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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道     唐寅在异界txt下载     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集 第二百六十七章

    顾安民执意要亲自去往南岳城劝降相山郡郡龚松,唐寅和灵霜虽然觉得凶险,但见他自己信心十足、有恃无恐,经过一番思量,最终两人还是点头同意了

    见唐寅和灵霜应允,顾安民随即话锋一转,谈到他此次前来的正题。

    他正色说道:“风王、玉王两位殿下,我贞国人口本就稀缺,可是现在风、玉两国却在大肆鼓惑贞国百姓向外迁移,照这样下去,恐怕李弘被逐下王位之时,我贞国也要因人口流失严重而亡国了啊。”

    唐寅和灵霜愣了一下,前者笑呵呵地摆下手,说道:“顾将军多虑了,人口迁移,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各国也都有这种情况,可也没见过哪国因此而亡国了。”

    顾安民深吸口气,没错,各国百姓是互有迁移的情况,但那是互相的,而且也没有象风、玉两国这样大张旗鼓的宣扬和鼓惑,唐寅明显是在强词夺理嘛。

    他正色道:“可现在的情况和风王殿下所说的完全不同……”

    不等他把话说完,唐寅已打断道:“好了,顾将军,此事不必再多言,你的意思本王都明白,日后,本王和王妹自会减少对贞国百姓的招揽。”

    听他这么说,顾安民的脸色才算稍微缓和了一些,他拱手说道:“如此,末将就多谢风王殿下了,也希望殿下以后不要食言。”

    唐寅闻言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反问道:“怎么?顾将军不相信本王的话吗?”

    顾安民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急忙躬身施礼,连声说道:“末将绝无此意。”

    “恩!”唐寅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也不追问,挥手说道:“既然顾将军还要动身去往南岳,就尽快回去准备一下吧!本王可不希望联军在相山郡耽搁的时间太久”

    听出唐寅已下逐客令,顾安民说道:“是!末将先行告退!”说着话,他倒退两步,然后转身走出大堂。

    等他离开,灵霜看向唐寅,好奇地问道:“王兄真打算放弃迁移贞国百姓了?”

    灵霜跟在唐寅的屁股后面一同招揽贞人,也为玉国赚取了不少实惠,虽然招揽的贞人还不足风国的三成,但也有数十万之众了,现在要让她收手,她还真有些难以接受呢!

    “哼!”唐寅冷笑一声,说道:“顾安民算是个什么东西,怎能左右我的决定,不过此人倒是个忠于贞国的硬汉,对这样的人,一味的压制是行不通的,适当的时候,也得‘娇惯’他一下,只有这样,他才会尽心尽力的为我们办事嘛!”

    灵霜笑了,她就知道,跟着唐寅干绝不会有吃亏的时候。她笑吟吟道:“既然王兄都已经谋划好了,那么王妹也就不用再为此事担心了。”

    唐寅耸耸肩,背着双手,但笑不语。

    离开郡府,顾安民并没有回自己的住地,而是又去了风国招揽贞人的办事处。

    唐寅说的好听,日后会减少对贞人的招揽,但这个‘日后’是什么时候可就说不清楚了。

    他思前想后,决定还得再去一次,向负责收揽贞国百姓的江浩出警告,让他也收敛一点。

    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样,风国办事处这里依旧人满为患,想迁移到风国并前来报名的贞人络绎不绝。

    坐在里面的江浩乐得嘴巴合不拢唐寅曾给他提出过明确的目标,希望能迁移走至少五百万的贞人,到目前为止,他这边已成功迁移了两百万,单单是名册就已堆积如山,照这样的度办理下去,估计等到联军攻打西汤的时候,他的任务也就基本完成了。

    现在他已开始幻想着自己以后在风国的高官厚禄,正当他美滋滋琢磨的时候,挤在门外的人群突然一阵混乱,紧接着,十数名甲胄齐全的贞军从外面大步流星闯了进来。

    江浩先是一惊,等他看清楚来人之后,脸色微变,可立刻又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去,说道:“我倒是谁,原来是顾将军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将军恕罪!”

    在顾安民面前,江浩还是打骨头子感觉畏惧的。

    他和顾安民虽说都投靠了联军这边,但性质却有本质区别。顾安民是反李弘而不反贞国,即便倒戈,也保持着贞国的编制,穿戴的也是贞国的军装、盔甲,但江浩则是彻底背叛了贞国,改投向风国,在心理和道义上,都要矮顾安民一头的,另外,他两人的身份也相去甚远,一个是世袭侯爵,堂堂的上将军,一个是平头百姓,穷酸书生。

    顾安民冷冷扫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对他说,向左右的侍卫喝道:“把这些的人统统给我轰出去!一个不留!”

    “是!”众侍卫们纷纷应了一声,一各个握住腰间的佩剑,不由分说,把挤在房内报名的贞国百姓往外硬推。

    江浩见状可急了,下意识地冲上前来,张开双臂,把侍卫们拦住,喝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侍卫们没人理他,纷纷把目光投向顾安民,后者双臂环抱,仰面望天,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见他这样,侍卫们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其一人站了出来,一把把江浩的脖领子抓住,厉声道:“狗东西!我家上将军的命令你也敢拦阻,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滚开!”说话之间,他狠狠把江浩推了出去。

    江浩只是个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哪里能架得住侍卫蛮横的推搡。

    只见他噔、噔、噔横着踉跄出四五步,身子重重撞在一旁的墙壁上,出嘭的一声闷响,受反弹之力,他一头摔滚在地,一时间,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象散了架子似的,眼前一片漆黑,并有金星闪烁,趴在地上,哼哼哑哑地半天爬不起来。

    风军的迁移办事处这里可不是只有江浩一个人,还有不少的书和风军士卒,另外,江浩也是有自己的侍卫的。

    见他挨了欺负,众人可都不干了,尤其是他的侍卫们,只见人群里猛然窜出一条娇小的身影,人未到,劲风先至。

    出手打伤江浩的那名侍卫连怎么回事都没有看清楚,胸口就遭受到一记重击,他怪叫一声,倒飞出去,直接摔到了房屋之外。

    好厉害的身手!就连见多识广的顾安民也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瞧,窜出来的这位竟然是个女子,看模样,还不到二十,身材虽小,但匀称修长,姿色秀美,堪称万里挑一。

    这位妙龄女子,正是唐寅先前在罗坊镇碰到的那位名叫梦瑶的游侠。当时风玉联军正大肆抓捕贞国百姓,她也自愿受俘,被风军带进了关押百姓的营寨当。

    按照她的本意,是想找机会除掉唐寅,可是后来她现唐寅并无残害百姓之意,而是想把抓捕回来的百姓迁移到风国,这让她渐渐打消了刺杀唐寅的念头。

    后来风军把百姓送往风国,她并没有随百姓一同离开,反倒向江浩提出她想留下来,为他打打下手。

    江浩没有多想别的,当即就点头同意了。他倒不是好色之人,也没有贪图她的美貌,只是觉得有个游侠呆在自己身边,自己的安全能更有保障,毕竟他要做的是有损贞国利益的事,不知道有多少贞人憎恨他,想暗除掉他呢,身边多一个高手,自己就多一分安全。

    现在,她果然站出来替他出头了,把打伤他的那名侍卫一脚踢到房外。

    眼睁睁看到同伴遭受攻击,另外的侍卫们无不大怒,纷纷怒吼出声,齐刷刷地拔出佩剑,作势要上去和她拼命。

    还不等侍卫们有所行动,风军士卒们也拥了上来,一各个端起手的长枪、长矛,双方剑拔弩张,激战一触即。

    顾安民在贞国是上将军,但在联军这边,只不过这一名降将罢了,他敢放纵手下打伤江浩,但可不敢和风军生正面冲突。

    而且他来此本就是想教训一下江浩,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他抬起手来,制止住麾下的侍卫,令他们收起武器,然后,他走到已被手下人搀扶起来的江浩近前,目光阴森地瞪着他,过了良久,他抬起手来,指指江浩的鼻子,一字一顿地说道:“江浩,你给我记住,做人,永远不要忘本,不然,早晚报应降身!”

    说完话,他再不停留,转身走了出去。侍卫们一边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风军,一边也跟着他退了出去。

    看着顾安民大摇大摆离去的背影,江浩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恨得牙根痒痒,他在心里暗暗誓,现在自己是动不了他,但等到联军攻陷西汤,他在风国做到高官之时,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这个目无人又可恶至极的顾安民弄死!

    他眼闪烁出来的毒光没有逃过女郎的眼睛,她眼珠转了转,随即凑到江浩近前,贴进他耳边,低声问道:“江大人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第十集 第二百六十八章

    第二百六十八章

    江浩没有在意女郎的故作神秘,还以为她是顾及自己的颜面所以才有意压低声音。他感激地低声回道:“我没事,只是摔了一跤,梦瑶姑娘不必担心。”

    “江大人千万不可大意,万一伤了骨头,没有及时医治,后患无穷。”女郎善意地说道:“我那里有些上等的跌打药,我现在就去取来!”

    江浩闻言,甚是受用,感动道:“那就烦劳梦瑶姑娘了。”

    女郎一笑,柔声说道:“江大人又何必和我客气呢?!”说着话,她倒退两步,向江浩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他二人的对话声音很低,即便是站于两旁近在咫尺的侍卫也没有听清楚。且说女郎,离开之后,根本没有返回自己的住处,直追顾安民而去。

    此时顾安民正要返回贞军的营地,走在半路上,忽听身后有人高声唤道:“顾将军请留步——”

    顾安民勒住战马,回头一瞧,只见刚才出手伤了自己侍卫的那名妙龄少女正飞快地跑了过来。

    她追来做什么?顾安民暗皱眉头,等女郎倒了近前,他冷笑一声,疑问道:“怎么?是江浩派你来的?”

    女郎走到顾安民近前,面露正色,仰起头说道:“并不是!刚才小女子若有得罪顾将军之处,还望将军多多包涵,小女子是特来向将军赔不是的。”

    别看她年岁不大,但说起话来有板有眼,又不卑不亢,有着不符合她年龄的老成。顾安民觉得甚有意思,在马上弯下腰身,打量她几眼,随后笑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梦瑶!许梦瑶!”女郎回道。

    许梦瑶!“恩,很好听的名字。”顾安民笑道:“听口音,梦瑶姑娘是贞国人吧。”

    “是的!”许梦瑶也不隐瞒,坦然地应了一声。

    顾安民正色道:“既然是贞人,梦瑶姑娘又为何帮着江浩做事呢?此人为我贞国之奸贼,梦瑶姑娘应该离他远一点。”

    听闻这话,许梦瑶慢慢垂下头,樱唇微启,楚楚可怜地低声地说了一句。

    不过她的话音实在太低,顾安民也没听见她说的是什么,身子下意识地又向许梦瑶近前靠了靠,说道:“姑娘若有什么难言之隐,尽管道来,有本将在,无须顾虑!”

    许梦瑶嘘了口气,抬起头来,对上顾安民关切地目光,她微弱地说道:“顾将军说得对,江浩确实是贞国的奸贼,凡天下贞人,人人得而诛之,不过……”

    顾安民没想到这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还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他忙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说起贞国的第一奸贼,恐怕没有谁能比得过顾将军你!”说到这话时,许梦瑶的话音突然变得无比阴冷,就在顾安民大吃一惊,猛然意识到不好的时候,许梦瑶突然抬起手来,猛的向前一探。

    只见空中寒光乍现,直奔顾安民的胸口而去。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实在太快了。顾安民身为上将军,一身的灵武修为虽称不上出类拔萃,但也绝对不弱。

    可是他和许梦瑶之间的距离太近了,又是骑在马上,向下弯着腰身,行动多有不便,甚至他连灵铠都未来得及罩起,许梦瑶的杀招就已到自己的近前。

    耳轮中就听扑的一声,许梦瑶藏于袖子里的匕首结结实实刺在顾安民的胸口上,后者惨叫一声,一头栽下战马。

    左右的侍卫们都傻眼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江浩的手下人又是容貌绝美的姑娘竟然会突然对将军下死手。当他们反应过来,再想出手抢救,早已经来不及了。

    一击命中,许梦瑶片刻都未停顿,转身就向街旁的小胡同里窜去。顾安民的十数名侍卫回过神来,纷纷大叫出声,留下数人,抢救重伤的顾安民,余下的全部追了出去。

    许梦瑶是灵武高手,进入胡同之后,第一时间罩起灵铠,身形之快,好似旋风一般,在弯弯曲曲的小胡同里七转八绕,时间不长就把追杀的侍卫们甩没影了。

    另一边,留下的侍卫们惊慌地围拢在顾安民的周围,查看他的伤口。若长的匕首,几乎整支刀身都没入他的胸膛,汩汩流出的鲜血只眨眼工夫就把他胸襟染红好大一片。

    顾安民此时是出气多,入气少,两眼紧闭,脸色死灰,眼看着是要不行了。几名侍卫互相看看,其中一人急声道:“快扶将军回营抢救!”

    贞军的驻地在城外,现在要把顾安民抬出城,估计走到半路就得没气。另一名侍卫连连摇头,说道:“来不及了,去郡首府,那里有诸王的御医!”

    “对、对、对!快抬将军去郡首府!”侍卫们七手八脚地抬起顾安民,火烧屁股一般向郡首府跑去。

    很快,顾安民遇刺的消息就传到唐寅和灵霜的耳朵里,二人听后,脸色同是一变。

    顾安民离开郡首府才多大一会的工夫,怎么就突然遇刺了呢?来不及细想,两人双双前去查看顾安民的伤情。

    此时,顾安民已被安置在郡首府内的客房,风、玉、安、桓四国的御医正在对他进行紧急抢救。

    当唐寅和灵霜倒是,里面好不热闹,大夫们一各个忙的满头大汗,伺候的侍女们进进出出,一盆盆的血水被端出去,一盆盆的清水又不断地送进来。

    唐寅现在挤不上前,床榻旁都是大夫和侍女,他也不希望自己扰乱大夫们的抢救。目光一偏,看到顾安民那几名侍卫面如土色地站在一旁。

    他大步走上前去,伸手把其中一人的衣领子抓住,往回一带,厉声喝问道:“说!这是怎么回事?是何人下的毒手?刺客现在又在何处?”

    “回……回禀风王殿下,刺……刺客是江浩的手下,现在……现在已经跑了……不过……兄弟们已经去追了……”

    灵霜挑手机看起眉毛,疑问道:“你是说,刺客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行刺了顾将军,然后你们又眼睁睁地看着刺客跑了?”

    众侍卫们身子哆嗦着,双腿一软,纷纷跪到地上,连声说道:“当……当时我们都未想到江……江大人的手下会行刺将军……”

    “没用的东西!”唐寅狠狠一推被他抓着的那名侍卫,脸色阴沉得吓人。

    这些侍卫都是贞人,也是顾安民的老部下,随便挑出一号都是灵武不错的好手,按理说顾安民能把他们带在身边,他们的忠诚毋庸置疑,经验也应该很丰富才对,怎么会突然犯下这么大的失误?

    唐寅侧过头来,沉声喝道:“程锦!”

    “属下在!”程锦从外面急步走了进来。

    “去查!查江浩,查刺客!把整件事给我查个明白!”唐寅握着拳头说道。

    “是!大王!”程锦进来的快,出去的更快,晃了晃身,人便没了踪影。

    时间不长,越泽和黎昕也闻讯赶了过来。两人看不到顾安民的伤势如何,但透过人群缝隙,两人可看到了满床榻的血迹。

    二人暗暗咋舌,看来顾安民伤得不清啊!

    他死倒不要紧,但他麾下的那二十多万贞军怎么办?以后由谁来指挥?己方西进时,还有谁能去劝降贞国的地方军,让己方的推进变得事半功倍?

    可以说顾安民对他们太重要了,他若是死了,对风、玉、安、桓四国联军而言,将会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

    “唐王弟,好端端的,顾将军怎么会遇刺?”越泽一边望着床榻那边的急救,一边靠到唐寅近前,咧着大嘴问道。

    “现在正在调查。”唐寅阴冷着脸,摇头说道:“我现在知道的并不比越王兄多!”

    “这他妈的是摆明了拆我们的台嘛!”黎昕毫无君主风范,粗鲁地怒声叫骂,其实平日里他就是个不拘小节的粗人。

    是啊!刺客是很精明!四国联军里,那么多的统帅他不行刺,偏偏选中了顾安民,真是打蛇打七寸,看准了己方的要害所在!唐寅咬着牙关,沉默无语。

    经过好一番急救,最后,大夫们都收手了,互相看看,安国的御医硬着头皮来到唐寅等王面前,躬身施礼,颤声说道:“列位君上,我等……已经尽力了,但……但顾将军的伤势实在太重,请恕我等无能……”

    听闻这话,唐寅四人心凉半截。越泽怒声问道:“救不活了?”

    安国御医吞口唾沫,脑袋垂得更低了,一个字都没敢回。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越泽气恼地挥手甩给御医一记耳光,怒骂道:“本王养你是干什么吃的?!你能救要救,不能救也得给本王救!顾将军若是死了,本王先要你的脑袋!”

    安国御医连同另外三国御医不约而同地跪伏在地,一各个哆哆嗦嗦,汗如雨下。

    “你们都跪在这干什么?快去救人啊!”黎昕冲着众人大吼道。

    “这么重的伤,即便现在神仙来了,也救不活他!”最后一位离开床榻旁的是苏夜蕾,她冲着唐寅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们是大夫,但凡还有半点希望,就绝不会放弃抢救,看着伤者一命呜呼,他们是真的束手无策了。

第十集 第二百六十九章

    第二百六十九章

    黎昕看向出言顶撞的苏夜蕾,喝道:“大胆……”

    他刚说出两个字,唐寅已挥挥手,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都下去吧,这样的小伤都治不了,还不如由本王亲自来医治呢!”

    听闻这话,在场的众人都傻眼了,风王懂得医术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见众人都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唐寅扬起眉毛,疑问道:“怎么?本王的话你们都没听到吗?”

    众人如梦方醒,面面相觑,最后纷纷向唐寅等王施礼告退,苏夜蕾走过唐寅身边时,还深深看了他一眼,眉头不自觉地紧紧皱起。

    看着大夫们相继离去,灵霜、越泽、黎昕都难以置信地看向唐寅,不约而同地问道:“唐王弟(王兄)当真能救活顾将军?”

    唐寅依旧是不慌不忙、面无表情地样子,环视左右,见侍女和侍卫们还没有退下,他伸手指了指众人,说道:“你们也都先出去,守好房门,没有本王允许,不得任何人入内!”

    “是!大王(风王殿下)!”众侍女和侍卫们也都纷纷退了出去,并把房门关严。这下,房内只剩下唐寅、灵霜、越泽、黎昕四人。

    即便要医治,也不用把所有人打发走吧,不然谁帮忙打下手啊?众人见唐寅如此神秘兮兮的,实在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灵霜率先问道:“王兄要怎么医治顾将军?”

    “医治?”唐寅冷笑一声,嘟囔说道:“没听到苏医官刚才说的话吗,即便现在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王妹看我可象神仙?”

    灵霜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都什么时候还有心说笑?越泽和黎昕也是头顶各垂下一颗豆大的汗珠。

    越泽略带埋怨地说道:“既然唐王弟不能救人,就不应该把大夫们都打发走嘛!”

    唐寅一笑,没有理会他,直接走到床榻前,低头看了看。现在顾安民已处于濒死的边缘,脸色死灰,双目空洞,气若游丝,若不仔细观瞧,几乎和死人无异。

    他本还指望着顾安民去劝降龚松,让己方能兵不血刃地拿下南岳,现在倒好,他要先死在刺客手上了。

    唐寅摇了摇头,似挖苦又似自嘲地说道:“顾将军啊顾将军,你是要给我出师未捷身先死啊你!”

    早已处于半迷昏状态的顾安民毫无反应,准确来说,他现在已完全感受不到外界的声音了。

    唐寅沉默了少许,缓缓抬起手来,毫无预兆,只听呼的一声,一团黑色的火焰竟在他的掌心上生出,燃烧、跳跃着,黑色的火焰也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灵霜、越泽、黎昕看得真切,三人脸色同是大变,出于本能反应的各向后退出一步,然后睁大眼睛,又惊又骇地看着唐寅。

    唐寅出手如电,掌心向下一翻,一把扣住了顾安民的头顶。呼!黑色的火焰由他头顶散开,瞬间烧遍他的周身,奄奄一息的顾安民毫无半点反应,便被黑色之火所吞没。

    丝丝的白雾由他身体生出,随着唐寅的呼吸吐呐,飘荡于空中的灵雾全部被吸食进他的体内,没有遗漏一丝一毫。

    而后,唐寅深吸口气,变黑暗之火的灵魂燃烧为死亡燃烧,化掉顾安民的尸体,接着,他闭上眼睛,进入冥想状态。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在自己眼前活生生地消失掉,尸骨无存,连根头发没有剩下,灵霜、越泽、黎昕三人的呼吸不由自主地越来越沉重,也越来越急促。

    如果他们不是君主出身,如果他们不是定力过人,这时候,恐怕早就尖叫着跑出房间了。

    即便如此,三人还是感觉头皮发麻,腿肚子转筋,后脊梁骨一个劲的冒凉气。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钟,但对于灵霜三人而言,却象有几个世纪那么长。

    唐寅的周身突然散发出浓烈的灵雾,灵雾环绕在他身边,凝而不散,很快,灵雾越来越集中,也越来越浓重,到最后,竟然凝化成实体状态,在唐寅身边凭空多出一个顾安民。

    这个由灵气凝化而成的顾安民和其本人一模一样,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浑身上下,*裸的没有穿衣。

    它先是抬起手臂,伸展下筋骨,随后又低头看了看,旁若无人地走到床榻前,将顾安民遗留下的血衣拿起,穿套在自己身上,穿好之后,往床上一躺,原本红晕的脸色渐渐变成惨白色,连带着,精神也变得涣散,和刚才顾安民奄奄一息时的模样完全相同。

    始终站于一旁的唐寅长嘘口气,转过头来,看向灵霜、越泽、黎昕三人,苦笑着说道:“想让顾安民去南岳城劝降是不可能了,但用这个假的骗骗他的部下还是可以的,至少能让二十多万的贞军不至于因为顾安民的死而一下子散掉。”

    听闻唐寅的话,灵霜三人总算是中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不过他们看着唐寅的眼神就发生了变化,有惊骇有恐惧还有难以置信,仿佛在看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

    眼前的唐寅还是那个他们所熟悉的唐寅,但他刚才所做的一切,对于灵、越、黎三人而言太匪夷所思,也太过于恐怖可怕了,他们一辈子也没见过这等怪异的事。

    越泽抹了一把额头渗出的冷汗,结结巴巴地干笑道:“以前就一直听说唐王弟是暗系灵武的高手,今日得见,果然……果然厉害,厉害!”

    黎昕也跟着干笑道:“是啊,杀人不见血,又诡异……不,是又玄妙莫测!”

    说话的同时,他壮着胆子走到床榻边,低头仔细打量躺在上面的‘顾安民”真的是和本人一模一样,毫无二致。

    神奇!简直太神奇了!自己以前就听说暗系灵武中有一种可怕的妖术,名叫暗影分身术,想不到今天竟然亲眼目睹了。

    黎昕喜武不喜文,所以他的灵武见识比灵霜和越泽要电]脑}访问w]apo深广得多。他胆子渐大,还伸出手来摸了摸‘顾安民”肌肤柔软,又有温度,这完全就是个真人嘛!黎昕东碰碰,西摸摸,啧啧称奇,最后冲着唐寅哈哈大笑道:“真想不到,唐王弟还有如此本事,佩服、佩服!”他这可不是恭维,而是打心眼里惊叹。

    其实,唐寅要使用暗影分身术,完全可以避开他们三人,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需要,想牢牢拉拢住越泽和黎昕,光靠施恩是远远不够的,还得让这两人打心眼里怕他,风国的军力已不用他再去证明什么了,所以唐寅便有意在他二人面前露一手,让他俩明白,不仅风军勇猛无敌,他这个风王也不是好惹的。

    果然,不仅越泽和黎昕被他的一手惊得目瞪口呆,连灵霜也从骨子里生出寒意,再次对他刮目相看,只不过她的眼神中是恐惧多于惊喜。

    越泽不知道暗影分身术是个什么技能,他也不关心这些,见唐寅变出一个可以以假乱真的顾安民,他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下了一些。

    他搓着两只白嫩的大肥手,赞道:“还是唐王弟有办法啊!我们用这个顾安民,足可以稳住贞军的军心了。”

    “恩!”唐寅点点头,眼珠转了转,说道:“想必现在贞军中的将领们也都闻讯赶过来了,让他们先见见‘顾安民”以稳贞军众将的军心。”

    “对、对、对!”越泽和黎昕连连点头,应道:“唐王弟所言极是!”

    不出唐寅所料,打开房门,向外一瞧,好嘛,偌大的庭院里此时已站满了人,其中穿着甲胄的贞军将领就有不下二十多号。

    见唐寅、灵霜、越泽、黎昕四王从房内走出来,众人的精神同是一振,不等旁人上前,贞将将领们率先拥上前去,目光齐齐集中在唐寅身边,异口同声地问道:“风王殿下,上将军可还有救?”

    他们早就从大夫的口中得知是风王唐寅在亲自医治顾安民。

    唐寅扫视众将,微微一笑,说道:“本王的医术,虽不能说可起死回生,但只要人还活着,药到病除是不在话下的。”言下之意,顾安民已经得救了。

    听闻这话,众贞将无不喜出望外,兴奋得差点当成蹦起来。

    当初是顾安民带着他们投靠六国联军的,可以说顾安民就是他们的主心骨,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众将也不知自己以后该怎么办了。

    在场的众大夫们则是下巴险些掉下来,风王唐寅竟然真把顾安民救活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他是用什么手段能把双脚都踩进鬼门关里的顾安民又重新拉回人间的?

    大夫们面面相觑,最后一齐看向苏夜蕾,不解地小声问道:“苏先生,风王殿下的医术当真如此高明?”

    唐寅的半斤八两,苏夜蕾哪会不清楚,没错,唐寅是会一些稀奇古怪的医术,但那绝高明不到能把‘死人’医活的程度。在她眼中,顾安民在被抬回来时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她耸耸肩,其状轻松地说道:“也许是大王自学成才也未可知。”

    她这是一句嘲讽,但众人听来,却深感震撼,风王竟是自学医术,而且还能学得比他们这些御医都高明?!

第十集 第二百七十章

    第二百七十章

    贞将们可不在乎唐寅的医术是真高明还是假高明,只要顾安民能没事那就比什么都强。

    众人纷纷翘脚向房内张望着,看了半晌也看不清个所以然,随即问唐寅道:“风王殿下,我等能否进去探望将军?”

    唐寅笑道:“当然可以,不过,顾将军现在身子太虚弱,你们不可吵闹,耽搁的时间也不可太久。”

    “是、是、是!我等明白!”贞将们得到唐寅的允许,迫不及待地走进房内,很快,人们便看到躺在床榻,脸色苍白、精神萎靡不振的‘顾安民’。

    顾安民是修灵者,暗影分身术幻化出来的分身也是由灵气凝聚而成,所以两者的周围都会存在灵压的波动,如果不特意使用洞察之术的话,根本分辨不出真伪。

    看到将军虽然是病殃殃的,但绝非奄奄一息的样子,而且微微睁开的双眼还能时不时地流露出光彩,这让众人提到嗓子眼的心算是彻底放下来了。

    几名和顾安民关系亲近的亲信将领率先冲到床榻旁,半跪在地,心有余悸地说道:“突然听闻将军遇刺,我们都快被吓死了,现在见将军没有大碍,我等也就放心了。”

    ‘顾安民’环视众人,欣慰地点下头,道:“我已经没事了,诸位兄弟也不必再为我挂心。这次,还真要多谢风王殿下出手相救,这段时间,我可能需要静心养伤,军中的事务,我已托付于风王殿下。另外……”说着话,他抬头看向自己的副将宁欢,说道:“宁将军,你也要尽可能配合和协助风王殿下。”

    宁欢是顾安民的副将、心腹,私下里两人也是无话不谈的知己,亲如兄弟。听他说已让风王代为管理全军,宁欢多少有些错愕。别看顾安民是被唐寅劝降的,但在私下的交谈中,他对唐寅颇有微词,主要的矛盾还是集中在风国迁移贞国百姓这个问题。现在顾安民突然把贞军的指挥权交给唐寅,宁欢怎能不觉得奇怪呢?

    他皱起眉头,低声问道:“将军,你这是……”

    ‘顾安民’牵动嘴角,勉强地笑了笑,说道:“迁移百姓的问题,我已经和风王殿下谈妥了,风王殿下也做出保证,日后会禁止类似之事的发生。”

    “原来如此!”难怪将军的口风突然变了,原来是问题已经解决了。宁欢点点头,正色说道:“将军尽管安心养伤,我定会全力以赴,佩服风王殿下,听从风王殿下的调遣。”

    “恩!”‘顾安民’应了一声,然后缓缓闭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我累了,想先睡一会,你们都回去。”

    “是!将军!末将告退!”众贞将们当然也能看出顾安民精神不佳,力不从心,说的话都是断断续续的,加唐寅先前的警告,众人不敢再打扰下去,纷纷拱手施礼,退出房间。

    到了外面,见到唐寅,众将又不约而同地向唐寅深深施礼,由衷的感激道:“多谢风王殿下救治我家将军,我等甘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执鞭坠镫,万死不辞!”

    唐寅要的就是他们这句话,他心中暗笑,脸还是一本正经地说道:“诸位对顾将军的忠诚,让本王钦佩,顾将军养伤这段时间,本王免不了还要麻烦诸位将军,希望到时列位不要心存怨言啊。”

    “殿下折杀末将,末将万万不敢!”众人再次齐齐施礼。

    假的顾安民已经吸收了真顾安民的灵魂,继承了他的记忆甚至是性格,即便是他的心腹部下也看不出任何的破绽,当然,他的部下也可能对他使用洞察之术,所以唐寅很有把握暗影分身能骗过这些贞将。

    顾安民遇刺是在午发生的,下午就有了结果。由程锦亲自带队的暗箭在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里便把逃走的许梦瑶擒获,同时把江浩连同他的手下人一并押解回郡首府。

    在把他们交给唐寅之前,以程锦为首的暗箭对许梦瑶、江浩等人先做了一番审问。

    许梦瑶咬得很死,一口咬定刺杀顾安民是江浩让她做的,她是奉命行事,身为江浩的属下,司的命令她也不能不从。

    江浩哪肯蒙受这样的不白之冤,派人行刺军中的大将,别说他不是风人,还不是高官,就算是风国的高官,也承担不起啊。

    他当场把许梦瑶的栽赃一口否认了,向程锦解释,绝无此事,自己从没有对许梦瑶下过这样的命令。

    程锦根本没指望三两句就能问清实情,听江浩这么说,他也就不再追问,改审江浩的那些部下,问他们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

    江浩的部下们把当时所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向程锦讲述一遍。

    包括顾安民主动前来生事,在言语冲撞之中双方还发生了肢体冲突,江浩被顾安民的侍卫所伤,而后许梦瑶出手保护,等顾安民带人离开之后,江浩又和许梦瑶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因为声音太低,旁边的人都没听清楚两人密谋些什么,反正说完话后,许梦瑶就走了,随后发生了她行刺顾安民的事。

    通过这些人的讲述,在程锦等暗箭人员看来,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江浩和顾安民之间的矛盾想必是由来已久,这次顾安民主动生事,还纵容属下打伤江浩,让他当众颜面尽失,江浩气不过,也咽不下这口恶气,便指示手下去行刺顾安民。

    可以说顾安民的被刺是江浩报复性的仇杀。

    程锦不再多做审问,让手下人把他们都看管好,然后去见唐寅,向他禀报。

    在唐寅面前,程锦把他的初审详细汇报了一遍,同时也把他自己做出的分析讲给唐寅。

    在场的唐寅、灵霜、越泽、黎昕听完之后,除了唐寅之外,另外的三人都在大点其头。

    是啊,事情正如程锦所说,已经再明白不过,许梦瑶是受江浩的指派,行刺顾安民对他进行报复。

    “我以前就说过,贞人和未开化的野人相差无几,野蛮又冲动,脑子里除了打就是杀,难与共谋!”黎昕嗤之以鼻。

    越泽也笑了,看向唐寅,说道:“唐王弟,黎王弟言之有理啊!依我之见,这些人都留不得,统统杀掉了事算了。”

    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吗?唐寅不以为然,如果他不是吸食了顾安民的灵魂,从他的记忆中找到他遇刺前的情景,他恐怕也会相信程锦的分析。

    但在顾安民的记忆中,许梦瑶明确地说过,江浩是贞国的奸贼没错,但远比不顾安民,这话很明显,她之所以行刺顾安民,是要为贞国锄奸。

    至于为何要诬陷江浩,按照唐寅的分析,她是想一箭双雕,就算自己活不成,也得把江浩这个贞国奸贼一并拉下水。总之在他看来,许梦瑶这个女人并不简单。至于在她背后有没有人为其出谋划策或者有没有人指使她,那就不得而知了。

    沉思了好一会,唐寅对程锦说道:“把他们先关押起来,晚,我亲自去提审。”

    灵霜等人同是一塄,程锦亦是疑问道:“大王还要再审?”

    唐寅扬起眉毛,睨视程锦,反问道:“怎么?你有异议吗?”

    程锦吓了一跳,急忙摇头说道:“没有!大王,是属下失言了。”

    唐寅摆了摆手,说道:“去!”

    等程锦离开后,越泽问道:“唐王弟,这还有什么好审的,事情都摆在明面了嘛!”

    “此事,我自会处理,越王兄就不用再费心了。”

    唐寅一笑,挺身而起,又道:“最迟后天,我军便要前往南岳,越王兄和黎王兄也要做好准备,南岳之战,恐怕……不会太轻松啊!”

    越泽和黎昕也明白,南岳并不好打,己方若是强攻的话,弄不好死伤就得超过十多万人。

    他俩对视一眼,越泽正色说道:“我早已令国内抓紧时间运送辎重过来,用不了几天,还会有一批大型的攻城武器运到。”

    唐寅含笑点点头,拉拢住越泽这个‘后勤总司令’,对己方的作战果然有很大的好处,至少不用再担心后勤的补给问题了,己方亦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向前冲锋陷阵。

    他笑道:“这次我方西进顺利,越王兄和黎王兄都是功不可没啊!”

    他这顶高帽让越泽和黎昕戴得甚是舒心,二人喜悦的同时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唐王弟太过奖了,若无风军弟兄的骁勇善战,我方又怎能西进的如此迅猛?!”

    “所以说,我们这边进展的速度远胜过川莫两军,是我们大家的功劳嘛!”灵霜和着稀泥,打着哈哈。

    众人闻言,皆仰面大笑。

    唐寅成功把顾安民遇刺的话题插开,当天晚,他找来程锦,亲自审问。

    他先审的是江浩的那些部下,和程锦汇报情况差不多,而且这些人中有一大半都是风军士卒,贞人或许会说谎,但这些风人士卒绝对不会。问完他们,唐寅又令人把江浩带来。

第十集 第二百七十一章

    第二百七十一章

    江浩看到唐寅,二话没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以膝盖当脚走,跪爬到唐寅面前,声泪俱下,哭喊道:“大王,微臣冤枉啊,微臣是受jian人陷害的,大王要为微臣作主啊……”

    唐寅是看上不江浩,也不想留着此人,但现在可不是杀他的时候,己方这次在贞国能成功迁移走多少百姓,江浩绝对是个关键

    他低头看着江浩一会,伸手把他拉了起来,柔声说道:“江大人不必紧张,也无须害怕,这次顾将军遇刺之事,本王会调查个清楚,如果真和你没干系,本王自然会还你个清白。”

    江浩身子哆嗦着说道:“大王,就算微臣和顾将军之间确有罅隙,但也不至于派人去暗杀他啊!微臣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也不可能做出此等蠢事来……”

    这倒是真的!以江浩的为人和出身,他确实没有那个胆量,即便恨透了顾安民,真想除掉他,也会采用其它的yin招,而不是派人明目张胆的去行刺。

    唐寅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本王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说着话,他向程锦使个眼sè。

    程锦会意,让暗箭人员把江浩带了下去。现在程锦也算看明白了,大王根本不是来审案的,而是来安抚的。早知如此,自己也就不用那么尽心竭力地捉拿刺客了。

    唐寅把所有人都看了一遍,直到最后,他才去见许梦瑶。他没有提审,而是直接去了她被关押的地方。此时许梦瑶已被暗箭关押在郡府的地牢里,内外都有暗箭人员严密看守。

    郡府的地牢不大,在*的hua园下面,内部只有一间刑讯房和两间牢房而已。

    当唐寅到时,许梦瑶正被锁在刑讯房,手腕被铁索死死扣住,分别钉在两根粗粗的铁柱上,在其左右,摆满了密密麻麻、各种各样的刑具,不过暗箭人员还没有对她动刑

    唐寅对许梦瑶还有印象,上下打量她两眼之后,随即又巡视起周围的刑具。

    见到他,许梦瑶并不意外,也没有流1u出紧张之sè,还神态轻松地说道:“想不到区区的民nv竟能把堂堂的风王殿下引来。”

    唐寅随手从火炉里拿起一根烙铁,看着上面烧得红彤彤的铁块,悠悠说道:“你这个‘区区的民nv’胆子可是不小,竟然敢去行刺堂堂的上将军。”

    仿佛没有看到他手中的烙铁,许梦瑶耸耸肩,说道:“民nv只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风王殿下与其把时间1ang费在民nv身上,还不如去向江大人问个明白。”

    咣当!唐寅把烙铁扔回炉子里,走到许梦瑶近前,审视她漂亮又jing致的脸蛋,说道:“你肯定知道,你做的事是死罪,而你在可以拒绝或逃走的情况下,偏偏还要去做,这只能说明一点,你是江大人的死士,肯为他,连自己命都不要。但奇怪得很,哪有死士在落网之后连审都没被审,就直接把自己的主子招供出来,如此软骨头的一个小姑娘,却偏偏敢去刺杀一军之统帅,难道,这不令人费解吗?”

    听闻唐寅这话,在场众人的脸sè同一变,包括随行而来的程锦。是啊,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如果唐寅不点破,程锦还觉得整件事情都合情合理,但经唐寅这么一说,他也意识到其中有问题了。

    许梦瑶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但马上就消失不见,她对上唐寅凌厉的目光,说道:“并非我贪生怕死,我只是明白一点,落到暗箭手上,想不开口也不行,既然早晚都要说,何必还要自己先受皮rou之苦呢?”

    唐寅点点头,她要是这么解释倒也能解释得通他微微一笑,说道:“也许你还不知道吧,顾将军并没有死。”

    这句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对许梦瑶的震撼可太大了,本就白皙的面颊瞬间变得更白,不过她很冷静,反应也快,眨眼工夫,又恢复正常。她举目看向唐寅,但笑不语。

    她对自己的出手很有信心,势大力沉并贯穿xiong膛的一刀,就算顾安民当场未死,但也绝不可能再被救活。唐寅这么说,只不过是在诈自己罢了。

    看出她不相信自己的话,唐寅靠近许梦瑶,说道:“你以为本王为何怀疑你的动机?是顾将军亲口告诉本王,你在出手之前曾说过,江浩是贞国jian贼,固然该死,但顾将军却远胜江浩。本王说得没错吧?”

    许梦瑶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惊sè,没错,这话确实是她对顾安民说的,当时她的话音很低,旁人不可能听到,那唐寅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顾安民当真没有死?

    唐寅没有漏过她表情的变化,悠然说道:“本王理解,你想为贞国锄jian,所以才对江大人故作神秘,其目的是想栽赃陷害江大人,如此一来,也就一举两得,把顾将军和江大人这两个贞国的‘叛徒’一并铲除。”

    许梦瑶没有再说话,两只眼睛死死瞪着唐寅。

    后者也是双目眨也不眨地看着她,有不解也有好奇,疑问道:“只是本王不明白,梦瑶姑娘年纪轻轻,不象是能想出如此诡计的人,想必,是有人暗中教你这么做的吧?”

    她依旧不说话,嘴bsp;唐寅正sè说道:“告诉本王,那个人是谁,只要你肯说,本王绝不会伤害你。可如果你不说,你自己也明白,落入暗箭的手上,那是生不如死,无论多么残忍的手段,他们都用得出来。”

    许梦瑶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唐寅扬了扬眉mao,问道:“梦瑶姑娘笑什么?”“笑风王殿下!”“哦?”

    “风王殿下自言自语说了这么多,我差点以为殿下是患了失心疯呢!”她看着唐寅笑yinyin地说道。

    闻言,周围的暗箭人员脸sè都沉了下来,一各个握紧拳头,双目shè出yin冷的毒光,牙关咬得咯咯作响,看样子,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扑上前来把她撕个粉碎。

    唐寅愣了片刻,仰面哈哈大笑起来,过了好一会,他才收住笑声,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倒退两步,看着许梦瑶轻叹了一声,然后什么话都未再多说,转头对程锦道:“她就jiao给你了,该怎么办,你自己斟酌处理。”说完,他没有耽搁,转身向外走去。

    “属下恭送大王!”程锦等暗箭人员齐齐拱手施礼。直至唐寅的脚步声在房外消失,众人才ting直腰身,互相看了看,人们面1u冷笑,纷纷把袖口挽了起来……

    唐寅相信,哪怕许梦瑶是铁齿钢牙,暗箭的人也有办法撬开她的嘴巴。

    其实到底有没有人指使她,或者指使她的那个人到底是谁,这些都不重要,唐寅要搞清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己方的内部还有没有许梦瑶的同党,还存不存在未知的隐患。

    今天许梦瑶能行刺顾安民得手,没准明天就会有人行刺萧慕青、子缨得手,后天来行刺自己、灵霜得手,这太要命了,防不胜防,后患无穷。

    在暗箭审问许梦瑶期间,唐寅令人把江浩和他的一干部下全部释放。江浩对唐寅自然是千恩万谢,同时也难掩洋洋自得之感,他也没想到大王竟能如此信任自己,连审都不审,就直接把自己放了,想必,自己日后的前途也是不可限量呢!通过此事,江浩对唐寅更加忠心,做起事来也更加尽心尽力。

    第二天,中午,程锦来见唐寅,同时还带来一份许梦瑶的口供。暗箭果然没让唐寅失望,经过连夜的严刑*供,终于让已被折磨得神智不清的许梦瑶把一切都说出来了。

    唐寅还真预料对了,确实有人和许梦瑶串通,而这些人,正是当初那些随她一同被带到联军营寨的贞国游侠们。

    现在这些游侠要么已hun到江浩的手下,要么hun入贞军当中。程锦带来的正是这些游侠的名单。

    把名单从头到尾大致看了一遍,唐寅哼哼两声,回手把名单狠狠扔回到程锦怀中,说道:“严查!把这些人统统给我揪出来,然后再审再查,务必做到之鱼。宁可误杀,不计代价!”

    唐寅对惩治内jian一向不会手软,他也最恨这种人。程锦跟随他那么久,哪会不明白他的个xing,面sè一正,沉声说道:“大王尽管放心,凡hun入我军之jian细,属下一个都不会漏掉!”

    “恩!去做吧!”唐寅点下头,并挥了挥手。

    “属下告退!”程锦正要走,唐寅又把他叫住,问道:“许梦瑶呢?她死了吗?”

    “还没有,不过……伤得有些重,如果不管她的话,估计ting不过两、三天。”

    唐寅眼珠转了转,说道:“不能让她死,得把她留下来,让贞人都看看,李弘现在已是垂死挣扎,连暗杀的手段都用出来了,还配做个狗屁天子。”

    “可是……”许梦瑶并不是受贞王李弘指使的啊!程锦在心里嘟囔一声。

    “人嘴两张皮!”唐寅看出他的疑问,不耐烦地挑起眉mao,说道:“人是你审的,你怎么说不就怎么是嘛!”这时候不把屎盆子扣到李弘脑袋上还等待何时?

第十集 第二百七十二章

    第二百七十二章

    按照唐寅的指示,暗箭在贞军内部展开一场秘密调查,涉及到的人倒并不多,下下加到一起不到二十号,但涉及的范围很广,甚至还包括两名兵团长。

    这两名兵团长倒不是游侠,而是受了混入军中的游侠蛊惑,暗中与其勾结。唐寅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凡是暗中抓捕的人,全部让暗箭秘密处死,对外公布是派他们去执行任务了。

    经过这场短暂的风波,唐寅才下令,全军继续西进,进军南岳城。

    南岳城,正如唐寅事先所了解的那样,所处的位置得天独厚,整座城池就是建在一片坡地之,西高东低,由东面入城,一路都是坡,正常走路都困难,攻城就更难加难了。

    唐寅、灵霜、越泽、黎昕四王在各自部下的保护下,接近南岳,举目观望了好一会,人们不由得倒吸口凉气,暗自咋舌,单看南岳的地势,就是一处易守难攻的险地,听说里面还有十多万的守军,想强攻下此城,实在太难了。

    咕噜!越泽吞口唾沫,转头看向唐寅,说道:“唐王弟,南岳险峻,这场仗……我们要怎么打啊?”

    唐寅眼珠转了转,低声嘀咕道:“看来,强攻是不太行了。”

    说着话,他对身后的阿三阿四道:“把顾将军抬过来。顾将军和相山郡首龚松也算是老相识了,让他在城外劝一劝,或许还有成功的可能。”

    阿三阿四双双应了一声,向风军的侍卫交代下去,令其赶快把顾安民抬过来。

    旁人不知道顾安民是假,但灵霜、越泽、黎昕三人都清楚,他们互相看了看,灵霜忍不住问道:“王兄,这……能行吗?”

    “鬼知道!”唐寅耸了耸肩,苦笑道:“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在顾安民的记忆中,龚松的为人还是很不错的,正直、坦诚又富有正义感,在地方的口碑也极佳,至于能不能劝降他,唐寅的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

    过了半个多时辰,卧在软塌的‘顾安民’被贞军们快速抬了过来,在其左右,还有随行的侍卫以及众多的贞军将领。

    虽说暗影分身和真身心意相通,但唐寅还得装模做样地走前去,交代‘顾安民’去往南岳城前,找龚松谈话,争取劝他弃城投降。

    现在的‘顾安民’还身负着重伤,身子虚弱地侧躺在软塌,脸色苍白,神色萎靡不振,对于唐寅的交代,他没有任何的抗拒,微微点下头,嗓音沙哑地说道:“末将遵命。”

    他答应得干脆,可左右的贞将们都吓了一跳,现在他们已经倒戈向联军了,对于南岳城内的龚松一众而言,他们就是敌人,贸然前往城前,对方放箭怎么办?平时还好说,现在将军身负重伤,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就算对方只派出一名小卒,也能轻松地杀掉将军。

    “将军,这……这太危险了?”贞将们先是看眼唐寅,然后围拢在软塌周围,低声提醒道。

    “没事!”‘顾安民’含笑摆了摆手,说道:“我和龚大人虽交情不深,但也是老相识了,他不会对我下毒手的。”

    “可是……”

    “不必在说。”‘顾安民’对左右的侍卫道:“你们拿支白旗,抬我到南岳城前!”

    “是!”侍卫们不敢抗命,纷纷答应一声,有人找来一杆小白旗,高高举起,另外的侍卫们则抬起软塌,准备向南岳城而去。

    众贞将们哪肯眼睁睁看着他独自去冒险,七嘴八舌地说道:“将军,末将陪你一同前往!”

    ‘顾安民’摇头,说道:“我这次主要是和龚大人叙旧的,又不是去打仗的,带那么多人干什么?反而会引起对方的戒心,不好说话。你们就安心留在这里,谁都不用陪我。”

    见他态度坚决,众贞将无可奈何,只好站在原地,心里七八下地看着‘顾安民’一行人越走越远,一点点的向南岳的城前靠近。

    由于他们人数不多,才十几个而已,又是打着白旗而来,城的守军有看到他们,但并没有放箭警告,只是等他们距离城门已不足五十步时,城头才突然射下来一箭,钉在众人前方的地面,同时城有人高声大喊道:“来者报名!”

    “我家将军乃是顾安民顾将军,让你们的郡首来和我家将军说话!”抗着白旗的侍卫冲着城大声回喊道。

    呦!是顾安民!城内守军听闻吓了一跳。

    他们对顾安民当然不陌生,堂堂的将军,贞军当中恐怕也没有谁是不知道他的,何况,当初顾安民率领四十万大军出征时也正是从南岳路过的。

    守军没敢怠慢,急忙派人向城中通禀。

    ‘顾安民’一行人在城外足足等了接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城门才缓缓打开,紧接着,从里面走出来一行人,为首的一位文官,不是旁人,正是相山郡首龚松。

    以龚松为首的守军一直走到‘顾安民’等人近前才停下来。

    看到侧卧于塌、满脸病态的‘顾安民’,龚松也是一怔,愣了片刻,拱手施礼道:“不知是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将军不要见怪。”

    龚松客气的态度令双方之间紧张的气氛减少许多。‘顾安民’强颜笑了笑,指了指自己胸前的伤口,摇头自嘲道:“龚大人,现在我是不能起来回礼了。”

    顾安民怎么受伤了?龚松知道他倒戈向联军的事,但并不知他有负伤。他疑问道:“将军的伤……”

    “是大王派来的刺客,欲致我于死地。”‘顾安民’苦笑道。

    原来是这样!龚松理解地点点头,不管怎么说,顾安民是贞国的将军,对贞国的情况、布防、实力,他都了如指掌,他的背叛,对贞国而言无疑是个巨大的威胁和隐患,大王派出杀手刺杀他也是可以理解的,就是手段卑劣了一些。他含笑说道:“将军福大命大,安然无恙,可喜可贺。”

    “此次我专程来找龚大人,是劝龚大人随我一并倒戈向联军的。”没有再说多余的废话,他开门见山地直切正题。

    他的直截了当让龚松身躯一震,顾安民好大的胆子啊,都已经伤成这样了,连站都站不起来,竟还敢到自己的地头来劝降,难道他不想活了?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现在六国联军犯我贞国,但凡贞国志士,皆应抛头颅,洒热血,与敌浴血奋战,而顾将军身为堂堂的将军,更应如此。可是,顾将军现在非但降了六国联军,还反过来劝说我投降,岂不是也要陷我于不忠?”龚松叹了口气,说道:“在我心中,顾将军本是个光明磊落、敢作敢当的豪杰,但将军现在的所作所为,太令人失望了。”

    ‘顾安民’看着龚松半晌,突然问道:“龚大人可是认为我贪生怕死,才倒戈向六国联军?”

    “难道不是吗?”

    “果真如此的话,我还敢拖着重伤之躯,只身来见龚大人吗?”‘顾安民’正色说道:“一国犯我贞国,可能是对方不对,但六国同犯我贞国,难道他们都错了吗?一国百姓指责大王,可能他们是受了贼人蛊惑,但天下列国的百姓都在谴责大王,难道都是受贼人蛊惑吗?大王称帝,实乃大逆不道之举,惹得天怒人怨,这怪得了旁人吗?我知道,在你们眼中,我是贞国的叛徒,可是由始至终,我从未背叛过贞国,我背叛的只是那个妄图天子帝位、给贞国带来无尽灾祸的昏君罢了。”

    他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正气凛然,让龚松连同身后的守军将士们无不为之动容。人们一是震惊于他对大王肆无忌惮的怒骂,其二,从内心来讲,人们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是有道理的,贞国能有今天,完全是大王一手造成,只是这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谁都不敢说出口。

    见龚松等人都是沉默无语,‘顾安民’环指自己周围的侍卫,然后又用力揪了揪自己身的衣服,说道:“龚大人,你看清楚,我和麾下的兄弟们还装着贞军的军装,我们的旗号依旧是贞军,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可是,顾将军却要引六国联军去攻打都城……”

    “那是为了昏君下台,推明君位!”

    龚松心中一动,忙问道:“不知顾将军口中的明君是指何人?”

    “自然是我大贞的太子!”‘顾安民’正色说道:“太子待人宽厚,胸襟广阔,又志向远大,我相信,现在只有太子才能救贞国,也只有让太子继承王位,才能平息天子和天下列国对我贞国的愤怒。”

    这话算是说到龚松的心坎里去了。说来也巧,如果把贞国官员分派系的话,那么龚松肯定要被划分到太子党一系。

    他是李丹的心腹,也是受李丹提拔起来的,让李丹接替李弘,他举双手赞成。他深吸口气,摇头说道:“顾将军的心意是好的,只不过,做事的手段实在……有欠考虑啊!”

第十集 第二百七十三章

    第二百七十三章

    “龚大人此话怎讲?”

    龚松沉吟了片刻,然后看了看左右,前两步,来到软塌旁,半蹲下身,低声说道:“顾将军,即便要大王让位于太子,也不应引六国联军进攻都城啊,可以联合众文武大臣宫,也可以……”

    不等他说完,‘顾安民’已摇头而笑,同样低声说道:“没有用!大王的个性,龚大人难道不知吗?宫只会引来一个结果,那就是我贞国的王廷将血流成河,不知要有多少忠烈栋梁死于非命,另外……大王甚至会因此而迁怒太子,到时连太子的处境都将岌岌可危,这不是救贞国,而是在害贞国,害太子。”

    虽然不想承认,但龚松还是倒吸凉气,不由自主地暗暗点头。

    ‘顾安民’见他皱紧眉头,默默无语,又继续说道:“只靠我们自己,是救不了贞国的,也改变不了大王一心称帝的决心,到最后,贞国只能在六国联军的铁蹄之下灰飞烟灭。”

    “现在引六国联军入都,就可以救贞国吗?”

    “没错!这是六国王公亲口向我保证的!天下谁人不知我贞军骁勇善战,勇猛无敌,其实六国也不想和我贞国开战,之所以结盟出兵,也是被大王称帝所的无奈之举。六国的意图很简单,就是要大王放弃帝位并退下王位,去向天子负荆请罪,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至于我贞国,等太子继位之后,联军将秋毫不犯,悉数撤回各国。”‘顾安民’言之凿凿、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若是这样的话,引六国联军入都倒也不是坏事!龚松眼珠转了转,一边寻思着一边打量顾安民,想通过察言观色看看他说得到底是真是假。

    顾安民一脸的真诚,目光坚定,毫无闪烁其词之色。

    其实,龚松对于顾安民的突然投降也很是不解,现在通过他的话,他倒是多少有些理解了。沉思好一会,他缓缓开口说道:“听说,六国联军在仓林郡杀了我国不少的百姓啊!”

    那个时代消息闭塞,很多信息都是通过流民的口述得知的。当初风玉联军大肆抓捕贞国百姓,导致许多仓林郡的百姓西逃,跑到相山郡时,百姓们对风玉联军的描述自然也免不了夸大其词,简直把风军联军描绘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顾安民’正色说道:“六国联军在仓林郡有没有滥杀无辜,我不清楚,但自从我倒戈之后,联军对我贞人百姓一直都是以礼相待,绝无越轨行径。”

    “哦!”龚松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但心里已信了七、八分,至少在他所听到的传言里,联军只在仓林郡有暴行,至于其他郡县,倒是没有这方面的传闻。

    由此可见,六国联军也不是不值得信任的。

    想到这里,龚松做出了决定,他冲着顾安民微微一笑,拱手说道:“顾将军,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下官和南岳城中的将士们,绝不会投降于联军。”

    一句话,让顾安民心凉半截,感情自己费劲口舌的好言相劝都是白说了?这个龚松,实在可恶。

    心里狠得牙根痒痒,但表面没有任何表露,‘顾安民’无限惋惜地说道:“贞国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龚大人身为栋梁之臣,难道就无动于衷吗?”

    “顾将军,下官的话还没有说完。”龚松幽幽说道:“其实以南岳现在的城防,别说六国有百万大军,即使再多一倍,下官也自信能守得住南岳。”

    顿了一下,他含笑着又道:“不过,下官虽不打算向六国联军投降,但却可以放六国联军通过。”

    “哦?”‘顾安民’心头一惊,难以理解地看着龚松,没太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出他的疑问,龚松解释道:“下官的意思是,南岳守军不会听从六国联军的指挥,但是,会打开城门,放六国联军安全穿城而过,当然,等日后六国联军的后勤补给抵达南岳时,下官也绝不会为难,自会放行让其通过。请顾将军回去向列位王公转达下官的意思,若是列位王公都能接受,可随时过城,若是不能接受,那么,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下官与麾下将士们誓于南岳共存亡!”

    不投降,却可以开城放行,也亏龚松想得出来。‘顾安民’暗暗苦笑,龚松这是摆明了在考验六国联军啊,也是在做一场豪赌,赌六国联军在过城时不敢对守军突然发难。

    见他脸色变幻不定,久久无语,龚松说道:“顾将军不必再考虑了,下官的决定也绝不会再更改,还请将军尽快回去向列位王公请示!”

    “不需要!”‘顾安民’心不在焉地回道:“本……本将军的意思,完全可以代表列公!”他险些顺口说出‘本王’二字,好在反应快,改成了本将军。

    他这话反倒让龚松有些傻眼,按理说,顾安民在贞国的地位再怎么高贵,但在六国联军那边终究是降将,他竟然能代表诸王做出决定,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顾安民’也感觉到自己的话有不妥之处,随即又补充道:“列公对我都十分信任,也十分看重,只要我做出了决定,列公应该都不会反对的。”

    “原来如此!”龚松将信将疑地点点头,不再多言,默默地站在一旁,等顾安民做决定。

    他当然不能自己决定如此重大的事,另一边,与分身心意相通的唐寅把灵霜、越泽、黎昕三人拉到一旁,打发走身边的侍卫和护将,然后把龚松提出的条件向三王讲述了一遍。

    不去计较唐寅是怎么知道的,单单是龚松的条件就太令人震撼了。

    三王愣了片刻,黎昕噗嗤一声笑了,说道:“果然如此的话,那龚松还真是个笨蛋!他不肯投降,却又要放我们过城,我们完全可以在过城的时候,由城内对守军突然动手嘛。南岳之所以难打,是它的城防险峻又坚固,而我们在城内发难,城防的因素就无须考虑了,狭路相逢的战斗,我方百万大军总是能轻取它区区十多万人的?!”

    唐寅翻了翻白眼,黎昕的外表威武雄壮,怎么却是肚腹空空的草包呢?就你能想到这一点,人家龚松会想不到吗?

    “没错,在过城的时候,我们是可以突然对守军动手,但如此一来,我们就失了道义,以后西进时,所路过的关卡、城邑的守军都会拼了命的和我们死磕到底,再想招降贞军,将难如登天。再者说,龚松不是傻瓜,怎么可能让我方百万大军一窝蜂的都涌入城内呢?他十有八九会安排我方军队分批分次的过城,如果每次只能通过万人,还如何对人家发难?”

    黎昕被他说得哑口无言,细细一想,唐寅说得也对。他心思急转,接着,连连摇头,说道:“那我们就绝不能过城了。”

    越泽和灵霜不解地看着他。

    黎昕解释道:“龚松不降,如果我们过了南岳,接下来可就危险了。他说得好听,说什么我军的后勤补给运抵南岳时他会放行,但如果他不放行呢?我们过去,南岳这扇大门要是一关,我们可就没有退路了,要被人家关门打狗,困死在贞地了!”

    这才是唐寅所顾虑的真正问题,他想,这也是龚松对己方的考验。

    拒绝他的条件,那说明己方胆子小,而他已做到仁至义尽,接受他的条件,己方就有补给和退路被断的危险,甚至可能会全军覆没在贞国腹地。

    让人意想不到,龚松竟给己方出了这么一个难题。唐寅看向灵霜,问道:“王妹,你的意思如何?”

    事关重大,灵霜不敢草率做出表态,她摇了摇头,说道:“妾在宫中养尊处优惯了,对兵战策毫不了解,所以,战场的事,妾还是少插嘴为好。”

    唐寅差点笑出声来,灵霜倒是会推卸责任,把难缠的问题都丢给别人了。他也不勉强,点点头,又看向越泽,问道:“越王兄的意思呢?”

    越泽的胆小是出名的,如此凶险又难以预测之事,他是打心眼里反对的。他说道:“唐王弟,我倒是觉得与其受制于人,不如彻底将其征服或歼灭。南岳固然不好打,但我们也不是没有打下来的可能,可一旦中了龚松的阴招,我军……怕有全军覆没之危啊!”

    “恩!”唐寅大点其头,应了一声,又问黎昕道:“黎王兄也是这个意见吗?”

    黎昕说道:“我想先听听唐王弟的意思!”

    唐寅握了握拳头,目光也渐渐变得深邃,一字一顿道:“战争,总是有风险的存在。在我看来,只要有五成以的把握,便值得冒险去尝试。强攻南岳,不知要打多久,即便最后打下来了,我军的损失也会很大,还得等后方补充兵源,前前后后的时间加到一起,最起码也得超过一个月,这么长的时间,西汤的情况还不知道会发生多大的变化呢,这与我军速战速决的想法相违背。所以,我的意思是,冒险一试,信任龚松,接受他的条件!”

第十集 第二百七十四章

    第二百七十四章唐寅决定接受龚松的条件,黎昕略做考虑,便表示赞同,灵霜对此亦无异议,越泽虽然觉得过于冒险,但三王都已经同意,他也不好再站出来反对,最后也就随大流地点点头。

    通过商议,四王一致同意接受龚松不投降却放联军通行的提议。

    他们这边的决定也第一时间传到‘顾安民’那里。一直在闭着眼睛默默无语的顾安民突然睁开双目,对等在一旁地龚松说道:“龚大人,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

    龚松怔了一下,问道:“顾将军考虑清楚了?”

    顾安民点点头,说道:“是的,我这就回去通知列公,让全军准备过城。”

    听他的口气,全然一副全军统帅的姿态。这让龚松又暗吃了一惊,猜不出来他为何会在联军中有如此之重的分量。

    心中奇怪归奇怪,龚松还是拱手说道:“那就有劳顾将军了。下官这边也会令人大开城门,恭候联军将士随时过城。”

    顾安民眯了眯眼睛,正色问道:“龚大人要联军怎样过城?”

    在唐寅想来,龚松的胆子再大,也不会让己方自由过城的,肯定会设有限制,十有**是让己方分批次通过。

    不过令他吃惊的是,龚松并没有提出这样的要求,笑呵呵地说道:“联军想怎么走就怎么走,下官不会过问,更不会阻拦。”

    呦?这倒颇出唐寅的预料。顾安民直视龚松半晌,最后点头一笑,说道:“恭敬不如从命。我就多谢龚大人的信任了。”

    顾安民被侍卫们抬回联军阵营,然后把他和龚松谈判的结果又向唐寅、灵霜、越泽、黎昕四王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

    听完他的话,越泽大喜过望,忙对另外三王说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既然对方不限制我军过城的人数,我们就来个先下手为强……”

    唐寅摆摆手,说道:“既然龚松能如此信任我们,那么,我们又为何不能信任他呢?何况,有龚松帮着我们看守南岳,也可让我方节省不少人力!”

    越泽还想说话,唐寅已向左右众人甩了甩头,然后飞身上马,直向南岳城而去。

    见他率先走了,灵霜、越泽、黎昕皆吓了一跳,互相看了看,最后暗暗咬牙,硬着头皮、壮着胆子也跟随唐寅走了过去。

    当他们进入到南岳的射程之内时,人们的心都不自觉地提到嗓子眼,以南岳守军的兵力,恐怕只一轮箭阵射出,他们这些人就谁都别想活了。

    但南岳守军并没有动攻击,正如龚松说的一样,城门大开,守军分立两旁,而以龚松为的文武官员们则齐聚于城门前,没有任何要开战的意思。

    时间不长,唐寅已骑着高头大马,不紧不慢地走到龚松等人近前。

    他的目光在扫视龚松等人,而对方也都在打量他,看清楚来人年岁不大,但气派十足,头顶金冠,身穿着黑色华丽的锦衣,外披红色精致的大氅,周围甲卫如云,战将林立。

    唐寅飘身下马,冲着站在众人最前面的龚松微微一笑,说道:“想必阁下就是龚大人吧?”

    “你是……”

    “见到风王殿下,还不施礼问安?”不用唐寅答话,在他身后的阿三阿四已双双沉声喊喝。

    啊!这位就是风王唐寅?!龚松等文武官员心头同是一震,人们纷纷拱手施礼,齐声道:“臣等拜见风王殿下!”

    龚松等人施的都是躬礼,而不是跪礼,毕竟唐寅不是贞王,他们又不是投降,不可能施跪拜大礼。

    唐寅也不介意这些,向众人摆了摆手,说道:“诸位都不必客气,倒是本王要多谢龚大人深明大义,肯无条件的放我联军通行。”

    “臣等愧不敢当,风王殿下折杀臣等了!”龚松的头垂得更低了。

    唐寅把他扶起,含笑说道:“龚大人,我们进城吧!”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令在场众人脸色同是一变。

    在还没查清城内是否设伏、有无危险的情况下,身为君主的唐寅竟然要第一个入城,胆量也实在太大了。

    龚松也在暗暗咋舌,愣了片刻,疑问道:“难道风王殿下不担心我等在城内设下埋伏?”

    唐寅笑呵呵地反问道:“龚大人肯放联军通行,难道不担心联军在入城之后突然难?”

    龚松正色道:“微臣相信列位王公,也相信列位王公绝不会做出这等卑劣无耻之事。”

    唐寅点点头,说道:“同样的,本王也相信龚大人的为人,相信龚大人会言出必行。”

    他说得轻松,但却让龚松感动不已,看来自己的豪赌算是赌对了,联军确实值得自己信任,也难怪顾安民会倒戈向联军。他正色说道:“多谢风王殿下对臣等的信任。”

    唐寅平和地说道:“本王一直认为信任应该是相互的。既然龚大人能如此信任联军,本王又怎能不做出表率呢?!”说着话,他含笑扬了扬头,说道:“龚大人请前面带路吧。”

    看着年岁不大、相貌英俊却又胸襟浩荡、直率豪迈的唐寅,龚松不由得为之心折,难怪风国会在北方迅崛起,如果贞国也能有如此君主,何至于会沦落到今日的惨状?

    对于唐寅,龚松心里可谓是五味俱全,用羡慕嫉妒恨来形容也不为过,当然,他这种感觉不是对唐寅这个人,而是对整个风国。

    在龚松的指引下,唐寅由一干战将、侍卫保护着,率先进入南岳城。

    直至他进去好一会,没有现城中生乱,后面的灵霜、越泽、黎昕三王才敢壮起胆子,率领各自的军队相继进入。

    龚松对唐寅的胆量和胸怀甚感钦佩,虽然四王都已入城,但他一直陪在唐寅的左右。

    南岳城很有特点,城内的建筑皆以土石为主,很少能见到木制的房屋。入城之后,唐寅的眼睛也一直在向四周打量,边看边啧啧称奇。

    由于整座城池就是建造在山坡上,城内的建筑群也是分层次的,一层比一层高,在城外可能还看不真切,但身临其境,立刻便会现城中的布局也不简单。

    如果来犯的敌人认为攻破南岳的外城墙就等于突破了城防,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充其量就是占领了南岳城的最底层,而再往里去,前方又会出现高大并成排的建筑群,这些房屋以山崖做倚仗,建在半山腰上,崖壁就成了天然的城墙,外敌想深入,还得架起云梯继续突破这些高高的崖壁。若想占领全城,就得一层层的突破,直至攻上山崖顶部。

    如此一座险峻的城邑,如果守军始终保持顽强的意志进行抵抗的话,无论来犯的敌人有多么强大,做正面强攻几乎和自杀无异。

    对于南岳城内的布局,唐寅是越看越心惊,好在龚松给己方放行了,不然的话,估计这座南岳城阻击己方百万大军个一年半载也不成问题。

    见唐寅边走边向左右观望,眼中还不时流露出诧异之色,龚松讲解道:“南岳城建于尚武王时期,距今已有八百多年了,据说当年为了建造南岳城,光是人力就动用不下百万,前前后后总共花了三十年的时间。”

    他所说的尚武王名叫李震,是贞国历史上最著名的一代君主,对贞国的影响也最深,贞国能由弱变强,由小变大,李震厥功甚伟。可也正是因为他,才使得贞国边境争端不断。

    当初分封王国时,贞国只是个小国,领土远没有现在这么庞大,到李震这一代时,兵强马壮的贞国开始向外扩张,尤其是对西部蛮邦领地的吞并和占领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长达数十年的争战,使贞国的领地扩大数倍有余。不过贞国的战力不会永远都强大,贞国也不可能代代都出现李震这样有雄才伟略的国君,李震之后,西部的众番邦开始频频向贞国索要自己的国土,但贞国又怎么可能把已经吞并的土地再归还出去呢?数百年来的边境之争也由此开始。

    即便是后来川、安、桓、莫四国分割贞国,边境之患也没有得到解决,还成为了这四国沉重的负担,甩不掉的麻烦,当然,这是后话。

    唐寅对贞国的历史很感兴趣,龚松愿意讲,他听得也是津津有味。

    众人一路向山坡上走,不知不觉,已到了西城门前。

    龚松一边送唐寅出城,一边由衷说道:“微臣觉得,风王殿下与天下诸王皆有所不同!”

    唐寅愣了愣,笑问道:“龚大人为何这么说?”

    其实龚松也解释不清楚唐寅到底哪里与旁人不同。胆量大吗?各国历朝历代胆量大的国君数不胜数,尤其是贞国,李弘都敢称帝,自命天子,胆子都大到没边了。胸襟大吗?这样的君主也有很多,就拿川王肖轩来说,出名的胸怀若谷,有海纳百川之量。具体说唐寅哪里有出奇之处,龚松一时间也说不明白,但就是感觉他有与旁人不一样的特质。

    他没有回答唐寅,也回答不出来,等走出城门,他站定身形,拱手说道:“微臣愿以风王殿下马是瞻,日后,风王殿下若有何吩咐,只需派人捎话,微臣定会遵命行事!”

    【……第十集第二百七十四……】a!!

第十集 第二百七十五章

    第二百七十五章龚松这席话让唐寅有些意外,后者稍微停顿了一下,道:“象龚大人这样的人才肯效忠于联军,是联军之福!”

    “不!微臣并不会效忠于联军”龚松立刻否定,压低声音道:“列王的为人怎样,微臣并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不过,微臣信任风王殿下,也只信任风王殿下一人。”

    唐寅稍稍挑了挑眉毛,对上龚松的目光,审视他一会,他笑了,说道:“龚大人对本王的信任,让本王深感欣慰,不管日后龚大人有何打算,欲何去何从,风国的大门永远会为龚大人敞开,在风国的朝堂上,也会留有龚大人一席之地!”

    倒是没有那个必要!龚松在心里嘟囔一句。他没想过离开贞国,更没想过去投奔风国,他只是单纯敬佩和信赖唐寅这个人。

    不过唐寅是风王,能对龚松说出这样的话,对他而言已是莫大的荣耀了,即便是拒绝也不可能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他拱手含笑道:“微臣多谢风王殿下的厚爱!”

    “本来微臣也有打算留风王殿下和列位王公在城内用膳,只是……并非所有的将士都能接受微臣的想法,所以,为避免意外的事情生,微臣只能尽快送风王殿下出城了,有怠慢之处,还望殿下千万不要见怪。”龚松说得已算是很委婉了。别说一部分贞军将士无法认同他的做法,就算是许多南岳的百姓也不会认同,一旦生乱子,即便龚松这个郡也未必能控制得住局面,生怕夜长梦多,他不敢让唐寅和另外三王在城中多停留一秒。

    唐寅表示理解地点点头,叹道:“龚大人做的已经足够多了,如果还觉得有怠慢之处,那反倒让本王过意不去了。”

    龚松闻言,不由自主地咧嘴笑了,再次对唐寅拱手施礼

    这时候,越泽和黎昕也在众多侍卫的保护下走出城门,见到唐寅和龚松正相谈甚欢,二人凑上前来,笑问道:“唐王弟在和龚大人聊什么这么开心?”

    “没什么,只不过是向龚大人讨教一下南岳城的历史”唐寅可不希望龚松对自己的亲近让越泽和黎昕有所察觉。他含笑说道:“两位王兄还不知道吧,南岳城已有八百多年的历史了,可算是古城!”

    越泽和黎昕闻言,顿感兴趣缺缺,他二人对南岳的历史半点兴趣都没有。等唐寅说完,二人应付着敷衍两句,便双双走开了。

    风、玉、安、桓、贞五国联军,上百万的兵马,连同军中的粮草、辎重,穿过南岳城用了大半天的时间,从天明一直走到天黑。

    等到全军都通过,已是深夜亥时,联军不打算驻扎在南岳附近,准备连夜行军赶路,唐寅、灵霜、越泽、黎昕四王向龚松告辞。

    临别之前,唐寅还没忘叮嘱道:“龚大人,日后我军补给的粮草、物资免不了还要从南岳路过,到时也需要龚大人多多相助啊!”

    “风王殿下尽管放心,微臣定会全力配合,不耽误联军的大事!”龚松正色说道。

    “如此最好!”越泽在旁插嘴,摇头晃脑地说道:“若是因你而延误联军的战事,*联军调转回头,你南岳城恐怕就要毁于一旦了。”

    出了南岳东城,越泽也现南岳东面的城防弱得很,和西面城防比起来有天壤之别,若是由东面进攻的话,连越泽都能看得出来,己方的大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破防。

    龚松并非贪生怕死之人,肯放联军通过也是为了挽救贞国,推太子李丹上位。自己帮了联军,非但未换来感激,还遭来越泽*裸的威胁,他怒火中烧,脸色也沉了下来,正要说话,唐寅已抢先开口,略带不满地责斥道:“越王兄,既然龚大人肯出手相助,又怎会调转回头再拖联军的后腿呢?越王兄多虑了,龚大人也不是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

    “果真如此当然最好不过了”越泽也听出唐寅的埋怨之意,咧开大嘴,呵呵地干笑着。

    不再给他拉东扯西的机会,唐寅对龚松说道:“龚大人,我们就此别过,相信,不久之后,还会再见面的。”

    “微臣恭送风王殿下!”龚松先是对唐寅施了一礼,然后才说道:“恭送越王殿下、桓王殿下、玉王殿下!”

    唐寅摆了摆手,纵身上马,回头又望了望夜幕中的南岳城,不再耽搁,催促战马,继续率军西进。

    通过南岳,再向西走,就已接近相山郡和龙湖郡的交界处,只要穿过龙湖郡,联军便可直捣西汤。

    可以说前方的龙湖郡已是贞国都城的最后一道屏障,当然,龙湖郡的军力也是其它地方无法相比的。

    越泽和黎昕一向娇生惯养,受不起行军之苦,尤其是现在这种没日没夜的行军赶路。离开南岳不久,二人就又累又困,双双向唐寅提议,全军暂时驻扎下来,等到天亮再走。

    唐寅摇头反对,龙湖郡是西汤的最后屏障了,这里驻扎有大批的贞国地方军,而且贞国的中央军也会随时能赶过来增援,推进将会异常困难,现在己方未动一刀一枪就顺利通过南岳,定是龙湖郡方面也万万没有想到的,若不趁此机会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那就浪费大好的战机了。

    他的话固然有道理,但越泽和黎昕还是觉得要破敌也不差这几个时辰,休息半晚,让全军将士都养足精神和体力,上了战场,也能挥出全力。

    唐寅暗暗苦笑,打仗哪有不吃苦的,如果怕吃苦,当初就不应该选择投军嘛!见越泽和黎昕态度坚决,安军和桓军的将士也都是满脸的倦意,呵欠连连,他沉吟片刻,说道:“这样吧,中军和后军在此驻扎休息,前军继续赶路,争取在天亮之前,进入龙湖郡。”

    风、玉、安、桓、贞五国联军,上百万的兵力,不可能都聚在一起,分前军、中军和后军,也就是所谓的三军。

    前军的兵力有十万,中军有七十万,后军有二十万,身为君主的唐寅、灵霜、越泽、黎昕就处在兵力最多的中军之内。

    听他说中军和后军可以停下来休息,越泽和黎昕不再反对,二人点头说道:“这样好,前军突进,即能攻其不备,又不影响全军的战力。”

    唐寅说道:“我随前军继续赶路,也算是打个先锋。”

    越泽没有表态,黎昕倒是有些担忧地劝说道:“唐王弟,不用这么拼命吧?前方什么情况我们还不清楚,唯一生了意外怎么办?我看唐王弟还是随我们一同留在中军吧!”

    唐寅一笑,说道:“能有什么意外?若是真有意外生,有一个君主在场控制局面总比没有强。”

    “可是……”

    “黎王兄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不必担心。”唐寅笑呵呵地说道:“我估计,也不会生什么意外的。”

    见他说得信心十足,黎昕也不好再劝,倒是灵霜接道:“王妹愿随王兄同行。”

    唐寅无所谓地耸耸肩,说道:“也好,如果王妹不嫌辛苦的话。”

    灵霜笑着说道:“王兄太小看王妹了,王妹可不是一个怕吃辛苦的人。”

    她随口的一句话,把越泽和黎昕二人说得老脸通红,不过二人倒很有默契地装聋作哑,谁都没有接话。

    唐寅和灵霜去往前军,带领前军继续做急行军。联军的前军是以贞军为主,风、玉、安、桓四军为辅,前军的主将却不是贞将,而是玉国的中将军凌辉。

    随着唐寅和灵霜的到来,前军的兵力又有所增加,单单是二人的随行侍卫加到一起就有一万多人。

    深夜赶路,又是在自己不熟悉的地方,很容易走错或迷路,好在前军的主力是贞军,在自己本国的国土上,轻车熟路,连夜西进,全军的度依旧飞快。

    急行了大半个晚上,天边已露出鱼肚白,再向前观望,前方的山地已变成光秃秃的,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土黄色,这让唐寅和灵霜有种错觉,仿佛又回到了固平郡。

    正当二人立马眺望的时候,前方一名贞将拨马跑过来,到了唐寅和灵霜近前,先是拱手施礼,然后向前方一指,说道:“风王殿下、玉王殿下,那里就是龙顶山,进入龙顶山,也就是进入龙湖郡境内了。”

    “恩!”灵霜点下头,问道:“孔将军,据说龙湖郡边界有处要塞?”

    这名贞将名叫孔青,也是顾安民的亲信。他正色说道:“没错!是龙顶要塞,就位于龙顶山后,那里驻扎有两万左右的人马,主将是侯秋,武力不容小觑。”

    灵霜问道:“这个侯秋和你们顾将军的关系如何?”

    如果能利用顾安民把对方劝降,不用打仗,那就再好不过了。

    孔青苦笑,连连摇头说道:“侯秋是上将军聂泽的心腹,和我家将军,那是……水火不融啊!”

    聂泽!灵霜只是听说过此人,但唐寅对这个名字可再熟悉不过了。

    【……第十集第二百七十……】a!!

第十集 第二百七十六章

    第二百七十六章当初川贞联军讨伐风国的时候,聂泽就是五十万贞军的统帅,而对风国伤害最大的也正是贞军

    制造瘟疫血洗霸关的是聂泽,决定分兵北上,直*风都盐城的还是聂泽,对唐寅而言,聂泽和他可是有着血海深仇。

    顾安民和聂泽在贞国同为上将军,同是出身于名门望族的显贵,不过两人的关系并不融洽,相互之间勾心斗角,最重要的一点是,二人所选定的未来的主子不同。

    顾安民支持的是太子李丹,聂泽支持的是二王子李响,他二人之间的矛盾,说白了就是党系之争。

    龙顶要塞的主将侯秋是聂泽的心腹,那么他和顾安民的关系也就可想而知了。

    在旁一直沉默无语的唐寅突然开口说道:“侯秋断然不会归降,龙顶要塞,我军只能强攻,别无它法。”

    孔青点点头,但又不无担忧地说道:“当初我们路过龙顶要塞的时候,那里只有两万驻军,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多月,要塞里的兵力可能还会有所增加。”

    唐寅想了想,转头问身边的乐天和艾嘉道:“可有派出探子前去打探?”

    乐、艾二人双双应道:“已经派出去了,预计辰时就能回来。”

    “好!”唐寅对灵霜说道:“王妹,我们暂时在此地休息一会,等探报送回,再做打算。”

    “是!我听王兄的。”对于行军打仗的事,灵霜没有多余的意见,一切都以唐寅为主。

    没到辰时,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天眼和地网的探子就把探报带了回来。孔青的顾虑没有错,龙顶要塞的兵力确实增加了不少,根据观察要塞内帐篷的数量,天眼和地网探子推算要塞内的贞军数量约在四万左右,主将的帅旗还是‘侯’字,说明其主将并没有变换

    唐寅听完探子的讲述,问道:“可有绘制要塞的草图?”

    “小人画了。”地网探子快地从怀中掏出一张草纸,递交给唐寅。后者接过,展开细看。

    对于要塞内部的结构,顾安民应该是很清楚的,唐寅虽然有把他吸食,但不可能掌握他全部的记忆,吸收时也会有所取舍,只能留下他认为关键的一小部分,舍弃掉绝大部分,若是全部吸收的话,那庞大又繁杂的信息也得把他的脑袋撑炸。

    龙顶要塞位于龙顶山后,但要塞并不是靠山而建,与龙顶山还有段距离,周围是平地,看草图,也可判断出要塞的防御十分完善,周边绝大多数的地方都设置了拒马,并建有土墙和地沟,要塞的城墙不算高,只有两丈,但却是双层的,之间有五米左右的间隔。

    唐寅大致看了一遍,然后把草图交给麾下众将传阅,说道:“诸位将军都看看吧,看完之后也都说说我军该用什么战术。”

    草图在众将手中传了一圈,最后传到灵霜的手里。她低头只看了两眼就顿感头大,对她而言,地网探子绘制的草图如鬼画符一般,乱七八糟的一大团,完全不懂上面画的是什么。

    她不懂,但唐寅和众将们都明白,人们这时也开始认真讨论起来。凌辉皱着眉头,最先开口说道:“我看龙顶要塞的布防很周全,无论偷袭还是正面强攻,都很难得手。”

    “没错!”孔青接道:“问题的关键是,我军没有携带大型的攻城武器。龙顶要塞的城防并不坚固,但若没有攻城武器,单靠弟兄们强突,恐怕……不会那么容易攻得下来。”

    凌辉大点其头,说道:“风王殿下,您看,我军是不是先派人回往中军,先急调一批攻城武器过来?”

    没等唐寅开口,天眼的探子已抢先说道:“据我们观察,现在龙湖郡方面应该已经听说我军通过了南岳城,正在向龙湖郡进,现在郡内各县各城都在抽调兵力,增援龙顶要塞,似乎想在这里与我军打一场阻击战,多耽搁一天,龙顶要塞的兵力就会增加很多”

    听闻这话,众将们都沉默下来。调来攻城武器,固然有利于攻城,但要塞的兵力一多,己方的优势顿时又被磨平了。

    正当人们冥思苦想破敌之策时,唐寅眼睛倒是一亮,问道:“你是说,龙湖郡各地都在增兵龙顶要塞?”

    天眼和地网探子同时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大王!”

    唐寅缓缓眯缝起眼睛,慢悠悠地说道:“这倒是个机会嘛!”

    灵霜听得莫名其妙,开口问道:“王兄的意思是……”

    孔青接道:“风王殿下是打算让我军冒充增援要塞的援兵,混入要塞里?”

    唐寅赞赏地看了他一眼,暗道这个孔青反映倒是挺快的,头脑也很机敏。

    他点点头,说道:“没错!我方有这么多的贞军兄弟,根本不用乔装改扮,直接就可大张旗鼓的去往要塞,只要能混进去,哪怕只几千人,里应外合之下,便可轻取龙顶要塞。”

    众人闻言,无不大点其头,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容易。

    要塞重地,不是你想混就能混进去的,对方也会严查来援的贞军,一旦被对方看出破绽,可就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不等旁人说话,唐寅转头对乐天和艾嘉说道:“派出你们的部下,仔细查探哪些地方已派出援军,哪些地方还没有派援军,立刻就去!”

    乐天刚要应话,艾嘉挺身站起,说道:“不用查了,末将这里有各地援军的明细。”说着话,她取出一张清单交给唐寅。

    唐寅又惊又喜,吃惊地看向艾嘉,笑问道:“艾嘉,你这是从哪弄来的?我并没有让你去查这些啊!”

    艾嘉看眼乐天,道:“末将以为,情报的收集应该尽可能的详细和广泛,末将也是一直这么要求部下的,虽然有很多未必能用得上,但多收集一些总是没有坏处的。”

    唐寅愣了愣,接着仰面大笑起来,对乐天说道:“艾嘉说得很有道理啊!乐天,你也该向艾嘉多多学习了。”

    天眼和地网的关系一直都处于半合作半竞争状态,同为情报机构,又同处一个阵营,合作是在所难免的,但竞争也是很激烈的,双方的将士表面上和气,但心里也都憋着一口气呢。乐天未必如此,但艾嘉绝对是这个心态。

    地网列出的清单很详细,整个龙湖郡,哪个县、哪个城各出兵了多少,都有记录,不一定很精确,但大致也差不多。

    唐寅看了一会,令人取来龙湖郡的地图,然后对着清单在地图上勾画。

    很快,他便现龙湖郡的新余县没有派出援兵,问艾嘉道:“龙湖郡三个县,有两县七城出兵增援龙顶要塞,为何偏偏新余县的三城一兵未出?”

    “大王,是这样的,”艾嘉走上前来,边指点地图边解释道:“新余县紧邻西汤,全县的地方军大半已经征调到中央军了,剩下的兵力也都聚于县内的各城,如果说龙湖郡是西汤的最后一道屏障,那么新余县就是最后一道防线,没人敢把新余县的兵力调派出去。”

    “原来如此!”唐寅边听边点头,目光又落回到地图了好一会,又问道:“新余县和龙口县交界这里的七琴镇是属于哪个县管辖?”

    “这……”这个问题,艾嘉一时间还真答不出来。

    孔青在旁接道:“此地归龙口县。以前七琴镇受灾的时候,救济的粮食都是由龙口县拨过去的。”

    “恩!看清单,七琴县也没有出兵增援龙顶要塞。”唐寅揉着下巴,喃喃说道。

    沉吟了片刻,他对孔青说道:“孔将军,你马上挑选出千名精锐的部下,随我去龙顶要塞。对了,再帮我找一件合身的军装来。”

    啊?听闻这话,在场众人脸色同是一变,就连灵霜都是身子一哆嗦。她知道唐寅一向喜欢冒险,但他灵武高强,也就没什么了,可现在不同,他已释放出暗影分身,体内已无灵气,说白了,他现在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这时候还要去冒险,不等于是去找死吗?

    旁人劝唐寅,即便焦急也都会很客气,但灵霜不同,直截了当地质问道:“王兄可是嫌自己命长了?”

    唐寅笑了笑,反问道:“王妹可是认为我会死在敌方的要塞里?”

    “难道不会吗?”灵霜挑起眉毛,冷言冷语地说道:“王兄现在恐怕来个初级修灵者都打不过,还敢深入敌军内部做内应,只怕不仅不会成功,最后还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唐寅虎目中闪过一抹精光,没有灵武修为,自己一身的武学就真的那么不堪一击吗?他嘴角扬了扬,话锋一转,疑问道:“王妹是怕自己日后会守寡吗?”

    灵霜玉面一红,又羞又气地回道:“鬼才怕呢……”

    她话音未落,唐寅已沉声说道:“那就不必再劝我,我意已决!”

    “你最好立刻就去死!”灵霜年岁不大,没到二十,又是君主出身,也是一身的娇纵脾气,和唐寅话不投机,小姑娘当场便气呼呼地拂袖而去。

    【……第十集第二百七十六……】a!!

第十集 第二百七十七章

    第二百七十七章

    唐寅没有理会拂袖而去的灵霜,对孔青扬扬头,说道:“按照我的意思去做!”

    “是!风王殿下!”孔青虽是贞将,但也觉得让唐寅亲自涉险不太妥当,但连玉王的劝说他都不听,自己不更是人微言轻,说了也是白说吗?

    既然无法劝阻,他也只能按照唐寅的意思去办了。

    孔青前脚刚走,风军的众将便纷纷围拢到唐寅左右,人们不无担心地问道:“大王,贞军能信得过吗?”

    唐寅要随贞军混入龙顶要塞,先不说会不会让人家看出破绽,单单是贞军也未必能靠得住。

    万一到了龙顶要塞,他们把唐寅出卖了怎么办?到时唐寅孤身一人,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听闻众人的担忧,唐寅反问道:“贞军兄弟随我们一同西征这么久,可有干过暗中通敌的勾当?只要顾安民还站在我们这一边,贞军弟兄就不会背叛我们的。”

    话是这样说,但谁又敢保证关键时刻就一定不会有意外发生呢?

    众将依旧放不下心,还想说话,唐寅摆摆手,环视众人,笑呵呵地说道:“与其浪费时间来劝阻我,还不如找些熟悉七琴镇的人来向我讲一讲那里的情况呢!”

    风将们面面相觑,无奈地纷纷摇头,他们都看出来了,大王已打定主意要前往龙顶要塞,此时再劝也于事无补,还是想想如何保障大王的安全!

    程锦安排十数名修为高深的暗箭人员,让他们事先服下散灵丹,混在贞军当中,保护唐寅的安全。他自己则率领暗箭的主力,潜伏于要塞附近,一有变故,也可就近救援。

    乐天、艾嘉分从天眼和地网中找来打探过七琴镇的探子,让他们为唐寅详细讲述七琴镇目前的状况,另外两人又安排部下们去往贞军当中,搜寻家住七琴镇或者附近的贞军士卒,希望能从他们身再获得更多的信息。

    一番忙碌下来,当唐寅已换好贞军的军装,并准备带着千余名贞军去往龙顶要塞时,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

    随唐寅同行的千人,除了十几名暗箭人员外,其他的都是贞军士卒,当中职位最高的是一名贞军的兵团长,名叫古吉,灵武一般,但反应快,头脑灵活,应变能力也超群。

    等到万事俱备,唐寅要动身的时候,把众将统统召集过来,向他们讲述此次作战的计划。

    唐寅他们只是千余人,即便成功混入龙顶要塞,也不可能有大的作为。按照唐寅的意思,等他们混入之后,己方大军即刻展开攻击,趁着敌人全力防守的时候,他们在背后突然发难,打开要塞的城门,放己方大军进入,只要能把城门打开,他们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众将没有异议,都觉得唐寅的办法可行,唯一的问题是,城门肯定是对方重点防守的地方,唐寅一行人能轻易偷袭得手吗?

    唐寅对此倒是信心十足,拍着胸脯作出保证,只要他们能顺利混入要塞,等己方大军展开进攻之时,他们趁乱打开城门应该不在话下。

    他信心满满,众将也不好再质疑,纷纷点头应了一声。和众人商议完,敲定好作战的计划,唐寅这才带着千余名贞军向龙顶要塞而去。

    由于他们装扮的是七琴镇的地方军,所以得先绕个圈,转到龙顶要塞的西侧,然后才能向要塞进发,也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人怀疑。

    当然,如此一来,耽误的时间也更多一些,这正好给了十万前军悄悄向龙顶要塞接近的时间。

    且说唐寅一行人,他们顺着龙顶山的山脚一路向西绕行。

    在唐寅看来,龙顶山应该叫秃顶山才对,偌大的山脉,连绵起伏数十里,却是寸草不生,地是黄土,山也是黄土,要命的是龙顶山一带风沙还大得出奇,人在山里走出没多远,便被吹得满脸满身都是黄沙,不得已,人们在赶路的时候只能把汗巾提起来,遮挡住口鼻。

    好不容易绕过了龙顶山,风沙总算少了一些,唐寅按照天眼和地网所绘制的地图,在龙顶山的西侧找到一片小树林。

    他先是让暗箭的人前去打探一番,确认没有危险了,这才带领众人进入树林里。

    到了树林,唐寅马把身的盔甲和军装脱下,一边抖掉面的沙尘,一边让众人也都效仿他,把身的沙土全部打扫干净。

    七琴镇到龙顶要塞这段路程里可是没有风沙地带的,如果他们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去往要塞,不用开口就得露馅。

    按照唐寅的指示,人们脱掉盔甲和衣服,同时把发髻也都解开了,拍打头和身的尘土。

    这时,古吉来到唐寅身边,低声说道:“风王殿下,穿过这边树林,前方不远就有座水潭,我们可以到那里歇歇脚!”

    “水潭?”唐寅一怔,拿出地图,低头看了又看,也没见到面有标记水潭。他抖了抖手的地图,狐疑地说道:“古将军,地图可没有注明附近有水潭。”

    古吉面色一正,说道:“也许是风军兄弟在绘制地图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末将家住西汤,平日里也常到龙湖郡这边,对这里不敢说了如指掌,但还是很熟悉的。”

    “哦!”唐寅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没有立刻表态,沉思了一会,点头说道:“好!古将军前面带路!”

    “是!风王殿下!”

    唐寅对古吉不是很了解,但想来他也没必要和自己玩花样,如果他真是心存不轨,也应该等自己到了龙顶要塞的时候再发难,怎么可能在半路就打草惊蛇呢?

    算定古吉不敢搞鬼,唐寅带着众人跟随古吉向树林的南侧走去。出了树林,再向前走出不远,绕过一处山坳,随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不大的山谷,在山谷里端还真有一座水潭,溪水从半山腰流下,汇聚在水潭里,不是很深,走近一瞧,清澈见底,鱼虾嬉戏,周围碧绿葱葱,花草相见,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香气。

    对于刚从龙顶山绕出来的唐寅而言,此地就如同一处人间仙境。唐寅看罢,不由得面露惊喜之色,含笑说道:“果然是一处好地方!”

    很难想像,仅仅十数里相隔的地方,一处是漫天黄沙的寸草不生,一处却是美轮美奂的鸟语花香。

    唐寅走到水潭旁,先是低头看了看,然后双手捧水,咕咚咕咚地喝起来。暗箭人员急忙前,低声提醒道:“大王,小心有毒!”

    向水潭里面扬扬下巴,唐寅笑道:“若是有毒,里面的鱼早就死了。”

    说着话,他回头向不远处的古吉以及众贞军们招招手,说道:“这里的水质不错,甘甜又爽口,大家都过来解解渴!”

    人们早有此意,但有唐寅在场,众人不敢造次,现在听他召唤,人们纷纷摘掉头盔,一窝蜂地拥了过来,许多人直接趴到地,把脸浸在水潭里痛饮。

    难得碰到清洁的水源,唐寅决定在这里休息一会,他把古吉以及贞军当中的队长们都叫到自己近前,随后取出龙顶要塞的草图,铺在地,边指点边讲解道:“此次,我们混入敌军要塞,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要塞的城门!等我军开始发动进攻的时候,我们只要把城门打开,任务就算完成了,诸位都明白吗?”

    “明白!”古吉和众队长们纷纷点头。其中有人不无担忧地说道:“听说要塞内的守军不少,想打开城门,恐怕……也不容易啊!”

    “是啊!”唐寅一笑,说道:“所以我才要亲自前来和各位兄弟并肩作战嘛!”顿了一下,他正色说道:“虽说我是风人,你们是贞人,虽说我是君主,你们是士卒,但是,既然要共赴战场,就应该亲如兄弟,不分彼此。今日之战,只能成功,不许失败,我若阵亡,活下来的兄弟可将我的尸体交给风军,而你们若是阵亡,我也会尽我所能,把你们的尸体送回家乡!”

    听闻这话,场的气氛立刻陷入一片沉寂当中。其实贞军对唐寅的印象谈不好,也说不坏,只是跟随着主帅顾安民糊里糊涂的就投奔了联军。

    这次他们被选定混入龙顶要塞做内应,下下加到一起才千余人,在他们看来,这根本就是个有去无回的差事,但令人惊奇和不解的是,风王唐寅竟有跟随他们一同前往。

    原本在他们想来,唐寅可能是来监督的,或者是来观战的,现在听了他这番话,人们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要和自己这些人一齐混入要塞里。

    唐寅可不是普通的士卒或将领,那是堂堂的君主,竟然要和他们这千十来号人一同作战、拼命,要说人们心里不惊讶不震撼那绝对是骗人的。

    另有一名贞兵队长膛目结舌地问道:“风王殿下为何愿随我等一同冒险?”

    唐寅正视问话的队长,双目射出精光,一字一顿地说道:“既然你们已经投靠了联军,不管出身如何,对我而言,你们都是我的兄弟。让兄弟们在前拼命,我在后面坐享其成,那向来不是我的习惯!”

    “就凭殿下的这句话,小人的这颗人头,以后就是殿下的!刀山,下火海,小人万死不辞!”这名贞军队长先是腾的一下站起身,然后恭恭敬敬的单膝跪地,插手施礼。

第十集 第二百七十八章

    第二百七十八章

    唐寅的话未必是出自真心的,但他很明白拉拢人心的重要性,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拉拢人心的机会,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些贞兵最终能存活下来多少人。

    其实贞兵虽然凶狠又好斗,但个性却很单纯,只要你是真心待我,我也会全心全意的对你。唐寅的这番话,让贞兵队长们无不对他钦佩有加,也心甘情愿地接受他的号令。

    古吉对此倒是不以为然,身为兵团长的他比普通的贞兵士卒要有见识得多,他不认为唐寅有那么好心,不过唐寅胆识和魄力过人这一点倒绝对是真的。

    正当他们说话之时,一名在外放哨的贞兵士卒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先是向唐寅和古吉二人施了一礼,然后急声说道:“风王殿下、古将军,有支人马正向我们这边赶来,即刻就到。”

    “什么?”唐寅和古吉闻言同是一惊,后者脱口问道:“是哪一方的人马?”

    “是……是贞军,打着乐亭城的旗号。”那名贞兵答道。

    乐亭城?唐寅等人心中同是一震,他们冒充的是七琴镇地方军,七琴镇属新余县管辖,而乐亭城恰恰也在新余县境内,可以说乐亭城和七琴镇是近邻,这下事情可糟糕了,恐怕还没到龙顶要塞就要提前露馅。

    唐寅沉吟片刻,追问道:“对方有多少人马?”

    “看阵仗,应该不下五千。”

    如果对方人少,唐寅还可以来个出其不意的偷袭,将这支人马统统杀掉灭口,可对方有五千多人,这仗还怎么打?

    别说唐寅一时间没了主意,古吉和众贞兵队长也都滴出冷汗,脸色一个比一个凝重。

    有名队长急声说道:“风王殿下,我们躲是躲不过了,干脆就和他们拼了!”

    “不可!”古吉拦阻道:“对方兵力在五千以,我方才只有千余人,如何能拼得过?”

    “难道古将军的意思是要我们趁早投降?”唐寅身边的一名暗箭人员突然冷冷开口质问,两只漆黑的眼眸射着锐光,死死盯着古吉。

    古吉面色一正,说道:“这位兄弟此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会不懂吗?哼!”暗箭人员冷笑一声,说道:“把我们引到这里的是古将军,可我们刚到,就有敌人的大队人马赶来,这不会是巧合?”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的脸色同是一变,包括那些贞兵队长们。

    没错,事情是太巧合了,己方本来是打算在林中休息的,可古吉偏偏提议到这座山谷,哪知屁股还没坐热,乐亭城的地方军就到了,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只看周围众人的脸色,古吉就意识到人们心里在想什么了,他对暗箭人员说道:“这位兄弟不要血口喷人,我根本不知道乐亭军会经过此地,更没有和对方暗中勾结!”

    “人心隔肚皮,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们又怎么可能知道?”暗箭人员不再理他,转头看向唐寅,手也扣住腰间的刀柄,咬牙说道:“大王,此贼心怀叵测,断不能留……”

    “我扪心无愧,是你血口喷人……”

    唐寅摆摆手,打断了二人之间的争执,随后,他不紧不慢地把放于地的头盔拿起,戴在头,道:“不要再吵了,别忘了,我们现在是七琴镇的地方军,来的乐亭军和我们是‘兄弟’!”

    “大王,你千万不能信他的鬼话!”暗箭人员大急,看其架势,狠不得抽出刀来将古吉一劈两半。

    唐寅皱起眉头,默默地对他的目光。暗箭人员心头顿是一颤,急忙躬身而退,再不敢多说半句。

    见暗箭人员退开了,唐寅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对古吉淡然一笑,说道:“突然出现敌情,兄弟们难免有些慌乱,有误会之处,古将军也不要介意。”

    唐寅临危不乱的本事甚强,不管在多么危急的时刻,头脑也能保持冷静。如果说乐亭军真是古吉引过来的,那他就太愚蠢了,乐亭军虽然兵力不少,但毕竟只有五千人,别说杀他,就连他身边这十几名暗箭的精锐都未必能抵挡得住。

    听他没有任何怀疑自己的意思,古吉一愣,喃喃问道:“风王殿下相信末将是清白的?”

    唐寅点点头,说道:“刚才我就已经说过了,我视贞军将士如兄弟,既然是兄弟,我又怎能会怀疑你呢?”

    当然,如果你真做出通敌的蠢事,我也会先把你干掉!他在心里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说刚开始古吉还觉得唐寅有些装模做样,但现在论到他自己头了,就由不得他不感动。

    他心中一暖,拱手说道:“末将多谢风王殿下的信任。末将敢对天发誓,绝未暗中通敌……”

    不等他说完,唐寅已理解地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向周围如临大敌的贞军士卒们望了望,满面轻松地说道:“兄弟们不必紧张,来人并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大家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就算真让对方看出了破绽,区区五千多人也奈何不了我们!”

    主将不乱,下面的将士们就不会乱。唐寅这时表现出来的从容和镇定,对于贞军而言仿佛被打了一针镇静剂,人们的情绪很快稳定下来,互相看看,随后,又纷纷把手中的武器放下,三五成群的散坐在水潭边,有些人啃着干粮,有些人干脆挽起裤腿到水潭里摸鱼。

    没过多长时间,就听山谷的入口处脚步声轰鸣,紧接着,一支数千人左右的队伍浩浩荡荡走了进来。

    正如放哨士卒说的那样,这支队伍的人数在五千以,队伍里绣带飘扬,旗帜如林,最前面的大纛旗绣有斗大的‘乐亭’二字。

    唐寅等人在偷眼打量对方,而来的这支贞军似乎也没想到山谷里竟然有人,走在前面的贞军士卒皆被吓了一跳,本能地摘下身的弓箭,等他们看清楚对方的模样后,悬起来的心立刻落了下去,摘下弓箭的士卒又重新背好。

    有名队长打扮的贞兵快速向前跑了一段,距离唐寅等人二十多米远时,大声问道:“前面的兄弟是来自哪支队伍的?”

    唐寅没有搭话,用眼角余光扫了扫古吉。后者会意,站起身形,大声回喊道:“我们是从七琴镇来的,要去增援龙顶要塞,兄弟,你们又是哪的?”

    “啊!原来是七琴镇的兄弟!”那名队长一边往前走,一边回手指了指,说道:“没看到旗号吗,我们是乐亭城的守军,也是要去增援龙顶要塞的。”

    “呦!这可巧了,难怪会在此地碰到。”古吉笑呵呵地耸耸肩,然后状似随意地问道:“你们乐亭出了多少兵马?”

    “不多,才五千五百兄弟!”贞兵队长已走到古吉近前,向他身后望了望,嘴角一撇,说道:“看起来,你们才一千来号人?”

    古吉面露苦笑,说道:“我们七琴镇只是个小地方,怎能和乐亭城相比?!”

    “这倒是……”贞兵队长正和古吉说着话,这时候,在他身后的乐亭军队伍里走出一波人,为首的一位,骑着黑色的战马,身穿将盔将甲,马鞍的得胜钩还挂有一把亮银长枪。

    这员贞将边走过来边沉声问道:“怎么回事?他们是哪支军团的?”

    “回禀将军,他们是七琴镇的守军,和我们一样,都是去增援龙顶要塞的。”贞兵队长听闻话音,一溜烟的跑了回去,到贞将近前,插手施礼。

    “哦?七琴镇也有出兵增援吗?本将怎么从未听说过!”那贞将嘟囔一声,催马前,在古吉面前站定,根本没有下马的意思,居高临下地斜眼睨着他,问道:“你是带头的?”

    没等古吉开口说话,唐寅越过他,向马的贞将拱手笑道:“小人七琴镇守军千夫长唐初,见过将军!”

    “哦!”那贞将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不过脸的傲气更浓了。对方只是一区区的千夫长,他当然不会放在眼里。

    虽说乐亭城和七琴镇同在新余县,不过后者只是个小镇子罢了,和平时期,连守军都没有,这名贞将也不可能知道七琴镇的千夫长姓氏名谁。

    他端坐于马,垂视着唐寅片刻,傲然说道:“本将乃乐亭城护卫将军,祝竹珂!”

    唐寅闻言,差点笑出声来,什么狗屁将军,说白了,就是一地方城的城尉罢了,级别还没有城主高呢。当然,他这个城尉要比自己现在装扮的地方军千夫长高出甚多。

    既然对方自称将军,唐寅也愿意顺他心意,还可以趁机讨好,他拱手又施一礼,说道:“原来是祝将军,小人久仰将军大名!”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祝竹珂见唐寅对自己的态度又客气又尊敬,脸色平和了不少,语气也软了许多,他用马鞭子指指象一盘散沙似的贞军士卒,问道:“这些都是你的手下?”

    “是的,祝将军!”唐寅回头瞧了一眼,接着,装出无可奈何的模样,说道:“兄弟们久未战场,平日里都懒散惯了,现在突然离家征战,还有些不太适应。”说着话,他向周围的贞军士卒连连招手,并大声喊喝道:“列队!全体列队!”

第十集 第二百七十九章

    第二百七十九章

    贞军士卒听到唐寅的召唤,松松散散地聚拢到一起,放眼看去,一各个盔歪甲斜,什么模样的都有。

    祝竹珂看罢,忍不住眉头大皱,低头又瞧向唐寅,质问道:“唐初,你就是这么带兵的吗?”

    唐寅眨眨眼睛,回头又看了看,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小心地问道:“祝将军的意思是……”

    祝竹珂暗叹口气,以马鞭指着唐寅的鼻子,怒声说道:“军容不整也就罢了,难道你们连面大纛旗都没有吗?”

    呦!这个贞将眼睛还挺尖的!唐寅暗暗点头。别的都可以装扮,唯独大纛旗不是一时三刻能赶制出来的。

    大纛旗也被称为首旗,代表着一支军队的番号,也是这支军队的象征,制作精细,无论旗面还是旗边都要经过精心的绣绘,唐寅这些人能装成七琴镇的地方军,可没有七琴镇的旗号。

    不过唐寅反应也快,几乎连想都没想,立刻回道:“回禀祝将军,是这样的,本镇的大纛旗早在数年之前就不知遗失到哪了,现在已经着人赶制,只是……只是还没有做出来。”

    祝竹珂翻了翻白眼,看着唐寅这支千余人的地方军,也不知该训斥他们点什么好了。

    军不象军,兵不象兵,甚至连面旗帜都没有,打仗的时候,士卒们看不到军旗,知道该向哪个方向冲杀吗?

    不过转念一想,祝竹珂又暗道一声正好!他扬了扬头,说道:“你们也别称自己是从七琴镇过来的了……”

    听闻这话,古吉身子一哆嗦,急忙转头看眼唐寅。后者眼睛眯缝着,垂首未语,不过古吉已敏锐地察觉到他身流露出来的杀气。

    他急声说道:“祝……祝将军,我等确实是从七琴镇赶过来的啊!”

    祝竹珂冷笑一声,说道:“但现在不是了!从现在开始,你们统统归本将调遣!”说着话,他在马大手一挥,喝道:“你等立刻归队!”

    乐亭城以一城之地能派出五千多援军已经不算少了,但没人怕自己麾下的兵多,祝竹珂也是如此,若是未让他碰到七琴镇的地方军也就罢了,现在碰了,他正好将其收编,收为己用,等到战后论功行赏的时候,乐亭城也会因多出一千多人而多一份功劳。

    这时,唐寅和古吉总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他并非看出己方的破绽,而是想打算收编自己这一千来人。

    唐寅心中窃喜,此乃天助我也,自己正愁要如何混进龙顶要塞呢,现在倒好,有乐亭军做掩护,就变得水到渠成了。

    看他垂着头,也不说话,以为他不愿意,祝竹珂挑起眉毛,疑问道:“怎么?唐初,你不愿意服从本将的调派?”说话的同时,他还装模做样地摸摸腰间的佩剑,好像唐寅要是不肯答应,他就要拔剑杀人似的。

    唐寅急忙抬起头,脸没有一丝一毫的喜色,只有满面的慌张,他连连摆手,忙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说话,他向左右大声喝道:“你们没听到祝将军的话吗?归队!”

    “是!”这一千多号贞军士卒也都看明了唐寅的意图,人们假装成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纷纷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三三两两的往乐亭军阵营里走去。

    祝竹珂不耐烦地哼了哼,对唐寅不满地呵斥道:“管好你的手下,如果在本将麾下出了问题,本将拿你释问!”

    “是、是、是!将军请放心,小人绝不会给将军添麻烦的!”唐寅连连点头。

    “这样最好!”祝竹珂嘟囔一声,随后,飘身下马,把缰绳交给一旁的道:“全军在此休息,等到傍晚太阳没那么足了,我们再去往要塞。”

    “是!将军!”唐寅混在几名千夫长当中,随着众人一同拱手施礼。

    这就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唐寅和麾下众将事先设计好的说词现在都成了无用功,谁都没有想到会在半路节外生枝,碰乐亭城的地方军,更不会想到唐寅这些人会被乐亭军全部收编。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太阳西下,天近黄昏,空气中流淌起凉丝丝的冷风。祝竹珂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传令麾下,全体启程,向龙顶要塞进发。

    一路,乐亭军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天至戌时,顺利抵达龙顶要塞。

    要塞的主将侯秋早已听说乐亭军前来增援的消息,站在要塞的城墙,向外观望,好嘛,乐亭城的援军还真不少,黑夜中,火把仿佛火龙一般,连绵出去好远。

    他令人打开城门,放乐亭军进城。别看祝竹珂在唐寅面前耀武扬威,好不嚣张,但在侯秋面前,和哈巴狗没什么两样。

    远远的看到侯秋从城墙走下来,祝竹珂急忙整了整身的盔甲,紧接着,必恭必敬地单膝跪地,说道:“末将祝竹珂参见侯将军!”

    其实侯秋的军阶并不算高,甚至都算不有称号的将军,但他毕竟是在朝中任职,和地方军比起来有天壤之别。

    对于祝竹珂的恭敬,侯秋欣然接受,他迈着四方步,来到祝竹珂近前,下打量他几眼,慢条斯理地说道:“祝将军一路辛苦了。”

    “啊,侯将军言重了,末将为国出战,为君分忧,不敢说辛苦。”祝竹珂小心翼翼地答道。

    侯秋一笑,点点头,又问道:“祝将军这次前来增援,共带来多少兄弟?”这才是他关心的问题。

    祝竹珂忙道:“回禀将军,共近七千人!”

    呵!还真不少啊!要塞又增添七千之众,总兵力已接近五万了。别看联军号称有百万,但想打下自己坚守的要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侯秋的脸露出笑容,冲着祝竹珂摆下手,说道:“祝将军远道而来,路途劳顿,可先去休息。”说着话,他转头对身边的副将说道:“吴将军,为祝将军和乐亭军的兄弟们找处驻地,条件尽量好一点,不要委屈了人家!”

    “是!将军!”侯秋的副将名叫吴超,正宗的猛将出身,灵武高强,骁勇善战,不过年岁不大,才三十出头的模样,在军中的资历还尚浅。

    吴超带着祝竹珂一众进到要塞内部。唐寅一边顺着人流往前走,一边也在四处打量,要塞的面积是不大,相当于一座小型的城郭,但里面没有杂七杂八的建筑,清一色都是军帐。

    有些地方的军帐灯火通明,有些军帐则是漆黑一片,看得出来,要塞里过半的军帐已经住满人了。

    吴超给他们安排的驻地靠近要塞的心中,大大小小的营帐加到一起得有二百座之多。

    他回头对祝竹珂说道:“祝将军,以后你军就住在这里,至于军帐如何分配,你自行安排就好!”

    “是、是、是!多谢吴将军!”祝竹珂哪里敢说半个不字,点头如捣蒜,向吴超连连道谢。

    寒暄了几句,他恍然想起什么,问道:“吴将军,末将斗胆问一句,现在我方要塞里有多少兵力?”

    吴超随口说道:“算你带来的七千兄弟,差不多有五万了。”

    “哦!”祝竹珂嘴答应着,心却悬了起来,暗暗嘟囔道:原来才五万人啊……

    不想多做停留,吴超正要离开,可突然之间,要塞外面就如同炸了锅似的,号角声长鸣,擂鼓声阵阵,仿佛闷雷一般的喊杀声隐隐约约传进要塞里。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在场众人脸色同是一变,祝竹珂暗暗咧嘴,自己不会这么倒霉,才刚到龙顶要塞,敌军就攻打过来了?他问道:“吴将军,这……这是怎么回事?”

    “敌军十有八九是来强攻要塞了!”吴超脸色阴沉下来,手握佩剑,两眼射出骇人的精光。

    据说进攻的联军有百万人,小小的龙顶要塞,只五万的守军,能顶得住这么多敌军的进攻吗?祝竹珂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参战的话到了嘴边,又让他活生生咽回到肚子里。

    他站在那里象木头桩子似的一句话不说,他能拖,但唐寅可拖不起,不去参战,如何能接近城门,打不开城门,己方的十万人不可能攻得下这么多守军驻守的要塞。

    他深吸口气,跨前两步,大声说道:“既然敌军已经攻过来了,我们也不用休息了,城头杀敌!”

    祝竹珂闻言,恨不得回身狠踹唐寅一脚,心中暗骂:就他妈你话多!他正要出言训斥,吴超转过头来,下打量唐寅两眼,问道:“这位兄弟是……”

    “回将军,小人是军中的千夫长!”

    无须用洞察之术,在唐寅身完全感觉不到灵压的存在,一看便知他不是修灵者。非修灵者能做到千夫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吴超忍不住又多看了他两眼,没有再说什么,转头对祝竹珂说道:“祝将军,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赶了,就带着你的兄弟们随我作战去!”

    “是!吴将军!”吴超已经开了口,祝竹珂再怯战,也不敢说出口了,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一声,同时还没忘狠狠瞪唐寅一眼。

    当他们重新返回到要塞城门这里的时候,外面进攻的联军将士已经推进到城墙下,在没有攻城武器的支持下,人们架起云梯,以血肉之躯硬往城冲杀,与守城的贞军展开了你死我活的攻坚战。

第十集 第二百八十章

    第二百八十章

    祝竹珂带领手下七千贞兵士卒跟随吴超返回城门这边。见城头上拼杀得正激烈,吴超二话没说,提刀冲上了城墙,指挥己方将士战斗。

    见吴超走了,唐寅立刻意识到机会来了,不等祝竹珂下令,他先大喊一声:“兄弟们,随我去顶住城门!”

    说话之间,他率先向城门这边冲了过去。他一动,暗箭人员和古吉为首的千名贞兵们也纷纷跟随他而去。

    在攻城战中,城门绝对是守军防守的重点,但现在在城外进攻的联军根本没有携带冲车之类的破城武器,完全是靠人推人撞,单靠人力,对要塞的城门构不成任何威胁。

    只是要塞内部的人并不了解外面的情况,见唐寅这些贞兵蜂拥去堵城门,旁人也不能说他们做的不对。

    祝竹珂虽对唐寅有所不满,但现在已没时间再和他计较了,他回身看向手下的乐亭军,大吼道:“兄弟们随我上城墙,抵御敌军!”

    他一声令下,把五千多名乐亭军全部带上城墙,留下唐寅这一千来人防守城门。

    龙顶要塞的城墙为双层,中间有三米多宽的环形甬道,此时,甬道里已聚满了贞兵,有些人向外城墙上搬运滚木、擂石,有些人则是等在城墙下,随时听候主将的召唤。

    现在唐寅当然可以带领手下直接冲到外城门处,趁乱打开城门,但有一个问题,在他们打开外城门的时候,内城门很可能会被贞军关闭,到时冲进来的己方将士都要被阻隔在这条环形的甬道之内,成为人家的活靶子。

    唐寅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他进入内城门的城门洞后没有再继续往前走,停留在原地,向左右众人甩下头,以眼神示意他们赶快过去趁乱打开外城门。

    古吉点点头,向身后挥了下手,带着百余名贞兵向外城门的城门洞挤去。

    不过这里早已经被贞兵所占满,古吉这些人哪里还能挤得进去。见状,古吉大急,兄弟们正在外面浴血奋战,城门晚打开一刻,就不知道要多伤亡多少兄弟呢!

    他把心一横,猛的抽出佩剑,将其灵化的同时,对左右大喊道:“兄弟们,话之间,他手中的灵剑光芒乍现,紧接着,追魂刺释放出去。

    此时的城门洞里人头攒动,里里外外都是人,追魂刺突然从背后袭来,十多名贞兵连怎么回事都没搞清楚,身体便被灵刺贯穿,一时间,惨叫声四起,濒死的哀号声不断。

    古吉咬着牙关,对面前的贞兵下了死手。随着寒光连闪,只顷刻之间又有数人被他刺翻在地。跟他一同过来的贞兵也没闲着,高举着手中的长矛,对前方的人群猛扎猛刺,一时间,外城门洞这里乱成了一团。许多贞兵搞不清楚为何自己人突然对自己动手,连声大叫道:“不要打,是自己人!我们是自己人……啊……”

    人们的喊声往往只喊到一半,剩下的就是惨叫,以古吉为首的这百余名贞兵闷着头也不说话,但手里的武器一直没停,发了疯似的攻击前面的人群。

    在城门洞里驻守的贞兵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晕头转向,要害中招的士卒接二连三的摔倒在地。这时候,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尖声大叫道:“是奸细!有敌军奸细混进来了!”

    他们一喊,在环形甬道里的贞军一阵大乱,人们纷纷向城门洞这边云集过来。

    城门洞里的贞军喊奸细,而以古吉为首的贞兵也大喊奸细,双方的军装盔甲都一样,喊话时又都带有贞国的口音,旁人哪能分辨出来真伪。

    云集过来的贞军也看不明白到底哪一方是奸细,一各个站起原地,不知该出手帮哪一边为好。

    聚集在城门洞里的贞军已被古吉等人杀得死伤大半,存活的士卒看到外面的兄弟都干站着,却不出手救援,急得满脸涨红,向外面撕心裂肺地大喊道:“你们快帮忙啊!奸细想要打开城门……”

    “不要听他们乱说!”人们还没反应过来,古吉立刻又大叫道:“他们才是奸细!他们想要打开城门放敌军入城!”

    “没错!里面的人是奸细!”站在内城门洞里的唐寅等人也跟着大喊大叫。一人这么说,不明就里的贞军将士可能还不信,但上千人都这么说,就由不得他们不信了。

    被蒙骗的贞军将士们站在了古吉这一边,与他们一同对外城门洞里的贞军下了狠手。

    可怜这些贞军,在乱战当中有口难辩,他们没有死于敌人的手上,却糊里糊涂地做了自己人的刀下之鬼。

    只是眨眼功夫,外城门洞里驻守的贞军便被杀得一干二净,放眼看去,地上尸体叠着尸体,猩红的鲜血缓缓流淌到城门洞外。

    把这里的贞军都清理干净了,古吉长嘘口气,对那些出手帮忙的贞军说道:“大家快到城墙上帮忙,这里有我们守着!”

    贞军也不全是傻子,其中有名千夫长从人群里挤出来,上下打量古吉两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军的?”

    古吉现在只穿着普通士卒的衣装,见来人是名千夫长,装出恭维的态度,拱手说道:“千夫长大人,小人名叫古吉,是从乐亭城跟随祝将军过来的。”

    是乐亭军!那名千夫长眯起眼睛,眼珠连转。

    乐亭军刚到要塞,联军就攻打过来,更加怪异的是,要塞里竟还出现了大批的奸细,这实在太可疑了。他沉思片刻,问道:“你们将军在哪?”

    古吉向头上指了指,正要说话,这时候,一名贞兵士卒凑到千夫长身后,低声说道:“千夫长大人?”

    “什么事?”千夫长本能地转回头,不过他没有看清楚身后的来人,只看到一道寒光在自己眼前乍现。

    耳轮中就听扑的一声,一把阴森森的钢刀直直插进他的喉咙,血淋淋的刀尖由他后劲探出。

    千夫长连叫声都未发出来,双眼圆睁,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身子却已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啊——”

    众目睽睽之下,千夫长竟然被人一刀刺死,周围的贞兵士卒们无不连声尖叫。

    出手偷袭的那名贞兵飞快地抽回钢刀,紧接着,身上腾出一团黑雾,在周围的刀枪剑戟攻来的瞬间,人已凭空消失,不见了踪影。

    人群里不知是谁大吼一声:“刺客是暗系修灵者!”

    “在那!刺客跑进内城了!”

    呼啦!一听到刺客向内城跑了,贞军士卒们又纷纷向内城门拥了过去。

    他们前脚刚走,在外城门洞里的古吉暗道一声好机会!他冲着左右低声喊喝道:“快开城门!放兄弟们入城!”

    下面的贞兵闻言,有十多人放下手中的武器,合力去搬横在城门上的门闩。

    城门闩是由纯铜打造,异常沉重,十余名贞军汉子使出全力,才勉强把门闩抬起来。只听一阵嘎吱、嘎吱的怪响声传出,门闩在众人合力之下缓缓移动。

    听到城门闩有声响发出,无论是外城墙上的贞军、环形甬道里的贞军还是内城墙上的贞军,全体都傻眼了,也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上当了,奸细没有死,还在城门洞里。

    外城墙上的贞军攻击不到城门洞,即便明知道脚底下有奸细,也拿他们无可奈何,但内城墙上的贞军可是能看到外城门洞。

    在内城墙指挥作战的侯秋此时眼睛都红了,向左右咆哮道:“放箭!把城门洞里的奸细给我统统射死!”

    他一声令下,内城墙上的开弓声响成一片,紧接着,无数的箭矢由城墙上飞射下来,穿进外城门洞里。

    古吉知道,这时候是最关键的时刻,就算用人挡,也得保护住搬动门闩的兄弟。

    他大喊道:“谁都不许后退!给我顶住箭射!”

    即便他不说,人们也不会后退的,而且城门洞就这么大的空间,他们想退也没地方可退。箭矢飞射过来,站在外面的士卒首当其冲,随着一连串箭支破甲的‘扑、扑、扑’声,外面的一排贞兵被射成了刺猬,浑身上下插满了白花花的雕翎,尸体跪到地上,倒都倒不下去。

    这仅仅是开始,更多更密集的箭矢向雨点一般从四面八方里飞射进城门洞,聚于里面的百余名贞兵无处可躲,一个接一个的惨叫着中箭。

    古吉此时已罩起灵铠,一手持剑,一手提着一名贞兵的尸体做挡箭牌,同时还不停地向左右大喊道:“用尸体挡箭,别硬扛!”

    眼睁睁看着己方的箭阵在短时间内难以杀光城门洞里的奸细,而城门已有被打开的趋势,侯秋额头的冷汗掉了下来,他传令左右,赶快去关闭内城门,绝不能再被奸细钻了空子,如果连内城门也被打开,那要塞就彻底沦陷了。

    听到他的命令,吴超剑眉竖立,怪叫一声,带着一批贞兵冲下城墙,边向内城门那边跑边向城内的贞军们大叫道:“快去关闭内城门!快!”

    众贞军们不敢耽搁,纷纷向内城门洞而来。此时唐寅一行人就守在内城门洞的内外,见大批的贞军涌来,人们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武器,只等唐寅一声令下,和敌人死战到底。

第十集 第二百八十一章

    第二百八十一章

    吴超指挥贞军关闭内城门,不过唐寅等人现在都堵在这里,阻止贞军靠近。贞军中有人大喊道:“你们快让开,吴将军已经下令,关闭城门!”

    “不行!”唐寅回答得干脆,义正言辞道:“许多兄弟还在外面,现在关闭城门,不等于让他们任由敌军宰割吗?得先放兄弟们入城!”

    “你少罗嗦,难道你想抗令不成?”

    贞军哪有时间和唐寅废话,说话的贞兵大步流星冲到唐寅近前,伸手想把他推开。他的手还没碰触到唐寅的身子,后者抢先出手,势大力沉的一拳猛然击了出去。

    他的出拳太快,快到贞兵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听啪的一声,唐寅的拳头结结实实打在贞兵的面门上,后者惨叫一声,掩面而退,再看他的脸,鼻梁下塌,门牙掉了一排,鲜血顺着手指缝隙汩汩流出。

    见他突然出手,周围的贞军们先是一愣,接着,纷纷咆哮一声,举枪就向唐寅身上刺去。

    他们快,唐寅的动作更快,也没见他如何拔刀,只是在双肩晃动之间,两把残月形的弯刀已出现在他的掌中。

    他身子先是向下一低,快速地躲开仰面刺来的两把长枪,随后脚步一个滑步,身如泥鳅一般,贴着长枪的枪身窜到那两名贞兵中间,与此同时,手中的双刀顺势划过。

    沙!刀锋在空中画出两道长长的光电。刀光散去,血箭喷射,两名贞兵同是喉咙被割断,鲜血如喷泉似的溅射出来。

    “啊——”唐寅若不下杀手,贞军们还能把他当成自己人,但现在他一出手就连杀两名贞兵,周围的贞军立刻意识到他也是混入要塞里的奸细。

    人们惊叫过后,开始连声呐喊道:“奸细!这里还有奸细!”

    唐寅突然出手,拉开了双方混战的序幕。早已服下聚灵丹的暗箭人员以及潜伏进来的贞兵们一拥而上,和前来关闭城门的贞军展开了混战。

    这是一场名副其实的混战。双方的军装一样,说话的口音一样,就连战术、格斗技巧都一模一样,又是在黑夜当中,根本难辨彼此,打着打着,人们就开始晕头转向了,许多贞兵正与敌人拼命厮杀,但莫名其妙地就被自己人在背后捅上一枪,惨死当场。

    急匆匆赶过来的吴超在混战当中一眼就让出了唐寅。并非他的眼力有多厉害,而是唐寅在战场上实在太扎眼了。他身上没有灵铠,用的也不是灵兵,但却异常凶狠,凭借着诡异又灵活的身法,在人群当中如鱼得水,左右穿梭,所过之地,总是伴随着一阵阵的惨叫声,不计其数的贞军士卒根本连看都没有看到他,就稀里糊涂地死在他的刀下。

    吴超恨得牙根痒痒,他抬起头,对城墙顶上的侯秋大声喊道:“将军,奸细就是乐亭军!”

    喊完话,他片刻不停,扬手把佩剑灵化,同时罩起灵铠,分开前方的人群,直奔唐寅而去。

    别看唐寅处于乱战当中,但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吴超靠近的一瞬间他就敏锐地意识到危险的临近。

    正与数名贞军恶斗的唐寅突然向下一伏,身如皮球似的,贴着地面横着滚出两米多远。

    几乎是在他滚开的同一时间,一道猩红色的灵刺凌空飞射过来,耳轮中就听扑的一声,一名贞军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被灵刺穿了个透心凉,透过他的身体后,灵刺去势不减,又连续贯穿数名贞军的身躯才消散于无形。

    这正是吴超含恨而发的血魂追,这种单体攻击技能强横又霸道,哪是普通士卒能承受得起的。

    一招未能将唐寅毙命,反而误杀了己方数名士卒,吴超又恨又气,暴跳如雷,大吼道:“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他拖着灵剑,如猛虎扑食,怪叫着又向唐寅扑了过去。不过有了前车之鉴,他生怕再误杀己方将士,已不敢轻易释放灵武技能了。

    唐寅根本不和他力战,他追,唐寅就跑,而且专往贞军人群里钻,就是让吴超有所顾虑,使不出大范围攻击的技能。

    他们这边打得一塌糊涂,敌中有我,我中有敌,一时之间混战也难以结束,可就在这时,要塞的外城门已被古吉等人奋力打开,聚集在城外的联军将士们仿佛潮水似的从城外涌了进来。

    最先冲杀进来的联军士卒首当其冲,遭到内城墙上的贞军箭射,人们刚刚跑出城门洞,就被铺天盖地而来的箭矢射成了刺猬。

    不过这已阻止不了联军的入城,前面的士卒死了,后面涌进来的更多,很快,入城的联军将士就和甬道里的贞军打到一起。

    现在战场的情况已变得更加混乱,城外的联军突破外城门,冲进城内,甬道里到处都有双方将士厮杀的身影,而外城墙和内城墙上还都有贞军,对冲进来的联军不停的放箭。

    甬道里惨叫声四起,哀号声不断,战斗的敌我双方往往不是死于对方的手上,而是死在头顶的箭射下,毕竟内外城墙上的贞军也看不太清楚甬道里的情况,仓促放箭,误杀到自己人也是在所难免。

    要塞的城外在战斗,城内也在战斗,彻底打乱了套。

    听闻敌人已经攻入城中,参与防守内城墙的祝竹珂慌慌张张的来找侯秋,想问问主将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己方接下来是打还是撤?

    侯秋不看到他还好点,一见到祝竹珂,立刻想起吴超刚才的喊话,混入要塞里的奸细就是祝竹珂带来的乐亭军。他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回答祝竹珂的是干脆利落的一剑。

    祝竹珂做梦也想不到侯秋会对自己下此死手,来不及躲避,被这凶狠而来的一剑正砍在脖子上。

    就听咔嚓一声脆响,祝竹珂斗大的脑袋从肩膀上掉下来,直至人头落地,无头的尸体还站在原地。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被侯秋一剑劈掉脑袋,跟随他过来的侍卫们吓得脸色大变,不等他们开口说话,怒极了的侯秋向左右大吼道:“把乐亭军这群叛徒给我统统杀光,一个不留!”

    随着他这个命令下达,内城墙上也开始乱了,乐亭军人员连到底是怎么个情况都没弄明白,自己就突然变成叛徒、奸细了。

    面对着向他们疯狂而来又砍又杀的守军们,乐亭军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在被对方连续砍到百余人后,他们终于意识到再不自救,就要坐以待毙了,人们为了活命,只能和守军力战,当然,即便是在交战当中他们也是带着满脑袋的问号。

    且说唐寅这边,吴超仍象厉鬼缠身似的追着他不放,虽说他身法灵活,可以在人群中自由穿梭,但也极耗费体力。

    被吴超追杀不久,唐寅已累的浑身都是汗,放眼向四周看看,周围都是贞兵贞将,已找不到自己人了。

    就在他稍微停顿的瞬间,吴超又冲上前来,手中的灵剑立劈华山的向他头顶砍来。

    唐寅不敢硬挡,正准备继续向人群里钻,可这个时候,他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似的,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向他席卷过来,唐寅正准备窜出去的身子被硬生生地钉在原地。

    是灵压!他心中暗叫一声糟糕,千钧一发之际,来不及细想,他只能使尽全力,抬起双刀,硬接吴超的重击。

    只听当啷一声脆响,吴超的灵剑重重砍在唐寅的双刀上,好在他的弯刀是由精钢炼化而成,异常坚韧,不然在灵兵的强击之下,得当场被震碎。

    弯刀能挡下对方的剑锋,但却挡不住对方全力一击的恐怖力道,在被灵压控制之下,唐寅的身躯犹如射出膛口的炮弹,直挺挺地倒飞出去。

    哗啦啦!他飞出的身躯砸进贞军人群里,撞到一群人。

    倒在地上,他只觉得双臂发麻,胸口发闷,一股滚烫的热流从胸腹涌了上来,没等他从地上爬起,先是哇的一声喷出口血箭。

    这就是修灵者和非修灵者的差别。刚才吴超气极,只想着一剑砍死唐寅,哪知后者狡猾得很,一个劲的向人群里钻,他怕误伤自己人,只能被动的追着唐寅跑,可是当他冷静下来,想到用灵压来对付唐寅时,后者的身法就全无用武之地了。在强大的灵压之下,唐寅别说施展身法,连走一步都难,哪里还能甩得开吴超。

    此时见他倒地吐血,周围的贞兵以为有机可乘,两名士卒高举着长枪,看准唐寅的胸口,作势要刺下去。

    他二人的长枪还未出手,倒在地上的唐寅猛然就地翻滚,一直轱辘到二人的脚下,当二人回过神时,唐寅的双刀已深深刺入二人的小腹。

    两名士卒双双惨叫一声,高举的长枪脱手,人也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吴超看得清楚,他两眼通红,再次释放出灵压,将唐寅死死困住,他一边向唐寅那边走,一边咬着牙说道:“好个贼子,今日就算要塞不保,我也要把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说话的同时,他走到唐寅近前,手中的灵剑抬起,对准唐寅的脑袋,恶狠狠砍了下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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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在异界介绍:
他有一身出类拔萃的功夫,但在现实世界中却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杀手。
而去到了混乱不堪的异界,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他的实力却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在这里,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挥舞手中的武器;在这里,为了生存,他别无选择走上那条属于他自己的王者之路。
他的名字叫唐寅,他的一切,只是存在于传说中……
唐寅在异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寅在异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