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激情探戈
胡文楷笑笑摊开手说：“卡尔只要付得起钱我什么都卖，远隔太平洋又威胁不了我。是不是你们老美手伸到人家国内准备推翻不合作的政府？”
卡尔惊讶的看着他手：“这个我真不知道，我估计国内不好卖给他们军火，还有一点国内军火质量比不上你们的，土耳其就是例子。”
“卖给土耳其军火你也知道，看样子没有不透风的墙。”
“呵呵，这是偶然得知的，希腊将你们步枪照片发往几个主要国家询问谁卖给土耳其的，我一眼就认出20式步枪。”
卡尔说完向对方点点头，梅妮娜递过来几页纸，胡文楷大致看了一眼，几万支步枪、弹 药、迫 击 炮、装甲车、飞机、卡车、帐篷之类的。数量大的不知道对方付得起钱款。
胡文楷用英语说：“货没有任何问题，明天就可以装船但我只有一个要求款到发货。”
巴特雷斯用蹩脚的英语说：“胡将军，我们需要实地考察一下，分批购进先购* 支。”
“ok，没有问题，明天你们可以去我部队靶场验货。为合作愉快干杯。”胡文楷举起酒杯。
“干杯。”几个人端起酒杯碰杯后小咪一口。
“胡将军，我能请你支舞嘛？”梅妮娜摇着手中的小扇子，伸出右手。
胡文楷猛不及防的被邀请，下意识点点头。
梅妮娜对老伊打了个响指说：“请尹先生让乐队演奏por una cabeza。”
胡文楷一愣，这首歌是著名的探戈舞曲《只差一步》后世是很多电影应用的背景音乐《辛德勒名单》和《闻香识女人》《真实的谎言》中都有过。
将手枪装进西服口袋，脱下西服。一件紧身黑色西裤，腰间牛皮腰带，上身在老伊丈母娘家工厂定做的黑真丝尖领衬衫，衬衫上戴着白金袖扣。
胡文楷左手高举着梅妮娜右手，脸部表情沉静下来。舞池空无一人，缓步走到舞池中央等候舞曲响起。
当探戈舞曲忧伤情感、节奏较慢的四四拍响起时，他随着节拍左手用力一推，梅妮娜红色长裙优美外侧回旋起来，直到离开胡文楷三米远才停下来。他夸张的伸出右手上身垂直，两脚脚跟提起，两膝微弯，迈出蟹行猫步。作出深情注视梅妮娜的模样，围绕着她欲进还退、快慢错落。
前奏结束，胡文楷搂抱住梅妮娜右臂而且是紧紧地搂抱，一连串摆荡、踢腿，反身动作特夸张，舞步华丽高雅、热烈狂放且变化无穷，交叉步、踢腿、跳跃、旋转令人眼花缭乱。卡尔、老伊看的时而觉得激越奔放，时而如泣如诉，或嫉世愤俗，或感时伤怀。
梅妮娜没有想到在上海能碰见探戈舞高手，对方舞步夸张简洁，身体大面积接触，眼神的交流让这个西班牙裔女性身体像火山爆发前一样膨胀，抓住任何机会用身体摩擦胡文楷的躯体。舞池里就剩他们俩在表演，高水平的演出。
三分多钟的舞曲被乐队有意拉长到六分多钟，俩人不是跳舞简直就是夸张卖弄般的表演。最后一个音符消失时梅妮娜倒在胡文楷怀里，酒吧里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和尖叫声。
“胡将军请搂着我回座位，我没有力气了。”梅妮娜绿色波斯猫眼看着他说。
跳脱力了，梅妮娜汗水在脸部细绒毛上汇聚，胸口夸张起伏着整个人躺在胡文楷怀里，他右手从后面抄起她腰向四周致谢。梅妮娜全身倚在胡文楷身上，玫瑰花香味从她颈部散发出来。
回到座位梅妮娜直接挨着胡文楷坐下：“胡将军真是探戈舞高手，今天能与胡将军共舞真是荣幸。”
“那里那里，梅妮娜小姐过奖了，是梅妮娜小姐舞姿优美，请问梅妮娜小姐你的探戈是在阿根廷学的？”
“胡将军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的舞姿和节奏有浓厚的阿根廷气息。”
“我上的是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
“难怪，名校啊，名媛啊。”
“文楷你上的什么大学？”卡尔还真不知道胡文楷是哪所大学的。
“瑞士的私立大学。”反正吹牛不用报税，胡文楷随口胡诌起来。
老伊和布拉斯估计谈妥了价格，刚才递过眼神也和老伊说卡尔知道土耳其的事，估计老伊是按照土耳其的价格报价的。
老伊说：“老板我明天带布拉斯先生他们去天汾参观。”
梅妮娜优雅的端起酒杯呷了一口说：“胡将军布拉斯他们去参观，我就不去了，你能否陪我游览上海。”
“这个不好现在回答你，我这两天要去杭州度假，有时间我会很荣幸陪你游览上海的。”胡文楷心想估计明天要和日本人会面，后天约了大炮在西湖见面。
“杭州？我听说西湖好美，你可以邀请我去嘛？”没有想到秘鲁女郎直接的让胡文楷不好回答，他看了看对面的俩个秘鲁男人。
“胡将军，梅妮娜就拜托你照顾几天，我们去实地考察实在不方便，两位夫人也不太爱逛街和梅妮娜谈不来。” 巴特雷斯用蹩脚的英语说，看样子能听懂英语表达欠缺，不过就这样随意将梅妮娜托付给自己胡文楷觉得不可思议。
胡文楷夹两块冰块放进朗姆酒杯内喝了一小口，对着身旁紧挨着的梅妮娜说：“很荣幸邀请梅妮娜小姐去汾阳别墅度假，梅妮娜的光临会使汾阳别墅蓬荜生辉。”
梅妮娜听胡文楷的答复喜出望外，立即找侍者拿来纸和笔写下大东旅社5019号，这什么感觉文楷像被雷劈了一样，想起来美香不包这房间很久了。
当胡文楷写下自己公司地址和电话递给她时，她用西班牙语大声叫唤对面两个男人，语气急促的说交流起来。胡文楷看了一眼卡尔，眼睛瞪着卡尔，卡尔耸耸肩摊开手意思不关他事，他毫不知情。
梅妮娜停止和同伴的交流后问胡文楷：“胡将军，你留的地址和我们认识的一家公司地址相同名字是兴业实业国际贸易公司。”
“是那里啊，他们二楼我三楼没错啊。”
“那胡将军你认识陈永成经理嘛，我们和他有业务来往，前几天去找他，公司人说他去美国了。”
胡文楷招收让老伊过来后回答说：“你们是秘鲁铜业公司的？”
“不是，不过我们是那边介绍过来找陈永成经理的。他以前卖过一批枪 械。”
“既然是老客户那明天上午你们先去公司吧，还是尹经理接待你们。”胡文楷想把秘鲁铜矿供应稳定下来，这帮人肯定和铜矿有关系否则也不会介绍过来。
酒吧里不方便谈正事，大家心照不宣，互相喝起酒来。
卡尔换了位子坐在胡文楷右侧，对胡文楷挤眉弄眼用汉语说：“文楷你真是女人克星，还口味很重，从*到拉丁女人……。”
胡文楷气急败坏的急忙说“你打住，我他妈的怎么有你这种朋友。这次还要佣金不？”
“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这是我引荐过来的至少要给我1%佣金。”卡尔恢复了商人本质，叼着香烟看着胡文楷，他以为胡文楷想抹掉他的佣金，也难怪他不这么想这帮人本来和胡文楷下面公司熟悉。
胡文楷鄙视的看着他说：“卡尔你还真以为我在乎那一点钱？”
卡尔这才放下心来：“文楷你不缺钱，我缺钱，别饱汉不知饿汉饥。”
“听说小幡酉吉找你了？这日本人很难缠，胡神棍要是能把他忽悠了那真是值得我佩服。”
“是杜威告诉你的？你不用回答我能猜出来，法租界任何风吹草动能瞒过杜威？你们美国人重心不在上海。”
“是杜威说的，不过他也是替你着想，小幡酉吉很难缠啊，我们和法国人英国人为交涉山东权益与小幡酉吉打交道不止一次了，用你们中国话叫老奸巨猾职业外交官，以我看这家伙没有缺陷。”
“卡尔我又不求他，管他鸟事，见面就喝喝酒聊聊天，有事去找中央政府去，我没有权力干涉外交事务。”
“文楷老弟，我就是想提醒你的，你自己什么都明白我也不说什么了，今天见面重点是这件事，别把我卡尔说的那么不堪。”
胡文楷有点小感动搂了搂奸商的肩膀：“我们是兄弟对不对？卡尔。”
梅妮娜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当慢节奏的舞曲响起时对胡文楷说：“胡将军，我们能再跳一曲嘛。”
刚才梅妮娜精美绝伦的探戈造成没有男士敢主动邀请她跳舞，一直坐冷板凳。
自古以来跳舞是异性调 情的重要手段，身体无限接触，俩人的眼神在交流，音乐在催 情。梅妮娜的身体贴着胡文楷的胸膛，柔软的感觉，俩人偶尔目光交汇瞬间就闪开。双方的身体有意式的相互摩擦，梅妮娜的左手臂慢慢不知觉的用力将拉着胡文楷右肩，右手带着胡文楷手往下垂。
梅妮娜小腹随着音乐紧紧贴在胡文楷小腹上，丰 满的胸整体压在胡文楷胸膛上。
第一百八十三章 会见小幡酉吉（一）
江南的雨季太阳出来两天紧接着连绵不绝的雨要下四五天，从车上下来小跑着进入公司大楼里。UU小说用力的跺着脚上的水迹抖抖身上水珠，刚进办公室老伊就过来了。
“老板，小幡酉吉说私人性质拜访。”
“让戴季陶回上海，晚上和我一起陪小幡酉吉吃饭。”
“老板饭店安排在什么地方？”
“我们以前经常去的鲁菜馆，不要告诉小幡酉吉等晚上临时通知他，安全你负责。一会你和梅妮娜会谈时带上贸易公司的人看怎么能稳定的获得铜矿的供应。”
“梅妮娜哈哈，昨晚可对你钟情流露啊。”
“老伊你别给表面现象迷惑，能不远万里来上海谁会是省油灯？”
“哦，也是那我先去二楼国际贸易公司去。”老伊慎重起来转身下楼去。
为什么不和小幡酉吉做正式会谈，道理很简单不论在什么地方的会议室，不论小幡酉吉是代表日本政府还是私人性质，只要规规矩矩坐下来说话就会被理解成正式见面，一场私人性质的饭局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中午快下班时老伊进来说上午过来会谈的就两个男士梅妮娜没有过来，双方初步将自己达成一致但还需要等实地考察后才能定夺。
“你的意思梅妮娜才是拍板的人？”
老伊判断说：“40%吧，怀疑他们需要等国内答复。”
“你将参与会谈的人叫来。”
他需要多方评价才能做出最后决断，南美是一块肥肉如若在秘鲁突破以后大规模进入南美就有了桥头堡。现在能商业上插一脚就满足了，虽然是美国后院也没有后世那时那么看得紧。
几个与会人员又回到会议，老规矩胡文楷让他们回忆交谈的细节。对于公司要求稳定粗铜供应量对方是如何答复的，一个业务员反应对方对铜的交易过程不熟悉，说出来的话像外行，但对公司产品挺熟悉的好像研究过。
老伊在一旁说这正常这几个人不是铜矿上的，对我们公司熟悉估计也是早晨恶补的结果。不过这俩个人太贪了不经意的流露出要好处，有好处一切好说。
南美人贪婪是有名的不难怪，给钱能把事搞定反而是好事。后世即使世界五百强公司贪污索贿也是公开的秘密，胡文楷笑起来继续问道：“他们意思是回旅馆研究决定还是发电报回去请示？”
“看他们意思只有给好处明天就能定下来样子。”
胡文楷皱起眉头说：“这大宗买卖不可能因为好处费定与不定，你们继续跟进明天去天汾时仔细询问，好处可以先给一点，不可多。”
“他们对公司大型机器特别感兴趣，明天想重点看我们工厂。”业务员说。
他们是来购买军 火的，购买机器设备完全不需要绕美国弯子，胡文楷有点吃不准了。
其中一位业务员说：“老板我觉得他们和铜矿并不熟悉，上次枪支是我安排的也就五支，对方用来打猎的。这俩人翻来覆去说是一批枪 支，我也不好纠正。”
胡文楷往椅子背靠去，抓起桌上香烟散了一圈自己点上，想了一会说：“那边铜矿联系方式有吧？”
“有”
胡文楷吩咐道：“老伊一会发报给那边铜矿问是否介绍有两男三女到我们这边做生意，将相貌描述一下。再问是否能代表他们。”
等业务员走后老伊神色不淡定了问道：“老板你怀疑这几个人？”
“这是做生意手段，要万无一失，别阴沟里翻船。是有点怀疑，你安排人暗中监视他们还有钱到我们账户才能发货，必须是完全到我们账户里，对方银行确认也没有用。明天你带他们去天汾吧，话放在肚子里。”
胡文楷有心想打电话询问卡尔，拿起电话又放下来，他有点怀疑卡尔是不是卷入其中毕竟是百十万美元的生意。白种人不值得完全相信，对方是通过美国国务院辗转找到卡尔其中的内幕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也说不清。
中午在家沙发上午休时，戴季陶匆匆推门进来。
“老板什么事，老伊在电话中不肯告诉我，让我直接来找你。”
“季陶兄，日本公使小幡酉吉晚上要和我见面，私人性质的，一起吃个饭。”
“他来干什么？他不是正和政府谈山东权益嘛，这人我建议不接触为好，传出去有损老板声誉。”
“不至于那么夸张，我们只谈风月不聊实质性的问题，和一个日本人私下吃顿饭很正常的交往。”
戴季陶犹豫的说：“老板，我是怕有心人故意歪曲，难保小幡酉吉不利用这次机会打击老板在公众心目中的威望。”
“这个好办，联系报社我们主动将这次私人会晤报道出去，就说日本公使小幡酉吉以私人身份拜访胡文楷，胡文楷设宴款待小幡酉吉并于他交流中国文化。此事不用掩饰及时报道堵住别人的口。”
戴季陶心里那个佩服啊，这才叫大家之气，直接放在明处。
“那我的任务是什么？”
“季陶兄，你任务是少说话注意观察小幡酉吉表情和每一句话，不带任何先入为主的想法判断小幡酉吉的真实意图。”
“好的老板，我先去亚田南路工厂洗个澡换一身衣服，傍晚过来。” 戴季陶起身准备离开。
胡文楷吩咐道：“你顺便让孙大明安排记者到饭店照相，文字和照片一起发表。”
公司里一直是孙大明和报社打交道，复进党报刊也是孙大明分管。两年来上海报刊没有报道过复进党的负面新闻，孙大明组织过几次各报社记者深入江苏采访取得积极反响，江苏日新月异的变化让世人皆知。
胡文楷找出申报报道他授衔的那张报纸得意的看起来，头版身穿上将大礼服的胡文楷威风凛凛的占据整个版面，梁启超学生胡文楷被授予长江警备总司令上将军衔，刷新民国最年轻上将纪录。
赤着脚叼着烟，手中拿着报纸左看右看自言自语说怎么没有人搞幅油画送过来，后世介石不是这样的嘛。他全然和蒋志清称兄道弟，压根不顾穿越者身份。
休息一会功课还是要做的，晚上和小幡酉吉一起谈什么，怎么谈他在稿纸上开始写提纲。未雨绸缪是他一贯作风，虽然在老伊、卡尔面前吹牛聊聊天而已，他心里知道这次是第一次以三省实际控制人身份和日本政府正面接触。
从见面怎么称呼怎么握手如何开场白，一一写下。谈到政治问题怎么回避，怎么把握谈话节奏。
傍晚时分换上西服，不放心还是将m9插在腰后，公文包放在沙发上，这场合要是带公文包会显得正式了。想想让戴季陶装上两包香烟，别到时候没有烟抽。
法租界老地方鲁菜馆，胡文楷走进包厢忠义堂坐下等候小幡酉吉的到来。天快黑时三辆轿车停在鲁菜馆前，小幡酉吉和七八个人进去饭馆。
老伊从大厅椅子上站起来迎向小幡酉吉说：“我代老板欢迎小幡酉吉先生，请这几位先生在隔壁包厢用餐，胡文楷先生今晚只和小幡酉吉一人交谈，当然小幡酉吉也可以带一名随从。”
小幡酉吉开始显得惊讶和不解，跟随他的七八个人顿时脸色挂不住了。用日语叽叽哇哇的说起来，小幡酉吉低声说了几句后对老伊说：“是我考虑不周，对不住了，我和小野先生一起拜访胡将军。”
“好的，小幡酉吉先生我要纠正一下这里没有胡将军也没有公使先生只有胡文楷和小幡酉吉先生，这次是私人性质晚宴。”老伊毫不客气指出小幡酉吉的用语歧义。
“对对，是胡文楷先生。” 小幡酉吉也知道双方说好的必须按照约定来做。
“小幡酉吉先生请。”老伊在前领着小幡酉吉进入包厢。
“老板，小幡酉吉先生来了。”
胡文楷伸出手说：“欢迎小幡酉吉先生光临晚宴，文楷没有下去迎接先生请见谅。”
拉着小幡酉吉手介绍着：“在楼下接你上楼的是我的好兄弟伊万诺夫，这家伙美国佬。这位是我的兄长戴季陶。”
“胡先生请见谅我来的有点晚，让你久等了。伊万诺夫先生你好，戴季陶先生你好。” 小幡酉吉完全一副西方礼节和老伊、戴季陶握手寒暄。
“胡先生，这位是小野先生我的助手。” 小幡酉吉介绍他的随从。
胡文楷握住小野的手说：“幸会幸会小野先生，大家都坐吧，老伊你可以出去安排酒和菜。”
“小幡酉吉先生，中国有句古话有朋至远方来不已乐乎，虽然初次见小幡酉吉先生文楷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小幡酉吉五十岁左右的干瘦老头，脑门前头发已经秃光，脸显得干瘦有精神，如果不知道他是公使身份还以为他是哪所大学教授。穿着黑色西服日本人一贯作风，这么热的天还打着领带。
四人围坐桌子坐下，小幡酉吉问：“胡文楷先生今年贵庚？”
“先生认为闻道有先后？”胡文楷意思怎么啦认为我年轻。
“不是这意思，我只是好奇报纸上说你刷新民国上将纪录。”
“我今年奔三了。”胡文楷用后世语言回答。
“奔三？什么意思请告知。”
“哦，就是过了二十岁往三十岁爬了。”
“哈哈，你的说法很新颖。那我算是奔五了。” 小幡酉吉笑起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 会见小幡酉吉（二）
初次说话双方各自给对方留下不同的感觉，胡文楷感觉小幡酉吉职业性外交官，眼神锐利思维敏捷，感觉对方是有备而来。UU小说小幡酉吉对胡文楷感觉是说话没有正经但相当圆滑，不像他所见过的中国人。
说话间酒菜上桌，胡文楷拧开茅台酒瓶盖说：“小幡酉吉先生，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东亚人吃不惯西餐只得请你吃中餐了。”
小幡酉吉看着面前酒杯说：“大家都是东亚人，在筷子文化范围内。”
“这是茅台酒？” 小幡酉吉头低下来嗅了一下。
“对对，我可找到懂酒的人了，小幡酉吉先生高手。”
“中国两大酒系酱香型和浓香型，酱香型数茅台香而不艳，低而不淡，醇香幽雅，不浓不猛，回味悠长，倒入杯中过夜香气久留不散。”胡文楷介绍道。
“胡先生是个资生品酒行家？”
“算不上我只是喜欢喝酒，小幡酉吉先生酒量如何？”
“一般吧，有时咪上几口，胡先生这么年轻不至于贪杯吧。” 小幡酉吉像位老者说话。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我给人生制定目标去享受人生，感悟时间流沙从指尖流逝的感觉。”说完胡文楷猛然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小幡酉吉眼睛里流露出笑意，随着胡文楷一起端起酒杯咪了一口咂了咂嘴。
“胡先生豪爽之人。”
“我人比较粗俗，人生苦短，有钱大胆的花，有酒就畅快的喝，别等到没钱没酒的时候白白叹气。”
“不是粗俗，是*。胡先生私下性质拜访随意谈谈可以吗？”
“可以，小幡酉吉先生你起个头吧。”
“胡先生对当今世界局势怎么看？”
“小幡酉吉先生你这题目太重了至少需要研究院级别的才能回答出来，文楷才疏学浅恐难以回答。”
“我看过胡先生几次演讲文章，比如松下君行万里路那一节比喻的很恰当。”
“小幡酉吉先生不会是来踢馆子的吧。”
“哪里哪里，怎么会呢，采百家之言方能得真理，何况胡先生说的很真实。中国地大物博人才济济，我从两年前听闻胡先生事迹后对胡先生很感兴趣，今天才得一见。”
“是不是见面不如闻名？”
“哈哈，不是，胡先生很会开玩笑。胡先生对中日关系怎么评价？”
小幡酉吉开始直插主题了，胡文楷流露出思索好久才得出结论的表情，端起酒杯又放下。
“这个问题其实不是我能回答的，我只说我个人观点，中日是一衣带水的邻邦，同时儒家文化圈内的民族，我个人认为双方需要亲善。你对中日关系怎么评价？”
“我个人主张日中和善相处携手共进退，不过贵国官员不是这样想的，贵国很多人抱着纵连西方抗衡日本的想法。”
“为什么要抗衡贵国，贵国有什么需要抗衡的？文楷不懂。白种人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风格和他们纵连会有好结果？”胡文楷边说边照应吃菜。
“比如山东事态我感觉后面有美国人的影子，两国如果能心平气和坐下来好好商量什么事都可以解决。”
“这事应该去问外交部，文楷一介武夫个人认为按现行的国际准则去办，否则腻腻歪歪婆婆妈妈的烦人。”
“国际准则是西方人制定的，为西方人量身定做。”
“此话不对，日本已经脱亚入欧了，也算是西方文明世界的一员。国家和人一样不能因为不适合自己就想废掉，该遵守的还得遵守，一战血淋淋的教训提醒我们珍惜和平，这和平来之不易啊。”
“胡先生的意思和平为重？”
“当今世界和平为主基调，任何破坏和平的事将受到全人类一致吐弃。想想英法几百年战争下来现在两国关系多么和谐，没有解不开的结也没有迈不过坎。”胡文楷举起酒杯主动的和小幡酉吉碰了一下。
“为中日和平，为中日友谊干杯。”
小幡酉吉放下酒杯小心将红烧狮子头夹进自己碗里，用汤匙挖了一小块品尝着。
“胡先生觉得以后江浙沪皖和日本国的怎么相处？”
“小幡酉吉先生，私人性质吃饭不谈这些，如果你真要问这些我建议你去民国外交部咨询，江浙沪皖是民国政府管辖的没有外交权。”
“胡先生算我唐突，我很有兴趣想知道贵公司对日本国的态度。”
“在商言商，我们兴业实业对世界各公司一律采用互惠策略，对方敞开市场，我方也会敞开市场。做生意嘛童嫂无欺。”
“我国新野炼铁株式会社想和贵方合作，共同研究冶炼技术。胡先生你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以为自己是哪根葱。
“小幡酉吉先生，你可能没有深入了解过兴业实业公司。”
“此话怎么说？”
“兴业实业是一个股份制公司，我一人说了不算，所有重大事项必须在董事会上通过，公司冶炼技术全部来自于美国匹斯堡，签有保密协议，当然在商言商如果那个什么公司的要是能够出得起价格也另当别论。”
“多少价格？”
“同样的价格啊，我们公司从匹斯堡那边购买的价格我想想。”
“大概是一个亿美元前前后后给付的。”
小幡酉吉先生笑起来，心里想你糊弄谁呢。想起上个月在东京时企业界代表联名要求政府出面施压，能够获得兴业实业的技术。看样子这件事很难达成意愿，小幡酉吉先生酒杯举在嘴边又放下。
“胡先生，我有个建议让新野株式会社派遣部分工人到贵公司实习，这也是日中友善的举措嘛。”
“小幡酉吉先生如果要是谈商务我建议啊还是由专业人士交谈最好，你可以让那个什么公司的人直接到兴业实业交谈，具体该怎么做由他们定夺，我们两个门外汉掺乎这浪费喝酒时间。今天我们只谈风月不谈别的。”胡文楷已经是给予小幡酉吉足够的面子了，鉴于对方年龄否则早就给他脸色看了。
“只谈风月，只谈风月，喝一杯。” 小幡酉吉被胡文楷堵在那里。
俩人谈起胡文楷的老师梁启超的文章，《国体战争躬历谈》被小幡酉吉翻出来拿到酒桌上议论。其时亦不敢望此文之发生效力，不过因举国正气消亡，对于此大事无一人敢发正论，则人心将死尽，故不顾利害生死为全国人代宣其心中所欲言之隐耳。当吾文草成，尚未发印，袁氏已有所闻，托人贿我以二十万元，令勿印行。余婉谢之，且将该文录寄袁氏。
这话是梁启超说的意思袁世凯贿赂他20万购买梁启超一篇文章。这件事一直在上半年炒的沸沸扬扬，有人说梁启超吹牛，有人一口咬定有其事。
“像老师这样，有学问，有文采，又热心肠的学者，求之当世能有几人？二十万不足为奇，我也有花四十万买老师一篇文章的想法。”
“老师最大的愿望是共和，不想头上顶着一个皇帝老儿。全社会对老师的政体改革策略很是佩服也以此为目标而努力。”
“梁先生在日本时我见过几次，一直遗憾没有深交，有时间一定拜访民国大师启超先生。” 小幡酉吉这话是发自内心的，身体紧绷坐直后才说出来。
“谢谢对老师中肯的评价，老师在日本流亡的四年中感想颇多，日本先行一步进入资本主义时期，中国现在还四分五裂中。”
“胡先生你不是一直说日本国资产阶级革新不彻底嘛，怎么羡慕起日本国来？”
“再不彻底也比中国强啊，你们是一个整体，我们却是一盘散沙，没有几十年是不可能实质上统一的，我认为至少我有生之年是看不到像日本国那样了。”
在旁边一直不说话的戴季陶连忙插话：“老板，你慢点喝。”
“胡先生你太悲观了，我相信贵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幡酉吉先生我很希望中日两国世代友好下去，千万不能有任何冲突，人民不希望有战争，中日人民一定会携手走向美好春天的。”胡文楷像自言自语的说着，伸出左手。
小幡酉吉坐在那不方便伸手只得站起来，握住胡文楷手说：“日中两国肯定会友好下去的。”
闪光灯闪起，记者蹲在门口在拍照，拍照的角度刚好是小幡酉吉站起来握住胡文楷手，胡文楷坐在那一板正经的。
小幡酉吉恍然大悟指着胡文楷大笑起来：“胡先生有当外交官的潜质。”
“啊，何意？”胡文楷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小幡酉吉被摆一刀也不好深究下去只得说：“不说这，我们喝酒吧。”
一场波澜不惊的饭局平淡的结束，回到181弄三号三人坐下来。
戴季陶刚坐下就说：“老板我估计小幡酉吉是为了公司技术专程找你的，七八个随从应该是日本各大企业的人员。”
“季陶兄，图谋技术是顺带的，老鬼子是想从我嘴里这几年是战还是和的想法，他们的国力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强，已经到了千疮百孔的地步。从1920开始他们的经济遭遇危机一直举步维艰，加上他们好高骛远以为可以从俄国远东获取利益谁知道陷到泥潭中了。”
戴季陶不信的说：“不会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日本经济一直很强大。”
第一百八十五章 会见小幡酉吉（三）
“瘦死骆驼，日本也算？蚂蚁而已。www.uu234.cc人口少，资源匮乏，从甲午战争起家才几年，季陶兄我们国内民间散落的钱财比日本全国加起来还多。日本支撑不了一场中等规模的战争，青岛他是必须要还的。”
“老板，小幡酉吉过来主要目的是青岛？”
“大概是的，离青岛最近的武装是我们，按我们陆空联合打击日本是支撑不住的，北方战场上的事肯定从张作霖嘴中露给日本人了。我们不站出来日本国很有可能在谈判中拖延和漫天要价。”
“那我们要站出来？公开和日本人撕？”戴季陶有点郁闷。刚平息下来战事又要起烽火。
“不需要公开对撕，让山东方面部队往前推进五十公里。再借剿匪名义进入济南附近保护铁路安全，剩下的让外交部门解决。”
老伊将三杯茶泡好，又从胡文楷的柜子里摸出雪茄烟。
“老板，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工厂那边需要加强排查和警戒防止技术泄露。”
“老伊还亏你搞这行的，天天防备搞死人呢。就不能做一份假的能将他们引入歧途文件等他们上钩。当然排查是不可缺少的。”这套后世经常用，图纸关键部分被替换存放资料室。
戴季陶建议：“老板，我估计天汾这边他们不会想心思，徐州那边是新建的人员杂乱容易下手。”
“季陶兄建议的好，估计日本人明的向我们要技术暗地下已经开始动手窃取了。不止日本一家我怀疑英国、美国、法国也会如此的。来会谈要技术老伊需要拖，一个字拖漫天要价，等今年过了我们就不会在乎国外势力。”
“老板，半年时间应该能拖得起，慢慢谈。”
“季陶兄我记得你17年写了一篇《最近之日本政局及其对华政策》一文，几年过去了现在对日本怎么看？”
戴季陶苦笑起来长叹一口气：“唉，我就知道逃不过去这话题，日本深受中华文明的影响已经千年历史，故在文化上两国地位和力量是不相等的。日本虽在军事上具有极大的强势，但只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短暂的一瞬间。”
“我以前在那边时，孙先生需要日本的支持所以整个圈子里人对日本抱有不符合实际的幻想。跟随老板后，我们这圈子里人是埋头干事对日本没有过多注意，大家受老板影响对日本和西方以一种平等姿态交往。我们这圈子人从南京条约后从洋媚外的心态逐步调整过来，特别是苏南、南通这带人。”
“但我的意见是忍一段时间，我们正在高速发展阶段不能和外部发生任何冲突，得不偿失。日本国现在是文官执政，就像老板说的那样国际准则他们还是遵守的，小的伎俩穷出不尽，只要没有根本利益冲突我方可以稍作让步换来外部良好环境。”
“季陶兄说的透彻，我们现在采取的策略是大动一次修整两年，消化完再动一次。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发展，三个省经济上来人民安居乐业，没有战火骚扰，法治健全，这就是我们复进党的名片。”胡文楷第一次将准备统一全国的真实愿望表露出来。
“老板按这样的速度我们可以五六年完成统一任务，现在是必须要全力以赴忙发展。我预测年底三省会迎来飞跃性的跨越，特别是江苏。”
“江苏我不担心，关键我们的试验田安徽要是能有起色我就放心了。孙先生让我邀请他去汾阳别墅度假这事你怎么看？”
戴季陶为难的说：“老板，我以前一直担任孙先生的秘书，这事我就不参合了。”
胡文楷开导道：“季陶兄你真多虑了，私人感情是私人感情这点谁也不能说三道四，两党之间的事是关乎国家利益的大事，这点上不能参杂私人情感的，秉之公心谁也不能责怪。有些事放开坦诚的说出来反而是好事能求得双方的谅解。”
“老板的话和静江所言一样，我认为孙先生过来的目的是想寻求两党合并但我持反对意见，那边的政党要员基本上属于投机者口号喊的响亮，一个个骨子里都是封建残余属于墙头草式的人。如果和他们合并将带坏我党风气，复进党也用不着借助他们的力量，近一年来复进党风生水起从力量上看比他们要强。”
“合并不成，孙先生会要求你给一部分赞助，现在那边已经摇摇欲坠情况不太妙，介石给我的书信里已经流露出悲观的情绪。”
“没有想到孙先生那边已经一团糟了，这样好不好汾阳别墅会面你参加，我的底线贰拾万赞助加一千条步 枪和弹药。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了，江浙皖沪巡阅使你需要过问，一个月至少在那边上七天班，给你划拨一架飞机，在上海县的二十六县统筹办公室全体搬迁过去。梁启超老师的大印放在两江总督府你办公桌上。你的任务是督促各地严格落实我们既定政策不走样。”胡文楷知道这任务对于戴季陶太重了，怕他忙不过来，没有等戴季陶回答接着说。
“你实在忙不过来可以找静江兄协助，自己也该配备几名秘书了。”
“我没有任何意见尽心尽力完成老板安排，不过老板这么重要的人事安排是不是需要开会研究？”
“那是肯定的，我是先和你通气，规矩是不能破坏的，七月二日在公司会议上我会提出这建议。还有复进党纪律检查委员会同时搬迁到南京，具体地址你和静江兄、董启龙商定。明天一早你和我一起返回杭州，你车接梅妮娜。”
“梅妮娜？”戴季陶不解的问。
“一个南美女商人，想跟我去杭州游玩。”
“梅妮娜的比老板娘还漂亮，老板当心啊。”老伊在一旁羡慕的说。
“老伊你和孙大明俩人脑袋里只有女人，世界上漂亮女人多呢，你全部想占为己有？季陶兄你安排人员陪同梅妮娜游玩杭州，我要陪孙先生会谈。”
老伊在一旁怪笑，戴季陶知道胡文楷在女色上很有节制有很多送到嘴边的女性都没有沾染。
“老伊这话只能我们私下开玩笑说说，老板现在是领袖，你这样说有损老板声誉。”
“季陶没有关系，老伊也就是私下开玩笑。时间不早了就不留你们了，季陶你和孙先生那边联系一下最好见面时间放在明天或后天。”
小幡酉吉回到日本驻上海总领事馆，在会议室里问年轻的小野：“小野君你今天观察胡文楷有什么感觉？”
“小幡酉吉公使，我发现胡文楷有着和他年龄不相符合的老练，所有的问题全没有拒绝但没有一个问题是做出明确的答复，对公使阁下也还真用私人拜访平等对待缺少正常的尊重，难道他真以为依靠美法就可以和日本国抗衡？”
“你们有所不知胡文楷自从前年出现以来，一直对日本国加以蔑视，兴业实业公司从去年起对我国进行产品大肆倾销已经造成我国钢铁、机械和纺织行业冲击。他的部队按照张作霖部反应属于亚洲一流军队，山东权益会谈我们还要在意胡文楷的反应。”
“小幡酉吉公使，我们不至于在乎胡文楷的反应吧？我们拥有远东第一流的军队和强大的国力难道还要在乎一个小军阀？”日本驻华武官愤怒的说出自己心里话。
“吉野君，你们军人眼中只有强弱之分，从不会理智的分析国情运用国际通行准则处理国与国的事务。日本国经济已经陷于萎靡中，连续几年经济倒增长，一场战争会让经济崩溃。现在不是一战前各国可以毫无理由发起战争，经过一战全世界对战争极其反感，就像胡文楷说的那样人类渴望和平惧怕战争。发起毫无道理的战争只会让我们和全世界对立。” 小幡酉吉反感的教训着这位武官。
小野接着说：“公使阁下，胡文楷将这次会面定性为私人性质拜访还将地点定在饭店，我想这人考虑很周全不可小看。中国国内军阀和公使阁下会面必定注重会面形式，即使我们提出是私下会面也会被对方宣扬成日本国公使访问某某地方，胡文楷是撇开和我们官方联系，强调一定要以私人拜访形式才可接受。”
“小野你继续说。”
“放在饭店即使传出去也就是和公使吃一顿饭而已，而且他提前安排记者拍照，我估计明天报刊上就会报道公使阁下和胡文楷私下在饭店吃饭。公使准备的和胡文楷友好会谈这条不起作用了。”
“哈哈，我在中国算是遇到一个有意思只得重视的人了。上海方面谁负责对胡文楷调查分析？”
上海总领事说：“公使阁下，是何其美香小姐，皇室成员，请假回日本了。”
“多久回来？”
“皇室那边要求她去美国有事，估计需要半年时间。不过我这有对胡文楷分析报告是何其美香做的。”
“嗯，有劳你拿过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 孙胡会面的前一天
美香做的报告从性格说起，分析认为胡文楷是一个极度利己主义者，重商，为利益任何事都可以拿来交换。UU小说从公司运作到获取江苏，胡文楷几乎都是被动的。特别是江苏获取这件事上齐燮元想吞并胡文楷产业，才造成胡文楷起兵吞并江苏。分析认为胡文楷倾向于偏安一隅。
胡文楷个人生活极度不检点的，挥霍无度，对手下极其不放心，控制欲极强，有种小富即安的想法。
小幡酉吉看完报告后说：“按何其美香的分析胡文楷还比不上张作霖有野心。”
“公使阁下，苏南一带一直是中国富裕地区，人小富即安心态也属正常，想以前冯国璋、李纯不都是这样嘛，占据江苏后就不思进取，偏安一隅。”领事解释着为美香报告加注脚。
“那看今天情况胡文楷也就是小聪明而已,但总觉得有点说不上的感觉。”小野说。
小幡酉吉问道：“小野君什么感觉？”
“公使阁下，我在一旁观察总觉得我们在胡文楷面前没有穿衣服似的那种感觉。”
“小野说的是洞察感，我也有这感觉。” 小幡酉吉敲着桌子说。
驻上海总领事皱起眉毛说：“小幡酉吉阁下，我认为我们的精力应该放在北京方面，胡文楷只是个地方军阀对大局起不了作用。”
“小野君兴业实业的冶炼工艺由你带队去商谈，一明一暗两手准备，后天我要去北京继续和中国政府协商山东权益事宜，一切就拜托你们了。” 小幡酉吉站起来双手下垂，深深的弯腰致谢。
上午九点胡文楷车队准时出发，天空中细雨还在飘着，戴季陶提议坐火车去杭州被他否决。火车太慢在上面耗掉十来个小时真受不了，公路虽然泥泞还是能通行。
“季陶兄你老家是四川广汉？”
“出生在那，祖籍是浙江吴兴。我赴任浙江省*也算是衣锦还乡了，这还要谢谢老板呢。”
“广汉家中还有什么人？”
“家中有老母亲、妻子等人在广汉守着四百亩水田度日。”
“季陶兄该接她们过来了，这边大局已定该让亲人享受胜利成果，四川我估计需要四年后才能进入。这样我安排人在南京为你买一处院宅安置你家人。”早点将戴季陶家人安置在南京是胡文楷考虑已久的想法，戴季陶在某些方面有点桀骜不驯但大局观很强。
“老板谢谢你，不过家妻不愿离开四川，老板好意我领了，我也准备将家安置在南京。”戴季陶立即接受胡文楷的赠予，他知道不要白不要，当真拒绝老板好意还真会造成隔阂。
胡文楷没有在这话题上多做停留，关心的问：“也不知道介石兄在南方怎么样？至今没有一封信。”
“他在上海，明天会和孙先生一起来杭州。那边能怎么样啊，没有政权什么都是空的，口号不能当饭吃。行事太急躁，总想一口吃成胖子。每天不是斗就是谩骂，我真不知道以前怎么能在那边呆下来。”戴季陶苦笑起来。
“定位有问题，他们有点混淆了，认为只有他们才是人民的主宰而没有去想人民需要什么样的政党。不是我评价的偏颇那个政党中一部分人简直是官场老油条，拍马溜须竭尽所能谋求话语权。”
“不过话说回来，我自己对怎么管理三省到现在也没有清晰线路。”提起这事胡文楷头痛起来。
“老板在我们前面没有可借鉴的经验，国情又不同只能我们自己摸索出一条路，下面就要看安徽试点具体怎么样了。”
“季陶兄，我有一个想法去除省和县之间的道，这级机构没有大的作用。以前交通和通讯落后需要这级机构上传下达，现在每个县公路都快贯通了，电话通到乡镇这机构没有存在的必要。省直接管理到县有助于省级政府了解各县实情。”
“老板我还是那句话，先试点再推广，我在浙江先拆了一个道看效果如何。”戴季陶的想法很中庸但也符合实际情况，没有现成的事例谁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胡文楷点点头，车厢里安静下来，车窗外小雨绵绵下个不停。车在泥泞的道路上颠簸，一会功夫胡文楷头仰在后背上睡着了。
戴季陶看着睡梦中的胡文楷，老板像迷一样从上海发家后短时间崛起，每次都能把准脉，从天汾到海门，海门到苏南，一直到现在三个省的地盘。他以前跟随孙大炮那滋味可辛苦了，一天到头写稿子，党内纷争不断。还好在上海低潮期遇到老板，老板有人格魅力待人像兄弟一样，从不会指挥去干什么而是让你知道要干什么，舍得放权，听得进合理意见。
孙大炮前段时间派人找到他，其中谈话让他很不齿，居然让他带着浙江省投靠他们。当时自己就笑起来了，浙江省看起来他是*，下面每个县知事全是复进党人，部队他是一兵一卒也调动不了。
当时他没有好气的答复浙江是复进党大本营之一，即使他愿意全省十来万复进党党员愿意吗？复进党驻浙江部队答应吗？你们连一个广东省都不能有效控制居然想控制浙江省。我戴季陶是不可能做损害复进党的任何事，自从退出民党后和你们只有私人感情来往。
戴季陶相信那边人刚找到他，老伊那绝对会得到消息，他也不想隐瞒这件事，第二天打电话给蒋秋鸣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蒋秋鸣一阵怪笑后说这帮家伙还真敢想，也不怕咯掉牙。
车驶上杨公堤胡文楷还在睡着，戴季陶羡慕他有这么好的睡眠。
“老板快到汾阳别墅了。”
“哦，我睡多久了？这车上容易睡着。”
“你大概睡了一个多小时吧，老板你睡眠还真好。”
“炼出来的睡眠，你安排人陪同梅妮娜游玩杭州，我是没有时间陪同她。”胡文楷到嘴边一句话被吞掉了，准备说还不知道是不是骗子。
车开进汾阳别墅大门在静必居前停下，戴季陶下车向胡文楷告辞。
“季陶兄你不是住在汾阳别墅的吗？”
“老板我搬到省政府宿舍去住了，那边方便晚上有事也能及时处理。”
“现在已经11点多了，吃完午饭再走吧。”胡文楷挽留戴季陶一起用餐。
“不了，我那边一堆事再不处理越压越多。”戴季陶婉拒他的挽留。
梅妮娜伸着懒腰从车上下来，对着胡文楷笑着说：“胡将军这地方真美，下午有空能否带着我游览杭州吗？”
“梅妮娜小姐，实在抱歉这两天我很忙不能陪同你，我已经安排人陪同你游览西湖。”
“哦，没有关系，我冒昧的前来是不是打扰了胡将军。”
“谈不上打扰，因为你还没有打扰呢。一会先安排你住宿然后吃饭。”胡文楷淡淡的说。
自有员工帮助梅妮娜提箱子送她去房间休息。胡文楷三步并作两步冒雨跑进静必居客堂，贝科夫提着皮箱送上楼。
洗漱后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端起龙井茶喝起来。明天的会谈自己定个基调一个字求稳，孙大炮可以在广东折腾千万别到自己地盘上兴风作浪。外部环境需要和平和稳定，既然一门心思谋发展就不要节外生枝。
谢馥香敲门进来问他是不是安排梅妮娜一起吃饭。谢馥香穿着一件素白色印有小花的旗袍，熟女气息显得越发浓郁。
“你安排她单独吃吧。我换个厅吃饭。这两天不要让她打扰我。”
“我让人将饭菜安排到小餐厅，老板你十分钟后可以下楼用餐。”说完扭着臀袅袅婷婷的走出房间，留下一缕淡淡清香。
江浙女人善于打扮一点不假，这个谢馥香打扮后还真是个秀色可餐的美人。
中午喝了一杯青梅酒，竹笋片炒肉时令菜厨师做的很地道，抱着一本书边看边吃。要是孙大炮看见会大吃一惊，他看的是大炮所著的《建国方略》，边看边笑难怪《纽约先驱报》记者端纳说大炮不仅是个疯子，而且是比疯子还疯。
孙大炮在《建国方略》中提出了一个更宏伟的蓝图：10年内给中国修建10万英里铁路，100万英里公路。
提出给予外国资本家以筑路权及40年的经营权，这种石破天惊的言论，比盛宣怀的“大借款”条款还要恐怖十倍。或许，大炮真的在这个问题上闹了笑话，但这并不是问题的全部，因为最关键的问题实际上在于，他的身边缺乏足够多的专业幕僚，正因为他身边的人才储备过于薄弱，所以无法具备像袁世凯那样掌控局势的能力，而自古以来成大事者，非充分聚集人才所不能为也。
谢馥香站在他身旁侍候进餐，见胡文楷看着书不由自主笑起来时，却不知道老板为何而笑，虔诚的为胡文楷斟满酒。
“谢主管，你不要站旁边啊，我有手有脚不要这样伺候啊，坐下来一起吃吧。我在看孙先生的建国方略。”胡文楷低头看着书说。
“我不敢，我是下属伺候老板是荣幸。”谢馥香小声的说。
“哪来的规矩套路，我让你坐下一起吃就坐下吧，晚上还要你帮我搓背呢。”胡文楷随口一说，谢馥香脸上露出喜悦之情。
“那我取一副碗筷陪老板喝两杯。”谢馥香急忙去厨房取餐具。
第一百八十七章 抓工业间谍
谢馥香从厨房里端来两个菜烧豆腐和红烧肉圆，坐在胡文楷对面犹豫很久才将手伸出拿过酒壶给自己斟上一杯青梅酒。www.uu234.cc
有心敬酒又怕打扰老板看书，用蚊子哼的声音说：“老板我敬你一杯。”
“嗯嗯，别拘谨随意点。”胡文楷看着书还是没有抬头，举起杯子喝了一口。
看完这本几页纸的小册子抬起头发现谢馥香像花痴一样注视着她。
“谢馥香你不吃饭看着我干什么?”
谢馥香慌张起来，像偷嘴的女孩被抓住现行一样。
“我吃我吃菜。”
胡文楷被她搞笑的神态带笑起来，将酒壶递给她示意她斟酒。
“你怎么这么怕我啊，我好像没有批评过你。”
“不是，不是，我只是有点紧张，老板是大人物。”
“谢馥香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搞的神神叨叨的。喝酒吧，这青梅酒不错。”
“是我们几个人自己酿造的，老板喜欢喝我装几坛给老板带上。”江浙一带少妇说话软绵绵的，轻言漫语。
“好的，那就谢谢你了。谢馥香你家人做什么的？”
“我家那位是开书店的，特别崇拜你经常在家看你的书，特别是上次报告会的书。” 谢馥香喝了点酒提起胡文楷的书呱啦呱啦说个不停。
“有小孩了吗？”
胡文楷提起她小孩时，谢馥香神态黯然下来，想起自己是已婚女人，低声的说：“小孩五岁了，我母亲帮我带的。”
“你也够辛苦的了，家里一摊事还要忙汾阳别墅管理。”胡文楷举起酒杯向她晃了晃。
“老板不辛苦，要不是有这份工作我不知道现在能干什么。”她低头轻声回答。
“谢馥香我就搞不清，你上班公司付你薪水是很正常事，你怎么搞得好像你欠公司似的，大家都是平等的。你以后不要这样否则别人以为公司欺负你似的。汾阳别墅离不开你打理，你很优秀知道嘛，”
“真的，真不知道怎么感谢老板了。”谢馥香听胡文楷这么一说兴奋的将面前酒一饮而尽。
“不用谢我，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做好本分工作就好。”
“嗯嗯，我明白，我会加倍努力工作。老板今晚要我搓背吗？”最后一句像蚊子哼的，喝酒后的脸红润润的，眼睛也朦胧起来。
“我晚上散步后大概十点钟吧。”胡文楷想到自己在勾引熟女，心神不由得荡漾起来。
“那老板你慢用我先去忙去，明天人来的多我去检查住宿。”谢馥香得到胡文楷准确的答复后急急忙忙想离开。
他也吃的差不多饱了，拿起另一本哲学书继续看起来。
“你要是忙，就去忙吧，我看一会书。”
她小心翼翼泡杯茶放在他手旁，将碗筷收拾到托盘中带走。
午后的时光很安静，小餐厅外只有雨水从屋檐滴落下的声音。汾阳别墅员工从远处来来回回经过，看见老板一人捧着一本书专心看着。当他茶杯水快喝完时，员工会轻手轻脚的进来帮他续水。
汾阳别墅员工从形式上是公司员工，但他们知道汾阳别墅属于胡文楷私人财产。胡文楷对他们不薄工资是正常水平的一倍左右，况且老板没有架子平易近人。平时争着去清扫胡文楷的静必居，即使胡文楷没来住也是三天换一次床单，早晚总要打开窗户换气。
厨师今天得知胡文楷入住责怪谢馥香没有提前告诉，他们好准备老板喜爱的菜，谢馥香也是十一点多看见老板时才知道。张大厨中午骑车自行车去城里买菜去说晚上要做几道拿手菜。
远在徐州的杨思亮对着手下大声吼道：“下雨就可以窝工？我告诉你们混凝土可以浇筑，钢筋笼可以捆绑。谁要耽误工期我扣他工钱。”
自从发现铁矿后杨思亮像个疯子一样采取息人不息工的模式二十四小时连班倒，几个人合计优先将炼铁高炉竖起来，天汾基地倾心设计的第二代高炉建设从六月开始提速。这款高炉设计容量达到3050立方米，由选料、制粉、烧结、球团、焦化、配料、鼓风机、热风炉、喷吹、高炉、除尘、煤气站、渣铁运输等庞大的系统组成。
经过两年的锤炼公司对高炉设计理念超越了世界同行，开玩笑的天汾第一座高炉已经甩美国几条街了，两年的技术积累足够他们研发出大容量的炼铁高炉。徐州地质条件相当优越，高炉地基采用混凝土打桩，足以支撑几千吨的高炉压强。天汾、徐州两地同时开工铸造配件，耐火砖从美国进口，原料运输设备采用火车直接驳接到高炉旁，高炉本体、热风炉、高炉鼓风机、喷煤制粉及喷吹、轧铁处理及运输、煤气清洗以及三电控制系统已经建成。
杨思亮正和手下讨论何时能点火试炼，电话铃响起孙明辉这厮打过来的。
“我说孙明辉你烦不烦啊，有什么事赶紧说我还要去高炉那检查安装情况。”
“杨思亮你注意听着，老板的指示不是我找你。仔细听着不要说话。”
“嗯嗯”
“上海那边怀疑你们这边有日本人间谍，想窃取公司最新高炉技术。你马上召集全体开会一个不能少，我带人就过来一个一个排查。”
“嗯嗯。”
“你就说美国那边送来最新改进后的图纸需要大家开会共同研究。”
“嗯嗯。”
杨思亮放下电话说：“召集所有技术人员开会，今天下雨刚好美国那边送来一批最新图纸，一起开会讨论借鉴。”
说完推开办公室门走到走廊尽头的窗口，站在那望着窗外。上海方面怀疑应该错不了，杨思亮自己也感觉到几个招进来技术员有点不对劲。对公司新开发出来的富氧喷煤系统有不符合身份的关注，几次赖在技术室下班也不肯离开，还亏他长个心眼将关键技术图纸和文件收到保险柜中。
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堂舅子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近段时间有事没事的往工地跑，昨天还带相机过来拍照。十分可疑，想了许久还是做了了断，回到办公室拿起电话接通李琪琪叔父家。
“李利群在吗？我是杨思亮啊。”
“李利群下午在家干什么呢？我这忙开会美国到一批图纸要一张张研究。”
“你要来玩？好的，我在楼后面会议室。”
挂上电话心里更加疑惑了，看样子还是交给孙明辉处理吧，一不小心自己就会成公司的罪人。
四五十人围坐在会议室等着杨思亮拿图纸分析，杨思亮走进会议室对那几个有怀疑的人说：“图纸太重了你们几个去前楼302室把图纸抱过来。”
又指着另外七八个人说：“你忙几个去仪器室帮忙把幻灯机搬过来。”
去搬图纸几个人走进空无一人的前楼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整个大楼*静了，其中两个人互相对了一个眼神后放慢脚步，但太迟了里面门打开端着枪的士兵将他们围住。
“你们怎么回事？这是公司重地谁让你进来的？”其中一人怒道。
一名军官举着手枪对着他们说：“先靠墙站举起手来，例行检查没有问题会向你们道歉的。”
“搜身，两个一组，脱了他们衣服。”士兵一人端着枪一人上前解他们衣服。
任何挣扎在枪口下是徒劳的，五个人被脱的精光站在那。那名军官用脚挑起一人的短裤说：“连做小偷也不合格，还穿着日本人的内裤，来人先绑上。”
孙明辉带来二百多士兵，压着一个个技术员回寝室，所有床铺和抽屉被翻了个底朝天，技术员从开始不住的谩骂到最后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六个人偷偷抄录公司高炉机密，其中一人负责汇总成册了。杨思亮脸色刷白一言不发，这时他堂舅子李利群脖子上挂着相机走过来：“姐夫你们在搞什么？怎么这么多当兵的？”
孙明辉一把拽过他相机后揪住他，让士兵给捆绑起来。
“姐夫怎么回事？你救救我啊。”
“李利群，你先跟他们去，有什么说什么，我相信你没事。”
“杨思亮你怎么能这样？我要见我姐姐。”堂舅子扯开嗓子大叫起来。
杨思亮脸色从刷白变成铁青，看了他一眼后一言不发的走开了。他没有想到防范措施那么严密居然还会失密，也不知道传递出去多少。
孙明辉这时倒是开始安慰他起来：“杨经理，这不怪你，都是职业间谍你那能防得住？尹经理已经派曹志文带人过来接手此事。”
“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老板解释，连自己堂舅头也涉嫌了。”
“不是还没有确定吗，说不定他只是摄影爱好者，那样的话你可惨了。不过你的谨慎我会向老板反应的。”孙明辉拍拍杨思亮的肩膀安慰道。
整个工地的技术人员人心惶惶，杨思亮少不了要去安抚，这事对整个工程建设是一次打击。望着快要竣工的高炉，心里的烦心事立刻丢到九霄云外。
“开会，开会讨论下一步煤气洗涤循环系统。”
“杨经理我们可不敢开会了，搞不好又要抓人了。”
“你又不是间谍怕个熊啊，他们没有证据敢抓老子的人？老子在公司时孙明辉他还没有来呢，我他妈的还给他上过课。”
第一百八十八章 卢督军的汇报
“你们注意了，公司对你们不薄，千万不能出卖公司的利益。”
这些技术员被吓的战战慄慄回答：“哪能呢，我们怎么可能出卖公司，那些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窃取公司机密。”
杨思亮无精打采的说：“都是一些外面眼馋我们公司的人，我们机密给窃取了会让我们产品卖不出去，公司就会倒闭。”
“不靠自己研究挖空心思偷别人成果，这些人该杀。”立刻有人火起来。
杨思亮躺坐在椅子上无力的说：“所以你们以后也要注意身边可疑情况，有异常随时汇报，也不要草木皆兵，我们的重点还是第二代高炉。”
胡文楷手执线装书看的入神，贝科夫悄悄走进来站他面前一会后忍不住说：“老板，卢永祥督军过来拜访。”
“快请，快请，请到静必居客堂，我就去。”胡文楷站起身来，找了个地方洗漱后赶到静必居。
卢永祥坐在静必居客堂，谢馥香忙着上茶。今天的卢永祥可是神采奕奕，一身上将戎装，看见胡文楷走过来立马站起身来。
“老板，胡将军我到底叫你什么呢？”难得卢永祥这么放得开。
“卢督军，你要不嫌弃的话就叫我文楷吧。”
“好好，文楷老弟”卢永祥哈哈大笑握住胡文楷手。
“卢督军怎么知道我在汾阳别墅的？”
卢永祥不满的说：“文楷老弟，你看不起哥哥了吧，怎还督军督军的。”
“这个我还真叫不出口，你和老师称兄道弟，我这么叫会乱了辈分的。”胡文楷还真叫不出口，卢永祥1867年出身的今年五十五岁了，自己比卢小嘉还小。
胡文楷的回答让卢永祥很开心，倘若胡文楷就势叫他声大哥他也会很高兴，但这回答让他十万个毛孔都服帖。
“卢督军坐，请用茶。”
卢永祥离开南京后直接前往安徽考察，途中安徽的现状让他震惊。他对同行的陈乐山说安徽是官多、吏烂、兵如匪。在安徽太和县他们一行听取复进党委派的官员介绍，太和县一年产值不如苏南的一个乡镇，大大小小官员却比苏南五个县之和还多，其中绝大部分是世袭的。
农民要打个官司，往往会倾家荡产，递诉状要钱，开庭要钱、最后居然在法庭上公然索贿，谁给的钱多谁胜诉。警察和民团公然设卡收钱，进城需要交钱出城还要交钱。
各乡乡长不是正常任命，明码标价卖出去的，乡下的农民一家老小只有一条棉裤，冬天谁出去谁穿。大户家有护院打死个把农户习以为常。
复进党到来后取缔民团和解散警察，开始反弹很大，各乡大户的护院组成维护太和人民权益驱赶外来户的队伍对抗复进党。经徐福生江苏旅后为第十师武力镇压后，参与暴动的大户田地全部被没收，人也被吊死。
一个县枪杀参与暴动的人近一千人，限地令在太和是靠枪推行下去的。从太和县看限地令取得预期效果，大地主忙分家，以前大地主一家子孙有几十人，被强行分拆成几十户家庭。被没收的土地成为乡里公田采取二八租交个农户耕种。
短短一个月不到，太和县重新成立警察局和政府机构，村民委员会推进到各个村。秩序已经开始恢复，所有关卡的取缔和禁枪的落实，街面商贩重新开张，新的太和呈现活力。
胡文楷仔细的听卢永祥的汇报，心里想还是暴力手段彻底但这手段后遗症不知道怎么样。
“卢督军，你分析我们在安徽采取的行动外界会有什么反应？”
“反应？这个嘛要是以前估计口诛笔伐你，不过我们在南京播放的纪录片太过悲惨了加之这段时间北京那边忙于政府更迭，速度快的话应该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速度快？”
“对，要严加控制安徽本地报纸和外地记者进入安徽，三两个月大局已定，新的安徽已经成型。”卢永祥的建议比较老道，胡文楷一直忙部队和公司对于这点还真没有过多考虑。
“文楷，我走时和杜紫鹃他们四人长谈一下午，他们应该已经采取措施了，杜紫鹃说准备向每一家报社安排一名派驻员审核报道关于复进党政策的文章。”
胡文楷诚恳的说：“卢督军你辛苦了，复进党还是需要你们老一辈的指导，我们毕竟没有太多的从政经验，希望卢督军不要有所保留和顾虑。”
“文楷，我认为安徽试点肯定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成果，我有种感觉安徽要是整合好发展空间大于江苏，江苏我们是在以前基础上加以优化而安徽是将旧的制度全部摧毁后按照我们的思想意图重新建立起来的。”卢永祥已经完全将自己当成共同和胡文楷一起推进历史进程的一份子。
“卢督军，安徽是一个试点，安徽有孽根官僚出的太多，一个以升官发财为主要途径的省份改造起来很难，别看我们派进去三千人员，如果留在那五年很快就被这些思想所污染。要彻底改变安徽需要加大人员流通，等安徽整合过后将迅速转到修建道路和修整水利设施上。”胡文楷对后世安徽官场深有体会，用后世网上评论说安徽官场从清朝开始一直是欺下瞒上，为政绩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呵呵，也是。”卢永祥估计深有体会。
“卢督军你的丝织厂怎么样了？”
卢永祥高兴起来：“呵呵，一切顺利准备八月投产，哎呀没有想到我面子这么大，十几个同僚投股。启超老弟、王瑚、刘议长加上以前的旧部下纷纷投股。我琢磨是看着文楷面子上，在周海泉订的机器只收我八折钱。”
胡文楷想起来八月还在欧洲随即说：“八月投产，我估计赶不上出席你投产典礼了，我先预祝你开张大吉，贺礼我让刘文勤帮我送去。”
卢永祥急了直摆手说：“文楷使不得使不得，怎么能让你破费。你帮我建这厂我就感谢不及了。”
张大厨奋战一下午，餐桌上清汤鱼圆、西湖醋鱼、东坡肉、鲜虾蒸臭豆腐、杨梅酒炝虾、咸猪蹄炖老鸭摆了一圈。
胡文楷一人也吃不完，让谢馥香和贝科夫一起吃。三人喝了一点白酒，谢馥香推辞说自己不胜酒力再喝下去会醉的。胡文楷也没有灌女人酒的习惯，表示随意喝不能喝就不要勉强。
他哪知道谢馥香是怕喝多了晚上不能给他搓背，她可是等了好久才有今天的机会。和别的女人不同，谢馥香把胡文楷当神一样崇拜，觉得能给老板搓背是莫大的荣幸。为了今晚搓背她可是将指甲修了又修，下午还特地将干净内衣准备好晚上换上，不想留有任何瑕疵，静必居旁的一间客房被她征用准备晚上八点将自己身体洗的干干净净去老板那搓背。
吃完饭胡文楷带着贝科夫开车去城里小戏馆看越剧，这是戴季陶介绍的节目，坐在二楼包厢内敲着拍子，华丽婉转，念白儒雅，细腻的表演，台上一桌一椅，最简单的砌末，加上朴素的灯光，把整个舞台都点燃了。
他在包厢中大声叫好，还不时打赏女主角，完全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穿着丝绸大褂，带着防蓝光辐射眼镜，嘴里叼着雪茄，袖子摞到胳膊处。当戏院老板掀起门帘进来询问要不要女主角来包厢时，他才知道这类戏院还兼做人肉生意，一时兴趣索然。上台表演纯情崔莺莺，卸了妆后却是潘金莲。
出了戏院准备逛逛街，此时杭州街上行人稀少，店铺关门。车刚开进汾阳别墅，手下员工按谢馥香的指示立刻通知她。
谢馥香脱去衣服将身体浸泡在浴缸中，今天是她第二次洗澡了，手指用力的搓洗身体，生怕遗漏哪处没有洗干净。想了想用肥皂将身体仔细的清洗一遍，还将头低下闻了闻有没有异味。从罐子里抓出几把干玫瑰花花瓣放在盆中浸泡片刻后，抓起花瓣用力在胸前和私腋下搓，换上丝质内裤，戴上老板娘送给她的文胸，她出嫁也没有像今天这么隆重。完全是一种宗教性质的膜拜，她静静的坐在那等候指针指向十点。
胡文楷回到静必居，一直呆在楼下客堂整理下午和卢永祥谈话后的对安徽打算。手拿着铅笔在稿子上勾画着，加快整合进程，将第十师所部按一个县两个连力量配比迅速铲除旧的势力，强行拆分地主土地。在安徽全境禁枪，边想边写。
时间已经到十点，谢馥香远远看见胡文楷还在写着，又返回附近的房间，她今晚必须要给老板搓背，这想法在她心中盘踞很久。
胡文楷快11点时才收拾稿件上楼，他已经忘了吩咐谢馥香给他搓背这他向往已久的事。
泡在浴缸中还在想明天和孙大炮会面的事，谢馥香往静必居走去，贝科夫拦住她说：“谢主管老板在休息。”
“老板吩咐我来有事，上次你不是知道嘛。”谢馥香豁出去了。
贝科夫想起来，上次老板是叫她上楼的，疑疑惑惑的看她一会，是这主管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况且她还空着手，就让开同意她上楼。
谢馥香身体激动起来，双腿好像顿时没有了力气，双手扶着楼梯往楼上走去。
第一百九十章 孙胡会（一）
谢馥香凌晨4点睁开眼睛，身旁的老板光着身体呼吸均匀，她很想再摸摸老板的身体但怕弄醒他，想到自己起床后不知道哪天才能再次伺候老板，充满愉悦的心情顿时有股失落感。UU小说浑身酸酸的挣扎着坐起来，这夜一直是呆在云端的感觉，穿好衣服也没有敢去盥洗室清洗怕惊醒老板，手提着皮鞋小心的走下楼去。
胡文楷七点醒来摸摸身旁谢馥香已经离开，十分满意谢馥香的表现，如果谢馥香还在身旁躺着他也不会有什么看法但绝对没有现在这样满意。经过一夜心情奇爽，一扫深沉的表情，面露微笑的走出静必居。
早饭后坐在西湖边的树荫下看书，连续几天的小雨渐停，远处天际还是一片浅灰色，湖水拍打着岸边激起哗哗的波浪声。谢馥香带着两个员工搬来一张小桌子，泡好茶。
“老板你用桌子吧，手举得累。”
“谢谢，谢主管了。你也坐下刚好谈谈汾阳别墅经营情况。”胡文楷指着身旁的椅子说。
谢馥香经营能力还真不一般，孙大炮住过的房间被她标价一百元一天，房间内有孙大炮在汾阳别墅的照片。梁启超住过的房间也标了一百元一天。餐厅还对外承办酒席，分为孙先生套餐，梁启超先生套餐，也就是这俩人在汾阳别墅吃过的菜肴。
戴季陶主政浙江后时常在汾阳别墅宴请浙江名流，直接把汾阳别墅名声提升上去，卢永祥在汾阳别墅也宴请过很多次。这几天是推掉不少酒席和住宿来保证孙先生来度假。
“谢主管，我提个建议，可以采取预订方式，只接受提前三天预订的酒席，每天六桌。保证质量，再预留两桌预防戴季陶和卢永祥随时过来，物以稀为贵。”
“好的，老板我会考虑的。餐具和寝具需要更换，我们给孙经理递交了报告至今还没有回复。”谢馥香蛮有心机的将难处提出来。
他想了想，这汾阳别墅挂在孙大明那也不太方便，这厮忙的不可开交那顾得上汾阳别墅，于是说：“这样吧，汾阳别墅直接核算，由你负责直接向我汇报，但要接受公司财务核查。”
胡文楷意思直接将汾阳别墅立为单独的单位，谢馥香为经理。考虑到汾阳别墅以后作为他私人接待园林不能再继续放在公司了，再说汾阳别墅已经开始盈利。
谢馥香激动的点头说：“老板你放心，我一定为你管理好汾阳别墅。”
“谢馥香你帮我留意一下，西湖边那处位置比较好，我准备买一块地，盖宾馆纳入汾阳别墅管理。”他的决定可不是一天两天才有这想法，明年肯定要开通杭州到上海公路，经济发展后杭州会成为上海的后花园，客流量会增加。
“老板，我怕干不来。”谢馥香胆怯的说。
“谢主管，长城是一天砌成的？慢慢来嘛。好啦你去忙去吧，我看一会书。”他下了逐客令，一会孙大炮要来谢馥香要做的事很多。
下午三点多孙大炮的车队才不紧不慢的驶进汾阳别墅，卢永祥生气的说：“孙大炮以为他还是大总统，还是以为我们浙江是他地盘。文楷你就不要出去接他了，我和戴季陶去迎他。”
戴季陶无奈的摇着头说：“他们还是那一套，不知道从那里学来的，不知道尊重人。”
胡文楷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烟灰说：“走吧，再说他也曾经是大总统也是我长辈，我们礼节还是要有的。”
在南方和北洋政府对抗的过程中，陈炯明主张通过和平的手段统一中国，而孙大炮则主张用枪杆子来统一中国，所以两人在政见上产生了严重的分歧，最终反目、进而演变成军事对抗，乘支持大炮的北伐军在攻打江西的机会，陈炯明率兵两万包围总统府，差点直接把大炮给抓走了。
大炮回到上海深感自己依靠别人的武装是不行的，关键是要有自己的地盘。身边人给他出谋划策说胡文楷刚取得三省地盘，其父还是同盟会早期成员，乘胡文楷刚占领三省和胡文楷合作将民党成员散进三省，可以架空胡文楷兵不血刃的从胡文楷手中夺取三省控制权。
这建议说的大炮心动了召回蒋志清（介石），将想法全盘说给蒋志清，蒋志清考虑很久回大炮说这方法不可行，胡文楷每占一处必定派遣复进党人控制政权，以前一个小小海门县胡文楷派出了二百多复进党人接管政权。
蒋志清说据他了解仅一个浙江省复进党就派出了两千多干部，这方案行不通。胡文楷也不会接受民党在三省活动，以前就定了规矩凡是有日本背景和任何党派的人复进党一律不得接收与重用。
大炮脸色阴沉问是不是胡文楷对民党有防范否则怎么会有这规矩。蒋志清小心回答说胡文楷追求政党的纯净性力求自己主张能够得到切实执行，对民党应该没有防范否则上次也不会捐钱和给枪了。
躲在上海的大炮最终决定不论成与否还是试探一趟，让蒋志清去联系胡文楷。蒋志清左右为难不好意思直接找胡文楷，只得打电话给兴业实业办公室说大炮想和胡文楷见面会谈。这事被戴季陶知道后说蒋志清不地道连胡文楷也算计，这可冤枉蒋志清了但他有口难辩。
胡文楷带着戴季陶和卢永祥走出静必居时刚好大炮走下轿车。
“孙先生一路辛苦了，文楷迎接来迟请不要怪罪。”胡文楷走到孙大炮身旁，他不想主动伸出手怕大炮以为他当了上将就摆谱子，微微低下身说。
“文楷你早来了？”浓厚的粤腔从大炮鼻中发出。
“孙先生，文楷昨天到的，今天中午在这设宴准备给孙先生接风的。”胡文楷意思你来的太迟了，说好中午前到的，现在快三点半了，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谁知道大炮轻描淡写说：“早晨出发的太迟了，九点才离开上海。”
胡文楷没有继续再说下去，这种回答太他妈的像后世那些官油子的腔调了，原来这玩意是传承下去的。
“逸仙，你先休息一会吧，这旅途劳累啊。”卢永祥在一旁说。
“子嘉？你也在啊，好多年没有见了。”大炮才发现站在胡文楷身后的是卢永祥。
“我现在是改弦易辙加入复进党了，跟着文楷一起来迎接你。”卢永祥的回答直接将胡文楷推到一个高度，意思我跟着老大一起来迎接你的。
“也好我先休息一下，晚上我们谈。”大炮在孙夫人陪同下向下榻房间走去。
蒋志清不好意的看着胡文楷和戴季陶，嘴准备张开说什么却又张不开。
“介石兄。”胡文楷一把将他抱住。
“走走，我们哥几个去聊聊，茶水都准备好了。”胡文楷拉着蒋志清。
年轻的蒋志清穿着灰色军裤，白衬衫清瘦清瘦的。跟着胡文楷和戴季陶走进静必居。
“谢主管，你去端几盘菜过来，我估计介石兄还没有吃饭呢。”胡文楷吩咐正在泡茶的谢馥香。
“文楷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吃饭？”蒋志清惊讶的问。
“孙先生起来的迟早饭肯定吃过了，中午估计他在车上吃了点心。我们介石兄只有饿肚皮了。”胡文楷手指着蒋志清笑着说。
蒋志清不知可否的笑了笑，伸手解开衬衫上两个钮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起来。
“文楷我先申明，我是以孙先生名义打电话给你办公室要会面的，除此以外我没有别的意思。”蒋志清看见卢永祥离开后粗声粗气的说，还瞟了戴季陶一眼。
“介石兄你说什么呢，我们相处是兄弟感情，政治上的事按流程办理不会影响我们兄弟感情的，再说我也想和孙先生见面聆听他的教诲。”胡文楷草稿也不用打脱口而出。
蒋志清瞪了戴季陶一眼：“我是怕某人说我出卖兄弟。”
“好啦，我怕了你们了，这才见面。季陶兄看样子你要向介石兄道歉，否则我们介石兄脆弱的心被你摧残了。”胡文楷拉过戴季陶。
蒋志清就是蒋志清，手往上一挥说：“我不要他道歉，我晚上拼死也要灌醉他，文楷今晚迟一点，就在这里重摆一桌我要和戴季陶拼酒。”
拍拍戴季陶肩膀说：“季陶兄，你今晚可要有牺牲的准备，不让介石兄喝满意你是走不掉的。”
“文楷，你也跑不了我们三平端。”蒋志清抓起筷子准备吃饭时冒出一句。
胡文楷知道后世戴季陶和蒋志清相处甚密亲如兄弟，拍拍戴季陶肩膀说：“你在这陪一下介石兄，将我们底线说一下，我上楼去拿礼物给介石兄。”
楼下戴季陶叹口气说：“介石你何苦呢干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文楷答应了底线贰拾万赞助加一千条步 枪和弹药。别的想法不可行，那些人的想法我闭着眼睛也能想出来，想图谋文楷刚打下来的三个省，这是一个利益相同的集体谁也动摇不了。文楷的行政框架你也是知道的，不是一个两个人能动摇的，除非几万名党员和几万部队全部背叛他。”
“介石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文楷在这三个省是神一样的存在。整个制度比你们在广东的要高效廉洁几倍，我是内心很反感这次见面。前几天孙先生派人联络我，想说服我重新投靠民党，我觉得他们做事不经过大脑，以为自己能控制一切。”
蒋志清放下筷子脸色沉重的说：“你说的是真的？游说你重新回民党带着浙江？他们怎么这么天真？我想到了但没有想到会借你手挖文楷墙角。”
第一百九十一章 孙胡会（二）
蒋志清放下筷子脸色沉重的说：“你说的是真的？游说你重新回民党带着浙江？他们怎么这么天真？我想到了但没有想到会借你手挖文楷墙角。www.uu234.cc”
戴季陶苦笑起来并没有直接回答，从口袋里摸出香烟，抽了一会烟后才说：“介石你以为文楷不知道，文楷是相信我们所以才不屑一顾。文楷是不想国内战火纷飞最后是涂炭百姓，而那些发动者反而最后坐享其成。这次和孙先生会谈想达成友好关系但只限于友好关系，不会成为合作关系。”
蒋志清夹起一块鱼听到这时问道：“季陶，你认为孙先生会挑起国内战乱？”
“介石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了，这次遭炮击根本原因是先生和张作霖、卢永祥有口头协定当奉系进攻直系时，先生和卢永祥从后背给直系一刀。陈炯明是想用和平手段统一国家所以才会有炮击越秀楼的事情发生。”
蒋志清埋头啃起鸡腿说：“季陶我对这件事上理解和你绝对不同，先生革命的目的是为了拯救我们的国家。虽然有些方法是不太光彩但还是为了国家这大义。”
“拯救国家？这好大的大义啊，那像日本人贷款用山东抵押一事怎么说？孙越申明承认外蒙事实上的独立是怎么会事？介石不要再糊涂了，你不满胡汉民他们行事作风，难得不能得出是上行下效的缘故。”
“季陶不会是文楷让你来劝我的吧？”蒋志清开始怀疑起来，他在大炮那仿佛能看见国家灿烂的明天并不相信胡文楷能取代大炮的地位。他在上海时犹豫过差点和张静江一起投奔胡文楷，他认为胡文楷虽然很有实力但没有明确的政治方向，最后还是留在大炮身边。
戴季陶笑起来，这介石还是那样以为胡文楷看上他了，将烟头接在香烟上吸了一口喷出淡蓝色烟雾。
“介石你猜错了，文楷一次也没有要求我们劝你。他看重的是兄弟之情，虽然和你接触很少。文楷的实力在如今国家算是最强的，不过他不想发起统一国家的战争。不忍看见百姓因战争流离失所，所以才闷着头忙建设。”
“文楷啊，迂腐之人不能成大气候。只有像孙先生那样先谋求统一全国再搞建设，季陶你要劝劝他，文楷太理想化了。”
戴季陶一听差点咬掉自己舌头，胡文楷太能伪装自己了连介石也认为他没有野心。听蒋志清这么说顺势能猜摸到孙先生对文楷的看法。
胡文楷经常说兄弟之情是私人交往用的，大是大非上必须将整个团体利益放在第一位。看情景对介石有些事还不能透露过多。
“介石，文楷太关心民生不在注重形式，劝也劝不了，这次和孙先生会谈说实话党内意见并不统一，民党要是一直这样算计别人，这次可能就是最后一次赞助了。”
蒋志清放下筷子说：“季陶你也是知道的，孙先生只是让我约文楷，党内决策我是参与不了。”
“介石你可以将我的话转达给缪先生，缪先生会向孙先生反应的。”
“嗯，我知道怎么做这个你放心。季陶你在浙江怎么样？”
“怎么样？明天我带你转转，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戴季陶乐呵呵的说。
吃完饭后很久胡文楷才从楼上下来，递给蒋志清一只公文包说：“介石兄，也没有什么好送你的一把小巧的勃朗宁和两根金条。送你的几套衣服已经放在你房间了。”
蒋志清没有推辞接过公文包说：“文楷谢谢你。”
胡文楷安排道：“都是弟兄没有必要谢的。季陶兄你带介石兄去房间去洗漱。”
傍晚梅清松古斋内三桌酒席已经摆好，戴季陶气愤的走进静必居。
“老板这酒会不参加也罢了，两党是平等的会谈，在汾阳别墅是我们主场，民党居然安排酒会座位将你安排在最边缘桌子。他们以为是我们上级怎么敢插手我们事。”
胡文楷不咸不淡的说：“季陶控制情绪，我们为了完成这次会面无所谓什么排序，随他们吧。最后还是要有求于我们，算是我们施舍给他们的，面场上风光没有什么意义。你又摆脱不了国人面子问题了。”
对于民党他太了解了，总认为是国家正统政党所有人都应该在他们领导之下，没有地盘却官僚气息越过越浓，看不上他胡文楷也正常。
“这政党不接地气，你看他们磕磕绊绊的走到如今气势越来越越衰，只能南方寄托在别人地盘上。我们其实也有求于他们，只要他们在南方折腾，我们后方就算稳当了，直系和湖南、湖北、福建不会轻易和我们摩擦。”
戴季陶崇拜的眼神看着胡文楷说：“老板，我知道了。”
“时间也快到了，我们一起去吧。”胡文楷站起身收拾好桌子上的书籍。
当他俩走进梅清松古斋里面人已经坐下了，胡文楷被引到靠门的一桌就坐，四周的人他都不熟悉。他想座位旁边的人点头致意后坐下。
“谢主管，你去把我雪茄拿来，再泡一杯茶。”胡文楷扭头吩咐道。
一会谢馥香取来雪茄，员工递上泡好的龙井茶。
“你们抽吗？”胡文楷将雪茄烟盒往前递了递。
有几个人伸手取了一支，他抽着雪茄等着孙大炮进来，照例应该是胡文楷宣布开席，民党接过了主动权。
等了很久后大炮在孙夫人陪同下走进梅清松古斋，掌声响起，胡文楷叼着雪茄站起来鼓掌。
孙大炮不放过任何场合阐述自己的思想，站在中央点评民党在陈炯明炮 击事件后的反思，第一声讨陈炯明军阀行为，紧接着老生常谈民党是国家的希望，同志们需要不惜努力消灭军阀，将民党的主张在全国实现。
胡文楷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曾经相似的感觉，这种场合他后世经历太多了，部队首长开会全这模子。实话没有一句，口号喊的振天响。
大炮讲话没有一句感谢胡文楷或者复进党的安排，貌似复进党是他的分支，胡文楷是他手下。平心而论大炮说话很有蛊惑性，要是不是从后世过来真能被他感染。
大炮在主桌上就坐下来，环视一下发现胡文楷不在问身旁汪精伟：“怎么胡文楷不在这桌？”
汪精伟小声解释：“不好安排这桌，他资历太低，辈分也比我们晚。”
大炮不满的说：“怎么回事？我是要找他会谈，不在这桌怎么说话？”
“那我重新安排一下，让他过来。”
胡文楷正准备举起筷子，一身白色衣裤的汪精伟走过来。
“文楷，孙先生请你去他那桌有事相谈。”
胡文楷故作惊讶问：“你是？”
“我是汪精伟。”汪精伟心里恼火的说。
胡文楷向左右看看，意思这汪精伟是谁。
左边一人介绍：“汪先生是孙先生得力助手。”
“哦。”胡文楷站起身来随着汪精伟来到孙大炮那一桌。
“文楷坐，坐我旁边。”大炮招着手。
“文楷，我在上海听你演讲直播，很不错。分析的透彻，你很有才华。”
“孙先生过奖了，文楷那次是迫不得已，被老师梁启超逼着上台的，让先生见笑了。”他寒暄着。
缪先生举起酒杯：“文楷还没有祝贺你荣获上将军衔和长江警备总司令呢。”
“缪先生那只是一个空头司令，我宁愿当个团长也不想当空头司令，手下没有一兵一卒。”
“唉，你有三个省的地盘还怕没有兵？”汪精伟在一旁说。
胡文楷低头不语不想理睬他，汪精伟尴尬的笑了笑。
“文楷，精伟说的对啊，你有三个省地盘还怕没有兵？”缪先生继续这个话题。
“缪先生，你们是不知道复进党的规矩，复进党是采取集体领导，十几人的执行委员同意后才能调动一兵一卒，个人说话是没有用的。部队是复进*的，所以我手上没有一兵一卒。”
一桌人像看西洋镜一样看着胡文楷，压根不信他所说的。
“我知道你们可能不相信，卢督军在这里不信可以问问卢督军可有部队？”胡文楷一脸苦样。
“文楷据说你们复进党占据的省份不接纳民党人员担任行政职务？”孙大炮终于转入正题。
“这个好像是误传，复进党地盘应该是广纳一切有志者建设国家，怎么可能杜绝民党成员。”
汪精伟盯着胡文楷说：“不对吧，我听说我们民党成员去参加下个月你们的公职人员选拔考试，全部被拒绝了。”
胡文楷心想你算老几，这算责问嘛？笑笑又没有接他话。两次没有接话汪精伟搞的很尴尬，将目光转到缪先生身上。
“文楷，我也听说过这事，复进党是不是对民党有成见？”缪先生只得接话说。
“那倒不是，我党对用人是有政治审核，每个党都有杰出党员，也有报以升官发财的投机份子。我相信我党政审人员肯定认为民党在南方为伟大事业在奋斗，这些人怎么可能抛开党的事业安于报考公职人员。估计认为他们思想不纯，动机不好。”胡文楷很麻利的将事情推开。
第一百九十二章 孙胡会（三）
孙大炮阴沉着脸，没有说话低头吃着。www.uu234.cc众人见大炮脸色不对劲遂不再多话，胡文楷知道自己话不能让孙大炮满意，不满意又能怎么样呢，现在的他比孙大炮实力强多了，不在乎名声他完全可以甩手而去。
卢永祥可不管大炮什么态度，他端起酒杯说：“逸仙，你找文楷来会谈，到底什么事？怎么会谈法？他明天中午要离开杭州。”
“文楷你明天中午就要走？”大炮惊讶的问，他以为只有征得他同意胡文楷才会离去。
“孙先生，我来之前已经告诉贵党联系的人，我只有两天时间，后天需要去徐州。”胡文楷略带歉意的说。
汪精伟像个长辈一样说起话来：“文楷这你就不对了，孙先生特意从上海来，你却明天中午就走。”
“不好意思，我党的事务比较多，党员十几万。我就是忙碌的命，预订的事必须按时去否则我会在党的会议上受批评和做检查的。不过我想今天到明天中午有二十个小时时间，应该来得及。”胡文楷话说的有礼有节，隐晦的告诉对方复进党已经有十几万党员也不是个小党，自己也不可能闲的无聊在这耗着。
这话让在座的民党成员听在耳中相当刺耳，他们以为胡文楷过来后不就是随他们拿捏的，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能干什么。
对于大炮放纵手下无理的表现，胡文楷本来准备息事宁人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也就没有必要给脸色了。
“孙先生欢迎下榻汾阳别墅，我代表复进党欢迎你的到来。”胡文楷举起酒杯，表露出平等的气息。
“文楷，谢谢。”孙大炮此时才意识到身旁坐着的是复进党全权代表。
“孙先生，复进党对于孙先生提出的三民主义表示赞同并以此为奋斗目标，这点两党有共识。但对当前怎么取得国内政权上两党有着根本性的分歧，我党主张以发展经济改善人民生活质量为己任，对于贵党采用武装统一行为只能表示道义上理解但不会参与。我党认为国家经过十几年战乱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中，武力统一势必增加人民痛苦，大量百姓流离失所。”胡文楷没有注意到，他讲话时梅清松古斋静下来他的声音显得很清晰。
“那贵党的意思是？”缪先生问道。
“我党经研究决定虽不认同贵党武力统一行为，但两党的宗旨几乎是一致的，所以提供资金20万元和一千支步 枪和弹 药略表支持。”
“文楷，虽然两党对以后统一国家的方式有所分歧，但宗旨是一样的。我们两党是友党，我代表民党感谢复进党的支持。”说完孙大炮站起来举起酒杯，他意识到胡文楷已经不是两年前的胡文楷了，是一个拥有十几万党员的胡文楷。
三桌人随着孙大炮一起站起来敬酒，胡文楷也没有客气带着卢永祥和戴季陶接受了。
“文楷我看明天上午有必要坐下来，我好好给你解释为什么要武力统一，道理是越辩越明。”孙大炮难得这样说。
“文楷，明天我们几个好好聊聊吧。”缪先生没有想到今天会变成两党的交流。
胡文楷笑笑说：“那明天我党就聆听贵党的解释。”
“今晚喝酒不谈政事，文楷我和你喝一杯。”汪精伟举起杯子，此时他才打量胡文楷，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却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这次没有再不搭理举起杯说声谢谢，稍微咪了一口。
孙夫人一直在旁没有说话此时问道：“胡文楷，卡罗塔怎么没有来？”
“孙夫人，卡罗塔六月六日回美国了，她不知道夫人来汾阳别墅否则会留下来陪夫人的。”从心里他尊重孙夫人一个具有崇高理想的女人，宋家三姐妹都值得他尊重。
孙夫人淡淡的说：“真不巧，上次在汾阳时她邀请我去纽约你们家做客。”
胡文楷耳朵竖起来听到这句话，猜测孙夫人大概想去美国。看了一眼孙大炮，大炮面无表情但可以确定他在等胡文楷的回复。
“孙夫人，我和卡罗塔在此郑重邀请孙先生和孙夫人方便时到我纽约家中做客，那里房间多住十几个人不成问题。”
“还有我老丈人的大学同学现在是美国著名肝病专家也在纽约，卡罗塔和他很熟悉。”胡文楷知道对症下药，因为他知道孙夫人为何要去美国，大炮身体有恙。
“文楷你说的是真的？”孙夫人明显有点失态居然这样问，大炮还是那样面无表情，胡文楷心想表情帝。
胡文楷笑了笑让谢馥香拿来纸和笔，在饭桌上将纽约地址写下来，交给孙夫人说：“你去之前先电报联系卡罗塔，她会做好一切安排的。”
大炮杂乱的心情平息下来，脸色少许有点笑容说：“文楷何时准备结婚，我和夫人一定要参加你的婚礼。”
“孙先生，我们要等三四年后才结婚，卡罗塔父亲不太赞成早婚，去年订的婚。我老师梁启超也不赞成早婚。”
“文楷何时师从于梁启超的？”
“也是在去年，文楷惭愧至今还没有静下心来跟随老师好好学习。”
“梁启超国内大家啊，我党没有还真没有这号响当当的人物。文楷恭喜你。”大炮嘴里露出酸味。
能够坐梁启超的学生是两年来胡文楷最大成就，首先梁启超主张“革命只能产出革命，决不能产出改良政治。改良政治，自有其涂辙，据国家正当之机关，以时消息其权限，使自专者无所得逞。”很得胡文楷心声。其次梁启超政治树敌很少，在南北两地拥有很多支持者。头上戴着梁启超学生的帽子让他行事极为便利。
想到这胡文楷自豪的说：“能师从老师梁启超是文楷两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句话后来传到梁启超耳中，梁启超回了一句：能收胡文楷做弟子是启超两辈子积累下的缘分。一对师徒惺惺相惜传为佳话。
晚餐在平淡的气氛下结束，卢永祥站在胡文楷身旁小声说：“文楷，民党已经腐朽掉了，再也不是辛亥革命时期的民党了，他们现在一心想获取政权捞取个人利益。”
“卢督军，一个政党不与时俱进，不在成长中克服自己弊端结果都一样。”胡文楷看着离去的民党高层说道。
“文楷我就先走了，晚上邀请民党几个人夜游西湖，定好了花船和酒席。”
“卢督军你忙去吧，少喝点酒注意身体。”卢永祥旧友很多，在民国是顶尖的风云人物，能收复他是胡文楷意想不到的事，胡文楷流露出真情。
静必居客堂中八仙桌上茶具已经收拾干净，胡文楷吩咐员工客人来齐了上楼通知他。躺在床上反复回放刚才酒桌上情景，得出大炮这次来主要目的还是拉赞助，至于想在自己地盘上搞小动作只是顺手行为不是真正主要目的。对于明天上午的会谈也是就走个过场，相信明天大炮不会提出什么为难的要求。
苏俄的援助几个月后到达广州，明年九月关东大地震日本人肯定无暇顾及东北，六月时让宋志鹏在东北造势起冲突，自己可以甩开直系单独干掉张作霖，将东北三省纳入怀中。外蒙的事应该在1924年下半年可以解决掉，苏俄是在发展但速度远远不及自己。
将曹锟推上大总统位置，先让他替自己挡枪几年，想起徐州磨山关押的东北军官时拍着自己脑袋，怎么把这茬忘了，再不去处理怕时间来不及。也不知道转化多少军官了，上次说让董启龙带转化的军官参观苏南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老板，戴*来了。”谢馥香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外。
“谢主管我知道了，通知厨房重新烧几个拿手好菜。”
俩人等了好久蒋志清才走进静必居，嘴里骂骂咧咧的不像后世领袖形象。大咧咧的往戴季陶旁边坐下，叹口气说：“文楷明天真要走？”
“介石兄，我来之前就说了只有两天时间。”
“也不知道精伟怎么和孙先生说的，孙先生一点不知情，刚才我和精伟为此事吵起来。”蒋志清自顾给自己斟酒。
“这人有点自大，他在你们党内什么职位？”胡文楷佯装不知。
“文楷你不会连汪精伟也没有听说过？刺杀清朝亲王的那位少年，现在孙先生得力助手。”蒋志清惊讶的说。
“我为什么要知道他，不过看他挺娘的。”
“文楷你积点口德好不好，喝酒。”蒋志清笑起来。
民党在广东的形势堪忧，陈炯明自炮轰越秀楼后在广东全境开始劝返民党党员。公开宣称和民党是道不相谋，不想让广东子弟死于无谓的战场之上。这一世民党被胡文楷抢先一步后处处受制，后世江南一带年轻学子可是纷纷投入民党怀抱，江浙财团是民党后面的金主。如今江浙一带变成胡文楷的根据地，江浙财团跟着兴业实业后面大兴土木办工厂哪有钱支助民党。
三人天南海北的侃大山喝大酒，胡文楷发现戴季陶、蒋志清后世一对好基友貌似有点说不上隔阂。蒋志清明显没有保留酒量但戴季陶只喝到七分时就打住了。
“文楷我们是好弟兄对不对？你一向支持我，介石心中过意不去。”蒋志清舌头含糊不清的说着，还准备举杯敬他，被胡文楷拦下。
第一百九十三章 孙胡会（四）
胡文楷建议：“出去坐一坐，喝点茶醒酒吧。”
三人坐在静必居前的台阶上，面前的湖面漆黑一片，湖面传来的风吹的头发贴着头皮动起来。
“文楷我前几天去了一趟上海县变化真大，街道比霞飞路有气魄，陈洁如准备在上海县安家。”
“你在上海没有房子？”胡文楷没有想到蒋志清过的如此窘迫。
“一直寄居在静江的一处房子，时间长了也不太方便。”
“季陶兄，你这两天让孙大明查一下我名下在上海有没有房子，有就转户给介石兄，没有就在上海县新建房子中挑选一套送给介石兄。”他是想把人情做到底，让蒋志清一直欠自己的。
戴季陶望着前方平静的说：“四川北路上有几处房产，我明天让孙大明处理过户，老板你写一张便条否则孙大明不会认可的。”
“文楷不可，我还是买吧不能总要你资助我。”蒋志清本来随意提一下准备从胡文楷这得到好价格，谁知道胡文楷直接送房子给他。
“介石，你那点钱还是自己用吧，好久没有给陈洁如生活费了吧，民党资金紧张大家都知道，你就让文楷送你吧。我以后在南京的房子就是文楷送的。”戴季陶还是不看蒋志清，他对蒋志清追随孙大炮一直有些耿耿于怀。
胡文楷加重语气说：“自己兄弟，不要分你我，再推辞兄弟也没得做了。”
说完好久没有听到这俩人的回答，心里想估计接受赠予了。
接下来蒋志清对兴业实业的财力不住的询问试探，胡文楷对不关核心问题给予答复，知道蒋志清接受任务过来摸摸底以便明天大炮和他会谈时用。
“介石，你就别再问了，那些人把你当成什么？让你过来问这些事难道文楷心里没有数，我听了都不好意思。”戴季陶到了发火的边缘，瓮声瓮气的说。
蒋志清举起拳头砸在台阶上，随后叹了一声气。
“我知道我做的欠妥当，但我不能不问，我是当差办事。”随后站起身来也没有打招呼就这么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对于自己兄弟这样，戴季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惋惜的说了一句：“老板，介石是一条路走到黑了。”
“都是兄弟，不影响兄弟情分，放心吧。”胡文楷拍拍他表示安慰。
第二天上午大炮主动来到静必居，陪同他的是缪先生。这让胡文楷感到很被动，内心自责认为自己小肚鸡肠。赶紧安排人泡茶，请他们俩坐下来谈。上楼取雪茄时才回过味来被老江湖摆了一道。
俩个人一早来静必居是抢在卢永祥和戴季陶之前和胡文楷单独会面，怕卢永祥、戴季陶在场有些话不好说，说白了想欺负胡文楷年轻。想到这点胡文楷摇起头，老江湖就是老江湖。
缪先生笑呵呵的说：“文楷，我们两党宗旨差不多，不论采取何种手段也是为国家着想，为人民谋福。两党应该多走动，多合作。”
胡文楷等了一下，见他没有下文后才说：“缪先生，两党是友党，我们在江南贵党在广州合作可以慢慢来，双方才第一次接触，需要时间相互了解。”
“相互了解是需要的，文楷你看不如这样，我们派百名干部到浙江工作，贵党也可以派百名干部去广东工作，互相学习互相交流。”缪先生还是一脸和气的说。
“缪先生，我想你们首要大事是集中人员集中力量将广东完全占据，如果人手不够复进党可以支援你们六千人的干部队伍和武装，获取广东后我们可以试着互相交流干部。”胡文楷心里冷笑，没有地盘没有武装居然想起来交流。
两位还真没有想到胡文楷动辄六千人队伍，六千人过去广东迟早被复进党霸占了，心里不由得苦笑起来。
“交流的事等广东乱局平息下来再说吧，文楷民党现在处于转折期，广东的遭遇估计你也知道。革命处于低潮，我们现在一是缺资金二是缺武器三是缺了信心，我们民党想向贵党借款一百万元和枪支一万条。这是借的两年之内必定归还。”大炮磨蹭好久才开口，一开口就是狮子大开口。他打的借条无数从没有看见他还款过，这点胡文楷相当佩服和膜拜。
“孙先生，对于贵党处境我深知，但我党重大决策需要经过执委会研究才能决定，我个人是无法代替复进党表态，这样好不好我将贵党要求带回去转交执委会研究。”胡文楷三番两次的表示复进党不是独裁的，这孙大炮难道就不明白。
一早谈话就单刀直入，一丝不给胡文楷喘息的机会，孙大炮身体向他倾过来，手撑着桌子说：“文楷，我有一个请求，贵党能否借安徽省让民党修整两年。安徽省对于你们可有可无没有经济价值，但对于民党来说是绝好的修整地。”
胡文楷太惊讶了能这么*裸的要地盘，还是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费了好多周折才让北京政府承认。就凭他一句话就想要过去，不由得嘴角露出微笑。
“孙先生有所不知，平定安徽省那帮封建军阀，我党牺牲了四千名士兵和九百多名骨干。用句话形容安徽是我们用鲜血换来的，其实借给民党我个人没有意见不过这件事需要通过党的会议表决，我个人代表不了牺牲的四千九百多名同志。”胡文楷正说着，卢永祥走进来。
“文楷你说什么？借出安徽？当心梁启超先生和你断绝师生关系。安徽是我们党牺牲多少同志才得来的，现在建设投入了三千多万元，这需要什么代价才能借出去？”卢永祥气愤的几乎是咆哮起来。
“卢督军，息怒息怒，我们是在商谈这话题，民党只是提出来。”胡文楷急切的表白自己没有借出的念头。
戴季陶跟着卢永祥后面走进来说：“孙先生、缪先生，你们有所不知，文楷资助你们的二十万元和武器是文楷个人资助的，要是放在复进党会议上是不可能通过的。两位不知道复进党现在也是困难重重，三个省的官员需要发薪水，几万士兵需要军饷，每个月到月底四处借债。文楷已经做到他最大限度的支持民党。”
“你们千万不要让文楷陷于不义之中，退一万步即使文楷同意出借安徽，党的会议通不过也没有用。”
孙大炮猛地站起来指着戴季陶大声说：“戴季陶，我在和胡文楷商讨，你有什么资格过来说三道四，胡文楷是胡兴邦的儿子，胡兴邦是我同盟会的烈士。按理说胡文楷是同盟会的子弟，我提出这要求过分嘛？”
“逸仙，你们现在是民党，据我所知很多同盟会会员并没有加入民党再说文楷已经资助不少了。”卢永祥在一旁说。
胡文楷只得和稀泥说道：“商讨而已，这两件事我会带到复进党的会议上讨论的，成与否看各位执委的投票。孙先生不要生气，事情是慢慢谈的况且这关系到两党的友谊。”
孙大炮一听胡文楷用两党的友谊来定性这次谈话，也不好再耍态度。
“季陶，刚才我态度不好，你知道的我是有口无心。”大炮主动道歉和解。
“孙先生没有关系的，我说话也没有注意场合。”戴季陶心里已经对大炮和民党早已绝望了，在复进党待了两年深知两党的差异。
随着卢永祥和戴季陶的到来，双方开始涉足部分政治理念。
对于外蒙、台湾和日本的态度双方分歧巨大，胡文楷认为外蒙、台湾是国家不可分割的领土，日本是中国复兴道路的拦路虎。大炮认为外蒙已经事实独立，现在民国政府无力收复不如就这样维持现状，台湾是清政府所为和民党没有关系，没有必要背负这包袱。关于日本大炮认为日本国是我们的榜样值得我们学习和模仿，维系好和日本国的关系是民党的方针之一。
双方的会谈是不欢而散，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的东西，只有胡文楷提出两党是友党得到双方认同。胡文楷没有在汾阳别墅多做停留和戴季陶、卢永祥一起离开汾阳别墅。
梅妮娜通过戴季陶带话想在杭州多停留几天，胡文楷一行驱车前去浙江省政府。
戴季陶办公室内，卢永祥笑着说：“孙大炮指望从文楷这不劳而获，他也太小看文楷了。”
“卢督军你总不会不让他想吧，我估计民党在广州情况岌岌可危，陈炯明不会再让他们折腾下去，据说孙大炮连海关关税也截留了应该是穷的揭不开锅，他们辛亥革命后沦落为空谈救国玩嘴皮了。”胡文楷叼着烟说。
“老板不对比不知道，我现在发觉民党比袁大头还祸国殃民，袁大头至少还做了很多利国利民的事实，兴办教育、民族和解、鼓励民间投资等等。民党我数不出来他们干过什么利国利民的事，除了带给国人的纷争和战乱。”戴季陶在一旁发牢骚。
胡文楷说：“季陶，民党还是有功绩的至少辛亥革命推翻清王朝，这点是抹杀不了的。”
“老板，这点不苟同，武昌起义是革命党人自发的，民党只是后来抢了功绩，当时革命党是统称，同盟会是革命党中的一支力量再说现在的民党也代表不了同盟会。”
胡文楷打断他的愤愤不平：“好啦，不过多纠缠这事今天中午你请我在那里吃饭，下午还要去湖州看望部队整训。”
“中午卢督军在家设宴请老板吃饭我沾光。”戴季陶这才想起来快中午了，卢永祥为这顿饭准备很久了。昨天就对他说无论如何要请老板到他家吃饭。
第一百九十四章 视察新兵营
这个面子必须要给的，胡文楷抓起头皮来。www.uu234.cc
“卢督军，这次来没有想到会到你家吃饭，礼物我也没有带。”
“哈哈，文楷你能去我家吃饭就算给我面子了，还说什么礼物，我不兴那套。”卢永祥开心的笑起来，胡文楷这么一说表示他卢永祥在胡文楷心中还是有地位的。
戴季陶心里好笑，老板每次敲别人竹杠这次自己不好意思起来。戴季陶怕胡文楷纠集礼物，早就替他准备了。
“老板，礼物我准备好了，牛皮公文包一只放在车上了。”
下午在卢永祥陪同下前去湖州探望整训的两万多士兵，在离湖州十几公里处遇见一队一队士兵在土路上徒步行军。卢永祥看着士兵经过车旁时不由的感叹道：“文楷，一个月不到士兵精神面貌焕然一新，你看行军那股精神头是以前没有的。”
“卢督军这还早呢，三个月操练后还有三个月军事技能训练而后才算新兵训练结束转入正常连队训练。”胡文楷也在观察经过的士兵。
毕竟是民国生活条件比不上后世，士兵普遍矮小瘦弱，脸色不好看，穿着卢永祥时的灰色军装。走在最后是身穿草绿色军装腰系武装带领队的，看服装就知道是胡文楷江苏部队过来的。
汽车驶进军营时被拦下来，卢永祥推开车门准备下车发火被胡文楷拦住。
“卢督军这不能怪哨兵，我军条例上有规定任何人进入军营必须服从哨兵检查。”
卢永祥干笑两声对哨兵说：“通报值日主官，胡文楷、卢永祥到了。”
片刻军营内响起集结军号声，一名军官小跑到营门处向胡文楷敬礼。
“新兵第六训练营，临时主官上尉复进党党员王昌理向胡长官敬礼，向卢督军敬礼。”
一位二十来岁精干的年轻人身体笔挺，后来紧跟着跑来十几个军官向他们敬礼。
胡文楷摆摆手说：“我们穿的是便装就不回礼了，王昌理你带我们参观你们训练成果。”
“听从胡长官命令，我传令全体集合，请胡长官视察。”王昌理转身对十几名军官命令道。
军营内哨声此起彼伏，胡文楷抬起左腕盯着手表看时间。三分钟时间刚到王昌理小跑过来，这厮还换上了制式军官服，胡文楷佩服他三分钟能换装还能跑到自己面前，想想以前自己可没这水准。
“鄙职王昌理报告胡长官，第六新兵营共计三十个连队，除在外拉练的五个连队，二十五个连队集合完毕，请长官视察。”
“上尉王昌理稍息。”胡文楷命令道。
翻开点名簿，用手指着第六新兵营第十五连队说：“第十五连队往前一步走。”
一百人的方队整齐划一的往前走了一步，从二十五个方队中凸显出来。
“现在考核第十五连队队列，其余连队稍息。”
一个连队一百人在连长带领下，立正、稍息的口令下士兵将脚跟靠拢并齐，两脚尖往外分开成60度，两腿挺直，小腹微收自然挺胸，头正颈直，两眼向前平视。
从报数开始，正步前行，齐步前行到跑步行前与立定，行进间转发。胡文楷能看出士兵的两臂摆动不自然有外张，卢永祥却赞不绝口。
胡文楷命令：“二十五个连长一一给予十五连队点评，从十五连队连长开始。”
“胡长官，十五连队步伐不够整齐，不协调，步伐75公分没有控制好。”
二十五个连长分别做了点评，胡文楷不是太满意。
胡文楷吩咐王昌理：“去拿一套军服过来。”
换上军服胡文楷命令道：“二十五个连长和王昌理列队。在我带领下给士兵们做示范。”
胡文楷腿迅速向前提出，腿绷直，脚尖下压，脚掌于地面平行，离地25公分，用力使全脚掌着地，同时身体重心前移，上体正直微向前移，步幅75公分，手指轻轻握拢，拇指伸直贴于食指第二节。
胡文楷的姿势太正了，带着军官队伍迈着正步往前走。卢永祥第一次见到胡文楷展军姿，一股阳刚之气展露出来，结实的身体像株松树显出英姿勃勃的风采。
士兵可是张大嘴巴不敢说话，这长官也太厉害了，每一个步伐走的分毫不差地完成动作，这腰杆挺的多标准。
检查过士兵内务后，胡文楷、卢永祥前往下一个新兵营。
王昌理没有让队伍解散，他站在那大声说：“刚才带领我们二十五位连长走队列的是谁你们知道吗？”
士兵们只知道是军官肯定比王昌理官大，这当官的军姿真好看。
“刚才带领我们队列的是我们最高长官胡文楷上将，是我们的最高领袖。我们的部队是胡文楷的部队是复进党的部队。胡文楷上将队列怎么样？”
“好！”士兵们这才知道刚才是他们每天都要念到的胡文楷，对胡文楷没有实际印象但胡文楷的思想可是每天都在学，自己满额军饷是胡文楷给的，一日三餐是以前不能比的，三餐中午有肉，每顿管饱。
这些当兵的从没有想到，胡文楷会来到军营带着军官给他们做示范。当王昌理喊出誓死跟随胡文楷，誓死跟随复进党时不由自主跟着喊起口号来。
胡文楷一个下午视察五个新兵营，每到一处必定带领军官做队列给士兵做示范，途中卢永祥说没有必要这样，直接给他们标准练就可以，不合格处罚他们。胡文楷摇摇头表示在部队里要求士兵能做的长官必须能做到，我胡文楷做不到的凭什么要求他们做到，但我胡文楷做到的他们必须要做到。
卢永祥在想胡文楷打败他的不单纯是武器最重要的是部队的士气士兵的素质，即使相同的装备他卢永祥也同样会败给胡文楷的。
傍晚乘汽艇前往苏州，原定卢永祥和他从湖州分手回杭州，卢永祥兴趣上来一定要陪胡文楷前去徐州，卢永祥说回去也没有什么事不如陪胡文楷四处视察部队。
接到胡文楷通知蒋秋鸣、孙晓澜赶到苏州，王长荣选了一处偏僻的饭店招待胡文楷。
一见面蒋秋鸣一把抱住胡文楷兴奋的说：“老板，昨天签了一笔大单，是国际贸易公司签的向土耳其出口广播电台两套和三千台收音机还有几十部发报电台。”
“蒋秋鸣你看你这出息，你把电子研究所给我抓好数钱的日子在后面呢。”嘴上这么说心里和蒋秋鸣一样高兴。
孙晓澜站起来向胡文楷敬礼，胡文楷乐了。
“孙晓澜你他妈的穿便装给我敬礼？待在部队时间长了脑子不管使了。”
“老板，我是习惯了。以后会注意不穿军装不敬礼。”
“老板，一千条枪和弹 药已经从徐州装车后天可以到上海交给民党。”孙晓澜被自己行为逗乐了，不好意思抓起头皮。
胡文楷将杭州之行和孙大炮会谈的经过向几个人简单的说了一遍，卢永祥详细的描述了前前后后的经过。这次王长荣像吃了枪子一样，问胡文楷为什么要对民党低三下气的，民党在南方被陈炯明逼成那样有什么资格和复进党会谈，凭什么要资助民党一不小心会养虎为患。
胡文楷问他们复进党、民党、奉系三家对于直系来说谁是最大威胁。王长荣想也没想说当然是奉系，卢永祥看了看胡文楷后说是民党第二位是复进党。
王长荣惊讶的说：“卢督军这怎么可能，我们复进党能排在奉系之前，民党几乎没有什么势力了还能排头号威胁。”
胡文楷点点头说：“卢督军说的很正确，民党主张通过武力推翻北京政府，世界上最可怕的敌人是那种有思想、有理念、有组织的政党，民党这三样占齐了。他们以三民主义为政治目标，通过武力推翻政府取得政权，有众多党员在民党组织下朝这政治目标靠近。”
“我们给民党资助是为了减轻我们负担，为了给我们营造一两年和平发展时期，当民党被瓦解后我们将面临直系奉系和别的势力共同打压。所以我们为了自己必须资助民党。让他们在南方高举推翻北洋政府的旗子，我们趁机埋头谋发展。”
“资助民党其实也是刀刃上跳舞一个大意就会伤害到自己，我们不怕直系和奉系，这两股势力说白了是没有政治目标和治国纲领的军阀，而民党不同一旦孙大炮拥有地盘和武装后会迅速占据南方诸省，最后我们还得和他们争夺天下。”
“我也想推波助澜将民党扼杀掉，但民党消亡我们复进党就是众矢之的，想来想去还是让大炮他们替我们挡炮火。”
这时蒋秋鸣一拍大腿：“所以老板资助他们限了个度，只给20万和一千条枪，我说嘛那么多奉系枪支烂在仓库也不多给他们，老板英明。”
“蒋秋鸣你下次再这样变着花样拍马屁，我他妈的赶你滚蛋。”胡文楷被这活宝气乐了。
“老板饶命下次绝对不敢，不过孙大炮哪来的底气敢和你借安徽？我怀疑是不是段祺瑞在后面嘀咕的。”蒋秋鸣笑着举起双手。
孙晓澜说：“不会的他们有着本质隔阂虽然有过合作，借安徽估计民党想学我们求得一地培训干部，建立地方政权。老板当真给民党在南方发展起来以后还真是我们劲敌。”
胡文楷发了一会呆后才解嘲说不管那么多，如果所有的事我们都能预料到国家早就统一和富强了，边走边应付我们现在第一要务是发展经济第二要务是整顿部队，大不了提兵将他们灭在南方。
第一百九十五章 粮食策略
谈起今年的午收情况，江苏上半年是风调雨顺加上去年年末兴修水利修整田地，小麦普遍增产丰收。www.uu234.cc南通仓库早早收满，各县官仓即将满仓。粮价应声下落，农户苦不堪言。
胡文楷不解的问去年开始在太仓、苏州、镇江、扬州大规模兴建粮库怎么还会出现这种现象。
“老板你有所不知，大部分是安徽、河南、山东的小麦因为我们收购价格高他们通过水路运过来贩卖。文楷是你规定的敞开收购的我们又不好拒收。”王长荣抱怨着。
“统计过了大概有多少流入。”
“怎么能统计过来，船排几公里下去了。”
胡文楷考虑这是民生问题马虎不得，一不小心将前期利民形象全毁了。
“蒋秋鸣明天电令徐州、南通、阜阳组织人手搭建简易粮仓敞开收小麦，价格照旧但质量必须把关，让他们加快速度修建大型仓库防止秋季稻谷丰收。”
胡文楷不放心的问：“收粮的钱不会短缺吧。”
王长荣笑起来说：“你现在当甩手掌柜的，江苏各县收粮不缺钱，缺的就是仓库。”
胡文楷还真不知道各县经济情况，问起王长荣苏州的状况。
苏州财政去年开始像坐火箭般的快速增长，今年头六个月财政收入已经和去年持平。蒋秋鸣的上海县财政收入快赶上南通。
胡文楷咧开嘴说这下可以腾出资金重点发展徐州和南京了。
蒋秋鸣捣了捣王长荣说：“老板你别只盯着我们，张红芳那个国内贸易公司赚的钱是上海县和苏州加起来的两倍还多。”
“文楷，这倒是真话张红芳太能赚钱了，一斤茶叶从我这拿才一元多她一转手到北方和东南亚就卖出四元钱。”王长荣附和着蒋秋鸣。
“你看你们俩个酸吧拉几的，你们俩今年不收你们钱但给我将城市建设好否则明年你们一分钱别想留下来。”
蒋秋鸣牛逼轰轰拍着胸脯说：“谢谢老板，年底你就可以看见一个崭新的上海县。”
“秋鸣啊，我要的是一个崭新的上海市，不是一个上海县，任务不是一般的重哦。”
蒋秋鸣顿时焉了：“老板这太不公平了，那几个县才并进来几天啊。”
胡文楷拉下脸说：“我不管，你要是不能做到就不要当这个市长。”
“成，年底让老板看到一个崭新的上海市，这市长我是坐定了。”蒋秋鸣咬咬牙发狠的说。
孙晓澜不能理解为什么要敞开收粮，按现状不会缺粮根本不需要花很多钱收购外地粮食。
胡文楷笑着说：“孙晓澜你打仗还好，政治和经济不如蒋秋鸣。”
“收外省的粮食是一项政治工程，赚口碑的事。我们收购价高于他们在本地卖的价格，农民会羡慕我们这三个省的人民，会想到苏州农民在家门口可以卖到一个好价格，就会想到他们父母官的无能，凸显我们让利给农民。”
“我们有大型面粉加工厂，等到秋天面粉卖给他们不是一样将钱拿回来，还有不少利可赚。这就是大资本和大工业的结合。还有一点这么多粮食储备让我们心里有底不会有粮荒。”
“还有手中有这么多粮食，我们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粮价走势。钱放在银行不是钱只有运转起来才能生钱。”
孙晓澜听得一知半解但他身旁的卢永祥可听得明白，胡文楷这招很毒。在江苏、安徽大规模吸纳周边省份的粮食，年底时周边省份肯定缺粮，这时胡文楷的面粉和大米顺势进入周边省份市场。那个省份要是和他有矛盾直接断了米面造成粮价上涨。
卢永祥还是没有按捺住自己的嘴：“文楷，我想投资十万元和公司合资在阜阳建面粉厂，你看可以吗？”
胡文楷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卢永祥说：“卢督军可以啊，不过要三方，你和公司还有安徽商会一起投资。但价格和出货速度需要听从公司统一安排。”
“文楷，这两点要求完全没有问题，我就投十万元不参与管理只参与分红。”卢永祥没有想到胡文楷这么爽快。
蒋秋鸣怪怪的看着卢永祥心里想这老家伙真会虎口拔牙，一眼就看出老板后期手法。没有老板大资金运作面粉厂也不会成为暴利工厂，纯粹吃老板利润。
胡文楷关心奉军战俘，他没有接到董启龙汇报磨山战俘营内转化军官的数量具体有多少，具体转化到哪一步一概不知。
“孙晓澜关于磨山战俘营现状你知道多少？”
孙晓澜对于胡文楷跳跃式思维一时适应不过来。
“老板你是问哪方面？”
“军官的转化成果。”
“老板我是十几天前在那的，转化效果不理想。低级军官特别是有文化的低级军官转化效果好，团级以上好像一个也没有，现在怎么样我不太清楚。”孙晓澜将他知道的全部倒出来。
胡文楷招呼大家吃菜说：“团级以上的在东北属于统治阶层有既得利益怎么可能轻易转化过来，估计他们年龄也不小了。”
“我估计很棘手否则董启龙前段时间也不会在各个县借调骨干去徐州了，他对我说准备一对一做思想工作。”蒋秋鸣
“只有后天去徐州时问董启龙了，这次是我们第一次举行凯旋归来表彰大会容不得任何差错，孙晓澜你需要再次和李满强、董启龙确认授勋名单、牺牲的士兵名单还有伤残名单，不能遗漏一个士兵。”胡文楷不放心又一次吩咐孙晓澜。
“老板放心，我们已经前前后后查了三次不应该有遗漏的。这次凯旋表彰大会演阳军事学院全体参加？”
“嗯，全体参加。打了胜仗需要让军官们感受部队的士气，激发他们荣誉感和集体感。让他们知道我们的部队是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铁军，再让他们见识一下重装甲团的威武。”
“老板你还重装甲团呢，已经是第四混成旅了，你再说重装甲团当心高金昌和你急。”孙晓澜难得开起玩笑。
“嗯嗯，是第四混成旅。名字是有了就是北京方面不拨军饷，卢督军以前北京方面拨过嘛？”
卢永祥笑起来：“文楷你还真以为中央政府会拨军饷？我是没有看见过，不过将军军衔以上倒是发的。全国那么多部队全要北京政府发军衔政府早就破产了。”
“尼玛，没有想到政府这么惨，我也不指望他发了。伍万部队平均下来军饷和训练费、武器一人一个月需要10元，一年就是六百万。这还是维持运转最低费用，飞机、战车那玩意就是烧钱的祖宗，我预测加上海军需要1500万才能够。”
蒋秋鸣笑呵呵的从口袋掏出烟说：“老板不要哭穷了，我预测今年张红芳那边利润就可以支撑部队费用了，还远远不止。她生意已经做到新疆那边了。前段时间她在天汾订了一万副大车轱辘说是运到新疆销售。”
孙晓澜取出笔记本汇报：“老板我差点忘了，张作霖同意用等同张作相体重的黄金换取张作相，说近期就运到徐州。还有正如你预测的张作霖不同意用金钱赎回士兵和下级军官。北京黎元洪已经公布价格士兵20元，连长以下军官50元，连长100元作为释放条件。”
“高级军官什么价格？”卢永祥抢在胡文楷前问。
“价格蛮高的，营级要500元，团级要2000元，旅级要价是5000。”
卢永祥张开大嘴惊呼：“我的小乖乖，老张会给钱嘛？”
“在讨价还价中，不少军官家庭出钱赎回，士兵也有不少被家人赎回了。老板这下估计回去的官兵对张作霖是怀恨在心。”
卢永祥这才明白这手段是胡文楷教给直系方面的由黎元洪这呆头鹅出面，没有想到表面看文质彬彬的胡文楷如此有心计如此毒辣。卢永祥局限于民国这时代那能懂得后世过来的胡文楷手段。
胡文楷又开始跳跃了：“长荣兄准备何时举办婚礼？”
“文楷你问过多少次了，年底结婚。”
“新房放在哪里？”
“美琴她父亲让新房放在他家里。这样可以减少不少费用。”
“王长荣这么大事，你不提前告诉我？放在潘美琴家你想得出来，你是招女婿？”胡文楷真火了，这王长荣怎么这样毕竟是自己名义上邻居大哥。
“文楷我能怎么办？我哪有那么多钱购置家产。”
“王长荣你没有钱我难道没有钱？你这是在打我脸，明天去南京找一处别墅给买下来立即装修，所有费用我出。你要知道你是我哥，住在潘美琴家算何体统。”
“我在苏州工作去南京安家？”王长荣没有转过神来。
“哈哈，王长荣你大舅子发话你必须听。”蒋秋鸣这厮酒喝多了，口不遮拦随口说出这话。
“蒋秋鸣你还真准备想去安徽？”
“老板我说错了，我收回，你看我这嘴贱吧。”蒋秋鸣笑着用手扇自己嘴巴。
孙晓澜笑的喘不过气来：“长荣你就听老板的，你又不可能在苏州一辈子，南京以后是政治中心。老板也是为你着想，住老丈人家在江南会被人说吃软饭的。”
第一百九十六章 科学研究院挂牌成立
王长荣这次嘴里嘟囔着：“好吧就听文楷的，反正到那里都是住，我这人又不讲究，三四间房子就可以了。www.uu234.cc”
“不行必须是别墅，至少十来间加前后花园。你不要里子我还要面子呢。结婚费用一万元我现在就写支票给你。”胡文楷说着掏出支票现场写了递给王长荣。
南京丹凤街附近的科学研究院正式挂牌成立，复进党高层云集于此，梁启超、胡文楷、王瑚、卢永祥等人悉数到场。
花岗岩砌成的门头柱用红丝绸覆盖住，里面是梁启超撰写的科学研究院五个魏碑体的大字。梁启超、王瑚站在大理石柱子左右揭开红丝绸，科学研究院五个字展现在众人面前。这名称注定要响彻世界虽然现在平淡无奇。
科学研究院名字虽响亮无比其实现阶段确切的说应该叫技改项目研究所，胡文楷也想搞基础科学研究但科技人才和基础设施不能适应再说他没有时间将大把科技人员投入遥遥无期不能出成果的基础科学上。
他注重于实效能迅速转化为生产力的适用科技上，比如机械、汽车、航空航天、船舶、军工技术。
胡文楷给研究院的核心任务是坚持人才引领发展的战略，强化团队建设，加强条件保障，营造创新环境，站稳“人才高地”。
大胆探索引才用才的新机制，以科技事业和远景宏图吸引人，以世界一流科研平台凝聚人，以造福人类和开创未来的价值观引导人，以多元化机制和强有力保障激励人，以创新实践和国际化培养造就人，最大限度调动和发挥团队协同创新的无限潜能，打造世界一流的科技工程人才高地和创新基地。
胡斌带着他们先参观大型船舶动力研究实验室，这个实验室主要是在柴油机、热气机、动力系统集成、舰船机舱自动化、热能工程与技术、螺杆压缩机等方向研究和将成果进行集成运用。
胡文楷对这行当没有深入过，只是去年从笔记本上画了十几张图纸交给胡斌。胡斌指着展台上的轴承向他们介绍：“这是前年老板主持研发的一款清洁钢轴承，寿命是国外同类轴承的五到十倍，这种轴承在额定动载荷c作用下，这种轴承工作一百万转（106）而不发生点蚀失效的可靠度为96%”
“以前我们不敢生产怕守不住这技术，今年初我们在天汾基地开始试生产。效益惊人，大家看这一个磨盘大的轴承价值是一辆卡车的钱。”
除胡文楷外一群科盲只有少数能知道一点，胡文楷知道这轴承至少三十年内没有国家能仿制出来。上半年出口一千多套是公司除催化剂外最赚钱的项目，还供不应求。
胡文楷交给胡斌的船用柴油机是后世b&w 公司在 l/s—mc 柴油机服务经验的 基础上，对 s 型的柴油机进行了较大的设计修改， 转 速不变，冲程 增 加 4.7%， 推 出 了 缸 径 从 460～ 700mm 的 s—mc—c 柴油机，气缸数从 4 缸到8 缸，功率覆盖范围从 3520 千瓦到24880 千瓦，作为主推进动力可广泛应用于 2 万吨级到20 万吨级的船舶上而这种吨位的船舶占据了 整个远洋和沿海船舶的 多 数。
s-mc-c 在设计方面的主要特点是：引进了双贯穿螺栓新概念用两根细、短螺 栓替代原来从气缸体到机座主轴承座底部较大直径 长贯穿螺栓，该技术能减小导板面变形，从而保证十字头滑块有良好的工作状况。
简化了的机架结构使焊接变得更为容易， 同时主轴承座的铸造也得以简化。十字头进油伸缩套管与滑块相联，使得活 塞的拆检更为方便，由于采用了宽式十字头滑块， 使得十字头销结构简单，尺寸减小，重量减轻，相 应的二阶力矩也得以降低。
即使有现成图纸工厂还是不能生产，好多关键部位选用材料不对，只有送回实验室分段研究和推算。
科技人员围着胡文楷发问：“老板这曲轴是不是用铸钢和锻钢两种材料可以使曲轴的刚性提高，避免主轴承承受过大的边缘压力？
胡文楷头痛了只得回答：“主要需要设计时采取紧凑设计缩短长度，材料是一方面关键是长度。”
“老板薄壁轴瓦的用 tidl40 合金怎么得出来，配方是什么？”
“你这问题是公司机密，公开场合不予回答。”胡文楷心想科学家日常思维是偏低了，这玩意能公开说出来嘛，即使想说也记不得了。
胡斌赶紧过来解围：“老板今天是来出席研究院落成仪式的，各位同仁我们找个时间专门请老板过来解惑。大家都散开吧。”
有人叽咕着：“胡斌你又开始骗人了，上次老板走时说一周后来，现在快一个多月了。”
胡文楷被责问的脸红起来，只得将大礼包提前送出来，一个实验室四台手摇计算器，这群人才快快活活的离去。
“胡斌啊，记住了宁欠阎王债不欠小鬼钱。”胡文楷自嘲起来。
梁启超站在一旁看着胡文楷说：“文凯你脑袋里装的货可不少，什么玩意都有。过来给我们说说这实验室主要研究方向。”
“老师这个实验室主要研究船用动力系统，柴油机的热效率高、经济性好、起动容易、对各类船舶有很大适应性，二冲程低速柴油机是船舶低速柴油机，优点是寿命长，磨损慢，维护方便，还有省油，可以烧劣质重油还有故障率低。”胡文楷泛泛地介绍，心想介绍详细您又听不懂。
梁启超满意的点着头说：“好啦，我大致明白了。用你的话就是打通对外贸易的瓶颈。”
“老师也不是这样的，关键是精简船上动力加载负荷是经济上考虑。”
“好啦，看下一处吧。反正你说的都对，范源濂说你每一步都是对的，让我不要干扰你，只要跟着你后面就可以了。”梁启超难得这样说的明白，四周的人都笑起来。
胡文楷抓着头皮说：“老师我们去下一个实验室吧，是钢铁材料实验室。”
胡文楷亲自介绍实验设备这对他来说轻车熟路，真空热处理炉，深冷处理箱，箱式电阻炉，井式电阻炉，真空离子氮化炉，井式脉冲气体渗碳炉，铝合金固熔炉、时效炉各，电火花沉积刷镀机，中、高频感应加热装置，火焰喷涂装置。布洛维硬度计，显微硬度计，里氏硬度计， 环块等磨损试验机，涂层附着力划痕测试仪，涂层测厚仪，涡流、超声等无损检测仪器，合金流动性测试仪等，型砂性能测试仪器，盐雾等环境试验仪器，腐蚀速度测定仪。
“老师这实验室主要功能是通过对材质、过程、热处理、结构、表面处理和对失效部件的工作环境分析，来找出失败的原因，对检测，测试和主要的分析包括材料化学成分，机械性能，金相组织，晶颗粒，非金属夹杂物，组织缺陷分析。”他手到擒来的介绍着。
“这实验室的目标是发展以新金属间化合物结构材料与新金属间化合物功能材料为主的新型金属材料、新一代基础材料及先进制备技术。研究工作以应用基础研究为主，强调发展新材料，注重新材料的制备工艺－组织－性能关系研究。”
随后来到飞机空气动力研究实验室，胡文楷重点介绍这是公司重点中的重点，看见的所有设备都是全球领先的，实验室重点区域设在镇江句容山里的六个大型风洞。这个实验室是创新开展人力资源整合，建设具有明确技术特点和发展方向的综合科研团队，在“非定常气动力技术研究”、“气动噪声技术研究”、“流场动态显示技术研究”、“飞机结冰技术研究”、“螺旋桨飞机动力模拟技术研究”等方向将不断取得突破。
最后来到军工实验室，这个实验室涵盖步 枪、火 炮、战车、飞机、弹 药的研发。梁启超用力抱起一挺机枪对胡文楷说这玩意怎么样。
“老师，这是刚刚研制出来的班用机枪，它的射速最疯狂，可高达每分钟1500发。同时也是难得的可靠、耐用、简单、容易操作以及成本低廉。”
“此款机枪的双向作战性能。如果给它配备一个两脚架，那么它就是一款实实在在的轻机枪，携带方便，作战灵活，可以根据实际战场做出不同的战略布局。但要是给它配备一个三脚架，那么这款机枪就狠了，可以说这就是一款不折不扣的重机枪。射程可达到1000米。”
胡文楷介绍的是德国mg-42通用机枪，最大的特点就是射速极快，被称为“希特勒的电锯”。
胡文楷介绍其一件件武器的功能，最后卢永祥说了一句，如果这些武器装备部队谁能阻挡复进党统一全国的步伐。胡文楷回了一句经济可以阻挡，光靠武力征服和成吉思汗那个匹夫有何区别，我们复进党注重的是思想和经济的征服，武力是迫不得已才会使用，这玩意使用起来会伤害本国人民的最好不要使用。
“文楷不愧是我弟子，我这辈子只有文楷可以承传我的理念，国家有文楷是幸事否则会生灵涂炭。”梁启超笑着走出实验室。
第一百九十七章 党校学员分配
胡文楷走在后面询问马群实验基地建设的怎么样，那地方按预算四五年投资下去至少要上亿元。www.uu234.cc还好是分几年投资今年是基建和部分设备。
胡斌叫苦连天整个实验基地就没有一处是中规中矩的，不是这要挖坑七八米下去，就是那处要抬高十几米。五月刚修好通往马群的公路，现在是按图纸按部就班的施工，想快也快不起来，配套发电厂倒是完工了已经并网向南京输电。
胡文楷又询问从上海迁移过来的科技工作者是否适应这边环境。科技工作者纯粹是工作狂人，有这么好的工作条件还在乎工作地点在上海还是南京。研究院按胡文楷意见在附近修建住宅小区专门提供给研究院科技人员居住，只有居住权没有产权，在这工作可以无偿居住一旦离开需要腾出来。
胡斌说这些科技人员对公司是感恩戴德，住宿、用电、用水全部免费，连家里家具都是公司提供的。他们只要提着行李就可以入住。
胡斌拿起电话在胡文楷面前得瑟起来，用手套着小圈划动拨号。
“老板这是我们研发出来自动拨号电话，首批装在研究院试用，完全自动的不需要人工接线员。”
胡文楷停下脚步，仔细观察面前简陋的拨盘电话，10个空标记从零到十。
“可以接入多少部电话？是五十还是一百？”
“老板实验性质的，只能接入五十部电话。”
“胡斌这个成果很不错值得表彰，继续加大研发力度能达到五百门时就可以商用了，还有尽快将电子管放大器应用到电话线路传输上，年底前最好能建成从上海到南京的通话清晰线路。”
下午在两江总督府玻璃暖房，胡文楷让戴季陶介绍这次和民党会谈的经过。
戴季陶说到孙大炮提出借安徽省时，屋子里叫骂声一片，数李丛山、孙大明、李满强等人叫的最凶，孙大明跳起来说：“他孙某人要不要脸，伸手就想要一个省。他以为他是国家的救星？我看他是丧家之犬。”
“老板给他钱和武器干嘛？一分钱也不要给这种人。”李满强火冒三丈拍起桌子。
胡文楷脸顿时拉下来：“你们哪像在讨论，再打断说话就不要参加了，自己主动站外面听。”
胡文楷王八之气展露出来后，这几个人乖溜溜的坐在那一声不吭的听戴季陶继续往下说。
戴季陶说完后让蒋秋鸣分析老板的意图，蒋秋鸣清了清嗓子学着胡文楷样子，拿起茶几上香烟点上，吸了一口。
“对于直系也就是现在北京政府来说谁的威胁最大？民党还是复进党还是奉系？”
“你们想不到，应该是民党，他们主张用武力推翻现政权，他们和我们一样有政治纲领有组织框架。”
蒋秋鸣开始贩卖昨天胡文楷的语言，手上夹着香烟在不住的做着手势。
“虽然看起来民党现在是低潮，但他们一旦在广东站稳会迅速发展武装，民党对直系是心腹大患。我们复进党至少没有说过要武力推翻现政权，不过也排在奉系至上否则直系也不会轻易和奉系停战。”
“我们为了有安定的发展空间所以需要扶植民党，让民党替我们挡在前面，一旦民党势力被铲除那么我们复进党必然遭受直系、奉系和其他势力的联合打压。”
蒋秋鸣侃侃而谈，将胡文楷的理念展开叙说。
“李满强、李丛山、孙大明你们几个夯货只顾眼前得失，怎么能理解老板的战略意图。”蒋秋鸣说完还忘不了讥讽他们三个。
“蒋秋鸣你不就是将老板的话贩卖一次嘛，你以为你能想出来。”孙大明当即就知道肯定是老板昨天说的。
梁启超点着头说：“文楷做的不错，孙大炮不会放弃武力推翻政府的想法，这次得到你的资助加上苏俄的援助广东应该**不离十的落到他手中。文楷的资助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刚好够他在广东折腾。”
“不过这个政党我从心里看不起，已经缺乏应有的道义居然想空手套白狼。安徽是那么好要的？”
“我们出钱安排他们去汾阳别墅，你看看他们是怎么对待文楷的，居然安排到最后一桌，他们以为文楷是下属？也好看不起我们复进党也给我们理由不和他们往来。”
胡文楷摆弄着手中的打火机说：“我们对外宣称民党是我们的友党，对内从今天开始彻查民党党员，只要是民党党员的在三省一市不得任用。这件事由徐丽云和陈家祥两个负责，吴红霞几个月身孕了不能给她加任务，所以辛苦你们两位。”
“用一句话概括是外松内紧，但只限于民党党员不许扩大化，我怕你们一不留神把季陶兄和静江兄给清掉了。”
戴季陶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话说开了反而没有隔阂，胡文楷怕自己带出来的一帮人真会对戴季陶他们产生疑心。
吴红霞挺着几个月的肚子从天星镇赶来，胡文楷特意吩咐吴红霞在家养胎，她怕长时间游离于核心圈子自己会被遗忘，想来想去还是赶到南京。
吴红霞靠在沙发背上说：“老板难怪你不回天星镇，这两江总督府住的多舒服。”
“吴校长你不要冤枉我，我至今也就在这住过一晚。”
“老板那个我不问，现在报考远东大学的学生有两万名，光东南亚和台湾来的就有四五千人。还有报考基层干部的说出来吓你一跳有三万多，不少满清秀才也走出家门奔我们来报考。”
“你说让我在家安心养胎，我哪有时间待在家里，天星镇已经乱成一团麻了。”
胡文楷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报考，他是没有想到三省现在是全国的最具有吸引力的地方。经济发达、政治稳定、治安是全国最好的地方。
“吴校长，报考远东大学的就按流程来，报考基层干部的可以先筛选一下，没有高小文化和年龄过三十五岁的一律刷掉，然后是查看身体，五官不正的刷，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刷，有疾病的刷。这样一来剩下的也不多了。”胡文楷说出后世的方法。
“再搞一张简易试卷满六十分的可以进入正式笔试，我估计最后也就一万来人进入笔试阶段。”
吴红霞咧开嘴笑起来：“我就说嘛，什么难事到老板这就轻松解决了，行就按老板这方案。”
“还有一件事党校这批七百多人的学员怎么分配？这批学员培训时间最长，成效是最好的一届。”
胡文楷望了望王瑚*说：“这届七百多人可以全部安排到南京各个厅和地方上。”
胡文楷不能再忍受江苏省政府不受自己控制，七百多名学员进入江苏省政府可以短时间替换旧式官员。
王瑚赞许的说：“文楷，我先声明江苏省政府我没有一个亲信，我早就想劝你置换那些不干事的官员，我知道你怕落我面子一直迟疑不决。”
梁启超大手一挥说：“王瑚*你又是不知道胡文楷这人怕人家背后议论他忘恩负义，但这事关乎复进党整体事业的大是大非问题，我希望文楷以后少一点沽名钓誉。这件事吴红霞和孙晓澜你们俩个直接安排不要再通过胡文楷了。”
在座的都知道这师生俩人在作戏，不过胡文楷是忍耐很久了，按胡文楷性格早就将各厅官员全部撤换掉了。
吴红霞是乘热打铁提出：“孙晓澜一会我们俩就把人员分配下去，花名册在我公文包里。”
孙晓澜站起身来：“吴校长、徐丽云现在就去办公室，晚饭前将人员分掉，明天就让他们过来上班。”
胡文楷看着这几个人表演，他现在是明白了吴红霞为什么挺着大肚子跑来南京，应该是在天星镇和梁启超商量好了这出戏。即使胡文楷不将这七百人分到南京他们也会想着法子逼胡文楷将这七百人分配到南京。
戴季陶在一旁说：“你们去吧，下面也没有要紧的事。分配好了拿来给王*签字。”
胡文楷知道这时江苏算是完完整整进了自己口袋，心里复杂的看着王瑚，王瑚对他笑笑眨眨眼意思让他放心，一点也不在意。王瑚现在一门心思忙长江大桥的建设，哪有心思过问政治。
“文楷，前期勘探已经结束，大桥图纸也出来了，我让人取来，大家一起参谋参谋。”王瑚让人去取图纸。
大桥地点和后世惊人一致，江北是泰山村，江南是盐仓桥。不过大桥采用的是钢结构为主体，设计方是美国著名桥梁设计室。按要求大桥下面可以通航八万吨的大轮，不像后世采用苏联样式那么土气。
胡文楷看了一下效果图后直接指出，公路桥太保守了才四车道，现在经济飞速发展四车道很快就不能满足两岸车辆通行量，需要改成六车道。大型建筑至少需要满足以后四十年的发展，不能因为前期考虑不足后期不好补救。
对于铁路桥面为双线宽16米这点没有异议，桥开始修建时上海至南京的铁路线开始修建复线。
邓钧在一旁说：“老板，过江缆车图纸出来了，下个月开始施工，年底竣工。缆车设备从法国采购的，是杜威委托阿黛尔采购的。”
胡文楷头也没有抬回答道：“不管谁采购的，我们要的是质量和安全性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