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奶瓶行动
工作台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十六把造型古怪的手枪。
就像……
一个插了粗吸管的奶瓶,在瓶底很生硬地安装了手柄和按钮。
“很难看,是吧?”史湘云尴尬得笑道,“本来不想拿出来的,不过,这玩意很有用,所以……”
“所以?”
史湘云一摊手,“一个惊喜。”
骆有成拿起“奶瓶”,在手里把玩了一下,“惊有了,想用喜压压惊。”
“冰冻枪。”史湘云说着,也拿起了一支,又很嫌弃地把它放了回去。
“把人冻成冰块?”
“不,是‘冻结’运动神经系统,让敌人失去运动能力,就像被冰冻住了一样。渐冻人听说过吧?效果差不多,不过这是暂时的,中枪后半天左右能恢复行动力。”
“这倒的确是个惊喜。我们只是去偷东西,不是去杀人。我们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四面树敌。能不杀人,自然是最好的。”骆有成双手转动着“奶瓶”,翻来覆去地看,“做的也太丑了吧?这要人手一个,可不就是‘奶瓶小队’?”
“灾难刚爆发那会儿做着玩的,用来自保。那会儿还在读博,条件有限,对付着能用就行。”史湘云再次拿起冰冻枪,看着它出神,苦涩从嘴角向眉梢漫延,一滴泪从眼角溢出,“我做了十六把,本来是想寄给我圈子里的那些哥们,兄弟们都联系不上,黑箱系统也停运了。”
骆有成放下冰冻枪,走到史湘云身边,搂住他的肩膀,“哥,都过去了。”骆有成第一次在称谓中没有带上“奸夫”二字。
史湘云将枪放回工作台,一把把整齐地排列好,一如在举行庄严的仪式。
“本来想留着做个念想,不过留着也是死物。”他抬手用拇指在眼角擦了擦,反手搂住骆有成的肩膀,“小弟,谢谢。”
“谢我做什么?”
“我多出来的三百年寿命,可以把老哥们的梦想全部完成了。”
骆有成一时也无言以对。
“人还没老,就学会跑题了。”史湘云突然笑起来,“这次有多少弟兄出征?”
骆有成答道:“十三个,老鹰用他的狙击,只需要十二把冰冻枪就可以了。”
“你要拿一把去玩玩吗?”
骆有成:“我还是等有了升级版再说吧。”
“还嫌弃。”史湘云打了个哈哈,一台智能立刻走了过来,收走了四把冰冻枪。
“奸夫哥,冰冻枪毕竟十八年没用了,要不要测试一下?”
“所有的枪支都检测过了。”史湘云停顿了一下,狐疑道,“你是想在活人身上测试效果?”
“不会有问题吧?”骆有成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能有什么问题,最多也就多躺一段时间。”
……
喷火娃拿着一个奇形怪状的奶瓶,站在队列前。他在征集冰冻枪试枪志愿者。这里的“试枪”不是开枪,而是挨一枪。
喷火娃开出的条件是,志愿者可以获得一天假期。这个条件的诱惑力不算大,喷火队长已经把冰冻枪的效果说得很清楚了,谁也不愿意一动不动躺上大半天。队列默契地保持静默。
正当喷火娃考虑要不要加码时,有人打破了沉默。
“喷队,以身试枪,能不能把检讨书的字数减少一半?”说话的是周子然。
喷火队长严禁使用智脑,文字必须手写。不识字的周子然痛不欲生,他花了一周多的时间,才在同伴的帮助下,在白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三个字“检讨书”。
群架八人组的其他几人耳朵都竖了起来。几人中,进度最快的是文兰,已经码了三百字,春风次之,之后是逢不识和云书尘,都是一百多字。至于王涛,比周子然好不了多少,多了五个字而已。
“可以减一千字。”喷火娃面无表情。
周子然开始琢磨中一枪减一千,需要中多少枪才能减完一万字的复杂数学问题。却已经有人抢先一步。
文兰大声道:“报告喷队,文兰愿意以身试枪。”
文兰之后,王涛和春风相继走出队列。另外四人没动,他们已经得到消息,今天就能返回自己的科,科长未必会像喷队那样严格。抱着侥幸心理,谁也不愿意去挨上一枪。
周子然双目喷火,睚眦欲裂。建议是自己提出的,什么时候轮到这几个二货来摘果子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喷火娃面前。
“喷队,试枪的必须是我。”
文兰三人慌忙跑了上来,和周子然排成一排。
周子然一瞪眼:“想打架?”
王涛立刻开始撸袖子。
“你们想把检讨书增加到两万字?”
喷火娃淡淡一句话,立刻让四个人老实了。最终,四个人决定用最和平的方式决定试枪权归属石头剪刀布。
拿到试枪权的是春风。他七倍速的能力可不仅仅在脚上,手虽软无力,但速度不打折。文兰他们出一拳,他手上就能变六七次。只要他不放水,文兰他们一次也别想赢。
春风得意洋洋地站到了三米外,这是冰冻枪的最远作用范围。
上午的时候,喷火队长一个电话决定了春风的归属,基建科科长老鹰不喜欢春风惹事的性格,巴不得他走。他已经绝了逃离喷队魔爪的侥幸心思。
喷火娃按下枪柄上的红色按钮,没有声音,也没有光影效果。春风只觉得身子一僵,直挺挺地往后倒。文兰、周子然和王涛在气头上,没一个愿意在旁边保护他。倒是老队员方向东,一个箭步冲上来,在他落地之前扶住了他。
春风身子没法动弹,脑子却是活络的。他在心里盘算,下次如果有麻醉.枪、电击.枪、催眠枪等等的试枪权,还是要抢到手。一次少一千字,有那么十次机会就可以不写检讨了,赚大发了。
试枪的结果让骆有成十分满意,春风在六个小时后恢复了行动力。
一切就绪,腰间挂着“奶瓶”的“鼹鼠”行动队成员连夜赶往德城。
……
东湖基地西两公里的地方,有一处占地面积极大的别墅楼盘,名叫“碧水云天”。所谓的碧水,就是开发商在小区里挖了几条三米宽的水沟和一个人工湖。如今水沟的不少地方,都已经被长枝长叶的植物覆盖。这里与其说是楼盘,更像是荒弃的公园。
小区人工湖的入水口处,站着一条大狗,一双眸子在月色中闪闪发亮。
猎狗下午就赶到了德城,作为前哨,接应后续队员。傍晚的时候,他与商士隐在东湖基地外碰面,交流了一下情报。
进入新部门后,猎狗第一次与自己的顶头上司接触,原上司喷火娃和原上司的上司十二秒都对新上司尊敬有加。猎狗不以为然,在他看来,没有人比他更适合打探情报。然而,当他看到新上司在自己面前凭空消失时,才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变身能力不值一提。
弦月挂在西方的天空,大约再过一个小时,月亮就会掉到地平线下去。“鼹鼠”行动队的队员还没来。猎狗不急,虽然没有受过特训,但他知道焦躁情绪是特工的大敌。因此,他把等待当作心境的磨练。
他干脆像只真正的狗一样,趴在了地上。他对自己表现很满意,唯一让他难堪的是吊在屁股后面的奶瓶,或许应该把它伪装成便袋,或者干脆叼在嘴里。
忽然,他耳朵一动,转头看向西南方向。隔了两秒,他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和一只等待主人归家的狗狗别无二致。
距他三十米外的一块空地上,一辆大型运兵飞翼浮现,很突兀。尾舱门打开,十名穿着黑色紧身作战服的队员鱼贯而出。猎狗摇着尾巴迎了上去。
石岩山打趣道:“猎狗,你比真狗还像狗。”
喷火娃讥笑道:“没见谁家的狗在屁股上吊个奶瓶当尿壶的。”
队员们哄笑,猎狗没敢说话,老队长对自己另投山门还是有芥蒂的。
石岩山笑着拍着喷火娃的肩头,“喷火,别那么小气,在哪儿都是为书院做事。猎狗,说说现在的情况。”
猎狗感激地看了石岩山一眼,跑到灌木丛旁,用嘴从里面拖出了一个背包。狗身实在有些不方便,他干脆变回了人形。
猎狗拎着包,回到队友们身边。从包里掏出一只投射仪,将东湖基地的地面建筑影像投射到空地上。
东湖基地的围墙是一年前外扩的,这两年东湖的人口增加得很快,目前已有两万多人。柔性材料实验室离新扩的围墙差不多有两公里。这一带居民很多,人口相对密集。
离实验室六十米的地方,有一个警署,常规警力有三十一人。在实验室东南方五百米处,有一座守卫部队的军营,驻扎了三百人。
“东湖基地里的每一条马路上都有巡逻守卫,我们要从地面悄无声息地接近实验室是不可能的。”猎狗说。
老鹰皱着眉头,“以前的东湖,马路上可没有什么守卫。”
老鹰曾经带着喷火娃、女巫、蜘猪侠等一群孤儿在东湖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时的东湖比荣城的自在城好不到哪里去。
“可能东湖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吧?”猎狗不确定地说,他很快把注意力转回电子沙盘,指着与实验室一条马路之隔的一栋七层公寓说,“这栋楼很古老,很多地方墙面都开裂了,是危楼,没人住。有可能的话,可以利用一下。新扩的街区都没有安装监控,这对我们很有利。关于实验室,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先说坏的吧。”石岩山说。
“坏消息是实验室的门窗都被破坏了,部分楼板也垮了,里面就是一个大垃圾场。侠隐大人的探测仪并没有检测到磁性物质。而且那里到处都是灰尘,我们只要进去过,肯定要留下踪迹。所以我们或许只有今晚一次机会。”
对书院的几位元老,书院的人还是习惯称呼他们的绰号。比如商士隐被称为侠隐大人,石岩山被称为神拳大人。猎狗入乡随俗。
“你是说脚印吗?”小胖妹蜘猪侠不解地问,“侠隐大人是怎么进去的呢?”
喷火娃在小胖妹的脑袋上敲了一记,“小妹别打岔,侠隐大人有飞行背包。猎狗接着说。”
猎狗继续道:“好消息是侠隐大人找到了一个暗门,但上面压了许多建筑垃圾,侠隐大人说,打开这扇门,或许有惊喜。”
小胖妹虽然被喷火哥哥敲了头,依旧没忍住,“既然东湖的人都没发现,现在又是灰,又是建筑垃圾,侠隐大人是怎么发现的呢?”
石岩山哼了一声:“那个哈麻皮,都(就)是个贼娃子,开门撬锁是他的拿手活。”
石岩山刚到书院的那会儿,被商士隐隔着外裤偷了内裤,到现在还有心理阴影呢。两个人一直都不怎么对付。
事关上层的恩怨,队员们默契地没有吭声。
猎狗向身后指了指,“这条水道,通往东湖基地的一个排污口。喏,就是电子沙盘上的这一条。水沟两边的灌木林很密集,岸上很难走,我们从水路过去。进了下水道,就靠水老鼠了。”
阳光站起来,绕着电子沙盘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圈,酷酷地点了点头:“没问题。”
石岩山站起来,向西望了望,弦月已经被楼房遮住了身影,天色已经很黑了。他大手一挥,
“‘奶瓶’特工队,行动。”
因为人手一把‘奶瓶’冰冻枪,石岩山擅作主张把行动队的名称由“鼹鼠”改成了“奶瓶”。
队员们纷纷起身,将单片镜调整为夜视模式。
鸟人一振翅膀,很快成隐没在夜色中;老鹰提着他的ct890狙击枪离开了;鬼脚在飞翼上留守,以便随时接应。
三秒向空中释放了一只浮空监视仪。尖角则往水里投放两张椭圆形的布片。布片见水就长,很快变成小艇。七名队员上了两艘艇。
猎狗嘿嘿笑了一声,纵身跃入水中,化作一条大鱼,拖拽着他的防水背包,向前游去。
第二百二十七章 致命送奶工
水老鼠阳光是下水道专家。
在蝶恋花的十一年里,他绝大多数时间是在下水道里渡过的,只在晚上才返回居所。
随着时间推移,死城里的物资逐渐消耗殆尽,拾荒的收获越来越小,但下水道却总能给阳光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有阳光带路,寻找柔性材料实验室的出口异常顺利。一个小时后,“奶瓶特工队”的队员们已经攀上了实验室附近的雨水井梯。
猎狗提供给阳光的线索并不多,只有一包取自实验室附近的泥土。阳光对着那包泥土看一看、捻一捻、闻一闻、舔一舔,就算完成了全部准备工作。之后在下水道里,阳光靠的就是看、捻、闻、舔,偶尔会发一下呆。
三秒和六秒曾自诩为贵城的下水道专家,但看了新下属阳光的表演,才知道那山只比这山高,这山只是小土坡。
东湖基地内说不上灯火通明,但和黑灯瞎火、漆黑一类的词绝对沾不上边。马路边的路灯设施完好,不算亮堂,就像醉酒的人,睁着朦胧惺忪的眼。东湖基地绝不是差电的主。
守卫老武挺着胸行走在昏暗的路灯下,腰间右侧是手枪套,左侧是塑胶警棍。一板一眼,是巡逻的味儿。
他一直想不太明白,这条马路一边是危楼,一边是废楼,还巡逻个什么劲儿。但无论他想不想得通,都得拿出全部的精气神。前些天他坐在街边小歇了一会儿,被巡检逮了个正着,挨了十鞭子。
老武转过街角,眼瞳就缩了起来,右手摸上了枪套。街灯之下,站着一位碎花素裙的短发女子,手里拿着一只奶瓶,奶瓶里插了一根吸管。女子将吸管含在嘴里,眼睛扑闪扑闪看着老武。老武那颗紧张的心顿时被融化了,他发誓从没见过这么可人的小娘。
老武清了清嗓子,用他以为的最温和的语调说道:“姑娘,这大晚上的,怎么不回家啊?”
王蓓蓓轻轻扭了扭身子,“大哥,我迷路了,你能送我回家吗?”
老武心砰砰跳了两下,姑娘的借口一点都不好,东湖才多大点地儿,还能迷路?送回家才是重点。活了三十几年,第一次被女人搭讪,老武的心里爬进了一万只蚂蚁,痒得不行。但此刻他还保持着一丝清醒。
“姑娘,我在巡逻。”老武抱歉地说道。
“大哥,我家很近的,耽误不了你几分钟。”王蓓蓓说着话,一只手已经在老武的身上上下游走。
嗡~,老武的脑袋宕机了两秒,好嗨哟,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
“既然姑娘家离这里不远,那我就送姑娘回去吧。”老武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为什么迷路的姑娘会说自己家离这里不远”这种复杂的逻辑问题了,也没问姑娘的家在哪里。
老武一只手搂住了姑娘的细腰,在姑娘的引领下,返身向危楼方向走去。
“武焘,你在做什么?你是在巡逻还是泡妞?”身后传来一声爆喝。
老武身子一抖,手从姑娘的腰肢滑落,顺便在翘臀上擦了一下。他转过身,大声答道:
“报告巡检,这位姑娘迷路了,我送她回家。”
“巡逻时不能擅离职守,还要我跟你说几遍?”巡检的手抓住了腰间的鞭柄,“我今天一定要你这夯货长长记性。”
“巡检哥哥,不能怪武大哥。是我的错,我不该让武大哥送我回家的。可怜我一个弱女子……呜呜……黑灯瞎火找不到回家的路。”
好甜糯的声音,巡检的手一颤,松开了鞭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对着他卟呤卟呤地闪。巡检使劲挤了一下眼睛,随后瞪着老武喝道:
“巡逻去,我送姑娘回家。”
“巡检哥哥。”王蓓蓓手指在巡检的胸口画圈圈,用甜得发腻说道,“要不让武大哥一起吧,两个人才更有安全感。我家真的很近,花不了多少工夫。”
巡检顿时明悟,迷路不是事,回家是重点,很近也要圈。一凤会双龙,听来很刺激。
巡检和老武一左一右,手交叉着搭在姑娘的腰肢上,簇拥这王蓓蓓向危楼走去。
“王泰迪演技好拙劣。”监控屏面前,骆有成端着茶杯,不停地摇头,特工训练手册里的基础科目这娘们似乎一点都没学会,只会撒个娇,卖个萌。他啧啧叹道,“魅惑很强大,一技傍身遮百丑。”
正说着,见王蓓蓓领着两人来到危楼前。
巡检虽然色迷心窍,仍保持一丝清醒。“姑娘的家怎么会在这里?这栋楼不通水不通电。”
王蓓蓓对巡检挤了挤眼,“这里黑,我怕羞。”
巡检心领神会,要打野,好激动,脚下的步子快了几分。但到了单元门口,姑娘不走了。
“巡检哥哥,要喝奶吗?”一直含在姑娘嘴里的“吸管”对准了巡检。
巡检一乐,嘴就要往前凑,突然身子一僵,向后直挺挺地倒去。黑暗中窜出一个黑衣人,扶住了倾倒的巡检。因此同时,老武也被人接住了。
尖角和六秒拖着两个“冻人”往危楼里走。石岩山神色古怪地看了王蓓蓓一眼,说道:
“我以为你会带着他们去某个地方吃大餐。”
“神拳大人,您可是小看我了呢。”王蓓蓓娇滴滴地说道,“我现在是宁要好桃一颗,不要烂桃一筐。他们太弱,不适合老娘。”
喷火娃在旁边啐了一口,他很不喜欢这只骚狐狸。不是她,怎么会连累自己的队员受罚。王蓓蓓冲着他抛了个媚眼,好在喷火娃作为中高层,接受了芯片植入,不受魅惑的影响,恶狠狠地瞪回去。
石岩山没有理会两人的眼神之战,他对着空气比了个v字手势,说道:“奶瓶行动第一步,顺利完成。”
监控室内,骆有成一口茶水差点喷到操控台上,好好的鼹鼠行动变成了奶瓶行动。他对十二秒说,“给这二货记一笔,擅自改变行动代号,扣他一百点贡献积分。”
石岩山已经开始分配任务。
三秒和六秒留在危楼,临近的几条街道上都有巡逻守卫,不排除他们发现老武和巡检失踪后过来查探的可能。三秒和五秒负责配合王蓓蓓肃清巡逻守卫,必要时提供火力支持。
猎狗负责街道,有需要时在阴影里伪装成守卫老武或巡检。小胖妹蜘蛛侠则被要求在实验室大门口吐丝结网。剩下的人跟着石岩山进入实验室。
商士隐的描述没有夸大,实验室就是一个大垃圾场。地面积淀的灰尘已没至脚踝,一脚踩下去,就能腾起一蓬尘雾。“奶瓶特攻队”队员们都戴上了防毒面罩。本就是黑屋子,现在又有烟尘遮目,夜视镜里灰蒙蒙地一片。即便是水老鼠阳光,在这个环境里也有些无所适从。
队员们的单片镜都接受到了一条文字信息,商士隐发来的:
菜鸟们,切换成生命探测模式,我给你们指路。
石岩山回了一句:站花儿(爱出风头的意思)。随后,他单片镜上的文字就消失了,他被商士隐踢出了群聊模式。
喷火娃、尖角和阳光同情地看了一眼神拳大人,默默开启了生命探测模式。单片镜里,出现了一张室内图,图上有六个绿点,门口的是小胖妹蜘猪侠,离得很远的是侠隐大人。四个聚在一起的绿点和侠隐大人之间出现一条弯弯曲曲的红色线路。
商士隐:跟着这条红线走,让那个瓜娃子跟在你们后面。
三人回了一个收到,没敢多说话。大人物掐架,最好装哑巴。
四个人循着红线穿过两条走廊,通过一个安全门,走下四段楼梯,进入地下二层,眼前明亮起来。由于安全门的格挡,地下室的灰尘少了很多,只有薄薄的一层。但地下一层和二层之间的设备夹层有部分垮塌,梁板碎块、通风管道、各种电气设备、各类管线散落一地。
四个人摘下了防毒面具。
商士隐坐在一块斜靠在墙上梁板上,他头顶是一个浮空投影仪,前方的一块空地上投射着全息影像,播放着上世纪的一部著名网红剧。剧名《指环王大战秦俑情》,西方魔幻和东方玄幻混搭的肥皂剧,据说西方男主和东方女主在三百集的时候,手都还没牵上。比《流浪之城》的男主还弱鸡。
“我们在外面吃灰,你在这里追剧?”石岩山气不打一处来。
“我在这儿吃灰的时候,你还在书院喝酒吃肉呢。”商士隐眼皮都没抬,两眼盯着影像,“别闹,马上出字幕了。”
他这话才说完,人像就消失了,一个个方块字在空中跳来跳去。
“我掐了点的,你们到,这一集刚好放完。”商士隐得意道。他打了个响指,浮空投影仪关闭了影像,一道堪比探照灯的光束,直射石岩山。
石岩山侧过脸,用手挡住光束:“你他妈的,贼娃子,你信不信我今天手撕了你。”
“阿智,别调皮,你不怕神拳大人把你砸成一块铁皮?”商士隐对着浮空投影仪慢悠悠地说,“你叫照得亮,不叫造个人。”
商士隐的笑话太冷,没人听明白。
石岩山大怒:“贼娃子,少阴阳怪气的。你刚才把老子拉黑,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
“我说石头,你今天是特别行动队的队长,一个队长的气度呢?别让下属看了笑话。”
石岩山一滞,还真他妈不好发作。真要和商士隐置气,耽误了行动,回去他哥非扒他层皮。“回去找你算账。”
商士隐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这就对了,兄弟们,都过来歇口气,抽完一支烟,咱们就开工。”
商士隐一支支地丢烟,隔了七八米,准头非常好。石岩山本不想接,但香烟飞过来的时候,他还是伸手抓住了。
石岩山点燃香烟,坐在一个损毁的变压器上,离商士隐三四米。“贼娃子,你说的暗门在哪儿?”
“就在你屁股底下啊,一会儿把这堆垃圾清理掉,我带你们见证奇迹。”商士隐翘着二郎腿,不停地抖。
石岩山左右看了看,又围着建筑垃圾转了一圈,“贼娃子,你在豁(骗)人哦,哪里有暗门?”
抖腿的商士隐身子一晃,没了踪影。下一刻,他出现在石岩山的面前,手里拿着一件白色汗衫。
石岩山扯开自己的紧身作战衣,确认了商士隐手上的汗衫属于自己。“你……”
“你再多说一个字,下一秒我手上的就是你的内裤,在下一秒,你就是光猪壮士。”商士隐挑了一下眉毛,“你力气比我大,你的速度就是渣,你永远拿我没办法。”
这是实情,他可以一拳打爆商士隐,但拳头想落到商士隐的身上,无异于天方夜谭。为了不做光猪,石岩山忍了。
商士隐犹不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永远!不要!质疑!我的!专业!能力!”
喷火娃急忙掐灭手里的烟头,打圆场道:“两位大人,我们现在就开始干活了。”
他把手中的袋子一挥,数十只蚁族智能落在了地上。
第二百二十八章 街景舞台剧
猎狗遇到了一点麻烦。
他本来躺在大街上装大狗,听到脚步声,用鼻子嗅了一嗅。下一刻他就变成了守卫老武,挺着肚子向街道另一边走去。
脚步声很快追了上来,“老武,借个火,忘带火了。”
猎狗在心里骂娘,王蓓蓓你这个只知道勾男人的骚蹄子,说好的这里的守卫纪律严谨呢?巡着街要抽烟是怎么回事?
猎狗心里暗暗叫苦,他不抽烟,更何况他身上的衣服都是变化出来的,哪里能从身上摸出个打火机?说到底,他和他的上司商士隐一样,都是光着屁股到处跑,全靠变化出来的衣服遮丑。
他不能露脸,他现在的样貌和老武相去甚远。也不能说话,控制声带比控制脸部肌肉更艰难。他只能假装没听到,暗暗加快脚步。
“老武,兄弟,别这样。不就和你姘头亲个嘴嘛,怎么气个没完了?快给我火,趁巡检不在过个瘾,憋死我了。”后面的人像粘在鞋底的口香糖,怎么甩也甩不掉。
原来这货给老武戴绿了,这是个好由头。猎狗向上挥了挥拳头,步子迈得更大了。
“这么小气?老武,你他妈还是不是个男人。”后面这位有着永不放弃的精神,“得,我错了,回头我让我婆娘也和你亲个嘴行不?”
猎狗觉得后面这货就是人渣,他决定不跑了:老武兄弟当冰冻人辛苦了,这个仇我帮你报了。
这里离危楼还有三百米,不过旁边倒是有一个很窄很深的小胡同。猎狗闻了闻,没有生人味,这附近没人住。他当下在胡同口站定。
“咱兄弟在一起十八年,为个女人生气值得吗?过两天我给你找两个妞。”渣男追了上来,拍了拍猎狗的肩膀,“给我火。”
猎狗转过身,望着面部表情正由讪笑向惊愕转变的渣男,说道:“没有火,只有奶。”
“奶瓶”抵在渣男的肚子上,猎狗按下了红色按钮。
猎狗把渣男守卫拖进了深巷。危楼这边又出了点状况。与这条街道垂直的另一条街道上的巡逻守卫,走到交叉口时,没有看到老武,就拐了进来。实验室本就离街口不远,蜘猪侠还正在吐丝结网呢。
王蓓蓓立刻从黑暗中冲了出来,离这个守卫还有五六米远的时候,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哎呦,脚崴了,好痛啊。”
王蓓蓓嘴里喊着哎呦呦,眼睛却不停地向着守卫抛媚眼。
书院监控室里的骆有成又笑喷了,业余演员王蓓蓓天生带感。监控室内的其他科员眼睛也总是往王蓓蓓的那块监视屏上瞟,那块屏太喜感。十二秒笑着从他们身后走过,一人脑袋上赏一巴掌。“好好干活。”
这边王蓓蓓还在卖力地哎呦呦。这名守卫很年轻,哪见过这种眼神?心头一颤,然后一痛,又是一颤,接着再痛,反复两次后,便急急忙忙过来搀扶。
“小哥哥,我脚扭了,你背我回家好不好。”王蓓蓓坐在地上,她的手顺着守卫的小腿向大腿游走。
年轻守卫脸胀成猪肝色,他为难地说道:“姐姐,我倒是想,但我在巡逻。”
“我家很近的,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泰迪依旧是那套说辞,但屡试不爽。
年轻守卫经过两秒钟的挣扎,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蹲下来,让王蓓蓓爬上了他的背。
“小哥哥,我家就在前面几十米,很快就到了。”
“前面不是危楼吗?黑灯瞎火的,能住人吗?”守卫小哥疑惑道。
“我怕羞啊,所以我喜欢黑。”
“啥?”守卫小哥没听懂。
原来是个初哥啊。按照王蓓蓓的人生经验,初哥是最没战斗力的人群,所以这瓶奶她送定了。
王蓓蓓在守卫小哥的背上画着圈圈,娇声地说着最直白的话:“木头,姐姐喜欢你啊,姐姐想和你那啥?”
这回小哥听懂了,激动地腿肚子都在哆嗦。
“快点啦,就是那个单元门,我在里面铺了张席子。”
守卫小哥深吸一口气,职责、巡逻、巡检员大人都被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他背着王蓓蓓一溜小跑,刚跑进单元门,肩膀被背上的姐姐拍了拍。
“小哥哥,停一下,把我放下来,我有话要问你。”
守卫小哥依言把她放了下来。“姐姐,有什么话你问吧。”
“你喜欢喝奶吗?”
小哥觉得这一次他听懂了,连忙点头。
守卫小哥被人拖走的时候,都没想明白,不是说喝奶吗,怎么听到这话就全身不遂了?
鉴于王蓓蓓今晚的出色表现,三秒抛弃了对她的成见,很友善地笑了笑。
三秒也不是王蓓蓓的菜,听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他是一个完全没有战斗力的人。王蓓蓓不会把精力和能力浪费在战五渣身上,三秒和他的兄弟们就是“战五渣”组合,注定只能成为同事。对同事,要像春风般温暖。
王蓓蓓笑盈盈地说:“给他们吃奶比跟他们上床好玩,我要不要去把附近几条街的巡逻守卫全引过来?”
三秒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别,万一把守卫营的人惊动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王蓓蓓乜了他一眼,“怂,我一个女人都没怕,就算他们三百个人全过来,我一个人也能把他们全干趴下。”
三秒不说话了,跟这个女变态实在找不到共同语言。
一只大狗来到了他们身旁,“骚狐狸,你又开发了乌鸦嘴异能?”
“原来是狗哥,”王蓓蓓向猎狗抛了个媚眼,“我哪有那个本事?狗哥你说这话是几个意思啊?”
猎狗不是高层,没有屏蔽魅惑异能的芯片,这个电眼差点没让他维持住狗形,珍爱生命的他急忙向远处跑了七八米。
“我闻到许多人的味道,正往这条街来,二十来个。”猎狗说,“实验室那边没大问题,蜘猪侠在门口结了三层网,守卫应该不会去探查。但这边不好说,你们找地方躲一下,我去引走他们。”
说完,猎狗冲上了街道。
三秒和王蓓蓓打声招呼,匆匆忙忙找六秒去藏匿三个“冰冻人”。王蓓蓓没有跟着去,她轻笑一声:
“男人啊,真沉不住气。”
猎狗躲在阴影里,紧张地望着街口,屁股上吊着的奶瓶颤得厉害。脚步声越来越近,猎狗站了起来。
十字路口,领头的人比了一个手势,一部分人继续向前,领头的则带着十来个人拐进了实验室所在的街道。
这些人穿的制服和巡逻守卫的不同,颜色更深,应该是警卫。
“汪~”猎狗吼了一声。
“哪来的野狗?”一名警卫问道。声音不大,但以猎狗的耳力却听得清清楚楚。
“先别管狗,找巡检员要紧。他是在附近失踪的,嗯?这条街道的巡逻员也不见了。”警卫队长低声说道,“有情况,大家注意安全。”
猎狗大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警卫们都没理会他,双手握着手枪,神情紧张地望着街道两旁的建筑。猎狗见状,索性慢慢地往前走。离一名警卫五米远的时候,他突然加速,一口咬在了警卫的手腕上。
一击得手,猎狗立刻向十字街口狂奔,速度如闪电,仅用了几秒,他就已经窜入了另一条街道。警卫的哀嚎这才传出来,他叫得有点夸张,手腕上连皮都没破。
猎狗见警卫没追上来,又往回走了几步,站在十字路口,对着警卫们狂吠。
警卫队长打量着六十米外的大狗,说道:“谁家的狗会在屁股上吊个奶瓶?金三、麻子、黄力,你们三个速度快,追上去看看。别让它靠近,有机会就开枪。”
三名警卫脱离队伍,向猎狗追去。这与猎狗预期的相去甚远,他想把所有警卫都引走的。现在,他只能先跑路,等给三个警卫喂完奶,再回来救援。
单元门洞口,王蓓蓓捂嘴轻笑:“狗哥的魅力太低了,还得老娘出马。”
她蹑手蹑脚地穿过绿化带,乘着警卫们注意力还在猎狗的身上,来到路灯下,一提裙摆,坐了下来。路灯垂直照下来,就像聚光灯,让王蓓蓓成了街景舞台剧的主演。
“哎呀呀,哎呀呀……”
书院监控室内,骆有成和安全科的科员们紧绷的神经立刻松弛了,仿佛这声带着喜感的“哎呀呀”是一剂强效神经舒缓剂。
警卫队长精神恍惚,望着“聚光灯”下仿佛从天而降的女神,听着那声让人心肝发颤的“哎呀呀”,他想起了一首非常非常古老的歌谣。歌谣的名字是不是叫《哎呀呀女郎》?不重要。歌谣里的女主是不是叫哎呀呀,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首歌非常贴合他此时的心。
歌词他记不太清了,大概是这样的:
路灯的下面有个女郎
名字叫做哎呀呀
有人在传说她的眼睛
看了使你更年轻
如果你得到她的拥抱
你就永远不会老
为了这个神奇的传说
我要努力扑上去
警卫队长带着同样着了道的八个小弟扑了过去。
“姑娘你怎么啦?”
王蓓蓓眼睛卟呤卟呤地眨着,看看警卫队长,接着扫过每一个警卫。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觉得这个可人可怜的姑娘,在向自己求助。
“脚崴了,哎呀呀……好痛,哎呦呦……迷路了,找不到家,呜呜呜……”
书院的监控室里已经爆笑成一片,就连骆有成和十二秒,也已抱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第二百二十九章 打入敌后去喂奶
没有魅惑异能,凭王泰迪的演技,连个群演都当不上。如今,她却成了这条小街上光芒万丈的女主。
警卫队长心痛地望着女神,“姑娘,你怎么啦?”
王蓓蓓忽闪着眼睛,嘟起嘴,把“奶瓶”的吸管放进嘴巴,“我脚崴了,我又失忆了,想不起家在哪里?”
警卫人数太多,仅凭三秒和六秒对付不了,不能把他们往危楼里引,王蓓蓓就想着把他们引到别处去。
队长的目光被奶瓶吸引,神志清醒了一分。
“姑娘怎么会有奶瓶?刚才那条狗身上也挂了一个。”
王蓓蓓立刻夸张地大叫起来:“我本来有两个奶的,刚才就在路边上吃奶,不知道哪里跑出来一只天杀的大狗,抢走我一个奶。我被它撞倒了,脚也崴了,还失忆了,呜呜呜。”
王蓓蓓的话前后矛盾,毫无逻辑可言。但在警卫们听来,事实就是如此。
“姑娘放心,我有三个兄弟追上去了,一定帮你抢回奶。”队长拍着胸脯说道。
王蓓蓓伸出手,手指在头领的胸膛上画圈圈。“哥哥真好,今天一定是我的幸运日,平时这条街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今天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好哥哥。哥哥们今天怎么有空来啊?是不是因为我需要帮助?”
“对,对,我们就是来帮助姑娘的。”一名警卫连忙答道。
队长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笑着对王蓓蓓实话实说:“姑娘别听瞎说,我们过来,是因为巡检员在附近失踪了,按理他每半个小时应该向守卫营汇报一次,现在联系不上了。我们警署就在附近,守卫营打电话让我们过来看看。”
“原来不是为了我,哎……”王蓓蓓似受了委屈,叹了口气。
她这个动作让警卫们心里好难受,都觉着对不起她,正想着宽慰她。王蓓蓓却像是记起了什么:
“你说的巡检员是不是戴绿帽子的那个?绿色长檐帽?”
“对啊,姑娘见过他?”
“我刚才看见他和这条街的巡逻员抱着一个女人往那边走了。”王蓓蓓随意指了个方向,“我让他们帮忙,他们都不理我。”
队长的拳头嘎巴嘎巴地响,“好你个陈癞子,老子深更半夜从床上爬起来找你,你倒去玩女人?”
听说巡检员是个癞子,王蓓蓓心里就觉得一阵膈应,刚才还被他搂腰来着。她正想添油加醋,一个声音打断了她:
“姑娘,你不是失忆了吗?你怎么记得狗抢了你的奶瓶,知道这条街平时没人,还记得巡检员?”
好强大的意志,居然能对抗老娘的魅惑,王蓓蓓心中一凛。于是,她对人群中的他多看了两眼,后者很快在眼神中熔化了。王蓓蓓拍了拍堪比大雪峰的傲人胸脯,原来是刚才少看了一眼,虚惊一场。
“你不懂,这叫选……选……”王蓓蓓选了半天也没选出个名堂,没文化的弊病这时候就暴露了。
“选择性失忆。”一个上了点年岁的警卫说道。
王蓓蓓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这是个大叔,长得不好看,甚至可以说是歪瓜裂枣。看年岁大概在三十七八,不到四十,至少应该上过初中,甚至高中,难怪那么有文化。
“对,就是选择性失忆,有些东西记得,有些记不得。”
警卫们恍然大悟,觉得理当如此。
王蓓蓓嗲声嗲气地说:“哥哥们,蓓蓓想不起家了,带我回警署好不好?一想到警署,我就特有安全感。”
队长温言说道:“我们还要找巡检员,要不你在这里稍微等一会儿,我们找到人就过来接你。”
“嘤嘤嘤,你们也不管我。那个陈癞子明明去玩女人了嘛。”
一名警卫帮腔道:“是啊,队长,房门一关,谁知道巡检员在哪间屋子?我们总不能挨家挨户去敲门。”
队长想了想,是这么一个理,他命令道:“收队。小何,你去跟老刘说一下,让他们别找了,都回去休息吧。”
小何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王蓓蓓,不情不愿地向路口走去。
队长对王蓓蓓笑了笑:“姑娘脚不方便,需要我背你吗?”
王蓓蓓顺势爬上了队长的背。看着警卫们簇拥着王蓓蓓走远,危楼单元门洞里的三秒和五秒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人才。”
警署很近,到了十字路口,过了街,再往前走个二十米就到了。
王蓓蓓被安置在休息厅的沙发上,被警卫们团团围拥着。队长虽然被色迷了心窍,却没有忘记自己职责。他对王蓓蓓说了一句马上回来,走向署长的办公室。
署长坐在办公桌后,肥胖的身躯把椅子挤得满满当当,他不停用拇指和食指捏揉着眉心。半夜睡得香甜,任谁被一个电话喊起来也嗨皮不起来。
“报告署长,问题查清楚了。”队长向署长行了个礼。
查清楚了,查清楚就好,可以回去睡觉了。署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
“陈达昌擅离职守,工作时间嫖宿女人。”
署长的倦意顿时去了大半,“陈癞子啊,陈癞子,你也有被我抓到把柄的一天……人找到了吗?”
“没找到人,只能让守卫营去问责。我们有目击证人,一会儿我们就让证人做个笔录。”
署长望着他最倚重的手下,满意地点点头。他现在最想回到柔软的大床上去,也没细想,拿起电话,向守卫营通报了一下情况。搁下电话后,他说:
“你们做完笔录,也早点休息。”
署长打着哈欠往里间走,里面有他最眷恋的大床。走到门口时,他停下来,总觉着哪里不对。“回来。”
队长又折返回署长办公室。
“目击证人带回来了吧?把他带进来,我问他几句话。”
队长说:“署长,她腿脚有点不方便。”
署长一瞪眼,气势陡然攀升,“腿脚不方便就抱进来,抬进来。还要我教你怎么做?”
……
实验室的地下二层,垃圾全被堆放到了一角。一群黑色大蚂蚁挤在喷火娃身边,等待下一步指令。
商士隐趴在刚刚清理出来的空地上,耳朵贴着地面,一只手不停敲击着地面。这项工作他已经持续了十分钟。
石岩山几次想张口讥讽,都忍住了。真要被贼娃子当着下属的面偷了内裤,他脸就丢大发了。
大约又等了五分钟,商士隐捡起一块建渣,在地面上画了个矩形。他把建渣随意一丢,身子一抖一抖地走到一边,坐了下来。石岩山每次看到这货的?n瑟劲,就忍不住想揍他,偏偏又发作不得。
喷火娃急忙给蚁族智能发出了指令。蚁族们立即围着矩形站了一圈,两只大颚沿着线插进了地面。
“起!”
蚁族齐齐发力,一块矩形地板被蚁族慢慢抬起。石岩山很不爽地看了一眼商士隐,后者正不停地对他挑眉毛。贱人!石岩山在心里咒骂道。
“别愣着,过去搭把手,光屏蚁族,可拔不出这个操作台。”商士隐道。
喷火娃、尖角和阳光急忙站到矩形板前,各站一边。石岩山不爽归不爽,干活还是不含糊。四人抓住矩形板下缘,一起发力,一个黑色倒锥形体被缓缓拉了起来。
石岩山看着那个黑不溜秋的倒锥,问道:“这玩意有啥用?”
商士隐说:“还没到位,再加把劲。”
石岩山没好气地看了贱人一眼,身子下蹲,用肩膀扛住了矩形板。其他三人有样学样。四人齐齐吼了一声起,腰肢发力。只听咔嚓一声,接着从地下传来嗡鸣。地下二层,就像一个大蜂箱,似乎有成千上万只蜜蜂在里面飞。
喷火娃不安地说:“侠隐大人,这动静,会不会被外面发现?”
商士隐站了起来:“放心吧,这么保密的地下实验室,动静肯定不会传到外面去。嗡鸣声是独立发电机启动的声音,稍安勿躁,马上就要见证奇迹了。”
水老鼠阳光问道:“侠隐大人,难道每次他们开门都这么费劲?”
“那当然不是,从前升起操作台用的是外部电源。”商士隐指了指破碎的夹层楼板,“外部电源没了。”
过了二十秒,倒锥体亮了,发出淡蓝色的毫光。
阳光崇拜地看着商士隐,“侠隐大人,您真厉害。”
“这不算什么,专业而已。”商士隐假装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某个傻子总是质疑我的专业能力,迟早有一天被我拿到内裤都不剩。”
石岩山把牙齿咬得嘎吱作响,最终只是掏出一包烟,点上一支,坐下来吞云吐雾。
商士隐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黑不溜秋的智能,就像黑金的缩微模型。“黑子,密码解锁就靠你了。”
这是商士隐从史湘云那里淘来的骇客智能,植入病毒、制作肉鸡、窃取资料、破解密码,无往不利。商士隐在滇城,就是通过黑子得到了脑彘发出的“复仇令”。
商士隐会来事,得的好处也多。各种高智能、黑科技的物件,商士隐能够一件一件往外拿。石岩山作为先生的干弟弟,到现在连一件全身甲都没有着落。
黑子探出一条机械臂,插入倒锥体上的外设接口。没多一会儿,倒锥体的蓝色毫光开始不停地闪烁。
商士隐笑道:“你们先抽支烟,里面是禁烟的。黑子完事,估计就是一支烟的功夫。”
商士隐给喷火娃三个人一人散了一支烟,坐在倒锥体旁静静地等待。
第二百三十章 用吃奶的劲送奶
实验室暗门打开时,动静挺大,但打开的入口却很小,仅容一人通过。
从小小的入口射出的暖白光源,让处于昏暗中的几人心也为之一暖。入口之后是九级台阶,然后左拐走过二十米的长廊,再搭乘悬浮梯深入地下。
“知道这里为啥没有引起东湖的人关注吗?”悬浮梯上,商士隐开始卖弄。
其他几人立刻做出倾听的姿态。
“柔性材料实验室是个私人实验室。地面那部分只是个幌子,出产的柔性材料只能用作民用防护服,在业内一直声明不显。但史哥说地下两百米有惊喜,这是他在圈子里听到的传闻。”
阳光插嘴问道:“什么圈子?”
“旧纪元时,顶尖科学家的社交圈,名叫星核。星核也会吸收怪胎级别的天才,史哥和豆豆姐都是其中的一员。”
喷火娃等三人都露出仰慕之色,为书院拥有两位科技大佬而自豪。
石岩山嗤笑一声:“我以为你有多能干,原来是史哥告诉你的消息。”
石岩山对米豆豆和史湘云,多少有怨念。作为自己干哥哥的亲姐姐和准姐夫,两人对自己很少照拂,倒是对商士隐亲近得很,情商不算高的石岩山始终没有想通这个关节。
商士隐这次倒是没有威胁偷石岩山的内裤,“史哥告诉我消息不假,门却是我凭本事找到的。”
石岩山结束了无意义的嘴仗,练闭口禅。
四人通过除尘间、消毒间,进入了实验室。柔性材料实验室面积不小,有两千平米,中间没有一根支撑柱,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实验室里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仪器,每台仪器间都有金属或玻璃管道相连。商士隐算是见多识广了,但也只能认出几样仪器,比如原料储存罐、离心机、搅拌机、材料分离器。
作为偷盗世家的子弟,商士隐最擅长化繁复为简单。所有管道的最终指向是实验室左上角的三台材料打印机,知道这点就足够了。他检查了储存罐,五个储存罐里都还有大半罐材料,颜色各异。
“你们四处看看,有没有柔性磁性材料成品。”商士隐吩咐道,“大家都小心点,这些仪器金贵着呢,千万别磕着碰着。有机会的话,我们把实验室整体搬到书院。”
听到这话,其他人走动时格外地谨慎,即便是石岩山这夯货,也是小心翼翼的。
实验室的上方用玻璃隔出了一间办公室,有一百平米。陈设却极其简单,一张宽大的办公桌,一张办公椅,一张宽大的三人沙发,一个茶几,仅此而已。办公室显得格外空旷。
商士隐想调出办公桌的光屏。但办公桌要求虹膜、声纹和掌纹校验,商士隐只好把这个任务交给黑子。
五人找遍了整个实验室,也没找到一片柔性材料。几人不免丧气。商士隐却说:
“原料充足,设备也是好的,大不了我们自己造。”
商士隐走到材料打印机旁的操控台前,操控台要求主脑授权。看来只能等待黑子先破解集成在办公桌里的智脑系统,才能进行下一步。
五人挤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黑子独自忙碌。
……
警署里的王蓓蓓此时却遇到了一点麻烦。
王蓓蓓被队长抱进了署长的办公室。刚被放到沙发上,王蓓蓓就对肥头大耳的署长发动攻势。那双漂亮的眼睛不停地眨,让人很担心她会把眼睫毛抖下来。
看到署长的眼睛里充满了**,王蓓蓓很是欣喜。是男人,就很难逃出她的掌控除了书院的高层。她至今都没想明白,书院高层在面对她时,是如何做到不为所动的。
王蓓蓓高兴地稍微早了一点,署长的表情很快变成了疑惑,渐渐的,眼神越来越清明,越来越凌厉。
王蓓蓓的心脏不争气地多跳了两拍,她的魅惑能力居然失效了。
署长是个色鬼,不然也不会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搞个大床间。但他绝不会因为色而被猪油蒙了心,能做到署长这位置,心智多少比常人坚定一些。
看到自己的女神小脸变白,队长的心痛了一下。“署长,这是我们的目击证人,您别把她吓坏了。”
看到自己最忠诚的属下鬼迷心窍的模样,署长不由大怒,越发觉得眼前的女人有问题。
署长的手往房门一指,对手下喝道:“你,出去。”
队长冲着署长微微鞠躬,又对王蓓蓓轻声说道:“我就在外面。”
“滚出去。”署长再次大声呵斥。
队长忙不迭地跑了出去,轻轻掩上门,站在房门口。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怎么觉得你有股狐媚子劲儿?”
署长的目光像一把锋利的刀,刺得王蓓蓓心拔凉拔凉的。她紧了紧手里的“奶瓶”,心里稍安。冰冻枪的最大作用范围是三米,目测距离不是王蓓蓓的长项,但沙发到署长的办公桌肯定不止三米。怎么办?要不要冒险靠近署长,给他喂一次奶?
王蓓蓓没有把握,速度和射击精度她都不擅长。她额头已经微微冒汗,忍不住伸手在额头擦了一下。
摸到汗水,她眼睛立刻亮了:意志坚定是吧?那就休怪老娘放大招。
按书院异能之母米豆豆的说法,王蓓蓓的电眼魅功只是小菜,腋下的汗腺才是大杀器。说她的顶浆腺分泌的蛋白质和脂肪酸与别人不一样,而且吞食汗液的细菌也变异了云云。
专业术语王蓓蓓听不懂,她只知道别人是狐臭,自己是体香,男人闻到味道都会兴奋地不要不要的。
于是,盘坐在沙发上的王蓓蓓大大伸了个懒腰,尽量让自己的胳肢窝暴露在空气中。前进吧,那个啥尔蒙。不得了,自己闻着都香。
署长将两只手撑在办公桌上,以便减轻沉重的身躯给腿带来的压力。
他狐疑地打量着沙发山伸完懒腰还不愿把胳膊放下去的女人。一股淡淡的体香悄悄潜进他的鼻孔,顺着气管进入肺,融入血液,在他的全身游走。因为过度肥胖而不堪重负的心脏,敲起了锣儿打起了鼓。
署长颤巍巍地拉过椅子,坐了下去,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瓶,倒了一粒速效救心丸含在嘴里。
“真想把她放到大床上去。”
“这女人绝对有问题,必须除之而后快。”
两个截然不同的观点在他头脑里争锋相对,他的眼神时而迷离,时而锐利。这让他十分恼怒,情绪到了失控的边缘。一只手颤抖却又坚定地伸向抽屉里的手枪。
王蓓蓓还在努力地释放着自己的雌性啥尔蒙,她高举着双手,一只手里还举着“奶瓶”,歪着头,好奇地观察着署长表情的变化。像极了某奶粉厂商的广告代言人。
署长和王蓓蓓无声的厮杀还在持续。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间三十平的办公室里,充溢着王泰迪的体香。
署长的手也终于触到了手枪。枪体冰冷的触感从指尖流向大脑,把他从迷失之境的边缘拉了回来。他握住手枪,猛地站了起来。肥大的屁股卡住了椅子的扶手,把椅子带了起来。椅子挣脱了肥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王蓓蓓傻眼了,她没想到在自己的大杀器之下,死胖子居然还能保持神志。浑身上下的毛孔,像是接收到了开闸放水的指令,齐齐打开了水阀。可怜的王泰迪,就像刚刚从水里被捞出来。
房间里的香味更加浓郁了。署长不断地摇晃着他硕大的脑袋,努力地把枪口对准王蓓蓓。
办公室的门被撞开了,一直守在门口的队长冲了进来。进入房间的一刹那,他脚步一错,险些跌倒。真香,真嗨,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兴奋地舞蹈。
队长看了看高举手臂的王蓓蓓,又看了看署长手中的枪。他难以置信,署长居然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拔枪?不过,姑娘举手投降的姿势真的好可爱。队长义无反顾地冲到办公桌前,用自己的胸膛挡住枪口。
跟在队长之后,所有的警卫都涌了进来,迷醉地深呼吸。
“署长,有话好说。”
“你滚开。”
“她是我们的目击证人。”队长吼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队长身后,王蓓蓓终于放下了手,她侧过身子,在伪装成装饰扣的全息仪上按了几下,转过身时,那身碎花裙已经变成了碎布条。
“他非礼我。”王蓓蓓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警卫们看到衣衫褴褛的女神,顿时怒火中烧。没有人去思考距离姑娘六七米的署长是怎么把姑娘衣裙撕烂的问题。一个年长的警卫,从旁边的茶几上拿起一只烟灰缸,背在身后,向署长走去。
“卞军,我命令你让开。”署长视线被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非礼二字,听在他耳里是极其严重的侮辱,东湖不知有多少女人愿意为他自荐枕席,他需要去非礼?
“不让。”队长态度十分坚决。
“不让是吧?那你的队长也干到头……”
“王涛,你做什么?住手。”
署长和队长的声音同时响起,之后传来一声闷响。年长警卫手拿着烟缸,面目狰狞。鲜血从署长毛发稀少的肥头上冒出,沿着面颊滑落。署长晃了两下,胖胖的身子慢慢软倒。
年长的警卫便是曾在街上提示王蓓蓓“选择性失忆”的那位,也叫王涛。
前些日子,书院的王涛因为王蓓蓓打了群架;今天,东湖的王涛为王蓓蓓砸了顶头上司的脑袋。
看来,叫王涛的都是好人呢。王蓓蓓如是想。
第二百三十一章 警卫都被奶了
王蓓蓓一跛一跛地绕过办公桌,走到署长的身前。
王蓓蓓演技不行,但记性不算差,还记得自己脚崴了。
她蹲下身,用手里的“奶瓶”捅了捅圆滚滚的身子,悄悄按下“奶瓶”上的按钮,送了署长一瓶奶。这才假模假式地试了一下署长的鼻息。
“他没事,睡一觉就好了。”王蓓蓓站起身,轻轻扭着身子,让春光在褴褛的衣衫下若隐若现,她不想给守卫们思考的时间,“今天真是谢谢哥哥们呢,不然人家就被这肥猪拱了。”
包括队长在内的警卫们连忙谦逊地摆手,嘴里说着应该的,一双招子却似探照灯一样在王蓓蓓的身上来来回回地探索。
“人家该怎么感谢哥哥们呢?”王蓓蓓继续扭身子。
警卫们嘴上说着不用,心里却大喊着要要要。
“我一个姑娘家,啥都没有,也就这身子了。”王蓓蓓又开始抖眼睫毛,“哥哥们是想一起呢,还是一个个来?”
警卫们停下了上下求索的目光,陷入集体沉思。一起和一个,好艰难的选择。
“我看哥哥们都是害羞的人,那就一个个来吧。”王蓓蓓不想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她是送奶工,送完奶就走人。
“卞队长。”王蓓蓓向队长招招手,跛着脚向署长的大床间走去。
卞队长已经无暇去思考署长被砸破头的善后问题了,他三两步赶上去,抱起王蓓蓓,走入大床间,右脚一带,把门关上了。
两分钟后,王蓓蓓打开了房门,声如娇莺,香汗淋漓。房间里香味愈加浓郁,氛围越发旖旎。
“哪个哥哥又来?”
“队长这么快?”一名警卫看了看时间,惊呼道。
王蓓蓓对这名警卫印象很深,在街上时,他曾质疑王蓓蓓的失忆,发出三连问,为此王蓓蓓还对他多看了两眼。这时候,还能提出问题,说明意志力要比一般人强,那就先把他做了。
王蓓蓓捂着嘴笑,“你们队长啊,猴急猴急的,他真的比猴还快呢。”
王蓓蓓本来还可以更快的,但她把“冰冻”的队长藏进大床底下花了不少功夫,让她累得不行。
“那我们队长呢?”警卫又问。
“你们队长啊,从后门走了。”王蓓蓓又对着这名警卫眨了眨眼,以确保他被自己融化。
警卫恍然大悟。署长的大床间确实有个后门,署长特意让人开的。毕竟让寻欢的女人从警署正门出去不好看不是?
“哥哥,你先来吧,人家就喜欢你这个机灵劲。”王蓓蓓招手。
警卫拥着王蓓蓓进屋了。
走了这个稍有点头脑的,剩下的全是没头脑的。没人去注意王蓓蓓那身被扯成布条的碎花裙又恢复如初,也没人注意王蓓蓓的脚不跛了。大家都在满心欢喜且焦急地等待。
一分钟后,王蓓蓓又出现在房门口。这次她学聪明了,没让警卫躺上床,在床前她就用“奶瓶”捅了警卫。她只需要把躺在床脚的警卫推进去就行了,省了不少力气。
这次王蓓蓓选择的是王涛。这个中年大叔个子不算高,体重不算重,会比较省力。连续藏了两个人,王蓓蓓有些累。
王涛觉得自己不会走路了,迈不开步,不知道该先出左脚,还是右脚。人还跟得了疟疾一样,不停筛糠。如果不是小姐姐牵着,他这辈子都走不到大床前。
从小到大,因为长得得罪人,他一向不招异性待见。好容易熬到三十出头,找了个婆娘比自己还长得磕碜。每次看到枕边人,他就一阵阵犯恶心,那滋味比晕车还难受。他婆娘看着他也晕车,两个人互相折磨。
如今,却有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真真切切地与他站在柔软的大床前。让他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确认这不是梦。
“王涛哥哥,想喝奶吗?”
王涛无法言语,只能化身点头娃娃,眼角还挂着幸福的泪。
突然,那频频上下的头没有任何征兆地停住了,王涛的身子像截木头一样栽向地面。落地后还在柔软的地毯上弹了两下。
王蓓蓓蹲下来,叹口气,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张难看的脸。
“你今天帮了我两次,你把我身子拿去也没什么,这是你应得的酬劳。可惜蓓蓓任务在身,以后有缘再补偿你吧。”
王涛身子动不得,却听得见对方说话。不知为什么,他心里居然生不出一丝恨意。两行泪从眼角滑落,流进了耳廓里。王蓓蓓把王涛推进了床底。
今天的“奶瓶行动”,王蓓蓓无疑是最璀璨耀眼的一个。如果书院有电影节,她一定可以将两项大奖收入囊中最佳女主角和最蹩脚女演员奖。
……
这边王蓓蓓忙得不亦乐乎,那边的骇客智能黑子也忙得飞起来。刚刚将办公桌智脑解锁,又要马不停蹄地获取生产许可授权。
这个实验室的主人能够进入星核的圈子,又拥有如此隐秘的私人实验室,自然不是庸手。解密算法十分繁复,黑子用了近二十分钟,才拿到了许可权。五个人都等地睡着了。
商士隐揉着惺忪的眼往办公室外走,路过石岩山时,有意无意地踢了他一脚。睡梦中的石岩山一翻身,一巴掌拍在阳光脸上,把后者拍醒了。新丁阳光不敢吱声,捂着脸,身子一缩,离开沙发,在空旷的地板上继续睡。
商士隐心情大好,带着黑子去进行生产加工作业。
黑子获得的授权很齐整,目前实验室拥有的六个品类的材料。商士隐仔细权衡了一下,选择了其中三种:柔性磁性材料、柔性防弹材料和柔性超导材料。
磁性材料是史哥指定的,后两种材料他是为两个人考虑的,小主母柳莹和石岩山。
豆豆姐和小瑜姐他都送过大礼,就连女巫他都给了不少好东西,偏偏小主母这边没送过什么像样的东西。
柳莹不会打架,也没防御力,唯一特点是跑得快。商士隐就想打造一身战甲送给主母,防弹又抗揍,轻便能浮空,配合小主母的速度,自保绰绰有余。
至于石岩山,商士隐虽然一直和他不对付,但这货毕竟是书院近战第一战力。有了这身战甲,石岩山近战能力提升50%没有问题。
商士隐一向在公私恩怨上分得很清。而且他有极强的自信,即便石岩山套上十层防护甲,他一样有信心在几秒钟之内偷走对方的内裤。
商士隐最希望的是实验室里能有一台成衣打印机,那样原料一点都不浪费。这个梦想只能等把整个实验室偷回去才能实现了。
柔性磁性材料一百米、防弹和超导材料各六米,均是1.5米幅宽。这是商士隐最终确定的生产方案。等生产完成后,留在每个原料罐里的原料大约能剩下不到十分之一,留给史哥做成分分析。
三台材料打印机同时开动。商士隐向黑子交代了一声,往地上一躺养精神。
……
王蓓蓓终于把最后一名警卫塞进了床底。她累坏了,都是些百斤重的大男人,地毯还增加了阻力,两条胳膊又胀又酸,真想躺在大床上睡一觉。
她走出大床间,看到办公桌旁倒着的那头肥猪,试着推了推,没有挪动分毫。
“那些死男人呢?重活累活全靠老娘一个人干。”王蓓蓓坐在地上直喘气。
正说着,就有一个死男人在署长办公室门口探头探脑,旁边是一个狗头和另一个死男人。
三秒和六秒到底不放心王蓓蓓一个人在警署,悄悄摸到警署对面,准备接应。猎狗给三个警卫送完奶后,循着三秒和六秒的气味和他们汇合。三个人在灌木丛里蹲守了十来分钟,没见一个人出来。终于忍不住了,进了警署。
猎狗闻到警署里有十个人,但大厅里却空空荡荡,只听见了王蓓蓓在一间屋子里碎碎念。
“你们来得正好,把这胖子推到办公桌底下去。”看到三人,王蓓蓓大喜。
六秒和猎狗不是中高层,没有植入防吐真防魅惑异能芯片的特权。所以猎狗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就往后退。
“我帮你们望风。”说这话的时候,猎狗已经回到了休息大厅,“你们要快点,有五个人正往警署走呢,最多五分钟。”
六秒人憨实一些,跟着三秒大大方方进了署长办公室。闻到那股特殊的香味,六秒脸刷得红了。好在他是六秒,作战服也有自净功能,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跟着三秒一起把署长推到办公桌下。
细心的三秒还把署长留下的血迹清理了一下。六秒则进大床房参观了一下王蓓蓓的战果。六秒由衷地赞叹这张大床,比他们家的床还大。床底下塞了八个人,居然还有空位。他都想把床抬回去了。
猎狗在外面急道:“你们有完没完?那几个人马上就要回来了。”
三个人回到休息大厅,三秒问:“确定是五个?”
猎狗点点狗头。
“那就把他们一起收拾了,不然被他们发现警署里的异状还是个麻烦事。”三秒说,“蓓蓓,你一会儿就坐在沙发上给他们递眼神好了,剩下的都交给我们。你今天辛苦了。”
王蓓蓓没想到三秒还是个暖男,奖励性地给三秒抛了个媚眼。三秒没事,六秒急忙转过头,他可实在丢不起那个人。
猎狗变回了人形,和六秒一样,将防毒面具罩在了脸上。三个男人躲在沙发后面,王蓓蓓蜷缩在沙发。
没等多久,五个警卫回来了。其中一个是小何,另外四个是今天当值的警卫,其他人听说没什么事,都回家休息了。
“嗨,帅哥哥们,辛苦了。”警卫一进门,王蓓蓓就开始眨电眼。
“你是……美女,你好啊,能自我介绍一下吗?”一名警卫迅速由清明变迷离。
小何捂着肚子,快速地介绍说:“这个姐姐是我们的目击证人……姐姐,我肚子痛,去上个洗手间,我马上回来,姐姐等我啊。”
小何不舍地看了王蓓蓓两眼,匆匆忙忙地往洗手间跑。
此时仍有一名警卫在左顾右盼,“人呢?卞队他们去哪里了?”
居然电眼之下还有清醒的?王蓓蓓不得不再次放大招,伸懒腰,努力露出胳肢窝。
“队长他们累了,说休息一会儿再给我做笔录。”见四个人都变成了色眯眯的猪哥,王蓓蓓放下了胳膊,“闲着也是闲着,哥哥们想不想玩亲亲啊。”
色字当头的四名警卫当即扑了上来。
第二百三十二章 小奶狗忘了喂奶
把“冰冻”的四人塞到床下后,四个人还等了一会儿小何。小何却始终没有露面。
猎狗抽了抽鼻翼,又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他皱着眉头说:
“这小子在厕所里睡着了。”
六秒拔出冰冻枪,准备到洗手间给小何送一次奶。
猎狗说:“算了,小奶狗而已。他这个年龄睡得死,而且他拉的屎非常臭。”
四人离开警署。离开前,王蓓蓓在猎狗和六秒的强烈要求下,将身上的衣服换成了作战服。作战服有自净功能,可以有效隔绝她身上的特殊体香。
几人在危楼里呆了一会儿,猎狗又有些不安。守卫营似乎派出了新的巡逻守卫,已经往这个街区来了。如果新派出的巡逻守卫再在这条街上消失,估计就是守卫营全员出动了。
“我要是能真正变成另一个人,并能模仿对方的声音就好了。”猎狗不无遗憾地说,“不知道侠隐大人他们还需要多久?”
商士隐这边的生产工作已经收尾。黑子叫醒了所有人,五个人开始打包。
商士隐指着两小卷材料对石岩山说:“那是给你的,一种防弹,一种超导,自己拿着去找小妖或史哥给你做件战甲。”
石岩山有些不可置信,想不通贼娃子示好的用意,过了好半天才回神,“谢谢。”他伸手去拍商士隐,拍了个空。
“别腻味,我只是为书院着想。”商士隐走到一边,将一卷材料装入袋子。
一百米的磁性材料分成了两卷,每卷不过三十公斤,一个人扛走都很轻松。至于给柳莹准备的材料,已经被他放进了自己的背包,做人情嘛,很忌讳假借他人之手。
“你们先撤,我留下来处理痕迹。这个实验室金贵得很,以后是要打包回书院的。”商士隐说。在他想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偷偷运进来一个黑箱,把实验室的设备拆分后传送回书院。当然,如果把东湖收编了,那就另说。
商士隐又说,“喷火娃,把蚁族留下来,我还要让它们帮着干点活。”
喷火娃说:“我没有权限给您授权,要不我陪您留在这里?”他从三秒那里接收蚁族时,三秒只授予了他使用权。
商士隐从他手里抓过装着蚁族的袋子,“有黑子在,授权不是事。消除痕迹也不是你的长项。别叽叽歪歪,我还想着天亮前赶回书院洗个澡。”
尖角和阳光一人扛了一袋材料往外走,石岩山和喷火娃一人在前,一人在后。商士隐突然喊道:
“出去以后,让小胖妹在外面把大门口的蛛网做真点,我不会走大门的。”
喷火娃比了个ok的手势。
四人走后,商士隐抱着膀子又巡视了一圈实验室。他从五个原料罐里收集了一些原料样本,装进自己的背包。
当初商士隐给米豆豆和史湘云献上的见面大礼,都归了米豆豆一个人,史湘云有点亏。商士隐决定将这个实验室作为给史哥的补偿。用别人的东西来送礼,是商士隐的最爱。
等黑子拷贝完智脑中的资料,商士隐离开了实验室。
将操控台复原后,他用黑子控制蚁族,把堆放在屋角的建筑垃圾又搬了回来,复原了最初形态。收了蚁族和黑子,他又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型鼓风机,个头不大,风力十足。天知道他那个背包里装了多少宝贝。
商士隐戴上防毒面具,浮在空中,用鼓风机把地下二层的地面都吹了一遍,等空中的尘土落下,这里将再也找不到有人来过的痕迹。随后,他沿着“奶瓶队员”们行进的路线,用鼓风机一路吹了过去,来到地面一层的安全门,他才让鼓风机暂停工作。
由于“奶瓶”特工队的四名队员刚刚经过这里,一楼的粉尘很大,夜视模式下也是模模糊糊一片。这对商士隐来说不是事,他直接来到实验室大门口向外张望。
蜘猪侠正在门外吐丝结网,看见商士隐,小胖妹嘴里叼着丝,挥着胖手向商士隐打招呼。
大街上,猎狗和六秒正拖着一个冰冻人往危楼的单元门里走。新来的巡逻守卫还没弄清形势,就被一条狗送了瓶奶。
危楼下方的雨水井盖已经打开,多数队员已经进入了下水道,石岩山露了半个身子在外面,等待剩余的队员。
商士隐看了看大门口的蛛丝网,向蜘猪侠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她赶紧离开。他又检查了一楼的窗户,小胖妹的工作做得十分到位,每一处破损的玻璃窗都被她织上了蛛网。
商士隐满意地点点头,再次开动他小而强的鼓风机。风吹在地面上,就像投下了一颗小型炸弹,尘雾向上翻滚升腾。商士隐顾不得落在身上的灰,他兴奋地让风柱扫过每一寸地面。
十多分钟后,待尘埃落定,这里只会留下一块松软的灰色“蛋糕”。那时,他就可以安心地从天台离开。
……
“奶瓶”队员们从下水道返回河道,他们刚刚进入小艇,就听到了刺耳的警报声。
小胖妹蜘猪侠紧张道:“是侠隐大人被发现了吗?”
“不会,以他的能力,没人能发现他。”石岩山对这位老冤家的能力还是很信任的。
“可能是守卫发现了冰冻人。”喷火娃推测道。
石岩山急忙下令:“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喷火娃的猜测不算准确,发现“冰冻人”的不是守卫,而是拉着屎睡着的奇葩警卫小何。
……
色心敌不过困意的小奶狗做了一个梦,梦见神仙姐姐亲了自己,美醒了。一看时间都过了半个小时。
他提着裤子急急忙忙跑出来,哪里还有神仙姐姐?连自己的同僚一个都没见。小何没多想,同僚们一定是和神仙姐姐那个嘿嘿嘿了。
虽然有些失落,但魅惑带来的影响已经在慢慢消退,房间里的香味也散得差不多了。他的兴趣点被署长的宽大办公桌吸引。他是今年才加入警署的新丁,入警署时,他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一定要成为署长一样的大人物。
警署里一个人都没有,小何就觉着署长的大椅子和大桌子在向他招手。当他坐上那张宽大舒适的椅子,他立刻觉得他的视野和格局都变了,他似乎看到卞队和同僚们规规矩矩站在办公桌后听他训话。
得意,而忘形。忘形则手舞之,足蹈之。脚一动,踢到了让他吓破胆的东西。
面对桌下的那堆肥肉,他没有勇气去查探署长还有没有气息。
小何抱着头在署长办公室里又哭又叫闹腾了许久,等他平静下来,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同僚们,而是神仙姐姐。神仙姐姐不会也遇害了吧?这个念头一起,小奶狗就如蚂蚁噬心。
小何发狂地找遍了警署的每一个角落,最终在署长的大床下找到了同僚。没有看到神仙姐姐,小奶狗松了口气。他又哭又笑发了会儿疯。
再次平静下来,他才意识到一个可怕的问题,署长和同僚一个不拉地在地上躺尸,神仙姐姐却不见了,难道凶手是……
拉开署长办公桌抽屉下方的暗板,几乎耗尽了这个智商不在线的奶狗所有的力气。小何不敢相信,那个传说中“她的眼睛,看了使你更年轻”的哎呀呀女郎,居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小何的手在红色的按钮上晃来晃去,就是不敢碰。
晃了十分钟,小伙儿终于崩溃了。他蹲下来大哭,哭着哭着,两只手开始捶暗板。这一捶不要紧,直接把红色警报捶爆了。
……
“奶瓶”队员们拼命地划着船,高空中鸟人已经传来警信,说看到东湖基地里有两架武装直升机起飞。有十辆老式越野车停着基地门口待命。
新丁阳光手上用着力,嘴上吐着槽:“东湖比咱们书院的科技差远了,居然还用直升机那种老古董来侦查。我们直接放几颗监视仪完事。”
三秒没好气地说:“就算是老古董,它的机炮一样能把你轰成渣。”
见上司说话,阳光没敢再哔哔。五秒接过了话:
“东湖的实力确实不行,要我说干脆把它收了算了。”
三秒白了一眼自家兄弟,“那么多人,收过来你养?”
顿了一下,三秒又说道:“东湖突然扩张人口,我总觉得不简单,这让我想起蝶恋花,或许东湖的背后也有大势力。”
猎狗突然从水下探出大鱼头,揶揄道:“六秒,说你是三秒的兄弟呢,我都不敢相信,兄弟俩差距咋那么大呢?你看看三秒的眼界、思维……”
六秒举起船桨作势要打鱼头,猎狗一缩,钻入水中游远了。
“谁他妈小瞧对手,就是傻子。”后艇上,手握撑篙的石岩山喝道:“专心划船。”
直升机很快发现了河道里的两艘小艇,呜呜地嘶叫着追过来。
书院监控室,十二秒忧心忡忡地看着监控画面,“先生,他们……”
骆有成用手势打断了他,“我相信岩山,也相信老鹰。”
监控屏中,石岩山突然爆喝一声“小心”,手中的长篙横着一扫,把两艘小艇上的船员全部拨下了水。他丢下篙,纵身一跃,跳起七八米高,在空中翻了个身,右脚掌恰好在炮弹弹身上擦了一下。炮弹略微偏离了轨迹,落在河岸上。爆炸带起了大量的土石和草叶碎枝。
石岩山落回小艇,他伸手拍了拍光脚板,大叫一声“好烫”。弹力靴的鞋底已经没了,鞋面还挂在脚上。他顾不得心痛靴子,站起身,手在身后一抓,背在背上的电磁枪被他托在了手里。
“砰。”与此同时,远处传来了ct890狙击枪的怒吼。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东湖为何扩张
老鹰出手,盖无失手。
狙击弹直接爆了驾驶员的头。刚刚开了一炮的直升机完成了使命,歪歪斜斜地向远处飞去。
另一架直升机的驾驶员并未因失去同伴丧斗志,反而悬停在距小艇五十米的位置,离地十米,机头的亚伦机枪疯狂地向石岩山和小艇宣泄子弹。可谓勇气可嘉,智商堪忧。
子弹将石岩山的作战服撕扯得千疮百孔,但击打在皮肤上却叮叮脆响,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驾驶员大叫不妙,但石岩山却不想给他修正的机会。
石岩山三发点射,第一枪在防弹玻璃上留下一片蛛网,第二枪击碎了玻璃,第三枪正中驾驶员眉心。驾驶员身子一歪,把操纵杆也带了过去。机身打横,石岩山抬手又是一枪,击中机舱后方的油箱。直升机在空中起火爆炸,火球掉入杂木林,燃起熊熊大火。
石岩山啐了一口:“哈麻皮,啥年代了,还用动力燃油。”
于此同时,远处传来一声闷响,先前那架直升机在两里外放了朵小烟火。
石岩山在小艇旁敲了敲,“都出来吧。”
队员们从水中探出头,扶着艇身大口地喘气。两艘小艇上嵌了许多机枪子弹,吃水都深了一些。奶瓶小队依托两艘特殊的小艇躲过了这波攻击,心中不由后怕。
男队员们把蜘猪侠和王蓓蓓托上小艇,才陆续爬了上去。在东湖基地风光无量的神仙姐姐王蓓蓓,被水呛晕了。石岩山很粗鲁地抓着她的脚踝,倒提起来,轻轻抖了两下。水老鼠阳光正往艇上爬,王蓓蓓一口水喷出,正中他的面门。
阳光缩回水里洗了个脸,换了个地方往上爬。
石岩山把王蓓蓓放下来,对蜘猪侠说:“猪猪,你来给她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
“我?不会啊。”小胖妹惶恐地说,“神拳大人,还是您来吧。”
石岩山忙道:“我不行,我怕把大雪峰按成大平原了,没准骨头还得断几根,变成大峡谷。”
小胖妹想想也是这个道理,神拳大人可是一拳能把犀牛皮打穿的。她无奈地深吸一口气,本就圆滚滚的身子更圆了,活像受了惊吓的刺豚。
“还是我来吧,我学过救护。”三秒从前艇跳了过来,笑道,“我怕猪猪把丝吐到王蓓蓓嘴里了,本来没事的人,让她给憋死了。”
石岩山又收到鸟人的传来警信,说十辆武装越野已经从基地出发了,正向这边来。
石岩山说:“没事,地上跑的鹰叔一个人就能搞定。哼,燃油车。”
果真,老鹰的狙击枪又开始发声了,还是他习惯的节奏,每十秒放一枪。每一声枪响后,爆炸和火光随之而来。
阳光感慨道:“鹰叔真厉害,枪枪命中油箱。”
六秒说:“谁让他们用这种老古董,撞到鹰叔枪口上了。”
石岩山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三秒继续救护,其他人划船。”
三秒的救护确实是专业级的,又是压胸口,又是嘴对嘴呼吸。忙乎了几分钟,终于把王蓓蓓弄醒了。
“憋死老娘了……”王蓓蓓一睁眼,立刻恢复了精气神,对着三秒习惯性地抛了个媚眼。“谢谢你哦,三秒哥,你摸也摸了,亲也亲了,要不晚上到我那儿去,我感谢你。”
三秒像被马蜂蛰了,腾地站起来,跳回了自己的小艇。王蓓蓓哈哈大笑。
石岩山撑着长篙,骂道:“怎么不淹死你这个**?”
王蓓蓓大笑:“先生会舍不得的,老娘现在可是长本事了,淹死我,先生扒你的皮。”
石岩山也懒得和泰迪说话了。
十辆武装越野被打爆后,东湖基地再也没敢派人出来。基地外围还有几场深林大火等待他们扑救,他们现在只祈求恶魔们赶紧离开。
小艇划回飞翼停放处。鬼脚斜靠在飞翼车身上吸着烟,他脚边躺着一个人。这人手被反绑着,垫在身后,一条腿不自然地扭曲着,应该是骨折了。飞翼的附近还停着一辆三轮机车。
“鬼脚,怎么回事?”石岩山问道。
鬼脚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碾灭,“他们想抢我们的飞翼,被我收拾了。这副外骨骼刚升过级,没控制好力道,不小心踢死了两个,就剩了这个,像是个领头的。”
石岩山左右看了看,“尸体呢?”
“挖坑埋了。”
“动作倒是挺快。”石岩山走到俘虏的身边,用脚尖捅了捅。俘虏哼哼唧唧。
鬼脚问道:“神拳大人,你看这人有用没?要不要带回去让小妖姐审,或者干脆丢在这儿,等他们的人把他接回去。”
“带回去就免了,审完放也不是,杀也不是。”石岩山蹲下来仔细看了看,“你看他,长了个醉眼八字眉,鼻头又大又红,嘴厚口大,天仓凹陷,一看就是个色胚。这事交给王蓓蓓就行了。”
鬼脚竖了个大拇指,“神拳大人还会看面相。”
石岩山“谦逊”道:“看了几本杂书而已,你们也要多学习。”
这时,穿着作战服的王蓓蓓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呦,蓓蓓要谢谢神拳大人抬举了,我就怕我穿这一身那个死鬼不喜欢,到时候耽误了大人的大计。”
王蓓蓓对石岩山说话不客气,还是因为他媳妇丽格格。丽格格遵胡永胜之命对王蓓蓓施行体罚,时不时打一个嗝,让王蓓蓓三天三夜屁股没敢离开马桶,拉得那个酸爽。
石岩山不耐烦地说:“去换身衣服,一会儿你只管魅惑他,三秒问话。”
三秒说:“正好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东湖会突然人口扩张。”
“既然是三秒哥想问,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不过我怕我换了衣服,有些人会受不了,你们要不要做点准备?”
六秒等队员默默地翻找出自己的防毒面具,拿在手里。鬼脚明悟,连忙跑进飞翼,翻捡自己的装备。
王蓓蓓扭着屁股去换衣服去了。趁这个空档,队员们会抽烟的赶紧点上一支烟,戴了防毒面具可就抽不成了。猎狗不抽烟,干脆跑到十来米外去放哨,这里不用担心被骚狐狸影响,还可以呼吸新鲜空气。
三秒皱眉看了眼俘虏的断腿,在附近找了两根平直树枝充当简易夹板,为他捆扎了一下。俘虏睁开眼睛,感激地看了三秒一眼。
“能告诉我为什么东湖这两年扩展地这么快吗?”三秒问道。
俘虏一听,急忙闭上了眼睛。
三秒没再追问,只是把俘虏扶起来,让他靠着飞翼。随后再无动作,静等王蓓蓓出场。然而王泰迪换好衣服后却没有马上过来,而是绕着飞翼跑起了圈圈。
“泰迪,你干嘛呢?”三秒情急之下,喊了书院人私下给王蓓蓓取的绰号。
王蓓蓓一点也不介意:“热身啊,出点汗,增加个人魅力值。”
王蓓蓓跑了十圈,体味已经逸散出来。队员们都戴着防毒面具,端着枪,背对着飞翼站了一圈,做出警戒的姿态。他们其实就是装装样子,不想看王蓓蓓的做派。有猎狗在,稍有点风吹草动他们马上就能知晓,何况天上还有个鸟人。
三秒向王蓓蓓招手:“可以了,你再跑一会儿天就该亮了。”
王蓓蓓还没近身,电眼还没用,胳膊也没举,俘虏就已经迷醉了。
王蓓蓓咯咯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在俘虏胸膛上点了一下,“早知道你那么迷恋我,我还非那么大劲干嘛?我跟你说,我旁边这个哥哥有点事情想问你,你回答得好,本姑娘有奖励哦。”
在王蓓蓓的桃色攻势下,俘虏很快就沦陷了。将他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只是他职级实在太低,所知有限,说出的信息大多没有价值。倒是有一条邻里家常的事让三秒产生了兴趣。
俘虏有一个极要好的邻居,和前守卫营长沾亲带故。那位营长人不错,时常帮扶这个穷亲戚,邻居也经常去他家里蹭个饭。
有一天,邻居照常去亲戚家里吃饭。饭还没好,来了客人,是基地里的二当家。亲戚就让他到里屋等一会儿,等送走了客人就开饭。
二当家来了没多久,营长就和他吵了起来,说二当家尽干些断子绝孙的缺德事,把人送去当实验材料那是人该干的吗?
二当家说现在本来就已经断子绝孙了,还怕个屁。别人不是全要,只要四万人,剩下的一万人这辈子都不用愁吃喝了。
营长至终都没有答应。两人不欢而散。当晚营长一家都失踪了。
邻居很害怕,天天躲在屋里不敢出门。最终承受不住,把这事告诉了俘虏。
俘虏起初将信将疑。在营长失踪的第二个月,陆陆续续有人迁入东湖基地,基地里的人口越来越多。他这才信了。为了能进入留下来的一万人大名单,俘虏报名加入了外勤局。
所谓外勤局就是骑着机车在基地外转悠,人、财、物都是他们的目标,发现目标后通知守卫营。如果说守卫营是土匪,那么外勤局就是踩点的探子。
上报的目标数越多,晋升越快。如果能独立获得物资,获得的奖励更丰厚。外勤局的科级干部有望进入一万人大名单,俘虏是副科,仅有一步之遥。因此,当他看到大飞翼只有一人看守时,没有上报守卫营,而是选择自己动手。只要做成这一票,他就再也不用担心成为实验体了。
“你是个杯具。”三秒说,“我问完了。”
三秒说完就离开了。王蓓蓓也起身。俘虏急道:
“姑娘,我的奖励呢?”
腿都断了,还想着好事呢,看来神拳大人真的会看面相。王蓓蓓拿出“奶瓶”,问道:“哥哥想吃奶吗?”
给俘虏送完奶,王蓓蓓不忘好心提心三秒:
“都是为了搏个生存,也是可怜人。三秒哥,我们走之前在附近生堆篝火呗,免得他们的人找不到,狼把他给叼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抽丝剥茧
“奶瓶特工队”还在返程途中,商士隐已经坐在书院实验楼的休息厅里喝茶了。
离天亮还有一个小时,骆有成没有去喊醒其他人,同时在坐的只有史湘云和胡永胜。
史湘云对商士隐越来越欣赏,情商高、会来事不是重点,关键是交代他的事,从来办得妥妥当当,从未出过差错。难怪小弟对商士隐那么器重。
五种原料样本已经被史湘云收进黑箱改造的保险柜,备份回来的资料也拷贝进了智脑。史湘云只扫了几眼,立刻意识到了这个实验室的重要性。
在此之前,史湘云没有报太大的奢望,只要能够找到柔性磁性材料,就已经谢天谢地。哪知却有天大的惊喜在等着他。
柔性材料实验室的主人叫郜之,名字很有特色。但他的性格则与他的名字截然相反,好东西喜欢藏着掖着,绝不对外“告知”。
尽管如此,郜之在星核圈子里的地位却不低,圈内聚会时也是主座的常客。他是一位非常低调的隐形大佬。史湘云对他的了解,仅止于他公开发表的一篇关于柔性磁性材料的论文。
这让史湘云对郜之更加好奇。郜之经营的柔性材料实验室财务状况不容乐观,仅凭一篇磁性材料的论文也不足以让他成为隐形大佬。史湘云动用小圈的人脉对郜之进行了调查,得到的信息只有八个字:地下二百米有惊喜。
确实是个大惊喜,实验室的成果除了磁性材料、防弹材料、超导材料,另外三种分别是柔性记忆材料、柔性变形材料和柔性活性材料。
记忆材料和变形材料史湘云不稀奇,前些日子他已经站在前辈的肩膀上把两种材料合二为一,成果就是骆有成的新装备“记忆头盔”。
活性材料的配方是商士隐带回来的最大收获。这种材料的能够模拟许多物质的性状,比如临时转换成金属、矿石、水、油脂等等。可以想像,如果把这种材料做成战甲或者武器,绝对让人防不胜防。唯一遗憾的是它的原材料涉及数十种稀有元素,原料获取是它的硬伤。
史湘云正在琢磨着用什么来回报商士隐,后者却在桌面上投影了一个盒子。
盒子里放着一枚徽章。徽章是正圆形的银色合金片,上面的图案十分简单,由几根线条组成,看起来像是被一根棍子顶着的沙漏,或者说是x和y两个字母竖排叠放的组合体。
这样一个十分粗陋的徽章,却被东湖的当家锁在保险柜里,而且独自占据了整整一层。
“东湖的每个高层家里,都有这么个破烂玩意。”商士隐手一摊,“所以我给它拍了照,又放回去了。”
商士隐是个有思想的有情怀的贼,被东湖高层视若珍宝却又不值钱的玩意,他是不会动的。
“这个符号我曾经见过。”商士隐看着胡永胜,“胡哥,你还记得我给过你一个袋子吗?里面都是从蝶恋花拿回来的小玩意。”
商士隐一说,胡永胜想起来了。蝶恋花攻打红旗渠的时候,商士隐趁蝶恋花基地内部空虚,去里面逛了一圈。那时候这小子的眼界还不高,逮啥偷啥。回来后交给胡永胜一袋子物品,其中就有两块徽章。
那两块徽章是梯形的,边缘有复杂的装饰花纹,表面镀金,比投影里的徽章做工精致了很多。唯一的共同点是xy组合图案。
胡永胜将蝶恋花的徽章样式简单描述了一下,问道。“能不能这么理解,xy组合图案是某个利益集团的徽标,而蝶恋花和东湖都是这个利益集团的成员?”
“先不忙下结论,我们先理一下思路。”史湘云摇头道:“根据安筱蝶的交代,蝶恋花人口扩张是受托于汉城的江夏基地。东湖现在也在进行人口扩张,东湖是自主行为?还是同样受托于人呢?”
骆有成说道:“刚才我在监控里看到,三秒审问了一个俘虏,俘虏说有人找东湖的高层做交易,让他们用四万人来换取一万人的衣食。”
史湘云用手指轻轻揉着太阳穴:“这四万人会送到哪里?”
骆有成说:“送到哪里不知道,用途是实验材料。”
“这就说得通了。”史湘云的手指在桌子上快速敲击着,“江夏基地让蝶恋花收集五万人口,却没有说明收集的用途。而且,在交易完成前,就向蝶恋花提供了部分先进装备。”
“与东湖做交易的组织也是让东湖扩张到五万,却直言要带走其中的四万,而且事先也没有向东湖提供任何军事上的支持。行事风格和江夏完全不同。两个基地高层拥有的徽章,质地、样式也迥然相异。可以确定与东湖做交易的不是江夏。”
胡永胜的眉头也紧锁起来:“也就是说,蝶恋花和东湖都不是那个组织的成员,只是组织中某两个成员圈定的实验体饲养场,基地的高层,是饲养场管理员?”
“可以这么说。”史湘云道:“高层手里的徽章,或许代表上层组织的承诺,乱世中的一道免死金牌。”
商士隐紧张道:“我们灭了蝶恋花,把它变成书院外院,会不会招来江夏基地的报复?要不要我去江夏走一趟?”
史湘云摇头道:“不急,如果要报复,他们早就动手了。蝶恋花已经覆灭了半年,对方一直没动手,原因无非几个:其一、我们在暗,对方摸不清虚实,或许还在暗中调查我们,外院里也可能还藏着他们的人。”
“其二、他们隶属于某个组织,也掌握了一些高精技术,但本身实力却不强,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其三、这个组织并非铁板一块,成员之间有矛盾,有分歧,相互掣肘。买卖人口的事情本来就见不得光,他们担心被其他组织成员发现,不敢有大动作,只能吃个暗亏。无论是什么原因,我们都有充足的时间发展壮大自己。”
史湘云的分析入情入理,大家纷纷表示赞同。
“那么,谁需要这么大数量的实验体呢?”胡永胜问道。
“鬼王?”骆有成脱口而出,“不对啊,按小瑜姐姐的说法,董事会严禁鬼王把触手伸出滇贵泰缅和蜀西,鬼王难道要和大股东翻脸?”
史湘云说:“鬼王会说,这是某个组织成员的私下行为。他只管接货,但不知货物的来源地。就能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骆有成:“这样一来,组织货源的势力就会面临董事会的怒火,承受这么大风险,他们又图什么呢?”
“估计是和鬼王达成了秘密协议,想从鬼王那里获得更多的好处。目的无非是壮大自己,以便在组织内部争夺更多的话语权。所以,我几乎能肯定,无论是江夏,还是另一个势力,都是围着鬼窟那块蛋糕转的小苍蝇,上不得台面。”
骆有成被史湘云说服了,频频点头。
“我们再看看徽章上的图案,我想问问大家,鬼窟对股东最有诱惑力的是什么?”
“繁衍和长生。”骆有成答道。
“对,就是繁衍。”史湘云并着食指和中指,在桌面是敲了一下,“我们知道,人类有两种性-染色体,分别标记为x和y,这两种染色体在人类繁衍过程中起着决定性作用。在人类无法生育的末世,有什么图案比用xy的组合作为鬼窟徽标更符合董事会成员的心意呢?”
商士隐鼓掌道:“史哥,我服了。”
“鬼窟或许外人对它的叫法,它的真正名字或许叫某生殖研究所或不孕不育专科医院。”史湘云说。
大家干笑两声。鬼窟和不孕不育专科搭上勾,挺好笑。但知道了鬼窟令人发指的行径,谁也笑不出来。
经过史湘云抽丝剥茧般的分析,骆有成眼前的迷雾也渐渐散去。现在与真相之间似乎只隔了层纱,只要轻轻一撕,真相就会暴露在面前。
骆有成也对史湘云比了个大拇指。
当务之急,一是尽快壮大书院,让书院有对抗各大势力的底气。二是要摸清各大势力的虚实,打造精悍高效的情报部门已刻不容缓。
骆有成对商士隐说道:“你上午休息,下午把林小妖、王蓓蓓和猎狗召集过来开个会,我们正式把情报科成立起来。虽然奸夫哥说了,我们的时间还很充裕,但我们不能懈怠。缺什么人,你自行招募,我会全力支持。”
商士隐对着先生嘿嘿直笑。骆有成不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让他赶紧说。
商士隐说:“人选我有了,我怕喷火娃对我喷火。”
“你选的人全是护卫队的?”骆有成暗忖这货要的数量估计不少,不然不会这德行,“说说看,有道理我肯定支持。”
商士隐报出第一个名字:“蜘猪侠孔姝。”
“可以。”这个人选骆有成赞同,小胖妹战斗力不行,重在防御。在“奶瓶”行动中,蜘猪侠又展现了她的新技能,场景伪装。虽然只是简单地吐丝,但在废弃建筑遍地的末世,是最实用的一项技能。在破败的大门口挂上一幅蛛网,试问谁会认为屋里有人呢?
“还有呢?”骆有成问。
商士隐又在嘿嘿地傻乐,“那我可就说了,先生千万不要惊讶。”
第二百三十五章 沙尘
“文兰、春风、周子然、王涛。”商士隐一口气说了四个名字。
“你怎么会要这几个暴脾气?”骆有成不解道。
“我一个个说吧,先说小帅哥文兰,长相偏阴柔,奶油小生一枚。所以……”商士隐投影了两个人物影像文兰的男装和女装,“男装时可以让太婆为他尖叫,女装时能让老头焕发第二春。”
商士隐用换装软件为两个全息影像换了十几身装束,都十分惊艳。换换衣服,男女老幼通吃。
“还有他的异能,几条小蛇,不起眼,也没什么战斗力,但拿来阴人,效果就不一样了。”
众人脑补了一下女装文兰搂抱男人的场景,温情旖旎的背后,却是尖利的毒牙。
打了一个哆嗦后,骆有成说:“没问题,下一个。”
“春风的特点是速度。我经过一段时间观察,耐力跑中,他的速度只能说中规中矩,时速67公里,还比不上猎狗。”
每小时跑67公里只是比常人强,算不上优秀,骆有成都能做到。骆有成身边有许多速度型选手,柳莹现在的奔跑时速是178公里,商士隐256公里,更遑论小瑜姐了,那已经不是人的速度。
“我看中的是他的瞬间爆发速度。”商士隐用投影仪打出了一个数字,489.6km/h,这个数字已接近江小瑜的时速,“也就是136米每秒,瞬间速度维持的时间很短,每天爆发的次数也有限制,但杀人足够用了。”
商士隐想把春风打造成突袭型杀手,理由很充分。
“可以。”骆有成提醒了一句,“他的手臂力量很弱。”
“明白,但他的手速同样很快,所以我会给他配备高频震荡刀。”
“等等。”史湘云听出了贼娃子的话外之音,“手速快?你不会是想收个徒弟吧?”
“作为一名特工,妙手空空也是一项很重要的技能。”商士隐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收徒的意愿。
“那么王涛和周子然呢?我没有看出他们的特点。”骆有成说。
“他们的异能有些特殊,都还没有展现出来。比如王涛,他的能力是砸。”
“这算什么能力?”一直做听众的胡永胜都忍不住开口了。
“他可以通过捶打自己,来达到伤害对手的目的。豆豆姐把他的能力命名为‘伤害转嫁’。”
王涛爱打架,这是从蝶恋花转到书院的人的共识。不过没人见过他以自伤的方式来伤害别人。
“他的异能还很弱小,他现在狠揍自己,作用在对方身上,对方只会觉得在挠痒痒。”商士隐解释道,“但豆豆姐说,他的异能成长空间很大。”
“他的异能和格格的能力、陈达勇的心锤、哼哈将的脑锤有共通之处,又不尽相同。后三者是通过发声施展,作用在体内脏器。而他的异能则是通过手上动作控制,作用在体表。”
“你想用他的异能坑人?”史湘云抿着茶,心里权衡了一下记忆头盔能否挡住王涛的异能,“那你准备怎么强化他的异能呢?”
“豆豆姐说,只有对痛有深刻的领悟,才知道怎么把痛苦施加于人。”商士隐挑了挑眉,“很深奥,我琢磨了一阵子,准备把他丢进体验室受酷刑。不期待他赶超王蓓蓓,至少不要丢男人的脸。”
骆有成心痛了一下王涛,问道:“周子然呢?”
“这个焖骚男更有意思,他的异能叫‘情绪同化’。顾名思义,他的情绪能影响别人。他和他的表兄弟林间周一样,偶尔也会走神。林间周走神是想美女,他走神是自恋。”
骆有成笑着摇摇头,“我可没看出来,倒觉得他有点木讷。”
商士隐又投射了一段影像,这是他前两天偷拍的。周子然在自己的公寓里,与他平日的风格完全不同。他梳了个大背头,身上披着一件风衣,戴着付墨镜,正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踱步。口里碎碎念着自己是大帅哥一枚,气宇轩昂、婀娜多姿、学富五车、英姿飒爽、衣着前卫、唇红齿白、前凸后翘、风流倜傥、眉清目秀、高大魁梧……完全是四字词语堆叠,也不知道他对词意理解了几个。
听了半分钟,居然没有一个重样,作为一个文盲,能做到这点实在难能可贵。有这劲头,去认几个字不好吗?
骆有成赶紧叫停。
“喷火娃当初把周子然招进队,就是发现当他走神的时候,其他队员们训练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劲头十足。我随便问了几个队员,他们都说自己不时会产生一种自豪感,觉得自己是最棒的。”商士隐关闭了影像,继续说道:
“当然,有周子然参与的群架,如果没有高层干预,基本停不下来,越打火气越大。”
骆有成终于明白了为啥逢不识和云书尘两个劝架的老实孩子会被卷入群架,当真是无妄之灾。
商士隐:“他的能力和小妖、王蓓蓓一样,都是通过释放信息素影响作用对象的情绪。”
骆有成:“如果是这样,喷火娃怕是舍不得周子然。”
商士隐恼怒道:“那是他笨,明明有那么多法子可以调动队员的情绪,他偏偏要用这么不入流的手段,其他队员都进步了,周子然得到了什么?依旧是个自恋的文盲加废物。这是扼杀人才!”
史湘云见他说得激昂,口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那么,你又准备怎么训练周子然呢?”
“演技培训。”商士隐毫不犹豫地说,“我要让他能够精准控制各种情绪,既能鼓舞队友,又能摧毁敌人的心智,最好让敌人得个焦虑症、抑郁症啥的,自己抹脖子。”
“这种异能有点可怕啊。”史湘云说,见到大家若有所思的表情,又补充道,“你们都植入了生物芯片,影响不了你们。”
骆有成在脑海里问广旭:“这四名队员我能信任吗?”
隔了良久,广旭才说:“可以。”
有了广旭给出的定心丸,骆有成不再纠结,他对商士隐说:“提个醒,这几个人脾气不怎么样。”
“一万字检讨书。”商士隐嘿嘿笑道:“先生,这是您在他们头上压的一坐山,我时不时从山上挖走点土,您说他们会不会感激我呢?”
“喷火娃要有你一半的机灵劲,我也不用担心护卫队了。”骆有成叹道,“对了,这事跟林小妖商量过没有?”
“前些天就跟她商量过了,她说都听我的,嘿嘿。”商士隐得意道。
要说林小妖还是挺聪明的,但遇到商士隐,就被吃得死死的。
“先生,我还有一个请求。”商士隐说,“我想给情报科起个好听的名字。”
骆有成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以骆有成对商士隐的了解,只要他主动提出,一定有了腹稿。
“沙尘。”
有点意思,骆有成笑道:“怎么会想到用这个名字?”
商士隐说:“做特工嘛,越没存在感越成功。没人会在意一粒沙尘,但只要有一条缝,我们就能无孔不入。”
“好!”胡永胜击节叫好。
胡永胜当初曾向先生推荐林小妖领衔情报科,但先生坚持情报科要以商士隐为主,确实是有道理的。商士隐的洞察力、大局观、识人用人的能力,远非林小妖能比。记得书院成立之初,先生夸赞自己是书院孔明,自己还自得了很久,现在想想,只剩汗颜。
骆有成也很振奋,他仿佛已经看到“沙尘”在商士隐的带领下,出入于各股势力,长袖善舞,所向披靡。
“奸夫哥,沙尘的训练室就拜托你了。”
史湘云道:“行,回头让老鹰在旁边打印一座小楼,打造二十间训练室,把护卫队的训练计划一并了了。盖楼最多两天。体感服就看成衣厂那边的进度,最好让她们完工一件就直接送到我这里加装元件。算了,这事我直接和她们沟通。”
随后,骆有成再次嘱咐商士隐下午召集会议,时间定在下午四点,与会的除了沙尘全体成员,书院高层也会列席,共同见证书院眼耳的诞生。
说话间,奶瓶行动队的队员们回来了。
队员们向大佬行书院礼,但骆有成坚持和他们一个个握手。
“这次行动,每一名队员的表现都可圈可点。”骆有成提高了音量,“你们每个人都是书院的骄傲,从你们身上,我看到了书院的未来。”
先生这番话说得老气横秋,但队员们却听得热血沸腾。长久以来,都是先生在外冲锋陷阵,他们在书院坐享其成,今天他们终于展现了自己的价值。
“累了一晚上,你们都回去休息吧。功勋和积分奖励,胡总管会根据每个人的表现记录在册。”
队员们交还了“奶瓶”,行了书院礼后,纷纷离开,有几人却留了下来。
王蓓蓓猴急猴急地冲到史湘云面前,“史哥,我能不能把功勋和积分全部兑现成游戏里的通关奖励?”
史湘云又差点把茶喷出来:“你就不怕把自己累死?”
“不怕,田是耕不坏的,就算不小心弄坏了两条田埂,我还是‘王’。”
跟这姑娘说话,史湘云都不敢喝茶了,泰迪直白喜感。
“功勋和积分不归我管,这事你要问先生和胡总管。”史湘云踢起了皮球。
“先生说在实验楼里你是no.1。”王蓓蓓说,“还有,我以后可以不在书院里惹事。”
泰迪居然还威胁上了。
骆有成笑道:“蓓蓓今天的表现十分优异,要不就破个例吧。”
王蓓蓓兴奋地向在场的每个人抛了个飞吻,扭啊扭啊地回宿舍去补觉了。
石岩山背包里掏出了两卷材料,还是找史湘云的。史湘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你今天救了六名队员,战甲就包在我身上了,不过做衣服不是我的长项,所以你最好找外公外婆或者小妖设计一下战甲样式。”
石岩山大喜,跑出去找人了。
前面的人都是开开心心地进来,快快乐乐地出去。但被骆有成留下的喷火娃,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第二百三十六章 开心就好(二卷终)
听了先生说一下要调走五名队员,喷火娃就像是在极北之地被人泼了盆冷水,整个人都冻住了。
别人收获满满,最差的也能收获好心情,自己却要割肉,心尖尖痛。
“瞧你那格局,就知道你那一亩三分地。他们在哪待着不是为了书院?”商士隐不满道。
侠隐大人发话,喷火娃不敢辩驳,可他就是舍不得。
骆有成笑道:“那你说说他们五个的能力在护卫队能发挥什么作用?你能说服我,我同意他们留下。”
喷火娃急得额头都出汗了,他没有做功课。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商士隐把几个人的特点和作用一说,喷火娃也服气了。这几个在护卫队没太多特点的人,在侠隐大人那里都是宝。要说识人用人,侠隐大人甩自己几条街。
“这样吧,这次抽调了五名队员,回头我还你一个大个的。”骆有成说。
“谁?”
“刘娇娘。”
丰收宴上骆有成曾经拿队长头衔鼓惑刘娇娘参加护卫队,这个巨人小娘也答应了。后来刘娇娘觉得自己文化不高,天天泡在教室里努力学习文化知识,一直没去护卫队报道。这不,又压垮了三张课桌和七把椅子。
“好啊。”喷火娃的心立刻放晴。
娇娘力士是能用一块石头把飞翼打下来的猛人,在护卫队的作用比文兰他们几个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喷火娃走后,骆有成也回主宅睡觉。
午饭的时候,他被柳莹摇醒了。柳姑娘坚持让他坐在床上享受喂饭。饭没吃两口,电鳗王汪泽俊打来电话了。骆有成急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往实验楼跑。留下柳姑娘在心里碎碎念,汪叔回来的真不是时候。
汪泽俊说在检修管道的过程中,发现了一种古怪的金属,这会儿他正在史湘云的特种金属萨米测试实验室里。
骆有成一踏进实验室就问道:“汪叔,吃过饭没有?”
汪泽俊说:“没,一会儿去。”
“不吃饭怎么行?奸夫哥也没吃吧?我让食堂送点饭菜过来。”
史湘云说:“也行,分析结果还有一会儿才能出来,我们边吃边说。”
骆有成问:“我姐在吗?最近老见不到她影子。”
史湘云说:“别管你姐了,她最近在做准备工作。”
原来,米豆豆最近抱怨自己就像泡在水槽里的瓶子,只剩瓶颈了。所有的研究都卡壳了,寻思着换换脑子,想到了衡思梁留下的复仇令,打算去解谜。骆有成琢磨着等姐姐准备完,自己的脑疾也差不多好了,到时候陪她去走一趟。
柳洵很快让员工送来四菜一汤,另外附赠一瓶半斤装的小酒。骆有成不能喝酒,史湘云和汪泽俊均分了。
吃着小菜,喝着小酒,汪泽俊说起了这次的检修。
原本检查完书院到西府鑫港一段的地下电缆通道,汪泽俊就准备带着电工科的小伙子们返回。有个伙计提了一嘴,说不知道地下热能发电站到荣城一段的地下通道会不会有事。汪泽俊上心了,心想着反正都出来了,不如做个彻底检查。
他们开着工程检测车在地下通道里一路向西,真还被他们发现了几十处断裂渗水点。他们修修补补,一直到了鹿?。在距鹿?五公里的地方,地下通道裂开了两米宽的口子,估计是十六年前的鹿?大地震造成的。所幸开裂处位于通道下方,对电缆也没有影响。
骆有成:“金属就是在裂缝里找到的?”
汪泽俊:“是,当时我们正准备灌注,有个伙计说裂缝壁上有淡紫色的金属光泽。我们就绳降下去采集了一些。”
史湘云:“那条裂缝填埋了吗?”
汪泽俊:“还没有,如果确认金属没有价值,我们再去灌注填埋。毕竟我们都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金属。”
史湘云端起酒杯,敬了汪泽俊。
汪泽俊这次一路西去,都是在地下通道,工作枯燥乏味,说完紫色金属后,就专注着对付酒菜。十来天他们除了自热米饭,就是干粮。重新吃到食堂的饭菜,下筷子不含糊。
史湘云来了性子,放下酒杯对骆有成说:“小弟,淡紫色金属你是见过的。”
骆有成惊讶道:“我哪有见过?”
“你还记得你从北湖带回来的三块合金板吗?”
“我记得是蓝灰色的。”
“那是因为金属板上只镀了薄薄一层淡紫色金属膜,它的色彩被铅板掩盖了。我取了一些金属粉末,发现它并非单一金属,而是一种合金。”
“吸收粒子束的就是它?”
“对。”史湘云端起酒杯滋了一口:“这种合金成分很复杂,里面甚至包含稀有元素的同位素。我曾经尝试着复制,不过以我现有的设备,根本无法合成。”
骆有成怦然心动:“你是说汪叔找到的金属,很有可能就是金属板的那层膜?”
如果是这样,在战衣上镀一层可以防粒子束武器的金属膜,在战场上,生命又多了一层保障。
“现在还不能确认,等检测结果出来再说吧。”
三人吃完午饭,返回萨米测试实验室。史湘云让骆有成带上手套,自己从蜂巢存储箱取出了一块紫色金属,递给骆有成。金属块不规则,就像一块面团不小心掉在粗糙的石头上砸出来的形状,表面还有细小的孔洞。淡淡的紫色却艳丽喜人,似乎还带着丝羞涩。
成分检测仪给出了悦耳的提示音,史湘云调出光屏,匆匆扫了几眼。一向沉稳的他突然大叫一声,双手举着拳头在实验室里跑来跑去,仿佛他就是球场上球王。
看到史湘云的满脸喜色,骆有成便知道了结果,也忍不住使劲挥了一下拳头。
自从吃了胶囊,史湘云的体质得到了极大改善。他闹腾了好一阵子,跑过来和骆有成、汪泽俊拥抱。
“我们给小美妞起个名字怎么样?就叫钮。”
“奸夫哥,你在说什么?”
“这种合金啊,叫钮,按钮的钮。”
骆有成无所谓地点点头:“你觉得合适就好。”
“老汪,你什么时候再过去?带几台采矿智能过去。”史湘云又问汪泽俊,神情急不可耐。
“小伙子们才回来,让他们休息一下,明天过去。不过……”汪泽俊担忧道,“鹿?处在断裂带上,在那里采矿会不会……”
史湘云说:“不用担心。你把采矿智能放进裂缝里,只管灌注填埋就是了。采矿智能在地下会边作业边填埋,不会影响那里的地质构造。采矿结束后,它会另外找出口出来。”
史湘云终于平复了心情,坐下来喝了口茶,“我一直以为钮是人工合成的,没想到是天然的。小弟,你那身战衣也别急着拿回去了,回头我给它镀层膜。”
骆有成和汪泽俊勾肩搭背,笑逐颜开地离开实验楼。骆有成开心自不必说,汪泽俊得到了史湘云的承诺,后者为了回报他,要为他打造一身无敌战甲。考虑到电鳗王擅长水中作战以及身体电磁场对战甲性能的干扰,战甲如何设计,史湘云还要动一番脑筋。
骆有成拉着汪泽俊到了主宅邸,往他嘴里塞了颗胶囊。骆有成没多说什么,只是让他过几天慢慢体会。
汪泽俊走后,骆有成去找他的外公外婆。他准备让外公外婆接手成衣部。情报科成立了,再让林小妖兼领成衣部不是事,最终的结果是两边都做不好。
沈文同和米素素自投奔外孙后一直处于半退休状态,每天除了授两节课,就是饲花逗鸟,日子过得很悠闲。听到外孙的请求,米素素没有犹豫,答应接管成衣部,老头子则继续担任顾问。
从外公外婆的屋子里出来,骆有成正准备歇口气,又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是女巫打来的,“哥,你在哪儿?”
骆有成一喜,声音却很严厉,“巫妹,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你?”
“嘻嘻,哥,你别问了,赶紧到牧场南面的林子来,快点哦。”女巫说完立刻挂了电话。
骆有成出了主宅,启动飞行靴向南飞去。
路过牧场时,他向下望了望,牧场里充满了生机,牛羊像点缀在草地上的花朵,哦,还有一身棕毛的改良蕨麻猪,它们不是花,像一坨坨屎。“向日葵立体牧场”已经投入使用,正追随着太阳以肉眼不可察觉的速度缓缓转动身躯。
出了牧场南面的围墙没多远,骆有成就听到了悠扬的笛声。不用说,吹笛人是女巫。骆有成循着声音飞去,半分钟后,他看到了一片林间空地,空地上密密麻麻地,全是异能兽。
女巫坐在前排的独角犀身上,手指在笛管上翻飞。一只黑猫蹲在她的身边。异能兽们静静伫立,不吵不闹,如一支纪律森严的军队。
骆有成没有打扰女巫,等她一曲终了,才落到地上。
女巫见到骆有成,脸像绽放的百合一样绚烂。她轻轻一跃,从独角犀身上跳下来,向骆有成行了个书院礼。
“异能兽护卫队队长艾伊莎,率队向先生报到。”
女巫依旧穿着蓝色紧身战衣。几个月前的女巫,骨瘦如柴,身体比草原还平整。如今紧身衣包裹下的身躯,却是横看成岭侧成峰,前后左右都是景。面孔也圆润了许多,越发精致。秀发已经齐肩,头顶戴着野菊编制的花环,美得像个精灵。
骆有成走过去,牵着她的手让她转了一圈。
“你一出去就是小半个月,我还担心你瘦了。”
“姜爷爷的药好,哥哥的药更好。而且,我也没亏待自己。”女巫向独角犀一指。骆有成这才发现,独角犀身上大包小包还驮着不少东西。
女巫快活地转了个圈,“哥,你看我的身材是不是要赶上嫂子了?”
“赶上了,绝对赶上了。”骆有成嘴里迎合着,心里想的是还差那么一点点。
美丽让巫妹变得自信阳光,性格似乎也开朗了许多。骆有成心中莫名感动,如果托尼哥在这里,想来也会激动,这是他一手造就的女巫,但也让他的老师折寿了五百年。
女巫轻轻拥抱了一下骆有成,轻声道:“哥,谢谢。”
骆有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女巫松开骆有成,拉着他向后退了十几步,坐在草地上。
“哥,现在请检阅您的军队。”
女巫话音一落,独角犀就向天空发射了一道电弧。随后一只巨型螳螂跳出来,耍了一套螳刀。变异滇金丝猴展示了它卓越的林间跳跃能力和滑翔能力。异能兽们逐一登场表演才艺。
“巫妹,这些天你跑了多少地方?收集了这么多异能兽?”单片镜显示,这里一共有两百只大大小小的异能兽。
女巫冲他吐了吐舌头,“蜀地都跑遍了。”
“不用那么拼的,别太辛苦。”骆有成心痛道。
女巫把头枕在骆有成的肩膀上,说道:“这里是我的家,我要用生命来守护书院,守护哥哥。”
骆有成心一紧,这话似曾相识。当初,女巫曾说牧场是她的家,她会用生命守护。牧场之战中,女巫失去了挚爱,童星安却在她梦里以另一种方式“活”了下来。
女巫继续喃喃低语:“星安很支持我。”
“妹夫现在还每天出现在你梦里吗?”
“嗯,他从来没有离开过我。”女巫突然抬起头,眼瞳散发着宝石般的光彩,“哥,星安说我越来越漂亮了。”
“巫妹一直都很漂亮。”骆有成轻轻搂住女巫的肩膀,心中苦涩。以巫妹的状态,此生都不会舍弃童星安。短短几十年也罢了,但她现在已经有了三四百年的寿元。这意味着数百年里,她都将孑然一身。
女巫选择人鬼恋;史湘云和米豆豆维持着不是恋人却有夫妻之实的奇葩关系;三秒兄弟五个守着半分钟女王,一家六口其乐融融滚床单。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骆有成不愿意劝说。世道都这么混蛋了,自己何必给人添堵?
开心就好。
第二百三十七章 沙尘考核
石榴红了,柚子肥了。
不知谁把颜料桶打翻了,在一望无边的绿色林子里洒了黄,滴了红。蝉和蛙早已停止了鸣鼓,只有几只不甘被冷落的蟋蟀还在寂寞地呱噪。
时间飞逝,转眼已是九月中旬。书院的田地里已经种上了越冬作物,一半小麦,一半油菜。娇嫩的芽在灰黑色的土地上跳出点点绿。
书院情报组织沙尘已成立了一个月。习惯了从南走到北、从东走到西的商士隐似乎哪里也没去,尽心尽力地训练着自己的队员。
沙尘刚成立那会儿,也就是一个月前,唯一失落难过的是猎狗。
有点小野心的猎狗,一度以为自己是最适合的谍报人员,期待在情报科大展宏图。沙尘成立的那一天,他发现每一个成员都有自己的专长领域,谁也不比谁差。
尤其是王蓓蓓,东湖之行抢光了他的风头。奶量大了不起吗?猎狗在心里咒骂,但他也不得不把自己的野望锁进心中的保险柜。
最让他恼火的是文兰四人入职。当初他为了讨好先生,追着“群架八人组”跑了十公里,逼着他们唱“小嘴一亲比蜜甜”。原本以为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会儿又成了一个窝里的同事。
文兰四人天天拉马脸,谁都不愿给猎狗好脸色。王泰迪沉迷于和“假人”嘿嘿嘿。猎狗在队里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只有小胖妹蜘猪侠。
为了改变在队里被绝对孤立的局面,猎狗放下身段,打上了帮写检讨书的主意。
猎狗是上过两年学的,小学二年级的时候灾难才爆发。所以他文化水平很高,在沙尘学历能进入三甲。前两位是头儿和副头儿,这两个都是自学成才的典范,学历不高,知识渊博,猎狗不乐意跟他们比。
猎狗试写了五百字,拿着这张纸兴冲冲地去找群架组。
文兰接过纸看了几眼,就丢到了一边。居然连同王蓓蓓的恩爱情史都没有阐述,算什么检讨。
春风也瞧不上猎狗的小学生作文。春风虽然没上过学,但自学能力非常强,加入沙尘才几天,就又多认了两百个字。
周子然和王涛却如获至宝。没办法,两人的纸上,一个人写了三个字,一个人写了八个字。
猎狗如愿以偿地获得了周子然和王涛的友谊。周王两人在废纸上练习了十多遍后,终于在正式的稿纸上歪歪斜斜地誊抄:
“天气,晴。太阳公公挂在天空,要吃午饭了。大家都很开心,但我不开心。我和文兰他们打了一架……”
解决了被孤立问题,猎狗终于能安心地投入训练了,尽管文兰和春风依旧不那么友好。
如今一个月过去,沙尘的队员将迎来第一次月考。
考试的项目分别为体能、障碍和攀爬、射击、异能专项、伪装术、跟踪和反跟踪、文化,至于其他科目,还未训练,暂不考核。
体能、障碍攀爬、射击、异能专项的月考场地设在书院西南十公里外的护卫队训练基地。护卫队员去训练室参加返真场景训练了,把场地让了出来。
力量是王涛的长项,他拿到冠军并如愿地让检讨书减少了300字;十公里耐力跑春风和猎狗并列第一;障碍攀爬的桂冠被周子然摘取;射击的头名让人很意外,居然是蜘猪侠。
小胖妹为人低调,不显山露水,却是个真真切切的神枪手,枪枪命中靶心。最糟心的王蓓蓓,所有科目都拿了倒数第一。
群架四人组中,只有文兰一无所获。看到其他三人都减刑了,他心里憋了一股子劲。异能他不奢望,但伪装术、跟踪和反跟踪、文化三科中,他必须拿下其中两项。
异能专项,王蓓蓓免试。这个骚蹄子勾男人的本事越来越大了,以前勾魂还要拼命眨眼睛抖眼睫毛,甚至还要举胳膊露胳肢窝,现在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够了。
猎狗在这项测试中十分惊艳,他变化了二十一种动物,走路姿态、行为习惯都模仿地惟妙惟肖。最后他变成了王蓓蓓,和泰迪站在一起,就如同胞姐妹,只是不能开口说话。
文兰指间化成的小蛇已经有三寸长了,蛇头立起摆出攻击姿态时,模样十分唬人,中不中用两说。这小伙子除了越来越帅,似乎没有多大长进。
春风的任务是在一分钟内将刺杀分布在训练场上的六个稻草人,瞬间速度每天爆发六次是他目前的极限。
每个稻草人相隔百米远。大家还没看到他有什么动作,另一个春风已经站在稻草人的身后,将手中的匕首刺入稻草人的心脏部位。做完这个动作,春风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时,远处的残影才消失不见。下一刻,春风已经抹掉了一百米外稻草人的脖子。
春风的表现,让在场的许多人感到惊艳。周子然和王涛却不以为然。
轮到周子然时,他充分发挥了演员的特质,时而开怀大笑,时而伤心流泪,时而豪情万丈,时而悲愤欲绝。搞得几个队友像神经病一样又哭又笑。周子然一个月的演技特训课不是白上的,情绪调动得心应手。
随后,商士隐又让他针对某个特定目标情绪同化,周子然毫不犹豫地把春风选定为攻击目标,他至今还记恨着春风抢走了冰冻枪的试枪权,让他失去了减一千字的机会。
春风眼中充满了绝望,生无可恋地在训练场上走来走去,最后,居然捡起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往脑门上砸。哪怕春风手上的力量再小,这下要是砸实了,破皮流血是难免的。
百米外的商士隐身子一动,春风手里的石头已到了他手上。
春风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把自己打醒了。
春风大怒:“周子然,你敢玩我。”
周子然哼了一声:“玩你咋的?”
春风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用师傅侠隐大人教他的妙手空空,把周子然偷个底朝天。可惜他的瞬间次数用完了,无法突袭近身。
“都给我闭嘴。”商士隐声音不大,两个刺头却不敢吭声了。“周子然,沙尘守则第三条是什么?”
沙尘成立后,商士隐制定规则,考虑到成员都没啥文化,只列了十条。
周子然不安地晃着身子,口里念道:“沙尘所属,必当团结友爱,同心协力,守望相助。”
“周子然,你有故意伤人企图,违反沙尘守则第三条。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检讨书增加一千字;二、做王涛异能的受试者。”
“我选第二个。”周子然想都没想就做出了选择。王涛和他交情不错,最近一个月又一起在狗哥的指导下写检讨书。他向王涛使了个眼色,王涛会意地点点头。
“开始吧。”商士隐说着,人一闪站到了林小妖的身旁。
王涛伸出手掌,在自己脸上轻轻扇了一下。周子然像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人在原地转了一圈,被打懵了,头晃来晃去,两只脚在原地不停地错步。王涛也傻了,自己明明没有用很大力气。周哥是演员,他一定在演戏。
商士隐皱了皱眉,说道:“继续。”
王涛想停手,但军令不可违。他的拳头轻轻地、慢慢地在了胸口敲了一下。周子然蹬蹬地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胸大口喘气,脸色煞白。王涛也按着胸,不停地龇牙咧嘴。
商士隐对林小妖挤了一下眼睛,林小妖会意,向两人走去。
“你俩没事吧?”很简单的一句问话,林小妖用上了亲和和吐真异能。
周子然:“喘……不过……气。”
林小妖确定周子然没有演戏,又问王涛。
王涛:“疼。”
林小妖诧异地问:“你自己也会疼?”
王涛这个月,大家只知道他做了三件事:锻炼体能、接受酷刑、在猎狗的指导下写检讨书。没谁见过他用异能。
王涛答道:“第一下不痛,从第二下开始,越来越痛。”
林小妖继续问:“你之前通过什么方式锻炼你的能力?”
“酷刑啊。”王涛说,“侠隐大人说得对,知道痛苦的根源,才知道怎么让别人痛。”
王涛一个月内通过了十八种酷刑考验,与王蓓蓓这个变态相比,是蚂蚁与大象的差距。但在普通人里,已经算是非常优秀的成绩了。
林小妖见王涛领悟错了自己的意思,又问:“你拿什么练手?”
王涛说:“我找异能兽护卫队的女巫队长帮忙,她手下有一头双鼻巨象,很扛揍,我用它练手。”
“以你现在的能力能出几拳?”
“一天内最多五次,极限了。再多一次,我会吐血。”
林小妖点点头,“你俩休息一会儿。”她走回商士隐身边,向他摇了摇头。
周子然和王涛往草地上一躺,都不想动弹。
蜘猪侠依旧只会吐丝,吐丝的速度稍快了一点,表现中规中矩。
等小胖妹表演完,周子然才坐起来。
“王涛,你来真的?”
“周哥,我真的只用了最小的力。”
“放屁,你把我当傻子?”周子然突然压低声音,两眼直直地瞪着王涛,“你对我下狠手是不是因为林二妞?”
提起林二妞,王涛就生气。他先认识林二妞,可转过头,这妞喜欢上了周子然。
“你爱信不信。”王涛别过头,不去看周子然。
两人没在继续争吵,十条守则摆在那里,谁也不愿让检讨书上好不容易减少的字数又增加了。但两人一个多月营建起来的玻璃花友情,啪的一声,碎了。
异能考核的结果,猎狗、春风和王涛都得了优。周子然原本有望得到优,因为故意伤人,只得了优-。蜘猪侠优-。文兰垫底,得了一个良。
伪装术、跟踪和反跟踪科目的考核地点被定在北湖定居点。
骆有成已经和北湖首领老林打过招呼,沙尘的飞翼刚刚在北湖降落,北湖的现任守卫司令小刘就带人来迎接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跟踪与反跟踪
小刘的全名叫刘明全。行事看似规矩,也是个会来事的主儿。
商士隐和刘明全是第一次正式打交道。两人说话行事,看似不同,但脾性相投。
商士隐拿了几件不知他从哪里偷来的物件送给刘明全,刘明全也往飞翼上搬了两个箱子。一时间,两人甚是惺惺相惜。勾着肩,搭着背,成了好基友。
中午刘明全做东,请沙尘的队员吃了顿便饭。化学品合成西餐让队员们有些好奇,吃到嘴里,也就那么回事。说不上好吃,也不让人厌恶。
吃过午饭,商士隐就带着队员去了北湖的中心广场。
北湖是末世最典型的商业型定居点,中心广场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
队员们将在这片闹市里结合伪装术展开跟踪和反跟踪演练。规则很简单,每一名队员各自为阵,互为敌手。既要躲避其他沙尘成员的跟踪,又要跟踪对手。
每名队员都有一把颜料枪。颜料枪只有口红大小,里面填装的颜色各不相同。队员只要将颜料喷到对方的衣服上,就可以淘汰对手。留到最后的是获胜者。
所有的商家都被打过招呼,如果有人从他们店里“借走”了货品,不用阻拦,事后会由北湖高层做出补偿。
广场南面的有一栋大楼,大楼二楼宽阔的退台上,摆了三把椅子,椅子间的案几上摆放着零食、点心和酒饮。酒是胡罗记新研发的北湖甜冰啤,据说一上市就受到北湖居民的追捧。
商士隐在这里搭了“戏台”,面前的空地上投影着中心广场方圆一公里的全息影像。为了跟踪队员影像,商士隐释放了十个浮空监视仪。
商士隐坐在居中位置,林小妖和刘明全在两边坐陪。
“搭档,你看好哪一位队员?”商士隐从案几上拿起甜冰啤喝了一口,随后一口喷了出来,水雾纷纷扬扬洒落在全息场景中,为投影城市下了一场暴雨。
“这是啥?喝起来像是糖尿病人撒的尿。”商士隐叫得很夸张。
刘明全拿起甜冰啤喝了一口,说道:“还好啊。”
“要我是老林,早把那些做食品研发的全开了,把你们的味觉都弄残了。”商士隐拿过自己的飞行背包,从里面拎出了瓶酒饮递给刘明全,“澳洲果酒,酒精含量很低,你应该喜欢。”
刘明全拇指在瓶盖上按了一下,瓶盖自启。他喝了一口,入口甘甜清爽。与之一比,甜冰啤连尿都不如。
商士隐又拿了一瓶递给林小妖,自己也开了一瓶,对刘明全说,“我下次过来,给你和老林带一件。”
刘明全面带尴尬地说了声谢谢,走到一旁用对讲机联系下属,压低声音说道:“小王,你把飞翼上的两箱甜冰啤搬下来,换成我们北湖的土特产……啥土特产还用问吗?咱北湖除了奢侈品还有啥土特产,别废话,快去办。”
商士隐耳朵挺好使,嘴角一咧,琢磨起土特产的分配问题。准主母和豆豆姐的不能少。还有巫大胃、凤凰、小梅朵。丽格格给个小物件吧,不能和石头那个夯货搞得太僵。林小妖算了,她是北湖出身,不缺这个。剩下一些留在科里做奖品。
商士隐提出问题后,林小妖一直盯着投影静静地思考,直到商士隐把目光再次投向她,她才说道:
“猎狗应该能胜出。”林小妖对猎狗的信心源于猎狗千变万化的能力和无与伦比的嗅觉。
“谁会被第一个淘汰?”商士隐又问。
“周子然和王涛,他们的异能对跟踪没什么帮助。”林小妖道。
“干我们这一行的,越不起眼,活得最久。”商士隐拿出纸笔,写下了几行字。他把纸折了四折,放在案几上,甜冰啤被他当作了镇纸。“这是我的预测,完事了看。”
中心广场上,沙尘成员已经开始彼此间的角逐。
令林小妖大跌眼镜的是,猎狗爆冷,被第一个淘汰出局。
猎狗算是大意失荆州,如果他变成一个路人甲,往人群里一钻谁又能找到他。他偏偏变成了一只贵宾犬。
猎狗的想法也没大错。北湖人崇尚奢靡之风,养的宠物犬多以贵宾为主。即便是无主的流浪犬,贵宾犬也占了十之六七。但问题是沙尘的队员谁不知道狗哥爱当狗?
于是北湖的狗狗遭了殃,不管是有人牵的,没人遛的,都会被莫名其妙的人喷上颜料。狗主发作时,就会有守卫上前劝解,说保证在五小时内颜料自行退色。
扮成流浪狗的猎狗有些不安,他能分辨出所有队员的气息,最让他忌惮的春风离他最近。他正打算逃跑时,就听到“呲呲”声响。扭头一看,春风正拿着一管“口红”打量着他,似乎还不能确认眼前的狗是不是狗哥。
猎狗正要假装不在意地离开,耳朵里传来侠隐大人的声音:“猎狗,出局。”
猎狗恢复成人形,垂头丧气,左边屁股上沾着一团绿。
“哈。”春风惊喜地大叫一声,一闪身,不见了踪影。
第二个被淘汰的是王涛。王涛的身材魁梧,加上这个月基本在受酷刑,化妆术太渣,在人群里十分惹眼。
他觉得在街上招摇的行为十分不智,正准备找个地方躲起来。对面走过来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头,老头的眼神似乎不好。王涛眼见着老头就要撞到自己,侧身躲开。但随后耳朵里就响起了侠隐大人的声音:
“王涛,出局。”
王涛猛地转身瞪向佝偻老头,佝偻老头向他笑了笑,揭开面具一角。
“周子然!”王涛爆喝。
周子然装扮的老头向王涛挥了挥手,躲进了人群。
王涛的怒火突然被幸福的感觉替代,他莫名地想笑。王涛知道自己着了周子然“情绪同化”的道,但情绪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行人们纷纷避开,独留屁股和背上用蓝色颜料写了“二”和“b”的青年在行道上像白痴一样笑得前仰后合。
“周子然,出局。”
正躲藏在人群里捉弄王涛的周子然被侠隐大人的声音吓了一跳。
难道淘汰对手后再捉弄对手算违规吗?事先没说这条规矩啊?正当周子然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周子然刚转过身,就被一个丰满女人的眼睛电了一下,心脏七上八下地就想往嗓子眼冲。
周子然努力地吞咽了许多口口水(不要问多少口,数学不好的他只能数到五),再用他的演技特训学到的情绪控制,努力把心脏安抚下来。
有魅功的自然是王蓓蓓。王蓓蓓的化妆术不算太差,装扮成一个壮实丰满的女人在人堆里也不算惹眼。但仔细观察她的五官,还是能分辨出来。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作为新生代影帝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化妆术上自然不会懈怠,他不认为沙尘有哪位队员能窥破他的装扮。
“你的面具没粘紧。”王蓓蓓说完,扭着丰满得有点夸张的臀,一摇一摆走了。天知道她在里面塞了多少填充物。周子然这才发现了王蓓蓓的破绽,和大屁股相比,腿太细,
“呸,骚狐狸。”周子然啐了一口,拍拍肩膀上的黄颜料,心中哀嚎,不该为了气王涛揭面具。文盲影帝终于理解了“得意忘形”这个成语的含义。
场中还有四个人在角逐。小胖妹蜘猪侠知道自己不管怎么化妆,体型都很扎眼,所以比赛一开始,她就躲进了一家店铺,玩藏猫猫游戏。
春风躲在阴影里,观察街道上的行人。很快他盯上了两个女人。
一个体态丰满,上身穿着宽松的碎花对襟短袖衬衣,下身穿着一条牛仔裤,初看像个邻家大妈。但看她的下半身,就不对劲了。与她丰满的臀相比,腿显得细了一些,不成比例。春风和王蓓蓓有过几度**,对这女人很熟悉,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她的走路仪态,春风确定了她的身份。
另一个是年轻女孩,个子高挑,下身穿着一条热裤,上身套着一件宽松的t恤。五官极其精致,眉眼挑不出一点毛病。棕色的长发打着卷儿垂到背上,头发遮住了一只耳朵,另一只耳垂上挂着硕大的耳环,将她的脸型衬托地愈加秀美。
女孩时不时甩动一下头发,眼波流转,顾目四盼。引得行人纷纷侧目,目光一旦黏上去,就很难移开。
这样一位甩甩头发就迷倒众生的邻家女孩,按理春风不该怀疑她。
但一米七七个头的女孩,在人群里想让人不注意都不行。两条大长腿,固然修长,与普通女人相比,过于结实和健美。此外,荣城的九月,天气虽然开始转凉,但还不是需要穿丝袜的时节,除非要掩饰腿毛。热裤加丝袜的搭配,无疑是告诉春风:我是文兰,快来抓我啊。
春风咽了口水,做了猪哥:文兰女装好美,我想和他耍朋友了。他定了定心神,就要发动七倍速瞬间突袭。
文兰似有所觉,一闪身进了一家时装店。这家时装店春风考察过,前后通透。等他过去,文兰都不知道钻到后街的哪家店铺去了。
春风把目标锁定在王蓓蓓身上。这个女人自从恋上了训练室里的假人,再也没有约过春风。要说他心里没有怨气,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春风发动七倍速。正扭着水桶腰的王蓓蓓突然转过身,往春风来的方向深情地看了一眼。春风的瞬间突袭被打断了,停在距离王蓓蓓十米远的地方。
王蓓蓓做着抚心的动作,演技浮夸,“风宝宝,姐姐白疼你了,你居然想对姐姐下手。”
被魅惑的春风:她是我的女神,我怎么会?怎么敢?怎么能向蓓蓓姐下手?春风,你还是不是人?
清醒的春风:春风,醒醒。她过来了,再耽搁两秒,你就出局了。你想想,如果你拿到两项冠军,又可以减掉600字的检讨。
春风被商士隐看上,一是速度,二是脑子聪明,学东西上手很快。一个月内,除了酷刑,其他科目春风都有涉猎。不知是情绪控制训练的效果,还是为检讨减负的动力,春风在王蓓蓓离他还有五米的时候,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
春风正要发动七倍速远离,该死的王蓓蓓突然伸了个懒腰,露出了她可怕的胳肢窝。
“风宝宝,想喝奶吗?”
再次迷失的春风,木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瞅着王蓓蓓用“口红”在他胸口喷了两个黄色的圈。
“春风,出局!”
春风摸了摸自己的顺毛刘海,黯然地想:师傅的声音好讨嫌,人家还没看够蓓蓓姐。
王蓓蓓扭着与细腿极不相称的水桶腰和胖臀,向后街走去。走着走着,王蓓蓓的眼睛里就像被丢了一颗火种,一对狐媚招子燃起了熊熊大火。
一个帅气的男子从后街的男装店走了出来。
第二百三十九章 谁是胜者
男子星眉剑目,鼻梁高挺,脸部轮廓如刀削斧凿,棱角分明。二八分的中长发随意披散在脑后,从耳鬓到下巴留了一圈淡淡的络腮胡茬,平添了几分沧桑感。他上身穿着一件中短风衣,下身穿着七分裤,脚上一双白色运动鞋,着装十分干练。
王蓓蓓自从迷上了史湘云的奖励,再也没对现实中的男人心动过。但此刻,她却听到了心的召唤。
“砰,砰,砰……”对,就是这个声音。
王蓓蓓突然升起了一个荒唐的念头,去他妈的考核,先把帅哥骗上床再说。
商士隐吃着零食,喝着果酒,优哉游哉地晃着二郎腿。
“一个擅长魅惑,演技蹩脚;一个超级臭美。这两个人,你们觉得谁能胜出?”
“王蓓蓓。”林小妖和刘明全不约而同地把票投给了泰迪。
王蓓蓓对付春风的那招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是伸个懒腰,已经挣脱魅惑的春风立刻缴了械。
“我看好文兰。”商士隐道。
“为什么?”
商士隐手在胸口按了按,“文兰的心态变了。”
帅小伙正是重新妆扮过的文兰。一出男装店,他就看到集蹩脚演员和蹩脚化妆师于一身的王蓓蓓正直直地向他走来。
他心一惊,她认出我了吗?她就这么向我走过来,跟踪和反跟踪的教程不是这么写的,她哪里来的自信,能吃定我?文兰心中腾起一股怒火。
王蓓蓓笑意盈盈地望着帅哥,她的狐媚招子还没来得及发动,自己已经被特级化妆大师文兰巧手制作的精致帅脸迷得神魂颠倒。
严格地说,文兰也有魅惑能力。与王蓓蓓不同的是,王蓓蓓的魅惑能力源自于异能,而文兰靠的是他那身男女通杀的皮囊。
王蓓蓓向文兰发动了攻势,狐媚眼前仆后继地向着文兰冲锋,“春困秋乏,这大好的秋天,最适合在床上睡觉。帅哥有没有兴趣啊?”
帅哥立刻两眼迷离,脸泛春潮,急不可耐地跑向王蓓蓓。不等王蓓蓓张开双臂,帅哥一把把王蓓蓓搂进怀里。
退台之上,商士隐喝了口果酒,淡淡说道:“王蓓蓓,出局。”
林小妖不可置信道:“文兰怎么能不被王蓓蓓诱惑?”
“王蓓蓓犯了四个错误。第一、她没有认出文兰;第二,她不该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起色心;第三、她对魅惑异能过于自信;第四、她妆化得太丑。”商士隐说完,咕咚咕咚连喝两口酒,心里似乎十分畅快。
“可并不能说明文兰为什么能屏蔽王蓓蓓的异能。”
“你不了解队员。”商士隐摇摇头,又灌了一口酒,“文兰迷上化妆术后,恨不得在现实世界也给自己开美颜。他有了美妆洁癖,换个词,超级颜控。王蓓蓓如果本色出演,还能把文兰拿下。现在她凭啥?凭长着鸡脚杆的肥婆?”
商士隐往嘴里丢了一颗跳跳豆,嚼得嘎嘣响。林小妖若有所悟,因为颜控,让文兰保持神志清醒。
“文兰假装被魅惑,快速接近王蓓蓓,阻止她释放腋下的体味,顺便给她做上颜色标记。是不是很完美?”商士隐嘿嘿笑道,“我们队里,会演戏的可不止周子然。”
淘汰了王蓓蓓的文兰开始沿街寻找。现在只剩他和小胖妹了,比赛冠军是他的囊中物。胖胖的小妹看着傻乎乎的,平时说个话都会紧张。
小胖妹自打比赛一开始,就没了影儿,十有**是躲在哪家店里。
“玩捉迷藏吗?”文兰的嘴角上翘,好看的男人脸增了一分邪异。
每家店铺文兰都没放过,假装看时装架上的衣服,眼睛却瞥向储物间和库房的位置。连续搜索了十几间店铺,文兰一无所获。正当他考虑是否要换个方向搜索时,街道的尽头,有个黑色的球滚了一下,又消失不见了。
文兰笑出声来:这个小笨猪,终于忍不住了吗?也对,藏了大半天,是该出来透口气。你倒是低调一点啊,大白天穿个黑色夜行衣算啥事?嫌自己的身材不够引人注目?
文兰大踏步地向街道尽头的店铺走去。
这间成衣铺不大,不到二十个平米。文兰只扫了一眼,知道铺子里藏不住人。他径直朝着铺子里的一扇小门走去。小门前站着一个女人,正要推门进去,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过身来。
“小帅哥,你找我吗?”她是店里的老板娘,三十来岁,模样长得不差,脸上的粉底抹得厚了些。文兰给她的妆容打了个差评。
文兰轻轻地拨开老板娘,准备去推门,女人已经贴上来了,“帅哥,你这么进人家的闺房,人家会害羞的。”
文兰在心里啐了一口,徐娘半老了,还闺房,要点脸。但他的脸上却绽放出阳光般的笑容。老板娘一呆,转而痴了。
“姐姐,”文兰的嗓音带着磁性,让老板娘打了个激灵。她原本就是打算进里屋上厕所的,这会儿被小帅哥一刺激,尿差点没憋住。
“姐姐,我有事问你,是不是有个小胖妹躲在你屋里?”
老板娘迟疑了一下,没做回答。显然她与小胖妹有约定。
“告诉我,有奖励。”文兰伸出一根手指,在老板娘红得发紫的嘴唇上点了一下。
一抹红晕居然穿越厚厚的粉底透了出来,老板娘是个特别诚实的人,绝不对帅哥撒谎。她的紫红嘴唇对着那间房门努了努。
文兰用手在老板娘的脸上轻轻拍了拍,一团细尘飞了起来,在镭射灯下快乐地跳着舞。
“完事了,我让你年轻十岁。”文兰说完,推开了房门。
老板娘摸了摸自己的脸,好烫哟。她原地转了个圈,但立刻又捂着肚子,酸爽的尿意正刺激着她的神经和大脑。她轻声说:“帅哥,快点,我尿急。”
进了里间,文兰拿出“口红”。门后是一条过道,没看到小胖妹的身影。过道不长,三米左右,一左一右有两扇门,门都开着,没开灯,再往前,就是老板娘的卧房。从卧房窗户透过来的光成了这条过道唯一的光源。
文兰小心翼翼地向前挪,两只眼不停地向两边的门扫视。距离两扇门还有一米的时候,文兰眼睛一亮,右侧的房门口密布着晶莹闪亮的蛛丝。
“欲盖弥彰。”文兰的脑子里蹦出一个词。这里又不是废楼,在门口结蛛丝,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小猪妹藏在里面?文兰默默地为蜘猪侠的智商点了个赞。
文兰观察了两扇门,分辨出两个房间的用途。左侧的是卫生间,而结蛛网的房间是个杂物间,用来存放清扫工具,一般都很小,有个四五平就不错了,净深不会超过两米,在“口红”的攻击范围内。
文兰趴在杂物间门口的墙壁上,伸出一只手,口红对着杂物间内狂喷。
“文兰,出局!”
什么鬼?文兰晃了晃头,确保自己没有幻听。
“文兰,出局!”侠隐大人的声音重复了一遍。
文兰转头,看见小胖妹站在厕所门口,手里拿着一支口红,正紧张兮兮地看着他。
“你没躲在杂物间里?”文兰不可置信,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你没在里面结蛛网干什么?”
“文兰哥,对不起啊。没人告诉我结了蛛网必须躲在里面。”蜘猪侠更紧张了。
“你为什么觉得我是文兰,而不是周子然?”文兰自认化妆不可能让人看出来,而且他还特意改变了声线。
“文兰哥,说了……你别生气啊,周哥是闷骚,你是……明骚。”
文兰听明白了,这丫头是拐弯抹角说自己爱臭美。文兰又仔细端详了一下小猪妹,脸孔还是猪样,心中却很嘹亮。文兰哀叹一声,没曾想小猪还会吃老虎。
房门被推开了,老板娘冲了进来,她把蜘猪侠从卫生间门口拖开,闪身进去关上了门。很爽利的水响声,老板娘的声音隔着卫生间的门传了出来。
“我在外面听到你们说话,知道你们完事了。”老板娘解释道,“憋死老娘了,帅哥等我哈,我马上就好,你刚才说要人家年轻十岁呢。”
蜘猪侠看了一眼文兰,怯怯的,还带着点嫌弃。
文兰是言而有信的人,他决定满足老板娘小小的愿望。他对着拿了冠军还满脸委屈的小胖妹说:
“猪猪,你先回去,帮我跟侠隐大人说一声,我帮这位姐姐一个小忙,耽搁十分钟。”
“十分钟?”老板娘隔着门板大叫,“时间是不是短了点?”
“够了。”文兰肯定道。
“你……”老板娘静默片刻,厕所里传来冲水的声音,“算了,我认了,谁让你那么帅呢。”
……
十分钟后,文兰离开了成衣铺,留下老板娘一人对镜顾怜自盼。
老板娘既失落,又欣喜。原来这就是帅哥说的“年轻十岁”。误会了他的意思,小帅哥会不会以为老娘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老板娘望着镜子里一张精致年轻的脸,喃喃道:“小哥的化妆技术真不赖。”
按下老板娘准备下班出去钓凯子不表。文兰来到了大退台,所有队员都已经到这里集合。猎狗正拿着一张纸发呆,其他队员站在猎狗身后,表情同样呆滞。
文兰凑过去一看,笔迹是侠隐大人的,上面写着:
垫底:猎狗
优胜者:孔姝
淘汰顺序:猎狗、王涛、周子然、春风、王蓓蓓、文兰
文兰不解,很正常赛果记录,为何大家都在发呆?文兰捅了捅小胖妹。
小胖妹低声说:“他们说,这是侠隐大人比赛前写的。”
文兰和他的同僚们一样,陷入石化中。
商士隐很满意队员们此时的表现,他向林小妖挑了一下眉毛,特别贱。
“大家不必为此惊讶,小技而已。”商士隐清了清嗓子,“你们之中,谁能练出我的眼力,我就可以把沙尘交给他,然后申请退休,出去游山玩水。”
猎狗的心怦然一动。
第二百四十章 文化考核
文化考核,对于沙尘这支由文盲组成的队伍来讲,无疑是痛点。
但当商士隐说出考试内容时,绝大多数队员都欢呼起来。大人设置的考核确实很简单。
群架四人组只需要把他们的检讨书一字不落地念出来即可,另外三名成员在纸上默写一首诗或一段文字也算过关。他们入沙尘不过一个月,让他们立刻学富五车不现实。
考场依旧设在退台上,刘明全吩咐下属搬来了几张桌椅。
商士隐从来不是吝啬的人,他从堪比机器猫口袋的背包里又拎出七瓶果酒发给队员。队员们却无心品酒。
猎狗、王蓓蓓和蜘猪侠挤在一张桌上进行的考核。群架四人组,都拿着自己的检讨书,紧张地做着准备工作。
作为沙尘头号文盲,王蓓蓓一直在抓耳挠腮。她身边的两个人都在奋笔疾书。
猎狗作为沙尘的高材生、有文化的代表,上过小学二年级的他,自然不会仅满足于默写一首古诗,《春晓》、《咏鹅》、《赠汪伦》、《静夜思》、《望庐山瀑布》……猎狗一首接着一首。
王蓓蓓伸长了脖子,看看猎狗的试卷,又看看蜘猪侠的试卷。
小猪猪不知道在写什么,密密麻麻的,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还是狗狗的卷子好看一点,一排只有几个方块,方块个头也大。
王蓓蓓决定抄袭猎狗的试卷。她握笔成拳,在纸上刻画的模样,就像这张纸夺去了她的清白,玷污了她的贞操,此仇不共戴天。
王蓓蓓终于在纸上刻下了人生的第一个字春,这个字对她极有意义,她为春而生,或许也会为春而死。她抬起胳膊,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场地内的男人们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因为王蓓蓓写了一个不知道是不是“春”的“春”字,男人们开始发-春了。
由于王蓓蓓褪去了拙劣的伪装,恢复成清丽可人的美人,文兰这次没能免俗,跟着大伙儿一起喘喘。
论自身的意志力,还属猎狗最强。猎狗拿着自己的试卷,准备逃得远远的,以便自己完成考试。他还有十多首诗歌没默写完,不能因为骚狐狸影响了成绩。
“让她继续抄,能写几个字,总比一个字不写好。”商士隐丢了一个防毒面具给猎狗,“王蓓蓓,你能完整抄完一首诗,并能朗读出来,算你过关。”
王蓓蓓感激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顶头上司。猎狗幸运地成为戴着防毒面具考试的第一人。
群架四人组狠狠地嗅了嗅逸散在空气中的淡淡香味,十分不甘地罩上了面罩。
商士隐也给刘明全脸上拍了一个,别看这哥们身居高位,定力真不行。
猎狗整整默写了三十首,一笔一划,十分工整。毫无悬念地得了一个优。
“王蓓蓓,把你抄的那首诗朗读一下。”
王蓓蓓讨好卖乖地笑着:“侠隐大人,猪妹妹的纸上写得密密麻麻的,您就不好奇吗?您先看看她的试卷,我做一下准备。”
商士隐摆摆手,“不用看了,《特工训练手册》第二章《渗透:深入敌后》,整章内容一字不差。孔姝,优+。”
猎狗大惊,说了句话,脸上蒙着防毒面具,谁也没听清。猎狗扯下面罩,激动地说:
“不可能,大人您还没看过。”猎狗说完,立刻把面罩重新戴上,身边的骚狐狸味道太冲。
“我想看时,自然就看了。”商士隐往嘴里扔了颗跳跳豆,身体向后一靠,不再理会猎狗。
林小妖笑了笑,从背包里取出一罐喷剂,走到王蓓蓓面前,命令道:“把胳膊抬起来。”
王蓓蓓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地把手举了起来。林小妖将她全身上下都喷了一遍。“行了,你们都摘下面具吧。”
猎狗率先揭了面罩,骚狐狸的味道没了,呼吸新鲜空气的感觉真好。“妖姐,这么好的东西刚才怎么不拿来用呢?”
林小妖笑道:“豆豆姐不让我随便使用,说这样才能看清你们男人那点出息。”
没人敢多嘴,米豆豆的话与先生有同样效力。
商士隐向蜘猪侠招招手:“猪猪,你去教王蓓蓓。”
他又对王蓓蓓说道:“等文兰他们读完检讨书,你要还念不出来,我让史哥取消对你的奖励。”
王蓓蓓吓得一激灵,急忙拉着小胖妹到到了退台的另一边,远离人群,心无旁骛地学习功课。
猎狗的心情十分沮丧,半路杀出个猪妹妹,文化考核他只能屈居亚军了。
读检讨书由文兰起头。文兰作为“文青”,也就是文盲中的青年才俊,耗时一个半月,洋洋洒洒写了一千五百字,非常了不起的成绩。文兰在朗读时,特意变了声线,让声音富有感染力。
文兰在检讨书中讲述了他和王蓓蓓在彩绫湖畔初识,当晚在王蓓蓓宿舍相爱的感人故事。这段爱情十分短暂,历时两天。但彩绫湖畔、紫竹林中、田间小埂,都有他们不小心遗落的狗粮。最后文兰声情并茂地读道:
“当蓓蓓告诉我,她约了春风,我的心就像掉落在彩绫湖里的石子,一点点沉到了湖底。”
刘明全不解道:“这和检讨有关系吗?”
“他大概是想说,这场架因王蓓蓓而起,他和女主有关系。”商士隐道,“文兰,把你的检讨书拿过来看看。”
文兰不情不愿地把检讨书递了过去,商士隐接过一看,上面有四分之一的文字用圈圈替代。
商士隐揶揄道:“真难为你了,这么多圈,居然都知道该填什么字。”
文兰面色微红,取回自己的检讨书,折好,十分郑重地放进口袋。
春风的检讨书一千字出头,成绩还算不错。如果说文兰走的婉约派路线,春风就是豪放派,胜在气势。
春风在检讨里详述他与王蓓蓓历次大战的经过,跌宕起伏,精彩纷呈。最难得的是招式名称极为考究,比如仙人指路、指鹿为马、黑虎噬日、落英雨纷纷、桃源东流水,形象生动,十分有趣。
队里的老姐姐林小妖起先红着脸,后来蒙着脸,最后把脸搁在大腿一直不起身,身子还一抖一抖的。一定是在为两人热情似火的爱情感动。
要说缺憾,春风和文兰一样,检讨书上画了很多圈。好在没有因为圈多影响了朗读的连贯性。
一向严肃认真的刘明全憋不住了,笑得前仰后合,“检讨别开生面,我今天开眼界了。”
商士隐老神在在地说:“就是逼他们认点字,读点书,检讨写的什么内容,谁在乎呢?”
刘明全收敛了笑容,同情地说道:“辛苦你了。”北湖人的受教育程度很高,最差的也有初中水平,刘明全没有这个烦恼。
轮到文盲影帝周子然上场,也不知他从哪里顺了一件风衣,戴着付墨镜。起身时将衣服下摆往后一甩,一路走来呼呼生风,把江湖大佬的姿态做了个足。
站到商士隐面前,周子然收起墨镜,小心地放进风衣口袋。他展开检讨书,读道:
“天气……狗哥,下一个字咋读。”
“晴。”猎狗无奈摇摇头,不知道教了多少遍,这货就是记不住。
周子然不好意思地清清嗓子,重新读:
“天气,晴。太阳公公……狗哥。”
“挂。”
“挂在天空上。”
众人大笑,猎狗也觉得不对味,两人接的很快,听着就是“太阳公公狗哥挂在天空上。”
“要吃午饭了。大家都很开心……”周子然继续往下读,时不时冒一句“狗哥”。
心塞而无奈的猎狗,为了维持与周子然的友谊,不得不强打精神给影帝当提示板。
“咔。”商士隐喊停,“周子然啊,你会背剧本,会背成语,但让你认个字咋就这么难。你也别读了,考核不合格,今天获得的字数减免全部不作数。”
商士隐允许猎狗帮忙,但誊抄在纸上的字依旧不认得,那就不可恕了。
周子然做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别啊,侠隐大人。前五百字是狗哥写得,太高深了。后面的是我自己写的,我肯定能念出来。”
“自己写的?”
“对,我口述,狗哥记录,我再誊抄。”
“念来听听。”
“我不喜欢王蓓蓓。”周子然为检讨定了基调,“谁都知道,我周子然是大帅哥一枚,气宇轩昂、学富五车、浓眉大眼、英姿飒爽、衣着前卫、风流倜傥、眉清目秀、高大魁梧……”
善良的猎狗为周子然摘除了许多不适合男性的词语,比如婀娜多姿、唇红齿白、前凸后翘等等,但猎狗文化也有限,像浓眉大眼和眉清目秀词意迥然对立的词语,就没检查出来。
周子然后面四百个字完全没有停顿,一气呵成,全是自我标榜的四字词语。至于为什么不喜欢王蓓蓓,他忘了说。
周子然的检讨书毕竟是猎狗帮助完成的,虽然每个字都歪七扭八,但上面没有圈,不会写的字都标注了拼音。显示出文兰和春风这两个野路子与猎狗这个小学科班生之间的差距。
商士隐给周子然评了一个及格,勉强过关。
与周子然相比,王涛在读书认字上态度端正了许多,他没有周子然那么自大,所有的文字都由狗哥捉刀。八百字的小学生作文,磕磕巴巴念下来,没让猎狗提示一个字。
他的检讨书里也有不少闪光点,比如古诗词引用,“春风不度玉门关”、“春江水暖鸭先知”、“**一夜值千金”一类的诗词信手拈来。可见猎狗为了他这位得意弟子,是铆足了劲,下足了功夫的。商士隐给了王涛“良+”的评价。
王蓓蓓在被商士隐威胁后,神迹般地在十分钟内认识了二十个字,将《春晓》流利地朗读出来。这给了商士隐很大的启发,今后要善加利用通关奖励,对泰迪同时加大奖励和惩罚力度。
临了,刘明全拍了拍商士隐的后背,“兄弟,任重而道远啊。”
这次大考,低调内敛、含蓄羞涩的小胖妹蜘猪侠一鸣惊人,将射击、追踪和文化三项含金量极高的桂冠收入囊中。其余人各有斩获,文兰如愿拿到了化妆术冠军。
事后,商士隐把王蓓蓓单独留了下来,对她破口大骂:“我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能像你的胸一样坚挺。看看你今天的表现,跟老祖母的奶一样软弱无力。”
王蓓蓓从未见过侠隐大人发这么大火,低着头。除了免试的魅惑异能,她今天一无所获。
“最多半个月,我们就要前往江夏。那里不比东湖,再不是小打小闹,搞不好是要死人的。这半个月,我会把你们往死里操练,王蓓蓓,有没有信心在半个月内,通关所有科目?”
王蓓蓓一哆嗦,只差一点点就吓尿了。剩下的科目,对她来说是酷刑中的酷刑。
“我会给你一间专属于你的训练室,如果你能完成,我让史哥在通关奖励中,同时给你派发四个男人,四种颜色,一样一个。”
王蓓蓓挺胸翘臀,行了一个书院礼,娇声道:
“蓓蓓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