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碰撞
"听到朴老师要走的消息,张队长亲自来到白云宾馆送行,在朴老师房间门前,张队长和隔壁的客人擦肩而过,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目光在张队长身上转了一圈,或许是因为记者天生的敏感,他嗅到了身着便装的张队长身上的警味,他冷冷哼了一声,一脸不屑的回了房间。
一起走出来帮允儿拎着行李的张晶睁大眼睛:“这谁啊,莫名其妙!"
张队长苦笑:“京里来的记者同志,不用理他,我们这地方的干部都成他们眼里的阶级敌人了,唉。”隔壁住的就是陪同调研组下来的中央八大嗪舌之一《大公报》的几名记者。
“北京的记者?允儿,他们没欺负你吧?"神态高傲、一直不屑于和秣驮长说话的那位穿着性感雪纺裙露出白嫩嫩一双长腿的妙人终于开了声,声音妩媚,令人销魂。
允儿忙说:“没,没有。”她可是知道兰姐的脾气,在外面天不怕地不怕的,给首长惹麻烦就不好了。她性子纯真,自不知道兰姐也是狐假虎威,特别是有允儿在,惹了什么乱子也是为允儿出气,黑面神怜惜允儿,自不会找她的麻烦。
张队长也不知道这位高傲的性感丽人是何方神圣,但人家座驾是宝马,虽不说珠光宝气但身上衣着一看就知道是价值不菲的名牌,既然是朴老师的朋友,想来来头也不小,是以人家虽然看起来不爱搭理他,他还是赔笑道:“夏小姐,放心吧在这里朴老师受不了欺负。”
兰姐拿眼瞥了瞥这个小**,心说就靠你们还能保护人了?滑稽!
几个人沿着走廊走向电梯,还未走几步,却听电梯“叮”的一响,门向左右分开,四五名穿着黑西装的男女青年走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浓眉大眼的男人,张队长日光扫过去,心里就是一忽悠,妈呀,他怎么来了?
不怪张队长心里颤悠,迎面走来的男人可以说是白云地区所有干部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州反贪局局长冯定一,被他盯上传召,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张队长一面心里琢磨着自己最近有没有踩线,一边快走几步,跑上去敬礼握手寒暄,待见冯队长一脸茫然的和他握手,张队长心里一宽的同时也骂自己糊涂,就算自己犯了事,又怎么可能会惊动这位黑煞星亲自出马?
连忙自己报了身份,笑着说:“冯局,我是白云山局刑侦大队的,我姓张。”在人家面前,也不用报自己的职级了。
冯局长脸色却极为严肃,向那边记者的房间扫了一眼,说:“你也是来见他们的,那这样,小李。”转头吩咐身后一位年轻干部:“你查一查他的工作证,看看需不需要协助调查。
张队长一下就傻了眼,笑容变得比哭还难看,说:“这怎么了,这怎么了?"他看到了冯局长目光的方向,还以为说的是朴老师他们呢。
“呦,定一,怎么着,来送送我们还成嫌疑犯了?"脆嘀嘀的声音,香风涌动,兰姐婀娜峥姿的是了过来。
冯局长这才看到了兰姐,明显吃了一惊,“夏总,你怎么在这儿?”冯定一本是省**厅刑事侦查局直属行动处处长,胡小秋哥哥的战友,和兰姐在春城就熬识,各地区反贪局成立时,从省厅也抽调了一部分精英,冯定一就坡调来白云地区担任反贪局局长。
兰姐娇笑道:“来接我一个妹妹,怎么,我们还成了贪污犯了?"
令张队长目瞪口呆的是平素不苟言笑被人称为黑煞星的冯局却是讪讪笑起来,说:“误会,误会,全错了。”做了个手势,正准备盘查张队长的年青干部也就停下了脚步。
兰姐有时候鬼精鬼精的,眼珠一转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娇笑道:“我知道了,你是来治那几个狗仔队的吧?好好治治他们,我看他们也不顺眼。”
深知夏总的脾气,冯局长就呵呵的笑,说:“对不住夏总,这可真不能和你说。”
“明白明白,你们忙你们的!”兰姐轻笑一声,让开了路。
在几名黑西装快步走向细6时,张队长则抹着额头的冷汗小声说:“夏小姐,今天可谢谢您了。"
兰姐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转头吩咐跟在她身边的女工作人员:“回头给张队拿几条烟,这些天也蛮辛苦的。"
张队长冷汗差点又冒出来,忙不迭博摇手:“这,不行,真的不行。”
兰姐看他那担惊受怕的模样终于扑哧笑了出来,“你呀,怕什么?又不是求你办什么事?哎呀真是的,'那-算了吧!”张晶跟在允儿身边,看著对允儿客客气气好像还带着些尊敬的这位性感丽人在警队队长面前颐指气使的摸样,心里不由得有些迷茫,对朴老师的身份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艾房间内,却是一阵鸡飞狗跳,被突然涌进来控制住局面的黑西装吓了一跳之后,为首的记者《大公报》国内政治部刘副主任腾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看着亮出证件的冯定一厉声道:“反贪局?你们想丰什么?你们疯了吗?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
冯定一笑了笑,伸手示意刘主任坐,自己也旌,施然坐在了他的对面,说道:“是这样,有些情况来和你们核实。”
“什么情况?怎么着?吓唬我们来了?”看到自己等人好像被当作嫌疑人对待,刘主任语气殊不客气,他可不会将地方上这些小吏放在眼里,本身就是八大喉舌之一的处级干部,加之又是随着中央调研组下来的,这两重特殊的身份令刘主任心里笃定的很。
冯定一呵呵笑道:“全新同志,你这样的态度,咱们怎么谈,再这样,我看只能请你们回局里协助调查了。”
“你还威胁我?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刘主任气得脸浓红,指着冯定一话都说不利落了,只觉得运人是疯子,这也大荒唐了!
冯定一微笑道:“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就怕刘主任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坐下!”最后一句却是声色俱厉,脸上笑容一下就收了起来。
刘主任被吓了一跳,气势一馁,不知不觉就坐了下来。
“是这样,我们收到举报,你们和尹先平、金展光、李明子三位韩国人先后取得联系,对他们进行了采访是吧?”
刘主任看着冯定一严肃的面孔,这才意识到来者不善,但还是有恃无恐的道:“对,我们有正当采访的权力,追求真相是我们新闻工作者的天职,难道这也触犯了法律?那你们辽东的法律也大荒唐了吧?”
冯定一淡然道:“这几位韩国人的联系方式是你们通过白云山市检察院的一位干部得到的是吧?而且其中一名韩国人因为被调查出曾经在国内犯有严重的罪行被刑事拘留,但你们还是通过这位检察院的干部和他取得了联系,对在拘留室中的他进行了一次连线是吧?”
“是啊!那怎么了!赵科长是小王的老同学,私下帮了帮忙,但我可以打包票,在这件事上绝对没有金钱来往,更说不上贪污受贿!”刘主任一脸的冷笑,原来是为了这件事,那你们可下错手了!冯定一微微一笑,说:“承认了就好,那好吧,请几位跟我们回局里调查吧!”说着话就站了起来。
“你疯了吧?我问你,我触犯了哪条法例?我承认我们使用的方法可能有些不正确,但为了追求真相,我们往往会采取一些不得已的手段,但再怎么说,也轮不到你们反贪局管吧?”刘主任简直要被气疯了,站起来指着冯定一鼻子大吵大嚷,其实平素的他极为稳重,可是遇到这么不可理喻的事是破天荒第一遭,他自然觉得对方是打击报复,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冯定一严肃的道:“请你安静些,不然我们只能采取强制手段,我不知道你们新闻园子的什么潜规则,我只知道按照反贪条例,你们涉及干扰司法公正,对正传讯中的犯罪嫌疑人非法采访,还在采访中给嫌疑人了一种虚假的希望,严重阻挠了司法机关的工作,此外,利用人脉关系拉拢司法干部作出违法行为同样触犯了反贪条例第一百一十九款,该当事人已经被俘职调查,而你们,在事情核实清楚之后我会上报省局,由省局同贵报纪检组沟通怎么对你们进行处理!”
“你,你们!”刘主任指着冯定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不清楚辽东反贪局是怎么运转的,也不知道冯定一嘴里的反贪条例是怎么一回事,正因为这样,对冯定一的话他无可反驳,他只知道,好像一直以来惯常使用的一些采访手段在辽东成了违法行为,这也太荒唐了!
“你们,你们这叫捂盖子,妨碍新闻自由!”终于-刘主任咬牙做出亍反击。
冯定一微微一笑:“我们一向维护新闻自由,不相信你可以看白云、看辽东的报刊杂志,他们是怎么针砭时弊的,评论政府工作的新闻社论好像从全国的角度来说辽东媒体名列全矛,其中也少不了一些批评的意见,但前提是不能顶着无冕之王的大帽子自己违法乱纪!在这一点上,我看你可以好好跟你的辽东同行学习一下喽。"
第二百零八章 叶落归根
龙宾馆11号楼围栏卜的金银花奴媚的盛开,几棵常青绊联灶微风中傲然而立,大气而优雅。
会客室中,唐逸正同何英明愉快的倾谈着。
看着书橱里整整齐齐的图书。何英明笑着说:“都说唐书记学富五车,看来传言非虚啊,我看许多书都打了书签吧,可不是摆出来作样子的
唐逸微笑摆摆手,说:“何局过誉了,过誉了
“学无止境啊,这是我来辽东最深的感触!”何英明嘴角浮现出一丝难以琢磨的笑意。
唐逸微笑拿起了茶杯,没有作声。
《大公报》记者违纪一事已经通报给《大公报》纪检组,辽东司法部门一旦高速运转,其效率令人咋舌。这一点显然也令何英明始料不及,就在他还极有耐心的同薛川省长、省纪委刘明浩书记进行惯例的沟通之际。皮球已经被踢到了《大公报》一方。
调研组刚刚下来一个。礼拜就闹得灰头土脸,被海内外广泛称赞的据说学习新加坡经验的辽东反贪反腐机构之霹雳手段给调研组成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至于这些印象是好是好,只能用褒贬不一来形容了,但就算心里憋了一口气的部分调研组成员,也不得不承认人家做的一切都有法可依有律可循。
而一直在农改模范县宽城调研的何英明等人更见到了令人吃惊的一幕,宽城营口镇农业合作公司因为账目出现了问题公司负责人直接被以镇上农民组成的监事会罢免,司法机关同样很快介入了调查,据称实际上不过是因为财务处的某位会计隐瞒了一小笔收入建立公司小金库,这种小金库普遍存在于全国各地的行政机关国企事业单位中,在宽城却直接会导致公司一把手下课。
在宽城的这些天,调研组的干部每一天几乎都有新奇的感受。就算对辽东改革最有抵触情绪的干部也大多缄口不言,何英明同样也没了网刚离京时的自信满满。
“这次我回去一定要把在辽东亲眼看到的东西好好讲一讲,我看就是讲个三天三夜也讲不完啊”。何英明笑着。一脸的诚挚。
唐逸端起茶杯示意何英明喝茶,微笑不语勺
繁华的延山街头车流如梭。从这家大酒店二楼豪华包厢的落地窗看出去小城高楼大厦罗列,早已不是昔日山沟沟里的小县城景象。
“妈妈,爸爸怎么不跟我们来嘛!”大丫穿着漂亮的小牛仔裙,头发打了一个可爱的高高发卷,粉雕玉琢中又带着几分西式明快气质,令人观之忘俗,而大丫最开心的莫过于被爸爸说:“越来越漂亮,像我”了。
自从来到延山,大丫念念不忘的就是问妈妈“爸爸怎么没跟着来。”这不,才坐下没一会儿,大丫又开始念叨起爸爸来了。
对于大丫越来越依恋唐逸陈河也只能叹息,轻声道:“爸爸忙。听话,只要你乖。爸爸就会多陪你
“哦”大丫点点头,就自己拿起餐布小心翼翼的铺在碟子下面,看着她可爱而又危险的动作,旁边站的服务员好笑之下又急忙快步过来帮她,大丫却是满心不情愿,说:“我长大了,自己的事自己做却耐不住漂亮的服务员姐姐嘻嘻哈啥的帮忙。最后只好无奈的叹口气:“那你们来,爸爸都说我自己作得好。”倒好像这些服务员才是顽皮的小孩。
包厢门被人轻轻敲响,随后走进来一位慈眉善目的妇人,陈河赶忙走过去搀扶,笑着说:“妈,说了我接你。你非不干
陈阿妈打落了陈河扶在她胳膊上的手:“去去去,我还没七老八十呢!”嘴上骂,眼里却是慈祥的笑意。
陈何咯咯的笑:“知道了”。见老妈精神面目都这么健旺,心下也就一宽。老妈年纪大了,又一直不肯搬去和老爸住大城市,死活闹着要回陈家坨,老爸无奈一下在延山买了房子。好说歹说终于劝老妈住了下来
“阿儿啊,这是你柳家侄女!”陈何妈却是回头叫进了一位在外面畏畏缩缩的少妇,少妇长得倒也别致,绿裙子下身段玲珑,进来赔笑和陈阿打招呼:“陈姨待见到陈何的青春貌美却是吃了一惊,这看上去倒好象比自己岁数还小呢。
陈阿早听说了,这少妇叫柳叶眉,是原来陈家坨镇老书记柳大忠的孙女。自己在陈家坨工作时她还上小学呢,这一转眼十六七年过去了,倒出落得很漂亮,一点不像她那个倔强的爷爷,看样子已经嫁人了。
柳叶眉大学毕业进了县城。和陈一驯二个小一区,也多亏她经常跑去陪陈何妈。才使得老人骡寞。不过陈方圆一向和柳大忠不和。是以对老柳家的人全看不顺眼,柳叶眉和陈河妈走得近,陈方圆总觉得是冲他的钱来的,每次见到柳叶眉都没个好声气,也就不怪柳叶眉来见陈何前有些担惊受怕了,早听说陈河是美国的大律师,层次不是一般的高,可不更加瞧不起人?
见了面柳叶眉才放了心,陈河远不像她那个。“土财主老爸”对自己不但极为亲热,而且彬彬有礼气质高贵,令人和之相处极为愉快。
“老书记身体还好吧?。在老妈和柳叶眉坐下后,陈河关切的问柳叶眉。
开始柳叶眉微微一怔,接着才明白过来是问她爷爷,“老书记。这个称呼她还是一次听到,忙说道:“爷爷挺好的,他前眸子还念叨呢,不知道陈姨在国外过的好不好。”其实柳大忠又哪里会念叨陈河。如果不是老冤家陈方圆的女儿,对这个昔日的小秘书也早没了什么印象,柳大忠倒是时常念叨唐逸,给儿孙讲他和唐逸共事的“光荣历史。”在他嘴里,到好象省委唐书记是他当初一手带出来的一样,儿孙。们也就姑妄听之,实际上清楚那点事的大儿子早就同大家讲了,人家当初唐书记改革第一阵就是和咱家老爷子打对台,也就唐书记涵养好,不然咱们柳家这些人就等着上山下乡被区别对待吧。
不过柳叶眉嘴甜。自然将唐书记巧妙的变成了陈河,至于唐书记,在柳叶眉心目中只是个符号,唐书记在陈家坨时,柳叶眉刚刚小学五年级,那时候唐书记的样子都不大记得了。
“我妈这两年多亏你照顾。谢谢。”陈河确实是由衷的感激柳叶眉。
柳叶眉不好意思的笑:“陈姨这么见外干啥,乡里乡亲的,我在这也没个亲人,再说我也没照顾什么,倒尽占***便宜了。”这话倒是真的,陈河妈隔三差五就贴补柳叶眉小两口,也难怪陈方圆觉得老柳家这些人都是冲他的钱来的。
“呦,这就是大丫吧。”柳叶眉好奇的打量着正襟危坐听老妈说话的大丫,口秀啧称奇:“真是吃美国米长大的,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孩,看,跟瓷娃娃似的。”
大丫稚声稚气道:“谢谢姐姐又惹得柳叶眉一阵娇笑,想伸手去捏捏大丫可爱的小脸,但大丫气质优雅,和普通小孩截然不同。还真是难以“下手”最后悻悻的作罢。
虽然早知道陈姨有一个私生女,但柳叶眉毕竟是新一代女孩,和老人们的思想截然不同,对于陈河,她可是极为羡慕,觉得这才是女人呢,坚强独立,事业有成,比那些结了婚天天锅碗瓢盆过一辈子的女人可不知道强多少倍,要自己也能这么活一辈子那就值了,可惜自己没那个勇气,不敢出去闯荡,只能老老实实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
再见到大丫的可人俊俏模样,柳叶眉更是艳羡,心说真是环境育人。自己的小孩只要不和泥巴玩到大自己就谢天谢地了。
“见到他了吧?。早接受了唐逸和陈河的事实,陈河妈也懂得打哑谜了。
陈阿被逗得一笑。轻轻点点头,说:“嗯,和大丫一起过的生日,太忙,就我和大丫来延山了,他还叫我给你带个话,说过眸子一定来看看您对于柳叶眉在不在。陈河自不会太在乎。
“啊陈河妈欣慰的笑了,“不用了不用了,他忙的是国家大事。别为了咱家的小事叫人家烦。只要你们好就好,你们好就好啊!,
这话就有点露,陈阿就没接茬,笑着换了话题,“妈,我准备回国了,好不好?”
陈阿妈眼睛就是一亮,声音就颤抖起来:“回国?真的吗?回国好啊。他,他同意吗?。显然虽然嘴上不说,但唯一的女儿一直漂流在异国他乡实际上是这位老人这辈子最大的心病了。
陈阿见到老妈激动的模样。心里就是一酸,轻轻点头,“是真的。“顿了下,还不忘解释:“以前,以前也不是他不让的
在给大丫过生日时,唐逸主动提到了大丫回国的问题,大丫已经六周岁了,也是时候叶落归根了。
“妈,我和大丫去南京定居,你去不去?”陈河笑孜孜的帮老妈拭去眼角的泪水,说:“你呀,就跟我们去享清福吧!”
陈阿妈老泪纵横。哽咽着却再说不出话。
第二百零九章 叫停
辽东省委一号办公楼气势恢宏,正门台阶上那花筒岗石镶嵌的擎天廊柱,三扇深红拱门,楼顶高悬的红旗叠影党徽,尽显庄严肃穆,气派非凡。这座代表着全省最高权力中枢的办公楼在外界眼中是那样的神秘和高不可攀。
省委书记办公室中,唐逸正猫着腰用喷壶给墙角的一棵常绿植物浇水,这位一声咳嗽都可能令辽东大地掀起狂风骤雨的权力者,此讨此刻是那样的恬静安详。
沙发上坐的是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高于真,从副省长的位子退下去之后,高于真被安排进了省人大,在辽东,人大这个机构早已经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投票机制,常委会的一些副职更不再是一些实权干部的兼职或者某些老同志以及难以更上一层楼的同志告别政治生活的最后一站,人大,正渐渐成为普通民众真正参政议政的平台。
高于真,就是带着两份人大的报告来到唐逸的办公室的,一份是省人大对省财政部门报省政府的调整省内最低工费标准意见的论证报告,另一份,则是关于即将启动的安东核电站建设工程的民意调查。
“于真啊,说说,你是怎么想的。“慢条斯理放下喷壶,唐逸慢慢走到沙发前坐下,点上一颗烟,又将烟盒递给高于真。
高于真连忙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吸,这位他昔日手下的年轻干部,早已一步步走上辽东最高权力顶峰,也不知不觉中在他心里建立了绝对的权威地位。
高于真知道唐逸肯定是问自己对第二份报告怎么看的,因为第一份调整最低工资的论证外界几乎是没有什么异议的,但令人想不到的是中核集团即将和省政府签署协议在安东建设核电站的项目,不但人大的论证会上辩论激烈,专家学者纷纷粉墨登场,最令人惊讶的是人大对安东全市展开的抽样调查中,几乎超过百分之六十的市民对该项日持强烈反对意见,这样的结果令高于真大跌眼镜之余,再来见唐逸的路上更是忐忑,但他又不能不将情况如实反映,何况唐逸应该早早就知道了结果。
琢磨着用词,高于真谨慎的道:“我认为民间这些牟对核电站可能引发的负面因素被大大的夸大了,普通市民很难对此有一个客观的认识,一说起核电站,想起的就是核泄漏呀战争时的威胁呀,这些因素,市民们是很难站在宏观角度去考虑的,他们更多的是想到自己的切身利益,是小我。再说,问卷调查的形式还是有失偏颇吧,不够全面,也很难真实的反映民意。我认为,安东人民大多数还是支持核电站项目上马的,谁都知道,这个项目有多少地区在争,咱们得来是多么的来之不易,省委省政府的同事们可以说呕心沥血做了大量艰苦的工作,才令中核集团将目光转向了咱们安东。"
高于真是知道这个项目能被争取下来是多么不容易,唐逸和薛川都曾经和中核集团的老总会面,好不容易才拿到了这个项目,毕竟在辽东,宁边地区已经有一座正表动工的核电站了,再拿下安东生个项日实属不易。
最后人大参政议政搞出了这么一个结果,高于真委实觉得有些尴尬,也只有尽力的为这个结果找一些借口开脱。
唐逸听着就笑了,将烟掐灭,笑道:“于真,咱可不能不实事求是啊,安东人民就是不同意修核电站嘛!这是秃子脑袋JL的虱子,明摆着的嘛!”
高于真略有些尴尬,笑了笑,没吱声。
唐逸略一沉吟,道:“那就停了吧。”轻描淡写的拿起茶杯品茶。
高于真开始没反应过来,随即就怔住,不敢相信的看向唐逸:“你是说核电站的项日,停了?”
唐逸微笑道:“不然我说什么呢?还好中核集团刚刚下来人测绘,并没有浪费资源,所以我说这个论证会要早点开,民意调查要早点起步,就是为了避免资源的浪费。”
高于真怔了好一会儿说道:“可是这个项日来之不易,多少兄弟省市争呢,媾不容易花落辽东,咱们就这这么放弃?太可惜了!”
唐逸笑道:“别人一哄而上都上核电站,咱们不见得就要跟风,何况宁边的一期工程早就上马了,从布局来说,短时间内咱们辽东的电力还是有保障的。”顿了下又道:“至于该不该上这个核电站。利大于弊也好,弊大于利也好,都不是一时能说清的,但既然咱们搞了参政议政听取民意,就不能让
这种机制成为摆设,我们党内,在做事业时最不缺的就是魄力,最不缺的就是乾纲独断,最最缺少的恰恰就是这种优柔寡断啊!于真,你说我说的对不?”
高于真默默琢磨着唐逸的话,久久不语。
“安东的核电站真的要斗停?”
看着安小婉惊讶的表情,唐逸就是一笑,安小婉不是第一个来问自己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在金龙宾馆大会堂,唐逸遇到了来参加全省组织工作会议的安小婉,也就有了唐逸和安小婉在11号楼会客室的这番谈话。
喝着香浓的咖啡,安小婉第一句话就是问的这个问题,她显然对省里的这个重磅决定很吃惊,话题自然就从核电站展开。
唐逸笑道:“怎么,你又不理解了?”
“那倒不是!我能知道你的想法,可是我可不知道你这么有魄力,这么大的一个工程,说停就停了?”安小婉连连摇头。
唐逸就笑:“宋朝时的皇帝曾经想扩建皇宫,但就因为皇宫附近的小市民不愿意拆迁,扩建的事就被叫了停,咱们总不能逆不如宋代的皇帝和士大夫吧?”
安小婉轻笑道:“你说的我知道,可是修核电站又不是搞腐败,和以前叫停的那些高污染项目也不同,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么做的后果?"安小婉一身裁剪合体的咖啡色套裙裹着她的玲珑身段,肉色丝袜棕色平跟皮鞋,端端正正坐着,轻轻露齿一笑,就如牡丹花开。
唐逸知道安小婉说的后果是什么,如果从积极一面来说,此举开民意决策之先例,但从消极一面来说,又会引发许多后遗症,京城定会有很多人大叫此风不可长。
“总不会杀头抄家吧。”唐逸笑着,看似若无其事的端起了咖啡,但显然,坚定的走在自己想走的路上的他,对任何结果都会无怨无悔。
安小婉静静看着他,好似也陷入与深思。
“嘤咛"软软的席梦思大床上,满脸潮红的苏梅从毛巾被
里冒出了头,娇媚万千的靠在了张震赤裸的胸膛上。
用小手在张震胸脯JL划着圈,苏梅声音跟化了水一样软绵绵的,“嗳,你说唐书记在中央是不是多数派,我怎么觉得他越来越硬气呢?"
张震或许年纪大了,刚刚的激烈运动令他很有些疲倦,有些惬意的享受着苏梅丝缎艘肌肤紧紧贴着的感觉,摇摇头道:“你这话太幼稚,没有什么多数派少数派,不过说起唐书记,我也有这个感觉。”他能感觉到,唐逸越来越强而有力的力量。
“我不管,你跟唐书记这都多少年的老朋友了,那个工程
你一定要帮我拿下来。”苏梅拖住张震的胳膊撒娇。
苏梅说的是省里涉及资金超过百亿元的一个大工程,苏梅老早就盯上了它。
如果说张震在事业上升期间苏梅很少求张震办什么事,两人的关系甚至可以用苏梅贴养张震来形容,而现在随着苏梅企业的发展,日光也就越来越高,她能看上的项日也就再不是那些小打小闹的小儿科,而是真真正正席面上的大餐。
张震微微蹙眉,几乎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不行,现在省里的制度你不知道,这种工程招标讲的就是阳光,别说我,唐书记都从来不干预。”
“什么啊,那还不是给外人看的?"苏梅不满的嘟起嘴,“嗳,我可是第一次开头求你帮忙啊!"
张震脸色也严肃下来:“你是逼着我犯错误是吧?我告诉你,钱是赚不完的,但哪些钱可以赚,哪些钱碰不得你心里没数吗?再说了,要那么些钱干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苏梅咬着嘴唇看着张震,看着张震略显苍老的面庞,心里突然有些说不出的厌烦,自从跟了张震,大的好处没捞着,倒经历了被纪委调查进小黑屋的经历,而这个张震更是官越大胆子越小,早没了昔日的大气,现在怕是就叫他从公家给自己拿个螺丝钉他也不敢,这样的男人,就算是省委组衩部长又怎么了?两个字,窝囊!
自己当初怎么就跟了他了?混迹于名流社会,更不乏小白脸勾引的苏梅久已甘于寂寞的心好像再一次不安分起来,看着脸色呆板的张震,苏梅心里的某种躁动情绪好像在酝酿,在发醇
第二百一十章 锋芒
零九年九月初,第十九届中央委员会第四,体会议在北京召开,按照惯例,四中全会自然少不了讨论党建问题,在新华社新闻稿中。十九届四中全会就被解为新形势下党风建设历史性会议。
阳光下几盆摆在窗台的菊花争奇斗艳,小四合院仿佛也异常明媚起来。
坐在院中石桌两旁,唐逸正同一位国字脸面相极为英伟的中年男人品茶聊天,客人笑声很洪亮,就好像他的性格,毫不掩饰的绛势,只是在唐逸面前,早已收敛了许多,他笑着道:“核电站你都说停就停。这样的魄力我可是自愧不如啊!”
唐逸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呀,快出茧子了!”客人就大笑起来。
和唐逸谈笑风生的就是川南省省委书记刘响,川南启动人大程序罢丅免一位副省长之时,刘响受到的压力可想而知。其时甚至有传闻中央已经决定将他调离川南,一些故旧甚至都似有意似无意的拉开了和他的关系。谁知道唐逸做了一次雪中送炭的事,不但给他打了电话,还从侧面帮他做了工作,最可能发难的力量没有借机发力,刘响安然度过了难关。
不过川南虽然搞出这么一个大风波,却没有什么后续动作,倒是辽东后来居上,虽然各种督察部门监管处罚的多是基层干部,却是风气日清,用一些人的话来说:“真正面对人民群众的还不是这个基层干部群体?对这个群体实行有效的监管,自下而上,才是根治之道○”
虽然在谢系中的地位有所下降,刘响的影响力却轻忽不得,现今他还是谢文廷集团接班人地位的最强力对手,也是西南本土干部的代表人物。
唐逸对于刘响是不怎么了解的,走到现今的地位各个所思所想,别人谁又尽知?求同存异,才是最大团结党内力量之道。
四中全会在党风建设问题上内部争论之激烈近年罕见,尤其是在反腐方式上旧观念和新观念进行了激烈的碰撞,数名年青中央委员直陈辽东模式,指出一些地方近期提出经济反腐并试验一些新的反腐手段实在是荒天下之大谬,对这些官员应该以违纪处理。反腐,最根本的方法就是制度反腐。建立有效的法律制度,并不折不扣地执行制度,让任何超越制度的行为都得到应有惩处。制度之剑悬挂在权力的头顶时刻警示,显然比任何新颖的反腐手段都耍管用。
在这个问题上,刘响站在了新晋中央委员一方,也提出各省市应该学习辽东反腐模式,吸收其精华,改进其不成熟一面。将该模式向全国推广。
虽然在一号首长、中丅纪委唐万东书记、辽东省委唐逸书记等人翰旋下,青壮派的材料没能提上全会讨论日程,但毫无疑问,一场史无前例的观念变更正冲击着每一位参加全会的中央委员,任谁参加这次会议的中央委员都深刻感受到历史车轮巨大的声响。
“你说。有没有可能将来实现多党执政?这才是最好的监督执政党的手段吧?”私下里党的高级干部谈论的话题有时候更露骨更大胆,刚刚改革开放时最上层建筑甚至有比这种提法还激烈的声音。
看着刘响似笑非笑的神情,唐逸笑了笑,说道:“问题不在于是不是多党执政,只要我们党坚持为人民服务的宗旨。能建设一个公平公正的社会,我们就要敢于承担历史责任。何况现阶段下,多党执政只会使得国家陷入动荡,得不偿失。”
刘响笑着点点头,拿起了茶杯。
或许在刘响眼里,唐逸和自己一样,属于敢于创造历史的人,而这样的人所选择的路线对于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来说往往是充满机遇而危险,显然在最初始阶段。摸清对方的政治底牌是很有必要的。
不管刘响是怎么一个想法,送走刘响后,他最后提出的尖锐问题还在唐逸脑海里回荡。思及今日国内信仰各种思想之混乱。各阶层矛盾之尖锐,唐逸深深叹口气,任重道远,任重道远啊!
电话音乐响起,打断了唐逸的思绪,看了看号码,是暂时主持省委办公厅工作的省委副秘书长尤文打来的电话。
邱跃进尚在中央党校学习,很可能在这次中央和地方党政干部轮调中离开辽东,如果邱跃进真的离开辽东,新的办公厅主任的棒子无疑尤文是最有竞争力的人之一,也就难怪这些天尤文在家昙都是喜气洋洋了。
当然。在和唐逸通话时,尤文是极为谨慎的,虽然唐
逸不会在意属下对权力的渴望,但毕竟
不会喜欢官迷下属。
按每天惯例简单汇报了工作,尤文最后却补充了一
句,“安东省经贸区新乡工程大华集团中了标。”
唐逸嗯了一声,随即微微一怔,按道理这是省政府的工作,自己回去后也尽可以看到相关文件,尤文却专门提一嘴是什么用意?
“大华?”唐逸念叨着,好像有点印象。
“就是,”尤文犹豫着,似乎在考虑该不该说,最
后终于还是咽了回去。
唐逸也没有追问他,在挂了尤文的电话后,就打给了兰姐,要说省里知名公司集团的背景兰姐最为清楚,家长里短,兰姐的最爱。不同的是层次高了,她现在的话题不会针对左邻右舍,而是扩大到省里的名流。
“大华?苏梅的公司。”兰姐如数家珍的就开始介绍大华集团的近年的业务发展,甚至说起苏梅喜欢举办家庭宴会时娇笑道:“我看她啊,就不怎么老实。张震……"说到这儿才猛地醒悟,忙闭了嘴。
唐逸没有多说什么,挂了电话。默默陷入了深思。
每次见到唐逸,陈达和心底总是会涌动着一种说不清的感情。看着唐逸清瘦的面庞,陈达和似乎能感觉到他的寂寞。但现在的唐逸,又让人感觉距离是那么遥远。就算是多么的想给他一个热烈的熊抱,陈达和终究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想什么呢?这可不像你哦!”看到陈达和怔怔出神,唐逸就笑起来,这和陈达和一贯给人的印象太不协调了。
陈达和回过神,看着唐逸呵呵一笑,摇摇头:“没,没想什么!”晃动着手里的酒杯,陈达和又笑道:“就是啊,想人这一辈子,能有一个可以说话的知己已经足矣。”
唐逸点点头,没吱声。
夕阳洒落客厅,陈达和家里布置的很别致,窗帘都
是淡黄色的。有一种淡淡的浪漫。
“小远什么时候结婚?”唐逸笑着问,“好久没见
那小子了。怎么样。是不是个子比你高了?”
“就他?还差点!”陈达和瞪起了牛眼,倒好象说
的不是他儿子,是冤家一样。
唐逸就笑。他也知道陈远和陈达和在一起就是一对活宝,有时候也挺羡慕这对父子的感情的。陈远上大学时唐逸见过一面,合材高大魁梧,活脱脱一个年轻陈达和。
“他女朋友不行,太势利,我不同意!”陈达和哼了一声,看表情说的是心里话,对陈远的女朋友不咋满意。
唐逸笑道:“你呀,落伍了吧,现在的女孩儿,有几个不虚荣不势利的?真心喜欢小远就行,家庭环境也是个人条件的一部分,你老想着小远没你这老子就怎么怎么样,那可不成。再说了,这事儿你也管不了吧?”
陈达和就拿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唐逸又道:“小远在交州是吧?等他结婚,我送他
一套交州的别墅,小两口开心就行。”
陈达和就嘿嘿笑,“有那别墅还不如给我呢。”
唐逸无奈的摇摇头,在自己面前。陈达和总是没个
正形,哪里有实职正厅官员的样子?
“说正事吧?宁西你抽出来了吧?”其实对于宁西的事,唐逸并不怎么关切,但政治风向吹来吹去变幻莫定,唐逸总觉得在宁西侵吞国有资产调查上,有些自己想不到的因素掺杂其中。
“恩。放心吧。我就像你说的一样,这段日子在修心
养性。”陈达和呵呵的笑。
唐逸点了点头。
陈达和又笑着道:“我也听说了,四中全会你可出
足了风头,挺多委员为你鞍前马后的呐喊。"
唐逸脸色就严肃下来,摇了摇头,“那不是什么好
事○”
耍说四中全会,党内各种力量的对比并没有发生明显的变化,不管从中央来说怎么下决心淡化各种力量的存在,但政坛上,山头是永远不能消除的,古今中外莫不如是。
唐逸刚刚四十出头。在共和国政坛来说,这个年纪远远不是成为某支力量的舵手为其掌舵的时候,但在四中全会上。他的某些政治主张得到了部分年青委员的共鸣,加之本身就有一支强大的政治力量支持,这就不可避免的会令很多人觉得危险。
对于目前这种状况,唐逸没想到,但既然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也只能坚定的走下去。只是怎么再次掩去锋芒,却成为了一个难题。
第二百一十一章 赚钱和赔钱
夏兰酒店金碧辉煌的包厢内杯盏交错笑语如珠。与氛极有惧烈,金富集团老总郭宏宇正在大宴宾朋为自己庆生。
郭宏宇是安东人,十几年前凭借一家小小的婚宴用品公司起家,到如今金福集团市值数十亿,成为辽东最大的民营商贸集团之一,郭宏宇的眼光魄力在行内都被人津津乐道。
而今天最令他志得意满的不是庆生日上高朋满座名流云集,而是前几日从中华总工会传来的消息,他会和省内七名劳模一起在十月一号登上**城楼参加国庆六十周年阅兵,而这份政治上的荣耀可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
想想这一年来再商场上和自己斗得死去活来的老对手此刻气歪鼻子的模样,郭宏宇要多惬意有多惬意,要说顺风贸易的米雪真不是个一般的女人,不但手段花样繁多在群狼窥视下企业越做越大,更是一朵带刺的玫瑰,笑起来的模样迷死人不偿命,说起来自己跟米雪也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可为什么就非要将顺风贸易吞之后快呢?最大的原因可能就是男人的征服**吧?
郭宏宇晃动着酒杯,橙色酒水中,好像又泛出了那花一样娇艳的性感尤物容颜。
“嘭”一声,青花瓷器和茶几摇晃了几下,踩在上面的一只雪白漂亮纤足用力勾起的曲线令人遐想。
米雪靠在宽大的沙发上。本来悠闲踩在茶几上的小脚不知不觉的用力,因为电话里老对手正用讥讽的语气说要带她去北京看阅兵式。
“好啊,有时间一定去米雪声音甜甜的,脸上却是一片阴霾。
“老东西!你也配!”米雪狠狠将收线的漂亮手机摔在了沙发上,看了眼站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喘的亲信,坐起身子,用雪白小脚去勾银色高跟鞋,嘴上说:“备车,去看看这老东西玩什么花样”。
亲信忙不迭小跑出去,这位美女蛇般的老板,还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郭宏宇有时候不得不佩服米雪,这个漂亮的女人,不管面对怎样的逆境,不管心里怎么怒火中烧。总是那么娇媚万状的散发着她女性的魅力,如果真的能从心理上征服这样一个女人不知道会多么美妙。
只是,她真的会臣服于某个男人吧?看着对面笑吟吟的美艳女人,郭宏宇第一次觉得自己没了那种无往不利的信公
“米雪小姐,我敬你一杯。”郭宏宇笑呵呵举起了酒杯。
米雪妩媚的笑着,优雅的举起酒杯在红唇上沾了沾,每一个动作都满是诱惑,媚骨天生,或许说的就是她这类女人。
“米雪啊,咱们也斗了大半年了吧?。郭宏宇很感慨的叹口气,用开诚布公的诚恳语气道:“今天咱们不说场面话,我呢,在商场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看的比你多,想的也比你深,咱们这斗了一年,被人钻了多少空子?钱是赚不完的,有钱大家赚嘛,咱们两家合作就是双剑合璧,你在春城的网点完全不用自己铺嘛,可以用我们金福的资源,而你在朝鲜的优势也是我不具备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米雪轻笑道:“郭总又旧事重提,半年前这些话您不跟我说过了吗?”
郭宏宇微微一笑:“半年前说和现在说,可不一样吧?”
米雪就一阵娇笑:“是哩,顺风在春城的营业额比半年前翻了几倍,您说是不是?”
郭宏宇笑着摇摇头,“你呀,就是这样,从来就不认输,可有时候,嘴上硬是没有用的。做生意,方方面面前要有充足可利用的资源,你想在辽东做大做强,我问你,省政府你进的去吗?省里的方针政策你能提前获知吗?”
米雪抿嘴一笑:“那都走过去式了吧?现在中央提倡服务型政府,咱们辽东可都是走在中央前面的,我就不信你还能和唐逸攀亲戚拿好处!”
郭宏宇意味深长的一笑:“那你想想,为什么省里劳模那么多,偏偏我就能去看阅兵?米雪,和你争论这个问题没意义,也显得我浅薄,你自己寻思寻思吧!”
看着他老神在在装腔作势的样子,米雪心里这个恼火啊,一股怨气不知道怎么就转到了唐逸头上,这个阴险的家伙,关键时刻总是他坏事,这几年来不知道多少挺好的赚钱机会就被他出台的一份又一份文件打乱,现在又给这只飞来飞去的苍蝇吃了兴奋剂,恶心人也不带这样的!
心里正痛骂唐逸,那边郭宏宇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也不知道那边说了几句什么,郭宏宇声音就大了起来:“什么?这
“好,你等我!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郭宏宇脸色已经一片铁青,但还是不失风度的对米雪道:“米雪小姐,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失陪!”也不等米雪说话,就转身急急在几名随从簇拥下出了包厢。
米雪莫名其妙,回到车上,跟她来赴宴的亲信在外面打了几个电话,钻进车里就兴高采烈道:“米总,老郭这次丢人了,他去看阅兵的名额被人顶了!”
“不会吧!”米雪咯咯的笑起来,“怎么回事?”
“具体情况不清楚,好像是一位国企的工人顶了他。”亲信又忙说:“我再打听打听。”
米雪轻笑点头,拿起手机想拨郭宏宇的号码,想了想又忍住,却是给发了一个短信过去,“郭总:不要生气。在政府多走动走动,以你的能量,我相信没问题。”
发完短信,米雪又格格笑起来,想想老狐狸现在难看的嘴脸,米雪心里真比吃了蜜还爽快。
唐逸没想到米雪还能想到来见他,好久没和米雪联系了,几乎都快忘了辽东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了。
在金龙宾馆。号楼的会客室,唐逸见到了暗绿色套裙性感妩媚的米雪,刚刚和省反贪局通过电话听取新乡工程秘密调查汇报的唐逸还有些沉浸在这案子中,收到举报省反贪局刚刚介入,据说调查目标是在安东的省经贸区某副主任,但唐逸知道,这案子查下来,肯定牵涉人物甚广,张震,到底参与没参与呢?就算没有参与,那么苏梅呢?苏梅出了事,张震会是什么态度?这件案子最后对张震又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对自己呢?要知道,现在可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
略有些心烦,米雪的到来倒是令他暂时将案子抛到了一边,看着这位工于心计毒蝎般的美艳女子。想起和她相识时的往事,唐逸有些感慨。
不过米雪第一句话就令他莫名其妙,“唐逸,谢谢你了!”米雪笑放放的,心情不错。
“又说的反话吧?我又让你赔钱了?”唐逸笑着问。
“你知道你让我赔钱!”米雪一下就瞪起了秀眼。
唐逸笑笑:“随便问问,那么敏感作甚?”想来米雪定然不知道她那些曾经在唐逸面前讨论卖弄的钻营手段都被唐逸作为需要解决的经济问题来考虑,唐逸想想也有些好笑。
米雪哼了一声,眨着妩媚的大眼睛上下打量唐逸几眼,“不知道你整天是不是就想着整我!不管怎么说,我是来道谢的,以前的事就不提了!”
唐逸笑道:“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郭宏宇啊,这个老东西一直想吞了我的公司,有风声说他要被工会邀请去北京参观阅兵后,这几天他都牛上天了,就差强行霸占我了!你这辈子总算做了件好事,喂,我说你能不能帮我整整他!”在唐逸面前,米雪既不是高贵的王妃,也不是商场上的女强人,更不是在唐逸面前战战兢兢的干部属下。反正什么丢脸的事唐逸都见过,所有的底细他也清楚,是以在唐逸面前,米雪倒是卸下所有伪装,直来直去之实诚令唐逸也只能摇头苦笑。
“谁敢霸占你啊!”唐逸笑着摇头。
说起去参观国庆阅兵的人选,还确实是唐逸最后调整的名额,他自然不会针对任何人,但看到这些劳模不是企业家就是白领精英时唐逸就觉得有些不妥,亲自和总工会高渐飞副主席通了电话,调整了人选。下了两名企业家,上了一位在国企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了一辈子的老工人劳模和一位带领农民致富的白云地区的村支书。
就好像辽东人大制度的变革一样,唐逸希望劳模也好,人大代表也好,要能真正代表工农第一线阶层,而不是好像西方一样无钱不谈政治。
“你呀,就这么不相信我,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想做好生意在丛林法则中生存下去多么不容易?你不许我离开辽东,那行,可你也不能对我不闻不问吧?”米雪大倒苦水,好像被欺负的小媳妇。
唐逸哑然失笑,摆摆断了她的话,“行了,没什么事就回去吧!”还以为米雪有什么正事呢。
眼见唐逸一副赶紧打发自己的模样,米雪气极,咬着嘴唇盯着唐逸,“你就这么对我是吧?不怕我写回忆录把你的丑事都写出来?”
唐逸笑笑,摆了摆手,一副送客的神情。(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立法和民意
米雪恨恨盯着唐逸,突然又扑哧一笑如牡丹般妩媚,算了,我不和你生气,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了,晚上我请你吃饭。”
唐逸摇摇头:“吃饭就算-了,我还有事。”
米雪歪着头斜瞥这唐逸,随即嫣然一笑“那改天吧。”转身噔噔噔的去了。
唐逸确实有事要谈,傍晚时分,省人大副主任高于真来到了金龙宾馆11号楼,他刚刚同来到辽东调研的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法律委员会副主任倪煌进行了意见交流,现在急需将一些情况向唐逸汇报。
看得出来,已近花甲之年的高于真多多少少有些兴奋,这种情绪极少在他身上出现,最起码在唐逸面前高于真总是那么的冷静和谨慎。
“恩,反纳粹法!倪煌同志同我谈,人大准备酝酿这么一个法,需要地方同志讨论和支持。”高于真一直端着青瓷茶杯,却一口茶水也没有喝,只是略带兴奋的同唐逸谈』反纳粹法》0对于部分人大代表呼吁通过《反纳粹洁》,唐逸多多少少有些耳闻,从共和国人大的立法程序来说,全国人大主席团,全国人大常委会、国务院、中央军事委员佘、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全国人大各专门委员会,1个代表团或39名以上的代表联名,可以向全国人大提出法律案。而对于出台《反纳粹法》呼声最高的莫过于本届人大的解放军团,却是想不到在人大内部的法律委员会也出现了这么一种声音。
高于真叹着气说道:“想想是令人痛心疾首啊!近期我们有不少普通团体和个人在有意无意间成了纳粹和军国主义阴魂的传播者,这样的事例并不鲜见。在我们春城,就曾经有商家在店堂内悬挂日本侵略军的仿军刀、军装、太阳旗等作饰物,有的草台班子公然让演员着日本兵装束招徕观众,这样的行为实在令人发指,我们难道不该立法禁止这种有损中华民族感情,淡化对日本军国主义思潮及其右翼势力警惕的标志、饰物、音像制品、商标名称等出现吗?”
唐逸默默点头。
高于真又道:“当然,听倪煌同志讲,有部分同志思想比较激烈,例如希望将禁止参拜二战战犯灵堂的政治人物踏上我们中国国土的条款也写入反纳粹法,我觉得这部分内容还是值得商榷的。”
唐逸品着茶,沉吟了一会儿,抬头笑道:“这些问题可以经过广泛的讨论嘛!最后能不能立法或者立法内容上有什么变动现在都说不准,但这种制度化程序化的立法方式是对的,一个越来越自信的共和国会获得对手的尊重,我看你可以向下面通通气,广泛征求各界的意见。
高于真笑着点点头,他早就猜到唐逸不会对这件事施加阻合,只是没想到自己老了老了,还能参与到这么一次可能令全世界瞩目的事件中来,东面的岛国近些年越发咄咄逼人,其实很多时候本就应该先出牌的,不能一直疲于招架。高于真也猜到这可能是共和国外交路线的一次转变,主动出击威慑对手。
“对了,于真啊,外孙都快上初中了吧?听说你准备送他出国?”
唐逸的问话令高于真一惊,看7眼慢条斯理品茶的唐逸,看不出什么端倪,但现在国内民众对官员亲属出国越来越深恶痛绝,唐书记问出着话可就值得思量了。
高于真叹口气道:“还不是小兰和他爱人的主意?说是送孩子出去见见世面,我对这个问题就不大赞同,在国内就不能学习了,小小年纪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多可怜?可人家小两口坚持,道理一堆一堆的,我也懒得管了。”
唐逸却是笑了,轻轻摇头叹了口气,脸上神色有些感慨,说道:“咱们在年轻人眼里都是老顽固了吧?不过你跟小兰说,需要帮忙的话我可以帮她联系学校。”
高于真这才松了口气,如果唐逸真的表现出反对桧意思,他还真不知道回家怎么和小兰两口子说。忙说道:“那我替小兰先谢谢唐书记了。
唐逸摇头道:“有什么可谢的,都是老朋友,我刚刚参加工作时小兰可是帮了我很多忙。”随即又笑道:“还有最近小兰表现的很突出啊,薛省长都和我提过她的名字。”
去年年初高小兰从省委办公厅党政网络管理处调往北方网,负责北方网省长信箱、热线等工作后,很快就发表了一篇』民意不畅和热线之弊》的文章,在省里引起了热泪的讨论,文章说,在诸多省长、主席、市长热线、信箱公布当天,我就看到民众们就将他们当作了一个具体承办行政事务的机构,举凡大小事务都打个不停,以辽东省设立的“省长手机热线”为例,由8工作人负责接听省长、副省长手机,24小时轮流值班,仅开通前5天就按听电话3000多个,收到信息2222余条。这样的巨大工作量,省长、市长不用说交办事务,就是光接听电话就可以不用睡觉了。所以,部分群众认为“不畅通”就不难理解了。
其实,即使是这些热线畅通又怎么样?民众将省长、主席、市长热线、信箱当作了政府办事大厅,一天成千上万个电话打进来,难道省长、主席、市长分身有术,一件一件亲自为他们办不成,也只能转给相关部门,终点又回到起点,最终还是由最初的基层部门和官员将原先给申诉人的答复原原本本的再给回申诉人。所以,与其抱怨省长、主席、市长热线不畅通,不如反省这些热线应当承载的功能,不如下决心加强对权力的监督与制约。
而在高小兰那篇惹起热议的文章发表一年多之后,辽东地区和国内大部分地区又有了一个显著的区别,就是各种省长、市长热线渐渐淡出民众视野,随着反贪、督察等各种直面民众监察监督机构之设立制度之完善,打各种热线反映问题的民众越发少了,不是人们热情消退,而是民意越发畅通,各种省市领导热线基本成了摆设。
高小兰呢,现在就在省督察局网络管理处担任处长一职,工作做得有声有色,在省委省府两个大院都小有名气,当然,这多多少少也因为她是省人大副主任高于真女儿的关系。
“哪天一起吃个饭吧!再不和这些年轻人多接触,我看我的思想也要过时喽。”疼逸笑呵呵的说。
高于真笑道:“您太谦虚了,不过小兰在家可是经常提到您,现在您可是她的偶像了,她一旦和我有不同意见,时常拿出你说过的话和我辩论,唉,搞得我也头疼得很。”说是头疼,眼角眉梢的笑意显然对这个女儿也极为自豪。
唐逸就笑,又看了看表。
高于真忙起身告辞,看得出唐书记肯定一会儿有什么要紧事。
深夜时分,夏兰酒店总统套豪华客厅南,璀璨灯柱下,唐逸捅着久别的陈珂站在落地窗前,欣赏着春城绚丽的夜景。
看着外面那令人震撼的巨大电子屏,看着梦幻如水晶般的各种建筑,陈珂轻轻叹口气,说:“哥,春城真美。”
穿着雪纺睡裙的陈珂秀丽无方,那种西方名流职场熏陶出的女强人气质和东方端庄之美恰到好处的融合,使得现在的陈珂有一种说不出的迷人魃力。
唐逸微笑轻轻在她秀美严肃的脸蛋上吻了一下,却听后面一阵欷鲼声,唐逸忙不迭放弃了去亲陈珂红唇的意图转头看去,却见沙发上,蜷曲的跟小猫一样的大丫只是翻了个身,抱着毛绒铽的白色沙皮狗呢喃着梦话。
看到唐逸慌张的神色,陈珂就轻笑道:“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唐逸就想到了自己对陈珂的强行占有,略有些尴尬,瞪了陈珂一眼道:“嘴巴越来越厉害,做律师做的吧?”
陈珂就咯咯轻笑,说:“今天大丫肯定开心,她一直就说想听你讲故事呢,我也没想到,你还真会讲,你讲的故事我也都没听过呢,真好……”她的话语越来越轻,也越来越柔,显然,刚才唐逸抱着大丫给母女俩讲故事的时刻会成为陈珂一辈子也难以忘怀的温馨画面。
唐逸轻轻拥紧她,没有说话。
好久之后,陈珂轻声道:“我的工作安排好了,大丫的学校也找好了,你不用担心,都挺好的”,唐逸沉就着,好一会突然道:“等有时间,带大丫见见太爷爷吧,你,你也去。”
陈珂怔了一下,随即就轻轻摇头,说:“不要了,这样就挺好,我不想再惹别的麻烦。”
唐逸轻轻抚着她如玉秀发,柔声道:“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
陈珂却仍是倔强的摇头,转头盯着唐逸,秀眼好似能看进唐逸心里“哥,真的不要了,有的改变不一定会有好结果,你肯定知道的,是吧?”
静静看着陈珂,唐逸再说不出话。
第二百一十三章 轮调
年的秋天似乎来的特别晚,春城长街梧桐树叶萧萧索东月”贻下。已经是十月底的事情了。
在经过了国庆大典的振奋后,全运会在春城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薛川频频亮相于电视新闻,显然在辽东政坛,他重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也越,发活跃起来。
金龙宾馆。号楼会客室中欢声笑语不断,其中最令人印象深亥的自然是陈达和的大嗓门。
围坐在摆满瓜果碟盘的墨绿茶几前。陈达和还在为刚才比郭士达多喝了几杯而醉酒耿耿于怀,叫着要和郭士达晚上重新来过,陈达和是自来熟,何况在安东时郭士达虽然只是县委书记,和陈达和到也接触过几次,以陈达和的脾性,自然很快就和郭士达变成了“亲密无间”的酒友,这种陈氏作风倒也是其绝活,能很快令别人和其关系变得亲密起来。
唐逸微笑品着茶,并不参与到两人的“辩论”中。
“叔,我给您倒上旁边清脆的女声,一名打扮时尚的漂亮女孩用极为正规的茶道姿势捧着紫砂茶壶为唐逸斟茶,她是陈达和独子陈远的女朋友,叫刘蜜,和陈远都是刚刚大学毕业,分配在京城某国企工作。
刘蜜嘴很甜,比陈远会来事多了,刚刚饭桌上不大说话,但偶尔插句话总是叫几位长辈听着极为舒服,只是面对陈达和时偶尔会有些发慌举止失措,显然她有些害怕这位未来的公公。
这也难怪,陈达和对她和陈远的事一直持反对态度,能被勉强允许进入陈家的家门小女孩已经历尽千辛万苦,在陈达和面前,刘蜜就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心里实在有些战战兢挂。
不过现在的刘蜜则敏锐的感觉到,虽然自己和陈远的婚事是陈家的家事,但显然唐书记是个突破口,在饭桌上,未来的公公几次好像想像以前那样斥自己,但每次都看看唐书记后就忍了下来,这位唐书记,可能是唯一能影响未来公公对自己印象的人。
在和陈远恋爱时,她就知道了陈远父亲是公安部的正厅级干部,这多多少少也影响了她择偶的取向,但同时间其实也有一位**追求她,好像爷爷还是副部级高官。
她选择陈远,更多的还是因为陈远老实厚道,不像那位花花公子一样轻浮。
但等真正见到了陈远父亲的交际圈子,她才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人生中最正确的选择了,同样那位曾经追求自己的**,现在想想那背影和这边比起来实在是有些可笑。
就说这位唐书记吧,什么也不用说了,其在辽东甚至在北方的影响力已经可以用神话来形容了,刘蜜以前是做梦也没想过自己有机会坐在他身边为他斟一杯香茗的。
“谢谢”。唐逸温和的声音打断了刘蜜的思绪,刘蜜眼看自己斟的茶就要“水漫金止。”忙慌乱的收起茶壶,连声道:“对不起,我,我
唐逸笑着摆摆手:“不用紧张小远我看着长大的,你们都和我的儿女一样,你就当在自己家里,该怎么着怎么着。”又转头看向陈远。看着这个身材魁梧的小伙子。想起十几年前他文文弱弱的模样,唐逸也有些感慨,笑道:“小远,你带女朋友去逛街吧,在我们这些老家伙面前太拘束,没意思。”
陈远憨厚的笑,刘蜜则忙道:“唐叔叔郭叔叔都这么年轻,怎么就能说老呢?你们都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呢
郭士达笑了起来,放下茶杯笑道:“还风华正茂呢,我这头发都快秃了”。唐逸微笑道:“总署的领导同志中,你年纪最轻,也算风华正茂了。”
在新一轮部委地方真政大员的调动中。辽东唯一变动的省委常委就是郭士达,调任国家新闻出版总署党组副书记、副署长。
陈达和呵呵笑道:“口落舌阵地啊,老郭,咱可得把它拿下,该打掉的就打掉。”
郭士达不像陈达和那么口无遮拦,微笑不语。
陈达和又转向唐逸,说道:“听说这次下来干安东市委书记的是商业部的周本?他是老谢家的亲家是吧?”
唐逸笑道:“好像是吧
陈达和就哈哈笑起来:“这就叫风水轮流转,我就是不明白,怎么会是他下来了呢?。
著逸微微一笑:“我也不太清楚。再说都是工作,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几家欢乐几家愁,在京城某个角落的单元中,则是一片愁云惨雾。
看着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的父亲。周倩倩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御。以前自只肆无忌惮,数次挑衅唐逡。其车在跟随仁旧研组下辽东的时候还曾经找过辽东地方干部的麻烦,但怎么也没想到,父亲竟然马上就要去辽东任职,去那个谢家梦噩手下工作,可真不知道父亲会不会平平安安的退休。
“爸,放心吧,我想唐逸也不敢乱来。”谢文武劝慰着岳父,但那软弱的声音却没有一丝底气,谢家越发不如以前了,老爷子风烛残年还患了老年病,已经不再能和外界交流,文廷呢?则深陷一桩变卖国家资产的丑闻中,虽然他不是当事人也不大可能牵涉其中,但毕竟宁西的项目都是他最后拍板决定的,名声受损是免不了的。
现在呢,一心渴望退居二线前走上商业部部长宝座的岳父又被下放辽东,这样的结果,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是啊,爸,唐逸他敢公报私仇。我。我写信给中央告他,告到底!”周倩倩还是那么的不服气。
周本一夜间头发好像白了许多。抚摸着鬓角,他看向女儿,苦笑道:“中央?哪个中央?”
周倩倩就沉默下来,是啊,不知不觉间,唐逸的地位好像越来越稳固。总书记对其欣赏有加,不管是被迫还是出于真心,好像京城都传出总书记有意指定其为隔代接班人的意向。
不战而屈人之兵吗?
周本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怪我,大意了,自己主动提出去辽东的干部很多,我也就没太多考虑。被人背后捅了刀子。”说着话看向谢文武,叹息道:“文武啊,这就是教啊,以后你们可都要注意,盯着咱们的人不少呢!”
谢文武沉默着,点了点头。
周本又笑着道:“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我是去工作的嘛!安东也是个好地方,说不定将来我还在那里养老呢!”
周倩倩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想起自己在唐逸面前在辽东时的跋扈模样。她知道,虽然父亲说的乐观。只是叫自己和文武宽心而已,实际上父亲这次辽东之行凶险之极荆棘横生,能不能全身而退只有老天知道。
春城夏兰酒店豪华包厢内,尤文则正笑呵呵给邱跃进到酒,正在中央党校学习的邱跃进的前景也慢慢敞亮起来,据尤文的密友李网透露的消息,邱跃进学习期满后很可能会被任命为春城市市长,这一喜讯无疑令尤文大为振奋,自己这位老领导老朋友在正厅上打拼了好多年,几次踏入副部行列的机会都没能把握,好在老领导有年龄优势,又是唐书记身边最亲密的人之一,这不,现在机会又来了?
“尤文啊,这些话跟我说就行了。不要在外面传。”手盖在酒杯上阻止了尤文倒酒的举动,邱跃进脸色极为郑重的叮嘱尤文。尤文笑道:“我明白的,你放心。”
邱跃进这才点点头,尤文很稳。他说叫自己放心自己就大可放心。而职位的调动,只要不到最后一刻。委实是谁也说不清鹿死谁手,毕竟春城市市长的任命,是要通过中组部的。
“张震现在一屁股麻烦,我看他也快了!”尤文叹口气,说:“就是不知道他到下去后,辽东又是什么局面。
虽说老领导和张震明争暗斗数年,但如果张震真的被人打掉了,对老领导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邱跃进皱起眉头:“涉及他了?”
尤文道:“经贸区三天两头有人进反贪局喝茶,苏梅有这么大的能耐?没张震背后指使,这么大的工程他们敢乱来?”
邱跃进沉默了一会儿,叹口气道:“就怕有的人是自作聪明。”
说起来张震是辽东干部中跟唐书记最久的,其位高权重其影响力在辽东甚至在薛川省长之上,如果张震真的落马,唐书记心里不知道会是怎么滋味。
“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张震的”话说到一半,邱跃进想起反贪局的铁律,就又沉默下去,在辽东。暗中干涉阻挠反贪局查案可是最遭忌讳的,如果被唐书记知道,不管是谁。只怕其政治生命也会
。
克文显然也想到了这点,苦笑道:“咱们还是不掺和了,唐书记智珠在握,咱们别瞎操心,办坏了事可就弄巧成拙了。”
邱跃进默默点头,想了想道:“办公厅的位置,我还是不推荐你了。谁上谁下,唐书记心里会有数。”
尤文呵呵一笑:“明白,我明白。”(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霹雳
金龙宾馆7号楼,在结束了省里的小欢仰会后,新任巧出用毖心委、安东市委书记周条在省委书记张震亲自陪同下与安东市市长姚云飞以及安东班子的部分干部进行了初步的接触。
在唐逸担任辽东省委书记后。周圣是第一次来到辽东,但无疑。虽然只是短短的接触,这些安东本土干部还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市长姚云飞,年富力强,观点鲜明尖锐,在代表安东班子热烈欢迎周套书记之后,又毫不避忌的指出周本书记的到来能够改变安东部分干部目光格局偏小的陋习。周圣书记是带着统筹中央的经验来到安东的。希望在周本书记带领下,安东各项事业能更上一层楼。
话是好话,周圣却知道,这绝对不是恭维自己的话,安东是辽东甚至东北的一面旗帜,自己能不能将这面旗帜继续打下去,很多人都在观望之中,而在座的安东干部发言时之坦率令周圣吃惊不官话套话很少,尖锐发言很多,但又绝对不是不尊重他这个新任市委书记,这种政治氛围和在部里时完全不同。感觉既新奇又震撼。
至于传说身陷丑闻漩涡中的组织部部长张震,却是没怎么发言。只是微笑倾听。从他轻松的神态看来很难想象外面那些流言蜚语和他有关。
令周圣有些失望的是没能见到唐逸,听说他要接见某个重要客人,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明天正式宣布自己就任的干部大会上总是能见到他的吧?这个唐逸,对自己又到底会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来应对呢?
丝竹悦耳,在春兰酒店总拄套的豪华小餐厅中,武田集团副总裁武田一郎正用日本人那种特有的毕恭毕敬的姿势倾听唐逸讲话。
作为武田家族的核心人物。武田一郎一向低调神秘,基本上从来不在媒体上出现,好像只是个挂名副总裁,实际上,他在武田集团决策层的影响力是外界难以想象的,而他悄然来到辽东,则与武田目前的危机有关。
武田汽车的某零部件出现问题。但它对大陆市场和欧美市场的态度截然不同,在欧美召回了大部分可能出现问题的车型,而在大陆则不闻不问。这一点经大陆媒体报道,使得大陆消费者掀起了反日浪潮,甚至有数十名示威者冲击武田驻京总部,事态的严重性就不能不令武田高层重视了。
和唐逸的会面是通过国内一位很有能量的朋友介绍的,武田家族内部曾经展开过激烈的讨论。最后认为不管怎么样,和唐逸的这次会面会有助于解决目前的问题,熟悉中华文化汉语流利的武田一郎更决定亲自出马对唐逸展开游说,希望他能施展影响力,平息武田集团在大陆的公关危机。
武田一郎认真分析过唐逸的言行,虽然外界对唐逸的评价一向不错。认为他开明而富有民主精神,很可能会是将来共和国政治改革的先驱人物,但武田一郎却敏锐的意识到,事情未必像西方想象的那么乐观,察其言观其行深层次分析,这个唐逸,披着推动民主的外皮,骨子里。很可能是彻彻底底的民粹主义者,这样的人物大概才是最危险的。
但武田集团遇到的危机又使得武不得不硬着头皮来到辽东,毕竟以现在的正政治氛围,在大陆政坛很难找到既有可以左右武田危机影响力而又有可能敢于为武田集团说话的政治人物,在这个敏感时刻,大概谁也不愿意沾上武田这两个字,或许。只有唐逸有这种勇气。
令武田一郎没想到的是唐逸不但接见了他,还特意请了日本料理师傅为两人做了一桌颇为丰富的日本料理。这使得武田一郎信心大增。感到事情远远不像自己想的那样糟糕,唐逸也未必不好说话。
当然,日本民族是一个,坚忍的民族,不管在战场还是商场上同样如此。武田一郎毕恭毕敬的姿态好像是与生俱来的,自幼深受日本传绞,教育的熏陶,就算在他最轻视的对手面前,他也永远是那么谦卑有礼。
“唐逸书记,事情多多拜托了!”以武田一郎的身份,当他毕恭毕敬的低下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很难令人拒绝。唐逸则笑了,刚刚和武田聊了一会儿中日友好的重要性以及武田集团的发展,说的都是唐逸的肺腑之言,但唐逸知道,这位一水之隔的邻居,实在轻信不得。
“武田先生,我是不在其位不谋其事啊!贵集团的失误,我商务部将会召开听证会进行讨论,但我不是专家不
唐逸笑呵呵的说着,夹了一片三文鱼,沾了芥末和酱油放进嘴里,日本料理,清清淡淡的,有几样小菜倒也开胃。武田一郎还是毕恭毕敬的道:“我知道唐书记在贵国的影响力,是完全可以帮到风雨飘摇的武田集团的!”
风雨飘摇?唐逸笑了笑,不由得想到了昨天和老妈萧金华通过的电话。老妈又闲不住了,准备趁这次机会对这个全球最大的汽车制造集团展开攻击,大概这些武田君们还没有嗅到真正危险的气息吧。
摇了摇头,唐逸笑道:“武田先生,您还是不了解我,对贵集团的制裁说到底是一种商业行为。我不便也不会过多的在这件事情上发表意见,还请您多多谅解。
”
听到“制裁。”武田一郎吃了一惊,他知道共和国商务部即将召开听证会讨论武田汽车在华销售情况。但可不知道听证会的结果竟然可能会采取制裁武田集团的手段,这对于大陆来说,好像也是第一次因为民间商业行为对国外相关公司进行制裁,尤其目标又是武田集团这样重量级的跨国公司,这可是破天荒第一遭。
“唐书记,务必请您多多帮忙,拜托了!”武田一郎再一次低下了高傲的头,“我们武田集团也绝对不会忘记唐书记的恩情。”
唐逸看着武田稀疏的发顶。慢慢点起了一颗烟,想了想说道:“武田先生。你与其向我求助,不如请贵集团总裁在我商务部召开听证会时到场进行答辩,解释贵集团在我大陆市场的行为,为我们释疑,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武田一郎怔住,集团总裁来北京释疑?所谓释疑简直就是被聆讯的代名词,北京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高调的介入民间商业行为呢?虽说商务部的听证会好似是公共关系行为,实际上任谁都知道,这是北京的政府行为。
“喝点清酒?”唐逸笑呵呵的问。
武田一郎忙摇摇头,看着唐逸微笑的脸庞,他实在不知道这位共和国的高官到底想的是什么。
“武田走了?”还是这间总统套,金碧辉煌的客厅里,多了一位穿着白色蕾丝睡裙千娇百媚的大美人,齐洁笑颜如花,为唐逸沏了一杯清茶。
唐逸笑着点点头,说道:“住了了,明天回日本。”
“事情怎么解决的?”齐洁笑孜技的,她也知道婆婆虎视眈眈呢。情郎可不知道又给人家下了什么套。
唐逸笑道:“也没什么,我估计,过几天武田的总裁会来北京参加商务部的听证会。”
齐洁微微一怔,随即知道自己与唐逸的想法可是出现了很夫的偏差。唐逸现在考虑问题,更多的上升到了国家层面,而自己,还热衷于怎么帮婆婆扩张地盘呢。
“那挺好,这个例子一开,国外的跨国公司以后再想赚我们的钱,就不能当我们是傻瓜了!”齐洁轻轻笑着,坐在了唐逸身边,或许两人卿卿我我的时间越来越少,但对唐逸的爱恋。她却是越来越深,若干年以后,情郎会不会成为史书上光辉的一笔呢?能陪在这么一个人身边关心他支持他。那种满足感是局外人难以理解的。
“二丫想我了吧。改天带她来,我也想她了呢。”唐逸笑着握了握齐洁的手。
齐洁温柔点头,慢慢靠在了唐逸怀里。
茶几上的手机音乐突然急促的响起来,音乐还是那个音乐,但不知道怎么此刻听起来是那么急促令人心慌。
唐逸心里也好像莫名其妙跳了几下,拿起手机,二叔的号码。
“小逸!你马上来北京,老爷子住院了,情况很危急!不要和任何人讲。你自己来北京!”二叔虽然话语好像还是那么镇定,但微微的颤音暴露了他真实的心情。
唐逸吃惊的霍一下站起:“爷爷怎么了?上次见到他不还是好好的吗?。
“现在还不清楚,总之你赶快来,万一,万一你要见爷爷最后一面。”二叔说到最后有些哽咽起来。
唐逸怔住,大脑一片空白,竟然这么严重吗?“见最后一面。都从二叔的嘴里说出来了,这,这怎么可能?
看着脸色苍白的唐逸,齐洁隐隐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心里也咯噔一下,慢慢站起,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失魂落魄的唐逸。
第二百一十五章 逝世(上)
京城解放军总医院最南端小楼被一种肃穆森严的气氛环绕着,荷枪实弹的武装**仔细的检查着每一个进出小楼的人的特别通行证,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更是受到了严格的排查,权威如总院心血管专家刘大夫这样在国际上享有盛誉的名医也被一视同仁,甚至开始在**战士不认识他的情况下因为一点小误会被搜身检查。但这位国内心血管疾病研究方面的泰斗却毫无怨言,因为他深知自己肩负的历史责任,而当渐渐有了定论,他更知道,他在见证一个历史的进程,一段辉煌历史的结束,一个新的历史的到来。
国外媒体这几天长篇累牍热衷于讨论那位躺在病床上的老人的病情,讨论他的离世会不会引起共和国政坛的动荡,因为这位老人的儿子和孙子,都在共和国最高权力架构中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他的后代能否在失去他的庇佑后稳定自己的力量,将家族的荣光传承不息,亦或这支力量被早已虎视眈。眈的政敌亮出的獠牙撕裂撕碎,这些都是境外媒体最热衷的话题。
刘大夫并不了解这些东西,他只知道一位叱诧风云半个世纪的老人即将离世了,一段红色传奇将会成为永恒的记忆,想到自己并不能帮到老人什么忙,他心里就有些难受。
而这几天,刘大夫几乎同共和国最有影响力的人都见了面,包括政治局所有的常委,一些虽然离退休但在某些领域仍然有着相当影响力的老同志,几乎每个人来探望唐老时都会仔细问询他这个专家组组长唐老的病情,其中一位拄着拐杖在警卫搀扶下才能勉强行走的老人听到刘大夫悲观的答复竟然激动的拿起拐杖要打刘大夫,嘴里骂的话有的听不清,但“小王八羔子”刘大夫还是能听懂的,五十多岁的人了,竟然被人骂“小王八羔子”抬手就打,刘大夫却没有任何尴尬,因为他知道这位老人是谁,在湮没的野史中他是一段绿林的传奇,是旧军阀的代表人物,而当这位老人在唐老病榻前情绪激动的硬要跪下给唐老磕头时刘大夫没觉得荒唐,反而心情有些激荡,他恍惚间似乎能融入到那种金戈铁马生涯中凝结的铁血恩情,这种血与火的情结令生长在和平年代的刘大夫久久不能自己。
而今天,是唐老奇迹般挺过的第十天,小楼顶层的病房中,病榻周围总是围着很多人,但有时候会剩下唐老的亲人或者随身医生单独陪伴他,唐老也一直处于深度昏迷中,据说,和儿孙都没有说上最后一句话。
在病房套的外阎。一位四十多岁穿着洁白护士装的中年护士坐在沙发上,正细心的检查着药箱里的**,她皮肤白皙容貌端丽,见到刘大夫走过来赶忙起身打了声招呼,刘大夫微微点头,她是科里的李护士长,连续几年的总院先进工作者,工作认真负责又极为细心,院里讨论常驻护士时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当仁不让的人选。
“谁在里面呢?”刘大夫指了指套房里间,声
旁压捧很低。
“唐书记和朱总书记。”李护士长同样小心翼翼的,刘大夫哦了一声,这几天来来来去去的都是共和国最具权力的人物,是以朱总书记虽然第二次来探访令人有些意外,但也并没有引起刘大夫大多惊奇
病房套隔壁的休息室,黑压压坐满了人,唐遁的母亲萧金华、岳母马素贞、唐二婶、唐家的二代三代,加之宁家也很是来了几个人,沙发、木椅都坐得满满的,但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十分压抑,只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
由于知道唐老离世就在这两天,唐家几乎所有人都放下了手头的事来陪老人走过最后一程,但病房不能总是围着太多人,大多数时候,唐家的人就都在这间休息室候着。
“金华,你说华书记和唐逸在聊什么?”马素
贞侧头小声的问萧金华。
萧金华轻轻摇摇头,如果说十年前对唐逸的荣辱成败她能坦然处之的话,但现在今非昔比,唐逸一身肩负了太多太多,不管怎么说,唐老的离世都将会最终改写共和国高层的政治版图,就好像总书记,以后还会似有意似无意的在私下的场合提到“理论接班”的问题吗?而共和国政坛必然也会重新出现一个短暂的政治迷雾期,迷雾散尽之后到底局势如何,只有天知道。
“万东怎么还不回来?”二婶则有些焦急的自己嘀咕着。二叔在审核最后会送往新华社的讣告,大家
已都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也就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后事的准备。
小妹则拉着宁宁的手,静静丅坐在一个角落,亮晶晶的眼睛凝视着房门的方向,或许这是她有生第一次感受到家的力量,经历过宁老离世的她知道唐逸现在有多么伤心,而很自然的,她觉得自己和宁宁在一起,才能令唐逸的悲痛大大减轻,昨晚一家三口在一起时,唐逸才放下伪装,竟然在小妹怀里痛哭出声。
病榻上老人微闭双目的仪态还是那样慈祥,唐逸默默听着爷爷细微的呼吸声,脑海里萦绕的全是爷爷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爷爷对自己的期望是如此之高,对自己的偏爱更是全家尽知,这个世界上自己最亲的人眼看就要离-开自己了,甚至都没能在最后和自己说点什么?
唐逸不会懊恼的去琢磨早知道这样我该怎么怎么?他在想的是爷爷这一辈子,到底还没有什么遗憾,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他最不放心的又是什么?
怔怔出神,甚至总丅书记轻轻拍他肩头他都保持
着俯身的姿势没有动。
“不要太伤心了。”总丅书记特有的带有某种磁力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才令唐逸猛地想起自己并不是单独在病房里。
这几天,中央政丅治局常委有的早早结束行程回到京城,有的推迟了出访的计划,都在等待这一历史进程的到来。
总丅书记第二次来病房看望唐老,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选的是二叔不在的时间,这也有了两人单独在唐老房间的一幕。
“不好意思。”唐逸有些歉然的对总丅书记
说。
“没关系的。”总丅书记温和的笑笑,又转头看向了病榻上的唐老,眼神有些悲切,轻声道:“老人家快走了,我也很难受,对于党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就我个人而言,少了一位良师,全世界无产阶级政党,也少了一颗指路明灯,这些,都是任何东西也弥补不了的啊!”
唐逸默默的点头,总丅书记对爷爷的评价不可谓不高,但风云际会,爷爷现今的影响力就是如此广泛而巨大,但总丅书记病榻前的表态并不等于官方认可,二叔参与的讣告之争就在于此,唐逸对这种现象是如此厌恶,但也知道政治就是这样,一些东西是必定要争的。
二叔的意思,在讣告里对爷爷的评价要用到三个伟大,即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伟大的无产阶级政治家;一个缔造者,即共和国解丅放军的缔造者之一;对于后一点没有人有什么异议,但在三个伟大上,有人认为评价大高了,尤其是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这一说法惯常用在最高领袖的逝世讣告里,例如有人指出可用杰出的马克思主义者的提法比较稳妥。
此外在一些措词上也有人有异议,例如“党和国家久经考验的卓越领导人”,又有人指出应该去掉“久经考验”一词,因为和爷爷同时代的另一位巨人去世时也不曾加上这样的修辞。
总之在外界眼里很寻常的一份讣告,实际上因为涉及盖棺定论,其中的政治意义使得每一个词句都要经过仔细的斟酌。
“你也要休息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临走的时候总丅书记用力着唐逸的手,说话的声音也很有力。
唐逸听人议论过,爷爷要走了,总丅书记应该如释重负,一座压在心头多年的巍峨高山终于烟消云灭,换谁都会额手相庆。但唐逸知道总丅书记看问题绝不会这么肤浅,他和自己是一类人,考虑问题定不会只从自己喜恶出发。
不过中丅央办公厅乐主任的举动微微引起了唐逸
的反感。
总丅书记离去,在隔壁休息室的唐家的人也黑压压送了出来,乐吉平主任走在唐逸身边,微笑着低声道:“唐书记,你放心,朱总丅书记很爱惜人才!”
唐逗笑着说了声是。
也知道乐吉平主任话里的意思,自是要自己宽心,总丅书记对待自己的态度上不会变,只是这话经他提醒,令唐逸心鉴起了反感。
爷爷离世后的政治局势唐逸这段日子虽然没有好好考虑,但想也知道会有什么变化,首先下一代核心之争会更加白热化,原本安主席的坚定盟友会有部分被齐争取过去,至于学院一方会不会趁机培养推出可与自己竞争的新生代人物,则是问题最关键的所在。
第二百一十六章 逝世(下)
默默目送总书记的车队离尖“好久之后,唐诱货得年心凤惧,侧头。却是小宁宁在老妈示意下拉住了自己的手。
对小妹笑了笑,唐逸也注意到身后的一大家子人都在等着自己的反应。忙道:“回了,回去了”。
看着亲人脸上或严峻或关切或惶恐的神情,唐逸突然觉得自己的肩头沉沉的,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成了唐家的主心骨了。
这段日子,自己的亲人们想来都听过各种不好的流言,是啊老太爷要离世了,唐家又是这么的强盛。而有句成语叫盛极而衰,唐家强大的太过份,太遭人嫉妒忌惮。越是强盛的家族,当遇到重大变故时,往往越是难以抵御内部和外部的风险,这一剪的唐家,实在是处于风口浪尖。未来会怎么样?谁心里又有底?
对于乐主任的暗示,唐逸其实早有心理准备,学院一系有许多自己的老朋友以及和自己政治理念相近的新生代干部,而实则唐系在学院一系大多数平民化干部眼里则是某种官僚集团的代表,唐老离世后,总书记不管对自己认同不认同,分化消弱直到消灭这种官僚集团的存在则是总书记势在必行的举动。
或许,将自己融入学院一系接受学院政治理念进而成为学院下一代的领袖是学院一系核心人物认为的“双赢。?
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唐逸轻轻叹口气,失去了爷爷的庇护,自己从此要直面各种力量,那种突然而来的压力令人窒息,但唐逸的头脑好似从没有现在这么清澈,他默默思考着,带着家人慢慢走回了小楼。
“快,快,小逸,爷爷醒了!”
夜灯发出幽幽的光,唐逸正靠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打盹,萧金华急促的声音令他猛的惊醒,腾一下站起,没有注意到一直静静坐在他身边的小妹,快步的向门口跑过去。
家人大多在医院宾馆休息,休息室里没有几个人,只有唐欣小两口以及何森,但这时也都醒了,一窝蜂似的跟着唐逸涌出。
当唐逸急步冲到病房的病榻前,见到爷爷微微张开的眼睛,呢喃着似乎想说什么但只是轻微蠕动的嘴唇,唐逸心如刀绞,眼睛一下就湿了。
几乎是颤抖的伸出手握住爷爷苍老冰凉的大手,唐逸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
爷爷似乎慢慢看清了眼前的人,眼睛一下就亮了,嘴唇蠕动的频率快了起来,好像有话说。
唐逸忙将耳朵贴在爷爷的嘴唇边。听着爷爷好像在一遍遍呼唤“小逸
唐逸想扑在爷爷怀里大哭一场,想告诉爷爷你不许死,但他最终只是忍着悲痛,轻轻在爷爷耳边道:“爷爷,家里您放心,有我
爷爷脸上好似露出了一安笑容,是啊,天下大事权力成败,在这个影响荣极一时的老人临终时却只是过眼云烟,他最关心的,只是这个的家,
2凹年。月口日临晨2时万分,唐老与世长辞。在新闻社的悼词中,高度评价了唐老的一生,称其为“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军事家、政治家,久经考验的**战士,党、国家和军队的卓越领袖”。
口日,播音员在电台和电视上哀声宣告,一遍又一遍,几百个城市里面,哀乐一刻不停,京城公共汽车全都披白花和黑色丝带,这样的悼念规格在**十年代或许比较常见。但在新世纪,带给人的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口日早集口点碧分,一辆面包车驶出解放军,载灵柜,披黑纱,在警车护卫下,缓缓西行。
街两边站满人群,灵车一过。悲声四起,蓝天忽然阴云密布,哀乐徘徊在都市上空。护送遗体火化的党和国家领哥人名单上,九位常委悉数到齐。
京城和平宾馆碰房间,当高景田诚惶诚恐的和那位位高权重的年青干部握手时,大脑在那一瞬间变的空白一片。
高景田是江南南州市东故县北山镇镇委书记,是带着唐老故乡的水和土来京参加唐老的追悼会的。
同高景田一起乘飞机来京的有江南省省委常委、南州市市委书记于谢军,东故县县委书记赵明伟等省市县领导干部。
当然,江南领导班子成员如政治局委员、省委书记郭文天,省长宋昌国,省委副书记孙有望等人或在江南主持本地的悼念活动,或在京城进入治丧委员会为唐老后事尽心,分工是极为明确的。
“家乡人,好啊”。拍着高景田的手,唐逸有些动情的说,是啊,爷爷的故乡,在
“唐书记,您节哀!”高景田不知道在这位高官面前可以说些什么。只能用最简短的词汇表达自己的感觉。
唐逸微微点头,目光就转向了于谢军。
在国务院件风办时,唐逸就同于谢军开始有了接触,那时候的于谢军任江南省纠风办主任,而十几年后。他已然是江南领导班子的核心人物之一了。
“大家坐,坐吧唐逸转圈坐着手势,自己在正中央的沙发上坐了,轻叹口气:“感谢家乡人的盛情。爷爷在世的话,也该瞑目了,虽然我自小就长在北京,但爷爷时常跟我说,不能忘了本,要记得自己是地地道道的北山人。”
提起唐老,大家都沉默了。
唐逸看向了高景田,问道:“北山乡亲们生活的挺好吧?江南民间向来富裕,这两年发展的也很快。怎么样?你们那边新的几大件是什么?我听听。”
高景田拘束的笑,见唐逸平易近人,也就少了几分不安,说道:“有条件的都盖起了楼房,也有很多村子有人买了车,当然,很多都是为了生计用,而不是代步工具,唐书记。有时间我希望去辽东看看,听说辽东新农村建设的很好,轿车普及率在农村有2个百分点了?。
唐逸笑道:“是吗?还有这么个统计?我一向不爱看这些,拿数据当真的话下面干部容易养成虚报风浮夸风,咱还是要看实际,看农民生活水平是不是真的提高了。”
高景田敬佩的点点头,这一点他有着切实的体钱下面向上报的数据不管增长多少都可以用不同的计算方式给计算出来,实则往往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在谈了一会后,高景田和赵明伟等人很识趣的告辞,客厅里只留下了于谢军和唐逸。
毫无疑问,于谢军也是很想和唐逸单独谈谈的,作为江南干部集团核心成员之一,于谢军现在承受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压力,外面坊间流言纷纷,都在传京城有个说法。今明年江南干部会有大的调整,而不管流言是否属实,江南的干部人人都知道,从今而后政治局面的不同。
虽然于谢军知道唐逸不会和自己说什么,但总能或多或少听出些。
“唐书记,您节哀,唐老离世了。我们都是一样的悲痛,最可气的还是三些人,不愿意承认唐老的历史地位,听说在讣告的准备上就有人开始跳出来说怪话,这种做法太令人寒心了!我相信,对于唐老的贡献,全党千千万万党员都在看着。有些人妄图螳臂挡车,逆历史潮流而动,在现在这样的阶段还一味的将政治斗争放在第一位,千千万万的党员不会答应!”
听到于谢军的表态唐逸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明天的追悼会是总书记致悼词吧?。于谢军关切的问。
唐逸又点点头。悼词的起草和审议唐逸都有参与,也是常委会最后通过的,在对唐老的评价上。实际上最高层也就是政治局常委会并没有什么不同意见。当然,就算有不同意见,也不会有人主动表现出来。自有下面的理论学者们摇旗呐喊。
唐逸听着手谢军的话头,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想来,很多江南的同志都有这样那样的担心吧,这也怨不得他们。在辽东,还不是一样有部分干部人心不稳?
“谢军啊,咱们是老朋友了,爷爷虽然走了,但他留下的巨大精神财富是不会消失的,这就要我们继承发扬,但南州是爷爷的故乡,你们在宣传上就要注意分寸,不要讲的太过火,不要搞个人崇拜
唐逸知道一些政治人物的顽疾就在于不知道审时度势,越是局面困难的时候越容易走错步子,就好像爷爷离世了,如果南州用拼命宣传爷爷的手段来作为抵挡外界压力的方法,仍然用爷爷的影响力抗拒外来力量,那酿成的苦果将是致命的。
于谢军轻轻点头,好似在消化唐逸的每一句话。
“当然,老一辈革命家一位位辞世。也为某些诋毁党的历史的投机分子提供了土壤,在这一点上我们要警慢,耍警惕恶意抹黑篡改党的光辉历史的现象出现。同这些人,我们要做坚决的斗争。”
唐逸最后斩钉截铁的话语令于谢军精神一振,唐逸呢,心里更是涌起说不清的豪情,现在的局面。已经不是仅仅韬光养晦可以面对的,身后这个庞大的令人战栗的集团,是需要有人站出来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骨灰
视屏幕上,黑纱、花圈、遗像,人民大会堂的与氛悲嘛珊”纹是**中央、全国人大常委会、国务院、全国政协、中央军委为唐老举行的追悼大会。
当华总理宣布追悼大会开始时,全场黑压压的人群站起肃立,由劝人组成的军乐团奏起了悲壮的哀乐。
在这一刻,辽东春城西山一号别墅内,兰姐和一号楼的工作人员也全部默然肃立,以虔诚的心为这位现今世界上可能最有影响力的老人送行。
随着摄像角度的变幻,站在前排一脸肃容的唐逸也出现在电视屏幕中。出神的盯着唐逸,兰姐轻轻叹了口气,这个无所不能的男人,终究还是有不能为之事,现在他的心里很难受吧?
当总书记眼含热泪以悲痛的声音缅怀唐老的丰功伟绩,表达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的思念哀切时,兰姐也听得很入神,她从来没见过唐老本人,但在心底深处,她早已将自己看作了唐家的人,对这位以前只存在于想象中的老人,是一种由衷的敬仰。
当追悼会结束,兰姐才迈着微微有些发木的步子坐回了沙发,从包包里拿出电话开了机,很想给唐书记挂个电话,但终究不敢,想了想,就开始拨宝儿号,网按了几个数字。电话就突然响了起来。
看看号码,兰姐微微蹙眉,在这个时玄,她实在不想和她圈子里那些只知道阿谀奉承打探小道消息的人接触。
接通电话,话筒里是满是阿谀的男音,那笑声令人起一身鸡皮疙瘩。“夏总,忙什么呢?”
兰姐也懒得和他罗嗦,他这个层次的人又怎么会懂得缅怀唐老?淡淡道:“没干什么,怎么?有事?”
听出了兰姐的不耐烦,男音赶忙收起了笑声直奔主题,“夏总,您知道不?苏梅出事了?这可千真万确,是她的家人透露的,说是纪委的去了电话,说得含含糊糊的,只说要他们家里去人,但要对外保密。我看啊,苏梅这次是真出不来了!您看那个项目?”
兰姐知道苏梅在被反贪局隔离审查。而下面的人搞不大清楚省里的机构,通常反贪局办案他们也会说纪委如何如何,兰姐和苏梅生意上有一两个合作的项目,在苏梅被审查时,苏梅的合作者们大多很快和她撇清关系,只有兰姐还是生意照做,毕竟有点交情,何况又不是合作做违法勾当,反贪也反不到她兰姐身上。对于苏梅的动向,兰姐也多方叫人打听着,但现在,兰姐可不想听这个,含糊的答应几声,就挂了电话,现在她想的是快点给宝儿打个电话。听听唐书记在北京的事儿。
一架银色飞机在白云间穿梭。这是中央移送唐老骨灰的专机,按照唐老的遗愿,他的骨灰将会被安置在南州烈士陵园,回到在南州起义时牺牲的战友身边。
宽敞的专机内,还是弥漫着悲痛的气息,不时有人发出轻轻的啜泣。坐在最后排的唐欣,一直是哭的最伤心的,她感性而又不善于掩饰自己的真实情感,爷爷去世的那一天。她曾经哭的昏死过去。
刘晓楼坐在她身边,轻声的劝慰她。
前排通道左方,唐万东正同包衡低声说着什么。而通道右方,唐逸则默默不语,坐在唐逸身边的是一位身材瘦长气度沉稳的男人,和所有权力人物一样,很难看出他的真实年龄,而这位满是威仪的男人就是共和国最有力量的人物之一。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齐铭遣。
唐逸一直在把弄手里的易拉罐,终于,他好似回过神来,侧过身,默默递了一颗烟过去。
毕竟齐总理是唐逸最想见面沟通的人之一,不管心里再怎么悲痛。也不能冷落了人。
齐总理轻轻拍了拍唐逸的手背。接了烟,却放在了一边,说道:“下了飞机再抽。”
唐逸点点头,抱歉的道:“等到了南州。再跟您好好聊聊
齐总理又拍了拍唐逸手背,示意自己了解。
护送爷爷骨灰去南州,安副主席好像是准备参加的,但最后陪同的中央领导变成了包衡主任和齐铭擅副总理,想来安副主席和齐副总理一来都不准备在这样的情况下和唐家的人共处一室,二来作为中央内部总所周知唐老最欣赏的干部包衡,显然是定然要登上这架飞机的,加之唐家亲属中又有唐万东这样一位政治局常委,陪同的高层领导显然不宜过多。方方面面考虑之后,想来最后决定出了包齐两个人选,虽说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其中的奥妙甚多。凹曰甩姗旬书晒)小说齐伞十着爷爷骨灰安署在南州,吊说是爷爷遗愿,但唐湛也知殖,一也是某些江南干部争取的结果,对于爷爷骨灰的安置也被赋予了政治意义,唐逸有些无奈有些厌烦,但又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这就是政治人物的悲哀,再说爷爷生前也确实有过要将骨灰和老战友们埋在一起的说法。不管怎么说,终究这也是爷爷的遗愿,并没有违背他老人家的意愿。
想着这些事儿,唐逸有些疲惫的靠在座椅上,慢慢闭上双目,直到轻轻的脚步声走近。李网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他霍然睁舁了眼睛,,
南州宾馆顶楼一间宽大舒适的房间内,唐逸正通过电话听取辽东反贪局邓克凡局长的汇报。
在专机上时,李网通过飞机上的卫星电话和辽东干部联系,竟然听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苏梅在隔离审查期间吞食大量安眠药自杀。刚才医院传来的消息,苏梅已经不治身亡。
李网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向唐逸作了汇报,而来到南州,在和当地官员匆匆翰旋之后,唐逸才有时间听取反贪部门的详细汇报。
那克凡在苏梅住院的第一时间就给唐逸打了电话,但却一直找不到唐逸,不管怎么说,邓克凡知道自己陷入了被动,苏梅自杀这么严重的情况,唐书记还是从第三方得到的消息,就这一点来说,他确实有责任。
电话里,邸克凡一再的作检讨。没有对苏梅死亡的责任进行任何推谭,说“完全是我的疏忽,没有交代下面的事情做好。”
其实唐逸也知道,辽东各个部门肯定也在同时举行各种悼念唐老的活动,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间段里。苏梅想自杀肯定令人疏于防范。
但问题是苏梅为什么自杀?真的是自杀吗?
当唐逸自然而然冒出这个,念头后更是倏然一惊,自己都很自然的有了想法,那别人呢?别人会怎么看?本来这件案子张震实际上已经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了。现在,怕是大多数人更会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他,如果说这案子有黑幕,那么张震就自然而然的成为幕后推手最大的嫌疑人。
没有多说什么,唐逸只是要求邓克凡将后续工作做好,安抚好苏梅家属的同时更要加快新乡项目一案的侦破力度,但要查清事实,不要草草结案。
放下电话,唐逸微微皱起了眉头,邸克凡在电话里用了“自杀。这样的字眼,那就代表反贪局在苏梅死亡事件上的表态,但现在毕竟是死了人,还要经受法医的检验和家属的质疑,甚至可能会面对媒体的压力。毕竟这种在司法机关控制下死亡的案件不是个例,社会上对这种现象普遍抱有一种敌视的姿态,更会条件反射般不相信“自杀”这样的说法。
坐在沙发上默默思考了一会儿。唐逸掐灭烟蒂,眼下还是先办好自己的事吧。而拜访齐铭擅副总理则是今晚的重头戏。
齐铭遣副总理就住在隔壁的套房。秘书开了门,看到门外的唐逸。齐副总理忙站起来,亲自来到门廊迎接,叹息着道:“还是要注意休息嘛!你也要多注意身体,不要自己累病了!”
“不妨事”。唐逸笑了笑。
在豪华的会客间两人坐下,秘书沏了茶就悄然退了出去,随手带上了会客室的门。唐逸嘴里说着寒暄的话,目光则在仔细打量这位学院旗标、共和国最有力量的人物之一。齐副总理在地方在中央的成绩党内有目共睹。在和安副主席的竞争中,齐副总理实际上唯一处于劣势的是人和。那种几代经营的人脉和一些颇有分量老同志的支持,是齐副总理再怎么努力也争不来的。
同样唐系以包衡为代表的中坚力量倾向于支持安副主席也是齐副总理败北的重要原因,至于唐逸的表态,但虽然仅仅两年时间,但那时唐逸的影响力和现在不可同日而语,其时唐逸的表态对大局并没有决定性的影响。
而两人谈笑间,也显然都对两年前的往事不怎么介怀。
唐逸知道,在竞争接班人位置失败后,齐副总理的选择自然是成为国务院的掌舵人,他也开始朝这个目标迈进,但现在爷爷的突然辞世。却又给了齐副总理一个绝佳的机会,卓竟安副主席尚没有进入中央军委成为铁板钉钉的下一届领导班子核心,而政坛,则最是翻云覆雨不可预知之地。
第二百一十八章 稳定
前人说过一句话,所谓政治,就是要支持自只的人越木贴甥,反对自己的人越来越少。对这话,唐逸深以为然。
和齐副总理的见面是基于这个原因,而同江南省的领导干部走马灯似的会面同样基于这个原因。
在南州的一周时间里,唐逸日程安排的很密集,除了出席悼念唐老的各种仪式,又分别同南州党政主要领导进行了会面,省委书记郭文天、省长宋昌国、省委副书记孙有望等等都和唐逸很深入的交换了意见。
对于二叔所说的“稳定江南就是稳定一切”唐逸也比较认同,想来二叔对于上世纪在理论战中一败涂地并且被打掉的一号领导的遭遇有着深刻的理解,当大多数省份的第一书记都纷纷到戈在不同场合表明立场时那位领导也未轻言放弃,而正是他的发源地省份最后的表态成为致命的最后一棵稻草,迫使他不得不辞去了最高领导职务。
所以二叔将江南的稳定看作第一位,并且很快付诸实施,在唐逸走马灯似的和江南干部进行沟通交流之时,二叔据说有一晚和梁老通了长达五个小时的电话,在江南,唐老过世之后,梁老的影响力变得特殊而重要。
回春城的前一天。唐逸接到了中组部汪副部长的电话,汪副部长在电话里有意无意的问了句唐逸“什么时候回辽东?”
唐逸自然明白汪副部长的意思,自己在江南待的时间越长,给某些人造成的疑虑就越大,汪副部长是在好心提醒自己,不要给人造成“急着抱团。的印象,唐逸也想平平和和一团和气,但很多事往往是身不由己。回到春城的当晚,唐逸按照南刚家乡的白事规矩宴请一号楼的工作人员。唐老辞世唐逸自不会收取任何人的心意和礼金,而同样也没有什么人糊涂到利用这件事来拉关系,不过一号楼的工作人员在兰姐带动下大家集体捐款寄去了南州唐老故居纪念馆,算是表达了大家的心意,这些钱唐逸自不好退给大家。再说数目也不多,每人一百块,这是兰姐硬性规定的,就怕捐多了被唐逸骂。
要说一号楼的工作人员,实际上唐逸常接触的就是司机小金,而金还不住在一号楼,只能勉强算在一号楼工作人员里,而大多数时间都留守一号楼的则是厨师刘敏玲。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这是唯一一位真正的一号楼工作人员。偏偏唐逸没有同她见过几面,只知道家里的厨师叫“刘姓”兰姐就是这样称呼的。
金、刘嫂、警卫员周宇小谭。加之金贞贞、兰姐以及时常来往一号楼和省委大院的秘书杜晓峰,最后还有李网,就成了唐逸宴请一号楼工作人员的对象。
杜晓峰是一位不到三十岁的年青人,他的工作类似于最高层领导的生活秘书,但又有着明显的不同,他不用住在一号楼照顾唐逸的生活。做的是跑腿接送文件之类的琐事,编制在省委办公厅秘书一处,但实际上现在他直接接受李刚的领导。
杜晓峰和刘嫂一样,和唐逸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则和唐逸书记同席而坐。两人都很拘束,也不敢说话。
唐逸目光从这些人脸上扫过,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爷爷的辞世可以说给了自己一个重新思考的机会,在座的这些人,都切切实实的影响着自己的生活,而自己在过去,对这些人则是一种选择性的忽视,而现在想想。这些人每一个都在尽心尽力为自己服务,为自己的工作创造出最优良的环境。他们的想法又是那么简单。大概他们遵循的原则就是唐书记好就是大家好这个最简单的道理吧。
慢慢举起酒杯,唐逸站起身轻叹道:“一直没什么机会和大家坐坐,这六杯酒,我敬大家,感谢大家这些年的照顾,谢谢!”
大家哗一下全都举酒杯站起来,唐逸笑着摆手,示意大家坐:“都不要动,都坐下”。
大家或激动或不安的看着唐逸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也就都忙干了坐下。
“咳咳咳刘嫂突然大声咳嗽起来,虽然强忍着,但脸色发白的她还是很快站起身跑向洗手间。想来一杯白酒下肚对于她来说是破天荒第一遭,胃里应该在翻江倒海吧。
刘妓从洗手间走回来脸色还是很苍白,但她显然更担心自己刚刚失礼的举动,不安的连声向唐逸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唐书记,我。我不会喝
唐逸笑着摆摆手,“坐吧。一家人,不能喝就早说嘛,今天我请你们吃饭。可不是请你们来遭罪的一”工极灵。抢着拿起桌卜的可乐给刘姓倒了杯,笑呵“,你呀。就和贞贞一个待遇吧,喝可乐!要我说,你得练练了,不会喝酒哪行?”
唐逸就瞪了她一眼:“谁都跟你一样?喝白酒跟喝水似的,我都喝不过你吧?”
大家就陪着笑,谁都知道兰姐是唐书记面前的红人。兰姐也干笑两声,不以为杵反而有些洋洋自得,唐书记为什么不别人就自己呢?那是因为和自己亲,别人想享受这个待遇还享受不来呢。
如果说头天晚上和一号楼工作人员的聚餐其乐融融的话,那么第二天和薛川的见面则是唐逸回辽东后的重头戏。
在和薛川的关系上,可以说反反复复的经历着竞争和合作,对于这位年富力强的省长,虽然外界有干部评价他为“假、大、空。”但唐逸是不为所动的,而在前段时间薛川放开手脚后,反而对以前他比较抵制的某些政策变得宽容起来,例如在保障性住房建设上,他就起了不小的推动作用。
一松一紧之间,权力平衡尽在其中。
不过那是以前,而唐老的辞世定然会对薛川的思想造成一定的冲击。他现在又是怎么想的?
在金龙宾馆。号楼的会客室,唐逸和薛川碰了碰头,讨论的是即将召开的全省社区建设工作会议,这也是省委早就在准备的,新农村要建设,新城市同样要发展,而城市的发展真正关系到市民生活的不是盖了多少高楼大厦,不是什么宏伟体育馆和创纪录游乐场,真正关系到市民生活的说到底还是社区,提高市民生活质量首先就要提供一流的社区服务,这是走向现代化的城市最基本的职能。
社区建设工作的推动并没有因为唐老辞世唐逸一直在京城而停滞。薛”和陈波涛都作了很好的助推,全省社区建设工作会议将会在明天召开。会议将会由薛川主持,这应该使得薛川省长更加重视起来。听说他的讲话内容几易其稿,大概都不能使他太满意。
在同唐逸谈话时,薛川显然还沉浸在他勾画的美景中,很乐观的笑着说:“农民生活上来了,城市居民生活质量也提高了,说来说去,我们的工作不就是满足这两头的需要?搞好了这两个头,别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唐逸微微点头,说道:“这是个大工程啊,但不能搞一刀切,不能强行定指标,要循序渐进,地方有地方的难处,省里财政有省里财政的压力,不能社区基层设施上来了,政府财政破产了,这种做法可要不得
薛”微微一笑,点了颗烟,没吱声。
唐逸又笑道:“社区建设的拨款也要省里新出的内部审计办法通过吧?你自己给自己下了个。套,逼着自己不能乱花钱,这方法高明哇!”
薛川就笑了,显然对于刚刚通过的《辽东省内部审计办法》也很满意。唐逸算是点到了他的心坎里。“苏梅的事,你怎么看?。谈了一个多小时,从薛川叹息怀念唐老到两人聊起辽东工作社区建设,薛川却是一直没提苏梅这茬,唐逸就主动挑起了话题。
薛川不假思索的道:“不是鉴定了自杀吗?按相关程序处理,该追究谁的责任追究谁的责任,不能因为人死了,我们反贪就开始束手束脚吧!同样也不能因为有人自杀,就听风就是雨,扩大打击面牵扯无辜的人进去以示公正,这是一种虚假的公正嘛!”显然在这个问题上,他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态度是很坚决的。
唐逸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张震的电话来的也挺是时候。就在唐逸准备起身告辞时,手机震动起来,是张震打来的电话。
唐老去世,张震也专程去了北京悼念,当然,其时唐逸是没有多少时间陪他的,而在苏梅出事以后,唐逸和张震还没有联系过,张震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电话都没有打过来一个,这还是自从苏梅出事后张震打来的第一个电话。
看了薛”一眼,唐逸就接通了电话,话筒里传来的男音疲惫而沙哑。如果不是先入为主,唐逸几乎听不出这是张震的声音。
“唐书记,你回来了?听说你在金龙宾馆?”
唐逸恩了一声。
疲惫的男音叹了口气,“那正好,我也在,号楼。一起坐坐吧,想和你唠唠
“好吧”。唐逸很爽快的答应了张震的请求。
第二百一十九章 铁板
刚刚见到张震时,唐诱吃了一震胃得极为憔悴。骗”刚红血丝。胡子好像也没怎么刮干净,以前那个皮鞋都不会染半点灰尘的高官形象荡然无存。
或许张震和苏梅已经很难再谈什么感情,但这个陪伴了张震十几年的女人的去世,显然对张震的打击不
“苏梅,傻啊!”张震深深的叹着气,大概自从和唐逸认识这是他第一次敞开心扉。
“和人偷情又怎么了?她以为她做的事反贪局没调查,我就不知道吗?”张尖一口口吸着烟,脸色有些痛苦有些茫然。
唐逸听那克凡私下提起过,反贪局调查出了苏梅和辽东某位经济界新贵的公子哥有染,只是没想到张震原来早就知道,而苏梅大概这件事揭露出来之后就万念俱灰了。一来可能会觉得自己想再走出反贪局没有了希望;再一个,更不知道怎么面对张震。甚至可能惧怕遭受张震的报复,是以情绪激动下,走上了最后一条不归路。
而张震明明知道苏梅有了新欢却又装聋作哑,他对苏梅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或许两人早已没有感情可言,他对苏梅更多的是一种多年相伴的依恋,再没有第二个女人能这么了解张震了吧?
吸着烟,唐逸没有说话。
张震沉默了下去,一口口吸着烟,好久之后,抬头看向唐逸:“我想去外面走走。”
唐逸点点头,省委网好有个赴香港的考察团,可以叫张震带队。
拍了拍张震肩膀,唐逸轻声道:“早点放开过去,瞻望将来。”
张震默默点头。
年底辽东喜报频频,各项工作指标均出现较大增长,人民生活得到提高,城乡发展集现协调现象。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增长占次,农村居民人均现金收入增长效鳃,增长高于城市;县及县以下实现社会商品零售额增长瑰倪。经济学家分析。辽东省经济社会进入良性快速健康发展轨道。
但大好形式下,某门户网篇文章再次将辽东置于了风口浪尖,文章的标题就是《亿万富翁惨死看守所,家人投诉无门》,不言而喻,这篇文章的内容是关于苏梅的,虽然里面使用均为化名,但明眼人一看便可对号入座,尤其文章里提到了和苏梅关系密切的北方某省高官,一些不明真相的网友在后面猜测竟然很多人认为这个人指的是
逸。
当文章火热度一路上升时引起了者的注意并且将之删除,但却已难以阻止事件的蔓延,各大都有人开始讨论这件事,转的帖子被删掉,就开始用比较隐晦的字眼谈论。是啊,涉及到了唐逸,话题就变得如此热门,网络虽然促进了社会文明的进步,但近些年又渐渐走上了另一个极端,“怀疑一切”几乎成为了网上的主论调,只要是国家机器宣传的事迹和个人,就会被认为是虚假的,是编造的。相反只要是唱衰国家的,不管是谁简简单单没有任何出处的一句话,就往往被人认为是正确的,就好像前期关于共和国和另一方的联合空军演戏,一个没有任何出处的“呕”惨败被很多网友认同,实际上那是三代机对二代机的较量,怎么可能会出现惨败的结果。任何外媒都没有进行过报道的谣传成了真理,相反军方辟谣的声音很快评论就达到了几千条,几乎大多数人都在冷嘲热讽,认为军方在撒谎。
造成这种现象主要原因自然是因为官方信息不透明,但同样也说明了当今社会信仰的几近崩溃。网上开始出现的形形色色打倒历史上各种精英人物的论调,更是民族精神出现危机的先兆。
而这些,都是唐逸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不过当这类文章在辽东各大时,无一例外都遭到了辽东网友的痛批,很显然,辽东人对自己身边发生的变化是有着深刻的体会的。任何对唐逸的抹黑之词都好像令他们感同身受,批唐逸,就好像是在批辽东。
同样,在热门“辽东人”以及“挺唐派”也同许多围观叫好甚至谩骂的人群展开了激烈的交锋,其盛况可谓空前,虽然这些辩论往往维持短短的时间就会被删帖。但这些人还是乐此不彼,唐逸是第一个如此引起公众关注争论的政治人物,而网民的情绪又往往很容易被左右。当看到辽东人一篇篇抒发内心感情诓歌唐逸的帖子之后,那些谩骂仇视的人群渐渐消凹曰况姗旬书晒)小说芥伞八州众也得嚣干几是质疑唐遴的帖午大概都会在几秒钟卜以彼枪毙吧,但不管怎么说,这场时间很短的辩论又最大程度的扩散了唐逸在普通民众中的影响力,大多数网民。不管赞成不赞成,但人人都知道了唐逸在辽东是多么的得石心。大多数辽东人又是多么的拥戴他。最后的结果大概是始作俑者怎么也不会想到的。
当然,不管网上论战是什各结果。这场风波带给辽东的压力是可想而知的,唐逸就接到了二叔的电话,提到中纪委一位副书记提议派出工作组进入辽东调查此事,彻底平息此事给社会造成的不良影响。
唐逸就此事和省纪委书记刘明浩以及反贪局局长邓克凡碰了头。
邓克凡对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异议。反贪局是辽东省独立司法监督部门,受中纪委直接领导,中纪委认为工作出现了偏差,下来调查组调查以正视听,与公与私,邓克凡都没有反对的必要。
但刘明浩却是蹙起了眉头:“这不大妥当吧?网上一个造谣生事的帖子,怎么就能惊动中纪委派出调查组。如果这样形成了惯例,我们的工作还怎么展开?苏梅的家属也没有走上访程序嘛,这说明他们就认同省里下的结论嘛!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唐逸就笑,记得刘明浩网来辽东时谨慎的很,话都不多说一句,但环境改变人吧,辽东纪委监察部门的干部们是这么热情洋溢干劲十足。甚至渐渐形成了一种真正敢于蔑视权威的氛围,这正是国内纪检机关欠缺的精神,一些纪检部门往往查案时束手束脚,要看上级领导的眼色。而在辽东,唐逸希望创造的就是这种监察部门真正独立办案的氛围。
在这样的氛围中,刘明浩这样的老同志政治热情又慢慢高涨起来倒是顺理成章。而他维护的并不是辽东监察部门的面子,而是维护这种难得的氛围,不希望有人为因素来干预辽东的司法公正。
“我会向中央写信阐述我的看法。”刘明浩很坚定的说。看起来是下了决心。
唐逸本来想劝他几句,但看了他几眼,终于只是笑了笑。说:“写信可以,但不要有抵触情绪,不然只会适得其反。
不出唐逸的意料,二叔打来的电话果然有种责备的意味:小逸啊。你们辽东快成铁板一块啦!怎么就成了老虎的屁股了,这影响可不好。”
唐逸就笑:“我也影响不了每个人的想法嘛,明浩书记要写信。我难道拿枪架着他不许写?”
二叔就笑了,“你呀你,唉!”这声叹息是感慨,是欣慰,也许还是一种轻松,当他发现这个沉甸甸的重担有位至亲帮着分担时,绷紧的一根弦大概终于可以放松些了。
二叔又笑着道:“不仅仅是刘明浩,薛川同志在北京和安副主席见面时,也谈到希望中央支持辽东的改革和工作,你们啊,还真是步步紧逼啊!”唐逸笑了笑,倒是没想到薛川会有这样的表态。
笑了几声,二叔声音就严肃起来,“调查组的事就放放吧,但现在可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陈将军的事又有人开始提了。”
唐逸微微一怔,他自然知道:叔说的陈将军是哪一个,这也是唐家的一块心病。陈将军是解放战争时一位骁勇善战的虎将,但建国初则被开除党籍军籍,实际上他犯的错误以当时的历史角度来看这样的处理并没有什么错,但改革开放后,这类案件大多平了反,也曾经有人呼吁为陈将军平反,认为当时对陈将军的处理太过严重。不过因为案子涉及到唐老一位亲密部下,是以陈将军战友的呼声被压制下来,唐老那位亲密部下过世后,又有人开始为陈将军奔走呐喊,只是案子还是迟迟没有得到解决,而现在唐老也过了世。想来陈将军在政界军界仍有影响力的那些老朋友觉得是时候解决这件事了,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奔走。
“你怎么看?”二叔沉声问,显然,以二叔的脾气,就算这些年收敛许多,也不会允许有人在老人家刚刚去世后就重提这样一桩往事。
唐逸沉默着,最后深深叹口气。“那段往事我深入了解过,陈将军没什么可抱怨的,但社会在发展。我们还是要宽容吧!”
二叔没说话,显然对唐逸的态度不怎么认可。
第二百二十章 政治和故人
灯火璀璨。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的美丽震撼夭比,“粉咒微城市政府为庆祝元旦在文化广场举报的烟火晚会。
望着窗外一朵朵盛开的缤纷。唐逸笑着看向身边华贵的丽人,“你呀。一向不做赔本生意的。”
齐洁嫣然一笑:“跃进遇到困难了嘛,替他捧捧场也是应该的。作生意就是你帮人,人帮你。现在赔了点,将来赚得更多嘛!”
唐逸笑了笑,说:“你要押对宝才行!”
齐洁微微一笑:“我的人分析过了。邱跃进这个人,政治前途还是无可限量的,只要熬过暂时的困难。他就不会倒下去,最重要的,他跟对了人,省委一号还没有抛弃他的意思。”
唐逸笑而不语。唐逸所说的赔本生意当然不是外面华逸集团控股子公司赞助的烟火晚会,而是这家叫做博业的公司接手了一个。烂摊子,因为不合环保标准中途停工的春城新城区改造项目。
邱跃进这个。春城市长的认真是出了名的,这也使得春城市政府对外承包的工程越来越没有油水可捞,就好比新城建设,如果完全按照市政府提出的环保标准实际上根本赚不了多少钱,当然,这个所谓的不赚钱只是和以前的暴利相对而言。
半路撂挑子的地产公司就是因为在本来绿化带的规划地段盖起了楼房而被踢出局,这件事在春城高层争议也很大,据说邱跃进和市委书记王军还红了脸。本来就赚不到什么钱,春城官方传出的信息又不一致。新城改建的重点项目更成了火里的栗子,盯着的人不少,敢下手的人不多,也将邱跃进置于了一个尴尬的境地,幸好北方蓬勃发展的博业集团中途插进来,算是给邱跃进解了围。
大概邱跃进也不知道,实际上博业集团后面站的人和他很有渊源,还一起吃过饭。唐逸看着魅力越发迷人的齐洁。一时也说不清齐洁是纯粹从商业角度考虑作出的决定还是因为自己对邱跃进有香火之情,不过齐洁对邱跃进印象倒是一直不错。
转头看向正坐在沙发上品茶的军子。唐逸笑道:“军子,你现在也是生意人,你说说,你姐这个决定从商业角度来说是不是正确的?”
军子还是那么英俊,只是留了胡须,显得成熟稳重了许多,他一直在倾听姐姐和唐逸的对话,肚里也在好笑。只听两人的对话,又哪里想的到姐姐谈话的对象就是她嘴里分析过的省委一号?
笑了笑,军子道:“我小打小闹,我姐的事我不懂。”
齐洁就咯咯笑,对唐逸道:“放心吧,我在弃言商,博业集团本来就想找个机会进入春城市场,我和你说的都在博业集团林总交给我的报告里,包括对邱跃进政治前途的分析,包括对你的分析,都是别人说给我的,这是很纯粹的商业行为,你不要太敏感了。”
唐逸没吱声,心里却轻轻叹口气,这些大集团的商业决定,往往还要考虑很多政治因素,虽说这种现象在西方也同样普遍,但毕竟不正常,只是要改变这一点,不是短时期可以做到的。
看着唐逸微微蹙起的眉头,齐洁慢慢挽起了他的胳膊,轻声说:“看烟花!”她知道,爱人最近的日子不好过,辽东的事不大顺心,比如邱跃进,比如林国柱,最近好像都有点麻烦。而最令爱人操心的大概在京城吧,起因还源于张震,中纪委最后没下来调查组,看似辽东在和中央某些领导的抗衡中占了上风,实际上也给现在的局面埋下了祸根。现在上面有人说,唐逸任人唯亲,做事情两个原则,包庇他眼里的自己人,而且做的很过分,反贪反腐改革也远没有看上去那么有成效。不过是某些人政斗的武器而已。
齐洁知道这些事自己帮不了他,甚至华逸集团,在唐老去世后的发展都能感觉到面临的某些变化,她也只能如履薄冰,卜心小心再心。不能因为自己再给唐逸增加新的烦恼。
晚上唐逸没有在夏兰酒店留宿。要说见面,齐洁和军子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给姐弟俩留点谈心的时间也好。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一号楼工作人员打来电话,秘书长张汉宁携爱人造访,唐逸自然要早点
。
张汉宁实际上是一号楼的常客。他住的十一号楼和一号楼挨的也近。两栋别墅在小区喷泉水池东西两角,只是几步路的距离。有时候饭后遛弯,张汉宁就会闲逛到唐逸家坐坐,对于张汉宁和唐逸的亲昵关系,西山小楼的主人们都匙心知肚明。
在书房里,唐逸和张汉宁又和以前一样山南地北的闲聊,不过唐逸看得出,张汉宁有心事,几次欲言又止。
唐逸就笑起来,拿起茶杯拼了口茶。笑道:“我们的秘书长这是有事吧?事无不可对人言,秘书长。这是你常跟我说的吧?”
张汉宁笑了笑,捏着茶杯柄的手的轻轻捻着,这是他的老习惯,唐逸膘了眼他,慢慢靠到了椅背上。
张汉宁说话语速一向很慢,给下属的感觉是极有说服力,而对于同级或者更高一级的同志来说,就是条理清晰分明,唐逸一向也很重视他的意见。他抬起头,微笑看向唐逸:“是这样,省部班不是又要开班了吗?我琢磨着啊,这次给老张,怎么样?”
唐逸微微蹙眉,没有说话。
张汉宁又接着道:“张震同志的能力和水平母庸置疑,也一直是辽东组织战线的一面旗帜,可是他从没参加过省部班的学习,这不能不说是个缺憾,我看啊,给了他,一来争的人都没话说,解决了一个难题,二来对张震同志也是件好事,您说呢?”
他说的理由很充分,也很冠冕堂皇。但实际上送张震去中央党校学习意味着什么,唐逸心知肚明。
唐逸慢慢品茶,皱眉不语。张汉宁是一番好意,出主意来帮自己解决问题。摆脱目前的被动局面,或许也有私心,毕竟如果张震真的去党校后有了新的变动,组织部长这个个子,张汉宁是很有能力争一争的。
看着唐逸默默的品茶,张汉宁也就不再吱声,一,管和唐遴关系看上夹有多么亲在此重大事件田知道自己很难猜得出唐逸的想法。也根本不知道他走的每一步到底是什么用意,自己也不过是善意的提醒,至于唐逸的政治牌会怎么打,又到底有什么玄机,不是自己可以揣测的。
京城辽东大厦顶楼的一间豪华套房里,马易看着乳白落地窗前背手而立的男人背影。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很少会觉得这个男人的背影会给人萧索的感觉,因为这个男人,曾经是辽东最有力量的人之一。
而现在,马易未免有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在同邱跃进竞争失败后,马易不得不离开辽东,来到了京城任驻京办主任,看起来似乎风光的紧,但冷暖自知。
现在的马易不但远离辽东权力核心,更因为这几年驻京办地位不断下降,经费一再收缩,实际上辽东驻京办几乎快成了类似于发放边疆的机构,驻京办四位副主任中,有两位是在辽东厅局机关里竞争正职失败后被调来的,“流放”的意味极为明显,这也令马易哭笑不愕,曾几何时最风光最有油水的单位如今成了辽东官场的最边缘地带,真可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了。
但最令马易心灰意冷的莫过于这个背对自己的男人很可能失势的消息了,这个自己的老领导,辽东省委组织部部长这半年来一直身陷在各种流言蜚语之中,现在更有消息说,老领导可能会进入中央党校学习。进中央党校对于很多人来说是好事。是升迁前的某种信号,是增添履历光华的一种契机,但对于老领导这种位高权重的实力派来说,去中央党校学习几乎就是“杯酒释兵权。的先兆,如果老领导真的倒了,那自己东山再起的机会就会越发飘渺。
还记得在自己来京城前老领导说过:“你燥了点,去北京磨练磨练性子,准备迎接更大的挑战
当时的马易自信心满满,觉得自己重新回到春城权力圈子不过是旦夕之间的事,却没想到,在京城冷板凳坐的是越来越久,春城传来的信息也越来越令人烦躁,现如今。就算老领导都陷入了困境。
看着老领导的背影,马易也只有心里叹息,政治,政治,真的是翻云覆雨啊!
站起身,慢慢走到老领导身边,轻轻将大衣披在了老领导的肩膀,轻声道:“您多保重身体,不要太累了。”说着话,马易有些莫名的辛酸,这个最赏识自己,杀伐决断手段强硬的男人,难道真的就这样离开了那个最耀眼的舞台?
一时间马易真有些心灰意冷。
老领导轻轻拍了拍马易的手,转头看向了马易,微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听到了一些关于我的传言啊!”
马易轻轻叹口气,没说话,他是老领导一手提起来的,两人几乎是无话不谈,不过自从苏梅出了事。马易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到老领导了,这次见面,看得出,老领导头发又白了许多,但好像也变了许多,变得越发沉默,自己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而以前,凭借两人的亲密关系。马易还是很能看出老领导的眼色的。
“放心吧,我没事。”老领导拍了拍马虽的手。
马易微微一怔,因为老领导的这句“我没事”好像并不是一句安慰自己的话,语气很平和,说不上有什么自信的语气,但那种平和的感觉却令人自然而然的相信他真的没事。
老领导淡然的道:“我还是那句话,你燥了点。”
马易尴尬的笑笑,不敢再说什么。
黑色奥迪平稳的行驶,唐逸正通过手机同人讲电话,而从他的语气态度来看,和他通电话的肯定是兰姐,甚至坐在前排的周宇都偷偷抿嘴笑,唐逸书记,也就在兰姐面前还能“喜怒形于色”吧。“一定要办好,我跟你说,你收起你那点臭毛病,不要跟人摆谱知道吗?”唐逸这两年已经很少数落兰姐,这次却一反常态,实在是唐逸有点不放心。
兰姐在电话那头小声的答应着,“是,我知道了,您,您放心吧,人。人就在我身边呢,我没那么笨的,您的客人我敢摆谱吗?”后面的话声音越来越低,到后来几乎细不可闻。
听着兰姐委委屈屈的小声辩解,唐逸一阵好笑,声音却很严肃:“你笨不笨自己不知道?”
兰姐就不敢再吱声。
“好了,挂了!”唐逸说完就挂了电话,和兰姐讲电话两人都养成了这种习惯,唐逸说挂就挂,两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电话另一头,兰姐长出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是双手捧着电话听的。就好像在聆听什么教诲,兰姐骂了自己一声有病,但随即又琢磨黑面神的电话是谁都能听的吗?随即又洋洋得意起来。
咳嗽两声,整了整仪态,这才转身扭着小腰肢踩着银色高跟蹬蹬蹬走进了一间房。房间内金碧辉煌。一双双漂亮的高跟鞋摆在典雅的格橱中,夜灯照耀下,各款鞋子闪烁着迷幻的光泽,令人眼花缭乱。这里。自然是兰姐的鞋室。
早就在房间里的一位三十多岁的少妇早就被奢华所慑,目光迷离的打量着鞋室,兰姐唤了她几声她才回过神。
“啊,真,真漂亮,夏总,这都是。都是您的?”她深深叹口气,满脸的羡慕。
兰姐咯咯一笑:“当然,难道我还拿出来卖啊!不好意思啊网接了个电话,让您久等了!”
“没事没事。”少妇忙不迭的说。
少妇虽然有些拘谨甚至谦卑。兰姐可不能怠慢她,因为这是唐书记交代接待的客人,前任反贪局局长刘进三儿子的新女朋友。
刘进老局长退休后回了北京。虽说最后组织上为他洗清了冤屈,但老头食道癌手术后身子极为虚弱。加之三儿子三儿媳的家变,刘进更是大受打击,据说现在基本就是在床上休养,有时候甚至连老伴都不大认的出。
刘进真的算是在辽东贡献了自己所有的一切,当唐逸听说刘进的近况后甚至在兰姐再前都叹着气念叨过几句,叭上使得姐知道,众个刘讲局长在唐书话心里的份量。网川引进局长未来的三儿媳,就算没有唐逸的吩咐,兰姐也是不会有丝毫怠慢的。
三子和女朋友亚红是来春城看一个朋友的,刘进的爱人李婶不大放心。毕竟春城给了这位老人一个刻骨铭心的惨痛记忆,更是三子的伤心之地,是以李婶找了半天找到了当初李网给她的号码,给李网打了个电话。自然,也就被唐逸知道了,任务也就自然而然落实到了兰姐头上,由兰姐出面接待自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且唐逸斥归斥,实际上兰姐多么精明多么会做人,唐逸是深知的,兰姐能把她想气的人气死。同样也能把她要照顾的人照顾的无微不至。
“走吧,咱们去逛街,我买单!”兰姐亲热的拉起了亚红的手。
亚红“啊。了一声,一方面诧异于兰姐手的嫩滑,一方面又有些犹豫,毕竟她知道未来公公曾经是辽东的反贪大员,三子的前妻就是因为不干净和三子离婚的,而且公公家里简朴的很,看三子也知道公公家教甚严,自己又不知道这位夏总的底细,哪敢接受她的好意?
兰姐是人精,自知道亚红顾虑什么,笑道:“你呀,就算刘局长在。也不会说我行贿什么的。咱们两家那是世交,不信你给三子打电话,问问他,我买的东西敢不敢要?”
亚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那,那我打电话问问。”还真的走到一边,从包包里拿出电话,兰姐知道她家里的那点事,心说这女孩子还真谨慎,不过三子也算没找错人。
亚红是经人介绍和三子认识的。开始同意和三子处多多少少是因为知道三子的父亲是正厅位置上退下来的毕竟三子不但离异,还有一个儿子,工作的单位也不怎么好,仅仅从个人条件来说,还真的不怎么吸引人。
不过亚红和三子处久了。才觉的这男人不错,真诚,有担当,也毫不讳言自己婚姻上的失败,倒是三子家里远不是自己想象的那种高干家庭,好像公公退下来后,就和官场没了任何瓜葛,几乎没有什么朋友来看他,听说辽东到是经常来人,可带的东西都是些土特产,在公公家里,是很难见到高档烟酒的。
厅级干部做到这个份上,亚红觉的实在不可思议,开始觉得公公假清高,但渐渐了解了公公的过往,却是敬佩不已,而且和三子感情日深。心也就慢慢踏实了下来。但怎么也没想到来到春城,突然遇到了这个什么故交接待,开始亚红还是充满警惕的,毕竟这个夏总太迷人了,妩媚艳丽不可方物,是男人大概都难以抵挡她的魅力,心甘情愿的拜到在她的石榴裙下,但等渐渐领略了夏总的排场,亚红心马上放进了肚子,这样的女人,是绝对不会将三子放在眼里的。
只是公公家里怎么会有这么有钱的世交呢?亚红是百思不得其解。
亚红拨通三子的电高,又不由的有些犹豫。她知道三子现在是带儿子去监狱看妈妈。不由得有些担心三子以为自己小气,查他的岗。
三子接电话时果然声音有些低沉,但听到亚红小心翼翼问夏总要给她买东西,是不是行贿时,三子就被逗笑了。“你呀,别胡思乱想。别说咱爸不在位子上了,就算在。人家也不用给咱爸行贿。”说到这就沉默了,好久后叹口气:“都怪我没本事,买不起你喜欢的东西,夏总给你买,你就收着吧”。
挂了电话,亚红犹豫了一下,却是对兰姐道:“夏总,我不去了,谢谢您了。”
兰姐微微一怔,从亚红在鞋室的表现,兰姐就知道她不是不喜欢打扮。女人吗,有几个没有小虚荣的?但没想到她会拒绝,这不由得不令兰姐将亚红的地位向上提了这么几格。
咯咯一笑,兰姐说道:“那好吧,我也不勉强你,不过我跟你说,咱两家是世交,我送你东西可没别的意思,刘叔叔喜欢讲清廉,儿子都不许摸钱,作上都不给力,要不以三子的能力,早发财了,不过啊,现在刘叔叔退了,我看三子也做点生意吧,没有启动资金就从我这里拿。妹妹,我收利息,按银行利息算,这不是嗟来之食了吧?”
被兰姐说的有点不好意思,更觉得兰姐不但人美,说话办事都透着大气,很直爽,不拐弯抹角,令亚红对兰姐的好感多了几分,但要说拿兰姐的钱。亚红还是有些犹豫。
兰姐又笑道:“妹妹,你放心吧。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说到这兰姐顿了顿,颇有些心虚,又赶紧道:“更不是不干不净的钱,跟你透个底吧,这都是我表妹夫吩咐我的。他呀,最佩服刘进局长的为人了,借钱不是看你们,是看刘局长。再跟你透个底,我表妹是少将。我表妹的爸爸是军委宁主席。妹妹,你不会要宁主席给你打电话你才拿这钱吧?。说到“表妹夫。时。兰姐心里这个舒畅啊,只觉得自己终于压了黑面神一次。
而亚红被兰姐这东拉西扯的一番话都惊呆了,最后“宁主席。都出来了,亚红目瞪口呆的,现在可就不是那种“嗟来之食”的感觉了,这和拿兰姐的钱成了两回事。
“长辈们呢,都很关心你们,你们就弈话,少叫长辈操心兰姐对付亚红那简直是手到擒来,几句话下来,就叫亚红无话可说,何况说实话,亚红心里又何尝不希望能有一笔钱给夫妻俩做生意。
只是亚红没想到公公那么低调的人。好似古旧朋友都没有,怎么和军委宁主席还拉上关系了,面前这位美艳丽人,竟然是宁主席的亲戚。
“一千万,够不够?”兰姐拿出了支票簿,一句话又把亚红吓住了。
兰姐随即也知道不妥,毕竟小两口第一次做生意,数目太大他们也不会玩,随即就娇笑道:“那这样,先来一百万吧,咱慢慢来,项目什么的我帮着看看。
”说着话帝呢帝运笔如飞开始填写数字。
第二百二十一章 人事几番新
二零一零年元月,辽东省常委会诵过了《关千加快发展建设的决定》,至此,辽东省农业集体化改革正式拉开了一个新的篇章,据悉这份决议得到了全票通过。这也预示着辽东高层在一些焦点问题的观点上经过磨合渐渐趋向一致。
省督察局局长张劲光被批准列席会议并在修改的《辽东省委会议、议事规则、及会议管理制度》中将督察局一把手列席常委会作为制度贯彻,也代表着督察制度改革正在辽东深化下去。
而张劲光这个辽东官场的新贵是唐逸的老熟人,唐逸在安东时的安东劳动日报副总编,省委省政府接待办主任。前不久调任省督察局局长。
一直用笔杆子针贬时弊的他任职省委省政府接待办主任就颇令许多人费解。如今真相大白,在接待办的位子上不过是一个过渡,也是组织上的一种考察吧,毕竟笔杆子再犀利也不过是文章功夫,做实事来真格的。那就完全是两个概念。
会议结束。张劲光被工作人员领着,来到了唐逸的办公室。
省委书记的办公室。自然而然的就有一种肃穆威严的气派,张劲光,虽然一向以不惧权贵出名,但当迈步走入,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惴惴起来。
“坐吧,怎么样,第一次旁听常委会议。感觉怎么样?”唐逸态度温和。做手势笑着示意张劲光坐到自己身边来。
“和想的完全不一样。”张劲光谨慎的回答。也小心的坐到了唐逸身边。他说的是心里话,真正参加了省委常委会议。才发现辽东最高权力中枢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神秘。
“你呀,我希望你的工作风格和笔锋一向犀利!”唐逸开门见山的说。这也是一种领导艺术,对于不同性格的人有不同的谈话方式,张劲光算是羔个新丁。最需要的就是给他信心。
“我明白。”张劲光点了点头。他很清楚督察局的工作性质。主要是监督政府机关公务人员的工作作风,说起来这个机构的设立本身就是一种悲哀。从党的传统来说。各级领导是人民公仆。从政府角度来说,各种政府机构更应该是服务于民,而需要另设机构来监督党政机关工作人员的风气,不能不说是咄咄怪事,但几千年封建传统以及民主建设的人为破坏。使得这个,特殊的时代出现了这种特殊的机构。几时这种机构再没有设置的必要,也就是我们的制度真正完善之时。
当然在现阶段下,张劲光深深知道这个机构的成立对于监督监察制度改革的意义,也知道这个,机构对于扭转党政机关一些不良作风会起到很重要的作用。
“当然,有时候医病切忌一味求成,耍学会用缓药,缓药方能循序渐进。治标治本。”唐逸微笑着叮嘱了一句。
张劲光默默点头。
两人的谈话不过是十几分钟,主要是唐逸讲,张劲光默默聆听。对于张劲光的表现,唐逸是很欣慰的,将他放在接待办主任位置上一放就是一年多,唐逸也算用心良苦。
等李网拨通内线电话知会唐逸“张震部长到了”之后,唐逸和张劲光的谈话也就告一段落。
张劲光和张震在秘书室寒暄了几句,心里却也在揣测,听闻张震部长要离开辽东了。但看起来张震部长神态平和,不像是一个即将失势的人。这份养气功夫也算登峰造极了。
张震进入唐逸办公室的时候唐逸正慢条斯理给靠窗的剑竹喷水。绿汪汪的竹叶上滚动着晶莹水珠。在夕阳照耀下极美。
张震没吱声,坐到了沙发上,默默看着唐逸的背影。
“张震啊,什么时候走?”唐逸放下喷壶,拿起桌上的纸巾擦擦手。笑着问。“等组织上决定。
”张震终于笑了笑。
唐逸点点头,坐到了张震身边,笑道:“南方不比北方,多做准备,免得水土不服。”
张震点头。拿出烟。递了一根给唐逸。又拿起火柴帮唐逸点上。
唐逸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笑道:“一转眼咱们也都是老骨头了。没办法。折腾吧,想休息是不行喽。”
张震笑而不语。
“爸。不是吧?张震没被整下去,还变相升了?”
看着女儿气愤的模样,周毒有些诧异。他实在不明白女儿怎么刻,这么看唐逸不顺眼,对辽东的局势又这么关心。
难得回
点,在家甲怀要被女几烦,周本皱权眉头道!,不该。圳寺少管。张震去哪和你有关系吗?。
“不是,我是说这个。唐逸。怎么就没人能压住他,他的人怎么了?就不能动?。周倩倩气得嘴鼓鼓的,她也不知道怎么想起唐逸来就是一肚子火。
“你懂什么”。周圣又斥了她一句。据说张震会调往岭南担任组织部部长,辽东这些年虽然发展迅速,但和岭南这个经济重省相比自然还有一定的差距,从这种角度来说,张震的调动也可以说是一种变相的升职。
不过周圣同样也知道,事情不似外界看起来那样简单,两个月前部委和地方交流干部的变动中,一直由唐系干部出任的某部部长人选换了新面孔,不是和唐系亲近的干部。这可能刻,是妥协的一部分,当然。政治上的变动,也很难计算输赢,就算唐系用尽全力去争,也未见得有合适的人选,现在在最上层建筑中唐系干部集团的特点就是新生代蓬勃发展。但真正能顶上来的大多数尚欠资历。不管怎么说,张震毫发无损还去了岭南。岭南虽是政治上腥风血雨之地,但这两年唐万东的老朋友夏省长却一直稳坐钓鱼台,如今又去了张震这个得力帮手。难道他们在现今这个步履维艰的局面下还要去岭南兴风作浪?
虽然周圣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不过虽然外界很多人都不看好张震。认为他能力不足,不过是因为和唐逸十几年的交情才能一路高歌,去了岭南失去了唐逸庇护怕是很快被打回原形,但和张震接触过几次的周本却对这种说法不以为然,不论是什么样的机缘,能走到张震现在的位置并在辽东经营下偌大的关系网。又哪会那么不堪?
“爸。我说这个,张震一定有问题。”周倩倩还在气呼呼的嘟囔。
“不要说了!”周圣皱起了眉头,指了指书房的门:“出去带上门”。
看着女儿气呼呼的摔门而去,周本深深叹口气,这个倩倩真是分不清轻重缓急,张震有没有问题又怎么了?她怎么就不知道家里的局势实际比唐家凶险万倍呢。
宁西侵吞国有资产一案调查的规格越来越高,听说中央最高决策层下了决心要一查到底,中纪委成立了以李副书记为组长的专案组,而发力的可不仅仅是唐万东那么简单。
想到这周本深深叹口气,中央一些领导。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谢谢夏总,谢谢了”。
在送三子和亚红登机时,两人还是千恩万谢的感谢兰姐,兰姐不但提供资金,甚至项目都帮两人解决了,在京城某封闭式小区内开一个型的健身俱乐部,实际上说起来简单,但具体操作起来不管是小区方面、场地部分和品牌等等杂七杂八的问题都是会有很多阻碍,兰姐打了几个电话,就把这些问题全部给解决了,三子和亚红又怎么会不感激涕零。
送走三子和亚红。从机场返回的路上。兰姐美滋滋的哼着小曲。又拿出电话准备将事情从头到尾向唐逸汇报一下。
刚刚拿出漂亮的蓝水晶手机。悦耳的音乐就响了起来,看了看号码,是“杨县长”。兰姐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是谁。
杨顺军,曾经延山县公安局局长,副县长,后来调任华亭县县长,至于现在,好像还是在做县长。只是去了哪个县,兰姐却不记得了。
要说这个杨顺军,帮过兰姐家里很多忙。在开始杨顺军的升迁过程中兰姐多多少少出过一点力,但后来随着唐逸身份的变迁,尤其是来到辽东之后,兰姐可就再不会出面掺乎这种事了,而杨顺军呢,到现在还是在县长位置上,据说新去的县还不如原来的华亭县,却是越混越落套。尽管这样,逢年过节,杨顺军还是会去看望兰姐的父母,简直成了夏家的半个,儿子。对他,兰姐父母也喜欢的很。
兰姐虽然不帮杨顺军出力。对他也不会有半点不好意思,对自己父母再好又怎么样,还不是因为自己和唐书记的关系,要没有唐书记,就不信他杨顺军会心甘情愿跑来当孝顺儿子。归根结底所有人对自己好。都是因为黑面神,有了黑面神,才有了现在自己要风得风耍雨得雨的日子。没有黑面神,谁会认识你夏兰是哪个?对于这一点。兰姐清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