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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泽滔     非常官道txt下载     非常官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零八章 光宗耀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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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家里住的人多,四亲六眷加上帮忙的阿姨,足有十几号人,地委宿舍楼的三室一厅已经挤不下这么多人。

    老何早早地摆开了他珍藏的波尔干葡萄酒杯,红酒已经醒了大半个小时,昏睡的葡萄酒美人应该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散发着拉菲酒独有的芳香和美色。

    王力群和谢凌对这个院子并不陌生,两人也不当自己是外人,不用他人招呼,很自觉地围坐起餐桌。

    王力群招呼着何军说:“何主任,恶客上门,千万莫怪,这都是领导害的,大中午还非要留我们开会。”

    何军摆摆手:“家里人多,不差你们两个,都是剩菜剩饭,你们将就吧。”

    何军说是残羹冷炙,何母端上的一盆盆鱼肉,却分明刚刚出锅。

    金泽滔照例先看了孩子,三个孩子睡觉时间不一,此时,老大顶顶正瞪着圆鼓鼓的眼睛,跟着手中的奶瓶较劲。

    老大不爱旁人喂食,有人帮忙端奶瓶,一定会手舞足蹈咿呀反对,自从他能勉强侧着脸自己进食,吃奶和玩奶瓶就成了他的爱好。

    金泽滔帮忙扶正奶瓶:“爸爸肚子饿了,分我一半。”

    顶顶疑惑地眨了眨眼,金泽滔做了吸奶嘴的动作,顶顶吐出奶嘴,挥舞着手,哇哇直叫。

    奶奶今天又来看孩子了,端着一把椅子,慈祥地看着俩父子对话。责怪说:“小猢狲。你跟孩子争什么食。也不害臊。”

    金泽滔取过奶瓶,对着瓶底拍了一下,就飞溅出一柱奶水,用嘴接住,还大声地咂了咂嘴,顶顶咯咯地笑,笑得小舌都露出来了。

    金泽滔将奶嘴送了回去,顶顶拼命用舌头挤出奶嘴。咿呀地叫,金泽滔开心说:“好儿子,知道你爸没吃午饭,这是让我吃啊。”

    奶奶看得老怀大慰,搂着顶顶就一顿乱亲:“宝贝儿,心肝肉,小小年纪就知道疼爸爸了。”

    顶顶挥舞着手脚,抓着奶奶的脸,张大着嘴,准备迎接爸爸挤出来的奶水。却见爸爸又将奶嘴对着他自己在挤奶水,急得哇哇乱叫。

    金泽滔还以为顶顶没有尽兴。又往嘴里挤奶水,顶顶终于怒了,小嘴一扁,大哭。

    当金泽滔明白顶顶这是要自己往他嘴里挤奶水时,奶奶又是搂着顶顶猛亲:“瞧我的小宝贝多聪明,知道吃进嘴里的才是自己的。”

    爷爷站在门口表示强烈不满:“你就变着法子宠孩子,都让你给教坏了,慈败多败子!”

    奶奶踮着小脚冲着爷爷怒目而视:“就你这土鳖子教子,那是糟蹋孩子,一个跟粉灰打交道,一个跟黄土较着劲,还有一个提着个篮子满大街叫卖,没一个出息,唯一的闺女,还傻乎乎地让人拐走了,离远点,我就怕你这身土腥冲了孩子的聪明气。”

    边说边挥舞着两手象赶小鸡般把爷爷往门外推,爷爷气得直哆嗦:“闺女被人拐跑也怪我?从小到大,花囡囡就没离开过你,整天护着小鸡崽一样的怕被狼叼了,真被叼了,全都埋汰我。”

    奶奶呯地将门关上,连带着金泽滔一起关在门外,门里还听着奶奶抱怨:“说起来生气,不是小滔福星高照,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的花囡囡,你这是要挖我的心肝啊,咦,我的小滔呢?”

    金泽滔拉着犹自气呼呼的爷爷说:“爷爷,一起喝一杯,正好有两同事来了。”

    爷爷已经吃过中饭,听到能喝一杯,早把和奶奶的怄气忘到爪哇国去了,笑呵呵地随着金泽滔来到餐厅。

    老姑抱着刚醒过来的立立撇着嘴跟母亲念叨:“爸妈一拌嘴,就拿我说事,好象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母亲逗弄着还不断打着哈欠的立立,说:“小滔都说了,生命在于运动,感情还要互动,老伴老伴,不拌拌嘴能叫老伴吗?不吵不闹的日子最是无味。”

    母亲也是好斗分子,总会为自己欺压父亲找到理论根据。

    金泽滔和爷爷一起来到餐厅的时候,何军三人已经开始碰杯,爷爷一屁股坐了下来,满满地倒了一杯酒,迫不及待地加入队伍。

    王力群和谢凌不敢怠慢,连忙和他相碰,说:“老支书,你可悠着喝,老人家看到了,当心禁了你的杯。”

    关于爷爷的称呼,刚开始王力群等人十分为难,称呼他老人家,他爱理不理,称呼他金老,他连忙摆手,那都是大首长,大学问家的称呼,可不敢当,称呼他爷爷,似乎又不妥。

    最后还是爷爷自己解惑:“咱金家是官宦人家,虽然我们金家祖辈和庄稼打交道,可我们老金家耕读传家,诗礼教人,做人一点都不马虎。”

    说到这里,奶奶虽然鄙夷,但也勉强能压住性子没有当场发作。

    王力群等继续请教,爷爷矫情作态:“就比如老汉我,好歹也当过大队书记,可不能不将村干部不当干部,想当初……”

    奶奶当场拂袖而去,生怕自己控制不住给恶心出来。

    能迈进老金家大门的没有庸才,都是人精,从那天后,凡到金市长家作客有爷爷作陪的,一律称呼爷爷为老支书,爷爷也沾沾自诩为官宦人家老金家的官一代。

    爷爷瞪着眼说:“她敢!”却又忍不住心虚地往身后张望了两眼。

    金泽滔视若不见,何军等人也装作没看见,家里喝酒,不象酒店,杯碰酒尽,大家都小口地抿了一口,回味一番,十分自在。

    金泽滔还未起筷,王力群和谢凌齐齐站了起来,端着酒杯说:“金市长,借花献佛,敬你一杯,祝贺你被推荐为省管后备干部,也祝愿你能在筹备组大展宏图,更上层楼。”

    金泽滔愉快地站起来和他们一一碰杯说:“筹备组是个苦地方,但对你们来说,却是个好去处,组织上没有推荐你们,我也要拉你们入伙,南门不是久留之地,你们俩都刚任命副市长不久,来筹备组蜇伏一段时间,既长资历,也出成绩,共勉吧!”

    何军欣然作陪,爷爷不甘落后,只是他满腹狐疑,小声地问何军说:“亲家,你说,这个什么后备干部是不是升官了?”

    何军呵呵笑说:“省管后备干部不是官,但也是好事,说明小滔已经进入组织视野,升官是迟早的事。”

    爷爷是个官迷,恨不得金泽滔一夜之间能做到中央首长,他经常念叨说:“哎呀,就是不知道,这辈子我能不能看到小滔的画像上咱家的灶台。”

    现在虽然是改革开放年代,但老家永丰村还是习惯每年过年,家家户户都要在厨房灶台边上贴一张中央领导的集体照,跟灶王爷无言相对,共同护佑农家来年风调雨顺,衣食无忧。

    爷爷虽然失望,但听说升官是迟早的事,精神也不由振奋,说:“那就好,那就好,应该庆祝。”

    爷爷说着庆祝,杯里的酒被他一咕噜全倒进了肚子,谢凌转向何军说:“何主任,可能你还不知道,上午的省委工作召开的干部推荐测评,宣布成立永州撤地建市筹备组,永州地区即将成为历史。”

    何军动容,主动举杯:“永州撤地建市,这是永州上下梦寐以求的盛事,是多少永州老干部,老同志奋斗的目标,今天终于在你们手中实现,值得庆祝!”

    爷爷不管撤地建市是什么盛事,但能用酒庆祝,他十分乐意,等这一轮喝完,王力群笑着说:“上午的会议,还宣布成立西桥设县筹备组,永州又将添一县域。”

    西桥设县,本来就是永州撤地建市方案的重要内容,何军没有太过意外,金泽滔跟他提过,但爷爷是第一回听说啊,手一哆嗦,举杯差点摔在桌上。

    如果不是金泽滔眼明手快,帮忙握住酒杯,老何当作宝贝一样珍藏的成套波尔多葡萄酒具就要成残品。

    爷爷抖抖索索说:“小滔,你说咱们西桥要设县了?”

    老何不动声色地从爷爷手中拿走酒杯,顺便给他换了个普通高脚杯,金泽滔点了点头:“是啊,西桥设县是永州撤地建市方案的重要一环,已经正式启动。”

    爷爷手中的高脚杯终于在老何果不其然的目光中,掉落在桌上,滚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奶奶闻风而动,看到爷爷满面红光,脚边还摔破了一只酒杯,正对着自己傻傻地笑,勃然大怒道:“老头子,你不是刚刚吃过饭喝过酒了吗?我让你喝了吗?谁准许你加量了?”

    奶奶虽然语气不善,但看到有客人在场,嘴上还是留情。

    爷爷嘿嘿笑说:“老太婆,咱们西桥要设县了,咱们也是城里人了。”

    爷爷说到这里,忽然象想到什么,转身抓着金泽滔的手,急吼吼道:“小滔,你刚才说的那个筹备组不会就是西桥设县吧。”

    王力群说:“老支书,省里领导都找金市长谈过话了,金市长现在是西桥设县筹备组的组长。”

    爷爷颤动着嘴唇说:“那小滔就是咱西桥县的县太爷了?”

    没等金泽滔回答,爷爷欣喜若狂地转身抓着奶奶的胳膊说:“光宗耀祖啊,光宗耀祖!”

    在老人家的心目中,孙子在外地做再大的官,哪有衣锦归乡做西桥县的首任县太爷光宗耀祖。(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九章 开山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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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何耐心解说说:“老亲家,小滔现在只还负责着西桥设县的前期筹备工作,离当县长还远着,也早着呢。”

    在下属面前,金泽滔还不好出面解释,由老丈人何军释疑是最为妥当。

    爷爷摆着手说:“亲家,我没得失心疯,好歹我我也当过村干部,这些道道我懂,小滔才当上副市长没两年,没那么快就当县长。”

    “老亲家不出仕,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就是这个道理。”何军嘴里恭维着,心里却不免嘀咕,既然明白,那你激动啥呢,还县太爷,幸好王力群等都不是外人,不然还不被笑掉大牙。

    “西桥设县,金贵的不是县长书记,这些官位迟早都会一任一任往下传,但那个什么筹备组长就金贵了,西桥人不会记得每一任县长书记,但只要西桥一立县,包管家家户户都把小滔当西桥县的开山祖师爷来敬。”爷爷说到后面手舞足蹈,激动得连鼻涕泡出来都还不自知。

    金泽滔拿纸巾擦了爷爷的鼻涕,爷爷打着摆子,紧紧地抓着金泽滔的手不愿放开。

    奶奶没计较爷爷喝的酒已经超过了今天的定量,神情甚至比爷爷还激动:“滔儿,你跟奶奶说,老头子说的是真的。”

    金泽滔只好苦着脸又说了一遍,奶奶听完后拔腿就往后院走,边走还边说:“光宗耀祖啊。光宗耀祖。副市长算什么。县长算什么,小滔,你才是实打实的西桥县开山县太爷,今后,西桥人见我们金家人都要矮三分,敬三分,我得赶紧收拾收拾回家,下午咱金家祖祠堂要开堂祭祖。”

    金泽滔愣愣地看着两位激动得无以复加的老人。忽然觉得出山任西桥设县筹备组组长还真是不错的选择。

    爷爷满满地倒了一杯酒,一一和王力群谢凌两人碰杯,非常严肃说:“王市长,谢市长,刚才听小滔说了,你们俩也要进那个筹备组,老汉就拜托两位好好辅佐小滔,将西桥立县这件大事办好,老汉先谢谢你们。”

    王力群谢凌都收敛笑容,认真说:“老支书放心。西桥不立县,筹备组决不关门。我们就决不收兵。”

    这话等于废话,西桥不立县,这个筹备组就永远存在,金泽滔他们也别想轻易抽身,

    爷爷咕噜咕噜又喝了一杯,才刚刚进门的奶奶哪有什么行李收拾,拎着个小包儿早等着爷爷,这一回,她也没阻止爷爷的开怀畅饮。

    爷爷抹抹嘴角,心情舒畅,酒也喝得痛快,他夺过何军手中的酒瓶,又往自己的高脚杯里倒了一满杯,何军刚才胡乱塞给爷爷的杯子是个啤酒杯,一杯可以顶两杯,心疼得老何腮帮直抖抖。

    爷爷这一大杯子下肚,有些上头,脸色更加的红润,金泽滔劈手夺过他的酒杯,说:“爷爷,你要再喝上一杯,下午你就啥也别干了。”

    这可不行,回去后事情多着呢,开堂祭祖宗可不能有丝毫的怠慢,他还盘算着是不是将老姑也带回家,想想算了,家里几个儿子都没出门,可以搭把手。

    本来金泽滔这个正主儿是必须在场的,但西桥立县这么大的事,可不能耽误,春节还要祭祖,到时候再一并祭告祖宗。

    除此之外,他还有个重要任务,金家孙子担纲西桥立县这样的大事,必须得从他这个金家老祖宗口中传出,那才显得煌煌大气,堂堂正正,名正方能言顺。

    “不能喝酒,那就喝茶,爷爷还得跟你再叮嘱两句。”爷爷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身形端正,气势不凡,也是,这趟回去,再踏入西桥镇,不,应该是西桥县的地界,他老金就是西桥县开山县太爷他爷爷了。

    金泽滔笑吟吟说:“爷爷,你请吩咐。”

    爷爷语重心长说:“小滔啊,这趟差事不好办,南门立县不是第一糟,解放前西桥就闹过几回立县,都没有结果,解放后西桥镇也曾经申请过多次,但都石沉大海,没有回音,西桥镇也因此不被人待见,属县也几经更改。”

    金泽滔印象中,上辈子闹了十多年的西桥独立建县,开始还以为根源是永州撤地建市,听爷爷现在说起,却原来还有着这么悠久的历史,难怪西桥单独设县,都快成了西桥人的一块心病。

    爷爷最后告诫说:“小滔,西桥立县如果成功,你就是西桥县的开山祖宗,你爷爷我就是祖宗的祖宗,如果失败,咱金家就没面目再在西桥呆了,十万西桥人,每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我们金家老宅院给淹没,可千万要在心,爷爷不想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金泽滔努力想挤出笑容,让爷爷回家的心情轻快些,只是不知为什么,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是默默地和爷爷以茶代酒碰了一下。

    奶奶有些不耐烦,拍打着手里的背包说:“老头子,酒店的车子都在院外面等了,快点走吧,小滔的事,你就别穷担心了,小滔要就你那点能耐,能被领导委以重任吗,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废话那么多,就知道添乱。”

    爷爷他们心急火燎地终于离开,金泽滔等人重新入座,何军担心说:“小滔,西桥立县,作为未来永州市的补充,从长期来说,是可行的,但短期来讲,千头万绪,很难一时间理清,方方面面的关系,没有长时间的水磨功夫,此事大不易。”

    爷爷离开前的告诫和老丈人何军的担心,正是地委大多数领导所想,上午会议刚结束,金泽滔就被陆部长留下谈话,不用说,在陆部长的强大暗示下,西桥设县筹备组长的推荐应该十分集中。

    干部群众推荐集中,地委部分领导也乐意看到金泽滔坐这冷板凳,再加上省委早就有意让金泽滔提纲筹备组,三方一拍即合,陆部长和马速书记两人一凑头,事情就定下来了,金泽滔被直接抬进了筹备组,

    省委急于让他负责西桥设县筹备组的工作,是因为第二船队军港基地的确立应该提上日程,这恐怕是温专员他们没有想到的,但也因此提升了西桥设县的申报难度。

    金泽滔不敢想象,当他们得知军港基地将被越海划归八字还没有一撇的西桥县管辖,会是怎样的暴跳如雷,不知道范家到底会在京城设置什么障碍。

    刚才在会场里,金泽滔还咬牙切齿发誓,神仙打架,坚决有多远躲多远,但从现在情况看,自己不但不能躲,还得硬着头皮冲上前。

    越海准备和老范家掰手腕,自己被陆部长一把推上前成了冲锋陷阵的过河卒,裁判是谁,这要等他到了京城后才能知道。

    金泽滔解释了一下:“爸,西桥设县,永州最先提出,但到了现在,已经不是永州的事情,南门港区,已经被列入军事建设的重要区域,永州撤地建市后,无论从其地理位置,还是军事地位来说,西桥代替南门单独设县已经刻不容缓,所以,西桥设县,不是人们所想的遥遥无期,它是有时间表的。”

    在陆部长宣读省管后备干部候选人名单时,南门杜建学市长等人甚至欢呼雀跃,就象王力群他们刚开始担心的,西桥设县就是个大泥坑,生怕沉陷其中难以脱身。

    金泽滔十分清楚,西桥设县大势所趋,范家和越海的角力最后结果就是权力分配。

    金泽滔只是被陆部长他们推出先行了一步,他最早提出军事港链这个方略,最先跟民政部区划司提议西桥单独设县。

    再加上金泽滔在京城里有着得天独厚的人脉关系,尽管范家不待见他,尚副总理也曾经利用过他,但金泽滔却是永州唯一能够近距离接触这些大老虎的小兔子,省委权衡利害,才最后决定让他牵头负责西桥设县。

    至于西桥顺利设县后,身为筹备组长的金泽滔本人将何去何从,这正是包括刘志宏所有关心金泽滔的人们所担心的,也是幸灾乐祸者所期盼的。

    被任命为筹备组长还是陆部长代表省委向宣布并找他谈话,可见,西桥设县,已经不是永州的事情,永州地委,以及今后的永州市委,都无权决定自己的去向。

    金泽滔并不担心过河拆桥,就象他跟刘志宏说的,西桥无桥可拆,陆部长以及躲在重重铁幕后的铁司令他们不会,也不屑为之。

    这才是金泽滔最后同意牵头筹建组的最大底气。

    刚才他和陆部长对话时,第一个问题就是向陆部长,他能反对任命吗?其实就是向他求证,自己命运的线头到底掌握在谁手中。

    陆部长说无权反对,那是在告诉金泽滔,他的命运线头在西州,而不是在永州。

    时间很快到了年末,西桥设县筹备组筚路蓝缕地开始了它艰难的创业之路,王力群和谢凌如愿以偿地被地委一纸公文打发到了筹备组。

    金泽滔南门市政府和筹备组两边兼顾,但王力群谢凌两人则就没那么幸运,被要求脱产具体负责筹备组日常工作,他们的分工被堂而皇之地肢解。(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章 莫问收获

    (上传迟了,抱歉,向诸位拜个早年,祝新年愉快!)

    筹备组首先遇到的难题就是经费问题,陆部长答应省财政会拨一笔开办费用,但因为财政划拨级次还没有确定,到现在都没有到账。

    这纯粹是技术性问题,金泽滔也只能徒叹奈何,只好转而向马速书记求援。

    陆部长率领的省委工作组在那天测评推荐大会后,又集中两天时间有针对性地找干部谈话。

    谈话范围很广,连老丈人何军都在谈话之列,谈话的话题也很广泛,并不局限于干部的德能勤廉,听老何说,甚至有问到对南门商业立市,市场兴市方略的评价。

    谈话结束后,陆部长就带着工作组成员,浩浩荡荡地祸害邻居乐水市去了,还听说乐水市专门派员早早地就在永州恭候。

    陆部长难说话是全省都出了名的,乐水市派人前来,与其说是恭候,不如说在考察永州都是怎样接待陆部长的,也好取长补短,减少陆部长的荼毒。

    这些都是题外话,且说金泽滔因为经费问题前来向马速书记求援,没有坐等多久,秘书很快就带着他进去。

    永州领导办公室基本上都是一个模式,里外两间办公室,外面会客室,里面办公室,秘书一般会在领导对门或旁边有一个单独的办公室。

    马速书记的会客室和办公室无非比别人稍微大一些,除此之外,就没有太多的特殊。

    马速笑吟吟地站在里面那道门口等候。金泽滔快步上前。连声说:“累马书记等候。小子实在愧不敢当!”

    这是金泽滔不多的几次上门最受礼遇的一次,一时间让他有些受宠若惊,马速书记握着他的手说:“泽滔市长,这几年看着你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每一步都走得铿锵有力,我都看在眼里。”

    马速书记既没有过分的热情,也没有以前刻意的疏离,让人感觉却十分的亲和。这大约就是一个快离开工作岗位老人的心态。

    马速书记的办公室很简朴,书柜里装的不是用来装饰门面的经典著作,大多是一些历史笔记,其中曾国藩文集以及相关研究书籍就占了大半。

    书柜旁边的空白墙上挂了一幅三尺直幅行草,下面甚至没有落款,除此之外,就是一张用得发光的旧桌以及一张都快磨破的直背藤椅。

    金泽滔打量办公室的时候,马速书记亲自动手,泡好了茶,两人就这样默默相对半分钟谁也没说话。

    马速书记最先打破寂静。笑说:“你也不是第一次来我办公室,今天怎么了。心有所感,还是心有所忧。”

    金泽滔却指着那幅行草直幅说:“马书记,我想求这幅书,不知马书记能否割爱?”

    马速书记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金泽滔从来没见过马书记笑得这么放浪形骸,笑完后,他直接起身搬起椅子,摘了鞋子,就要往上面登去,藤椅发着咯吱咯吱的响声。

    金泽滔连忙上前紧紧扶住椅背,生怕这把椅子散架,摔坏了马书记,自己可就百口莫辨。

    马速书记颤巍巍地摘下书幅,下来的时候,还在喘气,不由得摇了摇头:“不比你们年轻人,爬个椅子就累成这样。”

    金泽滔将他手中的书幅展开,上面就龙飞凤舞书八个大字“莫问收获,但问耕耘”。

    金泽滔不懂书法,但他知道这八个字前面应该还有八个字,不为圣贤,便为禽兽。

    估计马速书记自忖做不到圣贤,他也不想做禽兽,就取了曾文正公恪守了一辈子的十六字座右铭的后半句。

    马速书记看都不看这幅行草,只是听着金泽滔啧啧称颂,然后悠然地喝着茶。

    书虽未具名,但金泽滔知道这必然是马速书记的手书,他的书柜里除了史书笔记,就数书帖最丰。

    金泽滔虽不谙书画,但也能大致看出好歹,这幅行草功力不浅,不是浸淫多年的书家绝写不出这等底蕴,除了马速书记自己,谁能不落款钤印。

    两人都心照不宣没有去讨论这幅书的作者,马速书记说:“这幅书法虽然写得不怎么样,但这几个字却极应你的心境,晨昏省定,一定有会有大收获。”

    金泽滔小心翼翼地卷起,展颜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马速书记仰天大笑,直笑得底下的藤椅发着比刚才还凄惨的咯吱响声,金泽滔放下手里的书轴,担心地看着马速书记,真怕他压坏屁股底下的椅子。

    马速书记笑得乐不可支,看着金泽滔的担忧目光,又是狂笑,直到招引来门外的秘书,才渐渐地止住了笑声,说:“道不明,勘不破,放不下,舍不得,都以为精明,却都是一群糊涂蛋!”

    金泽滔呲着牙说:“马书记,这世上勘不破,道不明的糊涂蛋比比皆是,小子正好是其中一个。”

    马速书记晃着他的食指,好不容易止住的笑声又开始狂放起来,说:“若说永州还有一个看得明白的人,非你金泽滔莫属,白让你捡了个大便宜。”

    金泽滔苦笑说:“马书记,此一时,彼一时,谁能说得清,谁占便宜谁吃亏,就比如马书记你,你吃亏了吗?你占便宜了吗?”

    马速书记喃喃自问:“我占便宜了吗?我吃亏了吗?”

    金泽滔感慨说:“莫问收获,但问耕耘,知易行难啊,就这八个字,道尽了为官的真谛,道尽了处世的艰难,也道尽了做人的辛酸。”

    马速书记定定地看着他,说:“泽滔市长,有时候,我真是怀疑,在你的那张年轻的面孔下,藏着怎样苍老的灵魂,年轻人,还是不要想法太多,岁月不老心先摧,这不是年轻人的心态。”

    金泽滔愣了一下,这已经是第三个人跟他说着类似的话,他只是有感而发,并不以为自己的心态出了啥问题,但他还是谦恭受教。

    金泽滔没有说明来意,马速书记也没问何事。

    两人居然天南海北说起了南门及永州的种种旧事,马书记甚至提出了王如乔部长在国色天香歌厅的遭遇,陆部长的嘲讽以及王如乔的尴尬。

    说到最后,马速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泪眼婆娑,金泽滔跟着捧腹大笑,其实,马速所说的事,他早就听缪永春汇报过,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纯粹的开心。

    等到秘书提醒马书记还有个会议,马速书记才止住了大笑,手一摊,金泽滔也很自然地从手包里掏出要求拨付筹备组开办费的报告。

    马速书记瞄了一眼,说:“五十万?这哪够,筹备组干的就是孙子的活,见谁都得喊爷,年关临近,正可以借这机会,多走动走动,方便以后工作,哪有不花钱的。”

    金泽滔恭敬站起,深深鞠躬说:“西桥立县那一天,千山万水都要请马书记务必光临,西桥将扫榻以待。”

    马速书记在报告上批了几个字,随手交还,站了起来说:“这是个不见不散的约定,我很期待那一天早点到来。”

    马速书记一直将他送到电梯口,两人挥了挥手作别,金泽滔下楼回去,马速书记上楼开会,就仿佛在走廊上的邂逅。

    金泽滔上车后,打开报告,上面就几个字,拟请财政局拨付西桥设县筹备组工作经费一百万元。

    几个行草写得龙飞凤舞,是他见识过的所有领导签字中最漂亮的。

    筹备组设在离地委大院不远处一家旅馆的最顶层,采光通风条件都不错,上去就是天台,金泽滔特地让老板在顶楼搭了个简易的阳光房,太阳灿烂的日子,金泽滔很喜欢跑这里办公。

    把报告扔给财务室,自己背着手,上了顶楼,阳光房里,一群人正热火朝天地喝茶聊天,谢凌陪着,为首的正是李良才等人。

    谢凌是个高傲的人,同济大学高材生,东源任副镇长的时候,就和周围干部群众格格不入,看不大起粗鄙不文的人,就连和李良才他们相处,都不多话。

    金泽滔一回来,他的任务就算完成,告了声罪,先行离去,金泽滔把经费申请的事跟他一说,让他抓紧时间跑财政局一趟,从现在到春节这个段时间,正是用钱最厉害的时候。

    新任秘书刘延平给大家换了茶叶,重新泡上水,李良才说:“金市长,西桥立县,对西桥人是件开天辟地的大事,对我们东源人来说同样如此,东源西桥,本就一体,大家都盼望着早日立县,我们东源就不再是浜海的穷乡僻壤。”

    金泽滔笑说:“僻壤是真,东源是距离浜海县城距离最远的乡镇,但穷乡就未必,今年东源有望跻身浜海四强乡镇。”

    李良才照样先问了一句:“西桥立县,东源应该不会被排挤出西桥县吧?”

    自金泽滔任筹备组组长以来,同样的问题李良才不知道问了多少遍,每次金泽滔都笑而不答,不是他有意卖关,实在是建县方案未获批复前,他也不敢拍胸脯打包票。

    上辈子,西桥人就因为永州撤地建市方案的西桥单独设县没有兑现,官司一直打到跨世纪。

    东源人脾气比西桥人还要暴烈,要是失言,东源最后没有成功划归西桥县,估计,在东源人的心目中,自己就成了秦桧之流的奸臣。(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一章 恭喜恭喜

    (感谢mawankang、ntwyg、萧蓝雨、zho8888、quimei016533的月票,感谢大头yang的万币赐票!感谢大家一年来的支持!恭贺新禧,恭喜恭喜!)

    李良才知道得不到准信,但每次见到金市长,不问一问,心里就堵得慌,西桥设县,东源是理所当然的属地,东源和西桥向来唇齿相依。

    上辈子西桥最终都没有立县,金泽滔无法预知西桥县的行政区划里到底有没有东源镇。

    自己是这个时代最大的变数,改变和影响了周围许多人的命运,也改变和影响了很多他已知的历史进程,环顾四周,永州的现实已经被篡改得面目全非,未来依旧扑朔迷离。

    金泽滔目光穿过茶杯袅袅升腾的水雾,穿过阳光房的落地玻璃,看向远近高低的屋脊,声音有些飘忽:“历史和现实都告诉我们,西桥和东源不可分割,你们看得到,我们看得到,中央也应该看得到,任务明确,方向正确,只要努力,就一定能够到达胜利的彼岸。”

    未来的西桥县既是经济新兴区域,同时,又是一个大型军港基地,它是永州乃至越东管辖海域面积最广阔的县市。

    经过若干年的沉淀,未来的西桥,一只翅膀黑土地,一只翅膀蔚蓝海,有朝一日比翼齐飞时,必将一飞冲天,光照万里,成为越海最璀璨的明珠。

    无论从经济的整体连贯来说,还是从军事港链的构建来说。东源和西桥都是休戚与共。密切相关的共同体。

    就是不知道。西桥设县,将会给浜海带来怎样的伤害,从李良才他们对原浜海县委书记王如乔的观感看得出来,西桥、东源两镇对浜海县缺乏归属感,同样,浜海对两镇也没有认同感,

    李良才开心地笑了:“有金市长这句话,我们心里就有底了。”

    金泽滔感觉奇怪:“我都心里没底。你们哪来的底气?”

    李小娃解释说:“金市长,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西桥设县的消息传开后,西桥镇区的土地转让就被冻结,估计在西桥设县尘埃落定前,浜海都不会批出镇区的土地指标。”

    金泽滔笑了:“不错,老李啊,现在都学会投机了,西桥不成,就将主意打到东源了。行政区划调整,土地是最敏感的风向标。你就不怕下错了注,到时候血本无归?”

    李聪明笑得很傻:“目标明确,方向准确,金市长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就是傻瓜,也听懂了,咱东源就是块黄金宝地,回去,就将南门的钱拢回来,全投到东源,一本万利的事,金市长,是不是这个理。”

    金泽滔吱吱地磨着牙,谁要再说李聪明不聪明,都要唾他一脸的口水,但金泽滔一向认为,商机无处不在,投机并不可取。

    李良才看到金泽滔眼中的忧虑,说:“金市长,我们就是借着和金市长走得近,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趁着别人还犹豫时,闻风先动,搏个先机,西桥立县,东源归根,这都是困难重重的大事,我们只要知道金市长在负责着这件事就行,至于最后能不能成事,那就是看老天爷开眼不开眼,即使失败也怨不得别人。”

    金泽滔看着慷慨激昂,口沫横飞的李良才,突然发现,经过几年淘洗,李良才这些土坷垃,竟然洗练成金石,不知不觉中,他们都已经逐渐成长为佳木良材,虽然椽檩之料还不能成栋梁,但束椽为柱,小材也可大用。

    金泽滔边解着马书记赠予书幅卷轴的丝线,边说:“老李啊,不管干什么事情,都必须要在政策法规允许的范围内进行,我不拦你们,但有一条,不管结果如何,都不能伤了东源的根本。”

    “金市长,这个你放心,老李书读得不多,但也不是见利忘义之辈,东源人不坑东源人,我们这个先手不是圈些土地就坐地起价,咱不赚这个腌臜钱,就是想学南门,把农贸市场,副食品市场搬到东源。”李良才面色涨得通红,说得后面,腾地站了起来,挥舞着拳头,把他的排骨胸擂得铿锵有声。

    金泽滔脸颊直抽,生怕李良才为表心迹,把自己表成内伤,那自己的罪过就大了,连忙说:“东源偏远,但东源并不闭塞,我在财税所的时候,东源的集贸税收就是东源的重要税收来源,岔口村顾名思义就是四通八达的通衢之地,你们在东源搞市场大有可为,是好事,这钱赚得也心安理得。”

    李良才这才不再拍打他的小胸脯,吭吭地咳嗽着坐了下来,此时,金泽滔已经打开了书轴,李聪明探头看了一眼,喃喃说:“金市长,这字写得也太潦草了,我好歹还能把报纸读个通透,八个字里,我只认出三字,其中两个字还一样,太糟蹋人了。”

    李小娃兴冲冲地挤了进来,大屁股一拱,将李聪明踉跄着推搡了出去,嚷嚷说:“我来认认,你个傻子能识什么字,这叫书法知道不?还太潦草,真没见识。”

    李小娃瞪着牛眼瞧了好一会儿,灰灰地扭头就走,李聪明不识相地涎脸相问:“小娃村长,你书比我多念了一级,你看出这上面写的啥意思?”

    李小娃抡着大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怒骂道:“什么问什么,什么问什么,我哪知道他想问什么,写这字的人压根就不想让人明白他问什么,莫名其妙!”

    李聪明揉着头委曲道:“什么问什么,这上面哪有这个字。”

    李小娃拉着李聪明指着书幅上面的问字:“你念念,这个啥字?”

    “不是方向的向字吗?金市长刚才都说了,任务明确,方向准确。”李聪明指向但字,“这个不是任务的任字吗?只是加起来念,怎么也读不通顺,金市长不会说错,一定是写字的人写错了。”

    李小娃眨巴着眼睛,十分的迷惑,金泽滔看得发笑,马速书记写得确实草了一点,他说:“这几个字,是马速书记送给我的,上面写的是莫问收获,但问耕耘,认准了字,就不难理解这几个字的意思,良才书记,既然看准了,就努力去做,东源人在东源建市场,地利人和,没道理不兴旺的。”

    李良才大喜:“农民哪有春忙耕耘时就问收成的,那还要看老天作美不作美,东源建市场,金市长也说了,有地利有人和,还缺一道天时,金市长要立县,那就是最大的天时,没有理由不兴旺发达的。”

    李良才喜滋滋地率着一群几年前还只知道靠天吃饭的东源泥腿子离开了,金泽滔却瞪大眼睛端详了这幅书轴好久。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里,金泽滔带着筹备组一班人没日没夜地埋头苦干,查资料,写材料,走乡镇,做规划,西州的抱金别院差不多成了他的临时办公室,每个星期他都要往返穿梭西州一趟。

    临近春节,他照例要上门拜访方建军副书记等领导,今年因为主导西桥立县,他多了一个任务,民政等有关部门,他都必须挨个上门拜拜,这些衙门里的大小菩萨,他都必须烧柱香,祈求来年进门办事时,能有个好脸色。

    这一圈轮下来,等他站在金钟山上时,已经是爆竹声声,家家户户准备迎新年了。

    抱金别院里,除了几个看院的老工人,已经阒无一人,别院大门口苏教授写的那幅对联已经镌刻在木版上,“金钟山上金钟来,钱湖水畔投钱去”的红底金字长挂于此,每天都有着过年的味道。

    只有工人房门口商雨亭写的那幅堪称绝品的对联,被看护工人毫不留情地取下,重新换上新对联,不知道来年商雨亭到别院居住时,看到这一幕,会如何的黯然神伤。

    别院暖人气的常客苏子厚夫妇带着他们刚出生的小公主,今年被严令回东珠和宋家老祖宗一起守岁,大管家章进辉看到苏厅长不在别院过年,毫不犹豫地转身带着准媳妇赵文清回老家去了。

    金泽滔在抱金别院消磨了大半天时光,感受着仿佛还未散去的去年今日此门中的热闹气氛,不由感慨光阴荏苒,不过百代之过客。

    金泽滔还在伤古怀今时,刘延平已经悄悄地走了过来:“金市长,时间差不多了,庄局长已经到了酒店。”

    庄局长自然就是广电局庄子齐局长,陆部长曾盛赞庄局长这个名字取得大气,都跟庄子比肩了,一般人没有这个气魄,害得庄局长几次想改名,陆部长建议说,要改也不能改名,干脆改姓,姓孔,孔子齐,那就大气得无边了。

    庄局长看上去愈发沉稳大气,肚子开始悄悄地腆起,站在通元酒店门口,来往的宾客都自觉地绕着他走。

    庄局长看到金泽滔嘴角漾开的笑意,未等他开口,就拱手道:“又是一年春草绿,金市长,恭喜恭喜!”

    金泽滔到了嘴边调侃的话顿时生生咽了回去,只好学着庄局长,十分庄重地拱手作揖说:“春来更有好花枝,庄局长,恭贺新禧,恭喜恭喜!”

    庄局长十分好礼,和金泽滔恭喜完后,又是对着刘延平拱手:“刘秘书,恭喜恭喜!”

    刘延平不敢跟庄子齐局长看齐,只好鞠躬说:“庄局长新年好!恭喜恭喜!”(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二章 夜长梦多

    (紧赶慢赶,终于在新年钟声敲响前敲出了今天的更新,十分抱歉,拖到现在,感谢在除夕晚投票的恭贺新禧香烟、ganbu!恭贺新春快乐!)

    后面的邱海山泊好车,正拾级而上,庄局长又准备恭喜,金泽滔连忙拉起他的手说:“庄局长,都知道你古道热肠,惜客好义,咱俩都这么熟了,再客气就见外,你瞧,小刘都被你的好客吓得大冬天都出汗了。”

    庄局长哈哈笑道:“礼多人不怪,都快过年,见面第一句,恭喜恭喜,主人欣喜,客人惊喜,最后皆大欢喜!”

    金泽滔随着庄局长进了大门,却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风落鱼风总正亭亭玉立在酒店大堂,见他进来,盈盈弯腰,行蹲身礼,道:“金市长,小女子祝贺你在新的一年里大展宏图,大显身手,大功告成,大红大紫。”

    金泽滔拱手作揖道:“恭喜恭喜,恭喜发财,除夕将至,风总怎么还没有回家,咦,不对啊,你不是在东珠吗?”

    风落鱼也是真可怜,西州的通元酒店没过上几天安稳日子,就让金泽滔打发到东珠,东珠酒店一开业,又被刘止惠打发到京城,今天刚下飞机,听说金市长恰巧在西州出差,她特地赶了过来。

    风总幽怨说:“金市长真的贵人多忘事,不知是因为小女子弱不禁风好欺负,还是因为我忠职勤事能听话,这一年来,被支使得象狗一样。连个喘气的空闲都没有。金市长。我现在早被你打发到京城侍候你那个风一样的华董。”

    金泽滔和风落鱼说着话的时候,庄局长知情识趣地错开几步,走在前面。

    金泽滔恨恨地瞪着眼说:“什么我的华董,那是你的合伙人,别把我跟她扯一起,还有,让你负责筹办京城酒店,这是集团的安排。什么叫我打发你去京城,说得这么伤心欲绝。”

    一想起自己差点没被华似玉的汹涌波涛憋死,就让他恼羞成怒。

    风落鱼见大老板恼怒,连忙娇声说起正事:“金市长,京城那幢楼已经盘了下来,按照我们三方协定,那幢楼产权登记在新成立的京城唐人俱乐部公司名下,会所餐饮由我们通元酒店全权负责,目前俱乐部已经重新对外营业。”

    金泽滔点点头,说:“风总辛苦。今年年会公司董事会会论功行赏。”

    风落鱼极有眼色,金市长嘴里虽然说着勉励的话。但眼里隐隐有火苗在跳动,她连忙借口还要招呼客人,赶紧脚底抹油,也不知道她都不在西州分店任职,哪还有客人需要她招呼。

    金泽滔没有理会风总,随着庄局长进了包厢,看到包厢里济济一堂,自己竟然是最后一拨客人,心里惭愧。

    堂堂正厅领导,亲自恭立门口作揖打躬,祝贺新年的恭喜声不断,这个温馨而又喜庆的细节,令金泽滔十分感动。

    庄局长今天是主人,也是在座职务最高者,当仁不让居中而座,客人就金泽滔和刘志宏两人,广电局班子都来了,外加几个骨干中层。

    庄局长右席刘志宏,空着左席虚位以待,非要请金泽滔入座,金泽滔坚辞不受,在场官位最低的单纯也是副处中层,庄局长客气,他就不能不识好歹。

    刘志宏情况不一样,组织部出来的干部见官大一级,他坐在主宾位置心安理得。

    金泽滔以陪老领导说说话为由,坐到刘志宏身边,庄局长这才作罢。

    金泽滔谦让,最后庄局长的左席坐了一个姓孔的广电局副书记,中年人,笑眯眯很好说话的样子。

    庄局长首先举杯,惯例要说几句场面话,他说:“今天我们聚在一起,不是请客,也不是会餐,就是吃顿年夜饭,团圆饭,很荣幸,能请到刘处长、金市长,两位都是我们广电系统的贴心人,在座的应该都不陌生,大家不要当他们是客,就当仨俩个亲戚来我们广电人家里走亲戚来了,有亲戚上门,是不是该请他们喝一盅?”

    庄局长话音刚落,大家都哄然叫好,金泽滔也不由感慨,庄局长做官有官威,做人得人心,确实是个妙人,就这话,说得在座的人们心里都暖洋洋的。

    刘志宏刚来西州时,人来客往每逢职务比自己高时还畏畏缩缩,几个月下来,他也逐渐深得其中三昧,一般处级干部已经很难请得动他,副厅干部看关系,正厅领导凭感情,不过一年,竟也混得风生水起,左右逢源。

    一般场面,刘志宏已经很少主动说话,但今天,他竟有些动情,他说:“庄局长待人真诚,思维活跃,作风勤恳,给我省的广电工作带来一股新风,庄局长大名庄子齐,陆部长都盛赞他的名字起得好,他还曾经感慨说,要是庄局长姓孔,那就更了得,幸好,广电局后继有人,孔书记后来居上,这些都是玩笑话。”

    金泽滔没有当它是玩笑话,马速书记要走,庄局长也要走,而孔书记应该就是继承者,省委酝酿了大半年的干部任用新条例终于结出累累硕果。

    刘志宏说是玩笑,貌似冲动,但作为多年老组工,什么场合说什么话,他最是清楚不过,可能会因为一时冲动就信口开河?

    很显然,刘志宏今天不是走亲戚那么简单,他就是来给广电班子吹吹风,敲敲钟,为下一步的干部调整打基础,广电系统情况复杂,在上一次通元酒店聚会中,金泽滔早有领教。

    刘志宏停顿了一下,说:“现在省委正紧锣密鼓地组织部署干部任用新条例的实施,广电系统是党的方针政策的宣传喉舌,更应该做下一步全省干部调整先锋模范,干了这一杯,这顿饭就团团圆圆。”

    刘志宏反客为主,手中杯高高举起,人们还在回味着刘志宏的话,金泽滔率先响应,呵呵笑说:“刚才一进门,庄局长开口就是恭喜恭喜,在这里,我也向广电各位领导道一声,恭喜恭喜,恭喜各位在新的一年里,红红火火,风风光光,和和美美,有句话说得好,心平百难散,家和万事兴,和诸位共勉!”

    金泽滔这番话终于带动了席间气氛,大家纷纷碰杯互致新年问候,庄局长敬过刘志宏后,特地和孔书记转到金泽滔身边。

    庄局长正要开口介绍,孔书记笑说:“庄局长,金市长你就不用介绍,不说天下谁人不识君,至少咱们省广电局,应该是无人不识君了,套句俗语,大名久闻,如雷贯耳,今天能和金市长共谋一醉,实在是人生幸事。”

    金泽滔十分谦逊地先递过酒杯,笑说:“孔书记抬举了,愧不敢当啊,现在我们南门群众打开电视,首选越海电视台的,要比中央台的多,这就足以说明,越海广电的改革是成功的,老百姓是喜闻乐见的,庄局长咱不敢表扬,但孔书记在其中的汗水怕是流得不比庄局长少,就凭这一点,我敬孔书记!”

    庄局长得到陆部长支持后,雷厉风行地提拔了一批业务骨干充实中层,大刀阔斧地进行了频道改革,获得了越海上下的一致好评。

    庄局长也因此得到省领导的青睐,投桃报李,其中的大功臣,也是最先支持庄局长改革的孔书记,在庄局长的推荐下,已经进入组织视野。

    蜇伏多年,终于就要一飞冲天,换作他人,难免会喜形于色,得意忘形,但孔书记仍然谦虚:“金市长谬赞,这都是庄局长领导有方,我不过是做了一些份内的工作。”

    刘志宏扭头说:“庄局长,你是让我们来吃饭的,还是听你们互相吹捧的,你是正主儿,喝了开门酒,你还得先开筷,我们才好动手。”

    庄局长哈哈笑着回到主位,杯来盏往,自有一番新春热闹气象,刚开始广电局的家宴因为多出两个远亲而略显沉闷,酒过三巡后,大家都勾肩搭背,亲如一家。

    特别在金泽滔豪兴大发,将广电局两位酒量最好的干部送入桌底下后,气氛更是达到**,人们自觉地绕过金泽滔,将火力都对准了刘志宏处长。

    金泽滔干坐着无聊,拍拍屁股又准备到外面走廊欣赏画作,庄局长也趁乱跟了上来,说:“不如到外面走走,通元酒店菜好,风景更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大门,沿着小道朝酒店后面的小花园行去。

    离开喧嚣的人群,庄局长才开口说:“宴前,刘处长也吹过风,这次干部调整我可能要动一动,不出意外,孔书记会接我的班。”

    金泽滔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连忙说:“恭喜恭喜,这回真要恭喜。”

    庄局长说:“可能你觉得奇怪,为什么我的工作调整要找你商量,托大喊你一声老弟,金老弟,老哥我是外面风光,其实是有苦难言,广电系统改革,难免涉及利益分配格局,省里已经定下来我要动,但动到哪里,到现在我心里都没底,就怕夜长梦多啊,老哥厚颜,请老弟援手!”

    金泽滔迟疑了一下问:“庄局长,按理说,你的事我是义不容辞,但小弟人微言轻,就怕帮不上忙啊。”(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三章 新年快乐

    (感谢高手甲、草原神马的月票支持!给大家打拱作揖,拜年喽!春节吉祥!)

    庄局长眺望着远山,说不出的向往,说:“永州人杰地灵,山川钟秀,是个好地方,永州商品经济活跃,人们不甘落后,敢为人先,充满活力,发展潜力巨大。”

    金泽滔背着手道:“庄局长,莫非你这次要到地方任职?”

    庄局长扭头看向金泽滔,狡黠一笑:“老弟,你说,我到你们永州任职如何?”

    金泽滔真正吓了一跳,马速书记准备离开永州,应该是工作组陆部长找他吹过风,永州上下,还没有人得知,金泽滔就没听到相关的传言。

    刘志宏都能跑到广电局的家宴吹风,替庄局长和孔书记张目,看起来,工作组对庄子齐局长和孔书记的调整原则上应该有了腹案,只是尚未获得主要领导最后点头。

    关键时刻,庄局长如果不赶紧地给这枚钉子夯一锤子占好位置,恐怕真会出现如庄局长所担心的夜长梦多。

    庄局长拉来刘志宏当门神扶正黜邪,情急之下向自己伸手,这些都是病急乱投医,庄局长毕竟来越海时间不长,短时间内很难构建有效的人脉网络。

    “庄局长,你如果能来永州任职,我个人是十二万分欢迎并支持。”金泽滔尽管意外,但心里却是十分期望庄局长能来永州任职。

    永州现在的政治格局下,失去了温重岳的支持,已经举步维艰。目前温专员虽然还没有极力打压自己。但等到西桥立县的真正动因大白于天下时。金泽滔不敢想象,他将如何应对温专员及其范家的滔天怒火。

    再加上陈建华副书记在旁边虎视眈眈,一向秉持中庸之道的马速书记调离后,不出意外,王如乔部长将很快为陈建华拉拢,届时自己的处境将更加的艰难。

    唯一还能说得上话的郑昌良副书记在地委里孤掌难鸣,目前正韬光养晦,低调得不能再低调了。

    庄局长开心说:“谢谢老弟的支持。老弟你刚才妄自菲薄了,你说人微,老哥我承认这是现实,但若说言轻,老哥我可就要唾你一脸的口水。”

    庄局长一口一个老弟,态度热情,目光真诚,让金泽滔恍惚产生错觉,仿佛庄子齐局长就是自己失散已久的一奶同胞。

    堂堂正厅领导跟你称兄道弟,这已是一份殊荣。你要再忸怩作态,未免就有些不识抬举。

    庄局长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金泽滔不敢装聋作哑,说:“庄局长,你说,只要小弟能帮得上忙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庄局长可以老哥老哥的谦称,但金泽滔不敢托大,一声小弟,足以表明自己的态度。

    庄局长果然大喜,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弟你生在福中不知福啊,遍观越海的年轻俊彦,象老弟这样能上达天听,行走中枢的年轻人是绝无仅有啊,老哥就借光了。”

    “庄局长,你也太看得起小弟了,天子脚下,皇城根儿,小弟实在是有心无力,再说,庄局长,你的事不用上达天听吧?”金泽滔吓了一跳,犹疑说。

    什么上达天听,自己在京城也就认识尚副总理,什么行走中枢,不要说中枢重地,就是京海大门,他只要多溜达两分钟,保管有人象赶贼一样轰他。

    庄局长愣了一下,哈哈大笑,神情欢愉,握着金泽滔的两只胳膊,说:“对我们越海来说,所谓天听,就是铁司令,所谓中枢,就是省委大院,这些对老弟来说,应该不会什么有心无力吧?”

    金泽滔面有难色,庄局长说的也没错,对越海人来说,上达天听就是铁司令,和铁司令几次见面,都是机缘巧合,他这回到西州出差,想顺道给铁司令拜个早年,都不得其门而入,铁司令的孙子铁军也联系不上。

    见一面都不易,更何况还要递话,铁司令是什么人,人老如妖,在他面前,金泽滔能做到腿不软,嗓子不颤,连祝省长都夸奖他是年轻干部的佼佼者,跟他提要求,金泽滔想想就头皮发麻。

    庄局长也深知其中的难处,说:“老弟,你出任西桥设县筹备组长,可是省委工作组亲自主导的,我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奥妙,老弟别见怪,我实话实说,你一个小小的副处级干部,都要劳动陆部长亲自出面找你谈话,西桥立县,不会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金泽滔心里大为佩服,作为局外人,通过这些细节看出西桥立县不简单,庄局长是第一人。

    庄局长说:“让老弟特意为老哥的事情跑一趟,那是老哥不讲究,我只是想,适当的时候,见到适当的人,老弟能敲敲边鼓,唱唱赞歌,老哥就感激不尽。”

    金泽滔悚然一惊,庄局长这是意有所指,难道铁司令最近会因为西桥立县,或者是军港基地的事情接见他,庄局长一个局外人,能隐约猜度到其中的奥妙,已经让金泽滔十分意外。

    两人又说了一些题外话,等他们回到包厢时,刘志宏哈哈大笑着叫嚣着再来一瓶,但现场再无人敢挑战刘处长。

    尽兴还能落个好印象,若是无所顾忌趁机落井下石,让刘处长大败亏输,酩酊大醉,那就得不偿失,失去了他们之前殷勤劝酒的本意。

    在座的都是人精,这个度大家掌握的非常精妙,喝到这里,既让刘处长尽兴了,又能给他留个好印象,以后再想见,彼此的关系就能再上层楼。

    出来的时候,金泽滔看着脚步踉跄的刘志宏,不屑说:“老刘同志,装醉很好玩吧,装大尾巴狼很威风吧,大过年的,累不累啊。”

    刘志宏嘿嘿笑道,脚步一顿,就恢复了正常步幅,刚才的醉态顿时不见,还很风骚地左顾右盼说:“这酒喝得恰到好处,出了酒店,就回归正常,真正的增之一分则太强,减之一分则太弱,趁兴而来,尽兴而归,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如潮谀词:“刘处长酒量高深莫测,更难得的是,刘处长还能喝得恰到好处,可见你这酒量就不是我们能够窥测的,下一回,一定找几个好手,再见识见识刘处长的海量。”

    刘志宏也极是应景地拱拱手:“蒙各位领导嘴下留情,没让我当场出丑,海量不敢,有机会尽兴就是。”

    刘志宏只顾着和广电干部说话,越行越远,金泽滔却没打算放过他,一把抓过他的衣襟,说:“老刘,不地道啊。”

    刘志宏装傻说:“金市长,你这话我就不理解,老哥我哪儿不地道了,每次你来西州,我不都是巴巴地赶来接待,不是我老刘吹牛,现在象你这样的副处级干部,一般我是理都不理的,我是将你当自己人,才这么小心地侍候你,小伙子,要懂得惜福,可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金泽滔大怒:“惜个屁福,认识你我他娘的算是倒了八辈子霉,每次请我吃饭,不是将我当挡箭牌,就是将我当酒囊饭袋,你他妈的什么时候当我是自己人了,难得有次单独请我吃顿饭,还他妈的把自己灌醉,最后还要我来卖单。”

    刘志宏心虚地张望左右,小声说:“你就不能轻点声,我也有难处啊,省组部看上去金光闪闪,谁知道却是个穷庙,就说那次请你吃饭,本想吃顿家常,你却点了满桌的鱼翅燕窝,你就是将老刘我大卸八块当猪卖,也付不出这桌菜钱,老刘我不装死,哪能出得去这个门。”

    金泽滔从包里摸出一张卡,扔给他:“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要每次请人吃饭都拉一大堆不相干的人陪着,你好歹也是个有身份的组织部大员,老吃别人的,也不怕嘴短,你倒说说,庄局长是怎么回事,这个馊主意是你出的吧,就为了这餐饭,把我就给卖了?”

    金泽滔扔给刘志宏的是通元酒店的贵宾卡,可以签单挂账,不用他自己掏钱会账。

    刘志宏瞄了一眼,连忙将这张卡塞进怀里,埋怨说:“有这好东西,也不早点孝敬,你每次来西州,我老刘都不知道要揪掉多少头发,冤大头不好找啊。”

    金泽滔翻了翻眼:“每次看你八面威风的样子,还以为你很吃得开,都这么大年纪了,还那么好面子,请我吃碗面,我能骂你啊,老庄刚才找我谈了,我也只能说尽力。”

    刘志宏说:“你的事不但陆部长关心,金钟山后的那头大老虎也关心,京城正式申报前,那个人应该会找你交代一番,有机会的话,帮老庄说说,老庄人不错,也仗义,如果能到永州任职,那对你来说是福非祸,马速书记要调离永州,是我说的。”

    金泽滔压根没打算直接跟铁司令提庄局长的事情,总要有个由头,好端端的跟铁司令提条件,对人对己都不是什么好事。

    金泽滔回到永州的时候,早过了小年,家里老小早早地赶回西桥老宅院准备过年,筹备组在年前该做的工作也早安排下去,南门的事情他现在尽量不插手,也没有往年那么多的琐事要自己操心。

    金泽滔回到老宅院的时候,老宅院大门中开,里面窜出大群的人,对着自己大声说:“金市长,新年快乐!”(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四章 一家团圆

    回到家,所有关于庄子齐,关于铁司令,关于马速的种种猜测和思虑全都抛到九霄云外,亲情友情,还有浓浓的年味,才最让他心情放飞,思绪轻飏。

    冲在最前面的自然是老长不大的商雨亭,过了年,又长了一岁,一个念了硕士的老姑娘,让老姑忧心忡忡,雨亭的终身大事,成了老姑的一块心病。

    作为长嫂,金泽滔让何悦关心一下雨亭的个人大事,何悦后来很诡异地回了话:“雨亭的事,以后你们就别操心了。”再打听,何悦就装聋作哑。

    再过一年,雨亭的硕士就该毕业,金泽滔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就没想想以后的路?有什么打算没有?”

    她的研究生课程也过了一半,大多数人都开始考虑出路,唯有商雨亭却丝毫不为前途担忧,商雨亭皱了皱鼻子说:“早着呢,想那么多干么,读书挺好,我还准备读下去。”

    金泽滔还没说话,站在后面的老姑脸都白了,骂道:“死闺女,读什么读,越读书越糊涂,越读书越懒惰,你看看我们村里,赚钱最多的谁读那么多书,能干事的,从来不读那么多书,看看你哥,没读什么硕士博士吧,都做县太爷了,就你能!赔钱赚吆喝啊!”

    老姑书读得不多,高中只读了一学期,就被老姑父拐走了,此后落魄半生,商雨亭对谁都没心没肺,唯有对老姑却又敬又怕,让老姑一顿数落。眼圈就发红。扁着嘴。只要再落句重话,她的泪腺马上就开始放闸。

    奶奶踮着小脚,两只手赶马蜂一样把老姑推到一边,将商雨亭搂在怀里,哄孩子一样:“哎哟唉,我的心肝肉肉,别哭,你妈读书不好。她对谁读书好都要眼红,宝贝不理她,我们继续读书,只要你欢喜,你就读到老,外婆都供着你,咱老金家不缺这个钱。”

    爷爷难得帮腔:“我们老金家是诗书人家,出个什么硕士博士也是应当,这没什么见不得人,花囡囡。拦着孩子读书,是你不对。”

    老姑欲哭无泪。大过年的,闲着也是闲着,看孩子不顺眼,就是数落了几句,却让老父老母群起而攻之。

    奶奶还不甘休,哄罢雨亭,转头就冲着犹自愤愤的老姑喝斥:“宝贝可比你当初懂事多了,长这么大,做什么事都规规矩矩的,谁象你,就这么偷偷跟人走了,你知道不知道,你爸妈的心都碎了,花囡囡啊,你这么没心眼,就是因为读书少,怎么还能拦着女儿读书呢,你还没教训啊。”

    奶奶直到现在,都对已经故去的老姑爷冤气冲天,好好的欢迎会,变成了对老姑的批斗会,老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不敢当场发作,只能冲着正对着她贼眉鼠眼做鬼脸的商雨亭怒目而视。

    金泽滔拉着奶奶的手说:“奶奶,老姑不是这个意思,小亭都老大不小了,再读几年书,那才真让人愀心了。”

    奶奶一拍腿道:“对啊,心肝宝贝,这可不能怪你妈,读再多的书,要是做了孤家寡人,咱还是宁愿少读几年书。”

    金泽滔笑吟吟地看着眼前乱糟糟,闹哄哄的一幕,心里却平静如石上流水,安宁似山岗清风,在全家老少的簇拥下,有一句没一句地和长辈打着招呼,和同辈叙着旧事。

    进了老宅院,叔叔和伯伯合手将沉重的大门关上,正门的照壁前,父母正陪着何父何母说着闲话,何悦已经回家,正推着三个孩子并排躺开的童车,这辆童车还是金泽滔让人找厂家特制的。

    仨孩子今天难得地都睁着眼没睡,顶顶神情专注地吮着指头,立立挥舞着胖嘟嘟的小手,朝着何悦咯咯地欢笑。

    只有唱唱却难得地保持着安静,看着眼前人来人往,小脸歪着,状似沉思,十分的有智慧。

    金泽滔和何父何母招呼后,往童车上面一探头,刚才还各玩各的孩子,齐齐瞪着眼睛看着爸爸,十分疑惑,这人看上去咋那么眼熟呢,金泽滔这趟出差,差不多和孩子已经有个把星期没见面。

    唱唱首先认出了爸爸,她的智慧沉思状顿时被打回原形,张开两只手,挥舞着两只脚,嘴里开始咿咿呀呀地招呼爸爸,仿佛在说,爸爸,你怎么才回家,都好多天没跟我玩了。

    金泽滔对女儿最亲,一把将她抱起,唱唱就张着小嘴,咯咯咯的欢笑声顿时撒满古老宅院。

    其他两孩子不依了,顶顶也顾不上研究他的小指头,伸着两手,咿呀地叫唤着,金泽滔一手抄起他,将他抱在怀里。

    顶顶很大度地将他沾满口水的手指拼命往金泽滔的嘴里塞,多好吃的指头,爸爸你也尝尝。

    何悦随手抱起刚开始最欢乐,现在就差哭鼻子的立立,奶奶看到这一幕,捧起顶顶的脸,就是一阵宝贝肉,心肝肉地乱叫,说:“老大真懂事,小小年纪就知道孝敬爸爸了,长大一定有出息。”

    商雨亭挤了过来,经过艰苦谈判,终于连哄带骗夺走唱唱的芳心,如愿以偿地和唱唱玩起顶牛的游戏。

    老姑对毛手毛脚的女儿不放心,跟在后面,喊着小心点,走慢点,老金家中青幼三代公主相偕转过照壁,走进了里面的二进院落,

    小海则以万夫不挡之势一把抱走顶顶,顶顶不挑肥拣瘦,只要有人跟他玩,谁都能很快和他成为好朋友,小叔现在跟他已经混得很熟了,顶顶熟练地伸出那根还沾着口水的指头就往小海的嘴边凑。

    顶顶是个慷慨的孩子,知道好东西要跟人分享,小海连忙摇头摆出长辈的架势,婉拒了顶顶的好意,顶顶最后将那根手指塞回嘴里,津津有味地吸吮着,心里十分疑惑,又好吃又好玩,咋都不吃呢?

    何悦怀里的立立,也顺手让最依赖的何父抱走,其他人都一哄而散,照壁前,就剩下俩年轻夫妇诉诉别情。

    金泽滔拉着何悦,想说点什么,却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何悦掩嘴一笑:“才几个月不见,你好象又变傻了。”

    金泽滔叹息:“傻子多好,你看李聪明半傻不傻的,活得多自在,顶着个傻子的名,干着聪明人的活,谁要骂他傻子,那才是真傻子。”

    何悦横了他一眼:“回家了,就不许长叹短吁,我们快快乐乐地把这个年过好,有了孩子,这个心情就不一样,到了京城,才过了一夜,就恨不得跑回来,耳边老响起仨孩子的笑声。”

    金泽滔捶胸顿足:“没孩子的时候,我看你每次出差走得都挺义无反顾的,我一个大老爷们,还不如三个小家伙让你牵挂,太失败,做人太失败了。”

    何悦笑得很开心:“跟孩子都会吃醋,就不怕人笑话,再说,离开你,我们还能说说话,听得你的声音,我就能闻到你那股味,虽远在千里在外,感觉就在身边,孩子才几个月大,做妈的不惦记,谁惦记呢,没皮没羞的。”

    何悦很少说出此类感性的话,这不免让他感动,他轻轻拥抱着何悦,说:“年后还要回京吧,沈永福的案子你可以放心大胆地查,但牵扯到京城市的事情,能避免就尽量避免,避免不掉,也千万不能挑头,另外,沈永福的案子,重点要盯住科技系统,这是祸乱的源头。”

    何悦只是点头,没有问为什么,她很清楚,什么事该是她知道的,什么事不该她问的,正如金泽滔从来不过问她生活之外的事,这是一种默契。(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五章 四世同堂

    (感谢东方不败老韩的月票,这几天更新时间不稳定,请见识,尽量保持更新,再祝大家新年愉快!)

    老宅院回购前,住在老宅院的庄户为各自进出和生活方便,整体结构已经被破坏得面目全非,支离破碎。

    第一年过年仓促入住,也仅是让程真金简单收拾了一下,保证这幢古老的三进院落大致完整,入住里面,至少使各房各院回廊相通,形成整体。

    去年chūn节全家迁至西州抱金别院居住,更是将整个老宅院腾空,金家两个老祖宗还特地在西州住到入秋,直到何悦产子方才回到老宅,为的就是彻底翻修老宅院。

    用爷爷的话说,这是老金家的根,解放初打土豪分田地那会儿,幸好家道中落,老金家受的冲击不是太大,但老宅院还是让zhèng fǔ没收分给无房的赤贫人家。

    数十年来,爷爷一边挥着红本本,一边盘算着怎么才能收回金家的老宅,只是一直不能如愿。

    直到金家长孙金泽滔横空出世,花了大钱收回了宅院,到如今,老宅院经过大修,不但恢复了往rì荣光,更是随着金家四代曾孙出世,三进院准备扩建五进。

    大伯出面和邻近几户人家谈妥,出了年等他们的新房子落成,就搬出老屋。

    在金家带动下,永丰村几乎家家户户都做起绣服生意,在西桥算得上是小康村庄,作为毗邻老金家的庄户,最先受益,属于先富起来的一批人。

    有感于老金家情义,这几户人家连价格都不还。就答应将老屋转让给金家,用于金家大院扩建。

    老金家的长孙如今正筹备西桥立县,那是何等的光宗耀祖,将自家的老屋卖于金家作祖屋,也是脸上有光的事。

    金泽滔和何悦手牵着手。穿过一进院落,进入二进的中庭院子,金家仿照抱金别院,专门将西厢房辟出用作餐厅,内置两张大八仙桌。

    八仙桌并不实用,一般只能坐上八人。插桌角可以坐上十二人,个子矮很吃亏,夹个菜还要爬上桌去,平时人少的时候,还可以将就着用,但一到四时八节。金家老少团圆,就要搬出大圆桌,一张大圆桌可以坐十五六位。

    从前院到中庭,金泽滔发现老宅院这经过修缮后,已经焕然一新,宅内每个房门上都贴上了chūn联,门上贴满了福字。窗户上还贴着窗花。

    无论是地上还是壁上都一尘不染,干净得甚至找不出一根蛛丝,庭院里移栽了许多花草树木,显得更有生气。

    中庭左右栽着两株大樟树,也不知怎么搬进来的,树上挂满了红纱围成的小灯笼,远看象结了红果实。

    中庭正堂,左右挂着两只喜字大灯笼,两侧挂着硕大的对联,正堂不住人。充当着老金家的客厅。

    正堂左边正房住着爷爷nǎinǎi,右边正房就是金泽滔的卧室。

    正堂雕梁画栋,白墙青瓦,里面却是十分的cháo流,各种现代家电一应俱全。

    小海握着话筒正在鬼哭狼嚎。侧耳一听,唱的却是儿歌《小燕子》:“小燕子,穿花衣,年年chūn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chūn天最美丽。”

    老宅院屋檐下筑着好几个燕巢,来年chūn暖花开的时候,都有燕子到这里安家,燕子归来寻旧垒,这是小时候金泽滔翘首以待的喜事。

    现如今,金泽滔已经很久没看到燕子归巢的热闹场景,回想起燕子喂食唧唧喳喳,雏燕学飞歪歪扭扭的欢乐童年,才发现,童年,已经成了回忆。

    小海能把一首充满童趣的儿歌唱成撕心裂肺的摇滚,确实是是个伟大的创举,一曲唱罢,技惊四座。

    顶顶被他抱在臂怀里,听得最真切,塞进嘴里的美味指头都忘记吸吮,两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瞪着小海发呆。

    商雨亭怀中抱着的唱唱从小海一开喉,小眉头皱得让商雨亭心疼得心都快碎了,连忙用襁褓包住她的耳朵。

    何父早早就把立立抱到隔壁的爷爷房间,避免立立幼小的心灵méng上yīn影。

    小海得意地狼嗥两声,沾沾自喜:“瞧瞧,小顶顶都听得入神了,可见这我歌唱得是多么的委婉动听。”

    商雨亭一跺脚,将唱唱递给老姑,上前踮起脚尖就去揪小海的耳朵,小海稍稍地脚尖一踮,商雨亭就够不着他的耳朵,只能举起拳头落雨般地打在他的肩臂上。

    只可惜,商雨亭的粉拳,对如今长成狗熊一般的小海来说,就如同搔痒。

    金泽滔十分担心,小弟金泽海都上大学了,怎么还没停止发育啊,这一学期似乎又长个子了。

    商雨亭捶了几下,累得香汗淋淋,委曲得泫然yù涕,看得小洋、小忠、商念西等人都忍不住对着洋洋得意的小海摩拳擦掌。

    小公主在老金家地位超然,绝不能轻侮,看到惹了众怒,小海只好矮了半个身子,好让商雨亭揪耳朵更顺手些。

    商雨亭揉揉生痛的拳头,揪着小海硕大的耳朵,狠狠来回转圈,直揪得小海呲牙咧嘴。

    刚刚还发呆的顶顶此刻却开心地咧着小嘴,咯咯欢笑,不住地舞着双手,象是在鼓掌欢呼。

    商雨亭立刻破涕为笑,逗着顶顶吹弹得破的婴儿脸,顶顶一开心,痴心不改地拿出好东西要和姑姑共享,商雨亭虽然喜欢顶顶,但让她吮他那根沾满口水的手指,还缺乏勇气。

    看到这一幕,金泽滔拉着金泽滔离开正堂客厅,转到隔壁的爷爷的正房,刚才爷爷进去的时候,让他来自己屋里,有几个客人需要他出面见见。

    爷爷的正房很大,中间用木板隔成前后两进,前面为卧室,外面作会客室,专门用来接待昔rì的老伙计。

    用爷爷的话说,老金家今非昔比,他不能再象以前一样,抱个大茶壶到村里的大队屋就能打发一天。

    现在爷爷自矜身份,一般场合很难看到他的身影,村里有什么大事,要老支书拿主意,都得跑爷爷的会客室里请教。

    爷爷走的地方多了,见的人面广了,说话开始咬文嚼字,虽然避免不了在村里这些老伙计面前好自矜夸,但胜在爷爷见多识广,老金家也开始变得规矩多了起来。

    老金家一门出了一窝子的大学生,大孙子金泽滔做了大官,现在都准备在西桥立县了,几个孙子都陆续成了大老板,俨然一方大族。

    再说,到了爷爷的会客室,好烟好茶不断,天气放晴出太阳的时候,搬张小方桌,摆在樟树下,置上几样小菜,喝上一盅,天南海北,神聊海吹。

    在老金家总能听到外面听不到的新鲜事,比如,西桥立县,就是爷爷在这个会客室最早发布的,久而久之,爷爷的会客室也成了永丰村有身份的耆老才能出入的高档场所。

    金泽滔和何悦携手进去的时候,爷爷会客室坐满了人,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何军和父亲都在。

    爷爷站了起来,这些面生的老人也都跟着手忙脚乱站了起来,爷爷平静地介绍说:“几位大兄,这就是我家孙子,金泽滔,南门常务副市长,西桥立县的带头人,这位是我家孙媳fù何悦,何主任的闺女,现在是永州纪委副书记,很快就当局长了。”

    爷爷说得平静,但难掩他眉宇间的骄傲,提到金泽滔两口子的身份,老人们的态度更加谦恭,爷爷说:“小滔,他们都是我们老金家分散在永州的同房长辈,他们准备编撰永州全族族谱,今天特地过来给我们南门一房上族谱的。”

    金泽滔知道父亲一直在编撰老金家的家谱,从现存资料看,只能向上追溯到五代,金氏是个大姓,要是推本溯源,更是个庞大到令人崩溃的工程。

    爷爷对这些同族大兄既不冷淡,但也说不上有多热情,可见爷爷只想做好自己这一房的金家老祖宗,并不想掺乎所谓的金姓族谱编撰。

    金泽滔先是一个鞠躬,说:“各位爷爷辛苦了,金姓是个大姓,要想编撰完整的永州一地的金姓族谱,殊为不易,永丰村一房的金姓都在这个老宅院里,我们家人丁单薄,本房家谱到现在都还没有整理出头绪,实在无力参与编撰族谱,但我们愿意出钱资助。”

    爷爷碍于情面,让父亲过来说话,摆明是很难婉拒金氏同辈族兄的请求,金泽滔快刀斩乱麻,割断了和他们的来往联系。

    随着自己的地位不断提升,各种深山远亲都陆续lù面,再不刹住这股风,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这些金氏族人,血脉关系已经很淡,早出了五服,再加上平rì素无来往,这个时候来金家攀亲,让金泽滔暗自jǐng惕,出一笔钱能割裂和这些金家族人的联系,也不失为良策。

    金泽滔的决定,一般就是金家的最后决定,爷爷眉开眼笑说:“小滔的提议不错,大兄刚才不是说,有力出力,有钱出钱么,我们金家人丁单薄,大家平时都很忙,族谱编撰就不参与了,我们出些钱,表表心意,至于家谱,刚才小滔也说了,等理出头绪再说。”

    随着顶天立地两个胖小子的出现,老金家算得上是四世同堂,人丁也逐渐兴旺,这才是金家的头等大事,至于其他的,能不参与,就尽量避免。RT!。

第七百一十六章 等待时机

    送走这些同族老人,庭院开始热闹起来,得知金泽滔已经归家,亲朋好友都纷纷携家带口,来老金家拜年贺岁,走亲访友。欢迎来到阅读 ..

    东源集团已经成长为一个庞大的利益群体,每年年关,金泽滔出面召集集团高层年会,已经成为惯例。

    现在集团运行已经进入轨道,金泽滔很少cāo心,年会已经从工作例会,逐渐成为旧友聚会。

    大人们到金家宅院,除了感情因素之外,更多的是为了来年能有个更好的开局和发展,不论是为了集团还是个人。

    孩子们到金家宅院,则更多的是为了好玩和热闹,当然还有金家厨房里的美食,以及客厅里jīng致的零食。

    天增岁月人增寿,金家大院的中庭里,大人们长了一岁,老人们添了一寿,孩子们增了一齿,今年还添了好几口新丁,金泽滔的三胞胎无疑最吸引大家的眼光。

    说是三胞胎,其实十分容易辨别,顶顶肥,立立瘦,唱唱声音象唱歌,大家都围着三兄妹品头论足,仨孩子似乎很享受大家的目光,咿咿呀呀地似乎急着开口说话。

    金泽滔抱着林文铮的女儿正逗着玩,钟佑铃生了孩子后,体格更加的魁梧,京城劳模会议后就没见面的林文铮,看上去更加的弱不禁风。

    金泽滔打趣说:“文铮,瞧你这身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孩子是你生的,都快瘦成什么样子,形销骨立的,佑铃,这个月子就不该让你来坐。”

    钟佑铃xìng情豪放。笑得也很开朗,她说:“金市长,我坐月子时,大鱼大肉他跟着没少吃,但你看看。不顶用啊,吃下去的是肉,不但没挤出nǎi来,还不长肉,命贱,啥科学都拿他没办法。”

    林文铮并不气恼。多年的高压统治,他不但习惯了钟佑铃的粗犷外形,也习惯了她没心没肺的豪放xìng情,苦哈着脸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金泽滔笑说:“文铮,你的办事处正式从产业办里分离出来,这是永州第一家县级驻京办事处。如今,你孩子也有了,再呆京城,就是浑噩度rì,我建议你还是尽快回来。”

    林文铮一向大大咧咧,不求闻达,但求富贵。说好听点,知足常乐,说难听点,胸无大志,再加上钟佑铃xìng格刚强,如果再在京城办事处混上几年,一块好钢也成废铁。

    林文铮不以为然,倒是钟佑铃犹豫了:“金市长,孩子刚刚出生,家里还离不开文铮。要不,再呆两年?”

    金泽滔摆摆手说:“佑铃,你也不想自己的丈夫象个米虫一样,躲在米缸里坐吃等死,文铮。我还记得你刚参加工作那会儿,你亲口跟我说过,当个税务干部是你一生的梦想,你发誓要做一个合格的财税干部,我想,现在是你回归财税部门的时候了。”

    林文铮是他前生不多的几个好友之一,他们一起共事五年,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待。

    林文铮重情重义,最终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坚守住他的梦想,今生,金泽滔提前为他按上一对翅膀,本来很期待他能展翅高飞。

    但现在看来,历史的惯xìng竟是如此强大,经济及生活环境的优越,竟然提前摧垮了他的雄心。

    钟佑铃担心地看了眼满脸颓废的丈夫,心里隐隐生起悔意,林文铮的变化,钟佑铃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很多时候,她或许有口无心,但正是这rì积月累的强势,毁了他的进取之心。

    “就是和你们打声招呼,做好心理准备,年后文铮就调回。”金泽滔呵呵笑着将孩子抱还给钟佑铃,东珠投资公司总经理吕信行抱着儿子过来了。

    吕信行因为重婚案被处理,投身集团负责投资公司,至今和范萱萱合作的通源证券已经遍布环东珠城市圈,一举成为东珠证券行的龙头老大,这其中吕信行功不可没。

    范萱萱明里暗里多次以高额年薪和范家权势威逼利诱,希望吕信行能为她所用,凡此种种都被他婉转谢绝,并曾多次跟集团及金泽滔建议,适当时机,或者收购范家股份,或者另起炉灶。

    这个适当时机,就是金泽滔两年前成立通源证券的初衷,等的就是这个时机,目前,期货公司下属多个分公司,分别在东珠及其他几个城市落户,主要从事国债期货。

    吕信行也认为,中国期货市场刚刚起步,国债是固定利率,风险相对较小,而国债期货又能促进国债市场的发行,能得到上层的支持,利于在混乱的金融市场生存,经过两年打拼,通源国债期货在业内也小有名气。

    国债期货市场之所以在近年来逐渐火爆,主要是基于财政部调整国库券发行条件的公告出台。

    公告称,在通货膨胀居高不下的背景下,zhèng fǔ决定将参照zhōng yāng银行公布的保值贴补率给予一些国债品种的保值补贴,国债收益率开始出现不确定xìng,国债期货市场的炒作空间扩大了,但风险也大了。

    金泽滔抱过吕信行的儿子,说:“一起走走。”

    吕信行这是第二次参加集团年会,去年被正式任命为投资公司总经理,今年年会,金泽滔亲自打电话,他有事关集团未来几年命运的重要事项交代。

    吕信行郑重说:“金市长,你说的1990年发行的5年期国债期货,也即527品种,于今年6月即将交收,现货保值贴补率明显低于银行利率,故颇受市场青睐,一向是十分活跃的炒作题材。”

    吕信行的儿子长得十分粗壮,被陌生人抱着,不自在地扭着屁股,向着旁边对自己遭遇视若不见的爸爸挥舞着莲藕般的小手表示不满。

    金泽滔一边安抚着孩子,一边说:“有消息称,财政部可能要以148元的面值兑付527国债,而不是之前大家预估的132元。但也有人持相反意见,其中以东珠万旗证券为代表,他们认为,财政部不会割肉掏出13亿元来补贴527国债,预计财政部将下调保值贴息。”

    吕信行脚步慢慢缓了下来,说:“如果这样,这将是一场龙争虎斗,我敢肯定,如果消息属实,范萱萱的中经发公司一定会提前做多,而被业内人士称为中国证券三驾马车的万旗证券,一定会做空。”

    说到这里,吕信行又沉思了一会,说:“去年底今年初,通胀率已经被控下调了2.5%左右,众所周知的是,早几年通胀率一直居高不下的这三年里,保值贴息率一直在7至8%的水平上,万旗证券有理由作出这样的判断,而且,万旗证券从来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金泽滔平静说:“另外,还有个消息,财政部将在月底向证监会移交国债期货交易的监管权力,交割前,财政部会向证监会移交了监管权力,并在新的监管条例还未出现前,公布消息,以此规避监管责任的风险和受到新监管条例制约的风险。”

    吕信行失声惊叫:“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财政部确凿无疑是准备提高保值贴息率,按照8%的正常贴息条件下,537将以132元兑付,而当市价在148元左右波动的时候,万旗证券将会联合其他公司,成为市场空头主力,而财政部下属的中经发已经得知上调贴息率的消息,将成为市场多头,这不可能!”

    金泽滔笑说:“为什么不可能,财政部既然规避了风险,那么它就完全可能通过下属公司做一场多头,来弥补损失的13亿财政贴息,现在zhōng yāng财政并不宽余,能有机会咬上一块肥肉,没有理由不做。”

    吕信行面sè微变:“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以万旗证券为首的空头主力疑问将成为这场盛宴的输血者,他们就不担心这样一来,会扼杀刚刚起步的证券业吗?”

    金泽滔冷笑说:“证券投资,本来就是不确定的风险投资,从投资开始你就应该预估风险,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国库券的保值贴息应该与通货膨胀率的实际值相等,而在国际惯例上,大多数国家都取消了这一补贴,原因在于,国债购买者在购买时应当自行预见金融产品收益的不确定xìng,这就是风险。”

    “根据规定,个人持仓不得超过3万口,机构不得超过5万口,最多只允许开40万口,所以,只要万旗证券遵守游戏规则,最多让他们伤些元气,还不至于动及根本,所以,投资,最重要的是冷静和理智,不管你是赢还是输。”金泽滔补充说。

    吕信行失笑摇头:“我还真是想多了,证券投资,考校的就是耐心和理智,这次回去后,我们就密切注视537国债的价格,只要市价有波动,我们马上建多仓,资金上希望集团支持。”

    金泽滔划了划手说:“国债期货的保证金定为2.5%,集团资金按照需要和规模无条件支付,期货公司严格按照游戏规则来,每个机构不允许超过四十万,但可以发动所有下属期货公司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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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七章 少男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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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场没有销烟,但杀声震天的战争,有人因此生,有人因此死,期货市场就是这么残酷。”吕信行开始语气低沉,慢慢地亢奋起来,“但对通源投资来说,却是个巨大的机遇,成则一飞冲天。”

    金泽滔将已经扁着嘴就差哭出来的孩子抱还给他,说:“这场混战,将会是证券市场的一场大决战,谁能在这场战火中胜出,谁就得永生,可以预料,等最终尘埃落定时,将引发投资市场的大洗牌,我们只求财,不求罪,所以,我再强调一次,严格按游戏规则办事,火中取栗,不是引火烧身,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我们不干。”

    孩子落回吕信行手中,立即眉开眼笑,拿着小胖手就去揪他爸爸的鼻子,吕信行瓮声瓮气说:“这几年,环东珠城市圈,我们的期货公司布线已经不落于证券公司,所以,通源投资有足够的实力避免犯规,这点,请金市长放心。”

    金泽滔点点头:“这就好,节后通源投资就全力备战,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财政部预计会在二月下旬就公布537国债的贴息率,这之前必须完成建仓,我会让刘止惠全力配合你们。”

    吕信行犹豫了一下说:“金市长,经过此役,如果我们能有有所收获,我建议,和范家的合作还是中止吧。”

    金泽滔微笑说:“不用担心,这个事情我另有安排。”

    吕信行多次提议回购范家的证券公司股份。借助范家势力在环东珠城市圈的证券公司布局已经完成。

    再加上金泽滔和范家的关系逐渐微妙。金泽滔负责筹备西桥立县。和范家的冲突难以避免,虽然范萱萱不知道东源集团就是老金家的产业,但合作的前景并不让人看好,不如好合好散。

    537国债事件,成为了中国证券史上的“巴林事件”,民间则将这一天称为中国证券史上最黑暗的一天。

    这场混战,万旗证券率领的多家做空投资公司临阵反戈,万旗证券瞬间亏空60亿元。陷入孤军奋战的绝境。

    万旗证券在最后八分钟做出一个疯狂举措,在手头并没有足够保证金的前提下,突然发难,违规操作开出近两800万口的巨大卖单,将537国债一举打到财政部公布的兑付价格之下,以稳坐钓鱼台的财政部中经发公司为代表的多头出现巨额亏损,财政部的算盘落空。

    这场交易,以及之后发生的一切,都让国人看得眼花缭乱,扼腕长叹。

    金泽滔一直认为。撇开该事件的是与非,发生这起证券史上最黑暗的一幕。说到底,都是制度漏洞和法律缺失。

    不管该事件卷入多少人,不管这些人最后怎样的处置,这些都是中国证券交易市场规范化的必然代价,

    但不管怎样,这些都不是金泽滔今天所要考虑的,小春花牵着小汉关,小帽帽腻着小柳叶,四个少男少女正朝着他走来。

    长了一岁,小姑娘也渐渐地长成大姑娘,小汉关手脚利索,丝毫看不出他的两条瘸腿有什么异样,小帽帽两条长盛不衰的鼻涕龙终于不见。

    两个男孩穿得都十分喜庆,头戴虎头帽,脚套虎头鞋,身穿大红袄,再加上两孩子生得粉妆玉琢,两女孩长得如花似玉,站在一起,就象两对金童玉女。

    小帽帽见到金泽滔,弃了小柳叶,张着两臂,就冲金泽滔扑来,早早地叫开了:“爸爸,爸爸!”

    帽帽长得敦实,金泽滔抄在手中都感觉有点沉,开心地说:“帽帽长大了,明年春节的时候,爸爸一只手都抱不起来喽。”

    小帽帽搂着金泽滔的脸就叭唧叭唧地啃上了,亲完了,还伸手擦去了他脸上的口水,小汉关则仰着头说:“金叔叔,我考试得了第一名,还被评为三好学生,老师都表扬我。”

    小汉关去年夏天终于实现了他走在阳光底下的梦,已经正式在小柳叶的母校浜海小学入学,看着他充满希冀,没有一丝杂质的纯净的眼睛,金泽滔不由得感到温暖。

    阳光一样的少年,不管是在阴暗小屋的病榻上,还是在医院等待手术的病床上,总能用他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水晶般纯粹的心灵感染人,温暖人。

    金泽滔眉开眼笑:“等会儿叔叔包你一个大大的压岁钱,得了三好学生的,叔叔都加倍地奖励!小汉关继续加油,明年再拿第一名!”

    小汉关顿时笑魇如花,狠狠地点了点头:“金叔叔放心,我一定再拿个第一名。”

    这是个有决心,有恒心,更难得还有爱心的孩子,金泽滔摸了摸他头:“明月有没有给家里写过信?”

    小汉关很享受金泽滔的抚摸,将身子靠得紧紧地,说:“我姐每个月都写信呢,我哥就是个懒鬼,都是我回的信,我姐还夸我字写得好看。”

    秦明月被卢海飞那个有点腹黑的革命军人妻子齐泳带到部队入伍,至今也有年余了,每个月初,都能收到她的来信,现在正在努力复习,准备考军校。

    小汉关的哥哥秦朗,今天带着他的女朋友也拜年来了。

    小帽帽看爸爸跟小汉关说得热火朝天,都把他给遗忘了,趁着他们说话的空档,大声嚷嚷请功劳:“爸爸,我也得了个好孩子的小红花,我爹爹说,相当于三好学生,我也要得大红包。”

    小帽帽目前随着他父亲罗立茂在海仓入托,金泽滔笑得更开心:“好,帽帽也有,只要听话的孩子,读书用功的孩子,爸爸都给他包大红包。”

    小帽帽冲着挽着金泽滔的柳叶说:“柳叶姐姐,我是好孩子,你不是好孩子。”

    柳叶伸出小指头比划着不屑说:“我年年都得三好生,家里的奖状都快发霉了,穿开档裤的小不点,跟我比读书,你就差了十万八千里,还有啊,不许叫我姐,知道不?一点都不晓事。”

    小帽帽让柳叶给挖苦得面无人色,赶紧先摸了摸屁股,很快就洋洋得意说:“不叫你姐,难道叫你妈呀,我有两个妈妈了,不要妈妈了,我才不是小不点,我爹爹说,我现在是读书郎,我不再穿开档裤了,”

    小柳叶就拼命去揪小帽帽的耳朵,金泽滔把小帽帽高高举起,不让小帽帽的耳朵被揪到,小柳叶恼怒金泽滔的偏心,就去拧他的胳膊。

    金泽滔咧着牙喊痛,小柳叶就马上去揉他的胳膊。

    在大家吵成一团的时候,小春花就一直站在旁边静静地看,淡淡地微笑,象朵养在深谷的幽兰,不管人间多么的喧闹,仿佛都跟她无关似的。

    金泽滔放下小汉关,招了招手,小春花这朵幽兰就象突然间怒放,笑逐颜开直接往金泽滔怀里冲来,这个动作娴熟得就好象做了千百遍。

    金泽滔连忙伸出双手将她抱住,然后,小春花就横抱在他的怀中,一手搂住他的脖子,一手挽着他的腰,也不理会正对着她呲牙咧嘴的小柳叶,眯上眼睛,那股熟悉的味道让她沉醉。

    此时,却见小洋带着一群人从二进门进来,带头的正是谢凌,跟着他后面的都是金泽滔熟悉的东源老领导,老同事,金泽滔拍了拍小春花示意她下来。

    小春花就象只猫咪般呢喃了一声,一动不动,柳叶正愁找不到理由扒下这只母树熊,见状十分主动地将小春花的手掰开,说:“行了,别再装死,你的市长叔叔来客人了,没皮没臊的。”

    小春花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待落了地才施施然说:“市长叔叔,我考试也得了个第一。”

    金泽滔愣了一下,小春花和柳叶同班,柳叶的学习能力是众所周知的,一向霸占着第一位置,从来就没失过手,却不料,才被小春花赶了两个学期,就超了过去。

    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天爷折磨了你一回,这就是后报,大约如此。

    小柳叶脸蛋涨得红红的,难怪一向骄傲的柳叶刚才都没提自己成绩,她恼羞成怒,拧着小春花的脸恶狠狠地说:“你不说话又不会变哑巴,才得了一回第一,就要到你市长叔叔前显摆,我年年得第一,都没骄傲过,这次让你的,下次绝不留情。”

    小春花毫不相让:“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小柳叶,你想做小帽帽的姨,那也得成绩盖过我,才有这资格。”

    小柳叶不知是因为被小春花说中心事,还是因为恼怒,面红耳赤道:“我就知道,你那么拼命考第一,就不安好心。”

    几个少男少女吵吵嚷嚷着走远了,将空间留给谢凌他们。

    谢凌很正式地拱手说:“金市长,祝你新年愉快,万事如意,年年有今朝,岁岁有今日。”

    这还是谢凌第一次看到金泽滔和一群少男少女闹成一团,阳光下,笑得就象个孩子,这时候,他才发现,论年纪,在场的人们眼中,金泽滔本来就是个小字辈,大孩子。(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八章 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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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泽滔谢过后,微微鞠躬说:“今天是个好rì子,各位都是我的老领导,老前辈,就一并向大家拜个年,祝大家事业顺利,家庭幸福。”

    和谢凌一起过来的有赵东进、王奎良、沈英、刘永达等人,金泽滔拜过年后,一一和他们握手问好。

    赵东进神情jī动,拉着金泽滔的手连连说:“金市长,真是后生可畏啊,转眼间,西桥立县后,你就将领导着我们这些东源旧人建设新西桥,我们都很期盼啊。”

    赵东进原为浜海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曲向东的得力助手,说起来,他被发配至东源任书记,金泽滔是始作甬者,赴任时他还对金泽滔满腹怨怼,但至今,什么恩怨都没有比金泽滔主导西桥立县来得现实。

    金泽滔笑容满面道:“赵书记客气了,我现在就是**军前马前卒,领导让我筹备西桥立县,我就努力圆西桥人这个梦,老领导,以后还需要你的大力支持啊!”

    赵东进笑得虽然开朗,但踏足金家大院,心里一直忐忑不安,西桥立县,东源镇等临近西桥乡镇最受冲击,县里已经全面冻结这些乡镇的人事调整。

    换句话说,如果西桥成功设县,东源等乡镇就可能划入西桥县版图,金泽滔领衔筹备组,前景看好,前途光明,他还担心金泽滔会客套地自谦一番,但无疑,金泽滔刚才这番话,让他心里踏实多了。

    相比较赵东进,王奎良、沈英、刘永达就随便多了,王奎良和刘永达都是自己在浜海财税系统时的老领导,沈英在何健华提拔浜海副县长后,接替三水镇党委书记,是浜海唯一的女xìng一把手。

    这三人和金泽滔关系一向不错,走得也近,金泽滔调离浜海后,还都保持着联系。

    刘永达见到金泽滔,嘴巴就没合拢过,两只手握着金泽滔久久不愿放下:“泽滔啊,我就知道你行,这才几年呢,再见面时,我就需要仰视了,东源财税所的十九罗汉,一个赛似一个的厉害,就你们这个所长最没出息。”

    金泽滔再次和达所长见面,心情也十分jī动,当初如果不是刘永达主动让贤离开财税转到行政,金泽滔也不会这么快就任所长,说到底,都是达所长慧眼识人。

    说起十九罗汉,金泽滔还有些恍惚,这还是当初财税局在东源财税所开展责任制考核试点时,自己在主席台上的玩笑话,眨眼间,这些都成为历史。

    金泽滔还在感慨,刘永达一挥手,却见一大群身着笔tǐng财税制服的干部,整齐地列着两队,胡祖平、文元旦、尹小香、王得灶、李相德、王正浩、孙寒梅等老部下竟都赫然在列,林文铮也夹在其间。

    这些人中,有好些人已经脱下税服离开财税队伍,如胡祖平,目前任东源镇副镇长,文元旦离开产业办后,调至白丰镇任副镇长,跟东源原镇长汤军贤共事,王得灶调三水镇副镇长,和沈英共事,尹小香调入南门财税局。

    目前的东源财税所长李相德,副所长王正浩,孙寒梅,除了一些老同志,原来十九罗汉都差不多到场了。

    胡祖平喊号:“向财税所两位老所长致敬,敬礼!”

    胡祖平一声令下,大家都啪地立正敬礼,胡祖平等人齐声喊道:“所长好!”

    下意识地,金泽滔和刘永达都不由tǐng直了xiōng膛,两脚并拢,举手庄重回敬,刚刚离去的小柳叶等孩子,都被这声穿云裂帛的齐喝所吸引,不知从哪又折了回来看热闹。

    内宅里的一些长辈都纷纷拥出来观看,金泽滔看着这些旧属,心情难免jīdàng,大声喊道:“同志们辛苦了!”

    胡祖平等人愣了一下,嘻嘻哈哈喊:“为人民服务!”

    大家一阵欢呼,都纷纷拥上前围着金泽滔、刘永达问长问短,金泽滔招呼着站在不远处的小叔说:“叔,晚上有贵客,让厨房再开两桌!”

    这些人都是胡祖平召集来的,本来想跟老领导拜个年就回去,没准备在这里留饭,胡祖平搔着头,不好意思说:“金市长,这不好,这么多人,还是下次有机会再聚。”

    尹小香撇着嘴说:“不好意思也不早说,现在金市长都让厨房备饭了,才说不好意思,我看你压根就没想不好意思。”

    尹小香说得又快又饶舌,听得胡祖平两眼直翻,金泽滔任所长时,两人为搭档,工作上能互相配合,但sī底下,也不知是八字不合,还是怎么的,就是说不到一块。

    金泽滔摆摆手说:“小香说得没错,既然到了我家,就别婆婆妈妈,今天这么多老领导,老同事在,仓促之下,饭菜不讲究,但喝酒一定要讲究,能喝酒的,都别客气,不醉不归啊!”

    东源财税所,大多领教过金泽滔的酒量,说到喝酒,若是单打独斗,大家可能都不敢吭声,但十八罗汉斗地主,还真没把他们吓住。

    尹小香首先跳出来:“金市长,说好了,你是老所长,咱们都是你的老部下,不挑别人,就和你单挑。”

    金泽滔有点懵懂,这到底是单挑呢还是群殴?

    小柳叶出来打抱不平了:“小香姐姐,平时看你tǐng有正义感的,今晚你这是要把滔哥哥往死里整,我坚决不同意。”

    尹小香一把拉过小柳叶:“两个选择,要么跟你姐站一块,把这个万恶的滔哥哥打倒砸碎,要么你就跟人民为敌,遗臭万年,光明和黑暗,朋友和敌人,自己选择。”

    小柳叶看了眼孤零零的金泽滔,又看了眼尹小香身后,一群跃跃yù试戴着大盖帽的的财税干部,明智地选择了住嘴,心里却一直好奇,不知道滔哥哥喝醉了是什么样子。

    小chūn花坚定不移地站在金泽滔身边,一言不发,小帽帽拉着金泽滔的手,仰头说:“爸爸,小帽帽不做叛徒,小帽帽帮爸爸打坏蛋。”

    说着还扭头问小汉关:“汉关哥哥,你是帮柳叶姐姐还是帮爸爸呢?”

    小汉关是个老实孩子,此刻很苦恼地说:“我想帮金叔叔,可我不会喝酒呢。”

    小帽帽凑近小汉关耳边,说起了悄悄话:“我爹爹说了,我爸爸喝酒可厉害了,全世界的人加起来都没他一个人厉害,我们帮着数数就好了。”

    小汉关míhuò说:“喝酒跟数数什么关系?”

    小帽帽神秘地说:“我爹爹跟爸爸喝酒回家,每次都叹气,哎呀,数不清,数不清了,我问爹爹什么数不清了,我爹爹说,喝了多少酒数不清,倒了多少人数不清了,等会儿,你数酒瓶,我数人,怎么能数不清呢,爹爹真笨!”

    小汉关重重地点了点头:“我还会加减法,数酒瓶一定没有问题。”

    小帽帽嘘了一声,说:“柳叶姐姐真笨,电视上都说了,做叛徒都没好下场,她还要做叛徒,我们偏不告诉她。”

    小帽帽和小汉关自以为说得隐蔽的悄悄话,听在大人的耳朵里,都快成了高音喇叭了。

    一向自诩聪明数她第一的小柳叶又羞又恼,噔噔过来,对着小帽帽的小屁股就是两巴掌。

    远处观战的老娘却笑得两只老眼都眯成一条缝:“乖孙子,真是聪明又伶俐,不跟你爸爸一条心,难道还要帮外人。”

    罗立茂却喜得一张猪腰脸上的器官全挤作一团,小帽帽腻他二爸爸,开始他还深深地失落,但现在听来,儿子一说起爸爸,必把他爹爹的话当作最权威的佐证,可见,在孩子的心目中,他亲老子还是第一位的。

    金泽滔正待要说话,大弟小洋又进来跟他耳语说:“东源李支书他们一家人都来了。”

    金泽滔只好先请赵东进书记他们先进中庭休息一下,幸好,家里专门辟了个房间做会议室,不然,这么多人还真坐不下。

    等现场的人们散开,金泽滔才发现,内院的门廊里,笑吟吟站着一个方头大耳,满面红光,但头发霜白的老人,他的身旁却标杆般立着一个年轻人。

    两人似乎已经站了很久,金泽滔一见,立即伸出双手,老远就招呼:“哎呀,卢镇长,失礼了,失礼了,来了也不事先告我一声,你这不是让我难堪吗?”

    这位老人正是东源镇老镇长卢荣归,后来受他堂侄卢勇的诬告金泽滔一案受牵累被处理,现在已经退居二线,提前过起了退休生活。

    卢荣归跟着赵东进他们一起进来,刚才人多,他就远远地站在门廊观看。

    昔rì的金镇长,现在金市长,过两年,就可能是西桥立县后的第一任县长,这是一颗每天都在上升的政治新星,一时间,让他既感慨又mí惘。

    金泽滔的热情超乎他预料,悬起来的一颗心也踏实下来,说:“不好意思,金市长,说实话,老头子我今天如果不是有事相求,还不敢上门。”

    金泽滔紧紧握着他的手说:“卢镇长,你要不来,那才真的是不好意思,来了,不管有事没事,就没有不好意思的道理。”RS!。

第七百一十九章 小试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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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荣归被处理后,就一直深居简出,金泽滔离开东源前,王奎良任镇长时,他还特地赶了过来,那一晚,喝了五瓶老烧,据东源镇同事说,卢镇长在东源工作数十年,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卢镇长能喝这么多酒。

    杯酒泯恩仇,五瓶老烧就成了卢荣归的绝唱,听说,从那以后,卢荣归就滴酒不沾。

    卢荣归拉过他身边标枪一般tǐng拔的年轻人,说:“金市长,这是犬子卢文渊,今年准备转业,到现在还没落实去向,想找金市长帮忙。”

    金泽滔虽然没见过卢文渊,但金泽滔这个名字已经耳熟能详,卢荣归从参加工作就未离开过东源镇,好不容易干到镇长,没两年被免职,儿子一直是卢荣归的全部希望和骄傲。

    卢荣归任镇长时,和金泽滔很少工作上的交流,但只要说到儿子,总有说不完的话。

    儿子在部队里一直很能干,听说都准备推荐他考军校了,军中前途光明,没想到这个唯一让他骄傲的儿子,最后还是退伍回家。

    卢荣归跟他儿子说:“文渊,这是你金叔叔。”

    年轻人啪地立正敬礼,锵铿有力,大声说:“金叔叔好!”

    金泽滔用拳头擂着卢文渊的xiōng说:“很jīng神的小伙子,是个好兵,怎么部队生活不习惯?”

    卢文渊神情就极度地不自然起来,卢荣归叹息说:“文渊在部队里谈了个对象,这事儿,我还跟你唠叨过。”

    金泽滔笑说:“对啊,就你喝了五瓶酒的那个晚上,你曾跟我唠叨了很多。”

    卢荣归自嘲地笑笑:“那晚,我还跟你玩笑说,年龄跟我们家文渊差不多,处事却跟我老头一样的世故,我以为已经高看了你,结果,还是看走了眼,你是我最看不明白的年轻人。”

    卢荣归嘴上自嘲,金泽滔心内自嘲,甭说你看不明白,我自己还不明白呢,当自己慢慢融进这个时代,很多时候,他说不清前生今世,什么是真,什么时妄。

    金泽滔说:“出了什么事情?小伙子一看就是个本分孩子,干不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啊。”

    卢文渊将头扭向一侧,卢荣归摇了摇头说:“孩子心高命薄,部队里找了个对象,是他们首长的女儿,都谈婚论嫁了,结果,嫌我们家文渊太本分老实,女孩变了心,吹了就吹了,本来也不是什么事,孩子受不得委曲,一气之下就申请退伍,唉,都已经被推荐考军校,这下前功尽弃喽。”

    金泽滔听得哈哈大笑,卢文渊却变了脸sè,眼冒怒火,狠狠地瞪着金泽滔,如果不是卢荣归冷静,拉了儿子一把,估计卢文渊转身就拂袖而去。

    金泽滔挥挥手,让卢荣归让开,居移气,养移体,当了几年领导,此时的金泽滔举手投足间,都有股逼人的气势,让卢荣归不由自主地让开身子。

    金泽滔绕着卢文渊转了一圈,说:“估计,这个事情,让你觉得丢脸,再在部队里混下去,你抬不起头,小伙子,这才是你漫漫人生的第一个挫折,你就觉得天塌了,人生太残酷了,他妈的爱情太虚假了?”

    卢文渊嗫嚅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出声,金泽滔凑近了头,近距离正视着他的眼睛,说:“估mō着你爸跟你抱怨过,我和你爸共事的时候,两人没多少共同语言,但是一说到你,你爸就滔滔不绝,我听得出来,你是他心里最后一个神圣的地方,说难听点,小伙子,你是你爸的命!”

    这回轮到卢荣归扭转头,卢文渊看着他的父亲,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金泽滔哂笑说:“如果不是为了你这个宝贝儿子,我相信,你爸永远不会主动踏进我们金家大门,别看你爸整天对你笑眯眯的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但你爸是个骄傲的老头,刚才他跟赵东进书记一起进来,却躲后面看戏,如果我对赵书记态度冷淡,或者,你爸转身就会拉着你离开。”

    卢文渊又去看他父亲,卢荣归这回把整张脸都转了过去,只留下一个有些佝偻,微微颤抖的背影,父亲的背影!

    金泽滔嘲笑说:“如果你能争气一点,聪明一点,你跟那个首长女儿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这个世界,事关切身利益,要记住一句话,手长有,手短无,绅士风度就骗骗你这样的老实孩子,估计,你那女朋友就是这样被人捷足先登了?”

    卢文渊见鬼一样地看着金泽滔,咬着chún一言不发,金泽滔摇了摇头:“看起来,你吃亏就吃亏在太相信爱情,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chuáng头打架chuáng头和,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你不如养只狗。”

    卢文渊又开始生气了,只是眼睛里没了刚才那股浓浓的敌意,他也明白,金泽滔这是在劝喻自己,但他心中就是捺不住那股无名怒火。

    差不多的年纪,你凭什么象老子一样地嘲笑,讥讽,打击自己?

    金泽滔又摇了摇头:“其实这一切都不算什么,转头离开就是,得个教训买个乖,下次不吃这亏就行,都跟别的男人好上了,你要是还死皮赖脸地凑上脸去,那才是无药可救。”

    卢文渊将头垂得低低的,不知道是在缅怀过去,还是感觉愧对老父,金泽滔拍拍他的肩头:“心里惭愧了,难受了,这就是冲动的代价,跌倒了,咬碎牙,也要爬起来,小伙子,你的背后,还有你爸呢。”

    卢文渊抬起头来,两眼通红,金泽滔都说了老半天,他才开了金口,说:“金市长,那你说我该怎么办?部队已经留不住了,探亲假结束后,我就该回部队办理退伍置业手续。”

    金泽滔哈哈笑说:“不错,这就是进步,能自己开口,就不要什么事都劳烦你爸,你瞧瞧,你爸cāo了一辈子的心,很多事情,你自己就能办到,为什么要让你父亲去背负你的责任呢?让我看看,你在部队里都学到什么?”

    卢文渊还在犹疑地看着他,金泽滔招手说:“来,用你认为最恰当,最有力的手段打击我,如果你能打赢我,你的事情,我给办了,这就是我的要求,你瞧,做什么事情提什么要求,都有代价的。”

    卢文渊这下真迟疑了,看着金市长并不健硕的身板,这真要打结实,打出个好歹,不要说安排什么工作,直接被安排到监狱里当囚犯了。

    卢荣归连忙说:“金市长,孩子知道你这是出于好心,孩子文渊在部队里当的就是侦察兵,这几年没有白学,心思没学玲珑,身手却不错,打架是把好手,你是千金之体,打架能行吗?”

    金泽滔摆了个起手式,说:“卢镇长,你也太看得起你儿子了,不练练,怎么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放轻松点,小伙子,如果你连自己最特长的技能都没有自信,你还能相信什么呢?”

    卢文渊看到金泽滔浑若天成,仿佛无懈可击的起手式,早就没了刚开始的轻视和拘谨,一声虎吼,摆开手脚,侦察兵练的就是兵王,格斗搏击就是必备的基本素质。

    金泽滔和卢文渊两人身手都不错,卢文渊出招时习惯都要先吆喝一声,金泽滔则闷声不响地拳打脚踢,两人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

    不但卢荣归看得目瞪口呆,就连门口不知什么时候,都围上一群人在拍手叫好。

    在场的,大概也就林文铮、李明堂和柳立海三人见识过金泽滔的身手,林文铮还曾经在京城一家酒店,目睹过金泽滔和京城市委书记卢家仁的公子卢阳的贴身保镖打过一架。

    柳立海、李明堂跟李良才他们差不多一起过来,李明堂洋洋得意说:“不用看了,金市长赢定了,我最清楚金市长的身手,在场的,大概就我们交过手呢,如果不是金市长身手了得,我当时会这么狼狈?”

    说起被金泽滔狠揍的旧事,李明堂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林文铮怒道:“交个屁手,当场就被金市长一棒子敲晕了三人,你额头上那个疤就是那时候留的,还身手了得,金市长跟你动手,还需要身手吗?”

    李明堂也恼怒了:“我好歹还挣扎了一下,倒是你,一巴掌就躺地上直哼哼,也好意思说?”

    柳立海咧着嘴做和事佬:“都少说两句,你们两个半斤八两,一个小鸡仔,一个排骨xiōng,就大哥不笑二哥了,倒是卢镇长家这个小子,身手着实不错,虽然被揍得不轻,却一直咬着牙不吭声,是条汉子。”

    林文铮和李明堂象两只炸毛的公鸡似的,大眼瞪着小眼。

    林文铮受钟佑铃欺压久了,愈发地怀念着金燕的温柔,每次看到李明堂总有一股怨气,刚开始工作没多久,东源镇办舞会,林文铮邀请当时还在东源广播站的金燕跳舞,结果,被李明堂这个地头蛇一巴掌打翻在地。

    随后,时任东源镇派出所副所长的柳立海赶到,带走了李明堂这些混混。RS!。

第七百二十章 砥兵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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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舞会,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李明掌打了林文铮一巴掌,结果打散了林文铮和金燕的姻缘,金泽滔敲了李明堂一棍子,结果敲出一个刑侦大队副大队长。

    此后,林文铮多次邀约金燕,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晚上林文铮给她留下的印象太过不堪,无论他此后怎样的献殷勤,终没能夺得金燕的芳心。

    柳立海品评卢文渊身手不错,柳鑫却拍着腿说:“哎哟,就别打了,金市长,你就是代卢镇长教子,也不用这么耍着玩吧?”

    两人斗到急处,眼拙的,已经是分不清谁是金泽滔,谁是卢文渊,除了卢文渊偶尔还大喝着为自己鼓劲,就听到拳拳到肉的沉闷扑扑声,让旁观者听着都感觉牙根发酸。

    柳鑫这么一说,已经气喘如牛的卢文渊一个急步跳出战圈,虽然被揍得不轻,仍是咬牙活动着手脚以减轻疼痛,金泽滔却是气不喘,脸不红笑眯眯地看着卢文渊。

    卢荣归不懂搏击,看金泽滔无恙,刚松了口气,又开始担心起儿子有没有被打出好歹。

    卢文渊如果刚才看金泽滔目光还带着一丝桀骜不驯,此刻,则只有恐惧,如果在战场上,卢文渊相信,他一招就能被金泽滔翻倒。

    刚才那个大麻子说得不错,金泽滔就是耍着自己玩,卢文渊对自己身手一向有信心,在连队。他多次被评为训练标兵。曾经代表连队参加团里的大比武。在徒手搏击这一项,他还得过冠军。

    不能说是百人敌,但普通人,他自信能对付个三五个没有问题,但此时,他却毫无悬念地败在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年轻人手里,这人居然还是市长,让他深感失落。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两人耍得好看博得了大家一片掌声,谁输谁赢没什么人真正关心,大过年,大家图的就是快乐。

    李明珠和商雨亭正窃窃私语,不知说起什么,李明珠打了商雨亭一下,吃吃地低笑着,商雨亭转着眼珠子地盯着李明珠看,直看得她面红耳赤。

    李明珠羞恼说:“小亭姐。你什么眼神,色迷迷的。说好了,可别打我的主意哦。”

    商雨亭趴在李明珠的耳边低语:“你完了,恋上了叔叔,这是不伦之恋,是要浸猪笼的。”

    李明珠才不上这个当,啐了一口:“小亭姐,我怎么觉得该浸猪笼的应该是你。”

    商雨亭去搔李明珠的胳肢窝,李明珠吃痒不住,东躲西藏,不知什么时候就钻到了正笑吟吟看着卢文渊的金泽滔身后。

    两女孩就绕着金泽滔捉起迷藏,仿佛两只花蝴蝶采着花蜜,看得卢文渊眼花缭乱,刚才还纷杂繁乱的心情,全被俩花季女孩打得支离破碎。

    金泽滔笑说:“你看,十步有芳草嘛,你现在为一个并不爱你的女人要死要活的,若干年后,你会发现,当初你的举动是多么的无知和无耻。”

    卢文渊刚刚好起来的心情又被金泽滔的毒舌打击得体无完肤,梗着脖子说:“无知是因为年少识浅,我承认,但无耻跟这事扯得上吗?金市长,你现在家大业大官大,自然瞧不上我这个为一个女人自毁前途的臭当兵的。”

    说到后来,刚才被金泽滔一直压着打都不喊痛的卢文渊,此刻,声音有些哽咽,眼眶发红。

    金泽滔伸手就啪地打在他的后脑勺上,怒道:“配木不可雕,我可以看不起你的自甘堕落,看不起你的貌似绅士实则懦弱的虚伪本质,看不起你为了一己之私,连累你家老父毫无尊严地上门求人,但我唯独没有看不起你的身份,臭当兵的?你如果对自己所从事的职业都毫无敬畏之心,那你的人生也就止步于此!”

    金泽滔教训着卢家子,眼睛却看着身边的商雨亭、李明珠、金泽海等少年男女,他说:“我希望你们都能明白,热爱人生,就从热爱你的专业,热爱你的职业开始,世上职业无贵贱,做到极致,都能干出轰轰烈烈的大事,都能达至你的理想目标。”

    李明珠和商雨亭停止了吵闹,商雨亭吐着舌头,刚才还张牙舞爪妖怪似的,立马变成温驯的小猫,摇着金泽滔的胳膊,腻声说:“哥,我一定会听你的话,热爱人生,从自己的专业开始。”

    李明珠不甘落后:“哥,我一直很热爱我的专业,我尊重我的学业,就是尊重自己的选择。”

    李明珠是个胸怀大志的女孩,早立志,立大志,金泽滔在浜海金钱湖酒店的劝诫还犹在耳边。

    小叔站在后面,一巴掌拍在正嘻皮笑脸的小忠脑门:“听到你哥的话没有,你要想跟你哥一样风光,就得从自己的学习开始。”

    小忠脑子里想的不是哥哥的风光和李明珠的大志,却是金钟山下那个被野狗追得花容失色的小姑娘周静诺。

    扎着羊角辫,慌不择路,看到自己,就象看到救星,那双慌乱的眼睛顿时安静,这一瞬间,他决定保护她一辈子。

    两个少男少女还没开始自己的梦想,就被小诺那个缺个筋的当公安局长父亲周博山打击得痛不欲生,小忠甚至都起过要转学到小诺学校的念头。

    但此刻,他却隐隐有些明白,哥哥已经做了许多,避免了自己和小诺那分朦胧的好感被腰斩,接下来,就是自己的事了,他仿佛觉得,哥哥这番话就是对自己说的。

    小海惭愧地低下头,再过一年,他就要告别他的学业,进入社会,哥早就安排好他的出路,不出意外,自己将成为这个庞大家族产业的代言人。

    他对哥哥的安排并不抵触,他也喜欢从商,能在商海搏击风浪,是他一向的梦想,大海航行靠舵手,舵手也要有一身过硬的本事,才能服众,才能领航,才能确保金家这艘大船不倒。

    随着哥哥地位提升,他将越来越少精力去过问家族企业的经营,就象今年的年会,哥甚至都没有多少时间坐下来,听取长篇大论的汇报。

    很多事情,哥只能见缝插针地单独交代,这些哥跟自己提过,他是希望自己慢慢地接过这副重任。

    今后,哥更多的职责是联络关系,维系感情,企业经营需要自己迅速成长起来挑起重担。

    小海恨不得现在就能飞回学校,不能再任着自己性子胡来,他需要沉下心来,多学点东西,武装自己,一个纨绔子弟,是永远成不了气候的。

    小洋最沉静,现在他负责集团西州服饰公司,主打产品为服装辅料。

    他知道自己天赋有限,书读得也不多,为了使自己能跟上集团和家族的步伐,他已经报考了自学考试,去年他沉下心报了两门课,虽然最后都折戟沉沙,但他有信心,今年能顺利通过。

    让身边的人都变得坚强自信,让每一个人都能独挡一面,这才是金泽滔所苦苦追求并希望的,他不想一辈子做护犊的母鸡,庞大的家族需要每个金家人都能发光发热。

    卢文渊的脸色要说有多精彩就有多精彩,时红时白,时青时黑,牙齿被他咬得咯咯作响,拳头被他捏得青筋直绽,仿佛一言不合就准备大打出手。

    金泽滔并不想就此作罢,他说:“我说你无耻,你别不承认,你觉得自己高大伟岸,你觉得你有一个强壮的体魄,有一颗坚强的心脏,其实你什么都不是,刚才我说了,你虚伪懦弱,你自私自利,你不孝不敬,你缺乏敬畏,我说你无耻,有错吗?”

    卢文渊无论看上去多么的强壮,毕竟还是个孩子,金泽滔说完,他就蹲在地上,两手抱头,呜呜低泣,刚才被揍得那么惨,都能一声不吭,此时却象个无助的小孩,哭得那叫一个天昏地黑。

    卢荣归嘴唇哆嗦着,金泽滔代他教子,其殷殷之情,他能心领神会,但看到孩子的苦痛,心里就象被割了刀似的难受。

    金泽滔扫了他一眼说:“卢镇长,你别心痛,让他发泄一下,再站起来,他就是真正的兵,有些人一夜之间长大成人,有些一件事之后长大成人,不经一事,不长一智,这既是成长的代价,也是达成目标的代价。”

    卢荣归嗫嚅说:“金市长,谢谢你对我们家文渊的教诲,我想走出这个院子后,他一定能明白许多事理,文渊刚才和你交手已经输了,我们也无脸再留下提要求。”

    商雨亭摇着金泽滔的手臂说:“哥,你就帮帮他吧,你看他哭得多可怜。”

    其实商雨亭不是看小伙子哭得可怜,而是满头花白的卢荣归低声下气的模样让人看了心酸。

    金泽滔看了卢荣归一眼,摇了摇头,卢荣归这是以退为进,为了儿子,他真的连老脸都不要了。

    卢子渊突然站了起来,大家都以为小伙子这回再无脸呆下去,以他的心性,一定是抓着老父拔腿就走。

    不料卢子渊抹了一把脸,站在金泽滔身前,毕恭毕敬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大躬,说:“金市长,你的良苦用心,我已经领会,希望金市长能给我一个机会。”

    金泽滔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不为所动,他借卢子渊这个大头兵砥砺老金家的子弟兵,自然不能在最后关节懈怠。(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一章 未来总理

    商雨亭和李明珠都收起嘻笑,小魔女瞬间变身淑女,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听金泽滔的说教。

    金泽滔虽然摇头,但看向卢文渊的目光却比刚才温和许多,卢文渊没有冲动抢话,而是想听听金市长怎么说。

    金泽滔摇头拒绝,情理之中,卢文渊在他最拿手的拳脚上都无法取胜,刚才金泽滔说得明明白白,做什么事情,提什么要求都有代价,他能付出什么,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谴责金泽滔没有答应帮助自己。

    金泽滔说:“不见风雨,哪见彩虹,经过这番挫折,我想你至少明白一个道理,成功的彼岸鲜花铺道,但走向成功的道路却必须用汗水和泪水铺垫,想要不劳而获,一步登天,可以,你得付出代价,这就是世道的艰难之处。”

    金泽滔问儿子,卢荣归问自己,他能付得起这个代价吗?跟金泽滔同事时也仅点头之交,差点儿还反目成仇。

    相逢一笑泯恩仇后,卢荣归基本与之老死不相往来,如果不是出了儿子这桩事,估计再相见时,就在自己的追悼会上。

    卢文渊没有回避金泽滔的眼光,听到这里,居然还认真地点了点头,至此,他对金市长答应帮忙已经不抱希望,奇怪地,心里却再没有生起一丝的愤恨。

    金泽滔凝视着卢文渊的眼睛,说:“我看得出来,你热爱部队的生活,你天生就是当兵的,你父亲将你送到部队这个大熔炉,可能是他这辈子作出最正确的决定。”

    卢文渊眼睛一亮:“金市长你也认为我适合当兵?我不是个孬兵?”

    金泽滔展颜一笑:“你这是什么逻辑,打痛了你,难道把你的身上那股唯一还值得称道的那股傲气都打掉了?你错了,你是个好兵,这一点我坚深信不疑。”

    金泽滔转头指向站在老姑身后的商念西说:“那是我的小表弟,目前已经考取了美国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原本我们家还准备资助他自费留学,但他以一个三流医科大学毕业生的身份,考取了世界一流的医学院,请你们记住他,他姓金,叫金念西,若干年后,他一定是大家耳熟能详的顶尖医学大家,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商念西的户口本上早改了金姓,经过半年准备,他终于顺利考取美国排名第二的医学院,年后,他即将远涉重洋赴美国求学。

    商念西内敛深沉,大多数时候都是静静地看热闹,不要说外人,就是金家大院的人们,也甚少注意到这个一向沉默少言的年轻人。

    商念西听到金泽滔提到自己的名字,并不拘谨,而是落落大方地站了出来,对着卢文渊说:“我哥没做错过一件事,也没看错过一个人,他说你是个好兵,那就是个好兵,这一点,我同样深信不疑!”

    金泽滔又指向昂首tǐngxiōng一副狗熊模样的金泽海,说:“这是我家小弟,毛病很多,贫寒出身,却天生纨绔气,家里长辈都很担心,但有一点,你不及他,他有责任心,有进取心,有屡败屡战的大毅力,大恒心,你的身上恰恰缺乏这股气势,我家小弟,他读的是工商管理,未来,他一定会是个出sè的商人,这一点,我同样深信不疑!”

    后世小弟起步低,一直挣扎在社会的最底层,吃尽了苦头,尝尽了艰辛,白手起家,挣下了一份不错的家业,但最终自己并没有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金泽滔一一点评了几个金家子弟,被点到名字的莫不喜笑颜开,虽然免不了被批评几句,但最后,总能让他们信心百倍。

    在说完商雨亭后,他mō了mō身边正跃跃yù试李明珠的头,一直很享受金泽滔抚mō的李明珠此刻却拧了拧头,很不习惯金泽滔在大庭广众面前,还象个孩子似的被他宠爱。

    金泽滔笑说:“这个大多数时候象个小魔女,偶尔玩累了,会装一装淑女模样的女孩,原本她只想安分守己地替家里挣一份家业,让两个不成器的兄弟成家,就是她最大的愿望,但某一天,她立大志了。”

    李明珠此时仿佛又回到那个晚上,金钱湖畔,酒店过廊,自己追在金泽滔的后面,大声喊:“哥,等等我!”

    李明堂在后面接话:“你不是跑前面吗?”

    那时候,她听到金钱湖水轻拍着湖草,桃花树上落下桃果敲打着大地,转眼间,再过一年,她就将大学毕业,而他还在身边。

    金泽滔说:“有志者事竟成,立大志者,有大毅力,立了志向的李明珠,她就象一颗拂拭了尘垢的明珠,闪闪发光,若干年后,如果中国出一任女总理,我觉得,她就是!对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说到这里,人们的呼吸都急促起来,金泽滔说话,就象被施了魔力似的,现场的人们,并不觉得金泽滔的话有如何的耸人听闻,相反,当他深信不疑的时候,人们都毫不怀疑。

    李良才开着黑洞洞的嘴巴,象哭又象笑,被念了定身咒似的,连表情都瞬间冻结。

    李明堂看着在金泽滔身边喜不自禁的李明珠,心里不禁怀疑,这个整天就知道教训自己的小妹,能当总理?当个总经理他都要觉得要天下大乱。

    李小娃挤挤李良才说:“老李支书,你就别象个癞蛤蟆的样子,口水都流出来了,有这功夫做这个白rì梦还不如去喝一杯,即使明珠这丫头能当上女总理,估计你也早归天了,看不到的东西都是空想,这也是金市长说的。”

    李良才好不容易才醒过神来,抹了抹口角,说:“我是总理她爹,我决定了,从现在开始戒酒戒烟,锻炼身体。”

    李聪明托了下他的额头,担心地李明堂说:“明堂啊,你爸病得不轻啊,按他这临chuáng表现,不是傻了,就是疯了。”

    李良才啪地一声打飞李聪明的毛手,说:“我要养身体,我要长命百岁,我要做了总理她爹才能闭眼啊,谁都不能拦着我。”

    李明堂担忧地嘀咕:“完了,真傻了,还傻得不轻,聪明叔,你觉是我爹是不是无限地向你靠近了?”

    李聪明肯定地说:“如果金市长说我家小子能当公安部长,我也要戒烟戒酒,戒个烟酒,能换个总理,傻子才不干呢。”

    李明堂哀叹,金市长是能人没错,但金市长不是神人啊,傻子都看得出来,金市长这是在砥砺他们金家子弟和在场的年轻人,连他刚才都听得热血沸腾。

    没听到金市长说了,如果中国能出个女总理,李明珠才有可能做这个总理。

    中国能出女总理吗?用脚后跟想想都明白不过的事情,偏偏所有人都当是真。

    李聪明才不傻,他今天就带着儿子李智慧过来,他还要向金市长讨句准话,儿子眼看着就要毕业,当初答应收下了儿子当jǐng察的刘志宏书记却飞到西州去了,当jǐng察的梦想还需要金市长帮他达成。

    李明珠也学金家几个子弟一样,大刺刺地拍着卢渊文的肩膀说:“小伙子,做男人,就要做我哥这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哭鼻子不行,垂头丧气更不行,看看你的父亲,你就应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卢文渊不知道未来女总理嘴里说的哥到底指谁,但被小姑娘拍着肩膀,骨头顿时轻了三两,连连点头,大声说:“你说的对,我天生就应该做个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被母亲和何母抱着的顶顶和立立立即咿咿呀呀地叫唤起来,虽然不会说话,但他们的名字都取自顶天立地,这个词,几个月来都被他们听烂了,他们知道,一说顶天立地,就是他们哥俩。

    卢荣归羞愧得连忙扭头,孩子还是缺乏历练啊,被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一拍肩膀,竟然比金市长的说教还有效。

    至于金泽滔说的什么女总理,以卢荣归的阅历,如何能当真。

    说到这里,天也开始晏下,金泽滔目的也已经达到,看到顶顶和立立手舞足蹈的快乐模样,就准备招呼大家一起入席吃饭。

    卢文渊却挤了上来,大声表态:“金市长,过完这个年,我就回部队办理退伍手续,回来服从组织安排,组织上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说了,热爱自己的职业,做到极致,不管干什么,都能干出轰轰烈烈的一番大事。”

    金泽滔伸手就敲他的脑门,竟然快得卢文渊连闪避的意识都还没产生,一记重重地暴栗就落在头顶,痛得他直呲牙。

    金泽滔恨铁不成钢地怒喝:“我说了这么多话,你就单记住了这一句,我还说过,你是个好兵,我对此深信不疑,为什么要退伍转业,继续在部队这个大融炉锻炼,这才是你要走的路。”

    卢文渊想说话,卢荣归眼睛一亮,一把推开儿子,说:“金市长,你说,文渊还能呆部队里发展?”

    金泽滔横看了卢文渊一眼:“你确实应该上军校,钢枪能武装身体,智慧能武装头脑,我说这么多话,话里话外,好象都没说你不适合当兵,既然适合当兵,那就继续当兵。”RS!。

第七百二十二章 聪明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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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文渊的脸顿时涨成晚霞,结结巴巴说:“金市长,你说,我还能留在部队,可我申请转业的报告部队首长已经批准。”

    金泽滔看了眼远远地站在回廊上落寞的尹小香,心里不由感叹,尹小香的军人丈夫早两年就说打了报告转业,还跑自己家里找自己帮忙,到现在就没了下文。

    金泽滔一边逗弄着顶顶问:“你是哪里的兵?”

    卢文渊迅快地回答说:“我是九二年的保定兵,38军338团,部队番号67393。”

    金泽滔放开儿子,说:“原部队估计你也呆不下去了,换个部队吧,一个团首长的千金,你以为是公主啊,真没出息。回家后,把你的军校课程重新拾起来,探亲一结束,赶紧回部队,准备迎考。”

    卢文渊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是啪地一个庄重敬礼,大声说:“是!”

    卢文渊激动,他的父亲卢荣归更是激动得难以自已,紧紧地握着金泽滔的手,没有说出话,却落了两行老泪。

    金泽滔转头看向卢文渊说:“我还说过一句话,提什么要求,都是有代价的,这个代价,就是必须考上军校,所以赶紧地回去整装待发,否则,你最后还得打道回府。”

    卢文渊挺直胸膛,声音同样洪亮:“保证完成任务!”

    赵东进离得有些远,看到卢荣归得偿所愿,心里竟然莫名地为他高兴起来。

    如果说东源镇还有金市长不待见的人。那么。就非卢荣归莫属。今天,为了儿子的前途,老卢也是豁出脸皮踏进金家大院的门槛。

    生怕金市长当面回绝,卢荣归煞费苦心地等着大家都进了院,才跟金市长提要求,就是丢脸,也总是私底下丢脸。

    金泽滔为卢荣归这个昔日政敌,都能这么大费周章地代他教子。而且,从目前情况看,效果不错,不仅解了卢荣归的燃眉之急,还借机打磨了他儿子,相信,回部队后,经过磨砺的宝剑将更加锋利。

    相信,对卢荣归都能如此礼遇,没有理由对其他人另眼相看。

    金泽滔此举。也是千金市骨,既收了东源镇的人心。又鼓动了老金家子弟的信心,再说,卢渊文确实也是个当兵的好料,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

    卢荣归还想说些感激的话,金泽滔摆手说:“卢镇长,什么话都别说,我是帮孩子,不是帮你,高兴的话,晚上多喝两盅,什么戒酒的话就不要说了,你的身体也没到戒酒的时候。”

    卢荣归颤抖了好久,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不说了,一切都在酒中。”

    金泽滔看着卢文渊:“动手你不行,喝酒,不知道你行不行?”

    卢文渊正想拍胸脯,却看到父亲对自己拼命地夹眼,长了一智的卢文渊终于把话咽了一半回去:“不行也得行,金市长有请,舍命陪君子。”

    金泽滔这才笑了:“不管行不行,有这勇气就行。”

    林文铮却在旁边眉开眼笑说:“金市长,都知道你酒量好,就不知道,晚上这么多人,你准备放倒谁,就是十八罗汉斗地主,你都够呛的。”

    金泽滔瞟了他一眼:“各个击破,没什么难度,比如我可以考虑第一个先放倒地,就省得耳边聒噪。”

    林文铮头也不回地赶紧逃之夭夭,李明堂吃吃地嗤笑。

    大家边说边涌向餐厅,至于金市长能不能跟部队说上话,能不能把卢文渊已经递交上去的转业申请给要回来,大家谁也没关心,卢荣归也没有问,唯有卢文渊却还患得患失。

    卢荣归看着比自己还要透出半个头的儿子,拍了拍儿子的手说:“你大概还不知道金市长都曾经跟尚副总理坐而论政,他说行,那就一定行,回去好好复习准备考军校。”

    关于金泽滔的传闻,远在东源的卢荣归听到太多,真真假假他分不清楚。

    但他知道,原来还是他部下的副镇长谢凌,如今都已经做到了副市长,金市长的人脉,已经不是他卢荣归能窥测的。

    金泽滔嘴里虽然说着提要求办事情,需要付出代价,但现在,他帮了自己最大的忙,唯一的代价就是儿子能考上军校,这哪是什么条件,分明是激励儿子的手段。

    金泽滔正准备进入餐厅,李良才却颤颤巍巍地拉住他说:“金市长,你说,我家闺女真能当上总理?”

    金泽滔愣了一下,我不过是打个比方,激励一下年轻人而已,我要有这点石成金本事,我难道不会自己当总理啊,这你都相信?

    正要当个笑话骂他一顿,看到老李老俩口都瞪着眼睛,目光幽幽,神情切切,只要自己一开口说没这回事,金泽滔很担心,以李良才的心理素质,没准这块棺材板真要被装进棺材里。

    李明堂虽然不以为然,但支楞起的耳朵,也很想听听到金市长是怎么说的。

    只有李明珠没心没肺地抱着她母亲,她知道这是金泽滔激励自己的一个看得见,却吃不到的葡萄,但内心里,却埋下了一颗还没发芽的野心。

    金泽滔咳了两声,很严肃说:“不要总以为生女不如男,这种观念要改变,明珠是个有慧根的好女孩,只要培养得法,一定有出息,而且是大出息。”

    金泽滔只字不提女总理,但显然,李良才刚才还忐忑的眼瞳深处立即开始燃烧出火苗。

    李明珠撇了撇嘴,连慧根都出来了,我这是当总理,不是当尼姑庵的主持,也就骗骗自己没见识的父母。

    果然,李良才结结巴巴说:“我家明珠真有当总理的慧根?金市长,这可怎么办?”

    金泽滔气恼说:“还怎么办,凉拌吧,难道你还准备零切碎蒸啊,好好待女儿,不要总把她当免费劳力使唤,女孩就要当明珠一样宠着养着,这样你们老李家才可能出史上第一位女总理。”

    别的孩子放假回家参加社会实践,父母总要想方设法给找个好单位。

    唯有李良才,年年社会实践都让她进自己家的绣服工贸公司打工,还美其名既能长才干,又能长财富,只有傻瓜才会不用这不发工资的免费劳力。

    金泽滔说过几次,李明珠学的是行政管理,你让他实践企业管理是怎么一回事。

    李良才还振振有词,全国改革开放了,当官的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不懂经济管理,让明珠进企业就是提前熟悉业务,一举多得的好事嘛。

    李良才连忙伸出两手,习惯性地要握金泽滔的手,金泽滔连忙避开,李良才只好往衣襟擦了擦湿漉漉的手,说:“金市长,我明白了,你说,这个寒假,就让明珠到你们的筹备组实践行不?”

    李明珠瞄了金泽滔一眼,心里甜滋滋的,哥原来不想让我整天被困在家里,按她爸爸的性格,从今往后,自己算是解放了,如果不是一家人都在,她恨不得上去狠狠地亲两口。

    听到父亲提起到筹备组参加社会实践,李明珠就忍不住两眼熠熠生辉,盯着金泽滔,只盼他能点头应允。

    金泽滔却拂袖而去,说:“寒假我们筹备组也要放假,哪有大学生在寒假参加社会实践的,暑假吧!”

    李聪明却拦了上去:“金市长,你看我家孩子再过一学期就毕业了,刘志宏书记当时还答应我让他收他进公安的,我问过柳局长了,他说,这事,得你点头才行。”

    金泽滔知道这个事儿,当时因为建农贸市场事情,许家操纵了一批社会闲散人员跑公安局闹事,李聪明撞飞为首歹徒的凶器,解了危机,也救了李明堂,一时高兴就答应了李聪明这个要求。

    金泽滔随口问:“娃带来了没有?”

    李聪明连忙将躲他身后一个害羞的半大孩子拉扯了出来,说:“金市长,这就是我家娃,赶紧叫金叔叔!”

    孩子急得额头都快冒汗了,鼓着勇气叫了一声叔叔,不是金泽滔立着耳朵,还真听不清他咕哝啥,稚嫩的脸不知因为紧张还是激动涨得通红。

    李聪明回家跟家里人说话,十句话有九句半话都跟金市长有关,耳濡目染下,孩子细小的心灵,金市长的地位等同于上帝。

    金泽滔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金叔叔不是妖魔鬼怪,不用紧张,叫啥呢?”

    李聪明正想张口,金泽滔摆了摆手:“让孩子自己说,你干啥把孩子的事都包了呢。”

    孩子又是一声咕哝,金泽滔没有听清,笑着说:“大声一点,男子汉说话就要象洪钟一样响亮,只有女孩子才学猫叫,对不?”

    孩子看着金泽滔鼓励的目光,努力挺直胸膛,几乎是吼着说话:“报告金叔叔,我叫李智慧。”

    金泽滔拍了拍孩子的肩头,赞道:“这就对了,人和人之间交往就是从对话开始,要想让对方了解你,你得把话说明白,是不是这个道理?”

    孩子重重地点了点头,金泽滔一拍额头,说:“你说你叫啥?”

    “李智慧!”孩子这次可比刚才清脆多了。

    金泽滔努力让自己站直,没有当场趴下,他沉默良久,感慨万千说:“聪明啊,你们父子把聪明智慧都一窝端了,以后让天下的聪明人还怎么活呢?”(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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