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一章 荆州军救援计划
蒯氏兄弟预料到,还会有其他的紧急军情,自江夏郡传来。刘表和荆州军文武官员闻言,心下也是将信将疑。
就在刘表和荆州军文武正半信半疑的等待之时,一名校尉在亲卫兵的指引下,来到了襄阳城州牧府府衙。
蒯良、蒯越两兄弟,心下便知……江夏郡的城池,又是失守于凉州军手中。刘表和荆州军其他文武官员,心下已然是有些担忧,众人的面色当即是变得凝重起来。
眼见着那名校尉狼狈不堪的样子,刘表心下一惊,神色中尽是凝重和苦闷,沉声询问道:“你驻守于江夏郡何处城池?”
那名校尉不敢怠慢,当即施礼一番,跪拜于地,连忙恭声回答道:“回禀主公……属下是竟陵城的副将。就在昨夜,凉州军先是突袭了云杜城,后又派人前来竟陵城求援,主将刘勋在救援云杜城的途中,中了凉州军的诡计,战死于汉水东岸。其后不多时,凉州军乘夜前来夺城,属下无能……只得弃城而来,还望主公宽恕属下的死罪!”
听闻云杜、竟陵两座城池失守,得知刘勋战死于沙场,刘表心下长叹一口气,面上的神情愈发的凝重起来。刘表心下虽是有着恼怒,却也是清楚,竟陵城失守,与这名校尉并无多大的关系。
刘表摆了摆手,示意那名校尉退下,随即,环视了荆州军众文武一圈,将目光停留在蒯氏兄弟的方向,沉吟道:“眼下,江夏郡西部三城池,尽皆被凉州军所破,大军若是想要救援于江夏郡的西岭城……该如何布兵才是?”
听闻刘表所言,蒯良、蒯越两兄弟,不敢怠慢,当即深思熟虑起来;荆州军的其他文武官员,也开始一脸凝重的思虑起来。
半晌之后,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又有一名校尉,在亲卫兵的指引下,来到了州牧府府衙。
蒯良、蒯越见状,心下叹息连连,看来……又有城池失守于凉州军手中。刘表和荆州军其他文武的心下,则是显得焦虑起来,众人的面色又是难看了几分。
那名校尉进到大厅,当即施了一礼,跪拜于地,恭声禀报道:“启禀主公……属下乃西阳城的副将。就在昨夜,凉州军乘夜突袭了平春、黾阝国、国三城。眼下,凉州军屯兵于国城,随时都会东进西阳城。韩将军曾派人前往西陵城,求援于黄太守,可是……黄太守只说让韩将军死守西阳城,并无要派出援兵的意思。韩将军无计可施之下,只得派属下前来,从襄阳城求得援兵。”
听闻此般噩耗,刘表又是长叹了一口气,当即便是怔忡在原地,面上早已是大惊失色。好半晌之后,刘表这才回过神来,抬手示意那名校尉且先退下。
“一夜之间,我军连失江夏郡西部三城,江夏郡北部四城中,仅余下岌岌可危的西阳城。凉州军的战力,何其凶悍迅猛也!”
刘表先是面带惊惧之色的叹息感慨一番,随即,又是一脸恨怒的沉声埋怨道:“黄祖匹夫,安能坐视不理?江夏郡西部三城、北部四城若失,西岭城怕也是难以久守……莫不是……黄祖匹夫要投降于凉州军?”
亦如刘表一样,面对凉州军强悍、迅猛的战力,荆州军文武亦是惊惧不已。若是按这个态势持续下去,要不了几天的时间,整个江夏郡便会落入凉州军的手中。
“眼下,黄祖匹夫是指望不上了!”
刘表一脸怒气冲冲的责骂一句,随即,看着蒯良、蒯越的方向,面带希冀之色的询问道:“以子柔、异度所见……我军若想救援江夏郡,该如何布兵才是?”
此时,蒯良心下已是有了自己的思虑。蒯良看了眼蒯越的方向,继而又是看着刘表的方向,欲言又止了几次,终是一脸凝重的摇了摇头,随即,便低头不语。
蒯良的神情,蒯越又怎会不懂呢?蒯越心下亦是叫苦不迭,亦是欲言又止了几次,终是站起身来,施了一礼,面带愧色的沉吟道:“主公……随着江夏郡西部三城、北部三城的失陷……眼下,整个江夏郡已然是陷入凉州军的包围之中,江夏郡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死局。纵使太公复生、孙子再世……亦难破除此困局!”
蒯氏兄弟的军略眼光,刘表还是很清楚的。听闻蒯越所言,刘表悲叹一声,道:“此乃天亡我刘景升也!”
“眼下,随着江夏郡西部三城陷入凉州军手中,西陵城和襄阳城之间的通道,已然是被凉州军所隔绝。若是从襄阳城出兵救援西岭城,已然是不可能的事。”
文聘思虑一番,心下似乎是有了主意,一脸慨然的进言道:“为今之计,若想要救援西陵城,只有一条路……可供我军选择……”
还不等文聘说完,心下一喜的刘表,当即出言打断道:“仲业,从何出兵……才能救下江夏郡?”
文聘站起身来,施了一礼,慨然回答道:“主公!我军可先南下取道江陵城,从津乡渡渡口,进入云梦泽;其后,大军从州陵一线登陆,过沙羡、鄂县、邾县三地,便可进入西陵城中。只是……此番救援,须得行动迅速,若有迟缓,必然是劳师无功!”
听闻文聘所言,刘表心下思忖到,若是兵出江陵城,为何不直接从云梦泽……进入大江水道,而要从州陵登陆呢?若是走陆路,岂不是耗费的时日太长了?
“仲业太小觑凉州军的战力了!”
文聘话音刚落,蒯良神色肃穆的摇了摇头,出言反驳道:“既然,仲业心下知晓……走云梦泽、大江水道,我军必然会被凉州军水师所阻挡。我军又何必绕道陆路……前去救援西岭城呢?以李牧的用兵之能,我军援兵尚未抵达西岭城时,黄祖匹夫的尸首……只怕是早已风干!”
“仲业所言,有失妥善!”
蒯越亦是不甚赞同道:“一旦,凉州军知晓我军援兵的动向,必然会先行取下沙羡。届时,西陵城城破不说……我军援兵怕是也要全军覆没!”
随着蒯越话音落地,大厅内又是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第六百四十二章 蔡瑁的奇正之策
随着蒯良、蒯越二人否决了文聘的提议,荆州军众文武也没有可行的救援计划了。一时之间,整个荆州州牧府府衙内,陷入一片死寂之中;好半晌之中,众人皆是一筹莫展的沉思着。
刘表心下思忖道:他刘表身为名正言顺的荆州牧,本应该堂堂正正的掌管荆州七郡。
可是,如今呢……荆南四郡,被孙策所占据;荆北的南阳郡,被凉州军所占领;荆东江夏郡的黄祖,虽然是尾大不掉,面上倒也还算是能听从他刘表的军令。
堂堂的荆州牧,实际掌控的地盘,却只有南郡和形同虚设的江夏郡,何其可笑、可悲、可叹也!江夏郡若再是失守于凉州军手中,他刘表的末日,便要真正的降临了!
“援兵走水路,怕遇到凉州军的水师……走陆路,又是怕被凉州军所伏击,损兵折将而返!”
眼见着,好半晌之后,荆州军众文武依旧是束手无策的默然不语着,刘表一脸怒意的环视着众文武,沉声说道:“依诸位的意思……我军是要彻底的放弃西岭城,让那黄祖匹夫……自生自灭了?黄祖匹夫死不足惜!凉州军若是攻取了整个江夏郡,南郡也将是陷入凉州军的包围之中!”
听闻刘表的责难声,又见刘表面上怒气冲天的神色,蒯良、蒯越、文聘等荆州军文武,心下叫苦不迭的同时,也是羞愧不已!可是……他们实在是想不出,能有什么实际可行的策略,或是能救下江夏郡,或是能击败凉州军。
“主公勿忧!”
半晌之后,蔡瑁心下似是有了主意,当即,猛的站起身来,施礼一番,神色中带着对凉州水师的蔑视笑意,语气中不以为然的慨然道:“以瑁所见……凉州军的步骑兵种,确乃天下少有的骁锐之师,我军若是与其陆战,胜算自然是不大。不过……凉州军的水师组建时间短,凉州军水师兵源,又多以北方人为主,自然是不谙习水战。故而……瑁以为……我军可直接出动水师主力,同凉州军水师进行决战。”
“哦……”
听闻蔡瑁的豪言壮语,又见蔡瑁面上十拿九稳的神色,刘表心下一喜,神色中满是欣慰的询问道:“依德所言……我军若想要和凉州军的水师决战,胜算有几成?决战的地点又该选择于何处?”
蔡瑁成竹在胸,面色中依旧是带着对凉州水师的蔑视笑容,语气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更兼几分傲世的神态,神秘莫测道:“我军与凉州水师决战的地方……就选择于竟陵一线。”
刘表沉吟一句,“竟陵一线?”
蒯良、蒯越两兄弟,对视一眼,心有灵犀的摇了摇头,二人的神色中尽是不赞同,二人倒也没有急着反驳蔡瑁的‘神机妙策’!
“正是!”
“既然,凉州军攻下了江夏郡西部三城、北部三城。想来……凉州军的主力大军就要挥师东下,前往攻取西陵城了。竟陵城地处汉水西岸,远离江夏郡其他城池,却是靠近于南郡诸城!若是所料不差……此处只有凉州军的少数兵力,”
“是故……我军可从襄阳城出兵,分兵两路……其一路大军,由宜城、编县、蓝口聚、当阳一线,从陆路合围竟陵城;其二路大军,由襄阳城水寨出兵,沿着汉水东下,从水路合围竟陵城。”
“竟陵城一旦被围困,凉州军东下西陵城的主力,必然是要前来救援的。届时,凉州军只能出动其军的水师,不过……凉州水师要逆流而上,而我军水军却是顺流直下。那个时候……凭借我军水军的战力,又兼有地理水势优势,要想击败凉州军水师……自然是垂手之间!”
“凉州军水师战败之后,李牧只得带着其麾下的步骑兵种……仓惶北逃。届时,西陵城便可转危为安!此乃‘围魏救赵’之计!我军若能依照瑁之计策,凉州军败期可期!”
“主公若是信得过瑁,瑁愿亲率麾下的水军主力,前去攻取竟陵城,再乘势击败凉州军水师。事若不济,蔡瑁愿甘受军法从事!”
眼见着,刘表似乎很是好奇,蔡瑁心下愈发的自鸣得意。蔡瑁不疾不徐的抿了一口茶,神情中颇有几分稳坐钓鱼台的模样,不疾不徐的娓娓道来,一一解释道。
“德真乃荆州大将,我之良将也!”
听闻蔡瑁所献之策,又见蔡瑁面上的种种神色,刘表心下大喜,当即,面带笑意的朗声说道:“好!就依德所言……”
“主公!万万不可!”
还不等刘表说完,蒯良连忙起身,来不及施礼,当即,出言打断道:“主公!蔡将军所献之策,听起来甚是奇妙;实际上……实乃是极为冒险的下下之策!”
“主公!子柔用兵畏畏缩缩,自然是觉得……瑁之计策,有些过于冒险。用兵之道,讲求的是奇正相合,以正为主,以奇为辅。”
蔡瑁面带嘲讽之色的看着蒯良,又是哂笑一番,随即,大有指点江山意味的朗声大笑道:“瑁所献之策,正是结合了奇正两策!陆路大军,是为正兵;水路大军,是为奇兵!陆军先行,水军后至,凉州军安能识破我军的意图?”
末了,蔡瑁又是讥讽道:“子柔如此质疑瑁之计策,莫不是……生怕我蔡瑁立下大功?”
听闻蒯良所言,刘表心下大为不喜,当即,便是面带怒意,狠狠地瞪了蒯良一眼。随即,刘表转头看向别处,不再理会蒯良分毫。
“主公!”
蒯良也不在意,连一个眼神也没给蔡瑁,却是朝着刘表的方向,施了一礼,一脸肃穆而郑重的继续进言劝慰道:“竟陵城乃是战略要地,以李牧其人的用兵之能,安能不于此处……屯下重兵?我军贸然南下,必败无疑!大军若败,则南郡危……”
刘表震怒万分,拍案而起,沉声叱责道:“住口!蒯子柔……你安敢妖言惑众,乱我军心?”
蔡瑁的神色中,尽是洋洋得意!
“主公息怒!”
蒯越连忙起身,拉了一把蒯良,随即,深深一拜,请罪道:“家兄一时出言无状,还望主公恕罪!”
刘表冷哼一声!
蒯良仰头悲叹一声!
第六百四十三章 刘表分兵取竟陵
其实,刘表本就不是太懂得军略的人,若是让他玩政治,他倒是很有一套;若是涉及到行军打仗,刘表自然是个门外汉。
如今,一夜之间,凉州军势如破竹般的攻下江夏郡六座城池。暂时之间,这般紧急军情,也只有荆州军的高级文武官员所知晓。
但是,要不了多长时间,整个荆州军治下的世家大族、兵士以及百姓们,都会知晓凉州军兴兵南下的军情。
届时,不单单是荆州军的文武官员,心存恐慌、怯战的想法。到了那个时候,整个荆州的世家大族、兵士、百姓们,也会随之出现惊惧、骚乱的。
一旦,军心、民心动摇,要想再守住南郡、江夏郡,那便是无稽之谈。到了那个时候,无需凉州军亲自攻城,荆州军的文武官员,也会不战自溃、弃城而逃。
是故,听了蔡瑁的豪言壮语,又见蔡瑁面上胸有成竹的神色,本就是不谙习军略的刘表,自然是心下狂喜不已。值此之时,蒯良的出言反驳,无疑是让刘表勃然大怒。
话说回来,刘表虽是不善于军略、不怎么懂得行军打仗。但是,刘表也不是一无是处的愚蠢之辈。
此时此刻,刘表接纳蔡瑁所献出的奇正之策,心下是想着……赶在荆州军军心、民心溃散之前,能取得一点战场上的主动权。刘表很想给自己,很想给荆州军争回来一口气。
还有就是,蔡瑁身为刘表的姻兄,蔡瑁所献出的计策,刘表自然是更加的深信不疑,更加的愿意采纳、听取。
眼见着,刘表依旧是怒气冲冲的样子,完全没有要恕罪自家家兄的意思,蒯越偷偷的拉了一把身旁的蒯良,使了个眼色。
“请主公,暂息雷霆之怒!”
蒯良自然是懂得其中的意思,心下暗暗的长叹了一口气,朝着刘表的方向,深深地一拜,随即,又是跪拜于地,神色中尽是肃穆,语气中尽是郑重的请罪道:“蒯良出言无状,触怒了主公军威,辱没了荆州军兵威,自知罪责深重,还望主公念在……蒯良往日略有劳苦的份上,饶恕蒯良的无心之罪!”
蒯良说完,便是长跪于地,双手着地,额头触地,样子甚为的凄凉和悲壮!
荆州军众文武中,除了亲近蔡瑁的那部分官员……面带幸灾乐祸的神色,余下的的文武官员,其心下皆是叹息连连。
伊籍看了眼刘表的方向,暗暗的摇了摇头,心下叹息连连。眼见着,刘表依旧是有些无动于衷的样子,伊籍心下的失望,又是加重了好几分。
蒯越已经替蒯良求过情了,自然是不好再出言求情。眼见着,刘表似乎铁了心,想要整治自家家兄,无奈之下的蒯越,只得转头目视伊籍。
“主公请息怒!”
伊籍会意,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来,朝着刘表的方向,施了一礼,一脸肃穆的朗声说道:“主公召集我等前来,召开此番军议,是为了寻求破敌之策。既然是军议,我等身为属下,自然是要畅所欲言。子柔先生精通军略,为主公出谋划策,必然是他的分内之事。纵然……子柔先生的进言有欠妥当,主公亦不能责罚于子柔先生。否则……往后的军议,身为属下的我等,又怎敢心无后顾之忧的进言献策!”
王粲、韩嵩等人见状,亦是起身附和求情道:“还请主公息怒,饶恕子柔先生的无心之过!”
眼见着,荆州军众文武俯首帖耳、唯命是从的样子,刘表心下很是享受,心情也变得舒朗了许多,面上升起了些许笑容。
刘表环视了荆州军众文武一圈,随即,抬步走下主位,距离蒯良尚有两步之时,停下了脚步,俯视着脚下的蒯良,面无表情的说道:“今日,若非是众文武替你蒯子柔求情,我定然是要对你蒯良……军法从事!你……好自为之吧,下次若再是执迷不悟,两罪并罚!退下吧!”
蒯良心下凄苦重重,慢慢的站起身来,朝着刘表施了一礼,神色中满是凝重,面如枯槁的拜谢道:“蒯良……多谢主公不罪之恩!蒯良告退!”
“即刻起,荆州全境,进入战备时期!”
蒯良落寞的身影,刚是消失在大厅外,刘表便是一脸笑意的朗声说道:“兹任命蔡瑁蔡德为水陆大都督,统水陆大军五万,东下竟陵一线,为我军击败凉州贼寇!任命文聘为步兵都督,任命张允为水军副都督,望你二人……辅佐好蔡都督,大败凉州军贼寇,扬我荆州军军威!”
蔡瑁、张允二人,一脸狂喜的的站起身来,文聘神色凝重的起身,三人施礼一番,齐声回答道:“我等,谨遵主公军令,定不负主公重托!”
刘表看了看蔡瑁三人,踌躇满志、满是欣慰的点了点头,给三人嘱咐了几句话。随后,军议结束。
……
竟陵城城楼!
竟陵城落入凉州军手中的第二天,典韦、张二人,便接到了李牧的军令。与此同时,傅佥、赵风二人,率领着朱雀骑,来到了竟陵城。
“启禀典将军,一万荆州军步兵,在其主将文聘的带领下,正往竟陵城而来,现已抵达蓝口聚!”
“启禀典将军,四万荆州军水军,在其主将蔡瑁、张允的带领下,顺汉水东下,正往竟陵城而来,现已抵达国一线。”
这天酉时不到,典韦正同张、傅佥、严颜等人,正在城楼上闲聊之时,城外两骑,飞马而来。十数息过后,两名探马来到城楼,施礼禀报道。
“再探!”
典韦点了点头,沉声嘱咐一句,示意那两名探马退下。随即,典韦看着张、严颜等人,神色中带着浓烈的杀意,朗声大笑道:“荆州鼠辈……前来送死了!此番,定要将这群鼠辈斩尽杀绝才是!”
张、严颜、傅佥、高翔等人闻言,亦是哄笑起来,亦如典韦一般,众将虽是笑意满面,却是难掩浑身透出的厚重杀气。
第六百四十四章 据敌军张郃献计
若论冲锋陷阵、斩将掣旗,典韦自诩,他是要强于张的。若论排兵布阵、如何布兵施策,典韦心下深知,自己是远不如张的。
眼下,敌情传来……敌军分兵水陆,两路东下竟陵城而来。大战一触即发,军情刻不容缓,须得尽快制定好作战计划才是。
“眼下,竟陵城中,有我军的四万步骑大军。若是与荆州鼠辈展开陆战,自然是不足为虑!可如今……我军的水师远在云梦泽之上,若与敌军水战,其一,我军的战船数量不足;其二,城中的兵士也是不谙习水战!”
典韦一脸战意滚滚的环视着众将,沉声问询道:“以诸位兄弟所见……我等可要将此军情,禀报于主公?荆州水陆两军东下逼近,我军该如何布兵才是?”
“眼下,叔至将军的水师,正往沙羡城而去;主公亲帅水师大军,正往华容、江陵城一线进兵。值此之时,我军水师,不宜回调到竟陵一线。”
傅佥思虑一番,一脸肃穆的朗声进言道:“以末将所见……我等只需先行击败荆州军步兵即可;其后,我等只需固守竟陵城,荆州四万水军也无能为力!”
典韦思虑一番,点了点头,心下亦是深以为然,正如傅佥所言,不宜向凉州水师求援,只需固守竟陵城即可。
“典将军勿忧!”
张心下早已是有了思虑,当即,一脸肃穆、胸有成竹的朗声说道:“要破荆州水陆联军,易如反掌也!”
典韦心下大喜,一脸笑意的粗着嗓子,瓮声瓮气的朗声说道:“莫要再卖关子,且快快说来听听!”
“荆州步兵想要攻取竟陵城,必然会走当阳大道和章山小道。章山地势险要,是我军设伏的最佳地点。当然了,为防敌军使诈,我军也应该于当阳大道设伏。”
张清了清嗓子,神色中满是笃定、自信的娓娓道来。一一解释道:“我军若能成功伏击荆州军的步兵,则顺汉水东下的荆州水军……不足为虑!”
众文武思虑一番,点头称善!
典韦心有疑惑,面带不解之色的询问道:“届时,荆州四万水军,封锁汉水水道,或是妄图围困竟陵城、或是前去攻取云杜城,又该作何防备?”
“典将军勿忧!”
张面带笑意的朗声宽慰道:“我军可分兵一部,先行渡过汉水,于汉水东岸一线,布下疑兵。蔡瑁见了汉水东岸的疑兵,必然不敢登岸……前去攻打云杜城。
如今,我军在竟陵城的存粮,足可支撑大军一年之所用。荆州水军想要封锁汉水水道……围困竟陵城,自然是不足为虑!”
众将思虑少倾,心下甚喜,点头称善!
典韦亦是心下大喜,朗声赞叹道:“主公常言,将军乃不可多得的大将之材。今日得见之才,韦深以为是!”
“典将军过誉了!是主公抬爱于末将罢了!”
“本来,主公令我等屯兵于竟陵城,是想让我等……从陆路出兵,合围于华容、江陵城一线,以策应主公的水师大军。不曾想……刘表竟会如此愚蠢,竟敢主动分兵出襄阳城。”
“此番,刘表从襄阳城出动水陆大军五万,襄阳城必然是兵力空虚。若是所料不差……刘表定然会从江陵一线,调兵北上,前去戍守襄阳城。既如此……主公的水师,必能顺利的攻下江陵、华容一线。”
“还有就是……既然,刘表敢分兵出襄阳城,他定然是不知道……张将军、黄将军的两路大军,正伺机出兵攻取邓县、樊城。不出两日时间……必有捷报,自邓县、樊城传来。”
“是故,我等只需拖住蔡瑁的四万水军,便是大功一件!届时,待邓县、樊城被我军所攻取后,刘表自然是要召回蔡瑁所部。那个时候,我等可沿着汉水两岸,出兵袭扰蔡瑁的水军。”
听闻典韦所言,张心下感动不已,当即,便是施礼拜谢一番。随即,张又是一脸胸有成竹的笃定道。
听闻张所言,典韦、傅佥、姜等人,心下大喜不已!众将面上的滚滚战意,又是浓烈了几分。
事不宜迟!既然,已经制定好了作战计划,接下来就是如何布兵了。
随后,典韦令姜、严颜二人,亲率八千步骑,即刻渡过汉水,于汉水东岸扎下营盘、布下疑兵,以防荆州水军偷袭云杜城。
其后,典韦、傅佥、赵风三人,亲率朱雀骑、虎翼军团精骑,共计一万五千骑兵,前往竟陵城西北方的当阳大道设伏。同一时间,张、黄叙、甘三人,亲率虎翼军团一万步骑,前往竟陵城西北方的章山小道设伏。高翔带兵留守竟陵城。
……
却说,分兵襄阳城,临别之际,文聘曾进言蔡瑁……让荆州水军先行,先去封锁汉水水道,他率领的步兵,随后合围竟陵城。如此以来,便可最大限度的保障,荆州的水陆联军,不会被凉州军所各个击破。
可是,猖狂无匹、目中无人的蔡瑁,又怎会听取文聘的忠言良语?蔡瑁反倒是强令于文聘,令其以最快的速度,前去攻打竟陵城,以求将凉州军诱骗出竟陵城,好让他自己的水军……立下战功。
蔡瑁生怕文聘不能依照他的将令行事,又是出言威胁于文聘……若不依令行事,他蔡瑁不介意在出兵之前,斩将立威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文聘又是几番进言,蔡瑁依旧是不许。文聘无奈之下,只得带上一万步兵,一路急行军,朝着竟陵城进发。
文聘所部,一路过国、宜城、编县,来到了蓝口聚。此时,大军距离竟陵城,已是不足百里。
若想进兵至竟陵城下,要么走当阳大道,要么走章山小道。文聘深思熟虑一番,遂分兵两路,令副将吕介,带兵三千人,走章山小道,自己带着余下的七千人,走当阳大道。
文聘千算万算,不会想到的是,他的一切担忧和计划,已然是被张所洞悉,凉州军早已是做好了万全准备。
第六百四十五章 张郃纵兵章山道
却说,张、黄叙、甘三人,带着虎翼军团的一万步骑,一路马不停蹄,急行军至章山南麓。
同一时间,张收到凉州探马传来的消息……荆州军步兵于蓝口聚分兵,文聘率领着七千人,往当阳大道行军;文聘的副将吕介,带着余下的三千人南下,正朝着章山谷道而来,现已不足二十里。
眼见着,时间是比较紧迫,张也不敢耽搁,当即,令黄叙、甘二人,各带着三千步兵,埋伏于章山谷道的东西两侧。张则是带着剩下的四千骑兵,埋伏于章山谷道的南侧出口之处。
半刻多钟的时间,凉州军的三路伏兵,皆是安置妥当,只等着敌军吕介所部的到来。
又是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只听得……有大队人马行军的嘈杂声音,自章山谷道的北段传来。埋伏于章山谷道东西两侧的黄叙、甘二人心知,敌军马上就要到了凉州军设伏的地方。
却说,荆州军步兵在蓝口聚分兵之时,文聘曾不厌其烦的多番叮嘱吕介……大军进入章山谷道之前,一定要派先遣部队,先行进入谷道,探查谷道内的敌情,以防被凉州军所伏击。
身为副将的吕介,当面是是连声答应下来。可是,吕介一路南下数十里,并未遇到凉州军的一兵一卒,就连凉州军的探马也是没有见到。渐渐的……吕介开始大意起来,早就是将文聘的叮嘱,抛置于脑后。
眼见着,章山谷道就在跟前,只要快速穿过谷道,南下的路上便是一片坦途,吕介未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当即,传令帐下兵士,以最快的速度越过章山谷道。
不多时,章山谷道内,人马行军的嘈杂声音,是越来越重,愈来愈听得清楚。这就意味着……吕介所部,距离凉州军的包围圈,是越来越近。
吕介所部,加快行军速度,上百息的时间过后,其帐下的三千人马,早已是尽数进入到凉州军的包围圈。
值此之时,伏兵于章山谷道东西两侧的黄叙、甘二人,并未着急着下令,二人似乎是在等待着最佳时机。
又是过了数十息的时间,就在吕介所部的后队,几乎要走出凉州军的包围圈之时。
突然之间,如飞蝗、似雨下的箭矢,从章山谷道的两侧山坡上,铺天盖地的飞向……谷道内的荆州军步兵。
须臾之间,便有近千荆州军步兵,倒在了凉州军的箭矢之下。随之而来的是,只听得……章山谷道内,响起了荆州军兵士撕心裂肺、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
当真是有些人!当真是连绵不绝、不绝入耳!
值此之时,身处于大军前部的吕介,早已是惊得魂不附体。吕介心下叫苦不迭的同时,心下也是清楚,眼下想要活命,只能向章山谷道南侧出口突围;因为,章山谷道的北侧出口,早已被凉州军的箭雨所覆盖。
“快随本将撤退……”
吕介颤声嘶吼着,狠抽着身下的坐骑,朝着章山谷道的南侧出口狂奔而去。
荆州军步兵见状,亦如丧家之犬一般,死命的追赶着吕介的步伐。值此之时,根本用不到凉州军兵士的箭矢,便有不少的荆州军兵士,相互踩踏致死、致残!
吕介一路狂奔着出了章山谷道,转头看了眼身后,已是不足千人。就在吕介惊魂未定之时,就在吕介和他帐下的兵士,还来不及喘口气之时。
章山谷道南侧出口的不远处,传来了阵阵马蹄声!
吕介心下大惊,当即是怔愣在原地!
虽是短短的十数息时间,于吕介、荆州军兵士而言,俨然是过了一个世纪的时间。
张纵马挺枪,一马当先,朝着荆州军败兵,摧锋掩杀而来。虎翼军团的精骑,高声嘶吼着,以雷霆万钧之势,撞进了敌军乱兵的阵中。
一边倒的突杀,就此开始。
吕介尚来不及反应之时,便被张一枪搠死于马下。眼见着主将战死,荆州军败兵,未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当即是跪伏于地,声泪俱下的颤声乞求着饶命。
这场伏击战,前后不过是一刻多钟的时间,三千荆州军步兵,除却投降的六百人,余下之人,尽皆死于凉州军之手。反观之下,凉州军的一万步骑,却是未有一人伤亡!
待清理、打扫完战场之后,张、黄叙、甘三人,押解着俘虏,押运着战利品,返回了竟陵城。
……
再说,文聘率兵从蓝口聚启程,一路急行南下,三刻钟后,来到了当阳大道。眼见着,兵士有些疲累,文聘只好传下将令,且先歇息片刻。
当阳大道,甚为宽阔,道路的两边,也只有一些低矮的小山坡,此处几乎无有可以设伏的地方。
即便是如此,作为沙场宿将的文聘,在大军停歇之时,也不忘布下警戒线,以防敌军的突然袭击。
荆州军兵士,刚是席地歇息了十数息的时间,只听得不远处,传来了敌袭的号角声。
“大军列阵,准备迎敌!”
文聘会意,当即,绰枪在手,奔马驰骋于阵前,高声呼吼着。
荆州军步兵,久不经历战阵,听得敌军突袭的军情,心下早已是有些慌乱。好在,有文聘这样的将才,荆州军步兵终究还是列好了阵型。
就在这时,只见,百余步开外之处,一眼望不尽的赤甲黑衣的铁骑,如滚滚洪流一般,奔腾冲杀而来。
铁骑阵前,一黑甲黑衣的大将,正挥舞着手中的双铁戟,携鬼神临天之势,奔马腾杀而来。
荆州军步兵,何曾见过这般势若猛虎、气盖苍穹的铁骑,当即是大惊失色、心跳如雷,浑身颤抖起来。
此时此刻,文聘的心下,亦是连连惊惧!
“将士们……守住阵型……勿要后退!”
尚不等典韦率领的朱雀骑杀到近前,整个荆州军军阵的阵脚,开始松动起来。任凭文聘如何嘶喊着鼓舞士气,荆州军步兵早已是军无战心、士气大丧,随时都有弃阵溃逃的可能。
就在朱雀骑距离敌军军阵,尚有四十步之时。当阳大道两侧的小山坡之上,又有凉州军的精骑出现,正从东西两侧,迂回包抄而来。
第六百四十六章 典韦狂怒当阳道
却说,当典韦、傅佥、赵风三人,率领着一万朱雀骑、五千虎翼军团精骑,来到当阳县境内的当阳大道时,这才发现……长达二三十里的当阳大道,根本就没有能设伏的地点。
既然,大军已进兵至当阳大道,纵然是不能设伏、不能于突然之间发起突袭。但是,大军也不能无功而返,不能让荆州军步兵……畅通无阻的抵达竟陵城下。
再者说了,凭借着一万朱雀骑的凶悍战力,更兼五千虎翼军团精骑的襄助,要想从正面击败荆州军步兵,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既然,荆州军步兵,是从蓝口聚分兵启程的。那么,荆州军步兵,肯定会在当阳大道的半途中停歇片刻。
故而,典韦、傅佥、赵风三人,商议一番,遂在当阳大道的半途中,等候着荆州军步兵的前来。既然,凉州军铁骑不能伏击敌军;那么,乘着敌军歇息之时,突然发起攻击,也能抢得先手,夺得主动进攻的权利。
经过一番商议,最后得出的决议是,典韦率领着朱雀骑,从正面突袭荆州军步兵军阵;傅佥、赵风二人,各带着两千五百精骑,从当阳大道两侧的山坡上冲锋,迂回包抄敌军的两翼。
……
待距离荆州军步兵军阵,尚有四十步左右时,朱雀骑开始投掷手中的标枪。
人借马力!朱雀骑兵士投掷出的标枪,似是带着千钧之力,乍一触碰到荆州军军阵,便能穿透敌军兵士的盔甲。
有些气力甚重的骑兵,他们手中的标枪,可将敌军的两三名兵士,串成一串。至于那些力道较小的骑兵,其手中的标枪,也能将敌军兵士瞬间毙命。
如此恐怖的杀伤力,别说是……荆州军兵士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就连身为沙场宿将的文聘,也是未曾听闻过,更是第一次见识到。
从四十步左右,到二十步之遥,朱雀骑的两轮标枪,投掷完毕。朱雀骑开始全速摧锋,开始突杀冲阵!
随着数万支标枪的呼啸而过,仅仅是五六息的时间,便有一半的荆州军兵士,丧生于朱雀骑的标枪之下。
余下的荆州军兵士,当即是没有零星半点的迟疑,也顾不得主将文聘的安危,恰如丧家之犬一般,狂奔着四散奔逃起来。因为,他们心下很清楚,若是做了逃兵,或许还能九死一生;若是与眼前这支铁骑拼杀,那真的是只有十死无生了!
值此之时,就算文聘使尽浑身解数,也不能喝止荆州军兵士的溃逃。并非是文聘无能,而是……荆州军兵士早已是军心崩溃、士气尽丧。
此时的荆州军步兵,根本连半点希望都看不到,根本连对抗敌军的信心都没有,他们又怎会傻傻的待在原地,等着敌军兵士,来领取他们的头颅。
眼见着,凉州军的铁骑还没有冲杀入阵,自己帐下的兵士,便是死的死、逃的逃,文聘也没了主意,只得拨马转身,一路向北奔逃而去。
三五息之后,典韦率领的朱雀骑,奔腾突杀进荆州军的乱军之中。朱雀骑兵士,挥动着手中的马槊,毫无怜悯之情的收割着敌军兵士的性命。
朱雀骑所过之处,生灵不再、寸草难生,一地的残肢断臂、满地的血肉模糊。当真是令人得慌、当真是惨不忍睹!
就在典韦率领着朱雀骑,从正面突袭冲阵之时,傅佥、赵风二人的五千骑兵,也是冲杀到了荆州军的两翼跟前。
相较于朱雀骑的正面冲阵突杀,五千虎翼军团的精骑,则是……或近或远的驱赶着荆州军步兵,时而于两翼截杀敌军,时而衔尾追杀着敌军。
兵败如山倒!
两条腿的人,终究是跑不过四条腿的战马。任凭荆州军兵士如何逃窜、如何死命般的狂奔着,终究还是落在凉州军铁骑追杀的范围内。
一万朱雀骑,五千虎翼军团精骑,如同三把锋利的尖刀,轻而易举的刺穿了荆州军败兵。经过半刻多钟的摧锋掩杀,荆州军溃兵的人数,已是不足千人。
眼见着,退无可退,文聘只得勒停坐骑,绰枪在手,返身来同凉州军铁骑,决一死战!
再说,一路奔马舞戟,正杀得兴起的典韦,眼见有一敌将,正朝着自己的方向杀来,仅仅是一瞬间,心中的杀意、面上的战意,愈发的浓烈起来。
典韦抖擞精神,轻磕马腹,挥动着手中的双铁戟,以鬼神临天之气势,奔马冲杀向文聘的方向而去。
五六息之后,只听得……两道兵器相撞的巨响声响起!
再看时,入眼之处,细看之下,但见……文聘的身子猛的晃了几晃,险些坠于马下。反观之下,典韦依旧是四平八稳的跨坐在战马之上,似乎是未曾受到太大的冲击力。
仅仅是一个照面,文聘直觉得……这黄脸敌将何止是有千斤之力,简直是身负万钧之力。仅仅是交手一招,文聘心下便知,自己绝非是这敌将的对手。
眼见着,这敌将强行接下了自己的雷霆一击,典韦心下思忖到,虽然,这敌将远不是自己的对手,但其人也非是泛泛之辈;想来,此人便是荆州军步兵的主将文聘无疑了!
“来将可是……荆州大将文聘?”
典韦挥起一戟,拨开那敌将的长枪,沉声喝问道。
“正是!”
文聘高声回了一句,抱着必死之心,攒动手中的长枪,径直的刺向典韦的咽喉之处。
“束手就擒,饶你不死!”
典韦大喝一声的同时,又是挥起手中的铁戟,拨开文聘的长枪,无惊无险的护住自己的要害。
“战死沙场,又有何憾?”
文聘置生死于度外,神色决然的回应一句,又是奋起手中长枪,一枪搠向典韦的胸膛。
“我主求贤若渴,何不早降?”
典韦沉声大喝一句的同时,又一次挥起手中的铁戟,拨开文聘的长枪,恰似闲庭散步般的迫开文聘的攻势。
“忠臣不事二主,安能屈身事贼!”
文聘不为所动,一脸决绝的回了一句,又是挺枪攻向典韦的要害之处,毫无留手的意思。
“逆贼受死!”
典韦心下狂怒,爆喝一声,倾尽全力,双戟齐出,搠向文聘的咽喉和胸膛之处。
随着典韦巨雷临天般的吼声响起,两道血光飙飞而起,一颗头颅窜到了半空。
细看之下,文聘不止是身首异处,原来是,被挥成了三段!
当真是死有余辜!
当真是死不足惜!
第六百四十七章 黄叙突来一箭
本来,在见识了文聘的武艺和统兵之能后,典韦并不想斩杀文聘,只想着将其招降,或是将其生擒回竟陵城,再交由自家主公定夺。
典韦何曾想到,文聘这贼子……不仅是冥顽不灵,更是出口侮辱自家主公。是可忍,孰不可忍!对待这样食古不化、不识时务的敌将,唯有将其枭首示众了!
随着典韦狂怒的爆喝声落地,文聘的尸首一分为三,或是冲天而起,或是坠于马下,瞬间便被踩踏成齑粉。当真是甚为血腥、甚为人!
典韦懒得去看一眼文聘的尸首,当即,轻磕马腹,挥舞着手中的双铁戟,朝着荆州军败兵的方向追杀而去。
值此之时,荆州军的败兵,早已是被朱雀骑、虎翼军团的精骑,掩杀得七零八落、所剩无几!文聘阵亡的消息,荆州军的败兵自然是不知道的,他们只顾着死命的逃跑,哪还顾得上主将的死活。
兵败如山倒!
荆州军败兵一路败退向蓝口聚,想要活着回到襄阳城,却终究是成了空想。他们再怎么奔命逃跑,也逃不过凉州军铁骑的追杀。
典韦、傅佥、赵风三人,率领的凉州军铁骑,一路追杀二十余里,终是将荆州军的败兵斩尽杀绝。未有一人,能活着逃出凉州军铁骑的追杀。
此番,于当阳道袭杀荆州军步兵,凉州军的一万五千铁骑,只阵亡了百余人;而荆州军的七千步兵,则是全军覆没,就连他们的主将文聘,也是战死于两军阵中。
凉州军铁骑打扫、清理完战场后,便带着缴获物资凯旋。待典韦、傅佥、赵风三人,率兵回到竟陵城时,张、黄叙、甘三人,早在一刻多钟之前,便已是回到了竟陵城。
典韦三人,刚是登上城楼,还来不及歇口气,张一脸肃穆的朗声说道:“典将军,蔡瑁统领的荆州水军,已抵达竟陵地界。眼下,荆州水军驻兵于竟陵城东北方向……二十里之处的汉水。荆州水军随时都会顺流而下,前来攻取城东的竟陵渡口!”
“这荆州水军的行进速度,果然是不赖啊!”
听闻张所言的军情,典韦先是朗声笑着说了一句,随即,环视了众将一圈,神色中尽是肃穆的询问道:“以诸位所见,我等该作何应对才是?”
“蔡瑁此番前来,定然是想要攻取竟陵城。而竟陵城距离汉水水岸,尚有十五里之地。若是所料不差,蔡瑁必然是先行攻取竟陵渡口,再令荆州水军兵士登岸,前来攻取竟陵城。”
张心下,早已是有了应对之策,当即,便是胸有成竹的朗声进言道:“荆州水军擅于水战,却不擅长于攻城拔寨。故而,以所见……我军可放弃竟陵渡口,诱使敌军登岸,再相机歼敌为好!”
“我等,附议张将军所言!”
傅佥、赵风、高翔等人,思虑一番,直觉得张的计策可行,遂齐声回答道。
排兵布阵、施展军略方面,典韦自然是要仰仗于张的。末了,典韦环视了众将一圈,粗着嗓子,瓮声瓮气的朗声说道:“好!就依所言,放弃竟陵渡口,诱使敌军弃船登岸,来与我军决战!”
眼见着,军情比较紧急,众将也顾不得歇息,连忙去准备竟陵城的防务,只等着荆州水军的到来。
……
再说,自襄阳城水寨出兵后,蔡瑁生怕文聘的步兵……夺了他的功劳,便传令帐下的水军,以最快的速度行军。
荆州水军一路全速行军,待其来到竟陵地界时,并未见到凉州军的水师。不过,蔡瑁倒是收到了一情报……凉州军于汉水东岸扎下营盘,其军声势浩大。
汉水东岸的凉州军,正是姜、严颜二人率领的八千步骑。姜、严颜二人,听从了张的建议,于汉水东岸扎下数十座营盘,大力营造声势,以迷惑蔡瑁的荆州水军,以防荆州水军前去攻打云杜城。
眼见着,汉水东岸的凉州军声势浩大,蔡瑁只得将水军……驻扎在靠近于汉水西岸的水面。
蔡瑁布置好水军军阵后,便派出数路斥候,前去打探文聘所部的消息。一个多时辰后,蔡瑁得到情报……文聘所部的一万步兵,并未出现在竟陵城下;于章山小道、当阳大道,发现有血迹和战斗过的痕迹。
蔡瑁心知,以文聘的用兵习惯,大军若是进兵至竟陵城下,定然是会向自己禀明情况的。如今,一万荆州军步兵不知所踪,文聘、吕介二人,亦是不知去向。想来……只怕是文聘、吕介以及那一万大军,多半是遭遇不测了。
想到有此可能,蔡瑁当即是惶恐不已,若是没有了文聘所部的牵制,自己的四万水军,便只能登上汉水西岸,同凉州军展开陆战了。
眼下,军情扑朔迷离,蔡瑁连忙同张允、蔡中、蔡和、蔡勋四人商议一番。最终,蔡瑁还是无奈的选择,从竟陵渡渡口登岸,主动出击凉州军。
蔡中奉命留守水军大寨,蔡瑁同张允、蔡和、蔡勋三人,亲率两万水军顺流而下。荆州水军兵不血刃,便成功的夺下了竟陵渡渡口。
直到荆州水军夺下竟陵渡渡口,登上汉水西岸,也未见凉州军的一兵一卒。眼见了如此军情,蔡瑁、张允四人的心下,反倒是有些沾沾自喜起来,想来……竟陵城的凉州军,是怕了荆州水军,不敢出城骚扰。
蔡瑁、张允四人,趾高气扬的带着两万水兵,一路鼓噪声势的来到竟陵城下。但见……此时的竟陵城,其城上的防务,不仅是显得非常的松散,更是漏洞百出。
蔡瑁四人见状,心下大喜不已,原来,强悍非凡的凉州军,也不过是如此。此番,他蔡瑁的荆州水军,定能大败凉州军,定能攻下竟陵城。
“凉州鼠辈……快来见过你家蔡爷……”
在蔡瑁的授意之下,蔡和驰马上前,神色中尽是嘲讽、满是不屑的叫阵道。
蔡和话音还未落,便是坠于马下!
但见,竟陵城上,黄叙正不疾不徐的收拾着手中的弓箭。
第六百四十八章 张郃献计败敌
蔡和还没还没好好的装一手,便在不知不觉间,死于黄叙的箭矢之下。蔡和到死都想不明白,他所在的位置,尚距离竟陵城有一百五十步,是怎样强劲的弓弩,能有这么远的射程。
随着蔡和的中箭落马,竟陵城上响起了……凉州军兵士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久久都不能停息。
典韦、张、傅佥、高翔、赵风、甘六人,转头看向一旁的黄叙。六人不仅是面带欣喜之色,神色中更是带着几分敬意。果真是……虎父无犬子!
“三弟……三弟……”
就在竟陵城上的凉州军兵士,正兴高采烈的呼吼之时,城外荆州军军阵中,传来了一道道痛彻心扉、撕心裂肺般的嘶吼声。
这道嘶吼声,自然是来自于蔡瑁。只听得……蔡瑁的嘶吼声中,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恨意和怒气。
眼见着,蔡和的尸体,就在不远之处,蔡瑁嘶声吼道:“攻城……攻下竟陵城,屠城三日,杀尽凉州军鼠辈呐……”
蔡和的死,于张允而言,根本不算是什么事。听得……蔡瑁要强行攻打竟陵城,张允连忙进言道:“蔡将军,眼下,我军并没有准备攻城器械,要想攻取竟陵城,无疑是自寻死路!”
听闻张允的提醒,蔡瑁这才反应过来,荆州水军确实没有攻城器械。此时的蔡瑁,早已是恨意弥天、怒气贯胸,早就是被气得七窍生烟,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恶气。
眼见着,无法强行攻下竟陵城,蔡瑁嘶声怒吼道:“即刻叫阵于凉州鼠辈……”
荆州军水兵会意,未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当即是扯开嗓子,各种污言秽语的辱骂着凉州军,只为将凉州军激出竟陵城,来与荆州水军决一死战!
听闻了粗俗不堪的污言秽语,典韦当即是勃然大怒,正欲跨步下城,带兵出城,前去剿灭荆州军水兵。傅佥、赵风、高翔、黄叙、甘五人,亦是盛怒不已!
“典将军且留步!”
张抬步上前,一把拉住典韦,一脸肃穆的朗声劝慰道:“此时,荆州军水兵士气正盛,我军不宜与之决战。典将军且先耐心等候片刻,待荆州军士气低落之时,便是我等出城剿灭敌寇的时候!”
典韦一脸恨怒的看着城外的荆州军,一脸杀气腾腾、杀意已决的沉声大喝道:“荆州军水兵,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要想剿灭此般鼠辈,何需等待片刻?本将这就带兵出城,将这群鼠辈斩尽杀绝,”
“还请典将军慎思!”
张死死的拽着典韦的手臂,一脸肃穆的沉声劝慰道:“所谓是……将不能因怒发兵!以典将军以及各位将军的武勇,更兼凉州军步骑的战力……此刻,我等出城迎敌,自然是能够击败荆州军。
只是……我军纵然是能大获全胜,阵亡兵士的数量,也会超出以往交战之时的数量。此刻出兵,非是良策!”
听闻张的肺腑之言,典韦虽依旧是盛怒不已,倒也是有些犹豫起来。
“主公委典将军以重任,又以张为副将,辅佐于典将军,是为了让竟陵城大军……能立下大功!”
眼见着,典韦似乎是被自己的话所打动,张趁热打铁,又是一脸肃穆的沉声劝慰道:“难道……典将军想让主公失望?难道……典将军希望看到……有无辜的兵士,因为主将的一时震怒,而白白的丢失性命?”
典韦虽是生性鲁莽,性格刚烈,情绪容易失控,倒也不是固执己见、听不进话的人。听得张的肺腑之言,典韦这才恍然大悟过来,心下惭愧不已。
典韦朝着张的方向,施了一礼,神色中满是羞愧的自责道:“若非直言提醒,典韦险些铸成大错,险些辜负了主公的重托!”
亦如典韦一般,傅佥、赵风、高翔、黄叙、甘五人,听闻了张的肺腑之言,心下亦是羞愧不已,傅佥五人当即是羞愧的不能言语。
“好在,我等尚未出城迎敌!典将军不必自责!”
张心下舒了一口气,随即,回了一礼,神色中满是胸有成竹的朗声说道:“荆州军兵士的长处在于水战,若是论陆战的能力,他们自然是一群乌合之众。要想击败荆州军水兵,何需垂手之间?”
典韦心下大喜,出言征询道:“以所见,我军该如何布兵,才能以最小的代价击败荆州军?”
张心下,早已是有了破敌之策,当即是看着众将,低语了几句。典韦、傅佥几人大喜不已,连忙去准备出兵事宜。
再说,眼见着,如此的辱骂凉州军,凉州军依旧是按兵不动,蔡瑁的心下,愈发的恨怒难忍。蔡瑁继续强令着帐下兵士,令其用各种污言秽语,去辱骂凉州军。
经过两刻钟的辱骂叫阵,凉州军依旧是按兵不动,荆州军兵士终是放弃了叫阵,其军的士气,也跟着变得低落起来。
就在这时,突然之间,竟陵城东门大开。
一支赤甲黑衣的铁骑,似猛虎出笼一般,飞马出了竟陵城。为首一将,黑衣黑甲,挥舞着手中的双铁戟。正是典韦率领的朱雀骑。
紧随朱雀骑身后的是虎翼军团的一万八千步兵,正由高翔、黄叙、甘三人率领着。
眼见着,凉州军真的出城奔杀而来,蔡瑁反倒是心惊胆战了。张允、蔡勋二人,亦是大惊失色,他们何曾料到……一直龟缩在城中的凉州军,会突然发起攻击?
“全军列阵……准备迎敌!”
此时,想要退兵回到竟陵渡渡口的战船上,已然是不可能的事。蔡瑁强行的稳了稳心神,嘶声呼吼道。
眼见了,如滚滚洪流一般的敌军铁骑,荆州军水兵,心跳如雷动、满面惧色的列阵。可是,凉州军的进攻,来的太过突然,又是这般的令人胆寒。仓促之间,荆州军的军阵虽是布好,却是真正的漏洞百出!
就在荆州军水兵,正准备着于正面迎敌之时。
凉州军的两支铁骑,从竟陵城外的南北两面夹击而来,径直的袭杀向荆州军军阵的两翼。
这两支铁骑,正是张,傅佥、赵风三人率领的虎翼军团精骑。
第六百四十九章 竟陵渡之战
原来,方才之时,张所进言的计策是……待城外的荆州军兵士士气低落之时,凉州军分兵三路,从竟陵城的东、北、南三门杀出。
“将士们……杀尽荆州军鼠辈!”
却说,典韦一马当先,挥舞着手中的双铁戟,嘶声怒吼着,带着一万朱雀骑骑兵,以雷霆万钧之势,奔腾冲杀向荆州军水兵军阵。
从竟陵城东门到荆州军军阵的距离,约莫是三百余步。起先之时,朱雀骑的冲阵速度,并不是很快。待距离敌军军阵,约莫有一百步之时,突然之间……朱雀骑加快了冲阵速度。
朱雀骑如猛虎出笼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径直的朝着……荆州军的中军军阵冲杀而去。
在蔡瑁、张允、蔡勋三人,以及整个荆州军水兵来看,朱雀骑所爆发出的气势,当真是势不可挡。上至荆州军主将,下到荆州军兵士,何曾见过这般凶悍、这般恐怖的铁骑?
仅仅是一瞬间,蔡瑁、张允、蔡勋三人,以及荆州军的水兵,早就是被凉州军的铁骑所震撼到了。将乃一军之魂,主将尚且已是心存胆怯,又何况是普通的荆州军水兵。
眼见着,凉州军铁骑如同滚滚洪流一般,奔腾冲杀着而来,距离己方的军阵是越来越近,蔡瑁、张允、蔡勋三人的心下,愈发的惊惧和恐慌;下意识之下,荆州军水兵兵士,开始向后倒退,他们的士气和战意,早就被凉州军铁骑所爆发出的气势给压制住了。
须臾之间,朱雀骑已是冲杀到荆州军阵前五十步之处。一如之前冲阵一般,朱雀骑的兵士,开始投掷手中的标枪。
从五十步之处,再到三十步之处,朱雀骑的两轮标枪投掷完毕。仅仅是五六息的时间,朱雀骑尚未冲杀到荆州军军阵,荆州军的水兵,早已是倒下了一大片。那些被标枪所投中的荆州军兵士,非死即残,已然是失去了战斗力。
朱雀骑的两轮标枪投掷完毕,荆州军的中军军阵,已然是混乱不堪,其军的前锋防线,早已是全线崩溃。值此之时,朱雀骑兵士,开始全员冲阵。
又是过了七八息的时间,朱雀骑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轻而易举的冲杀进了荆州军军阵。人借马力,手持马槊的朱雀骑兵士,乍一碰到荆州军军阵,便是将其冲得七零八落。
朱雀骑矢锋阵所过之处,生灵不再、寸草不生,身后留下了荆州军兵士的残肢断臂,一地的血肉模糊,整个大地,尽被荆州军兵士的鲜血所染红。
朱雀骑的冲阵速度,虽是被荆州军军阵所迟滞,却也仅仅是放缓了一点点速度。这般微乎其微的迟滞,并未遏制得了凉州军铁骑的杀伤力。
朱雀骑兵士,端持着手中的马槊,未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和同情,正一丝不苟的突杀着荆州军水兵。
数十息之后,朱雀骑杀透敌军军阵,开始调转马头,发起新一轮的冲阵突杀。
朱雀骑身后的一万八千虎翼军团步兵,在高翔、黄叙、甘三人的率领下,亦是轻而易举的冲杀进敌军军阵。
虎翼军团的步兵,不由分说,不管荆州军水兵,是否会选择投降,都是挥动着手中的大刀和长枪,逢人便砍,直杀得荆州军水兵鬼哭狼嚎、哀声嚎叫着四散奔逃。
在凉州军铁骑、虎翼军团步兵的眼中……荆州军水兵,又何止是待宰的羔羊,简直是土狗瓦鸡一般,任由凉州军兵士突杀着。
值此之时,就在典韦率领着朱雀骑兵士,一往无前的冲杀着荆州军中军军阵之时。从竟陵城南、北两门而出的虎翼军团精骑,在张、傅佥、赵风三人的率领下,径直的冲杀进荆州军军阵的两翼阵线。
几乎在同一时间,朱雀骑和虎翼军团精骑,皆是突杀进荆州军军阵。此时的荆州军军阵,其中军和两翼阵线,皆是被凉州军所分割开来。
兵败如山倒!
仅仅是一个照面,荆州军水兵,早已是被凉州军所冲杀得七零八落,其军的建制,也是被凉州军所冲散。荆州军出现了将不知兵,兵不识将的尴尬局面。此时的荆州军水兵,只顾着向后撤退,向着竟陵渡渡口的方向,没命似得奔逃而去。
眼见着大势已去,蔡瑁、张允、蔡勋三人,也顾不得战阵中的荆州军兵士,如丧家之犬一般的狂奔向竟陵渡渡口。在逃命的途中,蔡瑁、张允、蔡勋三人,还不忘斩杀掉那些……挡了他们去路的荆州军兵士。
蔡瑁三人想要逃跑的意图,早就是被典韦、张、傅佥等人所洞悉。眼见着,蔡瑁正往竟陵渡渡口逃去,典韦当即是传下将令……令高翔、黄叙、甘三人,带着虎翼军团步兵,去追杀荆州军败兵。
典韦、张、傅佥、赵风四人,则是带着朱雀骑和虎翼军团精骑,前去追杀蔡瑁等人。
典韦、张四人率领的凉州军铁骑,冲散荆州军败兵,径直的杀向蔡瑁一行人的方向。
凉州军的战马速度,是要快于蔡瑁一行人的逃命速度。不多时,就在蔡瑁一行人快要逃到竟陵渡渡口之时,凉州军铁骑也是追了上来。
眼见着,凉州军的铁骑,就在身后三五十步开外,蔡瑁当即是传下将令,强令张允、蔡勋二人,带着余下的兵士,前去阻击凉州军铁骑。
生死存亡之际,本就是贪生怕死的张允、蔡勋二人,又怎会听从蔡瑁的将令,二人也顾不得蔡瑁是水陆大都督职位,当即是狠抽着坐骑,逃向竟陵渡渡口。
眼见了张允、蔡勋二人的举动,蔡瑁直气得七窍生烟,眼下,还不是计较这些事的时候,逃命才是重中之重。蔡瑁死命的抽打着坐骑,亦是逃往竟陵渡渡口。
就在蔡瑁一行人,距离竟陵渡渡口,还有最后的数十步之时,凉州军铁骑冲杀到了跟前。
蔡瑁突觉得脑后有劲风袭来,还来不及躲闪之时,便已是被典韦挥成了两段。
张允想要回头看看身后之时,突然之间,他的首级出现在张的长枪上。
蔡勋正狂奔之时,突觉得身子一轻。但见,傅佥如拎小鸡一般,将蔡勋从马上提了过来。
荆州军水兵见状,当即是停下逃命的步伐,跪伏于地乞求着饶命。
第六百五十章 计谋荆州水军
却说,眼见着主将蔡瑁、张允二人,被凉州军的大将所斩杀,值此之时,荆州军水军兵士,也不再做垂死挣扎,当即是跪伏于地,声泪俱下的哀求着饶命。
典韦、张、傅佥、赵风四人,虽是不知道……蔡瑁、张允二人的死活,但见荆州军兵士的乞降,自然是没有将他们斩尽杀绝,准许了荆州军兵士的投降。
傅佥将蔡勋扔到地上,随即,用枪抵着蔡勋的面门之处,一脸杀气腾腾、杀意已决的沉声喝问道:“你是何人?蔡瑁、张允二贼……现在何处?”
蔡勋翻身跪伏于地,心跳如雷动,满脸大汗淋漓着,面如枯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磕头求饶道:“回禀军爷……小人贱名蔡勋……是蔡瑁的族弟。蔡瑁和张允二贼……已被诸位军爷所斩杀。小人恳求诸位军爷……饶却小人的一条贱命,小人愿意诚心投效于凉州军,小人愿誓死效忠于李君侯!还请诸位军爷……高抬贵手,放过小人一马啊……”
听得……蔡瑁、张允二人死了,典韦、张、傅佥、赵风四人,相视一眼,四人的面上,多出了几分欣喜之色。
蔡勋声泪俱下的乞求一番后,也不敢抬头去看傅佥、典韦四人,抬手指着身侧不不远处的地方,浑身颤抖如筛糠,口齿打颤的补充道:“回禀诸位军爷……蔡瑁、张允二贼的尸首……就在那个地方。诸位军爷若是不信……可翻看蔡瑁贼子的尸首,此贼水陆大都督的印信……还是就在身上的。”
傅佥心下思忖道:既然,蔡瑁、张允二人,已然是战死于沙场,这蔡勋似乎是也没有必要留其性命。像蔡勋这般的无耻小人,将其留在军中,始终是个祸害,倒不如将其枭首示众,也省得日后的麻烦。
“蔡瑁既是你的主将,又是你的族兄,你却能轻而易举、毫不迟疑的将他背弃。本将,又怎能相信……你这贪生怕死的无耻之徒,是诚心投效于我主?”
傅佥越想,心中的怒气越是浓烈,越是觉得,蔡勋必须死。傅佥俯视着蔡勋,一脸杀气腾腾、杀意已决的沉声喝道:“贼子受死吧!”
蔡勋心下大惊,面上早已是大惊失色,急忙哀声乞求道:“军爷饶命啊……小人不敢欺瞒……”
眼见着,傅佥就要出手了,还不等蔡勋把话说完,张连忙朗声道:“傅将军且慢!”
傅佥面带不解之意的沉声说道:“张将军……何故为蔡勋贼子求情?如此无德无才、不不忠不义的鼠辈,安能将其留在军中?”
“蔡将军既是诚心投效于主公,该如何处置蔡将军,是主公的权力,我等又怎敢越俎代庖?”
在蔡勋看不到的地方,张先是朝着傅佥、典韦、赵风三人的方向,使了个眼色,随即,朗声说道:“以所见……此番,蔡将军确实是诚心诚意的投效于我军。傅将军莫要错怪了蔡将军才是!”
就在这时,一名兵士来到典韦跟前,双手递上两件物品,恭声道:“启禀典将军,这两件物品,是从那两具尸体上所搜得的。”
“此物……确乃蔡瑁、张允二人的印信!”
典韦拿过那两件物品,仔细端详一番,随即,传于身旁的张,面带欣喜之色的朗声说道。
傅佥看懂了张的眼色,随即,佯装出一副自责的样子,朗声说道:“看来……是本将错怪了蔡将军!蔡将军莫要将此事放于心上。蔡将军快快请起!”
蔡勋如蒙大赦一般,连忙磕了几个响头,这才瞻前顾后的站起身来!蔡勋又是朝着典韦、张四人的方向,施了一礼,神色中尽是郑重的保证道:“小人是诚心投效于李君侯,不敢有半点的心怀不轨,还望诸位军爷明鉴。”
张似是想到了什么,神色中带着几分高深莫测的沉吟道:“据本将所知……此番,蔡瑁亲率四万荆州军水军南下。除却此间的荆州军水军,尚余下多少人……留在汉水之上的水寨?”
蔡勋为了表示自己的诚心,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当即,恭声回道:“回禀军爷,汉水的水寨中,尚留下两万人,是由小人的族兄蔡中统领着。”
“哦……”
张若有所思的沉吟一息,随即,意有所指的朗声说道:“蔡将军若是诚心投效于我主,还需展现出一点诚心才是!不知……蔡将军意下如何?”
蔡勋听不出张的言外之意,只得恭声回道:“还请军爷明示。”
“此事也不难!”
张面上是风轻云淡,心下却是有了主意,朗声说道:“于蔡将军而言,不过是……帮个小忙罢了!蔡将军若能作书一封,成功说服于蔡中,让其带兵来到竟陵城,我等自然会相信……蔡将军是诚心投效于我凉州军。”
蔡勋思虑一番,一脸郑重的恭声回答道:“小人愿意相试,将蔡中引到竟陵城之下,只是……小人也没有太大的把握,能让蔡中心无疑虑的来到竟陵城下。”
张一脸笃定的笑着说道:“蔡将军勿忧!有蔡瑁和张允二人的印信,更兼蔡将军的亲笔书信,蔡中自然不会有什么疑虑,他会率兵前来竟陵城的。”
蔡勋朝着张的方向,施了一礼,恭声说道:“该如何作书一封,还请军爷不吝赐教!”
“此事易耳!”
张笑着说了一句,随即,将如何作书的事,详细的叙说一番。
蔡勋不敢有零星半点的迟疑,当即是答应下来。
眼见着,此处的战事结束,典韦、张、傅佥、赵风四人,押解着荆州军俘虏,开始返回竟陵城。
待典韦、张一行人返回到最初交战的地方时,高翔、黄叙、甘三人,正带着兵士,清理、打扫着战场。
此番,竟陵渡之战,荆州军的两万水兵,除却投降的五千余人,蔡瑁、张允以及余下的荆州军水兵,尽皆战死于沙场;凉州军伤亡六百余人,缴获的军械等物资不计其数!
第六百五十一章 迫降荆州水军
待典韦、张一行人回到竟陵城后,蔡勋应张的要求,给汉水水寨的蔡中回了一封书信,信中直言……蔡瑁攻下了竟陵城,却也是受了比较重的伤,为防凉州军反扑竟陵城,汉水之上的荆州水军,应尽快会师于竟陵城。
为防蔡中心下起疑,为了将蔡中及那两万荆州军水兵……诱骗到竟陵城,蔡勋的书信中,既有水陆大都督蔡瑁的印章,也有水军副都督张允的印章。
却说,蔡中收到蔡勋的书信后,仔仔细细的参详一番,眼见是蔡勋的亲笔书信,心下虽是有些疑惑,倒也没有太大的疑心。蔡中又是向送信之人,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心下不再有任何疑虑。
听闻蔡瑁受伤的消息,蔡中心下很是担忧,当即是拔寨起行,带着两万荆州军水兵,前来竟陵城,前来同蔡瑁所部会合。
当蔡中带兵来到竟陵渡渡口时,渡口附近的汉水之上,尽是荆州军的大小战船。眼见了这番景象,蔡中心下愈发的相信,荆州军水兵,已然是攻下了竟陵城。
蔡中心下大喜不已,当即是指挥着兵士登岸。蔡中的两万荆州军水兵,刚是从竟陵渡渡口登岸,正准备朝着竟陵城进发之时,凉州军的伏兵,从西、北、南三个方向包围过来。
蔡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中了凉州军的诡计。蔡中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族弟蔡勋,只怕是早就投降于凉州军了。
蔡中的统兵能力,远不及蔡瑁、张允二人,是个货真价实的纨绔子弟。眼见着,凉州军的三路大军,气势汹汹的冲杀而来,蔡中当即是吓懵了,既不知道列阵迎敌,也不晓得撤兵而走,呆如木鸡一般的怔忡在原地。
主将尚且如此,可想而知……荆州军水兵能有多聪明的做法,他们亦如主将蔡中一般,正不知所措的呆愣在原地,恰似一群待宰的羔羊!
直到凉州军的三路大军,挥兵冲杀到荆州军军阵跟前之时,蔡中以及他帐下的两万水兵,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蔡中眼尖的发现,自己的好兄弟蔡勋,就在凉州军阵中,距离自己不足五十步。
值此之时,想要从竟陵渡口撤离,已然是不可能的事。蔡中心下自知,自己还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凉州军统兵大将的意愿了。
此时此刻,蔡中的心下,既是怕的要死,又是恨怒难忍。蔡中抬起手中的长刀,指着蔡勋的方向,恨声喝骂道:“蔡勋……你这背主求荣的贼子,你有何脸面……再来见我,再见蔡氏一族的老小?大兄现在何处?”
听闻蔡中的怒骂之言,蔡勋的面上闪过一丝羞愧之色,随即便是神色如常。蔡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厚着脸皮,高声回答道:“兄长莫要动怒!就在两个时辰前,大兄壮烈战死于沙场之上。所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弟现已投效于车骑将军麾下,自然是要替凉州军办事的。荆州军早就是大势已去,小弟奉劝兄长一言……早日弃暗投明,莫要白白的丢了性命!”
听闻蔡勋所言,得知自家大兄蔡瑁战死于沙场,蔡中的心下,又是痛心疾首,又是恨怒难忍。蔡中很想杀了蔡勋,以泄心中的恨怒,但是,他又怕激怒了凉州军,被凉州军所斩杀。
就在这时,典韦声若巨雷临天般的喝道:“尔等若是想要活命,便即刻放下手中的兵器,莫要做无谓的抵抗!三息之后,手中依旧是持有兵器者,一律格杀勿论,绝不手下留情!”
典韦的大吼声,划破苍穹,越过荆州军军阵,飘过汉水之上,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典韦巨雷临天般的吼声,似是要将这苍穹吼破,又是要把这山河震碎。荆州军水军兵士,当即是肝胆俱裂,几欲惊死过去。不少荆州军水兵,身抖如筛糠,面如土色着不能言语。
典韦话音刚落,凉州军的步骑大军,举起手中的兵器,随时准备着冲阵杀敌。仅仅是一瞬间,凉州军所爆发出的气势,足以让荆州军水兵魂不附体。
典韦话音刚落,两万荆州军水兵,形同一人一般,齐刷刷的扔掉手中的兵器,当即是跪伏于地,哀声乞求着饶命。
蔡中犹豫了一息,连忙扔掉手中的长刀,亦是跪伏于地,神情既是惊惧,又是悲怆的乞求着饶命。
“尔等放心!只要……尔等是诚心投降于我主李君侯,我主定不会出尔反尔,定不会伤害于尔等。”
典韦环视了一圈荆州军水兵,随即,一脸杀气腾腾、杀意已决的沉声大吼道:“如若……尔等之中,敢有阳奉阴违,心怀不轨者,莫要说我主不会饶了尔等,本将第一个处死尔等!尔等……可有听明白?”
蔡中和那两万荆州军水兵,齐声山呼道:“我等,愿誓死效忠于李君侯,不敢怀有二心!”
眼见着,荆州军水兵的态度,还是比较真诚的,典韦颇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继而,典韦跳下战马,在亲卫兵的簇拥下,来到了蔡中的跟前。
“两军交战,各为其主,难免是要死人的!令兄蔡瑁……战死于沙场之上,倒也是死得其所!蔡将军既是投效于我军,当摒弃之前的宿怨,莫要将私仇放在心中!否则……只怕是……悔之晚矣!”
典韦打量了蔡中一番,一脸神色沉沉的沉声说道:“蔡将军是聪明人,自然是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蔡将军好自为之吧!哦……对了,令兄蔡瑁是死于本将手中的!”
蔡中抬头看了眼典韦,又是快速低下头,唯唯诺诺的恭声回答道:“小人知道该怎么做了!”
随后,在凉州军兵士的监督之下,两万荆州军水兵,心怀忐忑的前往竟陵城。蔡中神色复杂的跟着典韦、张、蔡勋一行人的步伐,步伐沉重的走向竟陵城。
时至此时,刘表军南下的四万水军、一万步军,尽皆被凉州军所败。刘表却还不知道,他所倚重的姻兄蔡瑁,也是死在了南下的征途中。
第六百五十二章 李牧兵进华容城
虎翼军团、朱雀骑在竟陵城一线,连败荆州军水陆大军,迫降荆州军水兵的捷报,在第一时间传到了李牧的手中。
捷报频传,李牧自然是欣喜不已!
值此之时,李牧、庞统、邓芝、马腾、甄尧五人,帅领的三万凉州军水师,从云梦泽溯流而上,来到了大江(长江)之上。
按照凉州军水师的行进速度,若是前去攻取华容城,只需要一个时辰的行程;若是前去攻打江陵城,则需要一个半时辰的行程。
李牧收到竟陵城的捷报后,当即是传下军令……
令典韦、傅佥、赵风、黄叙、甘五人,率朱雀骑、虎翼军团一万步兵,西进华容城,以策应凉州军水师。
令张、姜、高翔、严颜四人,同虎翼军团余下的步骑大军,好生的镇守竟陵城一线。与此同时,令张四人,用最快的时间,让荆州水军的降兵,彻底的归心于凉州军。
这期间,典韦曾于书信中提及蔡中、蔡勋二人的事,以求得该如何处置此二人。李牧回信道……静观其变,暂时之间,不用过分的针对此二人。
凉州军水师停留了半天的时间,李牧收到消息,典韦、傅佥等人,已进兵到华容城地界。
李牧不再迟疑,当即是传下军令,令凉州军水师,全速北上,从水路进逼华容城。
半天行程过后,待凉州军水师进发到华容城南门之时,典韦、傅佥等人率领的凉州军步骑,亦是如期来到了华容城东门外。
至此,凉州军从水陆合围华容城的战略,由计划变成了现实。
典韦所部的凉州军陆军,截断了荆州军从陆路救援华容城的道路。李牧所在的凉州军水师,全面封锁了华容城南门外的水道。
凉州军的水陆联军,将华容城围困的水泄不通,当真是铁桶围城一般。
……
华容城上,南门城楼之处!
“父亲!”
“凉州军的进军速度,何其神速也!一天前,才收到……蔡都督亲率水陆大军,南下竟陵城的消息。半天前,据我军斥候传来的消息……凉州军的水师,还是在云梦泽之上。”
“不曾想到……只不过是半天的时间,凉州军的水陆大军,如同神兵天降一般……蓦然不期之间,便是出现在华容城外?”
华容城南门城楼之上,一少年……神色中满是肃穆,又是带着几分敬意,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神色,总之,神色甚为复杂的眺望着……华容城南门外水面上的凉州水师军阵,声音有些低沉的叙说着。
少年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他父亲诉说着自己的感慨。
少年越是往下说,越是觉得……与凉州军的水陆大军相比较,荆州军的水陆军队,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一个在天上,一个却是低入尘埃,当真是云泥之别!
只见,这少年身长七尺五寸有余,身材颇是壮实,样貌颇是俊郎,整个人的气质,又是显得有些儒雅。这少年的年岁,约莫是只有十五六。
那少年絮絮叨叨了一番,又是转头看向自家父亲的方向,似是期待着……自家父亲的回应和认同、肯定。
那少年身旁的壮年男子,好像是没听到少年的话,似乎是没注意到少年投来的目光,依旧是……神色肃穆而又有些凝重的凝视着……城外水面上凉州军的水师军阵!
但见,这壮年男子,身长近八尺,身材很是魁梧,样貌算的上是俊郎,整个人的气质,尽是显得威严、庄重不已。这壮年男子的岁数,约莫在三十三四之间。
“华容城东门外的凉州军,其军主将的大旗上,绣着一个‘典’字。孩儿若是所料不差……其军的统兵大将,应该是车骑将军麾下的头号猛将……典韦典恶来!”
“根据先前所得到的情报,典韦的虎翼军团,一直都是驻守在竟陵城、云杜城一线,来防守我军在襄阳城、国城一线的水陆兵力。”
“一天前,蔡都督的水陆大军南下,前往攻打竟陵城,想用‘围魏救赵’之计,迫使凉州军水师从云梦泽回援,以求……减轻江夏郡方向的压力,好保住江夏郡!”
“如今看来……蔡都督的水陆大军,只怕是……凶多吉少。或许……还不到一天的时间,蔡都督的水陆大军,尽皆覆灭于凉州军的手中!”
“如若不然……典韦的虎翼军团,也不可能从竟陵城出兵,前来围困华容城,以策应凉州军水师的封锁水道、围困华容城!”
“蔡都督其人,虽是擅长于统领水军,擅长于水战,不过……此人生性急躁、好大喜功、自以为是、不通军略,而又是不听人言之辈。蔡都督若真是败于凉州军手中,倒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间的事。”
“此番,刘荆州纵兵五万,分兵两路,自水陆两道南下,前去攻打竟陵城,又是派出文聘将军这般的大将之材,还真是孤注一掷呐!”
“竟陵城易守难攻,实乃西进南郡、东下江夏郡的战略要地。竟陵城虽是靠近汉水,却又是远离于汉水;自竟陵城出兵,可畅通无阻的西进、东下;若是从水道攻取竟陵城,着实是小儿之策!蔡都督败于凉州军手中,并非是意外”
“意外的是……一天以来,文聘将军的陆路大军,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以文聘将军的统兵之能,更兼他的军略,不至于……全军覆灭于凉州军!”
“如今看来,文聘将军……只怕也是要手凶多吉少了,不过败于凉州军手中,也算是预料之中!只是……如此以来……没有了文聘将军的陆路大军为策应支援,华容城变成了一座孤城!”
“如今,父亲所面临的局面,着实是如履薄冰,要想成功的守住华容城,并非是容易之事啊……”
眼见着,自家父亲不言不语,神情凝重的凝视着城外的凉州军水师,并没有出言回应自己的感慨,那少年也不在意,又是接着叙说道。
听了少年的长篇分析,那壮年男子的神色,又是凝重了几分。
第六百五十三章 父子雄兵
听闻了少年的长篇大论,那壮年男子的神色,又是凝重了几分。那壮年男子,又怎会不知……凉州军兵士强大的战力,又怎会不清楚……眼下所面临的困局。
对于少年之前的一番长篇大论,壮年男子面上没有表达出什么,心下却是赞许不已。
壮年男子,忧心华容城的同时,心下倒也是甚为欣慰,心下暗暗思忖道:绍先年纪轻轻,便有这般的眼光,能够有这般的军略才能,着实是他们霍家的福气,霍家后继有人了!
这壮年男子,正是荆州南郡枝江人霍峻霍仲邈。这少年,正是霍峻的儿子霍弋霍绍先。霍峻奉命镇守华容城,霍弋虽然不是刘表的部下,却在私下里,帮助自己的父亲参赞军务。
【古代,男子弱冠之年时,才会有表字。为了剧情需要,霍弋的表字,提前写出来。毕竟,霍弋只有十五岁。】
“以你所见……”
霍峻并未看向霍弋的方向,依旧是凝视着城外大江水面上的凉州水师军阵,神色中尽是肃穆的沉吟道:“为父能否守得住华容城,能否击败凉州军?”
霍弋微微的摇了摇头,随即,转头看向自家父亲的方向,神色中带着几分顽皮,语气中也没有了先前的郑重,迟疑道:“父亲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好话?”
霍峻顿了顿,随即,转头看着霍弋,神色中竟是带了几分笑意,语气中稍显得有些轻松,问道:“真话是什么?好话又是什么?”
霍弋并未着急着回话,而是,提前给自己留了条后路。霍弋面带笑意的朗声说道:“孩儿若是说了,父亲可不许生气,亦不能责罚于孩儿。”
霍峻点了点头,一脸肃穆的保证道:“有何看法,但说无妨!为父绝不责罚于你!”
“那孩儿可就实话实说了!”
眼见了……自家父亲面上的神色,霍弋心下顿然踏实起来,随即,便面带笑意的朗声说道:“真话就是……父亲既是守不住华容城,亦是不能击败凉州军。好话就是……只要将士们齐心协力,父亲能固守华容城,能够迫退凉州军。”
霍峻仰头长叹一声,神色又是变得凝重起来,沉声说道:“士气可鼓不可泄!为父倒是希望……方才,没有听到你的真话!”
眼见了……自家父亲面上的凝重神色,霍弋心下很不是滋味。可是,如今,华容城所面临的困局,远比想象中的更要严峻百倍。真话虽是令人丧气,却也能让人认清现实。
霍弋心下叹息连连,迟疑了几息,欲言又止了几次,终是沉声说道:“孩儿知道,父亲善于守城,善于防守反击!只是……今时今日,父亲所面临的对手是……车骑将军宁城侯!只怕是……父亲心有余……而力不足!”
霍峻依旧是看着城外的凉州军水师军阵,虽是没有出言回答,却是慢慢的点了点头。
“何人能够想到……一年前,袁绍、曹操的二十余万联军,声势是何其浩大,兵力是何其雄壮,却是惨败于凉州军手中。”
霍弋转头看着霍峻,沉声宽慰道:“如今,再放眼整个天下,能与凉州军一较高下的诸侯,已然是不存在!纵观古今名将,其用兵之能,高于宁城侯者……几无一人!宁城侯实乃是旷古难见的雄才大略之人,父亲败于宁城侯的手下,也不算是辱没了父亲的英名!”
随着霍弋的话音落地,霍峻既没有回话,也没有表情上的反应。一时之间,霍家两父子,俱是没有再说话,场面陷入沉寂之中。
好半晌之后,霍峻似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着霍弋,沉吟道:“若是……为父向江陵城的刘磐将军求援,可还来得及?刘磐将军若是收到求援消息……可会起兵来援?”
“父亲!已经来不及了……凉州军若是一心想要攻城,华容城撑不过半个时辰。再者说了……华容城中,无有勇冠三军的猛将,何人又能逃得出凉州军的铁桶围困?”
霍弋摇了摇头,神色中又是肃穆,又是笃定的沉声说道:“退一步来说,纵然……我等能将此间的军情,顺利的传到江陵城,也是无济于事。只怕……到时候,不仅是华容城不能保得住,江陵城的援兵,也会遭受凉州军的重击!”
霍峻面带诧异之色的询问道:“哦……江陵城的援兵,又怎会受到重击?”
“凉州军进兵围困华容城的消息,不管是刘磐将军自己所知晓,还是由华容城传向江陵城。刘磐将军最好是……莫要起兵前来救援。”
“刘磐将军若是率兵来援,定然会被凉州军的伏兵所击败。刘磐将军若是被凉州军所败,旦夕之间……江陵城必然会失守于凉州军手中。”
霍弋心下,已是有了思虑,当即,便沉声解释道:“一旦,江陵城被荆州军所攻破,南郡南面的所有防线,便会土崩瓦解。其后,凉州军便会畅通无阻的北上,兵围襄阳城。”
听闻了霍弋的解释,霍峻这才恍然大悟过来,面上的神色,又是无可奈何,又是愈发的凝重起来。
“原来如此!”
霍峻沉吟了五六息,随即,沉声叹息道:“若非我儿出言解惑,为父尚不能想到……凉州军竟有这般奇妙的筹划。此番,凉州军出动水陆亮军,南下荆襄,定然是势在必得!如今看来……整个南郡所面临的局势,当真是不容乐观啊!”
“父亲所言甚是!”
霍弋深以为然道:“早前之时,荆州军可依仗着汉水、大江天险,将凉州军的北方军,阻隔在汉水以北。如今,凉州军有了自己的强大水师,荆州军仅有的一点优势,也是荡然无存,又怎能挡得住凉州军的猛将雄兵?”
霍峻亦是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霍弋迟疑了几息,欲言又止了几次,终究还是沉吟道:“父亲!孩儿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霍峻转头看着霍弋,沉声说道:“我儿但讲无妨!”
霍弋顿了顿,似是考虑着,该如何委婉的说出口。
第六百五十四章 凉州军的使者
值此之时,霍弋倒是显得,有些犹豫起来。
霍弋心下思忖道:只怕是……自己接下来所说的话,不仅是得不到父亲的同意,还会触怒到父亲。不管了,为了父亲,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霍家,这些话,必须得说出来。否则,恐将是悔之晚矣!
霍弋暗暗的长出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一脸肃穆的看着自家父亲,语气中是前所未有的郑重,朗声询问道:“以父亲所见……车骑将军其人如何?整个天下大势,又会向何处发展?”
“据为父所知,宁城侯起于微末,以一介寒门布衣之姿,先是随皇甫将军,大败塞外异族鲜卑;后又赴任金城郡,以护羌校尉之责,大败凉州境内的异族羌人;其后,宁城侯平定汉羌叛乱,剿灭国贼董卓,覆灭逆贼张济叔侄,讨平汉中张鲁,大败兖州军,后又大败袁、曹联军。”
“十年之间,从一介布衣,到一郡太守、一州牧守,再到董督两州军政大事的都督,实属是古之罕见!古往今来……似宁城侯这般的文韬武略之人,着实是难得一见。”
“宁城侯不仅是……精通军略、善于用兵之道,其人治民理政的思想,也是闻所未闻,实属是旷古之奇人也!凉州、关中两地,本是残破无章、混乱不堪之地,何曾想到……在宁城侯的大力治理之下,此两州之地,俨然成了……天下之间最为富庶、最为安定的地方。”
“纵观古今,能冒天下之大不韪,敢以身犯险……彻底的覆灭世家、豪强,再起新兴士族的人,也只有宁城侯其人了。难怪……为父曾听人说起过……不管是凉州百姓,还是关中的百姓,皆是称呼宁城侯为‘君父’,由此可见……宁城侯是有多得民心!”
“正如我儿先前所言,宁城侯是位雄才大略的统帅。世间有如此英明神武之人,又何愁……没有一展雄心壮志的机会?宁城侯坐拥数十万雄兵,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当世之间,再无与之匹敌之人!”
“自宁城侯崛起于微末之后,天下大势的走向,一直都是因他而变。放眼当今天下大势,凉州军必然是要征伐天下,宁城侯是要掌控未来的!宁城侯的锋芒、凉州路的锋芒,早已是无人可挡!”
听闻霍弋所言,霍峻深思熟虑一番,心下已然是有了他的考虑。霍峻也不作其他的考虑,也没有听出霍弋的言外之意,当即是感慨颇深的娓娓道来,一一解释道。
霍弋先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是犹豫着迟疑了几息时间,最后,终是将自己心中的想法,问了出来,道:“以父亲所见……荆州牧刘景升,可算得上是……当世明主?可算得上是……值得誓死效忠的主公?”
听闻霍弋所言,又见了霍弋犹豫不定、迟疑难决的神色,霍峻当即是反应过来……绍先这是在暗示着自己,荆州牧刘表,并非是值得誓死效忠的主公;反观之下,车骑将军、凉州牧、宁城侯李牧,才是那个……值得誓死效忠的明主。
“为父身为人臣,自然是要尽忠职守的。怎可轻易的背叛于主公?荆州牧刘公,虽不是什么雄才大略的主公,倒也是待为父、待霍家不薄!为父怎能临阵倒戈,反倒是投降于对手的麾下?
霍峻参透了霍弋的弦外之音,面上的神色,当即是肃穆而又郑重起来。霍峻先是沉声叙说一番,末了,又是连忙压低了声音,出言提醒道:“我儿所言,着实是大逆不道之言!所谓是……隔墙有耳,我儿务必要慎言,莫要祸从口出,害了你自己,害了咱们霍家一门!”
听闻了自家父亲的警告之言,又见了自家父亲面上的郑重神色,霍弋心下清楚过来……自家父亲还是要愚忠刘景升的。
“父亲!请恕孩儿无礼!”
霍弋朝着霍峻方向,施了一礼,终究是下定了所有的决心。霍弋娓娓道来,将自己心中的想法,未有一丝一毫迟疑的说了出来,道:“自古以来,皆是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所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刘景升非是当世之明主,父亲缘何要固执己见……愚忠效命于刘景升的麾下?”
眼下,荆州军正面临着灭顶之贼,身为华容城主将的霍峻,又怎能临阵脱逃,轻易的投降于凉州军。
听闻霍弋所言,眼见着……霍弋还是不肯放弃,想要说服自己投诚于凉州军,霍峻心下未有零星半点的迟疑,当即是一脸肃穆,语气中尽是前所未见的郑重和坚定,沉声反驳道:“刘荆州待为父不薄,为父又怎能弃他于不顾?为父若是投降于凉州军,往后……又有何面目,去面对荆州治下的同僚、百姓……以及整个霍家一族的人?我儿勿要再劝,为父心意已决!”
眼见着……自家父亲是这般的固执,这般的死板,又是这般的不肯退步,一时之间,霍弋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服自家父亲。
一时之间,霍家父子二人,一个要坚守自己的人臣准则,不愿临阵倒戈,想要死守华容城,以保全自己、保全家族的名声。
一个是识时务,认清了天下大势,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明主,知道谁才是值得誓死效忠的明主,想要给他的父亲,给他的家族,给他自己,谋划出一片未来。
霍家父子二人,各有人生准则,各有各的想法,一个说服不了一个。此时此刻,霍家父子二人,僵持不下,场面又一次陷入静默之中。
与此同时,霍家父子二人,似乎是在彼此赌气一般,两个人既是没有了言语交流,更是没有了眼神交流。
霍峻抬头眺望着城外的凉州军水师军阵,不知有没有思虑着霍弋的提议。霍弋则是低头看着脚下的地面,不知在思虑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艘小型战船,自凉州军水师军阵驶出,朝着华容城的方向而来。
第六百五十五章 十年故交之情
却说,当凉州军水师抵达华容城城南时,典韦所部两万兵马,亦是来到了华容城东门外。凉州军的水陆两军,将华容城团团围住。
历史上,霍峻起先是刘表的部下,后又追随刘备。霍峻随刘备进军益州之时,曾在葭萌关一线,用数百人抵挡住了刘璋的一万大军,而且还死守葭萌关一年的时间;最后,霍峻带着这数百人,大败关外的刘璋军,还斩杀了敌军主将,成功守卫住了葭萌关。
根据早前所得到的情报,李牧便是知道,华容城的守将是霍峻。当凉州军水陆大军合围华容城后,李牧并未着急着攻城,他想劝降霍峻。毕竟,霍峻其人,不仅是忠勇之辈,又是身怀将才的人,如此人才……应该招揽到凉州军中。
凉州军军议之时,庞统提出了攻取华容城的计划,李牧并没有立即采纳,他想要劝降霍峻,兵不血刃的拿下华容城。
既然是要去劝降霍峻,那自然是要派出能言善辩的使者。值此之时,凉州军中,能担当此重任的也只有庞统、邓芝二人。
邓芝当仁不让的请命,愿去华容城,亲自劝降霍峻,若不能成功,甘愿军法从事。眼见着,邓芝又是毛遂自荐,又是这般的胸有成竹,李牧自然是应许下来。
随后,李牧便派遣甄尧护送着邓芝,一同前往华容城。
……
邓芝、甄尧二人,乘坐了一艘小型战船,一路悠哉悠哉的前往华容城,不多时的时间,二人便来到了城下。华容城上的霍峻、霍弋父子二人,自然是早就看到了城外的凉州军战船。
“故人远道而来……仲邈兄却是紧闭城门,此非是待客之道。仲邈兄……好失礼数耶!”
就在霍峻、霍弋父子二人,正疑惑之时,城外的凉州军战船上,传来了邓芝爽朗的声音。
霍峻听出了邓芝的声音,连忙从垛口处探出身子,看向城下的凉州军战船。两三息的时间过后,霍峻彻底的确信了,城外之人真的是故交邓芝。
霍峻正欲出言之时,一旁的霍弋,面带欣喜之色的朗声说道:“父亲,真的是邓叔父!”
霍峻点了点头,亦是面带笑意的朗声说道:“伯苗兄……且稍等几息,峻这就开城……亲迎伯苗兄入城!”
霍峻说完,也不等邓芝回话,跨步下了城楼,来到华容城南面的水门。霍弋亦是快步相随。
数十息过后,华容城南面的水门大开,霍家父子乘着一艘小船,驶出了城外,来到了邓芝所在的战船跟前。
霍峻朝着邓芝的方向,施了一礼,一脸笑意的朗声说道:“峻不知……伯苗兄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请伯苗兄见谅!”
邓芝回了一礼,亦是面带笑意的朗声打趣道:“十年不见,仲邈兄……倒是客套起来了!”
邓芝话音刚落,霍峻、邓芝二人,相视一眼,随即,便是异口同声的笑了起来。
好半晌之后,二人停下笑声,霍峻笑着说道:“此处,非是说话的地方。伯苗兄快请进城一叙!”
邓芝朗声笑道:“芝,正有此意!”
随后,两艘战船,并驾齐驱着进了华容城水门。
进到城内,下了战船,霍峻当即是跨步上前,一把握住邓芝的双臂,神色中满是欣喜的感慨道:“你我二人,自枝江城一别,转眼之间……便是十年!愚兄甚是挂念贤弟!”
邓芝回握着霍峻的双臂,点了点头,亦是一脸欣然的感慨道:“弹指之间,便是匆匆十年。愚弟又何尝不挂念着贤兄?枝江城相别之时,小侄儿也才五岁,如今,也长成了翩翩少年!”
霍弋摸了摸后脑勺,笑着说道:“邓叔父还记得小侄?”
邓芝拍了拍霍弋的肩膀,笑着说道:“当然记得了!当年,叔父教你识字,教你读书的事,如今想来,亦是历历在目!”
霍弋笑着点了点头。霍峻看着邓芝,指着甄尧的方向,朗声问道:“贤弟,这位将军是……”
邓芝朗声介绍道:“此乃我主的姻兄……甄尧将军。闲来无事,便随芝同来华容城,转悠一番!”
霍峻所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同甄尧施礼问候一番。
随后,霍峻、邓芝四人,又是一路说笑着,来到了华容城府衙。
四人来到大厅,分宾主落座,早有侍女奉上茶点。
好像是很有默契一般,霍峻并不着急着询问,邓芝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华容城。邓芝也不谈两军兵事,只叙故交之情。
两刻钟后,故交之情、十年之间的点点滴滴,也叙说的差不多了。眼见着,邓芝依旧是不提两军交战的事,霍峻有些沉不住气了。
霍峻欲言又止了几次,终是迟疑道:“贤弟此来华容城,真的只是……来探望愚兄?”
“当然!”
邓芝未有一丝一毫的迟疑,一脸笑意的朗声说道:“愚弟随车骑将军李君侯来此,得知贤兄镇守华容城,这才特来看望贤兄和小侄!”
“贤弟莫要诓骗愚兄!”
霍峻摇了摇头,面带笑意,不甚认同的朗声说道:“眼下,正值两军交战之时,贤弟怎会有闲情逸致,来探望故交?愚兄若是所料不差……贤弟此来华容城,定然是作为说客而来。”
邓芝但笑不语,悠哉悠哉的品着茶。
霍弋心下,早已是有了思虑,却也没着急着出口。听闻霍峻所言,甄尧心下一顿,转头看了眼邓芝,随即,便默默地品起了茶。
邓芝越是沉着,霍峻越是沉不住气。霍峻佯装着变了脸色,沉声说道:“愚兄以诚相待,贤弟何故遮遮掩掩的?”
霍峻面上的神情变化,邓芝又怎会看不出来呢。邓芝心下清楚,霍峻并非是真的生气,只是为了切入主题,弄清他来华容城的原因。
“贤兄错怪愚弟了!”
邓芝一脸肃穆的朗声说道:“愚弟此来华容城,还真不是作为说客。愚弟此来华容城,一来,是为了探望故人,一叙当年的兄弟之情;二来嘛……是为了见愚兄最后一面!”
听闻了邓芝的最后一句话,霍峻、霍弋父子,当即是神色大变。甄尧强忍着笑意,低头认真的品着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