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当成箱的战利品被运送到养殖场的时候,三万多名人类齐声高呼,在此之前,胜利的捷报已经传到了他们的耳中,可更多时候他们并不敢相信这一切,吸血鬼对于他们的统治,亘古流长,数千年的岁月下来,即便人类依旧拥有反抗的心,渴望自由的精神,但面对吸血鬼,总会不由自主的感到恐惧。
所以胜利的消息传来,大多数人并没有欢呼,反倒是不敢相信这个消息,长久压在他们头上的吸血鬼就这么被消灭了?没有人敢相信这样一条捷报,直到现在,看着长长的队伍从远处走来,里面放着无数的黄金、宝石和珍贵的材料,以及在车队的末尾,还放着好几只吸血鬼,他们被装在黑漆漆的匣子里,两边各有一个正方形的缺口,上面照着一层厚重的黑纱,让阳光不至于在匣子中太过强烈,也能让人类看到其中吸血鬼的模样。
直到这时,人们才彻底相信,他们在这次战斗中取得了胜利,无尽的欢呼,在当天早上扯坏了无数把嗓子,胜利的歌声则在天空汇聚,让云彩都不由的躲避人类的锋芒,在这个时候,无论是这场战役的指挥者,还是这场战役的旁观者,都不由激动起来,这是人类八千年时光岁月之后,第一次自由的欢呼。
君克尔和布尔商量之后,特别下令,从此之后,攻克伯爵城堡的这一天,也就是八月一日,被正式命名为解放节,在这一天,所有的工作都被停止,整个人类族群将会欢庆长达七天的时间,以此来庆祝人类在这一天重新解放了灵魂,获得了自由,这是新人类所创立的第一个节日。
当天夜里,布尔就把城镇之中所有的酒全部拿了出来,君克尔也让乔治把从狼人部落那里收获到的战利品,整整五百箱麦酒全部拿了出来,三万人的狂欢,三十多个火堆将夜空照耀的如同白昼一般,人们围着火堆尽情的舞蹈,此时的人类,不分彼此,养殖场和小镇的人民一起嬉笑打闹着,吸血鬼则被捆绑在十字架上,他们瑟瑟发抖,前路不明,让他们感到未知的恐惧。
但人类并没有来找他们的麻烦,这让他们松了一口气,只不过这样的恐惧也持续不了多少的时间,等到第二天,众人从宿醉中清醒过来以后,在杰娜的提议下,被带到养殖场的十名吸血鬼被人群押送着带到了小镇的墓地群落,他们知道,自己的最后时光即将到来。
在墓地上,杰娜看着乌泱泱上万人,用有些沉重的声音说道:“各位,我亲爱的同胞,相信很多人都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这里,是我们人类的墓地,从八千年前开始,一代又一代的小镇人死在了这里。
或许这么说,并不能让我们在养殖场的同胞感到理解,这里不就是墓地么?为什么要把吸血鬼带到这里来惩罚他们呢?因为我想告诉你们?人类小镇,并没有背叛人类!我们的父母,我们的祖先,一直在同血族做着殊死的搏斗。“
说到这里,杰娜的双眼之中含着热泪,一旁原本有些不明所以的养殖场人也纷纷关注起她讲话的内容来,她指着面前的这片墓地,继续说道:“这里,是十年前为了反抗血族统治而牺牲的人们,在那一场战斗中,人类小镇三十岁以上的人,死亡超过八成以上,无数的人变成了孤儿,其中也包括我的父母。”
杰娜说到这里,不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但她很好的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因为她知道,养殖场人对于感情是缺失的,在她的心目中父母很重要,但对于养殖场人来说,父母是什么东西,他们都根本不知道,所以在这里崩溃大哭,只会给养殖场人带来困扰罢了,所以她强忍住自己心中对于父母的怀念,坚定的说道:
“六十年前,我的祖父母辈为了解放我们的同胞,同样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器,人类小镇上的人们,从来没有哪怕一刻,忘记自己曾经是人类,我们跟你们一样,痛恨着吸血鬼对我们的残暴统治,而眼前的这些坟墓,这些墓碑,便是人类小镇对于人类忠贞的见证!是我们小镇人,反抗血族统治最有力的证明。”
杰娜的这番话,成功引起了养殖场人的共鸣,许多人心中也纷纷放下了对于人类小镇的偏见,在许多人的眼中,人类小镇上的人们,正是依靠背叛人类才保住了自己的身家性命的,所以对于小镇人是非常反感的。
而如今听到他们也没有臣服于吸血鬼的统治,而是在连续不断的进行着反抗,这一点确实让许多人谅解了小镇人,众人的眼光落在杰娜的身上,杰娜自然也感受到了众人的善意,她能感觉的到,两族之间的隔阂正在慢慢的减少,如此,他所做的这一切就没有白费。
接下来杰娜又说了一些血族对于人类的迫害有多么严重之类的话,就让行刑官上前,将这十名吸血鬼全部处死在了墓地上临时搭建的法台,原本按照君克尔的意思是不想见血的,毕竟卡斯特利克已经投降,双方现在已经相当于临时盟友了,这个时候再杀死吸血鬼,在他看来,无疑是不道德的行为。
但人类小镇的人们却坚持一定要进行一次集体死刑,不然人类小镇这十年的仇恨就没有地方可以宣泄,最后君克尔便同意了他们的要求,让霍克等人从城堡带来了十名吸血鬼,用来平息众人心中的仇恨。
说到这里,也是人类思维有趣之处,若是论起双方谁被吸血鬼伤害的多,那么毫无疑问,必然是养殖场人要更惨一点,毕竟他们被剥夺了所有,连**也变成了食物,而小镇人起码还能在规定范围内自由行走,且拥有活到死的权利,双方不可同日而语,算起来,养殖场人应该对吸血鬼们更加痛恨才对。
但事实却是养殖场人对吸血鬼的痛恨并没有人类小镇来的深,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养殖场人失去了所有,数千年来一直被当做畜生来对待,所以不自觉的很多人也把自己当做了畜生,作为一只畜生,他们的要求自然不高,只要能活着就行了,而吸血鬼给了他们活到二十八岁的权利。
或许最开始还有反抗的声音,但数千年的光阴之下,许多人已经习惯了这一切,就像我们家养的牲畜一般,出生长大然后被做成食物,已经是一种习惯了,家猪在面临屠宰时,它们连反抗都已经忘却了,养殖场人也大抵就是如此。
而小镇人则不同,他们有情感作为依托,且享有一定的自由,大多数人还是依旧把自己当做人来看待的,而作为一个人,自然会有自尊,在这种时候,对于他人的伤害,自然就会铭记在心,所以在仇恨上,尽管养殖场人受到的伤害更大,但在仇恨上,远远没有小镇人来的大。
死刑在安静中完成,看着地上已经变成一堆飞灰的吸血鬼尸体,众人默默的散去,许多人的眼中留下了眼泪,还有不少人念叨起自己父母或者是亲戚的名讳,场面很是肃穆,而人类的第二个节日,也就此诞生,牺牲节,在每年的十一月一日,以此来纪念为人类解放事业而牺牲的勇士们。
62
在祭祀仪式之后,人群渐渐散去,激动人心的时刻总是短暂的,面对未来,人类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并不能一直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之中,尤其对于杰娜、布尔还有君克尔、乔治等人来说,一切的挑战才刚刚开始罢了。www.uu234.net
首先面临的巨大问题就是食物问题,原本人类的食物都是由狼人负责运输,由鸡人负责仓库的管理,最终落到每一个宿舍之中成为他们的食物,而现在,随着鸡人部落和狼人部落的覆灭,养殖者的死亡,让这群习惯了喂养的人类,一下子失去了食物的来源,眼下养殖场中的食物,勉强够这三万人吃一个月的,而人类小镇自己种植的食物,则堪堪够镇子内五百余人自己吃而已,要是供给三万人的食粮,最多只能再坚持十五天左右的时间而已。
食物问题,显然是如今最为重要的问题,君克尔召集乔治、亚历山大和布尔、杰娜在养殖场的指挥室,就这个问题寻找解决方案,之所以会加入乔治,则是因为在这一次与狼人部落的作战中,乔治的表现是最好的,充分体现了他的潜力,不仅仅是在战斗上,而是在谋略上,乔治是在场所有人中表现最好的,而亚历山大则是为了平衡如今会议上的人数而加入进来的。
小镇和养殖场理应平等,但在人口上,双方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导致二对二的形式变得不可接受,布尔和杰娜对于亚历山大的加入,心中自然不满,眼前这个会议,虽然只是一个临时会议,可再傻的人也能看得出来,随着人类社会逐渐从求独立到求发生,这个会议的重要性将会继续增加下去,甚至有可能成为人类未来的政治机构也说不定。
在这么重要的地方,却让养殖场占据了优势,心中不满是肯定的,原本他们是打算让博尔特加入进来以此平衡双方的势力,但奈何养殖场的实力确实不容置疑,在三万人口面前,五百人的数量是远远不能比的,即便这五百人是接受过部分人类文明传承的,算得上是知识分子,可在绝对的人数优势面前,他们也必须妥协。
“我已经去问过那些狼人俘虏了,我们的食物来自于距离养殖场六十公里外的一处庄园,狗头人是那里的饲养员,我们的粮食、蔬菜和鱼肉,都来自于那里,食物非常多,但那些狼人们说,狗头人庄园只允许持有食物票据的队伍来买卖粮食,其他队伍并不能进入,,且他们的供给范围,并不单单限于人类和狼人、鸡人,而是整个堪培拉行省的南部。”
乔治低声说道,狼人如今是他在负责,在解决狼人部落之后,狼人并没有全部被消灭,而是留下了一部分,大概二十几头的数量,他们如今被关在养殖场指挥室的地下,等待着惩罚的降临,当乔治以减免死刑为交易条件换取粮食位置时,轻而易举的便得到了以上的信息。
“这怕什么,吸血鬼都被我们端掉了,难道还怕其他人不成?如今的堪培拉,我们人类哪里去不得,走不得?要我说,干脆直接派兵将这处庄园夺下来,以后就专门供给我们自己得了。“亚历山大的口气很是张狂,人类面对吸血鬼取得了巨大的胜利,这让许多人都开始膨胀起来,认为如今的人类,显然已经恢复了先祖的荣誉,又重新站立在世界之巅了,亚历山大也不例外。
杰娜皱着眉头说道:“你没听乔治刚才说的么,这处庄园并不是单单供给人类和狼人的,而是供给整个堪培拉超过半数的种群,如果我们冒然拿下了这处庄园,必然会让整个堪培拉的智慧生物与我们为敌,这难道是我们想要的么?“
杰娜的这番话表达了对亚历山大的不满,显然,在杰娜看来,这么重要的会议却让一个愣头青进来,着实是一项举措上的失误,面对杰娜的挑衅,君克尔很无奈的说道:“杰娜说的有道理,我们如今虽然拥有了力量,但依旧十分弱小,能够打败吸血鬼只不过是趁他们不注意罢了。
且吸血鬼的主力并不在堪培拉,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内地行省,吸血鬼们可不会过多驻留,而其他种族则不同,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全部的力量也都集中在堪培拉行省,要是跟整个南堪培拉的种群对抗,对于我们来说,得不偿失,他们应该是我们需要拉拢的对象,而不是讨伐的对象。“
将亚历山大拉入会议之中,这也是君克尔的无奈之举,养殖场的人文底蕴实在是太稀薄了,能够自我思考,独立判断的人,茫茫三万人中,有这项能力的人很多,但同时兼具战士力量的,也不过只有一个乔治而已,想要再找出一个都难,毕竟光有智慧,没有实力是不行的,除非像君克尔这样,智慧突出到了一定境界,不然五阶的战士们是不会承认一个普通人对他们领导的。
首先要有实力,可以让五阶战士们信服,再来需要有智慧,来带领种群向前发展,符合这两项要求的人,太少太少,最后也只能让亚历山大加入进来,首先他是自己的亲信,虽然能力不行,但是在忠诚度上,无疑是很高的,再来便是亚历山大为人十分豪爽,在五阶战士的圈子里,属于人缘很好的那一类,君克尔虽然在人类中的威望很高,但却失去了一些亲和力。
毕竟他的脑子动的太快,而其他人的脑子总是慢一拍,也就乔治勉强能够跟得上,所以即便君克尔心里并没有歧视这些人的想法,但在言语中,不自觉的就会伤害到这些战士们,隔阂自然也就慢慢的形成了,有了亚历山大,他就能够帮助君克尔修补裂缝,这就是他会让亚历山大进来的原因,本来也不指望他能够发表什么独到的见解。
亚历山大接连面对反驳,倒也没有暴走,只是抱着拳头坐在那里生着闷气,显然自己的聪明主意被反驳让他很不开心,一旁的杰娜则没有理他,对着君克尔说道:“你说的很对,跟周围的种群保持良好的关系,对我们人类来说是有利的,我们现在应该立刻让狄更斯从城堡里拿一张粮食通行证来,以方便我们自行交易。
另一方面,我们也要把周围的土地开垦出来,金银财宝有限,粮食也不可能一直通过买卖来获得,终归还是要自己种的。“堪培拉所有的粮食通行证,都是由伯爵城堡下发的,如今他们控制了伯爵城堡,只需要拿一张粮食证就可以了。
只不过相比起抢劫来,用粮食证去拿粮食,显然是要用金钱来交换的,这件事对于小镇的百姓来说,或许不陌生,但对于养殖场的人来说,无疑就非常的陌生了,他们从小到大,就没接触过钱,对于钱也没有任何的感觉,显然,这件事也只能交给小镇人去做了。
除此之外,农事也只能由小镇人来主导,这就是文明的力量,虽然传承早已经残破不堪,但毕竟他们继承了这一切,而养殖场的人类,除了长相跟原本的祖先不同之外,在生活能力上,是完全跟畜生没什么两样的,他们不会种地,不会做衣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生存能力几乎为零,在这些需要用到技巧的事情上,简直是一无是处。
这也是君克尔为什么一定要把亚历山大塞进来,让养殖场人能够在会议中占据主导地位的原因,就是因为君克尔已经预料到,未来的人类世界,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除了战争以外,绝大多数领域都将是由小镇人来主导的,直到双方彻底融合为止,在这个时候,如果不在政治上占据领先地位的话,那么养殖场人的地位,将愈发降低,这是君克尔所不乐见的,他之所以能在整个会议中取到主导地位,便是因为养殖场人的强大超过了小镇人,这才让布尔和杰娜也不得不奉他为唯一领袖,若是养殖场丧失了优势,那么他的地位也就不保了。
63
对于小镇人和养殖场人的隔阂,李尔全部都看在了眼里,对此他心中自然是非常不满的,可他也是人,起码曾经是个人,自然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这个道理,就算他不懂,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以及二桃杀三士这样的寓言故事,他还是听过的。顶 点 X 23 U S
而作为一位神明,他并没有改变人性的能力,所以尽管心里很担心此时的隐患,但李尔也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只能静静的观瞧而已,而在另一边,化身为路西法的张此时也开始有了一些动作,通过自身强大的魅力,路西法在邻省多明尼加的人类小镇,成功扎下了根。
不少人甚至成为了他的信徒,李尔也配合着施展了几个神术,让路西法的地位得以正式确立,只不过这个人类小镇与堪培拉的人类小镇不同,首先便是在对血族的态度上,与堪培拉大多数人持憎恶态度不同,因为长久的统治,这里的人类小镇,大部分人是支持血族统治的,并且把工厂中的人类,看做是被统治的对象,而非是一体的同胞,只有极少数人憎恶吸血鬼,这也让路西法的工作并没有那么容易展开。
此时的他,只是暗地里发展了几个隐藏的帮手,明面上,则是以一位迷路的旅人,凭借着自己的知识留在多明尼加行省罢了,而也正因为人类的不反抗政策,所以相比起堪培拉行省小镇的人口数量,多明尼加要多得多,人口大概在四千人左右,称得上是一座小城了,同时这里的养殖场,人口数量也远远超过了堪培拉养殖场,达到了十万的规模。
不过人口多也有人口多的好处,那就是他们保存的人类文明相比起堪培拉来说要完整的多,因为他们的不抵抗,倒也让吸血鬼们没有太过于深究他们那些微小的文明种子,所以在这一方面,确实强了不少,对于路西法这样的人来说,多明尼加行省的人类小镇无疑是一处天堂,在这里,他可以每天接触到新的知识。
除此之外,因为人口众多的原因,所以在多明尼加,人类并没有像堪培拉小镇一样,施行的是人人平等的政策,而是明确划分了等级,是的,在多明尼加行省中,人类是有贵族这个阶级的。
刚刚开始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路西法很是愕然,在他的想法里,一直以为人类的所有文明都应该被摧毁了才对,像贵族这样脱产的阶级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却没想到在邻省便看到了这一个阶级的存在,而后来从多明尼加众人的口中得知,之所以多明尼加会有贵族,是因为在这数千年以来,这些家族一直忠心耿耿的为血族服务,从而获得了血族的认可,允许他们保有一部分的人类文明的传承,以此来帮助血族对人类进行统治。
多明尼加行省要远远比堪培拉行省繁荣的多,全省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土地为平原,三十万平方公里左右,是堪培拉的两倍以上,而平原相较于丘陵更加适合生物生存,尤其是对于智慧生物来说,更是如此,所以整个多明尼加的智慧种族,要比堪培拉多得多,作为这一方土地的统治者,血族所需要管理的事情也多得多。
人类只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环罢了,血族们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进行管理,所以委托人类中值得信任的人进行管理,无疑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所以贵族制度便也被保存了下来,在如今的多明尼加人类城邦之中,贵族家庭共有三户,分别被当地人称呼为看门犬多利丝家族,荣耀门庭庞贝家族以及荒芜廊厅别克家族。
这三大家族控制着菲尔多克这座人类城邦,他们的手中不仅有人类古老时代留存下来的知识,更有直属于自己的军队,且在城邦之内,可以自由发行法律、货币,是货真价实的贵族,且根据路西法的观察,这些贵族子弟还掌握有斗气的修炼法门,虽然只是最低级的,但这一点同样让路西法感到惊讶。
只不过是一省之隔,双方人类的生存差距竟然如此之大,也同时让他理解到,为什么人类在多明尼加的反抗并不激烈的原因,这里的吸血鬼统治者显然要比堪培拉那位愚蠢的伯爵要聪明的多,知道给人类以空间,如此一来,人类互相残杀,而他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何乐而不为呢。
不像堪培拉的这位伯爵,一味的赶尽杀绝,最后逼迫着人类小镇的人跟他离心离德,不然即便有训练的法门,只要双方有矛盾,伯爵也能提早得到消息,而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内外两股人类共同联合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直接攻占了,从这一点上说,碰到这么一位伯爵大人,也真是堪培拉的三生有幸了。
不过对于路西法来说,虽然能够得到更多的知识,行动起来着实不便,这里大多数人亲近血族,将养殖场中的人类视为敌人,这就让路西法想要同化他们变得非常困难,如今两个月的发展,也只是吸纳了几位亲信,让他们知道了实情罢了,而这还是通过李尔的神迹,才让他们归顺的。
可以说,如今的路西法在菲尔多克,完全就是地下党的状态,平日里装成一副知识分子,艺术家的派头,暗地里则负责发展信徒,以待时机的到来,显然,对于多明尼克,堪培拉的方式显然是不行的,先别说这里的人类蛇鼠两端,光是吸血鬼的数量也在堪培拉的数倍以上,尤其是这片行省,可是有公爵坐镇的,以如今人类的实力,想要攻陷这片行省,无疑是不切实际的梦想。
面对这样的形势,李尔对于路西法的做法也表示理解,这个时候,韬光养晦,积蓄力量才是正确的选择,而路西法也成功凭借自己的才智,如今已然被菲尔多克的看门犬多利丝家族收为了顾问,负责教导多利丝家族的孩子们,是家庭教师之一,负责传授上古人类语言学,看门犬家族在整个菲尔多克仅仅排在荣耀门庭家族的后面,是菲尔多克的第二大家族,成员人数众多,拥有私军和专属于自己的庄园,是以武力和阴狠见长的大家族。
64
“导师,管家派人来催了。”摩尔棱斯克低声对着躺在床上的导师说道,双眼之中满是尊敬和担心,他的导师名叫路西法,是三个月前被自己的父母从小城外的村庄捡回来的,自己看他可怜,便收留了他,原本以为只是一个外来者。
像这样的人虽然以前并没有过,但路西法看上去并不像一个坏人,等他醒来之后,更是表现出了远超一般人的素养,摩尔棱斯克当时便知道,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人,有着非同一般的见识。
果然,在接下来相处的时间里,每每一个随意的话题,路西法都能带给摩尔棱斯克无与伦比的惊喜,当地的村民刚开始对于路西法还有很大的偏见,村民总是排外的,尤其是对于身份不明的人更是如此,但路西法却用自己的智慧,很快便跟村子里的人打成了一片,他的智慧让人们感到敬佩。
原本村子里的人生病只能听天由命,可路西法却知道该怎么治疗一些疑难杂症,这些知识都是他从李尔那里获得的,当然,他能够传授的医药知识,只能是符合这个时代的,什么化疗、手术之类的事情,是断然不可能直接传承下去的,这个世界的神明,只能够有引领的作用,而不能够有创新的能力,这是李尔多次试验后得出的结论。
通过这种种的手段,路西法很快便在当地打下了局面,而摩尔棱斯克作为贴身照顾路西法的人,自然也被他所展现出的魅力所迷倒,在父母的帮衬下,摩尔棱斯克成功的拜在了路西法的座下,成为了第一名学生,跟随路西法学习新的知识,也是从此刻开始,摩尔棱斯克再也不以同龄人的姿态来对待路西法,而是以对待老师的心态,来对待路西法。
路西法对于摩尔棱斯克也特别的爱护,经过几次的观察,他发现每每谈到养殖场问题的时候,摩尔棱斯克都会露出一些不忍的表情,在谈论到血族的时候,则会经常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些厌恶,这让他渐渐有了一些想法,觉得这是一个突破口,所以教导也非常用心,且经常夹带私货,但他毕竟小心谨慎惯了,所以在足足观察了两个月的时间之后,路西法才和摩尔棱斯克摊牌,告诉了他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
对此,摩尔棱斯克自然是不相信的,即便眼前这人是他的导师,也是他无比尊敬的存在,但他的内心却是不相信的,人类已经臣服于血族多少年了?怎么可能突然冒出一位神明来拯救他们呢?
这无论如何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面对自己尊敬的导师,他显然也不相信自己的导师是在胡言乱语,路西法的身体虽然不好,常年卧病在床,即便走在路上,脸上也好似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可在摩尔棱斯克的记忆里,路西法无疑是智慧的化身,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导师,要比城里的贵族们还要睿智,这样的老师会欺骗自己么?
摩尔棱斯克同样不觉得这是真的,面对摩尔棱斯克的纠结,路西法说道:“摩尔棱斯克,此刻我不以老师的名义与你说话,而是要告诉你,我亲爱的兄弟,我的同胞,你现在可以选择不相信,但我希望你能跟着我在明天晚上一起去一趟墓地,在那里,神明会出现在你的面前,由他来告诉你,人类到底是不是应该永久臣服于吸血鬼的统治,而是应该站起来,去争取我们自己的独立和自由。”
而后来,事实证明,自己的导师并没有说谎,摩尔棱斯克到死也不会忘记,那一天当那一道圣光借助着成千上百万的坟茔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那一刻自己的心情到底是何等的澎湃,在场的四个人几乎每一个人都在心中感到无比的震撼,而摩尔棱斯克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是最震撼的那一个。
其实那光并不强烈,毕竟这里是暗夜人王国的核心省份,血祖在这里留下的印记要远远超过堪培拉行省,只要一有点神性出现在多明尼加,就能立刻被他发现,所以李尔在降临的时候,是小心小心再小心的,与堪培拉行省的降临相比,规模无疑是小的无数倍,出现的也不是一个巨大的,能够把人包住的光团,而只是一个光球而已。
可即便如此,对于摩尔棱斯克等人来说,也是无比巨大的欣慰,自此之后,摩尔棱斯克和另外三位村民便成为了路西法的幕后帮手,其中摩尔棱斯克专程陪伴在路西法的身边,在路西法离开村子,进入城市之后贴身负责照顾,是与路西法最为亲密的弟子。
眼下见外面的管家催得紧,摩尔棱斯克的心中不免有些担忧,最近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老师的身体相比起以前更加坏了,从外面看或许没什么,但只要脱去衣服,看到路西法的肌肤,就能看到无数黑色的血液正在他的皮肤中游走,如果靠的近了,甚至能够看到其中的黑色血液正在撞击着流淌的血管,你的血在你的血管里不停的来回冲撞,这是何等痛苦的事情,摩尔棱斯克几乎无法想象路西法如今承受的痛苦。
“我知道了,摩尔棱斯克,帮我穿衣服。”路西法脸色痛苦的说道,随着降临的时间越来越长,他身体所受到的痛苦也就越来越强烈,几乎到了难以入睡的地步,但眼下走到这一步,他又怎么可能放弃,从小村庄走入城市,从而成为多利丝家族的家庭老师,这其中花费了他多少的功夫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那只老狐狸,为了让他相信自己的无害,路西法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办法,才终于挣脱了他的纠缠,让他相信,自己真的只是邻省逃难来的一位贵族,且对他有着极大的帮助,从而让多利丝有了留下自己的理由,不然在这位看门犬的手下,自己早就尸骨无存了。
虽然对于如今的他来说,死亡其实是一种解脱,但他可不想任务没有完成就重新回到李尔的身边去,那会让他觉得非常的丢人,这次任务,他势必要完成,穿好衣服,摩尔棱斯克已经端来了一万浓稠的汤药,里面用罂粟壳一类的迷幻物作为主料,有吗啡相同的镇痛效果,可以有效的缓解路西法身上的疼痛。
只不过这种东西,对于身体的危害性也极大,所以路西法只有在外出的时候才会服用,在家里的时候,则只能够凭借意志力强忍世界法则加诸给他的折磨了,拿起墙角的桃木棍,路西法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便走了出去,此时管家早已经等待的不耐烦了,一见路西法出来了,便立刻拱着让路西法和摩尔棱斯克上了马车,一溜烟,便向着城内的大宅,也即多利丝家族的宅邸而去。
65
相比起人类小镇的狭小,菲尔多克无疑要大上许多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环绕整座城市搭建起来的巨大城墙,纯白色的大理石搭建而成,据当地人说,这座城墙是庞贝家族在千年之前请巨人族来帮助人类修建的,历经数千年的风雨依旧不倒,称得上是绝对的质量工程了。顶 点 X 23 U S
传说在这座城墙的底下,印有魔法的符文才让这座城墙能够在经历千年的风霜之后,依旧维持着威严的形态,但这也只是传说而已,魔法符文,对于菲尔多克的人来说,也是一种十分陌生的领域,庞贝家族虽然是贵族,但吸血鬼对于魔法师的忌惮,是不可能让人类保有魔法的丝毫可能,所以对于这个神话,路西法也只是当做消遣而已。
人们总是喜欢通过各种各样的神奇故事,来增加自己所在城市的传奇,比如假托一位伟大的英雄,为这座城市的建设者,又或者是说某位伟大的人物曾经出生在这里,通过这种方式,来增加自己的自豪感,菲尔多克也只是为数众多的城市中的一座而已,城墙虽然高耸引人注目,但整座城市的建设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奇的地方。
内部并没有相较于城镇更加庞大的建筑物,因为没有信仰的缘故,整座城市中最大的建筑,并不是教堂一类的玩意儿,而是三大家族的宅邸,不过也只是略微大一些而已,相当于南方的园林,规模宏大,并只能算得上雅致,称不得壮观。
至于大街上的房子,则跟人类小镇的没有什么差别,这个时代的城市,并不像现代的城市那样,农民和手工业者是混合居住的,或许有人会觉得奇怪,城市里面怎么会住农民呢?他们难不成还在城市里种地吗?
答案是,确实如此,菲尔多克的城墙圈起来的地非常的大,但人流却非常的少,城里不少的地都是空地,这些土地便被城里的农民拿出来变成了耕地,在这里,你到处都能看到稀稀拉拉的农舍,周围便是一片片已经开垦的土地,他跟现代的城市完全不同,是一种很像中世纪的田园风光,空气之中的泥土香让路西法振奋了不少,此时正值早上七八点钟的样子。
狭窄的道路两旁并没有什么人,农田里则是有许多农民正在辛苦种植着土地,与养殖场中的人类不同,菲尔多克的人类,是需要自己养活自己的,不过与小镇不同,因为贵族制度的诞生,这些城里的土地大部分是贵族们的,所以这些农民并不是土地的所有者,他们只是佃农而已,是给贵族打工的,或者干脆就是奴隶,世世代代为贵族们工作,直到累死为止。
这种残酷的现实,路西法刚知道的时候,无疑是很难接受的,在他看来,只有吸血鬼才会那么残忍的对待自己的同胞,因为在贵族的手下,那些奴隶们,就他所闻所见,很少有活到超过三十岁的,这其实已经跟吸血鬼规定的年龄差不多了,更何况在死亡之前的这段时间,吸血鬼好歹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人类,只是抽点血而已。
而贵族们则不同,他们是把人奴役到死的,从这个角度来看,人类无疑对人类要更狠,他们让同胞为他们的工作人,然后从他们的身上抽取重税,接着用这些同胞们的血汗钱去满足自己的生活,这在路西法的三观里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摩尔棱斯克等人却习以为常。
为了摆脱贵族的控制,他们宁愿离开城市,去往外面的世界寻找土地耕种,要知道,这里可不是堪培拉,方圆百里荒无人烟的地方,在多明尼加,平原让这片土地肥沃而又富饶,人口自然也非常的多,种族也是千奇百怪,在人类城池的边上,一百公里以内的范围内,便还有六座城市,四个种族在生活着,其中不少对人类还抱有明显的恶意和歧视,搬到外面去住,是一件非常不安全的事情。
但即便如此,摩尔棱斯克等人的祖先也依旧选择搬离菲尔多克,苛政猛如虎,这几个字路西法到现在才明白其真正的含义,原来人对人,同胞之间,真的能够如此的野蛮和暴力,这件事让他对于人类这个种群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同时,对于人类的未来,也多了一丝不乐观。
只不过此时这丝不乐观仅仅只是萌芽状态罢了,很快便被接下来要面对的午课所占据,给多利丝家族的孩子们上课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身为贵族,他们大多桀骜不驯,习惯高高在上。
首先要在学识上让他们满意,二来也不能教一些太深奥的,不然难以理解,自己这个家庭教师也就白费功夫了,如何把握好其中的度,并不容易,几天课程教下来,为了让多利丝家主,皮埃尔.多利丝满意,路西法是费了很大一番功夫,这个时候,路西法无比的怀念自己的老友,君克尔。
跟他进行交流,基本上只要自己想到了什么,君克尔马上就能举一反三,明白自己的意思,而跟这群小屁孩,却很难互相沟通,双方好像并不是一个世界似得,所以要给他们备课,着实是为难路西法的一件事情,也证明了,并不是学历高的人,就能教好孩子,大学的知识对于孩子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用处。
什么年龄学什么知识,这才是老师该做的工作,路西法显然是老师这条道路上的新手,所以备课对于他来说,非常的痛苦,想到那些课案,路西法对于农民和奴隶的怜悯也少了许多,起码人类的社会统治,还会给他们逃出升天的一线希望,看看农村里的居民,虽然大多都是青壮,但偶尔还是会看到一些老妪、老头在村子里溜达,而在吸血鬼搭建的养殖场里,是绝对不可能见到的。
“起码,还是有人能够活到三十岁以后的。”路西法在心里自我安慰道,而马车也终于驶离了偏远的城市外围地区,进入到人口密集去,相比起外围还有大片的农田,密集区的农田立刻开始大量减少,显然,这里才是菲尔多克真正的城市区,道路也从泥路变成了石板路,周围的建筑慢慢开始高大起来,不过这些建筑加起来也不过两条街,在一条街的侧近,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路西法等人,抵达目的地了。
66
多利丝家族,扎根在菲尔多克到底有多少年,已然不可靠,据说三大家族之中,最为古老的一族便是多利丝家族,他们原本就是人类时代的贵族,不像庞贝和别克家族那样,是通过投效吸血鬼,并在诸族战争中取得了功绩才被加封为贵族的,这也让多利丝的家主们一直没怎么瞧得起这两个家族。顶 点 X 23 U S
自然也对庞贝家族夺取了菲尔多克第一家族的荣誉,而如鲠在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当然,悠久的历史,除了富裕多利丝们代代绵延的仇恨,也赋予了他们刻到骨子里的贵族气质,即便是家中的佣人,也总是带着那么一种矜持,常年不用干活的双手如同青葱的翡翠一般惹人怜爱,辗转移动脚步之间,自有一种轻松和优雅,路西法心想,这样的姑娘若是在堪培拉,必然被当做明珠一般对待,在这里却只不过是打杂看门的奴婢而已,多利丝家族的贵族气质,便在这些显微之处得以体现。
高大的门楣之内,是如同森林植物园一般的巨大迷宫,多利丝家族喜欢亲近自然,同时热爱权利,这在普通人的观念上,往往不应该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上,就像陶渊明,热爱自然和菊花,讨厌官场上的人情往来和尔虞我诈,但多利丝家族显然是矛盾的结合体,他们喜爱自然的同时,并没有舍弃对于权势的追求,在多利丝的家族宅邸之中,路西法和摩尔棱斯克到处可以见得到奢华的装点。
微微弯曲,用上好的黑腊涂抹塑性的屋檐下是一排排八角铜铃,玉佩在铜铃下方悬挂,随着轻风,发出一阵阵悦耳的轻鸣,环佩叮当之声不绝于耳,树木之间各色鸟类叽叽喳喳好不热闹,宽大的黄梨木长廊,大理石搭建而成的喷泉,以及庄园之中到处可见的石雕,都彰显着多利丝家族的豪富和深厚底蕴,路西法简直难以想象,仅仅只有四千人的菲尔多克,到底是如何搭建出这么一座宅邸来给多利丝们享用的。
而再一想到,像这样的家族在菲尔多克还有两个,对于菲尔多克的民众,路西法的心中就更添了一丝悲悯,走过长长的廊庑之间,便抵达了多利丝家族幼子们的上学课室,课室不算小,是用大理石搭建而成的,四处采风透光,与其说是屋子,不如说是一个有墙壁的亭子,亭子搭建在一片花卉之中,墙壁的空洞出罩有一层薄薄的丝绸,能让光透进来,蚊子和蜜蜂则被阻挡在了外面。
用丝绸来当窗帘,奢侈的享用让跟随路西法而来的摩尔棱斯克咂舌不已,路西法则不动声色的走了进去,屋子之中的人并不多,多利丝家族虽然人丁旺盛,但是能够接受知识教育的孩子却只有五个而已,其中两个是皮埃尔的孩子,一男一女,另外三个则是皮埃尔弟弟以及姐姐的孩子,全部都是男孩儿,此时五个人正坐在那里,舒适的小沙发椅子让六七岁的孩子们可以直接躺在里面,此时不少人正眯着眼睛,并没有注意到路西法的出现。
在多利丝家族,唯有家主的女儿可以接受教育,其他女子则不能接受教育,当然,私下父母教导也是可以的,只不过正统的学习,是不可以的,从中也可以看到,即便是在菲尔多克的权势家族,知识也是奢侈品。
路西法咳凑了一声,孩子们立刻从迷糊中清醒过来,作为多利丝家族的孩子,虽然在外人面前可以桀骜,但面对老师,知识的化身,他们还是保持着应有的尊重,当然,更加重要的还是因为,他们的父亲和家主,皮埃尔.多利丝如今特别看重这位莫名出现的年轻人,这让他们即便再如何疯狂,也必须想想得罪自己父亲和家主的后果。
“路西法老师,您好。”小皮埃尔笑着说道,他是皮埃尔的儿子,多利丝家族习惯将自己的长子取一个跟自己相同的名字,以此来代表家族的世代传承,据说这是古老人类时期的贵族家族的标志,小皮埃尔身高大概在一米四左右,今年才刚刚十一岁,长相十分可爱,典型的欧洲正太画风,金色的头发和湛蓝色的眼睛,北欧风格呼之欲出。
但可别因为他可爱而觉得他是一个洋娃娃,可以任人揉捏,死在他手底下的奴婢绝对不少于一只手的数量,是真正把杀人当做喝水的残酷冷冽之人,路西法就曾经亲眼见到一个婢女被他捆绑在一颗树上,活活被太阳晒死的场景,那青葱一般的手指,在阳光下逐渐变得枯萎,人也从一朵娇艳的鲜花变成了枯败的残枝,见过如此场景,路西法可不会把他简单的当成是一个小孩儿那么简单。
路西法轻轻点头,认可了小皮埃尔的招呼,冷淡的说道:“你今天没有睡觉,这很好,请保持下去,皮埃尔先生。”小皮埃尔并不喜欢别人称呼他为小皮埃尔,他更喜欢别人叫他皮埃尔,这会让他有一种脱离父亲控制的感觉,在这方面,路西法并不打算违背一个小屁孩的意愿,毕竟当老师可不是他的目的,他来这里,只不过是为了更加安全,隐蔽的发展信徒,为了将来举事做准备而已,并没有打算变成贵族社会的一份子。
“其他的先生,还有小姐们,请向皮埃尔先生看齐,知识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也是贵族有别于平民的关键,你们如今的睡眠,将会让你们未来在面对优美的诗歌,灿烂的文章时,如同贱民一般一无所知其中的美好与徇烂,请在此刻努力吧。”
路西法说了一番老师才会说的官话之后,并没有得到他人的力捧,在他们的眼中,欺男霸女,打砸抢才是人生的真谛,听起来你这很土匪,而他们的身份是贵族,但显然,在多利丝家族,土匪和贵族并没有太大的差别,至于诗和远方,能吃吗?
路西法的话让在场众人稍微端正了一点态度,与贱民为伍,这听起来可不是一件好事,起码等级上的优越感,终究还是激发了他们一点点好胜心,一旁的摩尔棱斯克看在眼里,不由冷笑,就是这样的蛀虫,竟然也能趴在他们的身上混吃等死,真是侮辱了贵族这个头衔,如果有机会,自己一定要把他们踩在脚下。
67
对于摩尔棱斯克的想法,路西法一无所知,他只是在尽自己的义务,教导着众人基础的知识,因为路西法基本上是从一无所知开始慢慢自学的,所以他的基础非常深厚,在魂归天国以后,又从李尔那里得到了许多文献古籍,虽然他不能直接告诉众人,他也从中学会了哲学的思辨以及最基本的文字,这是大陆最为通行的文字,据说是泰坦人创造的,类似蛇文。www.uu234.net
这种文字跟人类的文字有着很大的区别,人类的文字,无论是英文、中文,又或者是日文和古代文字,一句话往往是有几个字,或者几个词所组成的,而蛇文,这是由一个字来组成整句话的,很像斯蒂芬金的小说中所描写的那种文字,一个圆圈,便可以勾勒出所有的意涵,这种文字便是如今大陆的通行文字。
相较于人类的文字,要想掌握这种文字有着很大的难度,即便是路西法这样的天才,在李尔的帮助下,也仅仅只能在通用语上保证不出错而已,至于写出诗歌一般优美的赞美诗,他也做不到,不过还好,人类的传承在多利丝家族并没有断绝,所以路西法教导蛇文,只不过是辅导课程而已,真正主要教的还是人类上古文字的菲尔多克变体。
八千年的时间,任何文字都会改变他原有的相貌,暗夜人王国的人类们,在吸血鬼有意识的隔绝之下,发展出的文字自然也不尽相同,这种文字相比起路西法创造的文字要复杂许多,不过相比起蛇文来说,无疑非常的简单。
路西法已然初步掌握,教导起来并不会有特别大的困难,路西法的工作,便是教导这些孩子们,认识这些字,除此之外,再教导给他们一些这片大陆的基础知识和力量体系,增长他们的见闻,不过人类的古老历史并不在此,皮埃尔特意找路西法说过,人类的历史,只需要粗粗略过就行了,主要讲的,还应该是多利丝家族在菲尔多克的辉煌史,以及多明尼克行省的历史,淡化人类种群的概念,这是教学的核心思想。
这让路西法认识到,皮埃尔显然已经把自己从**到灵魂全部都融入到了吸血鬼所搭建的体系中去了,虽然他长着一副人类的模样,但他的内心,与吸血鬼没有任何的区别,这让路西法很是警惕,这样的人物,就不能再以人类的思维来预料,他从立场上便与自己完全相反,与这样的人相处,必须十分小心,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不过,即便是吸血鬼一般的内心,人类心中的贪欲也终究无法被压制,而这就是路西法能够利用的地方,一堂课足足两个小时,路西法也一刻不曾停歇的讲了两个小时,在大量基础知识为背景的前提下,路西法的课程可以说是这些小孩儿们枯燥童年中,为数不多愿意听下去,而不至于睡着的课程了。
在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孩子们便离开了教室,摩尔棱斯克从墙角旁边站了起来,从刚才上课开始,直到结束,两个小时的时间,摩尔棱斯克一直保持着跪坐的姿势,平民的身份让他不能与贵族同台,这是菲尔多克的规矩,路西法无疑挑战习俗和礼仪,只能视而不见,而摩尔棱斯克对此也习以为常。
虽然他的心中,对贵族充满着不满,但这不满仅仅是因为自己不是贵族,而他们是贵族而已,他的不满来自于嫉妒,羡慕,身为平民,跪拜贵族理所应当,这才是他的不满的原因,而不是什么渴望公平,希望搭建和谐社会之类的美妙理想,所以对于自己只能站在墙角,摩尔棱斯克的想法是,我也要成为贵族,总有一天让别人跪在墙角,而自己则在舞台中央。
至于不再让人跪在墙角,所有人都能公平的接受教育这种伟大思想,摩尔棱斯克的脑袋中是连想都不可能想到的,见了李尔一面,并不会让他成为伟大的圣贤,李尔也没有那么伟大的魔力,能够效忠于路西法,帮助他埋下隐线,这就足够了。
“老师,咖啡。”摩尔棱斯克举着一杯刚刚泡好的咖啡放在了路西法的手边,这个世界的咖啡与前世并没有任何的差别,具有提神醒脑的功效,是当今贵族们十分喜欢的饮品之一,不过相比起中国人喜欢加糖加奶的喝法,这个时代的人更加喜欢冰美式的喝法,单纯的咖啡,苦涩的味道,路西法更是在尝过之后,酷爱此物,几乎每天都要喝上好几杯才行。
摩尔棱斯克作为他的学生,自然细致满足老师的需求,咖啡在这个时代,并不是便宜货,相反,咖啡在这个世界简直算得上奢侈品,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人类并没有咖啡的种子,所有的咖啡豆,都是从多明尼加行省西部的阳光山丘种植出来的,强森矮人是咖啡豆的拥有者,他们在整个多明尼加拥有咖啡的独家贸易权。
而为了不让咖啡流失到其他种族的手中,所有贸易用的咖啡豆,全部都是被炒熟的,外面根本买不到,而菲尔多克城则是在多明尼克的东部,距离阳光山丘,大概有六百公里左右,在这个走路如高速,骑马似高铁的时代,可以称得上是路途遥远了,所以咖啡在菲尔多克的价格,也比其他饮品要贵得多。
如今路西法是多利丝家族的家庭教师,自然不愁咖啡的供应,可在以前还没加入多利丝家族的时候,摩尔棱斯克为了让路西法能够喝到咖啡,而去服徭役,修城墙,然后用徭役得到的酬金,给摩尔棱斯克买了咖啡,以此来缓解路西法身上的剧痛,试想一下,在二十米高的城墙之上,只用一根绳子来固定自己的位置,然后修建城墙到底有多么的危险。
每年死在城墙之下的人数,都不少于三十人,修城墙这份工作,也成为了整个菲尔多克最没有人愿意干的伙计,即便三大贵族家庭都开出了高价,但也没有人愿意修建,而摩尔棱斯克却为了咖啡而去从事那么危险的工作,路西法也是从这一刻开始,才真正把摩尔棱斯克当成了心腹。
68
“路西法先生,老爷请您过去一趟。”在摩尔棱斯克的搀扶之下,路西法从教室中走了出来,一位侍者早已经等候多时,她低着头一副谦恭的模样,双手放在腹部,身上穿着一件麻衣,灰黑色的,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棉布帽子,胸部微微凸起,看上去并不大,哦,说的不是胸部,而是年龄,整个人给人一种娇小的状态,这不仅仅来自于她的身高,更来自于侍者本身的气场。
她好像在刻意降低自己存在的气场,衣服的颜色与墙壁的颜色相同,这都让她显得那么不可一见,路西法点头,跟随着侍者便向着皮埃尔所在的房间走去,摩尔棱斯克则被留在了外面,作为平民,他显然是没有资格进入到贵族的房间。
皮埃尔接见路西法的房间是他的书房,与教室不同,这里的采光十分的阴暗,整个房间用木头做成,很是闷热,空气中满是纸张腐朽的味道,墙壁上有一扇窗户,但并没有打开,只是玻璃偶尔透出一丝丝的光晕而已,照在桌子上,皮埃尔的侧脸在阳光之下若隐若现,显得很是神秘。
“尊敬的皮埃尔勋爵大人,听从您的召唤,请问有什么吩咐么?”
皮埃尔在菲尔多克的平民口中是尊贵的伯爵大人,但在贵族圈子里,自封的爵位显然是不被承认的,皮埃尔在暗夜人王国之中的爵位只有勋爵,路西法既然说自己也是一位贵族,自然要按照暗夜人王国的爵位来称呼了。
“路西法先生,请先坐下再说,还有,上次我就跟您说过,万万不要跟我那么客气,您的知识如此渊博,想必一定来自于一个富有见识的家族,我们平辈论交就可以了。”皮埃尔笑着说道,与书房阴暗的氛围相比,皮埃尔本人倒是长了一张绅士的脸,虽然已经三十岁了,但依旧非常的英俊,同时贵族的礼仪深入骨髓,即便是随便一座,背永远都是挺直的,给人一种端庄的感觉。
但可千万别因为他的容貌而把他当做一位真正的绅士,在他的皮囊之下,藏着一颗堪比撒旦的心脏,路西法低着头算是同意了皮埃尔的话,走到一旁的羊皮高背椅上坐下,一副恭敬的样子,虽然皮埃尔让他放松,可路西法并没有觉得这是真话,作为上位者,这只不过是客套而已。
刚开始的路西法并不懂这些道理,而如今在菲尔多克生活了那么久,他已然知道,在这个具有阶级的文明社会里,礼仪在社会之中的重要性,皮埃尔将路西法的动作看在眼里,虽然表面依旧是一副不满的样子,但心中对于路西法的知趣感到十分的满意,他喜欢别人在自己面前暴露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这会让他有一种掌握全局的快感。
两人寒暄了几句,作为小皮埃尔的父亲,对于孩子的学业,皮埃尔还是十分关注的,在此刻,皮埃尔就像是一个等待老师批复的家长一般,很是认真的听着自己孩子的教学进度,偶尔还会追问几句,闲聊几句之后,皮埃尔终于问出了此行的目的,他看着路西法说道:
“路西法先生,我给你送去的那二十号人,如今怎么样了?”
皮埃尔的表情虽然和善,但语气听起来却带着威胁似得,他口中的那二十号人,乃是皮埃尔精挑细选送给路西法的,而给他这些人的原因,则是路西法说自己有二层斗气的修炼法门,这也是皮埃尔之所以能够容忍一个不知道来历的人待在自己府邸的原因,便是因为路西法告诉他,他的手中,掌握这二层斗气士修炼的法门,这就是皮埃尔之所以留下路西法的唯一原因。
菲尔多克的贵族们虽然在吸血鬼们的允许之下,保留下了斗气的修炼法门,但吸血鬼毕竟不是傻子,作为长生种,他们自然知道人类的潜力到底有多么巨大,所以即便是再信任的人类,他们给出的斗气修炼等级,都保持在三阶以下,而菲尔多克的人数,则只能得到一阶的修炼方法,无论是多利丝还是其他两家都是如此。
对于更高层次的修炼法门,贵族们自然都非常的好奇,也曾经自己尝试过,可他们留下的修炼法门,只告诉了他们该怎么修炼,却没告诉他们为什么这么修炼就能有斗气,正所谓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这就是贵族们的困境,你只知道修炼的方法,却不知道原理,想要研究出新的修炼法门自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当路西法说出自己有二层法门的时候,在经历过最开始的不敢置信之后,皮埃尔立刻从自己的庄园中调拨出了二十位死士交给了路西法,之所以会相信路西法的话,是因为在人类的世界,知道斗气存在的人并不多,知道斗气修炼等级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路西法能够一下子道破以上两点,便充分说明了他的能力和背景,确实如他所说,是来自贵族家庭才有的底蕴。
所以皮埃尔选择了相信,他并不觉得能够掌握斗气信息的人会说谎,当然,这也跟他的野心有着很大的关系,如果自己掌握了二阶斗气的修炼法门,那么整个菲尔多克将不再像如今这般三足鼎立,而是会由多利丝家族乾坤独断。
这是何等的诱惑,对于那两家下贱的门扉,多利丝家族早已经看不惯许久了,只不过无奈三家的实力都是在伯仲之间,所以才保持了多年微妙的平衡而已,但若是自己能够掌握二阶的法门,那么多利丝家族的实力将陡然提升一个等级,到时候什么荣耀门庭,荒芜廊厅,都将成为多利丝家族向上攀升的垫脚石而已。
如此巨大的诱惑,即便是皮埃尔也无法抗拒,他的潜意识让他选择相信路西法的话,不过他还是十分理智的,并没有自己直接修炼,而是让底下的奴仆们率先修炼,挑选的人都是为多利丝家族服务百年以上的家庭小子,绝对可靠,如今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虽然知道那么短的时间不可能有什么成果,皮埃尔却依旧迫不及待的问道,可以想见他心中对于力量的渴望到底有多么的强烈。
69
“请别着急,皮埃尔先生,训练是艰苦卓绝而又需要毅力的,一个月的时间,只能让这些农夫们稍微拥有一定的力气而已,距离锻炼出斗气,都还非常的遥远,勋爵阁下自己便掌握有斗气,当然知道斗气修炼的困难,请多给那些人一些时间吧,我的爵爷。顶 点 X 23 U S”
路西法笑着说道,但心中却不禁有了一个巨大的疑问,原本在李尔的天国观察堪培拉的时候,他发现无论是养殖场的人类也好,还是人类小镇的人类也好,修炼速度都非常的快,从一无所知到修炼出斗气,快的不到三天时间便激发了,而从一阶到五阶,最快的有半年时间的,这让他一直以为只要掌握了方法,斗气修炼应该是非常容易的。
但直到他来到菲尔多克之后,才发觉,斗气的修炼到底有多么的不容易,就拿多利丝家族举例,他们举整个家族的力量培养战士,但最终能够成形的不过百分之一而已,这还仅仅只是一阶斗气而已,更何况他们是贵族,所能搜集到的材料和食材,绝对要比养殖场高级许多,要知道堪培拉的养殖场只管饱,可不管食材的用料讲不讲究之类的。
在这种条件下,一阶斗气的激发尚且如此困难,显然斗气修炼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原本路西法还打算先教导一阶法门,等他们掌握之后,便可以取得皮埃尔的认可,然后再慢慢教导下去,以拖延时间,却没想到光是一阶法门的修炼便困难重重,而与之相对的则是养殖场两万多人中,突破斗气阶级的便达到了两千人,基本是十个人里面就有一个突破,百分之一和十分之一,这巨大的沟壑摆在路西法的面前,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起先还以为是自己教错了,但反复研究之后,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继而他怀疑起养殖场人类的伙食来,开始按照养殖场的伙食来培养这些多利丝家族的死士们,可却依然进度缓慢,这让他心中不由产生了一个巨大的疑问,为什么同样都是人类,堪培拉的人类就能进展神速,而多明尼克就进展缓慢呢?
对于这个疑问,李尔其实也是不解的,他隐约能够感觉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就在堪培拉这片土地上,可具体是为什么,却始终有一团迷雾在阻挡着他的神识探索,显然,这件事李尔暂时是没有能力解开困惑了,至于路西法,自然也只能带着疑惑,继续训练了。
不过还好,皮埃尔也知道训练需要很长的时间,此时不过是心急罢了,对于一个月的成果,皮埃尔还是十分满意的,这些人虽然是多利丝家族的死士,但为了保证秘密不被泄露,选择的这些人都是不识字的文盲,其中很多人甚至都从小到大没有离开过多利丝家族的庄园,他们对外界几乎没有任何的认知,忠诚是可以绝对保证的,但在学识上,自然就要差了一点。
而路西法能够把他们教导成现在这样,起码开始直到怎么捶打自己的身体,让身体开始更加容易接受浮游虫的雕琢,这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皮埃尔当年自己从发觉浮游虫到吸收第一只浮游虫就花费了两个月的时间,而如今这些农夫们之中,有些聪明的却花了一个月就做到了,不得不承认这是路西法的功劳。
所以尽管皮埃尔十分心急,想要让路西法进入下一阶段,可他对路西法的态度却是越来越友好,掌握力量的人永远是受人尊敬的,更何况路西法的身体之中那股磅礴的力量,皮埃尔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却隐隐觉得这股力量十分的危险,他数十年的生死一线让他知道,路西法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所以在合作的过程中,皮埃尔的心中对路西法也存在着警惕的。
“路西法先生,我当然知道修炼的不容易,但再过半年的时间,便是菲尔多克的总督竞选了,如果在此之前不能训练出一批得力的干士,那么多利丝家族的复兴,恐怕将继续向后推延五年的时间,我已经等不了那么久了。”
皮埃尔有些落寞的说道,他虽然只有三十几岁,但或许是因为年轻时的纵欲过度,掏空了他的身体,如今的他已然被医师确诊了绝症,没有多少年好活了,他想要在自己死之前,看到多利丝家族重新回到菲尔多克的顶点,这是他唯一的执念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路西法才有空子可以钻,不然若是智商正常的皮埃尔,路西法才不会行险,至于菲尔多克的制度,有点类似于寡头制度,每五年进行一次选举,当然,选举并不是凭选票来分胜负,菲尔多克本质还是一个贵族社会,贵族们的游戏又怎么可能让平民参加呢?
所以这说起来是选举,不过是三大家族的一场游戏罢了,总督从三大家族中选举产生,游戏规则便是通过决斗来争取五年总督的任期,而作为总督,将拥有对外交涉的能力,以及执掌菲尔多克的圣物,多斯巴克的遗骸。
多斯巴克,据说是上古时期一位伟大人物的遗骸,他曾经为人类做出了杰出的贡献,当然,这并不是最主要的,更加重要的是,根据菲尔多克的传闻,这位多斯巴克大人,曾经是一位八阶的斗气士,已然是高阶斗气士了,这让他的骨头,即便时隔八千年的岁月,依旧如同刚刚从人身体里挖出来的一样,浓密的雷属性气息你甚至能够透过肉眼感觉到,是整个菲尔多克最为宝贵的圣物。
谁能赢,谁就是新的下一届总督,并且持有多斯巴克的遗骸,这就是菲尔多克的选举制度,残酷,暴力,直截了当,也正是因为如此,皮埃尔才会那么急迫的追问路西法训练结果,他等不起了,而多利丝家族的崛起,他又多么希望能够亲眼见到,最好是在他在位的时候,能够重新登顶那多利丝家族已经失之交臂三十余年的宝座,这让他怎么能不催呢。
70
堪培拉市,原人类养殖场西北角三十公里之外,一座新的城市正在拔地而起,整片荒芜的土地,如今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工地,这里将是堪培拉人类未来的城市,君克尔将他明明为伊思普尔,是希望、光明的意思,整座城市是按照丘陵城市的搭建风格来建设。m.www.uu234.net
整座城市结合堪培拉的地势,建设在一处缓坡之上,三面环山,一面朝向养殖场方向,那里是人类唯一可以获取粮食的平原地带,至于周围的缓坡,则被拿来当做了城区,未来的主城区将建设在这里,而平原则是耕地区,将建设大小零落,大约一百五十个以上的村庄,可以安置下两万人左右的规模,而剩下的人类则一起居住在主城区。
主城区将成为斗气战士们的居所,以及手工业者和作坊主们工作的地方,当然,如果农民想要搬到这里住也没有问题,只要能够在地方的工坊上得到工坊主的认可,拥有一项技能,或者是拥有激发斗气的能力,就可以直接搬到主城区来居住,这也是一种激励人民的手段。
整个主城区的大致范围笼统的归纳在七座山坡之上,其中萨克尔(神圣)坡是中心教堂所在地,旁边的杰斯提斯(公正)则是政府以及议会、法院的所在地,哈鲁(快乐)、福尔(信仰)则是手工业者和作坊主、商人们的居住地,剩下的康缇思(宽仁)、多卢杰特(礼仪)、贝利翁(善良)则是斗气士们居住的地方,这就是主城区的大致规划。
从这些名字就可以看得出来,君克尔和整个堪培拉的人们对这座城市寄予厚望,而在这座新城市的政策上面,君克尔也是细致思考过的,整个伊思普尔所有的土地都是公有的,农民负责耕种土地,其中百分之六十上缴给议会,剩下的四十则由自己使用,农民只有土地的使用权,没有所有权,相当于是井田制。
至于伊思普尔主城区则采取三权分立,贵族独治的方式来进行,整个伊思普尔的最高机构是议会、法院和行政院,议会主管制定法律和财政批准,法院负责执行法律和拥有监督权,行政院则负责行政,三者互相独立,相互监督。
这一点也是君克尔和布尔讨论了很久才想出来的,原本他们打算采取更直接一点的制度,比如寡头政治,或者干脆就是集权政治,但最后都放弃了,主要的一个原因便是人类已经受到了这么多年的压迫,如今人类来统治人类,如果继续采取高压,或许能够社会的工作效率提升,但人心是必定会丧失的,在这种考量之下,最终选择了稍微轻松一点的三权分立制度,也是一种平衡后的选择
至于贵族独治,则是所有议会、法院、行政院职务,必须由荣誉家族的成员来担任,其他人是不能担任这些职务的,因为拥有这样的特权,所以被称呼为贵族家庭,而他们的统治,便是贵族政治。
之所以会采取这种政治方式,也是无奈之举,千万不要把贵族制度想的多坏,如果对于现代来说,贵族制度确实很坏,封锁权利与几家之中,平民毫无升迁的可能,但在这个力量至上的时代,贵族制度无疑是最为合适的。
因为在这个世界,你必须要先有力量,才能拥有名望,而拥有名望之后,才会让人听你的,就像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就算他讲的话再正确,再有道理,当他告诉你,2018年拿世界杯冠军的会是法国,你会听他的么?
你当然不会,因为你不觉得自己的智商会比一个小孩儿来的差,这个世界更是如此,因为斗气的存在,人与人之间的差别不仅仅是智商的差别,而是力量阶级的绝对差距,这种差距不是依靠什么义务教育之类的东西就能弥补的,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告诉一个单手能劈碎大理石的人,你做错了,能够得到的结果就是头颅从身体上被敲飞出去。
即便是君克尔这样的智者,想要得到民众的认可,也必须要依靠斗气士们的威望来进行弹压,且他本人还是一位二阶斗气士,君克尔的智慧在人类之中绝对已经出类拔萃了,尚且还需要力量来作为证明,更遑论其他人。
所以任何职位,都必须要由荣誉家族的人来担任,无疑是十分明智的,不然你想要收税,底下的人都比你厉害,那还收什么税呢?至于荣誉家庭的入选资格也很简单,那就是家族之中有一个人力量达到四阶斗气士以上,便成为荣誉家族,获得勋爵的爵位。
如果有两位四阶斗气士,那么将获得男爵爵位,一位五阶斗气士,则家主获得子爵爵位,两位五阶斗气士,则一位获得子爵爵位,剩余一位获得伯爵爵位,伯爵爵位是整个伊思普尔靠力量晋升的最高爵位,若想要晋升更高一层的公爵,就得获得巨大的功勋了。
如今的伊思普尔公爵家族总共有七家,分别是君克尔所建立的德尔家族,德尔是君克尔给自己取的姓氏,在人类语中有睿智的意涵,杰娜和马克建立的波尔家族,布尔建立的丹伦家族,霍克和卡捷琳娜建立的索伦托家族,是的,他们两个人在战争结束之后便结婚了,君克尔主持了他们的婚礼,所以在建立家族时,便登记在了一起。
以及亚历山大建立的奥林匹亚家族,狄更斯建立的查尔斯家族,乔治建立的金雀花家族,这七家便是如今整个伊思普尔的公爵家族,享有整个伊思普尔的最高统治权,支配权。
原本博尔特也应该在册封名单之中,但很可惜的是,战争结束之后,博尔特的身体便每况愈下,最终在城市开始建设前的第三天,终于坚持不住,在深夜众人的陪伴下,离开了人世间,而博尔特本人并没有子嗣,且子侄之中也没有斗气四阶以上的传承者,便只能取消了爵位的登记,本来博尔特也应该是榜上有名的人。
博尔特的死在整个人类族群中引起了很大的震动,在杰娜和布尔的提议之下,伊思普尔的第一座石雕便是博尔特引领人民,他的石雕将被放在伊思普尔最显眼的大广场上,接受众人的敬仰和膜拜,以此来缅怀他为人类所作出的贡献。
71
新的一天,盛夏已经慢慢过去,冬天悄然来临,但工地上的人们依旧热情洋溢,他们穿着单薄的衣衫,手中拿着铁镐,或者是干脆直接用双手来垒砌城墙的边界,伊思普尔在立时三个月的打造之后,雏形初具,但大部分的建筑尚且还在完工的边缘。顶 点 X 23 U S
这还是托了养殖场的福,当年血族们为了保证养殖场的安全,所使用的材料几乎全部都是从遥远他乡运送过来的白色大理石,这种石头十分的坚硬,且无论水火,都不能让它们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崩裂,而如今,这些石头便成为了伊思普尔的主要建筑物之一,若不是有这座养殖场在,想要搭建伊思普尔,恐怕也只能是勉强形成一座山寨了。
毕竟伊思普尔的周围,最多的是树和泥巴,至于石头,则只有一些小石子而已,用来堆砌城墙或许还可以,但用来造房子,就太不牢靠了,至于伊思普尔下的村子,则早已经竣工了,相比起伊思普尔,为了防御性需要用石头来搭建之外,村落则只需要木头和泥巴就可以了,所以修建的很快。
如今许多人已经开始跟着小镇上的人开始学习如何耕种了,看着那原本平坦的土地上,开始出现一道道的沟壑,远处的大河边,一道道水渠正在慢慢形成,众人的心中便不由产生了一丝自豪感。
从无到有的这一刻,是他们所创造的奇迹,想到这些,又怎么可能不激动呢?
杰斯提斯区,议会大厦的一间已经竣工的屋子里,七位公爵全部都已经坐在了圆桌上,一旁新任命的运粮官狄更斯正在汇报着情况,他说道:“禀报七位公爵殿下,如今粮食已经在军队的护送下抵达了伊思普尔城下,总计有小麦三百吨,大麦一百吨,已全部入库,鸡六百只、鸭子一千只、鹅四百只、猪两百头,牛两百头,则将会按照人口比例平均分配到村庄之中,开始试着养殖,总计花费金币四百枚。”
“植物种子呢?”布尔快速问道,对于人类来说,植物是必不可缺的存在,如果光吃小麦和肉,不需要几天的时间,他们就会开始便秘,肠胃的消化系统就会出现巨大的问题,布尔曾经当过医生,对此所知甚多,所以立刻问道。
“我们问了当地的种植管理员,矮人种植园对外并不出售种子,所有种族在种植园,只能购买成品,很抱歉,布尔殿下,我想除非我们用强,不然这一点很难改变。”狄更斯有些无奈的说道,那些矮人非常难以对付,他们热情好客,对待每一位持有令牌的顾客都十分有礼,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狄更斯刚刚抵达矮人养殖园的时候,就被当地的服务给震惊了,完全是五星级酒店的待遇,照顾的人无微不至,心中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有钱真好,但等谈到植物进口的时候,这些矮人就突然变成了坚贞不屈的圣女一般,压根连讨价还价的可能都不给他们,最后迫于君克尔的命令是不能用强,狄更斯才没有直接翻脸,如今想起那些矮人们的嘴脸,狄更斯只觉得自己当初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想法。
认为那群矮人是一种质朴的老实人,分明就是一**商,在养殖园里面,最贵的并不是麦子,也不是这些肉类产品,而就是那些植物,如果你想要买,只能在矮人养殖园里买,其他地方是根本没有的,唯独有一些野菜而已。
但想要依靠野菜,吃上一两顿还勉强可以,但若是想要餐餐都能吃上蔬菜,就必须依赖养殖园的进口,矮人们显然也知道,蔬菜是他们可以获取巨大利润的渠道,所以在这一方面,矮人是绝对不会松口的。
要怪,也只能怪堪培拉的土地实在是太过贫瘠了,野草在这里生长尚且力有不逮,这里所有的树木,最粗的也不过两人合抱之木,要知道,这里可不是现代的城市边缘,大量的地方根本就是原始森林,但数千年的发展,这里的木头却也只有两人合抱的粗细,就可以想见这片土地到底有多么的贫瘠了。
所以矮人种植园的所有蔬菜种子,几乎都是从外省运来的,本地根本不出产,本地的蔬菜,大多都是一些野蛮生长,口感极差的野菜,无法大规模种植,同时也不是特别的好吃,这一点布尔也知道,所以才会对植物种子十分的渴望,听到这个消息,不由有些失望。
他们当初还是人类小镇的时候,食物配给也是由狼人来安排的,毕竟他们的人口太少额,不过三四百号人而已,不像隔壁的菲尔多克,人口超过五千,已经算是单独的一个城邦了,需要自己来调控城市的一切事务,所以即便是他们这些小镇人,对于植物,都是不太清楚的。
“好吧,说说看,狄更斯,你这次带回了多少的植物?”君克尔打断了狄更斯的抱怨追问道,狄更斯面对君克尔,始终是敬畏中带着一丝恐惧的,立刻回答道:“这次带回来的植物以芦笋和白菜为主,还有一些甘蓝菜和青菜,总计大概在五十吨左右,花费两百枚金币。”
“奸商,奸商!”布尔连着骂了两句,就不做声了,一旁的霍克则有些好奇的问道:“先生,买来的这些蔬菜,难道不能放在地里耕种么?”
“这恐怕不行,堪培拉的土地并不适合蔬菜的种植,能够种活小麦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像蔬菜这么娇贵的植物,并不好养殖,矮人们之所以能够在堪培拉养殖蔬菜,是因为他们高山矮人拥有一种神奇的秘书,可以提高土地的产值,这才得以在贫瘠的堪培拉拥有一大片高山菜场,其他种族是效仿不了的。”狄更斯苦笑着说道。
“那么食盐呢,这次买回来多少的食盐?”杰娜接着问道,相比起植物来说,食盐无疑更加的重要,对于这个问题,狄更斯倒是容易回答许多,他说道:“在食盐上,矮人们倒是没有刁难我们,一公斤食盐的价格在四十分之一枚金币左右,我们这次足足买回来了三吨食盐,花费不过七十枚金币而已。”
“这么便宜,还真是出乎意料。”狄更斯的回答让在场不少人都感到惊讶,他们刚才在听了植物蔬菜的价格之后,还以为食盐这种更加重要的东西,价格应该会更加昂贵才对,却没想到,竟然如此的廉价,着实是出乎意外了。
“矮人们并不傻,知道什么东西能够赚取暴利,而什么东西又应该只赚取微薄的利润来讨好所有的种族,蔬菜植物即便不吃也死不了人,而所有的种族如果因为巨额的消费,而无法消费食盐的话,那么矮人族将面对整个堪培拉所有物种的反击,到时候他们将会失去所有的。”君克尔轻声说道,他很快便理解了矮人们的意图,钱可以赚,但必须有命花才行。
君克尔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矮人们的想法讲的十分清楚,众人也算是理解了这群商人们的想法,虽然只是一次农产品的汇报工作,但此时,他们才终于知道,要治理好一个城邦,到底有多么的不容易了,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的贵重,但同时,一股自豪感也油然而生。
命运由自己掌控,这种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72
狄更斯汇报了粮食的现状之后便立刻告辞了,出门的时候,会议厅外此时已经排起了队,其中不少人是狄更斯的熟人,有全民医疗官艾伯特,他原本是养殖场的主治大夫,如今被任命为掌管全城卫生医疗的首席医师,负责覆盖全城的卫生问题,狄更斯看到他便对着他笑了笑。
这位艾伯特虽然没有成为斗气士的天赋,但是在养殖场的时候,一向是以老好人著称的,且为人非常正派,在养殖场还被鸡人和狼人控制的时候,艾伯特便一人担负起了两边联系的重任,如今出任医疗官,也是众望所归,狄更斯对他的态度还是十分友好的。
在艾伯特的身后,则是伊思普尔的城防官,克鲁尼,一位五阶木属性斗气士,对他,狄更斯十分熟悉,君克尔的亲信,战场上十分勇猛的战将,明明是木属性斗气士,却拥有如同火属性一般的暴脾气,嫉恶如仇,让这样的人担任城防官,显然也是君克尔有意为之。
再接下来便是治安官乔治亚,四阶斗气士,对于他,狄更斯并没有什么好感,以上的两位,克鲁尼是养殖场人,狄更斯有着天然的亲近,艾伯特虽然是小镇人,但他的脾气很好,且为人和善,所以狄更斯也很能接受他的存在,但对于乔治亚,狄更斯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这是一个激进派,对于这一点,狄更斯在三天前有着清晰的认识,明明是两个人都有错的事情,但在乔治亚的主持下,最后这件事却变成了养殖场的人要付出更大的代价去弥补错误,这让许多养殖场人都特别的不满,狄更斯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但无奈如今君克尔追求两边的平衡,既然克鲁尼担任了城防官,掌握了伊思普尔最为庞大的军队,那么只能让一位小镇人来接手治安官的工作,不然伊思普尔的两支军队全部握在养殖场人的手中,小镇人们估计连睡觉都安稳不了了。
而小镇又不像养殖场人口众多,实力强壮者也多,小镇的五阶战士寥寥无几,四阶战士便算得上是强者了,而小镇之中激进派的势力很大,他们瞧不起养殖场人,觉得他们没文化,伊思普尔的统治者应该是自己,这批人的力量非常强大,为了争取他们的支持,也就必须得给他们一个位置,这就是乔治亚能够上台的原因。
不过君克尔之所以能够接受他,还是因为乔治亚本人依旧保有理性,就像做裁判,他虽然会偏袒,但还没有到为了歧视而颠倒黑白的程度,这也是君克尔等人能够容忍的原因,不然即便是小镇人的支持,君克尔也必须将他们的决议推翻了。
狄更斯没有任何表情的走过乔治亚的身边,乔治亚也没有看向他,此时的他正和身后的建筑总管聊天,同样是小镇人,名字叫做栌,原本是小镇的匠人,据说祖上曾经是一位宫廷设计师,家里有一些宫殿的设计图纸,只不过那都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但无奈整个人类小镇,懂大规模建筑的人,也就只有栌一个人,所以他也就必须背负起营造大型建筑的重任了。
两个人一个是激进派,一个是温和派倒也聊得起来,狄更斯从他们的身边走过,在他们的后面,则是法院审判官鲁尔尼,一位养殖场人,负责法院审判中,重罪的审判,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戾气,不过这位却并不是一位武夫,相反,却是一位文化人。
在君克尔的教导下,除了乔治之外,为数不多可以领悟君克尔意图的人之一,君克尔本意也是想把他往统帅的方向培养,但奈何在武道上的天赋不如乔治,如今才不过堪堪二阶斗气士而已,凭借这样的实力,是万万不能在军队中服众的,不过此人的智慧不下于乔治,所以君克尔便把他调派到法律系统上来,法律系统,如今的**官,是布尔,小镇人,派遣一位养殖场人进入司法体系,这无疑是一种制衡。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鲁尔尼,是又有行刑的备选人了吗?”狄更斯虽然是用开着玩笑的口气说话,但心中还是十分沉重的,随着伊思普尔的建立,阶级也开始慢慢形成,而在这个过程中,自然会产生一些暴力事件,若是小型暴力事件,治安官就自行解决了,但若是涉及到了鲁尔尼,就代表必定发生了足以把人绞死的事件。
人命,在如今的伊思普尔十分珍贵,但君克尔为了快速稳定秩序,还是制定了十分严苛的法律体系,导致才短短三个月的时间,断头台的闸刀就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这无疑是残酷的,但效果也非常的立竿见影,在上百颗人头的见证下,如今伊思普尔的秩序相比起几个月前的混乱,确实好了很多,而其中最大的刽子手,便是眼前的鲁尔尼,作为重罪审判官,他的手上已经是数十条人命在身,这让不少人都在背后称呼鲁尔尼为血腥判官。
对此鲁尔尼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继续着自己的审判,今天竟然又出现在了会议室,显然,是有人的头颅要落地了,在伊思普尔,任何死刑的执行,都需要议长、**官以及最高行政官的同意才行,只要有一个人不同意,死刑就无法执行。
当然,这并不代表,鲁尔尼这位重罪审判官就没有用了,除了死刑之外,伊思普尔的重刑还有短腿,剁手,刮鼻,削骨,割舌,熏目等手段,这些都是由鲁尔尼来决定的,在整个伊思普尔法院体系之下,鲁尔尼的权势仅在布尔之下,这也难免让狄更斯这位五阶强者都有些忌惮。
鲁尔尼沉着一张脸,说道:“狄更斯先生,您很期待死刑的执行么?”
“我可没那么说,鲁尔尼先生,可千万别冤枉我。”狄更斯赶紧撇清了自己,他心中暗道鲁尔尼果然不愧是鲁尔尼,竟然连一丝幽默的细胞都没有了么,一旁的鲁尔尼说道:“我这次来,是为了小镇人的审判结果来的,他们已经在监狱里待了三个月的时间,该有一个结果了。”
“小镇人的审判?我的天,原来今天便是审判日了么,我还真是记性差。”狄更斯叹了口气说道,鲁尔尼口中的小镇人,便是当初布尔和杰娜等人为了防止起义的消息被泄露所抓起来的那一批人,如今这批人在圈禁中近乎待了一年(圈禁半年,监狱三个月)的时间,对他们的审判,一直也没有落下,只不过在意见上有着巨大的分歧,便一直拖到了今天。
这是君克尔定下的日子,这些人无论如何,再关下去是一定会精神失常的,必须在此之前进行审判,不然对谁都没有好处,而鲁尔尼正是为此而来的,闲聊几句之后,狄更斯便离开了,作为运粮官的同时,他还兼任农材官负责管理一部分的农事,如今的伊思普尔,有大量的工作,都是由他们这些武夫来承担,这也是政治平衡的一环。
不然若是所有的工作都让小镇人来打理,那么就该轮到养殖场人睡不着觉了,所以即便这些人只知道打仗,和使用蛮力,但君克尔也必须把他们送上文职上去,以此来巩固养殖场的地位,可没有什么休闲的时间。
73
会议的进程并不慢,很快便轮到了鲁尔尼,此时会议室中的气氛略微有些轻松,在他之前,建筑总管栌带来了不少的好消息,首先便是大教堂的主体建筑将在三个月之后完工,这将是整个伊思普尔大型建筑中,第一个完工的,虽然其壮美程度不能跟后世的大教堂相媲美,但其巨大的体积也足以称得上是伊思普尔最大的建筑了。
大教堂的完工,将使伊思普尔真正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信仰中心,这首先对于李尔这位人类守护神来说,将会有巨大的好处,经过他的实验,他发现一万个人单独祈祷,而一万个人集体祈祷所产生的信仰之力是完全不同的。
集体祈祷,对于单体来说,也会被身边那些狂信徒们所影响,因为人类的情绪本身就是会相互感染的,在一个群体中,如果大多数人是悲观主义者,那么即便是乐观主义者,恐怕也很难开心,这就是集体意识存在的线索,而在大型祈祷的过程中,人会无意识的被集体意识所影响,即便只是泛信徒,在集体祈祷中,也可能发挥中忠实信徒的力量,所以最后产生的信仰之力,要比单独一万个人祈祷所产生的信仰之力,多一倍都不止。
而对于伊思普尔的人类来说,大教堂的存在,进给予整个人类社会一个强大的凝聚力,这也是信仰存在的必要性,他们以后将可以根据信仰,将其他种族分为我们和你们,区分你我,这是十分重要的一步,虽然他会分化立场,增加矛盾,但同时也会带给人类族群更为强大的凝聚力,而这正是一个文明最为需要的东西。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大教堂的完工都是一件好事,至于大教堂的首任主教,则是杰娜小姐,对于这一点,众人并没有太大的热议,因为除了她之外,也没有什么人更加适合了,首先担任主教的人选,就只有布尔、杰娜和马克,他们三个都是被神明赐予力量的人,自然也是主教最有利的竞争者。
而其中布尔是**官,不可能兼任主教,至于马克,则年龄太小,且性格跳脱,并不适合做主教这样需要安抚人心的工作,所以最后能够担任主教的,也就只剩下杰娜了,至于女人的身份是否适合担任主教,在伊思普尔可没有这样的说法,众人都是养殖场人,而养殖场人是很少会有男女差别这个概念的,在他们眼里,只要你够强,无论男女,都值得尊重,杰娜在独立战争中,为人类立下汗马功劳,自然担得起这份职务。
眼下听闻大教堂即将完工,几位新任的城市领导者都有些欣喜,气氛也就自然而然带着些许的欢快,而等鲁尔尼进来之后,这欢快的气氛立刻被打破,众人脸上的笑容很快便消失了,尤其是对于杰娜和布尔这两个小镇人来说,鲁尔尼的到来,代表着小镇人的审判,已经再也拖不下去了,而他们也必须做出选择。
“尊敬的**官阁下,主教阁下,议长阁下,行政总官阁下,以及三位元老,对于费米、里奥尔等四十七人的审判结果,这是重罪司的商议结果,还请各位先生,殿下示意。”
在伊思普尔的政治体系,三权分立,三者互相独立且平等,但权力之下,还是有大小的,其中主教无疑是第一位,毕竟这是一个神权社会,神在人上,伊思普尔之所以能够建立,无论是不是,李尔的作用就是最大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任何质疑者,都将会被伊思普尔的统治者处以极刑。
而杰娜作为李尔在人间的代言人,自然也拥有最大的权利,只不过地位虽高,但并不掌权,在主教之下的,则是议长,也就是君克尔,是整个伊思普尔的实际统治者,排在第三位的是**官,第四位的则是行政总官,而剩下的三位公爵,则以元老的身份进入议会工作,拥有联合否决行政命令的权利,鲁尔尼除了把自己的上司排到第一位之外,便是按照这个顺序叫下来的。
从是从的手中接过鲁尔尼的调查报告,布尔并没有看,这份报告在一个月前,鲁尔尼便已经递上来一次了,里面的内容他早已经烂熟于心,一个月的时间,布尔也并不觉得鲁尔尼的调查会有新的结果,没有新的结果,审判的结果自然也不会变,其中七人将被处以死刑,十二人完全无罪被释放,还有二十八人则将在监狱中继续度过一到五年不等的时间,这就是审判结果。
审判结果的推定以他们对人类的伤害为基准,迫不得已跟随血族,随后十年里真诚忏悔的人将被无罪释放,跟随血族之后,十年里对人类完全没有怜悯之心的则判处有期徒刑,至于那些跟随血族,且为虎作伥的,则是判处死刑,这就是鲁尔尼的判罪结果,公正且残酷。
“君克尔,我需要聆听你的意见。”布尔艰难的说道,双眼之中带着些许的祈求,虽然他心中也痛恨这些曾经的背叛者,但如今的他毕竟不再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热血青年了,肩负着小镇人的荣誉,他的思考自然不能仅仅停留在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的地步,在如今养殖场人大规模压制小镇人的情况下,那七个将被处以极刑的人,自然是不能留,但那二十八个被判处有期徒刑的,布尔还是想救一救的。
如果他们能够早日脱离牢笼,就能够成为自己的助力,也能够让小镇人的势力,起码在伊思普尔城区得到一定程度的扩张,对于人口极度缺少的小镇人来说,二十八个人不是小数字,在最大的可能范围内,他还是希望能够让这些人尽量早一些,脱离牢笼。
但他的意见并不能主导整场会议,在君克尔看来,这些从来不曾为十年前犯下的错忏悔过,且一直以自己是被血族逼迫,而认为自己无错的人,理应在监狱里面受到惩罚,毕竟在这十年里,即便是被血族压迫,也依旧有人在不停的忏悔着自己十年前犯下的错,比如说那位叫做费米的阿姨,她在这十年里,把那些失去了父母的孩子,始终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对待,含辛茹苦的照料着他们。
还有一些人则是义务给孩子们上课,有的人甚至是为了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而自残身体,这些人在忏悔着自己当年的懦弱,凭什么这28个人,就能以一句我是被逼的,而若无其事的旁观人类的苦难,如果这些人也能无罪,那也太不公平了。
所以君克尔说道:“鲁尔尼先生的判决,我认为符合**院公平、公正、公开的规定,**官,请做出您的裁决吧。”君克尔没有给布尔任何的挽回余地,直接了断的说道。
74
在君克尔的逼视下,布尔却并没有退缩,事关小镇人在伊思普尔的未来,布尔也不会那么好说话,但面对君克尔所提出的理由,他也确实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由头,这些小镇人,虽然在这十年来再犯下什么大错。m.www.uu234.net
但纵容便是原罪,旁观便是进监狱的理由,对于养殖场人来说,即便力同心,但心中大多数人还是仇恨小镇人的,因为这些小镇人的祖先,便是依靠着出卖自己的同胞,而获得活到死的自由权利,说到底,他们跟那些十年前背叛人类的叛徒并没有什么区别。
而君克尔即便再是天才,他所站着的角度便决定了他的态度,对于这些曾经无视人类付出惨痛代价的人,他是绝对不会姑息养奸的,不杀死他们已经是君克尔最后的仁慈,他么必须要在监狱里面吃尽苦头,才能平息君克尔,养殖场人的怒火,在这一点上,君克尔是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的。
可无奈,在这件事情上,布尔也没有转圜的余地,若是放在其他事情上,君克尔态度如此坚定的情况下,布尔能让也就让了,但在这件事上,他也不会做这么大的退让,虽然布尔的心中,若是论起对这些人的恨,绝对要比君克尔深得多。
君克尔对于这些助纣为虐的小镇人的恨,主要来自于历史遗留问题,是属于数千年的意识形态问题,而布尔对于这些人的恨,可是切身的,别忘了,布尔和杰娜、马克的父母都死在了十年前的那场起义中,而这些袖手旁观的人,便是旁观者,他们显然要比君克尔更有理由杀死这些叛徒。
但布尔此时却万万不能这么做,他必须要保下这些人,不然小镇上其他的人会怎么看他?他们可不会认为这些人该去坐牢,而是会认为自己懦弱无能,在国家大事上只能听命于君克尔,布尔绝对不甘愿如此,所以这件事上,他也很难妥协。
会议室中的气氛便僵在这儿了,其他人都不敢讲话,养殖场的人唯君克尔之命是从,眼下君克尔态度强硬,他们即便想要表态也很难,只有一旁的杰娜建议道:“要不,再往后拖一拖。”
此时除了继续往后拖延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若是今天就要出结果,很可能会造成小镇和养殖场彻底的分裂,至于延后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和隐患,杰娜也无法顾忌那么多了,对于杰娜的意见,君克尔是接受的,眼下伊思普尔的事情很多,百废待兴,若是会议就此作废,那么整个伊思普尔的建设工作,都将陷入停滞,暂时把这件事情搁下,以后再商讨,显然正和君克尔的心意。
更何况往后拖延,便代表这些小镇人被关押的时间也将会延长,这对于君克尔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以他是同意延后的,但布尔却并不同意,他看着君克尔,以及其他五位公爵说道:“各位,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我的意愿就是减刑,五年以下减刑两年,五年以上减刑一年,如果会议不能通过这一点,我只能辞去**官的职务了。”
布尔的话让现场一片轩然,杰娜转过头说道:“事情还没有到这一步,布尔,延后吧,眼下,还是顾全伊思普尔全局为重。”布尔辞职可并不仅仅只是一个人离开工作岗位那么简单,这也代表着小镇人将不再配合养殖场人,进行伊思普尔的建设,代表着人类社会的分崩离析。
布尔以人类社会的团结作为筹码,换取那些囚徒的减刑,这是君克尔和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即便是杰娜也没有想到这一点,她并不是一个出色的政治家,对于布尔的执着,只是当做善良来看待罢了。
只有聪明如君克尔,才能立刻明白布尔的野心,原本君克尔也以为布尔的坚持,是因为善良,但眼下看来,为了保下这些人不惜破坏人类社会当前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势,显然就不是善良的范畴,而是属于谋略的范围,君克尔看向布尔的眼神一变,他沉吟了一声,轻声说道:
“布尔,请不要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伊思普尔的制度是我跟你一起制定的,制定了制度,自然要遵守,更何况,作为**官,你本身就有裁夺量刑的权力,根本不需要跟我们商量,对于这批囚徒的量刑,我仅代表议会,不发表任何的意见。”
“君克尔,这….”君克尔如此巨大的态度转变,让亚历山大不由想要说些什么,但在君克尔的眼神示意之下,亚历山大终究没有再说些什么,一旁的杰娜则是诧异的看向君克尔,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君克尔这么大的妥协,事出反常必有妖,即便杰娜还不太懂两人之间的碰撞,但她凭借女人的直觉能够感觉到,君克尔和布尔之间的关系,好像就在刚才一瞬间发生了变化。
“恩,鲁尔尼,你先退下吧,这件事既然议长交由我全面负责,我会在会议结束之后,再跟你商讨具体的处理方案,现在,请下一位官员来汇报工作。”布尔倒是很淡然的说道,仿佛君克尔的妥协,并不值得他引起注意似得,但他心里却知道,自己刚才的那一番话,可谓是把自己的野心全部暴露在了君克尔的面前。
如今君克尔之所以妥协,只不过是为了保护人类社会最基本的稳定而已,再加上君克尔还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布尔的野心暴露的如此突然,君克尔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应对这份野心,这才选择暂退一步,待来日以作他途。
对此,君克尔十分的清楚,如今的退却,看上去像是君克尔在尊重自己的权力,但实际上,自己刚才的这一番话,无疑会让本就矛盾重重的两方,在未来更加猜疑,心中对于人类未来的前景闪过一丝阴霾,但那只是一瞬间的,君克尔的妥协起码立刻让布尔获得了肉眼可见的好处,那就是对于罪犯的审判,将由布尔本人乾坤独断,自己起码可以跟小镇人做一个交代了,布尔心中不由舒了一口气。
至于人类的未来如何,他也实在是想不到那么久远之后的事情了,便是李尔,也无法设想,十年后的人类,到底会如何,他只能现在和过去,至于未来,则不是守护神能够了解的,那是专属于超然神明的特权。
75
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神国,如今这里跟原本李尔刚来的时候,大体上还是一样,无边无际的黑暗,陈旧到如同千年文物一般的古老祭坛,衰败是眼前神国给人的第一印象,但相比起刚开始的时候,如今的神国,已然有了那么一些些小小的起色。顶 点 X 23 U S
首先便是因为李尔的信仰值得到提高,而神国本身就是以他自身的力量所创建的,所以随着李尔的力量得到增强,神国内部的情况也发生了一些细微的改变,比如说原本祭坛上的图绘以及铭文。
李尔最开始接触的时候,这些铭文如同古穴里,原始人的壁画一般,模糊不清,如果不仔细去看,根本无法看清那上面铭刻的是什么,而随着李尔力量的增强,他已经勉强能够看清上面刻的是什么了,只不过李尔的知识有限,那些铭文和诡异的图案,他实在无法破解。
其实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李尔曾经也想过这个问题,眼前的祭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如果他是李尔的前身打造的,那么继承了古老记忆的李尔在接触到祭坛更加详细的资料之后,那尘封的记忆应该回馈给他这些文字和图绘的意思?但事实却是李尔并没有得到任何有关这些不可名状图案的反馈。
那么这些文字和图绘到底代表了什么?李尔有三种猜想,第一个,这是李尔的前身从其他神明那里夺来的,根据李尔的古老记忆,在那个诸神混战的年代,许多弱小的神明在互相吞并中积累着实力,而李尔的前身,在那场颠覆世界的伟大战役中,曾经消灭过好几个部落守护神,这件东西有可能就是那些神明手中的神器,被当时得意洋洋的神明,当做战利品摆放在了自己的天国之中,彰显自己的荣誉。
第二种可能是这件物品是由更为强大的神明所赐予的,对于这一方面的记忆,李尔非常的模糊,那些伟大存在,相比起守护神要更加不可预测,无法感知,在李尔的记忆中,仅仅只有一道巨大的影子而已,那影子形似一个倒立的锥子,上面用赤红色的血刻画着一个竖着的眼睛,眼睛之中满是黑暗,即便仅仅是在李尔的记忆中,当他注视着那双眼睛的时候,也会感到不可名状的恐怖。
那是远超如今李尔想象的存在,根据前世的网文知识,李尔暂时把这些未知的存在定位为超越神明的存在,即主宰,至于他们到底是什么,李尔的记忆里并没有记载,好像这些存在,即便是在古老的古老中,也只是传说中存在的只言片语而已。
至于第三种可能,则是祭坛并非是祭坛,而是孕育神明的子宫,而如今李尔外面的那一层膜,则是子宫胎盘内的羊水,这个刻画着古老铭文和不可名状图绘的老旧装置,是孕育神明的地方。
这种想法听起来非常可笑,因为李尔可以很确定的感知到,眼前的祭坛,是人工雕琢的,当然,有可能雕琢的不是人,而是一种未知的智慧生物,而绝不可能是大自然所孕育的,毕竟大自然虽然能够孕育惊奇,但这些图案和文字却不可能是大自然所孕育的。
李尔虽然看不懂这些图案和文字,但他能够从这些图形中找到一丝丝的规律和节奏,就像英文你即便不懂,但二十六个字母所组成的规矩,却能让你准确的知道,你面前的文字是英文。
这就是文字的规律,任何智慧生物发明的东西都有规律,那么如果这一点成立,也就代表李尔这个神明,其实是某一种智慧生物,通过眼前的祭坛孵化出来的生物而已。
这不由让李尔有些细思极恐,如果自己是孵化出来的,那么其他的神明呢?在人类和万物眼中,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神明,竟然是被一种人工制造的东西孵化出来的,这确实让人难以相信。
但被前世网文变得脑洞大开的李尔却不得不这么去设想,一个现代人,穿越到这个诡异的世界,本身就已经够神奇的了,神明或许也只是一种更高级别的生物,这一点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理解的。
只不过以上这三种猜想,没有一种能够证伪,也没有一种能够鉴真,对于自己的起源,一切都是模糊的,不可描述的,有可能是古老的记忆被抽取,也有可能是根本没有这段记忆,对此,李尔有着很大的疑惑,但显然在获取更强大的力量之前,这个疑惑也始终只能是疑惑了。
而除了天国内部的装饰变化外,更为关键的是天国之中总算不再是那么的冷冷清清了,随着与吸血鬼的作战,不少人在其中牺牲,而其中的虔信徒,便以灵魂体的方式进入了李尔的天国,这对于人间或许是悲伤的事情,但对于李尔来说,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自从张,也就是路西法离开天国以后,他就一直孤单的一个人待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如今有人能来陪他,他还是很开心的。
虽然做神已经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了,但李尔的思维依旧是一个人,而人是群居动物,离群索居是少数人的爱好,李尔显然不是这群人中的之一,但可惜,这批进入到天国的人,并没有一个像张这样的另类,他们进入天国的全部都是灵魂体,他们的真灵则全部进入了永恒之河中,幻化为其中的一份子了,所以这些人,并不能陪李尔说话,只是让天国变得更加热闹了一些而已。
在这个世界上,一个智慧生物的**中,并不仅仅只有灵魂而已,在灵魂之上,则还有一种被称为真灵的存在,**死亡之后,如果是信徒,则灵魂归于天国,不是则归于冥河,而真灵,无论是否是信徒,除非是被神明所选中的人,不然将全部归于永恒之河中。
本来张也应该是这样的命运,但因为他是主动发现了李尔的窥视,从而进入到天国,在这个世界的规则之下,张其实并没有死亡,而是以虚幻的状态继续生存下来了,所以在李尔的天国中,真灵与灵魂是并存的,这才让张可以与李尔交流,而这些人都是通过正规渠道进入到天国的,自然只有灵魂。
至于永恒之河是什么?李尔也不清楚,他的记忆之中只有永恒之河这个名字,它是什么,它在哪?作用是什么?什么时候存在的?所有生物都会进入到永恒之河,那么神明死亡之后的真灵呢?,神有没有真灵?
这些问题他一个都无法解答,这也让李尔更加的小心谨慎,这不是像现代一样的物理学世界,科学可以解释一切事物,即便无法解决,也仅仅只是科学还不够进步而已,这个世界,神秘才是世界的主体,一切未知,一切不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