”
眼见张仲不是李丘对手,田济和穆行也是有些惊慌,听到吴茫所说,立刻反应过来,眼神阴冷向梁闾看去,驾云而起向他飞去。
梁闾一开始看到吴茫眼神阴厉向自己看来,心中就直呼不妙,又见田济两人驾云向他飞来,脸上不由浮现一抹慌乱和惊惧。
底下传来元气波动,李丘立刻向下看去,却见田济和穆行向梁闾飞去,眉头一挑,顿时反应过来两人想做什么。
“倒是忘了你们。”
他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青铜战车上的吴茫,冷笑一声。
他见到修行青河凝真诀的张仲太兴奋,急切想要将他擒下,以至于忘了地上的吴茫和田济几人。
“元气大手印!”
李丘心中低喝,反手隔空拍下!
巨量浑天元气汹涌而出,转瞬间凝聚成一个方圆百丈大小的蓝玉手印,遮蔽天日,阴影投射而下!
田济和穆行正冷笑着飞向梁闾,忽然感到四周暗了下来,本能抬头看去。
第三百三十九章 计划被打乱 (二合一)
两人只见到百丈大小的蓝玉掌印遮天蔽日,轰爆云气轰击下来!
一时间身躯发抖,心神颤栗,脸上爬满惊恐,急忙驾云向两旁躲闪!
但蓝玉掌印轰击下来的速度太快,逃走已来不及。
掌印越放越大,掌纹越发清晰,宛若苍穹低垂,山岳倾倒,带着恐怖的压迫感,已将要轰至头顶!
两人神色不甘,凝聚法相试图一搏。
下一刻,法相破碎,血肉成泥!
轰!
地上轰然多了一个巨大的掌印,地面似波涛般翻涌,狂暴气浪卷起烟尘向四周扩散而去!
大地剧烈震动,两旁军阵的军卒站立不稳,神色惊骇。
栾都铁水浇铸的城墙亦崩碎一角,甚至整座栾都的人都感受到了天地的抖动,以为是地龙翻身。
和田济和穆行一样,在李丘元气大手印被轰杀至渣的,另有站在青铜战车上的吴茫等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不甘的悲吼,便连同青铜战车被轰入地底。
烟尘散去,吴茫一方军卒忙往掌印巨坑中看去。
只看到一辆扭曲变形的青铜战车,和一堆分不出谁是谁的血肉残渣!
掌印轰下后,少部分强忍惊惧没有慌乱的军士见到吴茫等人身死,也是和其他人一样溃不成军,乱作一团。
梁闾眼中闪过劫后余生的余悸,看着对面溃散的军阵,拔出腰间长剑,奋力大喝。
“杀!”
一声令下,三千军士眼神凶狠,士气如虹,向对面冲杀去。
吴茫等人带出栾都的军卒足有数万,几乎是三千军卒的十倍。
但三千对上数万,却是势如破竹,杀得对方节节败退。
先是天降百丈掌印吓破胆,紧接又是一众吴家掌权人被杀死,没了领头之人,数万军卒虽然人数更多,但已是丢盔弃甲,各自抱头鼠窜,不能再称之为一支军队,所以瞬间惨败,被杀得七零八落。
天空之上,赵仲看田济、吴茫等人被李丘一掌拍死,脸色铁青,眼中浮现一抹恼怒。
“沧海无量!”
虚空之中传出涛浪之声,庞大的青色元气凝聚出巨大海潮,铺天盖地,冲击而去!
数十丈之高的青色海潮下,李丘数丈高的法相显得无比渺小。
他看着带着无穷巨力扑击而来的海潮,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这一招,恰好我也会!”
“沧海无量!”
沉重磅礴的浑天元气似洪流恶浪般汹涌而出,凝聚出高有百丈的扑天海潮,宛若一道蓝色天堑,将天地分割两半,青色海潮和其相比矮了不止一截!
哗哗哗!
巨大的潮浪之声轰传数里!
张仲看着李丘所施展的沧海无量,心神大震。
他耗费在这门元气术上的时间有百余年,当然能看出李丘的沧海无量威势如此恐怖的原因不止有元气威能超过他,更是因为李丘在这门元气术上参悟和掌控的程度比他更深,已达到圆满境地!
此时的情景让李丘感到一阵熟悉,宛若当日他施展青河横空术,青河派的郑申也随之不屑的施展出青河横空术一样。
只不过如今各自角色调换了一下,变成青河派张仲先施展沧海无量,他随之也同样施展出这门元气术。
“去!”
张仲神色愤怒,伸手一指,青色海潮扑击而去!
李丘目光漠然,袍袖一挥。
砰!
两道铺天盖地的元气浪潮狠狠碰撞在一起!
空气震爆,激起的元气涛浪直冲天际!
张仲施展的沧海无量,在沉重磅礴的浑天元气组成的恐怖浪潮下,只顶住了短短一息。
轰!
青色海潮被泯灭,矮了一截的深蓝浪潮依旧威势恐怖,横空而过向张仲拍击席卷而去!
怒潮之下,张仲法相瞬间破碎大半被凶狠淹没!
哗哗哗!
涛浪拍击虚空。
李丘反手一招,海潮逆卷而回,露出张仲破碎不堪的法相。
张仲脸色难看,飞身急退,急忙催动元气修补法相。
李丘眼中浮现一抹冷厉,操控浑天元气凝聚的滔天浪潮,再次扑击而上!
张仲飞退出没有多远,法相刚刚修补好,便再被携带着无穷力量的磅礴浪潮淹没。
反复数次,直到李丘把凝聚的元气浪潮被消耗殆尽才停下。
张仲挺立虚空,眉头紧皱,脸色更加难看,李丘故意消耗他的元气,修补法相耗去了他大半的元气,使他实力大损。
他眼神闪烁,忽然折身飞走。
“想逃?”
李丘眉头一挑,法相掠空而过,向张仲追去。
他故意消耗张仲元气,就是要生擒他,从他嘴中逼问出青河凝真诀,怎么可能会让他逃走。
张仲正面对敌不是李丘敌手,想逃却也没可能。
瞬息间,张仲便被李丘追上。
李丘反手浑天锤凶猛轰出!
张仲面色微变,持鞭抵挡,被轰回原处!
欺身再上,锤落如风!
李丘将张仲死死压制。
嘭!
又是一锤凶暴打来,张仲手中青玉长鞭轰然爆碎,巨大的浑天锤凶威不减,轰击在张仲法相胸口。
张仲法相胸口瞬间破碎凹陷下去,身躯倒飞而去。
李丘飞身而上,没有再捶打张仲法相破损的胸口,转而挥锤打向其脑袋!
他怕再在张仲胸口补上一锤会直接将其杀死!
张仲伸臂架挡,手臂被轰碎,脑袋亦受到锤击,破碎大半!
他怒喝一声,另一只手凝聚一柄青玉匕首,凶狠刺向李丘胸前,那里是他肉身所在!
李丘挥锤下击,将张仲另一条握匕刺来的手臂也轰碎!
脑袋破碎大半,胸口破损凹陷,双臂爆碎消失。
张仲原本神武无比的法相变成了一尊残破无比的玉像。
他寻到机会,急忙飞身后撤。
看着李丘神色冷厉,紧逼不舍又持锤飞身杀来,张仲法相仅存的一只眼睛中浮现一抹不甘和绝望。
他看出了李丘想要生擒他的意图。
不然刚刚那一锤,若不轰向他的头颅,再往胸口上补上一击,他早就死了。
“老夫宁死也不会受辱!”
张仲看着李丘,神色怨恨不甘,怒吼一声,法相身躯一震,下一刻僵立在原地。
李丘脸色微变,急忙飞身上前。
庞大的青色法相溃散为元气,消失在天地间。
张仲尸体自高空摔落至地上变成一滩肉泥。
李丘看着地上不成人样的尸体,眉头紧皱,脸色有些难看。
他没想到,张仲不想被他生擒,居然自杀了。
李丘想生擒张仲是为青河凝真诀,但张仲却不这么想。
或者说,他根本没往这个方向想。
炼气士只能修炼一门炼气法门,而且李丘明明有更强横的绝顶炼气法门,怎么会瞧得上他的青河凝真诀。
至于元气术,李丘的沧海无量比他掌握的境界更高,也不可能为这一点。
张仲认为李丘要生擒他,可能单纯的想要折磨报复他。
毕竟青河派两次派郑申和他要生擒李丘逼问浑天重水诀,他们和李丘之间的仇结可谓不一般的深!
当然即使李丘想要从他嘴中逼问关于青河派的什么,肯定也要是对他动刑的。
不论是单纯的想要折磨或要逼问他关于青河派的事,他都不愿被擒遭受酷刑折磨而受辱。
所以他十分干脆的自杀了!
张仲一死,李丘想从他嘴中得知青河凝真决的想法也落空了。
高空上,他散去法相,摇了摇头。
没办法,他既没有叫人死而复生也没有搜人魂魄的能力。
从张仲这里得到青河凝真诀是不可能了。
不过从张仲这里得不到青河凝真诀,但不是就没机会了,还有青河派!
他就不信,他打上青河派,还得不到青河凝真诀!
李丘攥了攥拳头,眼中浮现一道厉芒。
正好他也没打算那么轻易的放过青河派、放过青河派掌门齐歇。
青河派两次派人想要杀他,这个仇他一定要狠狠的报复回去!
他要覆灭青河派,顺带得到青河凝真诀!
当然,在此之前,他要先彻底解决栾国的事情。
主要是吴家还有一些人他没有处理。
不是所有吴家的掌权人,都跟着吴茫出城应敌。
李丘脚踏祥云飘落下去。
地上的大战也有了结果,三千精锐军士大破数万大军,撞开了城门。
梁闾看着眼前鲜血淋漓、尸体遍体的战场,脸色苍白缺少血色,心跳如擂鼓。
一阵风声,李丘落到青铜战车上,瞥了一眼有些异样的梁闾,拍了拍他肩膀。
梁闾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李丘,神色激动,急忙行礼。
“先生!”
李丘淡然道。
“城门已破,进城吧。”
“是!”
“全军听令,此次我们乃是讨伐叛逆,绝不能有一人惊扰伤害城中的百姓,如有违者,立斩不饶!”
梁闾见到李丘,瞬间仿佛有了支撑,不再那么害怕,挥剑下令。
“进城!”
李丘在一旁看着下令的梁闾,略带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年轻,但已有几分一国之君的模样。”
他覆灭吴、范两家,扶栾候后人上位是为了源力。
但他也不会将栾国百姓贸然交到一个昏君或者暴君的手中。
一开始他打算,如果栾候后人不合他的心意,他就会换一个栾候后人。
反正这个世界是没法验证血脉的,吴家和范家覆灭后,话语权又掌握在他手中。
现在看来,应该没那个必要。
梁闾有很大可能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国君。
青铜战车在刚刚经过一番血战的三千军士护卫下,往栾都中而去。
进入栾都后,本以为吴家未彻底覆灭,残留着部分实力,会再费些手脚。
但没想到,吴家其他的掌权人已经被抓了。
栾都中,吴家族地前。
一众贵族大夫带着自己门下的门客和家族的私兵分列两旁,正在等着李丘所乘青铜战车的到来。
这些贵族大夫一个比一个精明,城门尚未被攻破时,得知吴茫、田济等人已死,吴家请来的援手也是落入下风之后,就联手攻入吴家族地将吴家剩下的所有掌权人都给擒拿了,另外还有一些和吴家有联姻死忠于吴家的贵族大夫,希望以此讨好李丘。
对,就是李丘,而不是梁闾。
他们皆以为李丘是想像数十年前的吴家那样挟国君以令栾国,隐藏在栾候后人背后秘密操控栾国。
毕竟在他们看来,有谁会愿意将掌控一国的权力拱手让出?
青铜马车驶来,一众贵族大夫折身行礼。
“见过大人,见过栾候后人。”
李丘目光冰冷扫过两旁被军士压着跪在地上,带着青铜枷锁的一众吴家掌权人,开口将他曾在范都所说的那番话又说了一遍。
大致意思便是吴家和范家一样,欺君裂土,大逆不道,其罪过整个栾国的人都知道,这样的逆贼没必要花时间再去审判!
说罢,他挥手便杀死了吴家剩下的人。
贵族大夫们接连口称大人英明。
他知道这些人都是怎么想他的,也懒得去解释,日后事情自见分晓。
源力:2490
浑天玄元诀第十四重,大日烘炉真经第十八重(推衍提升)
沧海无量圆满(推衍提升),辟空七剑圆满(推衍提升),元气大手印圆满(推衍提升),青河横空术(推衍提升)
算上之前消耗的一千多源力,此次化身“清风”来到栾国,一共获得了三千多源力,期间突破至法相中期,还剩下将近两千五百点源力。
这些源力,他打算积攒着,等以后源力够了,将浑天玄元决推衍提升至第十五重,实力更进一步。
……
吴范两家覆灭,栾国重新归一,在李丘坐镇下,无人敢起军叛乱,试图代替吴家和范家,只是有一些小的动荡和骚乱,不过这些都是无伤大雅。
梁闾在李丘扶持下,向天地祭祀之后,成功登基成为栾国国君,并登基后立刻在天地见证之下,当场拜了李丘为亚父。
李丘没有拒绝。
因为他怕没有这层关系在,梁闾震慑不住那些贵族大夫,极有可能在他离开栾国后,梁闾转眼就被架空,成为又一个栾昏候。
梁闾即位后,李丘本来准备离开栾国前去青河派,但一件事的突然发生打乱了他的计划,使他不得不留在了栾国。
有源力主动送上门来。
第三百四十章 命如蝼蚁 (二合一)
栾国,栾宫。
原本十数年无人居住破旧不堪的栾宫,经过妥善的打扫和修葺已焕然一新。
一间宽敞的殿房中。
刚登基为国君不久的梁闾,在一旁执礼而立。
李丘盘坐在床榻上,面露思索之色,眼中隐秘闪过一抹喜意。
就在早上,朱国使臣觐见,请求栾国能够看在两国相邻、素有交易往来的份上,派出强者援救朱国,栾国有任何要求,朱国都无不应允。
使臣所用的词十分严重,居然不是援助而是援救。
梁闾在朝堂上询问事情原由。
原来是雍国大军压境,欲要进攻朱国。
雍国是北方诸侯国之中最为强大的几家诸侯国之一,实力甚至放在南方诸侯国中也不算弱。
而朱国只是一个小国,实力莫说和雍国比,就是和之前的栾国比也远不如。
雍国若想覆灭朱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如今雍国大军压境,朱国怎么能不急。
雍国和朱国两国相距甚远,以往未曾有过仇怨,朱国也不敢去主动招惹雍国,这次雍国如此大动干戈,主要和新继位不久的雍候有关。
这个新继位的雍候,就是李丘曾刺杀的雍国司空允离的弟子公子渠。
当时雍国几大公子争夺国君之位,公子廉雇佣李丘刺杀公子渠之师司空允离,希望剪除公子渠在朝堂上的力量,从而失去继位国君的可能。
李丘如公子廉所愿刺杀了允离,但最后依旧是公子渠得到上一代雍候的看重继承了国君。
公子渠继承国君之位后,几大公子怕被公子渠清算,纷纷出逃雍国,跑到其他诸侯国中躲避。
这种情况在这个时代屡见不鲜。
君位的争夺从来都是血腥残酷的,胜者享受一切,败者性命不保。
如果哪位公子的母亲是他国的公主或贵族,就能跑到他国寻求母家的庇护,他们便能接着过贵族子弟锦衣玉食的生活。
可若公子的母亲是本国的贵族出身,那便只能跑到其他诸侯国隐姓埋名。
委托李丘刺杀允离的公子廉便是这样,没有强大的母家的庇护,他只能逃往其他诸侯国隐姓埋名。
逃到其他诸侯国后,公子廉十分不甘就这么失败,明明到最后国君之位几乎已是他的囊中之位,不但他是如此认为他人也如此认为,为何最后会发生惊天逆转!
另外他也对自己雇佣刺客刺杀允离致使公子渠差些失去国君之位一事感到不安,公子渠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一定会派人寻找他,报复他。
所以他决定先下手为强,只要能杀死公子渠,他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这次他没有再雇佣刺客刺杀,主要他也负担不起雇佣能刺杀公子渠的刺客所要耗费的酬劳了。
他未出逃雍国之前,曾在雍宫之中安排了自己的人,秘密叫那人在公子渠的饮食中动手脚,想要无声无息的将他毒死。
但可惜最后事情败露,功亏一篑。
差些被毒杀的公子渠勃然大怒下令严查,最终顺着这条线最终查到公子廉藏身在朱国,于是有了雍国大军压境朱国一事。
公子渠也就是雍候派出使者向朱国下令,限时三天之内找出公子廉然后将其交出,否则破国屠城!
刚当上国君没多久就差些公子廉的人毒杀,新仇加上旧恨,雍候愤怒之极丧失了理智,不顾怎样也要杀死公子廉。
这件事中朱国十分无辜和倒霉,可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他们和公子廉又不是一伙的,也没试图包庇公子廉,结果因为公子廉而获罪,这是一件多没道理的事情。
朱国数次派人想求见雍候,但都被拒之门外,最终好不容易见到,雍候也是油盐不进,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当场发怒,再次强调让朱国必须在三天之内找到公子廉,否则勿谓言之不预。
朱国终于明白过来,试图和一个正在气头上的人讲道理,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朱国只能一边封锁全国在国中搜索公子廉的踪迹,一边派出使者来到栾国希望能够得到援救。
栾国就在朱国边上,朱国很清楚栾国之中最近所发生的事情。
所谓希望栾国派出强者援救,其实就是想恳求李丘出手相帮。
毕竟栾国除李丘外,哪还有什么像样的强者了,皆是吴范两家逆贼的人,都让李丘诛杀了。
梁闾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前来询问李丘意见让其做主。
“亚父,您看这件事我们该如何做?”
李丘目光微动,感叹道。
“雍国有这样暴虐的国君,是祸非福啊!”
“亚父说得对。”
梁闾脸上浮现一抹厌恶,这样滥杀无辜视人命为草芥的人当上国君,怎么可能是百姓的福分。
李丘当然倾向于出手援救朱国,否则怎么能和雍候对上,光明正大的收割源力。
“朱国和我们栾国临近,和其交好对我们栾国发展好处众多,尤其是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你就告诉朱候我们愿意和他结盟,帮助他对抗雍候。”
“是。”
得到梁闾的约定,朱国使臣喜不自胜千恩万谢之后,立刻回转朱国。
朱国使臣走后,李丘和梁闾也是点起大军,向朱国进发。
朱国关前,军营中。
营帐中,坐在主位的朱候,中等身材,身穿冕服,带着些许讨好的笑意,高举酒樽。
“此次多谢栾候和先生带军来援,寡人不胜感激!”
李丘和梁闾亦举起酒樽客气的还礼。
“朱候客气。”
“不知搜寻那公子廉的事情怎么样了?”
梁闾提到此事,朱候立刻眉头紧皱,脸色难看,叹了口气。
“寡人下令封锁全国,可谓是昼夜不停在全国搜寻了三天三夜,但奈何全无踪迹,可恨啊!”
梁闾皱了皱眉。
“看来我们两国和雍国一战似乎是无法避免了。”
李丘对于这件事的结果多少有些预料。
如果公子廉得到消息成心想藏,只需往山林里一钻,朱国的兵力就是再多十倍,短时间内也别想能找到。
再或者,朱候虽然下令封锁了全国,但公子廉未必没有办法通过封锁逃往他国,有可能公子廉已经不在朱国了也说不上。
“报!……”
有军士拖着长声,跑进营帐单膝跪下。
“三十里外,雍国大军开拔,正往我们这里进发!”
“这……”
朱候惊诧。
梁闾本能转头看向李丘。
李丘神色淡然点了点头。
“朱候,事已至此,我们摆阵迎敌!”
梁闾转回头,对朱候道。
“好……好。”朱候如梦初醒。
栾朱两军列阵关前,不久便见远处尘土飞扬,一辆辆战车和无数军卒缓缓逼近,军阵整齐的脚步声犹如雷鸣,大地不断颤动。
李丘眯眼望去。
只见万军护卫之中,一辆巨大的青铜战车,车上树立着数丈高的大旗。
大旗迎风飘扬,猎猎作响,除上绣数条蛟龙外,一个大大的雍字映入眼帘。
那里正是雍候所在!
但见青铜战车上,雍候里穿甲胄,外披冕服,腰间佩剑,眼中血丝密布,神色冷厉,身上散发着一股生杀予夺的尊贵气势!
旁边一个气质出尘身穿锦袍,鹤发童颜的老者,身上气势沉凝深不可测,后退半步站在雍候一侧,隐隐护卫着他。
冯伯简,雍国客卿,法相后期炼气士,距离突破到撼地期只有一步之遥!
雍国大军在距离百丈时停下,紧接对面有人代雍候传话,声传数里,隐含杀气。
“对面的人听着,我家国君曾要你们朱国在三天之内找到公子廉,如今最后期限已到,我家国君问你们找到与否?”
“没有,雍候……”
朱候让人代为传话,声音传到对面军阵之中。
传话的人说了没有后,刚要对雍候进行再次劝说,他们朱国是无辜的,请雍候不要把怒火撒在他们头上。
“既然没有,那便不用再说了!”
谁知对面军阵中的声音,立刻打断了代朱候传话的人所说的话,紧接号令全军。
“全军进攻!”
“杀!……”
大战一触即发!
雍**阵开始进攻!
立刻有几位雍国将军,神色肃杀,身披青铜战甲,手持兵器,冲出军阵一马当先,皆是实力不俗的炼体者!
“列阵!”
梁闾拔剑大喝,朱候亦是一样。
“御!”
两军军阵变为守御阵型。
李丘脚下生出祥云,托着他冲天而起。
朱候所在青铜战车上。
朱候身旁的朱国客卿,看着李丘冲天而起的身影,眼中充满敬畏,上前一步安抚朱候道。
“朱候请放心,在我看来这场大战在这一位答应会帮助我们朱国的时候,就没事了。”
他非常了解栾国最近所发生的事情。
短短数日,分裂栾国的吴范两家被某位强大至极的炼气士带着栾候后人扫灭,和他一样是法相前期的穆行和法相中期的田济,被其一掌拍死,就连吴家不知从哪里请来的强援,一位法相后期的炼气士,亦是不敌被杀死。
他估计栾国这一位很可能是撼地前期的炼气士。
撼地前期的炼气士,足以北方诸侯国中横着走了。
想那雍国客卿冯伯简,也不过是法相后期而已。
李丘掠空而过,直杀向军阵之中的雍候。
地上的雍国一众将军见到,皆是蹬裂大地跃身而起,想要阻拦李丘。
但其中根本没有能够威胁到他的强者,最强者也不过是身负七蛟之力而已。
青河横空术!
哗哗哗!
虚空之中传出涛浪之声,一条犹如玉质的深蓝长河凝聚而出,向几个雍国将军席卷而去!
有的直接被卷入深蓝长河之中,被沉重浩瀚的浑天元气碾磨绞杀,化为一滩肉泥坠落下去。
有的被深蓝长河横空碰撞冲击,直接被打爆成一团血雾!
身负七蛟之力的炼体者亦不是一合之敌,全身骨骼粉碎皮肉破烂,尸体如一口破烂麻袋从空中摔落下去。
解决掉几个不自量力的雍国将军后,李丘继续往雍**阵中飞去。
到达雍候所在青铜马车上方时,一道人影驾云而起。
冯伯简又惊又怒,目光忌惮的看着李丘。
“阁下是何人?我从听过北方有阁下这样一位强者,敢问阁下从何而来?”
李丘没有管他,先是往下看去。
青铜马车上,雍候神色有些惊慌,眼神惊惧的看着他。
一个身材魁梧长相刚猛的大汉,神色肃杀,目光忌惮,身穿战甲手持长矛,将雍候护在身后。
此人身上的气息比先前他所杀死的那几个雍国将军更为强大,已是达到蛟级炼体者的顶峰。
李丘收回视线。
“栾国而来。”
“栾国?”冯伯简神色狐疑,栾国吴范两家的炼气士他都听说过,而且吴范两家是以什么代价请动这样的强者的。
他觉得李丘恐怕没有说实话。
其实是他的关于栾国的消息和认知已经落后了,不知道栾国在短短数日之内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数日前,他们正在来往朱国的路上,到达后驻扎在朱国关外三十里一直到现在。
由于面对的是随手可以扫灭的朱国,他们也没当作一回事,没有打探什么消息,自然不知李丘的出现和栾国的变化。
元气大手印!
李丘没有兴趣再和冯伯简再费口舌,对着下方的雍候挥掌拍出!
庞大的浑天元气凝聚出巨大的蓝玉掌印,宛若一片浩瀚沉重的汪洋,狠狠盖压而出!
“不好!”
冯伯简感到浑天掌印上的恐怖威势,脸色大变急忙释放元气凝聚法相!
一具数十丈之高的土黄色法相出现在天地间,伸出双臂欲托举浑天掌印!
“让开!”
冯伯简对着地上护卫在青铜战车周围的军士大喝。
一众军士看着四周天地突然暗了下来,头顶巨大的蓝玉掌印宛若天穹低垂,又见冯伯简凝聚巨大骇人的法相,皆惊惧无比慌忙逃窜。
冯伯简对地上军士提醒后,立刻转回头。
砰!
浑天掌印轰击下来,和冯伯简的法相悍然碰撞!
冯伯简脸色大变,他还是低估了浑天掌印的力量,只觉仿佛是一座山丘当头砸击下来一般,尤其上面蕴含着一股股冲击的力量,使他身躯剧震。
嘭!
土黄色的巨**相被蓝玉掌印推着,越降越低直至双腿踏地!
方圆数里的地面剧烈震动!
大地如波涛般翻涌,滔滔土浪向四周咆哮翻滚而去!
无数军士被直接淹没,拍击成肉泥!
面对数丈高的泥土浪潮袭来,青铜战车上站在雍候身前的雍国司马林越山,低吼一声,跃身而出,长矛狠狠劈出,接近一龙之力的力量悍然爆发。!
嘭!
数丈高的泥土浪潮被劈开两半,从青铜战车两旁经过。
战车上的雍候脸色惨白,眼中浮现一抹劫后余生的惊悸。
冯伯简已先一步提醒护卫在青铜战车旁的军卒,但他们没一个是能够驾云的炼气士或者一步数十丈的强大炼体者,根本没有逃出多远。
一部分被冯伯简法相落地时踩成肉泥,一部分被数丈高的巨大土浪拍击淹没,也未能幸免。
无论是强大的炼体者间亦或者强大的炼气士之间的交战,对于靠得太近的凡人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灾难!
只一瞬间,有近千军士死在冯伯简抵挡李丘的浑天掌印的余波之下。
命如蝼蚁!
第三百四十一章 法相后期
遮蔽天日、百丈大小的浑天掌印悍然轰下!
冯伯简凝聚数十丈之高的法相双臂托举!
一瞬间,大地似波涛翻涌,千余军士丧生于两人交战的余波中!
宛若托举一座山岳,冯伯简法相身躯颤抖,坚持不住单膝轰然跪下,偏头用肩膀咬牙死死支撑着。
雍候在掌印覆盖之下,他若不将浑天掌印撑住,雍候就要被轰成肉泥!
地上的林越山也看出冯伯简的艰难和不支,眼中闪过一抹焦急,跃身向青铜战车上射去,欲带雍候离开掌印的覆盖之下。
呼!
忽然,冯伯简苦苦支撑的掌印骤然消散,肩上立刻一轻,只觉重压尽去。
他惊诧的抬头看去,却是一柄巨大无比、上有波涛纹路的浑天锤,在视线之中越放越大!
冯伯简瞳孔骤缩!
砰!
数十丈高的土黄色法相脑袋遭受重击,破碎凹陷,身躯向后轰然倒去!
浑天掌印彻底消散,一具比冯伯简法相更巨大的蓝色法相,从消散的元气后显露,手握两柄宛若无暇蓝玉雕刻出的浑天锤。
猝不及防的凶悍一锤将冯伯简轰倒,李丘浑天法相手执另一柄浑天锤,向地上重重砸去!
目标正是地上孤零零的青铜战车,或者说是青铜战车上看着浑天锤砸来,浑身汗毛竖立,惊恐无比的雍候!
“尔敢!”
林越山双目圆瞪,神色愤怒,最终爆喝跃身而出,挥动青铜长矛,想要抵挡巨大无比的浑天锤,但可惜只是螳臂挡车!
巨大浑天锤凶暴砸下,没感觉到半分阻滞,仿佛根本无人抵挡。
嘭!
方圆数里地面剧震,狂暴恐怖的力量掀起滔天土浪!
大地崩裂塌陷出一个巨大深坑!
感到大地剧震,被轰倒的冯伯简恢复法相,急忙站起身,但见青铜战车所在地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深坑,他双眼圆瞪,神色惊怒,不管李丘,只睁眼往坑底看去。
巨大的土黄色法相注视着烟尘弥漫的深坑,他急切想要知道雍候是否还活着。
李丘则仿佛一点都不关心雍候是否在他一锤下已经丧生,挥锤悍然打向冯伯简。
他不是不关心,而是结果他已知晓。
雍候已死,因为他源力面板上的源力骤然增加了数千!
冯伯简法相先前站起身时,已凝结法相之兵,一手执锤,一手执盾,见李丘挥锤凶悍打来,急忙举盾抵挡!
砰!
沉闷的锤盾交击声响起!
巨大气浪以两具巨大的法相为中心狂暴扩散而去,在天地间掀起恐怖狂风!
无数雍国兵卒被狂风吹起,方圆数百丈内横扫一空!
盾牌之上蛛网般裂纹密布,一股足以摧城撼山的恐怖巨力传来,冯伯简身躯一震,如被看不见的恐怖巨兽推着,倒退而去,双腿在大地上留下两道巨大的深沟,沿途一切尽皆被摧毁!
砰!
李丘先前一锤造就的巨坑中,传来一声巨大闷响,一道人影突然如箭般从深坑中射出,直起数十丈向李丘杀来!
他转头看去,林越山浑身染血,面目狰狞,眼中闪动着汹涌的怒火,身披青铜战甲手持长矛,悍然破空杀来!
看来刚刚那一锤,只是将雍候杀死,却没有杀死林越山。
李丘神色漠然,向着杀来的林越山,凶狠挥锤打出!
“杀!”
巨大如山丘的浑天锤越放越大,最终占据林越山整个视线,但他没有丝毫畏惧,整个人被怒火驱使着,怒目圆瞪低吼一声,悍然挥矛刺出!
嘭!
半空炸开一圈气浪,林越山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而去,砸入大地之中!
砰!
深坑中,先后两次和李丘法相硬撼,林越山浑身骨头尽被震碎,夹杂着内脏碎片的血不要钱似的吐出,眼看便是再强大的生命力也活不了了,依旧用狰狞凶狠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李丘。
李丘收回目光,再愤怒也抹平不了和他之间的实力差距,反而只会死得更快而已。
砰!
趁着李丘攻击林越山,冯伯简悍然杀来!
土黄色巨锤破空轰击!
李丘转过头,架锤抵挡,轻易挡下冯伯简的攻击,身躯如扎根大地的巍峨山岳,没有半点晃动。
冯伯简转头向巨坑中看去,但见一辆扭曲变形的青铜战车,一堆夹杂着破烂冕服的碎肉粘在上面,显然雍候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他转过头怒视李丘,眼中闪动着熊熊怒火和疯狂的杀意!
唰!
冯伯简撤身后退,飞入高空!
李丘抬头看去,目光冷厉。
“群星坠落!”
庞大土黄色元气汹涌而出,转瞬间凝聚出一颗颗巨石,每一颗都有数十丈大小,布满苍穹遥遥笼罩李丘所在!
“落!”
冯伯简大喝一声,挥锤而出。
一颗颗巨石带着无穷力量从苍穹坠落,拖曳着白色气浪形成的尾巴凶狠砸来!
李丘目光微凝。
“不错的一门元气术,但也就仅是不错而已。”
“沧海无量!”
哗哗哗!
李丘袍袖一挥,虚空之中传出巨大的涛浪之声,庞大的浑天元气汹涌而出,汇聚到一起凝聚成一片巨大磅礴的深蓝浪潮,倒卷逆涌而上!
向坠落下来的一颗颗巨石及高空的冯伯简法相,凶狠拍击席卷去!
两门威力巨大的元气术,在半空悍然相撞!
一颗颗沉重的巨石砸入逆袭而上的磅礴浪潮中,激起巨大涛浪!
浑天元气组成的滔天浪潮宛若一张蓝色的巨口,将所有坠落的巨石尽皆吞噬泯灭!
并且不断承受着坠落如雨的巨石的砸击,深蓝浪潮依旧坚定不移的向苍穹之上席卷去!
无数巨石尽数被吞没,滔天浪潮席卷到眼前,冯伯简想躲闪已来不及。
沉重磅礴的浑天元气狠狠撞击到他法相上!
冯伯简法相立时多处崩碎,倒飞而去!
李丘冲天而起,乘胜追击,挥掌拍出!
“元气大手印!”
汹涌元气凝聚蓝玉掌印,震荡虚空,轰击而出!
冯伯简还未来得及修复法相,就又受重击,登时破碎大半,露出原本被法相层层保护的肉身!
李丘神色冷厉,将手中浑天锤猛地掷出,化为一道流星紧接向冯伯简杀去!
转瞬间,浑天锤占据他整个视线,冯伯简神色惊怒不甘,想要躲闪,却也晚了。
嘭!
土黄色的法相彻底崩解溃散,冯伯简肉身被打爆成一团血雾,身死道消!
李丘数十丈的巨**相屹立高空,向下俯视而去!
原本就因为雍候和司马等尽皆死去而惊慌不已如无头苍蝇的雍国大军,又见到先前展现莫大威能的李丘法相看来,心中不禁生出无尽恐惧,数十万大军尽作鸟兽散,如潮水般退去。
源力已经到手,李丘也没有大肆杀戮的理由,任他们逃离。
消散法相,他驾云飞回栾朱两**中。
朱候快步走下青铜马车,神色感激之极,躬身行礼。
“朱国能解此大难,要多谢先生!”
“先生一定要留在朱国一些时日,寡人想好好款待和感谢先生!”
朱候身旁的朱国客卿在一旁跟着朱候行礼,见识到李丘恐怖实力显露后,他看向李丘眼中所带敬畏更深。
“亚父。”
梁闾走上来行礼。
李丘冲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朱候道。
“多谢朱候好意,多留一些时日就不必了,我还有事。”
“既然雍国大军已退去,朱国之难已解,我们就回去了。”
朱候脸色大变。
“这怎么能行,若是传出去天下人岂不说我朱国失礼,先生和栾候请一定要留下,让寡人召开宴席好好款待和感谢!”
最终在朱候强烈挽留下,李丘和梁闾还是在朱国吃了一顿宴席才走,走时大军里多了一车车朱候送给他们的礼物,其中几乎朱国大半的玉石都被朱候送给了李丘。
夜晚,繁星点点。
栾宫一座殿房,安心宁神的上好熏香中。
李丘盘膝而坐。
源力:6300
浑天玄元诀第十四重(推衍提升),大日烘炉真经第十八层(推衍提升)
沧海无量圆满(推衍提升),辟空七剑圆满(推衍提升),元气大手印圆满(推衍提升),青河横空术(推衍提升)
李丘看着源力面板上的六千多源力,眼中露出一抹兴奋。
源力前所未有的多!
算一算减去原来的接近两千五百点源力,雍国是北方最强大的几个大国之一,杀死雍候理应得到的要比这多。
但之前他曾刺杀雍国司空允离,已收割了一部分雍州的源力,所以这一次就只有三千八百多点源力了。
“不知这一次再次推衍提升浑天玄元诀,又要耗费多少源力?”
李丘目光微动。
自从每次推衍浑天玄元诀时,他在心中想着将两种元气融合后,耗费源力之多都要超过他的预料。
幸好两种元气的融合应该也快完成了。
按他的估计,即使这次推衍没有完成,也顶多再有一次就能完成两种元气的融合,到时再推衍提升浑天玄元诀就能回到正常情况,每次消耗源力的增长也不会那么夸张。
推衍提升,浑天玄元诀第十五重!
第三百四十二章 辟空剑莲
源力飞速消耗,李丘脑中不断推衍浑天玄元诀第十五重的内容。
直至源力消耗小半,推衍才完成。
紧接是境界的突破。
丹田之中,一株二色并蒂莲疯狂生长,这一次不仅是体型的变化,整株并蒂莲都染上了数分紫意,三色混杂显得神异非常,并蒂莲周围笼罩的青蓝二色的氤氲元气更加庞大!
“法相期后期!”
李丘睁开双眼,眼底闪过一抹喜意。
源力:1700
浑天玄元诀第十五重,大日烘炉真经第十八层(推衍提升)
沧海无量圆满(推衍提升),辟空七剑圆满(推衍提升),元气大手印圆满(推衍提升),青河横空术(推衍提升)
源力消耗大半,剩下一千七百源力。
李丘目光扫过面板,停留在辟空七剑上。
相较于浑天气有沧海无量,玄元气则显得略微不足。
他决定推衍提升辟空七剑,将其推衍绝顶元气术。
源力消耗,推衍提升辟空七剑!
源力:1270
……
沧海无量圆满(推衍提升),无名元气术圆满(推衍提升)……
李丘略一思索,念头一动,源力面板随之发生变化。
……
沧海无量圆满(推衍提升),辟空九剑圆满(推衍提升)……
推衍提升后的辟空七剑由能凝聚操控的七柄青玉长剑变为九柄,所以辟空七剑更名为辟空九剑。
另外新推衍出的辟空九剑,和辟空七剑相比也不仅仅是多了两柄能凝聚操控的青玉长剑而已。
床榻上,李丘袍袖一挥,些许玄元气汹涌而出,在屋内空中出九柄数寸长的微型青玉长剑,以惊人速度在空中交替游曳,宛若一尾尾灵活无比的青鱼!
“合!”
李丘低喝一声,九柄微型青玉长剑合为一柄速度威能更强的青玉长剑。
这是原来辟空七剑达到圆满境地后所能掌控的一种手段。
现在的九柄合为一柄自然比七柄合为一柄威力更加强大。
另外辟空九剑又多了一种操控青玉长剑攻击的手段。
“聚!”
李丘再次低喝一声,九柄微小的青玉长剑凝聚到一起,化为一朵栩栩如生宛若无暇美玉雕刻而成的青莲!
远处粗略看去,只是一朵绝美精致的青莲。
但若靠近仔细看去,便能发现这朵青玉莲花的一片片莲叶其实皆是由锋锐无比的青玉剑刃组成,让人心中寒气顿生。
李丘目光微动,伸手一招。
青玉莲花以化作青色流光,落在他掌中,悬空掌上缓缓旋转,莲叶宛若呼吸般轻轻开合。
李丘念头一动,青玉莲花以恐怖的速度旋转起来,化作一道青色旋风,锋锐莲叶疯狂切割空气,在屋中搅起狂风!
他将这一手段称为辟空剑莲!
些许启发是来自于他从刺客厉鞅手里得到的那门上乘元气术极速漩涡。
虽然他还未将那门元气术入门,但不妨碍他从中得到启发,之后只要消耗源力就能使辟空七剑往这方面推衍即可。
最终成功形成辟空剑莲,这一由辟空九剑变化来的功伐手段。
锋锐、迅疾的玄元气再加上旋转,简直如虎添翼!
玄元气威能本身弱于浑天气,但李丘觉得现在玄元气加上辟空九剑可能比浑天气加上沧海无量所能发挥的威能还要强大!
向这个方向推衍出辟空九剑,还有另外一个好处就是对他入门和修炼极风漩涡这门上乘元气术会非常有帮助。
估计用不了几天,他就能将这门上乘元气术入门。
剩下的一千两百多源力,李丘不打算再提升什么,准备留着推衍提升浑天玄元诀至第十六重,心念一动收起源力面板。
他伸出两只手,各自释放出一缕浑天气和玄元气,将两者靠近融合。
比之前两次,他从未感觉两种元气的融合这般的轻易,几乎接触到一起不过瞬息,就完成了融合。
一缕紫色的混元气悄然出现。
时间推移,足足过了数刻钟,玄元气和浑天气两种元气才发生排斥溃散。
李丘神色大喜。
“足足数刻钟的时间,代表我的混元法相,几乎可以在战时当做一种实力爆发的常规手段使出了!
当然若是能两种元气能瞬间融合,并且能够想融合多少时间则更好!”
“到时再推衍提升浑天玄元诀一次应该就可以了。”
“青河派!”
李丘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冷厉。
原本他就打算前往青河派将其覆灭,发生了朱国一事,才被打乱了计划。
现在这件事已经完成,并且他的实力得到进一步提升,该是上青河派的时候了。
法相期后,境界与境界间实力差距越来越大。
他以往凭借着浑天玄元诀的强横,加上每次提升境界也都随之提升对于元气术的领悟和掌控,所以一直保持着能越过两个小境界对敌的战力。
现在这个平衡已被打破。
仅是将辟空七剑推衍提升为辟空九剑,增加的实力不足以再让他保持这份战力。
他现在身处法相后期,将两种元气和混元法相都施展出,顶多让他匹敌一些晋升撼地中期多年的炼气士,原本应该是撼地后期之下无敌才对。
如果只用浑天气和玄元气任意一种,也就只能匹敌初步晋升法相中期的炼气士。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种事情是不会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
何况普天下战力下降的也不止他一个。
原本一些修炼绝顶炼气法门的炼气士能越境而战,比如法相前期匹敌一般的法相后期,法相中期匹敌一般的法相后期,但到达法相后期后,他们连越境而战的能力都失去了,至多在法相后期中无敌而已。
相较之下,他算是好的了。
即使战力下降,但以后如果不是源力特别富余,他也不打算再推衍提升元气术威能来弥补了。
绝顶元气术其实差不多够用了,再往上当然可以用源力推衍提升,但为了提升那么几成威能,所消耗过量的源力就不再那么值得。
而且之后越来越大的境界差距,也不是将一两门绝顶元气术推衍提升的更为厉害,所能弥补的。
还是留着源力提升境界,毕竟对炼气士来说相较于元气术,境界和修为才是根本,
第三百四十三章 覆灭青河派 (二合一)
炼气士多喜居住在深山老林之中,皆因那里天地元气比其他地方要更为浓厚,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缥缈云气中,一座巍峨山岳。
此山因青河派而得名,名为青河山。
青河山高空之上,朝阳初升。
李丘脚踏深蓝祥云,神色冷肃,凝目望去。
一座青石铺就的广场之上,有身穿青袍的青河派弟子整齐盘坐,吞吐天地元气,正在做早课。
高山之巅的宫殿中。
一个满头白发,面色红润,眼角些许皱纹的锦袍老者,盘坐于蒲团之上,皱了皱眉。
今日不知为何,自早上起来,他便一直心神不宁,仿佛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算一算张仲已去了数日,至今还未回返宗门,莫不是他出了什么事情?”
齐歇心中猜疑道。
“难道他加上田济,也不是清风那个贼子的对手?”
他们青河派和清风那贼子的仇怨,起于他让郑申去收回那贼子侥幸所得的浑天重水诀和青河横空术,因为那些皆是他们青河派的传承。
那时本以为法相前期的郑申对付不过离尘后期的那贼子必然十拿九稳。
却不想那贼子十分好运的在郑申去的前一夜,突破到了法相期前期,凭借原版浑天重水诀的强横,杀死了郑申。
得知郑申身死的消息后,他们青河派自然要为郑申报仇,可那之后那个贼子不知躲到了哪里,仿佛人间蒸发一般,任他们如何搜寻,也找不到半点踪迹。
一直到数日前,吴家客卿田济拜山,说杀害他们青河派长老郑申的贼子,将在数日之后袭击吴家,希望他们青河派能够出手相助。
齐歇听闻此事大为疑惑,他记得清风那贼子,不过是刚刚突破到法相前期没多久,怎么有能力威胁到吴家,让法相中期的田济上门求助。
后来一问,却是让他心中一惊,得知那贼子竟在栾国表现出法相后期的实力!
显然那贼子狡诈异常在朔国时隐藏了实力。
田济求助他们青河派,他很想亲自前往栾国杀死那贼子,但他刚刚突破法相期晋升撼地初期,短时间内不宜动手,否则有境界跌落的风险。
他只能派出张仲,再加上田济,想来不论如何即使杀不了那身怀浑天重水诀的贼子,但自保起码也足够了。
可今日不知为何忽然心神不宁,感觉仿佛有事要发生。
就当齐歇皱眉暗自猜疑时。
殿外忽然传来震耳欲聋笼罩整座青河山的冷厉大喝。
“青河派!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你们两次想杀我、夺我修行法门,今日我就灭了你们青河派,让你们青河派传承就此断绝!”
冷厉大喝后,殿外传来江河滔滔之声。
这声音齐歇再熟悉不过。
是青河横空术!
他脸色大变,青色元气托着他急忙飞出殿中。
大殿外。
李丘一身黑袍,脚踏深蓝祥云立于高空,神色冷厉,隔空操控着一条深蓝色的汹涌大江,攻击着广场上的青河派长老和弟子。
深蓝大江带着磅礴气势横空而过,无人能够抵挡。
一个个青河派弟子被沉重无比的大江冲击席卷到,立刻骨肉破碎、殒命当场!
“青河横空!”
带着一众青河弟子做早课的法相前期的青河派长老,惊怒交加,大喝一声,也施展出青河横空术,元气凝聚出一条青色长河,试图阻击李丘操控的元气大江。
浑天元气凝聚的大江挟带恐怖巨力直接拦腰冲散青河派长老的青色长河,又杀死数个青河派弟子。
青河派长老施展青河横空,没起到半点作用,反倒引起李丘的注意。
高空之上,他转头看去,目光漠然,随意伸手一指,嘴中轻启。
“去!”
汹涌的元气大江犹如一条怒龙猛然摆尾,拍击虚空,向青河派长老凶狠杀去!
青河派长老脸色大变,急忙唤回青色长河,也横空冲击而去。
深蓝大江和青色长河针尖对麦芒,空中猛地碰撞,激起巨大的涛浪。
哗哗哗!
深蓝大江如一条逆流而上的蛟龙,冲散泯灭整条青色长河,将青河派长老一口吞下!
青河派长老脆弱的肉身,被沉重如山的浑天元气凶暴碾磨,变为一滩肉泥,从空中掉落下来。
冲出殿中的齐歇正好见到这一幕,目眦欲裂,怒发冲冠,发出怒喝。
“好贼子!我要你偿命!”
“青河派众长老何在!速速现身助我擒拿此贼!”
齐歇怒喝一声,凝聚法相,手持青玉长矛,直接向李丘杀去!
其他青河派长老早就被先前李丘大喝所惊动,也纷纷现身凝聚法相,紧随而上!
李丘挺立高空,面无波动,目光扫过。
一个是撼地前期,修行青河凝真诀的齐歇。
两个法相中期,一个修行青河凝真决,一个和死在李丘手里的郑申一样修行浑天重水诀。
两个法相前期,皆是修行青河凝真诀。
一时间五尊法相联手杀来!
“五人联手又能奈我何!”
李丘眼神冷厉,庞大的浑天元气汹涌而出,凝聚浑天法相!
浑天锤凶猛轰出,宛若陨星坠落!
齐歇数丈高的法相,冲在最前面,横矛抵挡!
铛!
兵器相交,凶暴巨力轰然爆发,汹涌气浪向四周扩散而去!
咔!
齐歇看着手中青玉长矛和浑天锤碰撞的地方,一丝裂纹陡然生出,在矛身上迅速蔓延,脸色剧变。
就在急欲催动元气,修补青玉长矛时,李丘另一只浑天锤轰出。
青玉长矛直接破碎,齐歇巨**相承受不住传来的巨力,倒飞而去!
这时其余四尊法相也已杀上前来。
李丘转头挥动浑天锤,轰爆空气,凶狠打去。
凶暴恐怖的巨力冲击下,两尊青色法相直接破碎崩解,肉身被打爆成一团血雾!
两个法相前期和李丘实力差着一个大境界还多,只一个照面便被他杀死!
五尊法相立刻只剩下三尊。
另一边,一青一蓝两尊法相,手持法相之兵,满面森然杀意,杀向背对着他们的李丘,眼见即将得逞。
哗!
巨大涛浪声响起,蓝色大江横空而过,将二尊法相凶狠撞飞。
先前李丘屠杀青河派弟子和那个法相前期长老的元气大江还未消散。
恐怖巨力冲击在两尊法相上,两尊法相立刻破碎大半,虽未彻底崩解,但肉身却已暴露出,在沉重如山的浑天元气下,直接被轰击成肉泥。
转眼间,刚刚气势汹汹、杀意森然的五尊法相,只剩下齐歇一个。
齐歇看着摔落到地上,四具已看不出人样的残尸,脸色铁青,眼中怒火喷薄而出!
奔腾的蓝色大江之上,李丘漠然而立,冷笑道。
“你派出郑申欲杀我夺取浑天重水诀时,可曾想到今日?”
“几乎屠尽我青河派长老,我齐歇今日一定要你血债血偿!!”
齐歇一字一顿,言语间蕴含着疯狂的怨毒和杀意,手持青玉长矛,向李丘飞身杀去!
“青河横空术!”
半空中,齐歇神色愤怒,低喝一声,青色长河汹涌而出,和他法相一起杀向李丘。
李丘目光冷厉,庞**相动若雷霆,带起狂风,迎面杀去。
两尊数丈高的巨**相,挥动兵器,在空中悍然相接。
青色长河和深蓝大江也狠狠碰撞在一起,激起巨大涛浪,元气相互泯灭消磨。
两尊法相在青河山上空展开激烈大战!
李丘完全压制着齐歇,不论是法相的碰撞,亦或是元气术的对轰,皆是全面压制。
李丘怕无法覆灭整个青河派,恐会有弟子趁着他和齐歇等人交手四散逃走,所以不但没有使出混元法相,更是只施展浑天元气。
但尽管只是这样,他展现出的实力也远远超过齐歇。
齐歇面对李丘毫无还手之力,法相就好似易碎的玉器不断破碎,元气飞快消耗。
这样下去,似乎很快他就会元气耗尽。
但李丘是不会让齐歇能一直挺到元气耗尽的。
“元气大手印!”
挥动浑天锤将齐歇打得倒飞而去,李丘眼中浮现一抹冷厉,庞大浑天元气汹涌而出。
百丈大小的蓝玉掌印,栩栩如生,掌纹清晰可见,横跨天地,狠狠轰击而去!
齐歇挥动长矛,试图遥空控制青色长河冲击而来,半途却被深蓝大江所拦截下。
他收回目光,咬牙低喝一声,释放大量元气。
“沧海无量!”
虚空中传出巨大的涛浪之声,青色浪潮汹涌而出,遮蔽天日,铺天盖地向蓝玉掌印凶狠拍击席卷去!
嘭!
两道元气术在空中悍然碰撞!
元气剧烈泯灭!
青色浪潮体型飞速缩水,蓝玉掌印上被青色浪潮拍击的地方,也是裂纹密布,体型开始缩小!
短短数息,最终青色浪潮彻底被泯灭,百丈大小的蓝玉掌印也是缩水至数十丈大小,密密麻麻的裂纹布满整个掌印,犹如一件即将破碎的玉器!
没了阻挡,蓝玉掌印残留着几分恐怖威势,轰击向齐歇!
“青河横空!”
齐歇法相脸色一变,施展元气又凝聚出一条青色长河,横空冲击向蓝玉掌印。
哗哗哗!
在他施展完青河横空术,虚空中又传出涛浪之声,只是比齐歇的青河横空声势更为浩瀚庞大。
浩瀚的蓝色海潮,从虚空中生出,直起百丈,横跨天地,紧跟在浑天掌印后,杀向齐歇!
砰!
浑天掌印和青色长河狠狠碰撞在一起,终于支撑不住纷纷泯灭消散在天地间!
齐歇看着深蓝浪潮铺天盖地咆哮杀来,目光惊惧,脸色难看,飞身想要闪躲,但下一刻便被深蓝浪潮吞噬淹没!
李丘袍袖一挥,海潮倒卷而回,露出破碎大半,已没了人形的青色法相。
他飞身而上,蓝玉大手宛若尖刀,一把插入齐歇法相破碎的胸口,将他肉身从法相中拽出。
之前滔天浪潮中,齐歇左腿处元气防护彻底被破,被沉重如山的浑天元气碾碎,整条腿齐膝而断。
李丘手掌中,齐歇腿断腿处露出森白的骨茬,痛得他脸色惨白,近乎昏厥过去。
“你们青河派的青河凝真诀在哪里?”
李丘看着掌中的齐歇问道。
齐歇目光怨毒的看着他,死不开口。
李丘见他不说也没有管他,缩小法相变成只有丈高,大手似抓小鸡仔般抓着齐歇的脖子,往齐歇刚刚飞出的那间殿房而去。
到了殿房中后,结果很轻易的就在床榻下一口青铜小箱中,找到了记载着青河凝真诀和浑天重水诀的铜简。
“铜简既已到手,齐歇也就没用了。”
李丘一手抓着两卷铜简,看着了另一只手上的齐歇,眼中闪过一道冷芒。
齐歇也察觉到他的杀意,脸色剧变,眼神惊慌,催动丹田中剩下的元气,试图做最后一搏。
但他脆弱的肉身就在李丘法相手中握着,怎么可能比他更快!
咔咔!
李丘手上忽然用力,直接将齐歇整个脑袋捏碎,场面血腥之极。
叭!
随手将齐歇无头尸身扔到地上,李丘散去法相。
杀死齐歇后,他的气差不多已经消了。
没有对剩下的青河派弟子再大肆杀戮,直接驾云离开了青河山。
他和青河派的仇怨算是了解了。
青河凝真诀也如愿拿到了手。
想一想,自出来之后到现在,还未回去看过南云老道。
李丘打算回去看一下南云老道,顺便将青河凝真诀交给他。
不过在回青泉关之前,他打算先去天问组织在彰国的据点看一看。
算一算时间,天问组织怎么也应该确定尤候之死了,并且他所要求的那门防御元气术也应该有了着落。
彰国,谷城。
不久前彰候于深夜中被刺客所杀,但并没有给彰国引起太大的动荡。
世子早已定好,顺利登基即位,一切安稳过渡。
只是彰国坊间流传彰候生前僭越礼制私刻天子玉玺,将有强大的诸侯国将代天子讨伐彰国一事,致使人心惶惶,街上的行人比平时少了很多。
李丘收回目光,迈步走进茶坊。
茶坊后院,昏暗的屋子里。
“逢丘大人,您上次的委托已被确认完成,符合您要求的防御元气术也已送到。”
第三百四十四章 燕国大将陈曳 (二合一)
“逢丘大人,符合您要求的防御元气术也已送到。”
天问组织据点中,黄老神态恭敬小心的从柜台下拿出一枚密封的铜简。
“这门防御元气术,名为山河日月甲!”
“甲?”
李丘心中一动,捕捉到这句话的重点,隐约猜到这门元气术是什么样的了。
黄老将铜简推到他面前。
“您之前要一门防御元气术,满足三个要求。”
“一是威能越强越好,而是最好能防御同时不影响战斗。”
“三是最好不要有太大缺陷,比如敌人可以绕过防御进行攻击。”
“这门山河日月甲就是这样了。”
“首先它是一门上乘元气术,威能自然不用多说,另外两个要求,您应该也能从这门元气术的名字猜到一些什么。”
黄老顿了顿,笑道。
“是的,它是一门元气凝聚铠甲穿在法相之上的防御元气术!”
李丘脸上露出一抹明了。
是了,如果是一套铠甲,那自然能够防御同时不影响战斗,而敌人也不可能绕过防御攻击到他。
铠甲就在法相身上穿着,试问怎么绕过?
李丘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心中对这门防御元气术十分满意。
“它虽然只是一门上乘元气术,但由于符合您三点要求的防御元气术少之又少,所以这门防御元气术足足需要三万金,也就是您上次委托的全部酬劳……”
黄老小心道。
李丘摆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对黄老道了一声谢,收起桌上铜简,转身离开。
这次他没有问有没有适合他接的刺杀委托,因为他已打算回青泉观看望南云老道。
李丘身穿黑袍,头戴青铜面具,打开铜简一边看一边驾云往朔国方向缓缓飞去,反正在高空之上,也不用担心撞上什么。
这门元气术的确精妙,即使在上乘元气术里也颇为强大,能操控元气在法相之上凝聚出山河日月铠,正面刻有山河草木,背面刻有日月星辰,掌握程度越深,铠甲上的日月星辰山川草木就越为清晰生动,防御强度也就越高。
世上铠甲都有着缺陷,无法防护脖颈和面部等要害,但放在法相身上,这便不是缺陷了。
对法相而言,脑袋和脖颈并不是要害,胸膛正中才是炼气士脆弱肉身所藏之地、要害之所在,刚好铠甲防护最强的地方便是胸前。
李丘捧着铜简嘴角含笑,对山河日月甲这门防御元气术越看越满意,心里暗下决定。
“等日后将这门元气术入门,再有充足源力时,一定将它推衍提升为绝顶元气术。”
一边驾云一边参悟山河日月甲,李丘很快即将飞出彰国。
已将两门绝顶元气术修到圆满的他,对于元气操控已几乎到一种出神入化的地步。
再修任何元气术,都能起到事半功倍的地步,他有信心不用半月就能将山河日月甲入门。
彰国边境,铁水浇铸的雄关前,一支大军缓缓而来。
大军护卫之中,一辆青铜战车上,一个身材魁梧,豹头环眼,身披青铜战甲的大汉,相貌桀骜,抱着双臂,傲然而立,看着远方的雄关,目光中充满不屑。
雄关城楼上,守关的军卒突然发现有大军来犯,顿时有些慌乱。
“有大军叩关!”
“速速布防!”
青铜战车上,陈曳抱着臂膀,随意的瞥了一眼身旁的甲士。
甲士神色一紧,上前一步,嘴中大喝。
“彰国国君僭越礼制,私刻天子玉玺,实属大逆不道,今有燕国大将陈曳,奉燕候之名代天子讨伐叛逆,覆灭彰国!”
声音滚滚如雷,传到雄关之上,兵卒无不变色,一阵喧哗吵闹,皆被这个消息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甲士对陈曳恭敬一礼,退回原处。
陈曳抱着臂膀,看着远处的城门紧闭的雄关,不屑的冷笑一声,随即放下臂膀,脚踏一踏,跃下战车。
嘭!
恐怖巨力之下,大地轰然塌陷。
陈曳消失在原地,化为一道残影,直取城门,竟是要一人破关!
百丈距离,转瞬即到!
陈曳猛地止步踏裂大地,扭腰出拳轰爆空气,凶狠轰击在铁铸的城门之上!
他乃是身负四龙之力的龙级炼体者,这一拳爆发的力量何止是千万斤!
轰!
雷鸣般的轰响,大地剧烈抖动,仿佛天地翻覆末日降临!
钢铁浇铸的城门轰然破碎,城楼和城墙崩解倒塌!
雄关中央的一切都消失不见,出现一个宽约数十丈的巨大豁口!
被轰飞的城门碎片和破碎砖石,将城墙后数条街道轰成一片恐怖巨大的扇形废墟!
一瞬间不知多少彰**卒和百姓死去,尸体破烂,骨肉成泥!
陈曳抱着臂膀,站在城楼低矮的废墟上,待大军和青铜战车赶上来。
他走上青铜战车,嘴角勾出一抹残忍冷的笑,坐在大椅上,猛地挥手。
“进军!明日黄昏后,我要夜宿在彰宫之中。”
一旁甲士跟着大喝。
“进军!”
陈曳是燕候所派代天子讨伐彰国的将军,也将是燕国大军覆灭彰国后统治这片土地的掌权人。
这是强大的诸侯国间常用的伎俩,覆灭某个小国后,那个小国与自家国土并不相接,便会留下一位将军统治那里,几乎也相当于一方诸侯。
陈曳是自强大无比的中原来到贫瘠弱小的北方,心里对北方一众诸侯国始终有一种蔑视和不屑。
他也的确有十分强横的实力做底气,身负四龙之力的龙级炼体者,几乎可以在整个北方横着走了。
尤其他背后还有强大无比的楚国撑腰,有谁敢对他不敬!
来到北方,尤其是彰国之后,陈曳越发恣睢骄横,觉得一切束缚都已消失不见。
他说要明日黄昏后要夜宿彰宫就一定要在明日黄昏后夜宿彰宫,而且他不但要夜宿彰宫,还要让彰候的妻妾侍寝!
青铜战车上,陈曳眼中露出一抹贪婪和暴戾之意。
就在这时,他忽然瞥到高空之上,一朵青色祥云欲飞过他的头顶,往关外“逃去”,脸上浮现一抹冷笑。
“竟敢从我的头上飞过,找死!”
“矛来!”
陈曳忽的伸出手,一旁甲士适时递上一柄青铜长矛。
魁梧的身躯霍然长起,青铜长矛顺势掷出,化为一道青色流光,破空而去!
祥云之上,李丘捧着铜简正在参悟山河日月甲,但也不是将所有心神都投入进了铜简中,亦分神注意着四周。
毕竟炼气士在没有凝聚法相时太过脆弱,很容易被人袭杀!
猛地听见破空之声,李丘心神一紧,立刻催动云气闪躲!
咻!
青铜长矛擦碎一角云气,自李丘眼前射过,消失在天边。
他眉头紧皱,脸色阴沉难看,眼中杀意森然。
他在天上飞得好好的,正用心参悟元气术,结果被人忽然惊扰,尤其还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将他惊扰,心中不免生出一股暴戾。
那一矛很显然是冲着取他性命而来,便是脾气再好的人恐怕也忍受不了心中产生怒意和杀意,又何况是他!
陈曳见自己的一矛居然射空,让天上的炼气士侥幸躲过,看了看周围向这边看来的军士,脸色难看之极,眼中浮现浓重的恼怒!。
“再拿矛来!”
李丘目光冷厉,顺着青铜长矛掷来的方向往下看去,一眼便见到青铜战车上又拿起一柄青铜长矛的陈曳。
咻!
又一柄青铜长矛破空射来,想将他射杀,彻底点燃李丘心中的怒火。
“你找死!”
庞大的玄元气释放而出,转瞬间凝聚丈高有余、凝实无比的玄元法相!
面对袭来的青铜长矛,李丘伸手一抓,将其抓在手中,反手向下狠狠掷出!
青铜长矛以比来时更恐怖的速度,摩擦空气拖曳着焰尾,破空向陈曳杀去!
见此声势,陈曳瞳孔一缩,急忙闪避!
他跃身闪躲出去,青铜战车却被一矛轰得爆碎开来!
青铜碎片四射,杀死一片燕**卒!
一柄青铜长钺旋转飞出,插在陈曳身前。
这是陈曳的兵器,虽然和青铜马车一样同是奇金异铁里掺杂了青铜所铸,但掺杂的青铜多少不同,所以得以在李丘掷出的一矛中保持完好。
陈曳眼中怒火和暴戾喷薄而出,一把拿起地上插着的长钺,往天上看去。
李丘掷出长矛后,立即飞身而下,直杀向地上的陈曳。
“辟空九剑!”
九柄锋锐无双的青玉长剑顷刻间凝聚而成!
李丘玄元剑一指,九柄青玉长剑化作九道青色流光,展现出恐怖速度,先法相一步向陈曳杀去!
陈曳魁梧身躯,站在大地之上,舞动手中长钺,掀起狂风,残影连成一片,组成一个青色半圆。
铛铛铛!
九柄青玉长剑接连刺向陈曳,被他一一挡下!
但他也是身躯剧震,脚下连连后退卸力,将大地踩得塌陷崩裂!
九柄青玉长剑被扫飞,正好李丘法相降临,玄元剑切割空气,凶狠斩出!
陈曳双脚一踏,稳住后退的身形,爆喝一声,挥动长钺同样斩出!
铛!
恐怖的巨力,顺着陈曳身体,往大地上宣泄而去,大地如翻涌波涛,土浪向四周翻滚而去!
陈曳手中长钺震颤,手臂酸麻,深感一股恐怖巨力,直接倒飞而去!
“聚!”
李丘伸手向天一指,低喝一声,九柄青玉长剑凝聚成一柄青玉巨剑!
挥臂一划,青玉巨剑破空对着倒飞而去的陈曳狠狠劈下!
倒飞的陈曳长钺横挡!
砰!
原本陈曳倒飞的去势瞬间一止,整个人如同一颗钉子,被青玉巨剑这柄重锤,直接砸入地里!
大地塌陷出一个方圆十数丈的深坑!
坑底,陈曳单膝跪地,青铜长钺横架住青玉长剑,面目狰狞,嘴角溢血!
先后两次硬生生承受李丘恐怖巨力的轰击,陈曳骨骼松动,脏腑被直接震伤!
李丘遥空控制青玉巨剑抬起,凶狠横斩而出!
陈曳长钺劈斩不及,只能再次抵挡,被轰得横飞出去,撞穿凝实无比的坑壁,飞到地面之上!
李丘欺身而上,玄元剑狠厉刺出,青玉巨剑又化为九柄青玉长剑,紧跟而上,一同袭杀向陈曳!
两人在大地之上激烈大战,燕国兵卒却是遭了殃,被两人战斗余**及到,大片的死去,尸体破烂。
陈曳想将李丘引离军卒间,毕竟燕国此次根本没有指派给他多少军卒,覆灭彰国主要是靠他。
再在这里打下去,他怕是马上要便成光杆将军了。
但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陈曳面对暴怒的李丘的恐怖攻势,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又何言掌握主动将他引离军中。
渐渐的陈曳也不担心他所带来的军卒们了,而是转为担心自己的性命。
李丘表现出的实力太强了,他根本不是对手。
“该死,这样的强者是哪里冒出来的?”
“贫瘠弱小的北方,竟有这种强者?!”
“为何这么倒霉,被我遇上了!”
遭受李丘一番碾压暴打后,陈曳原本恣睢骄横的嚣张气焰,顿时收敛了许多。
“等一下……”
陈曳开口想要叫停战斗。
但李丘全然不管,仿佛没听见一般,眼中杀意森然,攻势凶猛依旧。
玄元剑搭配辟空九剑,攻势有如狂风暴雨,惊涛骇浪!
陈曳则如这般恶劣环境中大海上的一叶小舟,被击打得左右飘摇,随时都有翻覆的风险。
只是十数招下来,陈曳身上的青铜战甲破损,就多了数道狰狞剑伤,浑身染血。
李丘的狂暴攻势下,陈曳根本寻不到几次开口的机会,几次开口李丘又都置若罔闻,让他大为憋屈和恼火。
终于被李丘横剑斩飞,陈曳又抓到一次开口的机会。
“你可知我是奉燕候之命,代天子讨伐彰国的燕国大将,你若杀了我无异于向燕国宣战、冒犯天子威严!”
陈曳口中爆喝!
李丘脚步一顿,愣了一下。
陈曳眼中浮现一抹喜意,以为李丘心中生出忌惮和惧怕将要停手。
但下一刻,李丘抬起头,眼中杀意森然依旧!
“莫说你是燕国大将,你就是燕国世子、天子使者,今日我也要杀你!”
第三百四十五章 周国公孙
李丘挥动玄元剑劈去,陈曳脸色大变,眼中浮现一抹慌乱和惊怒。
“我是燕国大将,你不能杀我!”
玄元剑劈下,陈曳大吼,举起青铜长钺抵挡。
铛!
长钺震颤嗡鸣,他神色痛苦,手臂酸麻,身躯剧震,吐出一口血,接连承受巨力震荡,已让他五脏六腑受到不轻的伤势。
李丘挥剑时辟空九剑凝聚成一柄,玄元剑劈下后,青玉巨剑也紧随狠厉斩下!
接连凌厉恐怖的两击!
嘭!
陈曳脚下大地崩裂塌陷,这一击他终于没有接住,青铜长钺一边脱出手去,空门大开!
李丘迈步,蹬裂大地,玄元剑凶狠刺出,似一道青色电光,迅疾无比!
唰!
锋锐无俦的玄元剑刺穿陈曳胸膛,剑身透背而出!
玄元法相丈高有余,手中玄元剑称得上是巨剑,被这样一柄巨剑穿胸而过,陈曳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好像被切成两半,发出痛苦凄厉的惨叫!
“你……你竟敢杀我,燕国……”
他面目狰狞,神色凶狠不甘的看着李丘,语气中充满怨恨。
李丘神色冷厉,剑柄一转,扭转的剑身将陈曳杀死,尸体分为两半,话语戛然而止。
杀死陈曳,李丘收剑而立,转头看向远处的燕**卒。
大军立即溃散,向远处惊惧逃去。
李丘散去玄元法相,看了地上陈曳的残尸一眼,驾云冲天而起,继续往朔国方向飞去。
途中,唤出源力面板。
源力:1900
……
源力只增加了数百。
李丘神色微动,嘴中喃喃。
“燕国……”
燕国即使放眼天下也是十分强大的诸侯国。
经过交手,陈曳大约是身负四龙之力的龙级炼体者,这放在其他诸侯国自然了不得,足以担任一国司马。
但在燕国,恐怕只是一个普通的将军,什么燕国大将,只是说得好听而已。
不过陈曳所说,他若杀了他,无异于和燕国敌对,倒不是夸张之语。
一个身负四龙之力的将军不算什么,但这是脸面问题。
陈曳奉燕候之命,代天子讨伐彰国,他将其杀死,燕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至于天子……
天下间,打着天子旗号,用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为自己谋划利益的诸侯不要太多,其中没一个经过天子同意。
就像此次,彰候僭越礼制私刻天子玉玺,燕国发兵代天子讨伐。
李丘见过那方天子玉玺,并且那方玉玺最后就落在他手里。
铁证如山,他知道彰候一点都不冤。
但相隔万里之遥的燕国是如何得知彰候私刻天子玉玺这件事是真的?
燕国根本不知道,也没想着去验证这件事是真是假,只是看到了一个占领彰国增加疆土的机会,于是顺水推舟打着天子旗号,出兵覆灭彰国。
虽然天子那边不用担心,但燕国放眼整个天下也算十分强大的诸侯国还是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不过也就仅是一些压力而已,性命威胁还谈不上。
因为杀死陈曳的是刺客逢丘,大不了他抛弃这个身份。
可惜以后恐怕不能再接受委托刺杀各国诸侯大夫获取源力。
李丘皱了皱眉。
“其实也未必,玄元气和浑天气两种元气融合完成后,我也许又能拥有一个新的身份,到时或许……”
“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他袍袖一挥,加快催动脚下青色祥云,赶往朔国。
到了朔国后,李丘降下祥云,改换了一番装扮,往青泉观赶回。
青泉山下。
一身青袍,手里拿着一柄长剑,李丘宛若一个剑客,往山上走去。
剑名承钧,还是当时刚加入天问组织,让酒老头所寻找的,可惜这柄剑落到他手里后,几乎没怎么用过。
他之前让南云老道认为自己炼体一道天赋十足,炼气却是不行,今日正好拿这柄剑装装样子。
走到半山腰时,李丘脚步一顿,脸上闪过一抹惊疑。
“青泉观中有两人,一个初入龙级的炼体者,一个法相后期的炼气士。”
“这等人物怎么会出现在朔国这等小地方,而且还是出现在青泉观上!”
“最重要的是师父哪里去了?”
总不能在他离开这段时间里,南云老道在没有后续法门的情况下,从离尘中期一直晋升突破到法相后期。
李丘内心疑惑不已,一下握紧手中承钧剑,但表面上不动声色,继续照常往观上走去。
没走出多远,青泉观中两人就察觉到了李丘,聚到了一起。
“山下来了一人,是一名大约身负六七虺之力的虺级炼体者,可是那人回来了?”一个有些苍老声音问道。
“多半是的,太好了,等到了他,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另一个沉闷的声音,重重一捶拳头,兴奋道。
另外言语间流露出一股不耐,似乎在青泉观已待了许久。
李丘推开观门,青泉观后院中,正好走出两人。
两人身穿锦袍,一个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相貌凶恶,中年模样。
一个身材干瘦,鹤发童颜,相貌俊秀,下颌留着三缕长髯,气质儒雅。
“你们是何人?”
李丘手持承钧剑,眼中闪过一抹惊诧,退后一步神色警惕道。
两人对视一眼,那名炼气士上前一步,拱手一礼。
“我名为陶立,这位是熊博明。”
陶立说到熊搏明,他旁边的中年大汉上前一步,也对李丘一礼,只是从脸上神色看,似乎隐约不是很情愿。
“我二人是周国大司马南宫万门下的门客,奉大司马命前来接公孙您回国都。”
听闻这句话,李丘神色一惊,似乎有些是不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之前见到两人的惊诧是装出来的,眼下却是他的真实反应。
周国和燕国差不多,都是天下实力十分强大的诸侯国,远超彰国、雍国之流。
南宫万更是了不得,此人据说是天下炼体者中实力最强的几人之一,甚至可能还没有之一。
他的门客怎么会到这里来?
尤其是这个炼气士对他的称呼。
“公孙?”
李丘皱了皱眉,神色迟疑道。
“阁下可知,依照礼制,公这个字不是随便能用的,只有诸侯之子才能被称为公子,诸侯之孙才能被称为公孙!”
第三百四十六章 我们请您回去做国君 (二合一)
陶立听到李丘的话,淡然一笑。
“我等是大司马门下门客,一言一行皆牵系着大司马,自然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我称您为公孙,是因为您的的确确身负周候血脉,是老周候的孙子之一。”
“可师父对我说,我是一个孤儿,是十八年前,他自道观门口捡到的。”李丘脸上神色明显有些不敢置信。
“十八年前,老周候去世,这一代的周候即位,您的父亲也就是公子荡,是当时几位公子中和周候关于国君之位最有力的竞争者,在竞争国君之位过程中,您的父亲和周候难免结下一些仇怨。”
陶立将当年之事缓缓到来。
“周候即位后,您的父亲公子荡害怕遭到周候的清算和报复,带着怀着你的母亲,连夜逃出周国。”
“但周候派出的人也在后面一直追杀,您的父亲公子荡带着你母亲只能一路不停的逃亡想甩掉追杀的人,最终一路逃到了北方。”
“逃到朔国的时候,您的母亲即将临盆,一行人不得不停下,耽误了一些时间,让追杀的人拉近距离。”
“您的母亲生下您后,您的父亲和母亲觉得逃出生天希望不大了,为了让您活命,不得不忍痛将您抛弃。”
李丘眉头紧皱,脸上浮现一抹凛然杀意。
他来到此世并不是夺舍,而是轮回转世,如果这件事是真的,他真是此人嘴中所说那个公子荡的儿子,那么周候杀死的就是他的生身父母!
只要有能力,他一定会杀了周候为其报仇!
不过……
“此人提及周候时,语气里没有一点恭敬,这事恐有蹊跷。”
李丘眼中闪过一抹异芒。
“周候的人杀死您的父母之后,曾也想要找到您斩草除根。
但幸好对方不知您的母亲是在何时何地生下了您,追逃过程中行经半个天下,那些人找了很久很久也没有找到您。
周候觉得您即使活下来顺利长大,对他也没有威胁,找到的希望又太渺茫。
于是叫停了大部分人手,只剩下少数一些人继续追查您的下落,最终历经十数年,也没有找到您。”
李丘脚下悄悄后退一步,握紧手中长剑,神色警惕道。
“有没有可能是阁下搞错了?
的确有那么一位流落在外的周国公孙,但并不是我。”
“我的父母可能只是附近村子或城里的某一对普通夫妇,家里困难禁不起再添一张嘴又不想我饿死,所以想法将我送上道观。”
一旁熊搏明注意到李丘动作,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陶立目光一动,笑道。
“公孙可是怕我们是周候的人,前来杀您斩草除根的?”
“您大可不必担忧。”
陶立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笑意,接着道:“因为……周候已经死了!”
“周候死了?!”
骤然听闻周候死讯,李丘神色错愕:“怎么死的?”
李丘的错愕,八分是假,但两分是真,周候的死讯的确让他有些出乎意料。
他以为陶立先前那般叙说是要激起他对周候的仇恨,然后被其主人南宫万能用来对付周候,现在看来找到他似乎另有目的。
“被我们大司马杀了!”
一旁的熊搏明,忽然声音冰冷接了一句。
李丘身体一缩,脸上浮现一抹惊惧。
熊搏明如愿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眼中露出一抹嘲弄。
陶立摆手解释道。
“上一代周候即位之后,昏聩不明,荒淫无道,时常征辟民夫,为自己修建豪华奢侈的宫殿,累死不知多少人,百姓苦不堪言。”
“前段时日,周候欲再在国都之北起一座大大的高楼,用以和美姬观星赏月,这一次不知又要累死多少民夫,耗费多少百姓的钱财,朝中众大夫多次劝谏,那周候也是一意孤行,大司马终于忍无可忍,为百姓计,毅然起兵攻入周宫杀死了昏君!”
陶立嘴中所说的大司马南宫万,赫然是一个为国为民宁愿背负弑君骂名的英雄,但李丘不相信事情会如此简单。
李丘听了陶立所说的话,神色渐渐有了变化。
陶立见到,嘴角隐秘勾出一抹笑意,继续道。
“大司马率军攻入周宫之后,由于百姓积怨已久,军卒抑制不住对周候的恨意,最后不但杀了周候,也杀了周候所有子嗣,待大司马反应过来,已悔之晚矣,致使无人再有资格继承国君之位。”
“老周候其他几位公子,就如您的父亲公子荡一样,在周候继位之后或是暗杀或是用其他理由降罪,已全部杀死。”
“但幸好可能是上天不忍看到周国自此国君之位空悬,大司马意外得知还有一位周候血脉在世,便是您!”
“老周候之孙,公子荡之子,周候在世的唯一血脉!”
陶立神色一正,缓缓拱手。
“我们此行就是奉大司马之名,接公孙您回周国即位国君!”
李丘神色惊愕狂喜,眼神有些发直,似乎被突然从天而降的国君之位,砸得有些发蒙。
实则他心里觉得真是造化弄人,他前不久才为了源力刻意扶持一个栾候后人登上国君之位,这么快便被有心之人找上来,告诉他是周候在世唯一后人,并且看起来目的不纯。
他也多少猜到,南云老道哪里去了。
好一会,李丘才冷静,强压激动,攥了攥拳头道。
“阁下似乎还是没有回答我,为何可以确定我是就那个流传在外的周国公孙?
既然周候的人一连找了十几年都没有找到我,你们又是如何找到我的?”
陶立直起身笑道。
“周候的人虽然没有找到公孙您,但十几年间也排查了大部分的地方,几乎快要查到朔国了,周候死后,我从周候的人手下接收此事,继续追查。”
“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找到这座青泉观,我们从收养您的师父嘴中得知在道观外发现您的时间,还有当时包裹您的襁褓乃是一块价值不菲的锦缎,一般百姓根本用不起,再加上您师父对您相貌的描述,我们已经能确定您就是当年公子荡之子。”
说着,陶立从怀中掏出两张绢布,上面画着两个相貌相近的人,一个老年模样,一个中年模样,隐约都能看出年轻时的俊秀。
两人除了互相之间相貌有些相像外,主要和李丘的相貌也都非常相像,起码有四五分的程度。
他介绍道。
“这位是老周候,这个是周候,您应该可以看出,他们的相貌和您有多么相似。”
“一个被锦缎抱着在公子荡逃到朔国那段时间被抛弃的婴孩,正好长大后相貌又和周候和老周候,极为相似。
大司马和我们都不相信天下有这么巧的事情,那么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陶立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事实已经很明显了。
李丘其实也是有些相信了,自己这一世真的有可能是什么流落在外的周国公孙。
不然南宫万如果要捏造一个流传在外的周国公孙以方便自己做什么,他完全可以找一个穷苦之家未经过蒙学的孩子,更好控制。
“我师父在哪?”
李丘问道。
“山上的生活太过清苦,您的师父将公孙您抚养长大,使我们周国不必沦落到国君之位空悬,遭受天下人耻笑,是我们周国的大恩人,大司马已将他老人家先一步请到周都去了。”
“你们……”
李丘神色气愤。
“你们难道是想用师父威胁我?”
“公孙息怒!
其实我们大司马也是一片苦心为了周国,生怕您不接受自己的身份,我们只能先将您师父请去国都,国不可一日无主!
周国需要您!”
陶立神色严肃,拱手下拜。
熊博明也跟着拜了下去,他也知道事情的轻重和分寸,要是坏了自己主人的事,只怕性命不保。
李丘看着下拜的两人,眼神微动。
算这两人聪明,没有说南云老道先他一步主动到周国国都去了。
南云老道生性贴合道家,眼中从没有荣华富贵,繁华热闹,山中生活虽然清苦孤寂,但他却是甘之若饴,是绝不可能主动离开这里的。
果然如他猜想的一样,南云老道被南宫万已先一步擒到周都,用来当做控制他的手段。
这也是为何,他一开始便觉得南宫万不是好人,请他这个流落在外的周国公孙回去继承国君之位是不怀好意,估计南宫万只是需要一个傀儡国君而已。
至于为何他要将南宫万意图用南云老道来威胁他这件事,挑明了说出来。
是因为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南宫万想用南云老道做什么。
而他先前的表现虽然和他平时不符,但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傻子。
他只有不加思索毫无城府的直接将这件事挑出来,才会让陶立等人树立一个没有心机、好控制的印象。
要是他将这件事藏在心里,丝毫不提及,表面上仿佛什么都未发生,只怕陶立等人就会暗中防备和警惕了。
之后不论他做什么,当降低对方的警惕和防备后,他做起来就轻松了。
真正有城府有心计的人,不会让人觉得自己蠢笨如牛,那就太过了。
而是让人觉得这个人也就有点小聪明而已。
过了一会,李丘似乎将心中怒气压下去了,上前笑着伸手扶起二人。
“二位先生何必如此,快快请起。”
“我也知道大司马是为国为民一片赤诚之心。”
“既然如此,我这就立刻随你们赶赴周都。”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陶立大喜,挥袖凝聚出一片祥云。
“公孙,请。”
李丘似乎从未驾过云,先隐秘的小心用脚踩了踩,然后才迈步而上。
陶立和熊博明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嘲弄,也随即跟上。
“公孙,站稳了,我们走了。”
陶立驾云,载着李丘和熊博明往周国方向飞去。
从朔国到周国,几乎横跨半个天下,纵使陶立是法相期巅峰,也隔了一天才飞到。
周国地处中原,气候温暖,远不像北方那么寒冷,到处可见青山绿水,可谓景色宜人。
李丘一路观赏着地上周国的景色,很快就到了国都。
高空向下俯视而去,一座如钢铁浇铸的雄城,出现在李丘视线之中,其占地宽广远超他所见过的任何一个诸侯国的都城,都城内部街道繁华,行人如织,十分热闹。
周国国都,钟阳城。
“陶先生,我自小生长在北方朔国,从未见过如此繁华热闹的都城,不如去见大司马和我师父之前,我们下去转一转可好。”
李丘道。
陶立笑道。
“当然,公孙不说,我也是要带公孙领略一下我们国都的热闹的,毕竟以后周国还要由您来统治,希望您日后当上国君以后,颁布政令时,能多想一想民生疾苦。”
陶立严格扮演着一个一心赤诚为国为民的周国大司马门下门客该有的素质,时时刻刻不忘劝谏。
“这个自然。”
三人按下云头,进了城后,开始在国都内闲逛起来。
李丘时不时停在某个摊位前看一看,陶立两人在身后陪着他。
熊搏明看着一副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李丘,眼中充满不屑。
李丘一边观看,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他要到城中仔细看一看,自然不是因为没见过这等繁华热闹的景象,而是他要收集一下信息,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可不信,事情就像陶立所说的那样,南宫万是因为周候昏庸无道,大兴土木,劳民伤财,才带兵闯入宫中杀死了周候。
南宫万闯宫杀死周候的事情应该过去没多久,又是如此大的事情,他不信没有百姓私下议论。
他站在城中,方圆千丈的一切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只要有人议论此事,他便能知晓。
李丘走走停停,在钟阳城中转了好大一圈,尽兴之后才跟着陶立两人往司马府走去。
走向司马府方向的李丘已大致知道事情真相,为何南宫万要带军闯入宫中弑君。
虽然一开始听闻时,他还有些不信,觉得十分荒谬,但在城中逛了一圈后,发现似乎真相就是如此后,也不得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