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第二十七章
在唐寅的印象,贝萨的国王克尼斯是个红光满面的老头子,精气神十足,神采奕奕,可现在再看他,脸色苍白的吓人,毫无血色不说,还透出一股死灰,整个人瘫在马车里,精神萎靡,缺少生气。唐寅不知道克尼斯到底得了什么病,但看他的气色和状态,感觉患病不轻。
贝萨对唐寅的到来给了十足的礼遇,不仅患有重病的克尼斯亲自出城迎接,即便是朝的武大臣们也都出来了,而且还难得的放了二十响的礼炮。
唐寅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率先来到克尼斯的马车前,他翻身下马的同时,克尼斯也招呼身边的侍从搀扶他起来,缓缓走下马车。
“风王殿下,好久不见了……咳咳……”克尼斯还没说上一句话,便开始咳嗽起来。
唐寅暗皱眉头,跨前两步,拱手说道:“国王陛下身体欠佳,应该在王宫内休息。”
“哎?”克尼斯摆了摆手,连吞了几口吐沫,才把咳嗽止住,而后说道:“那可不是我贝萨的待客之道。本来我应该亲自去边境迎接风王,可是……咳咳……最近我身子虚弱,大夫也说经不起长途跋涉,对风王有怠慢之处,风王可务必谅解啊!”
克尼斯虽然重病缠身,但热情又平易近人的性情并没有改变,这让唐寅心生几分感动。他又跨前一步,单手托住克尼斯的胳膊,看他颤巍巍摇摇欲坠的身子,唐寅还真怕他突然昏迷倒地。
“国王陛下太客气了,好好保重身体才是紧要的。”托住克尼斯胳膊的同时,唐寅的心也震动了一下。
他还未来得及细想,有一人从人群里快步走出来,搀住克尼斯另一边的胳膊,语气透着关切,说道:“父王还是快回车上休息吧!”
唐寅目光一转,出来的这位,不是旁人,正是他要迎亲的对象,贝萨的长公主——肖娜。
肖娜并没有穿宽松的公主衣裙,而是一身合体又贴身的性打扮,白衣白裤白靴白手套,腰间挎剑,背披白色的披风,金色的秀干练的盘起,看上去英气勃、风姿飒爽,好不迷人。只是她这身打扮更象是要出征打仗,不太象来欢迎自己的未婚夫的。
唐寅与肖娜已许久未见,再次碰面,唐寅亦是眼睛一亮,心忍不住出一声赞叹。他微微颔点头,轻声说道:“公主殿下。”
“哼!”肖娜只冷冷冰冰地哼了一声,目光在唐寅身上都未多停留半秒,冷淡的扫过,而后搀着克尼斯的胳膊,转身向马车走去。
唐寅面露迷茫之色,他和肖娜虽谈不上关系亲密,但相处的一直都很融洽,怎么再次相见时她对自己的态度变的如此冷漠。突然之间他想到布兰卡对自己说的话,肖娜和杜基王子帕维尔·艾伦瑞奇关系亲密,难道,她是在怪自己的提亲破坏了她和帕维尔·艾伦瑞奇的好事?
他正琢磨着,人群又走出一人,这人身材高大,衣着华丽又精美,不到三十的年岁,相貌英俊,五官深刻,是那种让人看一眼便很难忘记的俊美青年。他走到克尼斯的另一边,殷勤的伸手相搀,说道:“伯父身体不适,本就不该出宫的。”
这名青年,正是在传言与肖娜关系亲密的杜基王子——帕维尔·艾伦瑞奇。由于贝萨和杜基是邦联之国,两国的国王又向以兄弟相称,所以帕维尔亲密的称克尼斯为伯父。
看着肖娜和帕维尔一人一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克尼斯上马车,唐寅突然觉得肖娜、帕维尔、克尼斯他们才是一家人,自己是多余的那一个,甚至他根本就不应该来贝萨。
此情此景,也令贝萨的贵族传出几声低低的嗤笑,笑声不大,却也够唐寅听的清清楚楚的了,也令他更觉得尴尬。
布兰卡悄悄走到唐寅的身后,低声提醒道:“公主殿下可是你的未婚妻。”
言下之意,是要唐寅赶快过去,把碍事的帕维尔·艾伦瑞奇踢开。从内心来讲,布兰卡非常希望唐寅和肖娜能走到一起,他也甚为看好贝萨与风国的联姻,这会让贝萨得到最大的利益,若是与杜基联姻,贝萨并不会生太大的改变。
唐寅也想过去,可看着缓缓走向马车的三人,他又觉得自己无缝可插。
他还在琢磨自己要不要跟上去的时候,贝萨贵族的人群走出一群青年贵族,他们齐齐拥到唐寅近前,一各个咧嘴而笑,纷纷施贵族之礼,道:“风王殿下!”
唐寅举目一瞧,好嘛,都是老熟人,他脸上的笑容加深,一一念道:“布莱恩·卢卡斯、格雷·崔德怀斯、菲力普·巴斯……”
这些青年贵族,都是当初随军增援唐寅的青年将领们,现在他们有些已是子爵,还有些已贵为伯爵,都成为贝萨年轻将领的佼佼者。
听到唐寅准确无误的叫出自己这些人的名字,这些青年将领们更是兴奋,尤其是布莱恩,开怀大笑,说道:“我就说嘛,风王殿下是不会忘记我们的。”
其他的青年将领也都乐的开心,一各个露出两排小白牙。
布莱恩靠近唐寅,回头向马车那边瞄了一眼,低声说道:“风王殿下不必担心,公主殿下和帕维尔没有什么。”
哦?唐寅心一动,他知道,布莱恩这些青年贵族和肖娜的关系一直都是很亲近的,对于肖娜的情况,他们自然也最为了解。他没有接话,只是疑惑地看着布莱恩,听他解释。
“公主殿下虽和帕维尔没什么,但生你的气却是真的。”
“为什么?”
“因为你食言了。”
“食言?”
“当初你不是向公主殿下承诺过,成为风王后会再来贝萨吗?结果你一直都没有来。”布莱恩轻叹口气,说道:“等待人的滋味并不好受,何况,公主殿下一等就是两年多。”
唐寅默然。是的,他当初确实做过这样的承诺,只是成为风王之后,他比以前更忙,实在抽不出空闲来。这些话对布莱恩说没有用,只能找机会向肖娜解释了。不过,得知肖娜和帕维尔的关系并不象布兰卡说的那么亲密,这让唐寅多少松了口气。
他们还在交谈,桑切斯·冯·普洛斯慢悠悠地走过来,脸上皮笑肉不笑。
看到他过来了,布莱恩等人急忙向两边退让,同时担忧地看眼唐寅。桑切斯是克尼斯的亲兄弟,贵为公爵,也是贝萨除了克尼斯外地位最高、最具实权的人,布莱恩这些青年贵族们对桑切斯还是颇为忌惮的。
桑切斯在唐寅面前站定,上下打量他几眼,笑道:“风王殿下,我们可好久不见了。”他是在笑,但他的笑容却给人一种冰冷之感。
唐寅对上桑切斯的目光,这个老头子还是象以前那么讨人厌!他的笑容也温暖不到哪去,慢悠悠地说道:“公爵阁下身体依然健朗,可喜可贺。”
能听得出来唐寅话的嘲讽之意,桑切斯脸色微沉,而后笑道:“风王殿下千里迢迢而来,恐怕要失望而归了。”
“哦?不知公爵阁下此话怎讲?”
桑切斯特意回头瞧瞧,此时肖娜和帕维尔正扶克里斯上马车,他面露得意地说道:“风王殿下也看到了,公主和帕维尔王子情投意合,我想以风王殿下的身份,不至于横刀夺爱,强人所难吧?”
早就知道这个桑切斯公爵看自己眼眶子青,坚决反对自己和肖娜的婚事,所以对于桑切斯直截了当的说词,唐寅一点都不意外,他含笑说道:“我想公爵阁下是误会了,同意这门婚事的是国王陛下,如果国王陛下不同意,我自然也无法把公主带走喽。”
桑切斯目光一凝,脸上的笑容消失,嘴角冷冷挑起,说道:“王兄会反对的!”说完话,他又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直至桑切斯走远,布莱恩等人才重新围拢过来,低声劝道:“风王殿下不必太在意公爵大人的话……”
唐寅耸肩说道:“我当然不介意,何况你们的公爵大人一点都没有变,他一如既往的看我不顺眼。”
听闻此话,布莱恩等人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别看唐寅表面上轻松,还有心情开玩笑,实际上他也有不安之感。最令他担忧的就是克尼斯的身体,看他的气色,似乎随时都有一命呜呼的可能,如果克尼斯病死,那自己和肖娜的婚事也就如桑切斯之愿,没有可能了。
想要把肖娜带回风国,就必须得趁快,否则夜长梦多,还不知道会生什么状况呢!想到这里,唐寅眼射出精光,他回身上马,双脚一磕马镫,催马向前,来到国王的马车前。先是看眼又瘫软在马车内的克尼斯,然后弯下腰身,把手伸向肖娜。
不明白他要干什么,肖娜和一旁的帕维尔双双皱眉看着他。
唐寅柔声说道:“肖娜公主,我载你进城。”
很明显,他是在邀请肖娜共乘一骑。
帕维尔闻言,脸色顿是一变,想也未想,抢先抓住肖娜的手腕,并把她向自己的身后拉,看他的模样,象是在保护自己深爱的宝贝不让别人抢走似的。而肖娜则玉面微红,语气依旧冰冷地说道:“我有自己骑……”
她话还未说完,唐寅已轻舒猿腰,伸展臂膀,一把搂住肖娜的腰身,直接把她抱到自己的马上。
通过与贝萨的交锋,唐寅明白一个道理,要征服贝萨人,就得把自己变的比贝萨人更加野蛮。
第十集 第二十八章
唐寅没理会肖娜的拒绝,直接把她抱到自己的马上,这突然的举动让肖娜惊呼出声,也引来周围人群的一片吸气声,尤其是近在咫尺的帕维尔,他依旧抓着肖娜的手腕,只是脸色已难看到了极点。
瘫软在马车里的克尼斯此时亦睁开眼睛,看着强行把肖娜拥入怀的唐寅,老头子的脸上露出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
“风王怎能对公主殿下无礼?”帕维尔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瞪着唐寅。
他和唐寅有见过面,那时候是在杜基,两国达成秘盟。本来帕维尔对唐寅的印象很好,并有心与之深交,不过他对唐寅的好感在得知唐寅欲娶肖娜之后便荡然无存,尤其是克尼斯还同意了这门婚事,这让帕维尔对唐寅又恨又心生妒忌。
安坐在马上的唐寅瞧瞧帕维尔,再看看不停挣扎的肖娜,他哼笑一声,眯缝着眼睛说道:“无礼的应该是你吧!别忘了,公主殿下是我的未婚妻,你该放手了。”他一语双关,一是让帕维尔别着死抓着肖娜的腕子不松手,二也是在警告他以后别再纠缠肖娜。
在帕维尔小的时候,就已立志要娶肖娜为妻,一直以来,他对肖娜也抱着势在必得的心态,甚至早就把她看成了自己的妻子,现在另一个男人要把肖娜夺走,他哪肯放手?他把肖娜的手腕扣得更牢更紧,坚定地说道:“我是不会放手的。”
听闻这话,唐寅的双眼突然射出摄人魂魄的精光,尤其是他那对漆黑的眼眸,瞬间蒙起一层骇人的绿光,似恶魔,又似的厉鬼。他目光如刀,刺在帕维尔的脸上,声音也冰冷到了极点,一字一顿地说道:“本王令你放手!”
莫非斯联邦的人有许多都是眼眸为绿色,但眼能射出绿光的还没有,帕维尔被唐寅眼乍现的绿光吓到了,他身子猛的一震,象见鬼又似触电,急急松开肖娜手腕的同时,人也本能反应的连退三步。
看他放开了肖娜,人也退了出去,唐寅眼骇人的绿光这才消失。说来慢,实则极快,绿光在他眼只是一闪即逝,别说被揽在他怀正剧烈挣扎的肖娜没看到,即便是周围的人群也没太看清楚,即便有人看到也只当自己是眼花了。
吓退帕维尔,唐寅低头,在肖娜耳边低声说道:“别再动了,众目睽睽之下,要注意自己的公主形象!”
一句话,立刻让肖娜挣扎的身子僵硬住,她抬头向四周看看,好嘛,不管是近处的贵族、侍卫还是远处的百姓,人们都在大眼瞪小眼地向自己这边望过来。瞬间,肖娜白皙的脸颊连同脖子变得通红。
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她娇咤一声,作势要回手拔剑,唐寅的声音再次在她脑后响起:“第一天见到未婚夫就刀剑相向,公主颜面何在?国王陛下颜面又何在?”
肖娜的手已握到剑柄上,却因为唐寅的话迟迟没有拔出来,很快,她的肩膀垮了下去,人也不再挣扎,搭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坐在唐寅的马上。
“呜——呜——”
布莱恩等青年贵族们最先从震惊清醒过来,他们一各个面露兴奋之色,不约而同的出呜呜声,那是贝萨军队在作战胜利后特有的欢呼声,紧接着,聚集在道路两边的百姓们也出欢呼声和掌声,声音越来越大,持续不断。
在贝萨人眼,他们并不觉得唐寅的举动是失礼的行为,反倒觉得他有勇气,有魄力,是配得上他们公主的人。唐寅对贝萨人的认识没有错,贝萨人向来唾弃弱者,崇拜强者,至于善恶,则分的不是那么清楚。
贝萨的青年贵族们喜欢唐寅,百姓们也开始接受唐寅,欢呼声越来越大,唐寅的心里也难免生出洋洋自得之意。他垂下头,说道:“看吧,你们的人民都很赞成我们的婚事呢。”
肖娜没有回头看唐寅,却已翻起白眼,冷冷说道:“你得意什么?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为什么?”
“你未遵守承诺!”
“哦?”
“你说过成为风王要来看我……”
果然是为此事再生气。唐寅暗叹口气,厚着脸皮说道:“我这不是来了吗?”
“你……”肖娜闭上嘴巴,不再说话。本来她是打定了主意,一句话都不和唐寅说的,但唐寅偏偏有能让她破功的魔力。此时肖娜开始唾弃起自己来,觉得自己太没用,原本那么‘讨厌’他的,可是现在坐在他坏,依然有怦然心动之感。
唐寅与肖娜同乘一骑,在街道两旁如雷的欢呼声大摇大摆的进入贝萨城。
随着唐寅的入城,无数的玫瑰花花瓣从天而降,那漫天飞舞的鲜红花瓣,仿佛让贝萨城下起了红雨,壮观又绚丽。此等场面,一般只有出征的大军凯旋而归时才能见到,即便是浑身别扭、表情不自然的肖娜也不知不觉地看得入神。
贝萨给予唐寅的礼遇是空前的,当然,这也是克尼斯的意思。
与唐寅同来的军队被安置在贝萨军的军营,随行的仆从、侍女们则被安顿在城内的王廷行馆,唐寅在江凡、卢奢、上官兄弟、阿三阿四等人的陪同下,穿过贝萨的主街,直接来到王宫。
在王宫的大门前,唐寅先飘身下马,接着又很有绅士风度的把肖娜扶下马匹。总算获得了自由,肖娜连谢字也未说,只是重重哼了一声,快步走进王宫内。
唐寅也不介意,笑眯眯地站在王宫的门口,等克尼斯在仆从的搀扶下走出马车,他这才和克尼斯并肩走进王宫。
因为身体患有重病的关系,克尼斯直接回到自己的寝宫,不过他有邀唐寅同往。唐寅无法拒绝,只好跟着克尼斯去往他的寝宫。
国王寝宫,大臣们无法进去,全部被侍卫拦在外面,即便是桑切斯也不例外,本来他还想跟进去听听克尼斯要和唐寅谈些什么,但侍卫们死活不放行,他耐着性子在外面等了一会,见唐寅迟迟没有出来,便转身离去了。
桑切斯一走,大臣们也散的七七八八,最后只剩下江凡等人和布莱恩这些青年贵族们。
江凡、卢奢都是第一次到贝萨,以前他们以为贝萨是蛮邦,即便有城池,也是破旧不堪,十分落后,现在身临其境,现自己大错特错,除了建筑的风格与风国大不相同外,其规模的宏伟和壮观程度丝毫不输给风国。
尤其是贝萨的王宫,这就是一座建造于城池之的城堡,通体的象牙白色,仿佛玉砌的一般,内部金碧辉煌,镶金嵌银,奢华的程度出想象,身在其,仿似仙境。
江凡和卢奢在四处打量,布莱恩等人则在打量他们,最后还是布莱恩主动上前打招呼。
通过翻译,江凡、卢奢和布莱恩这些贝萨的青年贵族们互抱姓名,又客套了几句,然后就没词了。就连那么热情又外向的布莱恩也不知道和他们聊些什么好,心默默嘀咕:真是一群无聊的人!
如果此时唐寅能听到他的心声,绝对会举双手表示赞同。
克尼斯的寝宫内。
唐寅第一次见到克尼斯的夫人,也就是贝萨的王后,阿什丽·波曼。她保养的极佳,看上去只有四十出头的年岁,阿什丽是肖娜的母亲,见到了她,唐寅感叹,肖娜继承了母亲许多的优点,金黄色的头,雪白的肌肤,如绿宝石一般的眼睛,只可惜,她没有继承到王后身上那股雍容高贵、落落大方的气质。
如果单纯以男人欣赏女人的角度来说,唐寅更喜欢阿什丽·波曼这样的女人。
克尼斯进入寝居,阿什丽搀扶他躺到床上,而后她又令一旁的侍女倒茶,招呼唐寅。
贝萨的茶和风国的茶不同,风茶口味略苦,细细品尝有清香芬芳之感,而贝萨的茶很甜,即便让第一次喝茶的人也不会有不适之感,从这一点也可看出两国化的不同,贝萨直接,风国则含蓄内敛。
阿什丽的话并不多,但每句话都很得体,即不会让人觉得冷漠,又不会让人觉得太亲近,唐寅心里琢磨,这应该就是母仪天下的气质吧。
在唐寅喝茶的同时,阿什丽也在仔细打量他,通过她笑盈盈的表情,想来也是对这个未来的女婿很满意。
注意到阿什丽在看自己,唐寅不慌不忙的放下银质的茶杯,抬起头来,冲着阿什丽咧嘴一笑。
他对阿什丽的印象很好,甚至觉得十分亲近,笑起来也非常真诚。当唐寅真诚而笑的时候很是迷人,笑意先是出现在眼,而后象水晕一般慢慢扩散到整张脸上,灿烂又真诚,让人觉得如沐浴春风,再配上他俊美的五官,即便是阿什丽也忍不住有些许的愣神。
这时候,躺在床上的克尼斯慢慢坐起,轻咳了一声,突然开口问道:“风王殿下,你向贝萨提亲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第十集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听闻克尼斯的发问,唐寅先是一愣,而后含笑说道:“一是我喜欢肖娜公主,其二,也是使两国联姻之后关系变的加紧密”
克尼斯点点头,又道:“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这些恐怕都不是最根本的?”
呦?唐寅举目看着克尼斯,后者虽然还是满面病态,脸色苍白的吓人,但精气神却足了很多,眼中也流露出晶亮的光芒,看其神态,和刚才病怏怏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难道,克尼斯是在装病?唐寅心生疑惑,如果说克尼斯是装病,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会和自己的迎亲有关系?
那么聪明的唐寅也被克尼斯突然的变化搞的满脑子的问号
见唐寅久久未语,克尼斯一笑,又道:“据我所知,风国的军队有整整一个军团都驻扎在潼门,这很奇怪啊”
唐寅苦笑,贝萨的消息还真够灵通的,不过也正常,毕竟风国现在遍地都有贝萨的商人,其中难免会有贝萨的探子,看到三水军驻扎在潼门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
潼门位于风地与宁地之间,对于现在的风国而言,潼门已属于内陆关卡,好端端的,把一个军团调派到潼门,确实会让人感觉意外唐寅垂下头,脑筋飞的转动,琢磨克尼斯这么问的意图
想了片刻,唐寅把心一横,干脆也不绕弯子了,他收敛笑容,眯缝起双目,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打算出兵提亚”
克尼斯似乎早料到唐寅会有这样的回答,毫不觉得意外,他问道:“风王是想和杜基联手灭提亚,然后再分一勺羹?”
唐寅嘴角挑了挑,说道:“正好相反,我是要助提亚抗击杜基军”
他这句话如此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也是十分冒险的,要知道贝萨可是杜基的盟邦,两国同属于莫非斯联邦,在克尼斯面前坦言要与杜基作战,这许多很大的胆量
王后阿什丽·波曼虽然不理国家政务,但听完唐寅的话,身子也是一震,手中杯子里的茶水也溅出少许
克尼斯深邃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唐寅,久久未语,房内的气氛似乎也一下子凝固起来,压抑的可怕足足过了半分钟的时间,克尼斯突然仰面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这才是风王迎娶公主的真正目的”
见老国王笑了,唐寅提起来的心稍微落了落,他满面平静地说道:“国王陛下此话怎讲?”
克尼斯说道:“你欲出兵提亚,与杜基作战,又怕我贝萨会援助杜基,甚至直接出兵你风国,所以你想通过联姻的手段把贝萨捆在你风国那一边,即便不能帮着你一起打杜基,也不至于反过来与你风国为敌风王,我说的对?”
这个老头子哪象病危的样子?现在唐寅可以百分百的肯定,克尼斯是在装病,苍白的脸色估计也是涂抹的脂粉,不过他还是想不明白克尼斯装病的原因既然自己的目的已被对方看透,唐寅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他道:“我有信心,我军进入提亚可大败杜基军,而杜基为了进攻提亚,早已倾尽全国之力,只要它在提亚战败,国力大损,元气大伤,如果贝萨站在我风国这一边,便可趁机出兵杜基,将其吞并,易如反掌”
唐寅侃侃而谈,克尼斯听的认真,而在场的阿什丽以及仆从们却冷汗直流在他们看来,唐寅简直是疯了,不仅自己要和杜基开战,还要拉着贝萨出兵盟国,这怎么可能呢?
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唐寅说完之后,克尼斯却在大点其头,喃喃说道:“如果杜基真在提亚战败,这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
“陛下”阿什丽金黄色的秀眉皱了起来,起身走到克尼斯的身边,紧张地握住了他的手她并没有多说什么,但她颤抖的双手已流露出她对于此事的担忧克尼斯明白她的心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必担心
他对唐寅笑道:“很高兴风王还象以前一样,爽直又胸怀大志”顿了一下,他又问道:“风王觉得我的身体如何?”
唐寅乐了,道:“硬朗得很,至少还能再活个二、三十年”
克尼斯又是一阵大笑,说道:“原来风王已经看出我在装病”
“刚刚看出来的”
“你可知道我为何装病?”
这个唐寅就真不知道了他摇头说道:“不知”
克尼斯说道:“我贝萨王廷中,与杜基关系亲密的大臣很多,若是出兵杜基,这些大臣将会成为巨大的阻力,所以在出兵杜基之前,我必须得清理掉这些人,包括我的兄弟还有他的党羽们”
嘶
出话一出,房内传出一片吸气之声在房中侍侯的那些仆人们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他们一是被克尼斯的话惊骇到,另外也在恨自己听到的太多,在王宫之内,知道的秘密越多,也就意味着离死亡越近
克尼斯能说出一番这样的话,也大出唐寅的意料以前他一直都觉得贝萨的国王是个平易近人甚至有点软弱的老头子,不然也不可能那么纵容桑切斯,让他在贝萨嚣张跋扈,谁都不放在眼里,现在看来,自己的猜测错了,平易近人、性情软弱那只是克尼斯的伪装,老头子不仅狡猾到了极点,而且还心狠手辣得很呢令他惊讶的是,克尼斯竟然早料到风国有出兵提亚,与杜基交战之意,他早早的就开始做装备,以装病来麻痹内部和外部的阻力,等待时机,好一并铲除
这是一个何等奸诈的老狐狸啊唐寅心中幽幽感叹
其实在贝萨这样的国家里能坐到国王的宝座上,又怎么可能是平庸之辈?当初克尼斯并非是王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但他却成功成为了贝萨的国王,双手也是粘满了鲜血,包括他亲人的血
只是随着年岁的增长,克尼斯的性情确实变的不再象年轻时那么暴虐,不过沉睡的狮子并不代表它失去了牙齿和利爪
以前唐寅只觉得杜基的国王阿尔登·艾伦瑞奇野心甚大,实际上,克尼斯的野心比阿尔登要大得多
克尼斯飘身下床,在房中慢慢踱步,说道:“联姻甚好,对你我二国都很有利,你要提亚,我要杜基,各取所得”
不用问也能看得出来,克尼斯对杜基早有吞并之意,自己的提亲反倒迎合了克尼斯的心意,难怪他如此痛快的答应了这门亲事,还非要自己亲自来趟贝萨
“呵呵”想明白这一点,唐寅悠悠而笑,说道:“国王陛下说我有雄心大志,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哈哈……”克尼斯大笑
现在,唐寅只是图谋让风国变的强盛,清除外部的威胁,如果有可能,再扩展领土那是最好不过了,而克尼斯的野心可比唐寅要大,他想要的是整个莫非斯联邦,建立一个疆域广阔又高度统一的贝萨皇朝
风国与贝萨,一个在昊天帝国的最北,一个在莫非斯联邦的最南,所处的国家不同,目标也各不相同,但两国又相互接壤,互为忌惮,若是能结盟一处,即少了后顾之忧,又多出一个强有力的靠山和帮手,联姻便成了两国之间必然的趋势
正如克尼斯所说,贝萨若想出兵杜基,必须得先肃清朝中那些亲于杜基的大臣们,而桑切斯就是亲杜基的代表当然,他欲铲除桑切斯的原因也不仅仅在吞并杜基这一事之上,毕竟两人是亲兄弟,克尼斯还不至于为杜基一事对自己的兄弟下死手,其中还有一个深层的原因,那就是为自己的继承人铺路
克尼斯年岁越来越高,已开始设想传位的问题,有他在时,桑切斯或许还不敢怎么样,可等他不在了,自己的继承人成为国王之后,桑切斯还会如此安稳吗?以他在贝萨的势力,一旦生乱,后果不堪设想
想要自己的继承人坐稳国王的宝座,克尼斯只能把朝中的种种隐患彻底根除,而其中最大的隐患就是桑切斯
桑切斯在贝萨的地位早已根深蒂固,朝内朝外,党羽众多,朝中、军中有多少大臣、将军已被桑切斯收买,连克尼斯都心中没底,所以他欲铲除桑切斯一系,得先装病示弱,等其党羽全部浮出水面之后再一并清理干净,不然的话,即便是他草率行动,也很可能会引发贝萨的大动乱
此时,唐寅和克尼斯都不再有任何隐瞒,皆把各自的心思讲出来,一是让对方放心,其二,也是希望能得到对方的协助
“风王在贝萨的这几天,我无法陪你,想来,碰到桑切斯的机会有很多,我希望风王能……”
“能竭尽全力的得罪桑切斯,让他加仇视风国,等风国出兵提亚的时候,桑切斯和他的党羽们便会在第一时间跳出来主张援助杜基,出兵风国,对吗?”不等克尼斯把话说完,唐寅已接着他的话头,把他后面要说的话说完了
暗道一声好聪明的年轻人,克尼斯含笑点点头,幽幽说道:“只有这样,我才能分得清楚,哪些是我的人,哪些又是桑切斯的人”
第十集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唐寅在克尼斯的寝宫里待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时间才离开,期间两人都谈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不过唐寅在离开时脸色显得凝重,步履却十分轻快
别过克尼斯,唐寅带着江凡和卢奢等人离开王宫,回往贝萨方面为他安排的行馆看唐寅的神态有些反常,卢奢甚是好奇,但在路上也没敢多问,到了行馆之后,都安顿妥当了,他这才来找唐寅,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唐寅没有马上答话,而是先在房中贴着墙壁慢慢绕圈,走动的同时还不停的敲打墙壁,查看有无被人偷听的可能确认没有问题了,他这才坐到椅子上,把自己和克尼斯交谈的大致内容向卢奢讲述一遍
现在卢奢的作用就是唐寅的智囊,后者当然不会对他隐瞒什么听完唐寅的话,卢奢面露喜色,拱手道贺:“克尼斯国王和大王真是不谋而合,看来大王此行可以顺利接回贝萨公主了”
唐寅耸耸肩,说道:“也不能掉以轻心,桑切斯不会让我那么顺利的带肖娜回风国”
“但他毕竟不是贝萨的国王,想来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恩”唐寅点点头,心中暗道:希望如此
唐寅的顾虑没有错,桑切斯无法接受他和肖娜的婚事,帕维尔·艾伦瑞奇是无法接受帕维尔的理由很简单,他深深爱恋着肖娜,甚至已长达十数年之久,不管迎娶肖娜的那个人是谁,他都打心眼里憎恨
而桑切斯反对的理由就复杂许多了,他一直都认为贝萨与风国的休战是个错误,本国应该一鼓作气打败风国,吞并风国,这也是让贝萨强盛起来的必经之路,如果两国联姻,那么他吞并风国的愿望就再难以实现,至于他不喜欢唐寅这个人以及他本身就倾向于杜基这些都属次要原因*
当天晚上,贝萨王廷举办宴会,算是为唐寅接风洗尘的晚宴
这场宴会的规模很大,贝萨城的权贵们基本都有接到邀请,前来参加,即便是‘病重’的克尼斯也有在王后的陪同下带病出席,算是很足了唐寅的面子
宴会上的主角自然是唐寅和肖娜,但肖娜没有和唐寅多亲近的意思,自从她出现到宴会开始,她始终离唐寅远远的唐寅在左面与贝萨的大臣们寒暄,她就跑到宴会大厅的右面,唐寅到了右边,她又去了左边,等唐寅回到大厅的中间,肖娜又跑回到克尼斯那里,照顾‘病重’的父王,如此明显的表现,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是在刻意躲着唐寅,而两人的关系又恰恰是已经订了婚,整个宴会从一开始就弥漫着怪异的气氛
对于肖娜的举动,唐寅也不介意,他知道肖娜现在还在生自己未守承诺的气,并不象*她太紧,过段时间,等她气消一些了,自己再慢慢向她解释
贝萨的宴会和风国不太一样,风国的坐席都是固定的,身份高的在前,身份低的在后,有森严的等级排序,而贝萨的宴会没有固定的坐席,人们也都很自由随性,可以任意走动
等宴会正式开始,唐寅身边聚拢的贝萨大臣多了,有些是来敬酒的,有些是过来打招呼寒暄的,唐寅耐着性子一一应对,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尽量装出一副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姿态
好不容易把自己周围的贝萨大臣们全部应付走,唐寅让江凡去取些吃的东西,应酬虽然不是打仗,但唐寅感觉比打仗还累,即消耗脑力又消耗体力,现在他还真有些饿了
就在这时候,桑切斯和帕维尔双双走了过来
唐寅一看这两人过来了,暗暗叹了口气,心中嘟囔道:来者不善他刚刚才松懈的神经又紧绷起来,脸上也挂起如面具一般的微笑,含笑看着二人
“风王殿下,本公现在才来向你敬酒,不会太失礼?”桑切斯走到唐寅近前,举了举手中盛满红酒的琉璃杯子
“怎么会呢?公爵阁下说笑了”唐寅心里暗哼,你要是永远都不过来自己反而还乐得轻松呢
桑切斯说是来向唐寅敬酒的,可根本没有敬酒的意思,自顾自的浅饮一口,而后状似随意地问道:“不知风王殿下打算什么时候带公主回风国啊?”
唐寅说道:“我国国务繁忙,我在贝萨恐怕逗留不了几日”
“恩”桑切斯表示理解地点点头,笑呵呵地说道:“是啊,风国国务多,风王殿下的*也很多啊”
此话一出,唐寅明显感觉到宴会上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向自己这边看过来
桑切斯撇着嘴,继续说道:“据我所知,风王殿下已经有一个妻子两个情人了,不知我贝萨的公主到了风国之后做你风王的什么?”
在贝萨,是典型的一夫一妻制,没有风国的妻妾一说,但这并不代表贝萨的男人一辈子只有一个女人,他们会养许许多多的*,并让*们和自己的妻子一起生活,这和风国的小妾、偏房是一个意思,只是叫法不同,当然,社会地位也大不相同,风国的偏房虽不如正房,但也相差不多,而在贝萨*是会被人唾弃的,毫无地位
没想到桑切斯会拿这一点来攻击自己,唐寅略有错愕
桑切斯突然仰面狂笑,环视四周,说道:“我堂堂的贝萨公主,嫁到风国,却要沦为*,我贝萨的威严何在?难道王兄不觉得脸红吗?”说话时,桑切斯举目看向坐在王椅之上的克尼斯
而克尼斯实在病的‘太严重’了,斜靠着椅背,眼帘低垂,人们都看不出来他现在是清醒着还是睡着了
克尼斯没有表态,但肖娜的颜面可有些挂不住了,玉面通红,碧目直勾勾地看向唐寅,参与宴会的贝萨大臣们亦是议论纷纷,窃窃私语,显然桑切斯的一番话已引起他们的共鸣
唐寅清了清喉咙,让周围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停歇,随后他对上桑切斯的目光,脸上依旧带着笑容,慢悠悠地说道:“我必须得纠正公爵阁下的一个错误,我没有*,只有妻子,在昊天帝国,男人有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君主是如此,想必在场的诸位也不至于那么无知,应该有所耳闻”说着话,他目光一偏,又看向肖娜,即象是在警告桑切斯,又象是在对肖娜保证,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以后,肖娜公主会是本王的合法妻子,这一点无论是谁都无法阻止或改变”
桑切斯闻言,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唐寅这翻话摆明了是说自己无知,他旁边的帕维尔脸色是难看到极点,盯着唐寅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肖娜脸上的羞红渐渐退去,垂下头去,避开唐寅的目光,若有所思
“啪、啪、啪——”
混在人群中的布莱恩、格雷等人互相使个眼色,率先鼓起掌来,而后,不管是出于自愿还是无奈,其他的大臣和贵族们也跟着一起鼓掌
桑切斯本想让唐寅下不来台,最好是直接把这门婚事搅黄,结果倒好,反而让唐寅赢得不少人心,他心中气恼,转头向身旁的帕维尔瞪了瞪眼
帕维尔会意,越过桑切斯,直接走到唐寅近前,两人的距离之近,几乎要贴到一起帕维尔双目闪烁着火光,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要和你争公主,就按照贝萨的方式”
唐寅不解地看着帕维尔,疑道:“贝萨的方式?”
“你我决斗,胜的娶走公主,输的,自动放弃你敢是不敢?”帕维尔说话时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原本俊美的五官也因扭曲而变的狰狞
要和自己决斗?唐寅很想大笑三声,帕维尔简直是不自量力、自取其辱,别说一个帕维尔不行,就算是一千一万个帕维尔捆在一起也打不过自己一个人
他耸肩说道:“我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他在给帕维尔一个台阶,让他知难而退,但帕维尔明显不领情,贴近唐寅,狞声说道:“怎么?风王殿下是胆小鬼,不敢接受我的挑战吗?”
此时帕维尔已不再是挑战,而是*裸的挑衅唐寅暗皱眉头,不知道他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他举目看向克尼斯身边的肖娜,想征询她的意思
毕竟肖娜是人,不是一件东西,以决斗的方式来争夺肖娜,在唐寅看来这本身就是对肖娜的一种侮辱
肖娜和帕维尔早就认识,彼此了解,她和唐寅又一起打过仗,熟知唐寅的实力,若是比拼武力,这两人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肖娜也想不明白帕维尔今天到底吃错了什么药
她对帕维尔虽然没有男女之间的情爱,但还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在她开口说道:“风王殿下长途跋涉而来,路途劳顿,现在决斗,有失公允,还是……”
她话还未说完,帕维尔冲着唐寅大笑道:“怎么?风王殿下已怕得自己不敢出头,要让女人替你说话吗?”
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何况唐寅本就不是脾气好的人听闻这话,双目立刻眯缝起来,脸上的笑容在渐渐加深,但给人的感觉却越来越阴冷
第十集 第三十一章
唐寅气帕维尔,肖娜更气,刚才自己表面上是为唐寅说话,实际上是在帮他,他非但不领情,还把自己当成替唐寅说话的人了。她重重哼了一声,低声气道:“随便你!”
帕维尔没有理会肖娜,只是盛气凌人的睨着唐寅。
唐寅点点头,说道:“既然王子阁下执意要决斗,那么就决斗吧……”
他还没问什么时候,在什么地点,帕维尔已迫不及待的向手下人挥挥手。
很快,两名侍卫走上前来,将两把木剑递给帕维尔。帕维尔接过木剑,昂着头,傲然说道:“我们就在这里决斗,不比灵武,只比剑术,你敢是不敢?”
无论比什么唐寅都不会怕他。他耸肩而笑,说道:“有何不可?”
帕维尔点点头,将手中的双剑举起,示意唐寅挑选一把。唐寅随意地指了指,帕维尔将他所指的木剑扔给唐寅,然后退后几步,拉开架势。
唐寅接住木剑,随手抖了抖,先是感受一下木剑的轻重和结实程度,然后把木剑背于身后,脚下站着丁字步,冲着帕维尔微微点了下头。这就是唐寅出招之前的起手式,他也习惯了把武器藏于自己身后。
两人在王宫宴会上的决斗一触即发,周围的贝萨贵族们对此倒是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惊讶,反而争先恐后的过来围观,人们自动自觉纷纷后退,让出足够宽阔的空间,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二人。帕维尔是王子,自小就接受严格的剑术训练,在剑术上的造诣还是很不错的,而唐寅更是以凶狠骁勇在贝萨闻名,人们都想亲眼看看传闻中的黑色恶魔到底有何厉害之处。
挑起事端的桑切斯倒是没有围观,他悄悄退出人群,一直走到墙角的窗台前,此时,他的侍卫们也都贴墙而站,人们的目光齐齐集中在他的身上。桑切斯什么话都未说,默默地冲着手下侍卫们点点头,示意他们做好准备。
且说人群中央的唐寅和帕维尔,两人都已打开了架势。唐寅没有抢先进攻,垂首而立,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帕维尔最先发难,他猛然大喝一声,三步并成两步,冲到唐寅近前,举起手中的木剑,立劈华山的猛砍唐寅的脑袋。
唐寅依旧没有动,只是等剑锋马上要粘到他的头发丝时,他微微侧身,惊险又恰倒好处的避过帕维尔的重剑。周围的贵族们同是发出一声惊呼,即便是站于高台王座旁的肖娜也下意识地张开嘴巴,刚要发出叫声,见唐寅已经避开,这才把已到嗓子眼里的喊声又咽了回去。
一击不中,帕维尔又抖动臂膀,连刺三剑。这三剑又快又狠,剑剑都奔唐寅的要害而去。即便他用的是木剑,若真被刺中,也够唐寅受的。唐寅还是不慌不忙,身子左右摇摆不定,将帕维尔的三连招也一一让开。
在帕维尔以及周围的贵族们看来,他的剑够快了,但在唐寅眼中,根本不值一提,这样的剑术,这样的速度、力道,想要近他的身,比登天还难。决斗中,帕维尔抢攻连连,而唐寅一招都未反击,背于身后的木剑也一次都未用到,只是凭借自身的身法,左右摆动,便把帕维尔的攻击一一化解于无形。
由此也可看得出来,两人差距之大,犹如天壤之别,可单从表面上观看,好象帕维尔占尽了优势,把唐寅*得没有还手之力。
又让了帕维尔几招,唐寅已没耐心再打下去,这场决斗简直就是一场闹剧!这时候,正好帕维尔又一剑迎面刺来,唐寅一抬手,双指精准地夹住对方的剑身。
帕维尔心头一惊,急忙用力继续向前刺,可是唐寅的两根指头仿佛铁钳一般,夹着剑身纹丝不动,不管帕维尔怎样用力,木剑就是再无法向前刺出丝毫。
暗叫一声厉害!既然向前刺不进去,帕维尔只好退而求其次,全力拔剑,想挣脱开唐寅的手指,再重新发难。可拔剑也是一样,木剑的剑身在唐寅双指的紧夹下,帕维尔双手握住剑柄,使出吃奶的力气,就是拔不出木剑。
这一下全场骇然,人们忍不住要怀疑唐寅的力气到底有多大,只靠两根手指,就胜过了使出全力的帕维尔?不知是因为用力过猛还是因为心中的羞愤,帕维尔满脸通红,双目充血,他大吼一声,提腿一脚,猛踢唐寅的*。
这是下死手的一击。唐寅冷哼出声,夹紧木剑的双指微微一松,正全力拔剑帕维尔收力不足,连连后退,他原本踢出的一脚也随之踢空,踉踉跄跄退后几步,帕维尔站立不足,一屁股坐到地上。
哗——宴会大厅里一片哗然,一直倾向于唐寅的布莱恩、格雷、菲力普这些青年贵族们更是不失时机的鼓掌叫好。
唐寅看着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帕维尔,语气淡漠地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帕维尔这辈子也没受过这样的羞辱,他贵为王子,平日里与别人比剑,对方都会让着他,现在碰上情敌唐寅,又当众落败,他哪能受得了?帕维尔咆哮着从地上爬起,手中的木剑已毫无章法可言,疯狂的向唐寅乱挥。
唐寅背于身后的木剑终于亮了出来,看到帕维尔一剑劈向自己的脑门,他借力使力,木剑只随手向外一拨,帕维尔使出的力道偏向一旁,人也踉踉跄跄的向一边抢出数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他立刻转回身,嘶吼着举起木剑,继续攻向唐寅。
什么王子?就是一条疯狗!唐寅心中冷笑,他抬剑挡住对方的锋芒,不等帕维尔再出招,他手中的木剑已飞快地划过帕维尔的脖子,同时说道:“死!”木剑的剑锋是没有锋芒的,帕维尔也当然不会死,不过他的脖子还是被木剑划出一条红色的印迹。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唐寅划出去的木剑又如电一般的收回,剑尖顺势点在他的心口窝上,然后继续道:“死!”受剑尖的刺力,帕维尔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可眼前突然一花,唐寅的木剑又到了,他只觉得自己的脑门、胸膛、小腹三处各震动一下,紧接着,耳边又传来唐寅冰冷的话音:“死、死、死!”
唐寅的剑太快了,从出手到结束,前后加起来才几秒钟的时间,但他已一口气说了十多个死字,他手中的木剑也或划或刺,在帕维尔的身上点了十几下,他点的每处地方都是人体的要害,都是可致命的地方。
如果是在战场上,这几秒钟的时间已足可以让帕维尔死在唐寅手上十几个来回了。这就是他二人之间实力的差距,而且还是不算灵武的情况之下。
由于唐寅的出剑太快,别说当事人帕维尔没看清楚,即便是周围的贝萨贵族们也同样没太看清楚,而就在这时,只听人群外哗啦啦一阵脆响声传来,紧接着,宴会大厅的窗户竟然齐齐被刮开,外面的寒风一股脑的吹进宴会大厅里。
那个时代可没有电灯,照明的工具就是蜡烛,随着冰冷的寒风涌进,宴会大厅里的蜡烛全部被吹灭,一瞬间,大厅里变成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人们还处于镇静当中,可猛然间听人群里传出‘啊’的一声惨叫。贝萨贵族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各个连声叫喊道:“快关窗户,点着蜡烛!”
一时之间,宴会大厅里乱成了一锅粥。
好在王宫的侍卫们训练有速,突遇变故,并未慌乱,第一时间冲到吹开的窗户前,把一扇扇巨大的窗户重新关严、锁死。与此同时,王宫的仆从们也纷纷把熄灭的蜡烛重新点燃。
很快,宴会大厅里的混乱平息下来,光明驱散了黑暗,人们定了定心神,然后再看人群中央的决斗战场,顷刻间,人们的脸色都变了。
唐寅还站在那里,但帕维尔已经倒下了,要命的是帕维尔的小腹上还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后者华丽的王子服饰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但他人还是清醒着,躺在地上,两眼圆张,伸手指着唐寅,断断续续道:“你……你……你使阴招……”
哗——这一下,宴会大厅里又再次乱成一团,周围的贝萨贵族们惊叫连连,纷纷后退,而王廷侍卫们则纷纷拥上前来,把唐寅和帕维尔围在当中。
这个变故实在太突然了,肖娜奔跑着冲下台阶,分开人群,抢步冲到帕维尔近前。此时后者已倒在地上直抽搐,流淌出来的鲜血已将大理石的地面染红好大一滩。肖娜想扶起帕维尔,但又不知从哪下手,她只能先捂住帕维尔小腹上的伤口,冲着周围愣神的众人大喊道:“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快找大夫啊!”
说完话,她的目光又落到不远处的唐寅身上,双眼蒙起一层水雾,声音颤抖地质问道:“帕维尔与你何冤何仇,你怎忍心下这样的狠手?”
第十集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对于肖娜的指责,唐寅露出复杂的表情,反问道:“你认为是我刺伤的帕维尔?”
“不是你还是谁?”肖娜目光落回到帕维尔的身上,看着插在他小腹上的匕首,说道:“这种匕首,明明就是出自于你风国的,难道不是吗?”
唐寅看向匕首,没有说话。泡吧这确实是一把产自于风国的匕首,至少它的模样、特点和风国匕首一模一样。
这时候,桑切斯不失时机的穿过人群,走了过来,伸手怒指唐寅,沉声喝道:“风王殿下,决斗之中,你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来人,把这阴险卑鄙的小人拿下!”
随着桑切斯的话音,周围的王廷侍卫们纷纷上前,作势要捉拿唐寅。
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也能看出对方要对唐寅不利,江凡、上官兄弟、阿三阿四齐齐护在唐寅左右,一各个握住腰间武器的把手,冷冷注视着周围的贝萨侍卫,看样子,双方随时都有动手的可能。
如果唐寅在贝萨王宫之内与侍卫们发生冲突,这可不是小事,甚至会引发起两国之间的国战,他与肖娜的婚事更是没有可能了,当然,这正是桑切斯最想看到的,也是他最想要的。
而就在这时,王座之上的克尼斯重重地咳嗽一声,说道:“都住手!咳咳……”
王廷侍卫们闻言,纷纷把端起的长矛放下,一各个扭头看向国王。
克尼斯还是病怏怏的模样,有气无力地说道:“风王殿下乃堂堂的一国之君,岂能做出暗箭伤人的卑劣之事?其中定有误会。必是有刺客潜伏于王宫之内,趁乱行刺帕维尔,嫁祸于风王殿下。众侍卫立刻封锁王宫,严查刺客,天亮之前,必须将刺客擒拿。”
他说话是上气不接下气,但毕竟是国王,侍卫们哪敢抗命,人们纷纷抬起右拳,击打左胸的胸甲,齐声应道:“遵命!”
侍卫们领命而去,满王宫的捉拿刺客。
唐寅暗皱眉头,目光幽深地看着躺在地上身负重伤的帕维尔。他很清楚,王宫之内根本就没有什么刺客,帕维尔小腹所中的那一刀根本就是他自己刺的。唐寅拥有夜眼,刚才窗户大开,夜风吹灭蜡烛,旁人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唐寅却看的真真切切。
一国的王子,竟然在决斗之中不顾性命的狠狠刺了自己一刀,即便是亲眼所见的唐寅都觉得不可思议,其他人也就可想而知了。唐寅很清楚,就算自己说出实情,恐怕也没人会相信,反而还会引来更多的怀疑和非议,所以他聪明的选择不说话,就当是有刺客吧!
瞅着因大量失血身子已开始自然抽搐的帕维尔,唐寅暗暗摇头,匪夷所思的帕维尔,更是匪夷所思的自残一刀,为了阻止自己和肖娜的婚事,他是真的把命都豁出去了。
很快,王廷的医官跑进宴会大厅,一边为帕维尔紧急止血,一边把他抱上担架,抬了出去。肖娜满脸关心的跟随而去,当她路过唐寅身边时,举目深深看了他一眼,一句话都未再多说,握着帕维尔的手,默默地走了过去。
本来好好的一场接风洗尘的宴会,结果因为帕维尔的突然遇刺而草草结束,虽然有克尼斯袒护唐寅,没让他被指认为凶手,但贝萨贵族们看他的眼神已和刚才完全不同了,有鄙夷,有蔑视,还有瞧不起。
在贝萨人的观念中,决斗就是决斗,你可以堂堂正正地打败对手,甚至杀掉对手,但暗箭伤人却被人所不耻。
唐寅在王宫里也没有多逗留,在江凡等人的护送下返回行馆。路上,江凡等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太自然,上官元彪最先忍不住低声说道:“其实……即便是用木剑,大王欲取对方性命亦是易如反掌,何必多此一举用刀呢?”
听闻这话,唐寅挑起眉毛,但很快,他又恢复正常,环视几人一眼,摇头苦笑,说道:“连你们都认为那一刀是我刺的,贝萨人又怎么可能不误会呢?”
江凡等人同是一惊,异口同声地说道:“不是大王刺的?难道是真有刺客?”
他们都知道唐寅有夜眼,如果真有刺客,以唐寅的身手又怎么可能放刺客离开呢?
唐寅摇头说道:“没有刺客,那一刀是帕维尔自己刺的。”
“啊?”江凡等人无不惊讶地张大嘴巴,自己刺自己一刀?这怎么可能?帕维尔小腹上所中的那一刀可不是做样子,整个刀身的大半都没入他的肚子里,那可是致命伤,若真是帕维尔自己所刺,他简直是在自杀。
“这……这……”上官元彪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下文。
唐寅轻笑一声,说道:“很不可思议是吧?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如果不是帕维尔疯了,就是他对肖娜的爱太深了。”说完话,他的脸上难得的露出凝重之色。
比起帕维尔对肖娜单纯又浓烈的爱意,自己迎娶肖娜就搀杂了太多太多的利益因素。他相信,帕维尔绝对比自己更适合肖娜,不过他也绝不会因为这一点而把肖娜让给帕维尔,风国和贝萨必须得靠联姻来加固结盟关系,这对风国太重要了,反之,若是让杜基和贝萨联姻,风国的北方边境、西北边境将会祸患无穷。
对于风国而言,一面是天堂,一面是地狱,为了国家利益,唐寅别无选择,哪怕他对肖娜根本没有爱,哪怕他明明知道肖娜嫁给自己可能会痛苦一辈子,他也得把她娶回风国去。就如当初邱真所说,做为一国之君,根本就不存在家务事,君主的家务事就是国事,普通人或许可以随心所欲的处理家务事,但君主却不能。
经过一晚上的急救,帕维尔最终没有死掉,他中的那一刀很幸运,刚好在肠子和肠子之间的缝隙中穿过,若是把肠子刺断,即便他有十条命也救不回来。期间,肖娜一直陪在帕维尔的左右,直至确认他平安无事了,这才回到她自己的房中去休息。
而后,王宫里又传出一条消息则很具有轰动性,经过整整一个晚上的折腾,王宫侍卫还真从王宫里揪出三名身份不明的人,至于这三人是不是行刺帕维尔的刺客就不得而知了,因为在侍卫们发现他们时,三人齐齐服毒自尽,后来检查尸体,侍卫们从尸体身上搜出两把风国的匕首,这和刺伤帕维尔的匕首相差不多,当王宫侍卫向克尼斯禀报后,老国王马上敲定他们就是刺伤帕维尔的刺客。至于这三人是如何混入王宫里的,又为何刺杀帕维尔,为何要使用风国的匕首,嫁祸于唐寅的目的是什么,统统不知道,克尼斯也没有再令人去追查此事。
听闻这个消息后,唐寅明白,克尼斯又暗中助了自己一臂之力,那三名服毒自尽的刺客十有**就是克尼斯找来的替死鬼。
这种事情唐寅自然不会说出去,这也就成了他和克尼斯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帕维尔在与唐寅决斗中遇刺一事就这样被草草的定案结束,人们议论的焦点也由帕维尔和唐寅身上转移到了王宫混入刺客的事上,在贝萨人的心目中,王宫混入刺客远比帕维尔遇刺的事要大,连王宫都能混入刺客,那说明国王和王室成员随时随刻都处于危险当中,这是贝萨人无法接受的。
很快,在舆论的压力之下,负责王宫守卫的贝萨将领主动向克尼斯请辞,克尼斯随即批准,并提拔与唐寅关系极佳的青年贵族布莱恩·卢卡斯为新任王宫总侍卫长。
可能除了唐寅之外根本就没人看得出来,克尼斯在借此换自己的亲信,而王宫总侍卫长虽然军阶不高,但却是极为重要的岗位,换在风国,那就是郎中令一职。
这天,唐寅在行馆里刚吃过早饭,有贝萨的侍从近来禀报,说公主来找他。
唐寅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本来肖娜就对他有误会,态度始终都是冷冰冰的,而后又发生了帕维尔的事,两人的关系更是跌落到冰点,现在肖娜竟然主动来找他,他自然感觉很惊讶。
得知肖娜已在行馆门外,唐寅亲自出来接她。
见面之后,唐寅脸上带着笑容,含笑问道:“肖娜,你怎么来了?”
肖娜则是面无表情,语气也极为冷漠,道:“我有事找你。”
看来不是什么好事。看她的态度,听她的语气,唐寅暗暗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进去说吧!”
唐寅把肖娜让进自己的房间,落座不久,下面的仆人便送上茶水和点心。
拿起杯子,唐寅语气不急不缓地说道:“这是我从风国带来的茶叶,你尝尝。”
肖娜连看都没看面前的茶杯,两眼直直地瞪着唐寅,一字一顿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她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说的唐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疑惑地对上肖娜的目光。
“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办法让父王帮你蒙混过关的,但帕维尔的那一刀确实是你刺的没错吧?”肖娜翠绿的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唐寅。
第十集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唐寅反问道:“你有亲眼看到是我刺伤的帕维尔?”
“并没有但却是帕维尔亲口告诉我的”这两天,除了睡觉休息的时候外,肖娜一直在陪着帕维尔
“他亲口告诉你的……”唐寅第一次觉得自己太小看了帕维尔,这不是一个养尊处优的王子,其心计、城府、做事的手段,都有过人之处能对自己下如此狠手的人,难道还不够可怕吗?他幽幽说道:“如此来说,你信他而不信我?”
“现在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人是他而不是你”肖娜有些激动,脸色涨红地说道
“是啊”唐寅理解地点点头,喃喃说道:“如果我是你,恐怕我也会选择相信帕维尔”
肖娜凝视着唐寅,用力地咬着嘴唇,沉默许久,她开口说道:“我已经向父王提出,不会嫁给你”
“哦”唐寅轻轻淡淡地应了一声
没想到对于自己而言无比艰难的决定,而在唐寅这里只换来如此的反应,只是哦了一声她下意识地抓起面前的茶杯,用了极大的克制力才忍住把茶水泼到他脸上的冲动
“我可以忍受你的三妻四妾,但是我无法忍受和一个如此阴险又卑鄙的人过一辈子的生活……”
肖娜的话还未说完,唐寅抬起头来,轻描淡写地问道:“国王陛下同意了吗?”
唐寅的突然发问让肖娜愣住,顿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她气呼呼地说道:“所以我来找你”
“所以……”唐寅笑了,说道:“国王陛下根本没有同意,你来找我,是让我向国王陛下提退婚之事”
唐寅把肖娜要说的话都说了,后者眨巴眨巴眼睛,握紧拳头,说道:“是的”
“哦”唐寅又轻淡地应了一声,而后慢悠悠地喝口茶水
他的反应令本就一肚子怒火的肖娜是气愤难忍,她以为唐寅在听完自己的决定后肯定会乞求自己的谅解,可事实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似乎他也没有把两人的婚事太当回事……
就在肖娜大失所望,要彻底对唐寅心恢意冷之时,后者慢慢放下茶杯,向前探了探身,毫无预兆,他手臂猛的向前一伸,一把扣住肖娜的后脖根,把她拉近自己,两人的脸几乎要贴到一起
唐寅直视肖娜的双目,幽幽说道:“我再说一次,你会成为我的妻子,没有谁可以把你从我的身边夺走任何人都不行你回去告诉帕维尔,别在打任何的歪主意,这次他是自己刺自己一刀,下一次,我并不介意亲手割断他的喉咙”
他说话时,眼中射出来的如野兽一般的凶光让肖娜都有不寒而栗之感,和他贴的这么近,彼此的气息都能喷在对方的脸上,肖娜的心里即惊讶又恐惧,但还有隐隐的兴奋感,心跳快的象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去,至于唐寅说的是什么,她一个字都未听清
看着惊呆吓傻的肖娜,唐寅的目光渐渐柔和下来,嘴角也微微挑起,露出似有似无的笑意,他稍微侧了侧头,在肖娜娇艳欲滴的樱唇上轻吻了一下,接着,象是宣誓又象是下魔咒似的说道:“你会是我的妻子”
肖娜很清楚自己是怎么来的唐寅行馆,但是怎么出去的却不记得了,当她回过神来时,人已坐在回往王宫的马车上,直到这时,她已经僵化的大脑才开始慢慢转动起来,象是电影回放似的,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她双手抓着裙襟,越抓越紧,现在她甚至有掐死自己的冲动,她是去*唐寅退婚的,结果自己在唐寅面前却完全呆掉了,丢人丢到家啊想到这里,肖娜羞愧难当地弯下腰身,毫无公主形象的撩起外裙襟,蒙到自己的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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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娜想要退婚,她先去找父王,克尼斯当然未允,后去找唐寅,又灰头土脸的败下阵去,两人之间的婚约依旧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接下来,唐寅带肖娜返回风国的日期已被提到日程上,经过唐寅和克尼斯的相商,就定在三日之后
想阻止这门婚事,比肖娜心急的大有人在,桑切斯便是其中之一眼看着唐寅和肖娜完婚的日期越来越近,桑切斯也终于沉不住气了
在唐寅和肖娜完婚的前一天,桑切斯派人去行馆找唐寅,邀他一同去往符拉迪大剧院看戏
符拉迪大剧院是贝萨最大的剧院,也是贵族们经常出没的消遣场所
不管愿不愿意,桑切斯毕竟是贝萨的公爵,他主动发出邀请,唐寅还是要去的
同样接到邀请的还有数名贝萨的老牌贵族,其身份都不简单,其中有贝萨的财政大臣、农务大臣、商务大臣等等,这些人有同一个特点,没有一位是桑切斯的心腹,他之所以邀请这些贵族,主要也是在为自己找人证,一旦剧院里发生了什么意外,和自己没有任何干系
桑切斯身为贝萨的二号人物,权倾朝野,早已练就成老奸巨滑,做任何事,首先想到的是和自己撇清关系
符拉迪大剧院若是拿到现代,其规模只能算小的,但以当时的年代来说,这可是间了不起的大剧院了
桑切斯把整间戏院统统包下,而后还特意找来一大群年轻漂亮的贝萨姑娘,供唐寅和其他贵族们玩乐,款待的可算是周到至极
贝萨的民风比风国还要开放许多,贵族私生活是*乱不堪,等剧场开始,真正看戏的没有几个,老头子们的注意力都在怀中或左右的年轻姑娘身上
唐寅的身边也被安排了两名年轻貌美的贝萨女子,只是唐寅对贝萨的女人实在提不起兴趣,反而觉得剧台上的表演十分奇,有意思
台上演的是一对贝萨男女的爱情故事,男主人公投军打仗,女主人公在家里等他,期间出现种种的诱惑,女主人公都坚定不移,显示出她对爱情的忠贞,而后男主人公凯旋而归,与女主人公甜蜜生活,再后来外族突然入侵,女主人公被抓走,男主人公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把女主救出虎口,可是在掩护女主逃跑的时候,男主被敌人团团包围……
唐寅正看得入神,这时候,上官元彪把他左手边的女郎拉开,坐了下来,同时拽了拽唐寅的袖子唐寅回神,疑惑不解地看着他,上官元彪向唐寅的另一边努努嘴,低声问道:“大王,他们在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唐寅顺着上官元彪的视线扭头看去,只见在昏暗的灯光下,一名女郎正跨坐在商务大臣的身上,上衣已被拉下,露出两只丰硕的*,而年过半百的商务大臣象婴儿似的在女郎胸前*着,另外通过女郎高高挽起的裙沿可以看出她未穿亵裤其他的贵族们情况也差不多,包括桑切斯在内,左拥右抱,和身边的女郎亲吻、抚摩……
唐寅看罢,挑了挑眉毛,这是来看戏的还是来开*乱派对的?他的思想已算是很先进了,但即便如此也难以接受这样的场面,他尚且如此,与他同来的江凡、卢奢、上官兄弟、阿三阿四也就可想而知了,几人是坐在唐寅身后的一排,几乎都看傻眼了
唐寅故作平静地对上官元彪说道:“没什么,这……可能是贝萨的风俗习惯”
上官元彪挠挠头发,低声嘟囔道:“这种风俗习惯还……还真够特别的”
“特别吗?”唐寅乐了,把另一边的女郎拉起,往上官元彪怀中一推,笑道:“那你就习惯习惯”
上官元彪吓了一跳,急忙又把女郎推回给唐寅,站起身形,拱手说道:“大王,我去那边看看”说完话,赶快转身离开了
看着上官元彪落荒而逃的样子,唐寅忍不住仰面无声而笑,这时,被他和上官元彪推来推去的女郎伸手搭上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地说道:“风王殿下对我不满意吗?”
唐寅心中猛然一动,转过头来,没有看女郎的脸,目光却落在她搭在自己肩膀的手上,看着涂抹得鲜红的指甲,他垂下头来,深深吸了口气,含笑说道:“你的指甲很漂亮,也很香”
“是吗?风王殿下好眼力,这是我今天换的……”说话的同时,女郎抬手去抚唐寅的脸
可是她的手指还未碰到唐寅的面颊,后者已抢先把她的手抓住,他眯缝起虎目,无害地笑眯眯说道:“不过,我一直都觉得太香的东西通常都有毒”
女郎听闻此话,脸色明显的一变,身子也是猛的一僵,但很快她又恢复正常,媚笑着说道:“风王殿下太会开玩笑了,你看,我的手怎么会有毒呢?”说话的同时,她的另只手递到唐寅的眼前
她的手确实很漂亮,白皙、细腻又嫩滑,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和白玉雕琢得一般,换成一般人,或许会被她的手迷住,但唐寅对她手上或者说对她指甲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淡淡的香味太熟悉了
第十集 第三十四章
唐寅以前可是杀手出身,经常用毒,而他最常用的毒就是从泰斑蛇身上提取的毒素。泰斑蛇之毒,甚至要胜过眼镜王蛇,它咬人一口施放出的毒素足可以毒杀二百个成年人,可谓是见血封侯。
他在现代的时候有渠道搞到泰斑蛇的毒素,而到了这个世界,就没再接触过。虽说许久未接触,但不代表他忘记了泰斑蛇毒的味道,那股淡淡又独特的香味对他而言无比熟悉,而此时身边女郎指甲上的香味正是泰斑蛇毒的香味。
唐寅眯缝着眼睛看着女郎递到眼前的纤纤玉手,含笑说道:“黄蜂尾上针,黑蟒口中舌,两者皆为毒,最毒不过妇人心。不是吗?”
那女郎的脸色再次一变,她强颜笑道:“风王殿下实在太多心了……”说话的同时,她的手再次扶上唐寅的面颊,她的动作很轻柔,但五指已微微弯曲,尖尖的涂抹得鲜红的指甲向唐寅面颊的肌肤抓去。
可就在她的指甲马上要触碰到唐寅的皮肤时,突然之间她觉得眼前一道电光闪过,接着,又感觉到手臂猛的一轻。女郎面露错愕之色,低头一看,脸色剧变,花容失色,原来她抚向唐寅脸颊的手掌已被利刃齐刷刷的削掉,断口之光滑,仿佛镜面一般,惨白的断手也随之掉落到地上。
“啊——”
直至看到自己手断,女郎才感觉到钻心的剧痛传来,同时也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唐寅的脸上还带着微笑,但眼中却满是冰冷之色,在他的手上,多出一把弯如月牙的紫色钢刀。
啪!
一滴血珠滑过刀刃,由刀尖滴落在地。
女郎尖叫着抬起断腕,起身要跑,可是她忘了一点,她的另只手还被唐寅紧紧扣着呢!
她刚刚站起,唐寅用力一拉,又把她拉回到椅子上,同时弯刀的锋芒已抵住她的脖颈。
“为何要杀我?”
在问话的同时,唐寅眼中射出的寒光之盛,几乎能冻死一头大象。在他犀利的目光注视下,女郎感觉自己就象是被只凶猛的野兽注视着,整个人仿佛瞬间跌落进冰窖中,身子突突乱颤,豆大的汗珠子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这时候,周围众人也看到唐寅这里发生了变故,与他同坐一排的贝萨贵族们纷纷放下怀中的女郎,不解地齐齐向唐寅望去,桑切斯也是满脸的莫名其妙,疑问道:“风王殿下,发生了什么事……”
他话音还未落,舞台之上,正表演和敌人作战的男主人公突然从一面道具的后面提起一把十字弓,对准台下的唐寅,狠狠扣动扳机。
啪!
十字弓早已被拉满弦,弓上也已安装好箭支,随着弓弦的弹动声,利箭射出,直奔唐寅的面门飞去。
唐寅就坐在第一排,与舞台的距离极近,十字弓的劲道又强,射速也快,差不多是弓弦一响,箭支就已飞到唐寅的面前。如此近的距离,如此突然的射杀,即便是天下最顶尖的修灵者也来不及罩起灵铠保护自己,唐寅也不例外。
这一箭射的结实,正中唐寅的面门,可能是受其冲力的关系,唐寅连人带椅子齐齐向后翻倒,但即便他倒在地上,也能看到箭支牢牢插在他的脸上。那突然放冷箭行刺的男演员连一秒钟都未做停留,甚至放完一箭后看也未看唐寅是死是活,转身就往后台跑。
这一下剧院内彻底乱了,台上台下,尖叫声响成一片。
江凡、上官兄弟、阿三阿四第一时间冲到唐寅近前,来不及查看他的伤势,拽着唐寅的衣服连连后退。毕竟现在太昏暗,也太混乱,台上的演员和台下的贵族、仆人们都吓的四散奔逃,他们怕再有刺客混到唐寅身边下毒手,所以只能先把他拖到一处安全的地方。
混乱之中,江凡等人一直把唐寅拖到剧场的正中央,并且在他的前后左右都站定了之后,这才一边紧张的扫视四周,一边偷眼观瞧唐寅的伤势。
等看清楚唐寅的情况之后,众人无不长松口气。原来刺客那一箭只是看上去钉在唐寅的脸上,实际上并没有。唐寅的反应太快了,关键时刻,他是没时间罩起灵铠,但长年养成的警觉神经又再次救了他一命。
当箭支射到近前的一瞬间,唐寅已侧头闪躲开,而当箭支马上要飞过去的时候,他张开嘴巴,一口把箭支死死叼住。所以看上去箭支象是钉在唐寅的头上,而实际是被他咬在口中。
“大王你没事吧?”众人边扫视周围慌乱的人群边异口同声地问道。
扑!唐寅把口中的箭支吐掉,翻身从地上坐起,并揉了揉撞得生疼的后脑,不满地嘟囔道:“本来没事,但被你们这么一拽,差点把脑袋撞碎!”
被他这么一说,众人老脸皆是一红。刚才情况不明,现场混乱,江凡等人只顾着把唐寅带到一处安全的地方,下手自然粗鲁了一些。“大王,我们……”
唐寅摆摆手,恍然想起什么,转头向左右望了望,问道:“刚才被我抓住的那个女人呢?”
“这……大王,我们并没有注意。”
唐寅皱了皱眉头,估计那女郎十有**是趁乱逃走了。他捂着后脑,慢慢站起身,这时,同来的贝萨贵族们也齐齐跑了过来,上一眼下一眼的来回打量唐寅,见他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人们也都长出一口气。如果唐寅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这些人统统难逃其咎。
“风王殿下没事吧?”桑切斯第一次冲到唐寅近前,比任何人都关心的抢先问道。
看着装模作样的桑切斯,唐寅心中冷笑,指甲上涂有剧毒的女郎,和台上放冷箭的刺客,肯定都是桑切斯的部下,至少是和他有关系的,只可惜本已被自己擒住的女郎却趁乱逃走了……
他含笑摇头说道:“区区刺客,还伤不了本王。”
“啊,风王殿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如果风王殿下发生个意外,我们可都没法向国王陛下交代了。”桑切斯做出如释重负的样子,心中却是大失所望。
同来的这些贝萨贵族们也都不是傻子,剧院是桑切斯找的,陪客的女郎们也是他找来的,其中混有刺客,怎么可能会和桑切斯没干系呢?但没有确实的证据,这种话也不能随便乱说。众贵族们纷纷附和道:“是啊,是啊,只要风王殿下没事,就一切好说。”
桑切斯故作气愤地又道:“刺客无法无天,先是混入王宫,行刺杜基王子,现在又跑来刺杀风王殿下,可恶至极!”说着话,他挥手叫来一名侍从,令其马上找城中的军队过来,封锁剧院,严查刺客。
唐寅差点笑出声来,这时候追查刺客还有什么用?等军队过来,刺客早跑的无影踪了。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淡然道:“看起来,这场戏剧是没办法再下,多谢今天的邀请,本王先回行馆了。”
听他话中没有猜疑自己的意思,桑切斯稍感安心,忙说道:“我派人护送风王殿下回行馆。”
“不用了。”唐寅摆摆手,别有深意地含笑说道:“有本王的属下保护本王,本王很放心!”说完话,他呵呵轻笑一声,转身向剧院外走去。江凡等人急忙跟了出去。
看着唐寅离去的背影,桑切斯慢慢咬紧牙关,拳头握得紧紧的。这么好的机会都没有除掉唐寅,此后再想杀他,怕是难如登天了。
这次刺杀唐寅的行动,桑切斯可是谋划许久的,不可谓不周密,他生怕一人不行,还特意弄了个双保险,结果,还是被唐寅有惊无险的躲过去了。此时,桑切斯也有些心寒,唐寅与肖娜的婚事已难以阻止,贝萨和风国的联姻难以避免。
出了剧院,上官元彪快步走到唐寅身边,怒声说道:“行刺大王的刺客肯定和桑切斯有关系。”
“不仅有关系,那就是桑切斯派来的。”一旁的卢奢低声说道。
上官元彪说道:“既然如此,大王应深究此事!”
卢奢顾虑忡忡地说道:“无凭无据,即便深究,也不了了之。”
唐寅点点头,说道:“卢大人说的没错。何况,我们是在贝萨,不是在风国,如果真查出刺客是受桑切斯的指派,我们的处境反而更加尴尬。”
卢奢闻言,暗暗点头,拱手说道:“大王所言极是!明日大王便可迎娶公主回国,现在应尽量避免节外生枝。”
上官元彪气呼呼地说道:“我只是看不管桑切斯那副小人嘴脸!”
唐寅嗤笑一声,说道:“放心吧!他在贝萨也难以长久。”以克尼斯的精明,被他盯上了,桑切斯在贝萨的好日子也算是要走到头了。他喃喃说道:“唯一可惜的是,让那个女刺客逃掉了。”
卢奢等人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大王为何要在一个女刺客身上纠结。
其实唐寅对那个女刺客没兴趣,倒是对她所用的毒药有兴趣,泰斑蛇毒是天下至毒,用处很多,即可杀人,也可以用来救人,只少量的泰斑蛇毒便可制造出大量的麻*醉药剂,唐寅很想从女刺客身上查清楚她的毒药是从哪弄来的。
第十集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唐寅遇刺的事没有大肆的向外声张,在贝萨城也未引起波澜,但贝萨的贵族们都心知独明,此事的幕后主使人很可能就是桑切斯,与其说桑切斯反对贝萨和风国联姻的态度越来越强硬,倒不如说是他和国王克尼斯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尖锐
这时候,贝萨的权贵们也都面临着一个选择,到底是拥护国王,还是站到桑切斯那一边
唐寅对贝萨的内部斗争一点兴趣都没有,现在他只想着赶快带肖娜返回风国,远离这个风雨欲来的是非之地
翌日,唐寅迎娶肖娜回国的日子
贝萨出嫁公主,而且还是国王最为喜爱的公主,其典礼自然宏大
这天一大早,贝萨的百姓们便纷纷走出家门,向王宫云集,唐寅还未到,王宫外所聚集的百姓已多到人山人海,分不清个数
贝萨派出上千人的王宫侍卫来到唐寅所在的行馆,护送他去往王宫
由于贝萨尚武,唐寅在礼仪官员的建议之下,特意换上一身的戎装,崭的钢盔钢甲擦的铮亮,仿佛镜面一般,在胸甲之上,精雕细琢着风国的图腾他跨下白马,鲜红的大氅随风飞舞
唐寅的容貌本就英俊帅气,再配上这一身戎装,显得器宇轩昂,英姿勃发,朝阳的光芒照映在他的身上,使他穿戴的银盔银甲显明亮,就连脸上似乎也泛起一层容光
看到这身打扮的唐寅,在街道两旁围观的贝萨百姓们忍不住发出惊叹之声
有贝萨的王廷侍卫开道,唐寅从行馆顺利抵达王宫,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
王宫内,早已开始了盛大的宴会
地下红毯铺路,空中飘舞着旌旗、彩带,里面人来人往,站满了身穿华丽服饰的贝萨贵族
等唐寅进入王宫正殿,贝萨的贵族们纷纷停止交谈,看清楚唐寅的装扮,人们的眼睛同是一亮,而后自动自觉的向两旁退避,让开一条通道
唐寅举目前望,国王克尼斯和王后阿什丽在大殿里端居中而坐唐寅深吸口气,随着甲胄的摩擦声,他昂首挺雄的大步走去,到了二人近前,以贝萨的礼节扶胸施礼,说道:“国王陛下、王后殿下”
打招呼的同时,唐寅也在向左右巡视,不过并未看到肖娜唐寅对贝萨的礼节也不是很懂,想来肖娜要等会才能出场
‘病怏怏’的克尼斯想要说话,但一张嘴便开始剧烈咳嗽起来,还是阿什丽摆手含笑道:“风王殿下不必多礼”
克尼斯是贝萨名副其实的第一掌权者,在他之上,没有高的权利,没有皇帝,所以唐寅对他的称呼是陛下而唐寅虽然也是一国之王,但头上还有个天子,所以旁人对他的称呼只能是殿下
由于肖娜还未出来,唐寅向克尼斯和阿什丽见过礼后,只能在大殿里等着这时候,贝萨的贵族们纷纷上前,频频向唐寅贺喜敬酒他礼仪性的回应众人,只是浅浅饮了一口
正当唐寅与众多贵族们寒暄着,任王宫侍卫总长的布莱恩·卢卡斯从外面快步走了近来他没有理会旁人,直接穿过大殿,快步走到克尼斯近前,在其身边低语了几句
由于距离较远,唐寅听不到他说了些什么,但听完他的话,克尼斯又开始咳嗽起来,他身旁的阿什丽也面露焦急和为难之色咳了一会,克尼斯总算恢复了一些,他低声交代几句,布莱恩边听边点头,最后躬身施了一礼,转身向外走去
唐寅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他向周围的众人歉意一笑,而后走出人群,向大殿的僻静之处走去,同时交代身后的上官元彪,让他把布莱恩叫过来
很快,布莱恩便在上官元彪的指引下走了过来没等唐寅说话,布莱恩已满脸挂笑,扶胸施礼道:“恭喜风王殿下了”
唐寅淡然一笑,问道:“布莱恩,发生了什么事?”
布莱恩看了看左右,见周围无人,靠近唐寅,细声说道:“公主殿下在自己房中,死活不换礼服,吵着不嫁,侍女们都没办法了”
唐寅挑起眉毛,疑问道:“为何这样?”
我还想问风王殿下你呢布莱恩无奈地看着他,无言以对
唐寅略微沉吟了片刻,说道:“带我去见公主”
“这……”没有经过公主的同意,带人贸然前去,这不合王宫的礼法,可唐寅是公主的未婚夫,又是布莱恩非常尊崇的对象,想了一会,他点头应道:“好,风王殿下请随我来”
布莱恩带着唐寅走出大殿,直奔公主的房间而去
贝萨王宫内部的空间还是很大的,两人先是穿过王宫中央的庭园,进入城堡的另一端,又上到三楼,再穿过长长的走廊,这才来到公主的房门前由于布莱恩是王宫的侍卫总长,负责王宫的警戒,他带着唐寅去见公主,路上遇到的侍卫虽多,却无人敢上前阻拦
“风王殿下,这就是公主殿下的房间”布莱恩向肖娜的房门努了努嘴,而后作势要上前敲门,唐寅倒是干脆,越过布莱恩,连门也没敲,直接推门而入
“啊?”
唐寅直截了当的闯进去,让里面那些侍侯肖娜的侍女们纷纷惊叫出声布莱恩也吓出一身的冷汗,急忙跟了进去,快地解释道:“大家不必紧张,这位是风王殿下……”他话只说到一半,人又快退出了房间
原来此时肖娜就趴在床上,只着轻柔单薄的睡衣,雪白的背肌和高高凸起的翘臀若隐若现,修长又匀称的双腿大半露在外面,见此情景,布莱恩哪里还敢留在房内?
听说唐寅来了,趴在床上的肖娜立刻回头,正好和唐寅投过来的目光碰个正着,她先是一愣,接着随手抓起床上的枕头,狠狠甩向唐寅,尖叫着喊道:“谁让你近来的?出去”
唐寅向旁闪身,枕头穿过房门,直接飞到了房外他没有理会赖在床上撒泼的肖娜,皱着眉头询问在场的侍女们,道:“怎么还不为公主换衣服?”
他的话令侍女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们一各个面露难色,哪是她们不帮公主换衣服,而是公主根本不让她们换
在唐寅的注视之下,众侍女又围到大床的周围,齐齐伸手扶肖娜起来,同时低声劝道:“公主,风王殿下都来了,还是快把礼服换上”
肖娜动作也快,如同八爪鱼似的紧紧抱住一根床柱,回头瞪着唐寅,气冲冲地说道:“不嫁本宫绝不嫁给这个卑鄙小人,要嫁你们嫁好了”
“公主殿下……”
她死死抱着床柱,侍女们又不敢用力拉扯她,一各个干瞪眼,着急的直搓手,却又毫无办法
唐寅暗暗叹了口气,看来肖娜是想和自己作对到底了想着,他慢步走到床前,同时把护手和护腕一一摘掉
“现在,大臣和贵族们都已聚集在王宫正殿,外面云集的百姓也有数万甚至数十万之多,他们可都在等你,这时候你要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肖娜象是被人踩了尾巴似的,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怒声道:“我从来就没答应过要嫁给你,那是父王的决定,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公主……”
她的气话还未说完,周围的侍女们已纷纷呻吟出声,皆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并连连用眼神向肖娜示意
肖娜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当侍女们认为自己这么说太失礼了,她昂起脖子,得意地看向唐寅,说道:“我说不嫁,谁都不能强迫我,父王也不行……”说话中,她发现唐寅根本没看自己的眼睛,目光而是落在自己的颈部以下
她低头瞅瞅,这才明白侍女们刚才发出的呻吟声是何意原来她的睡衣太单薄,衣下的隐约可见,粉红色的是清晰,唐寅的目光正一动不动的落在上面瞬间,肖娜白皙的面颊变的通红,她还想抓起枕头去砸唐寅,可惜已经没有了,她尖叫道:“唐寅,你去死”
唐寅的目光总算从肖娜的胸前移回到她脸上,若无其事的耸耸肩,轻咳一声,向左右的侍女们甩头说道:“你们该为公主殿下换衣服了”
肖娜象是触电似的,把床柱搂抱的紧了,大声叫道:“我不换,你们把他推出去快让他出去”
侍女们你瞧瞧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该听谁的话了
唐寅叹口气,向前探身,贴近肖娜,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再反抗也是没用的,我对你说过,你会成为我的妻子,无论是谁都无法改变,也包括你自己在内”
“你……”肖娜被盛气凌人、变客为主的唐寅气的直哆嗦,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死都不会嫁给你”
唐寅直勾勾地看着肖娜,毫无预兆,抬起手来,一记手刀砍在肖娜的后脖根上
后者做梦都想不到唐寅敢在自己的房中如此对待自己,她毫无防备,别说抵抗和闪躲,她连声都未吭一下,两眼一翻,当场昏迷过去
唐寅低头看眼昏睡过去的肖娜,又瞧瞧周围全部吓傻眼的侍女,淡然说道:“现在好了,你们赶快为公主换衣服”说完话,他背着手,转身走出公主房间
..
第十集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谁都没有想到,唐寅竟然会直接把肖娜敲晕侍女们看着向外走的唐寅,大眼瞪小眼,全部惊呆吓傻临出门前,唐寅转回身,环视呆呆看着自己的众女,疑问道:“还不快为公主换衣服?”
众女们回神,一各个以最快的度收回目光,垂着头,小心翼翼的低声应道:“是……是风王殿下”
唐寅走出房间,顺手把房门关上
见他出来,不远处的布莱恩赶快迎过来,小声问道:“公主同意出嫁了?”
他摇摇头,又点点头,说道:“以后,公主会同意的”
布莱恩满脸的莫名其妙,想了片刻,问道:“那……那现在呢?”
唐寅边带着护手和护腕,边说道:“刚才我把她敲晕了,现在侍女正在为她换衣服等她醒过来,最快也是三、四个时辰之后,那时候早已远离贝萨城,想不嫁也不行了”
“什么?”布莱恩闻言,下巴险些掉下来,身为一国之君的唐寅,竟然把堂堂的公主敲晕了?布莱恩愣了好一会,突然仰面哈哈大笑起来,挑起大拇指,赞道:“风王殿下行事作风果然非比寻常”
在布莱恩看来,深受国王娇宠的公主肖娜,恐怕也只有唐寅这样的人能制得住她了
昏睡过去的肖娜没有反抗的能力,如布娃娃似的被侍女们脱掉睡衣,换上内衬和华丽的公主礼服,与此同时,侍女们也为她补上了淡妆就这样一番忙碌下来,还是让唐寅在外面等了大半个时辰
等一切都弄好,唐寅看到装扮好的肖娜之后,他觉得自己等这半个多时辰还是很值得的肖娜穿着纯白色的衣裙,再配上她本身雪白的肌肤,整个人好象瓷娃娃一般,那么的美丽,又是那么的精致
唐寅走到床前,低头看着平躺在床上处于昏睡之中的肖娜,他突然想起童话中那个等待王子来把自己吻醒的睡美人,可惜童话就是童话,和现实相差甚远,王子现在正躺在病床上,而要娶走公主的却是他这个野心勃勃、另有所图的坏蛋
他嘴角抽搐一下,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不过他的笑容中并没有得意之色,有的只是自嘲的苦笑其实直到现在唐寅都认为肖娜心底里深深爱的那个人不是他,而是杜基王子帕维尔作为朋友,他本应该成全肖娜,但他却别无选择
心中幽幽叹了口气,唐寅弯下腰身,手臂轻柔的伸到肖娜的腰身下,然后把她缓缓抱起他的动作温柔又缓慢,象是生怕惊醒睡梦中的婴儿似的肖娜身材修长,足有一米七五左右,体重也在百斤往上,但在唐寅的环抱之中,却仿佛轻若无物
唐寅抱着肖娜,向周围的侍女们微微点下头,再不耽搁,大步走出房间侍女们痴痴地看着唐寅和肖娜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外,过了好一会她们才反应过来,纷纷惊叫出声,拿起事先早已收拾好的细软行李,齐齐追了出去
王后阿什丽已向她们交代过,她们要随公主陪嫁到风国的
王宫大殿
无论是大臣、贵族还是国王、王后,谁都没想到唐寅和肖娜会以这样的方式出场
唐寅横抱着肖娜,步履不急不慢,而肖娜则安安静静的躺在他怀中,象是睡着了似的
“风王殿下?”阿什丽满面的关切,身子也下意识地向前倾了倾
唐寅冲着阿什丽一笑,说道:“王后殿下,可能昨晚没有睡好的关系,公主现在睡着了”
睡着了?刚才布莱恩来禀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阿什丽茫然地看着唐寅和他怀中的肖娜,又瞅向跟在他后面的侍女们
众女还未答话,唐寅已转回身笑眯眯地看着她们,他脸上在笑,但目光一点都不柔和,阴森冰冷的骇人,侍女们吓的纷纷垂头,哪里还敢说肖娜是被唐寅一掌敲晕的?
众女不敢答话,布莱恩趁机说道:“王后殿下,公主确实太疲累了,就让公主好好休息,风王殿下会照顾好公主的”
“恩”王座之上的克尼斯点点头,难得的睁开眼睛,直视唐寅,慢悠悠一字一顿地说道:“公主就托付给风王殿下了,希望风王殿下在回国之后,能善待公主,若是让公主受了委屈,本王可不允啊”
这是克尼斯的心里话,唐寅自然能听得出来,他点点头,正色说道:“国王陛下请放心,我会照顾好公主的”
克尼斯深深地看眼唐寅,又恋恋不舍的瞧瞧昏睡中的肖娜,而后闭上眼睛,未再说话
他要装病,由始至终都未离开王座,即便是唐寅把肖娜抱出王宫的时候,克尼斯也未出来相送
唐寅怀抱肖娜,在贝萨贵族们的簇拥之下走出大殿外面早已有人准备好华丽的敞棚马车,唐寅坐进马车里,依然紧抱着肖娜未放手
等王宫大门打开,唐寅和肖娜所坐的马车从王宫里出来,外面聚集的人群一下子沸腾起来,与此同时,无数的花瓣由天而降,此情此景,仿如幻境
在大批贝萨军队的护送下,以及人山人海的百姓跟随下,唐寅的马车缓缓行出贝萨城
到了城外,贝萨的贵族们不再送行,众人向唐寅一一道别此时,不管人们的心里对这门婚事赞不赞同,至少表面上还都是客气有加的,纷纷送上祝福
护送唐寅来贝萨的风**队也赶了过来,接替贝萨军的护卫工作
唐寅来时带来有一万余人,并有万余贝萨铁骑护送,而离开时,阵容加庞大,除了他带来的一万多人外,队伍中还多了两万贝萨骑兵其中的一万是护送他离开贝萨的,指挥官依旧是布兰卡·波提斯,而另外那一万则是克尼斯送给肖娜的嫁妆
克尼斯的这份嫁妆可够大的,也够奇特的,整整一万骑兵皆为贝萨精锐的重装骑兵,其指挥官名叫阿格尼丝·波蒂洛,虽为女子,却也是骁勇善战的将军,并出身于贵族世家,她的父兄都是贝萨军中现役的高级将领
风国多战事,自从唐寅成为风王以来,风国的战争就从未间断过,甚至还发生过被它国大军*近都城的情况,克尼斯之所以如此大方,肯拿出一万重装骑兵送给肖娜,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保障她的安全
当肖娜从昏睡之中悠悠转醒时,天色已然大黑,离开贝萨城也有两百多里了她慢慢睁开眼睛,感觉身子一颠一颠的,似乎是躺在马车里,猛然,她感觉自己的身边有呼吸声,心头一惊,急忙转头观瞧,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酣睡中的俊脸
唐寅?他怎么会睡在自己旁边?肖娜本能反应的坐起身,发现唐寅不仅睡在她的旁边,而且两人还盖着同一张被子肖娜脸色顿是一红,揉了揉还隐隐作疼的脖子,默默沉思了片刻,恍然之间把一切都想起来了
自己本来是在王宫里宁死不嫁唐寅的,后来他突然闯近来,出手偷袭,野蛮的把自己击晕了想起这些,肖娜脸上的红潮退去,眼中燃烧起两团熊熊的烈火,她没好气的掀开被子,冲着唐寅的大腿狠狠踢了一脚,同时大叫道:“唐寅,你给我起来,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挨了肖娜一脚,唐寅连眼睛都未睁,只是懒洋洋的翻个身,背对着肖娜,囫囵不清地说道:“带你回风国嘛……”
“谁答应要跟你回风国了?”肖娜扑上前去,将唐寅的身子又硬扳回来,怒声道:“你……你竟然敢把我打晕?”
唐寅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展胳膊,撩起窗帘的一角向外瞧瞧,见天色漆黑,又把手收了回去,顺势搭到肖娜的腰身上,说道:“先睡布兰卡说到达伊洛林要等到半夜呢”伊洛林是贝萨城去往风国的必经之路,也是唐寅这一行队伍要落脚休息的地方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肖娜快被唐寅气疯了,用力地摇着他的身子
唐寅闭着眼睛恩了一声,便没了下文,象是又睡过去了
肖娜见状,不由得悲从心生,眼泪簌簌流淌下来,哽咽着颤声说道:“在王宫里你那样对我,现在又这样对我,以后还不知会对我怎样呢……”
唐寅当然没有睡觉,只是以装睡来躲避肖娜初醒后盛怒的锋芒此时听她啜泣,他立刻睁开眼睛,看到满脸泪痕又充满无助的肖娜,他心中一紧,搭在她腰间的手臂回缩,直接把肖娜揽入自己怀中,轻声说道:“在王宫里我是迫不得已,以后,我绝不会再那么对你”
肖娜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的看着唐寅
唐寅目光坚定地向她点点头,似乎在做出保证
哪知肖娜眼中的泪光很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又是怒火,她咬牙问道:“唐寅,你不是睡着了吗?”
天唐寅心中叹息一声,这么精致又漂亮的脸,却是说变就变,让人琢磨不透唐寅厚着脸皮干笑道:“本来是睡着了,但听你一哭,又醒了”
肖娜直勾勾地看着唐寅,憋了许久,再次重申道:“我不要嫁给你”
第十集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唐寅轻叹口气,说道:“先休息”
肖娜重复地说道:“我不要嫁你”
唐寅挑了挑眉毛,加重手臂上的力道,没有再说话
肖娜想扳开他环住自己腰身的胳膊,可是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只好无奈的放弃了,但她的小嘴可没有停,一直在唐寅耳边重复着不嫁的话
当晚深夜,队伍行到伊洛林,在城外驻扎下来休息,翌日一早,又开始赶路,直奔风国而去
之所以走的这么急,这是唐寅的意思,现在贝萨的内部矛盾重重,克尼斯与桑切斯的权利之争要渐渐浮上水面,唐寅当然希望尽快离开贝萨,免受池鱼之殃
一路之上虽是风餐露宿,但总算是太平无事,未发生任何的意外,只是肖娜一天到晚的吵着要回家,这让唐寅感觉很无奈,也甚是心烦
好在他没有和女人争吵的习惯,而且从内心深处来说,他对肖娜有愧疚之意,加上之前又答应过克尼斯会好好照顾她,所以他对肖娜的态度一直很包容
十数日后,终于抵达两国边境,再往前走,就是风国平原县的边城
到了这里,布兰卡的护送工作已算圆满完成他拨转马头,跑回到唐寅和肖娜所在的马车前,翻身下马,扶胸施礼道:“风王殿下、公主殿下,再往前走就是风国地境了”
马车内的唐寅闻言精神顿是一振,起身走出马车,举目向前方观望,边城的轮廓已隐约可见他面露笑容,喃喃说道:“终于是回国了”
唐寅喜悦,肖娜则显得无精打采,一旦到了风国,她也就彻底没有了抗婚的余地
这时,布兰卡说道:“末将的护送只能到此未止,风王殿下、公主殿下多多保重”说话的同时,他单膝跪地,向二人辞别
唐寅跳下马车,把布兰卡扶起,说道:“布兰卡将军,这一路辛苦你了”
布兰卡笑了,说道:“能护送风王和公主两位殿下是末将的荣幸”
唐寅含笑点点头,话中有话地说道:“可能过不了多久,我们还会再见”
布兰卡心中一动,没太明白唐寅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见唐寅已回到马车内,他也没敢追问
唐寅回到车上,肖娜反倒下了车,走到布兰卡近前,表情落寞地说道:“布兰卡将军,连你也要走了……”
以年岁来说,布兰卡可算是肖娜的长辈,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很熟,但现在她要去往风国生活,对布兰卡也就倍感亲近
看看愁眉不展地的肖娜,又看眼车内的唐寅,布兰卡退后一步,低声问道:“公主殿下可愿随末将走一走,散散心?”
肖娜愣了一下,然后默默地点点头
布兰卡与肖娜并肩而行,漫步向一旁走去
见状,护卫在马车左右的上官兄弟大皱眉头,双双来到车门前,对里面若无其事地唐寅说道:“大王,布兰卡和公主殿下……”在风国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大王的夫人和下面的将领走在一起那是很不可思议的事,何况还是当着大王的面
唐寅对此倒是不甚介意,肖娜是人,不是一件东西,当然要有自己的思想,当然会有自己的朋友他笑呵呵地摆摆手,说道:“马上要离开自己的家乡,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与朋友道个别,说说心里话也是很正常的”
上官兄弟互相看了眼,不约而同地摇摇头,有时候,他们还真是琢磨不透大王的想法
布兰卡随肖娜走了一会,见距离马车足够远了,他站定,幽幽说道:“风王殿下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公主又何必闷闷不乐呢?”
“是吗?”肖娜对布兰卡的话表示怀疑,她气呼呼地说道:“可是在结婚的当日,他竟然把我打晕了”
布兰卡苦笑,通过肖娜身边的侍女,他对那天的情况也多少了解了一些他说道:“婚礼已进行,公主却执意不嫁,这不仅是对风王殿下的羞辱,也会让贝萨蒙羞,让人嘲笑我贝萨是言而不信之国”
肖娜冷哼一声,质问道:“那刺伤帕维尔的事又如何解释?”
布兰卡正色说道:“此事诸多疑点,杜基王子究竟是被何人刺伤尚无定论,公主又怎能一口咬定是风王所为?”
肖娜露出凝思之色,过了片刻,她怪异地看着布兰卡,疑问道:“你什么时候被唐寅收买了?”
布兰卡乐了,摇头说道:“波提斯家族世代受国王陛下厚恩,我又怎会被风王殿下收买呢?公主太多心了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希望公主能在风国快快乐乐的生活,不要郁郁寡欢,对于不能改变的事实,就要尽量去接受,如此,也有利于两国的结盟,不枉费国王陛下的一番苦心”
“所以为了两国的结盟,我就得做出牺牲,就得做任人摆布的棋子?”
“公主何不扪心自问,是不是真的有那么讨厌风王殿下?”
布兰卡一句话,让肖娜久久说不出话来
感觉耽搁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布兰卡说道:“公主该回去了现在公主已是风王的妻子,和末将单处的太久,怕会引起风王的不满啊”
“哼他才不会不满呢”嘴上这么说,肖娜还是回头向唐寅所在的马车望了望她很希望此时唐寅能站在马车外,看向自己这边,紧张自己,只可惜,唐寅在马车里根本就没有出来
肖娜大失所望,有气无力地说道:“回去”
布兰卡·波提斯率领着万余贝萨骑兵返回都城,唐寅的队伍随即开始向边城进发
回到马车里的肖娜看着唐寅,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不好奇我刚才和布兰卡将军都说了些什么吗?”
唐寅当然好奇,不过他也懂得要尊重肖娜的**他含笑说道:“你高兴就好”
对于如此反应的唐寅,肖娜实在高兴不起来,她甚至加肯定唐寅是为了与贝萨结盟才无奈娶的自己
唐寅和肖娜,虽然在一起相处有十多天的时间,吃住行皆在一起,但之间的误会却一点都没有消除,一个认为对方心有所属,一个则认为对方另有所图
边城
队伍还未到边城,边城的城主严夺已率领边城守军浩浩荡荡的迎接出来,如同众星捧月一般把唐寅和肖娜迎入边城城内
一路急行,总算回到自己的国家,加上天至下午,唐寅决定在边城休息一天,明日再赶路
边城以前只是一座小城,与其说是城池,还不如说是军事要塞,里面的居民在贝萨军连番骚扰和偷袭之下,死的死,迁的迁,最后彻底成了空城,里面只有风国的军队驻扎
后来风国与贝萨的关系修好,边城的地理优势得到体现,在短短的数年里迅发展起来,成为了两国边境贸易的重镇现在的边城类似于锦阳,随着大批商人的涌入,居民的急增加,原本的城区已不够用,便在城墙之外大动土木,形成了一片广阔的外城区
天渊郡早已将边城的扩建提报给朝廷,朝廷也批准了,此时边城的外城区也开始修建起城墙,所以边城显得即热闹,又混乱,到处都在动工,到处都有修建,堆积如山的土、木、石随处可见,大批的工匠是穿梭不断
肖娜以前来过风国,感觉眼前的边城已完全不是自己记忆中那座毫不起眼的边境小城了,其变化之大,犹如天壤之别
见她在马车里一会挑起这边窗帘向外张望,一会又挑起那边窗帘观瞧,唐寅体贴地笑问道:“我们骑马入城如何?”
“好啊”这正和肖娜心意,她想也没想的脱口说道
唐寅令人准备两匹战马,和肖娜骑马入城严夺生怕有意外发生,紧张的令人护住左右,防止有围观的百姓突然冲过来唐寅迎娶贝萨公主的事在风国早已传开了,百姓们也十分好奇贝萨的公主到底是什么模样,此时驻足观望的百姓极多,拥挤在道路两旁,排成两条大长龙,其中即有风人,也有许多的贝萨商人
边城毕竟是边境城池,居民与贝萨人接触较多,对金发碧眼的肖娜也完全可以接受,并不觉得希奇,倒是感觉贝萨的公主比想象中要漂亮得多
唐寅和肖娜骑马而行,每路过一处,都会引起周围围观百姓的欢呼,看得出来,百姓们在接受肖娜的同时也十分认同两国之间的联姻
百姓们的热情令肖娜连日来阴郁的心情好转很多,她坐在马上,不时的向左右人群挥手致意还从未见过如此平易近人的国君夫人,肖娜的举动是引起百姓们的强烈反应,维持秩序的军兵为了顶住向前挤压的百姓,一各个都已累的满头大汗,苦不堪言
肖娜一边挥手,一边对身旁的唐寅低声说道:“你的百姓们可比你热情得多”
唐寅苦笑,心中暗道如果你心里没有那个帕维尔,我对你也会这么热情……
第十集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在严夺的安排下,唐寅和肖娜住进边城的行馆之内,内内外外皆有重兵护卫。
唐寅和肖娜在贝萨已完成婚礼,虽在风国的婚礼还没有举行,但名义上,肖娜已经是唐寅的妻子了,不过在晚上休息的时候,两人还是分房而睡的。对肖娜,唐寅自然不会使用强迫的手段,肖娜对唐寅也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分房休息是两人目前都可以接受的。
肖娜房间紧邻唐寅的房间,安全是毋庸质疑的,但负责保护肖娜的阿格尼丝·波蒂洛还是特意进来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确认百分百的安全,这才放下心来。此时肖娜正蜷腿坐在床塌上,双手环膝,愣愣发呆。
阿格尼丝走到床前,轻声说道:“公主,属下已经检查过房间,没有问题,公主早些休息吧!”说完话,她转身要走。肖娜没有抬头,下巴依然抵在膝盖上,说道:“阿格尼丝?”
她收回脚步,问道:“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你说……我真的要这样嫁给唐寅吗?”肖娜喃喃地问道。
这种问题让阿格尼丝很难回答,即便心里有答案,也无法坦然的讲出来,她只是一名将领,对王廷之间的联姻哪敢说三道四?她沉吟了片刻,笑道:“风王殿下年轻有为,又英俊随和,和公主很般配。”
唐寅很英俊是真的,但随和绝对是假象。
肖娜抬起头来,眼神中透出迷离和茫然,她看着阿格尼丝,喃喃说道:“但我觉得他根本就不在乎我。”
阿格尼丝默然,无言以对。
“如果你是我,你又会怎么做?”现在肖娜对自己以后的道路确实很茫然,急需得到旁人的意见,现在她身边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也只有阿格尼丝了。
“这……”阿格尼丝不知该如何作答,正当她沉吟的时候,肖娜又说道:“我要听实话。”
阿格尼丝添了添嘴唇,犹豫了好一会,她方开口说道:“如果是属下遇到这种情况的话,属下可能会选择逃婚。”
肖娜惊讶地张大眼睛,拳头也下意识地握紧,死死抓着裙襟。
阿格尼丝解释道:“与其和一个不爱自己同时自己也不爱他的男人痛苦的过一辈子,属下宁愿选择放弃一切,和自己心爱又深深爱着自己的男人远走高飞。”
说完话,见肖娜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阿格尼丝忙又说道:“不过公主和属下的身份不同,属下可以无牵无挂的放弃一切,但公主不行,公主还背负着两国结盟的使命!”
她补充的后半句话还不如不补充,最让肖娜难以接受的就是她成为了使风国和贝萨进一步结盟的棋子,现在阿格尼丝又这么说,肖娜的心里产生强烈的反弹。
此时,阿格尼丝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不太合适,若是传到风王的耳朵里,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她扶着肖娜的肩膀,小心翼翼地说道:“公主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快躺下休息吧!”
阿格尼丝扶着肖娜躺下,还未等她离开,肖娜象弹簧似的又坐了起来,同时紧紧抓住阿格尼丝的手,满面的认真,正色说道:“阿格尼丝,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心中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阿格尼丝强作镇静,小声问道:“公……公主让属下帮什么?”
“今晚,我要逃离这里,回贝萨!”肖娜语气坚定,一字一顿地说道。
扑!阿格尼丝闻言,差点吐出一口老血,狠不得甩自己俩耳光。这时候肖娜要是逃走了,对风国和贝萨已不是蒙不蒙羞的问题,而是两国会不会因此发生战争的问题了。阿格尼丝脑袋摇的象拨浪鼓似的,连声说道:“不可、不可,公主万万不可……”
“你若不肯帮我,那我就自己逃走!”肖娜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毫不退缩地说道:“如果你要是敢偷偷向唐寅告密,我就自杀!”
这下阿格尼丝彻底傻眼了,整个人蹲在床塌前,象是被人点了穴道似的,久久一动不动。
而就在这时,房门打开,从外面又走进一人,这位是重装骑兵的副指挥官,迪安娜·奥利芬特。
阿格尼丝是典型的武将身材,粗壮又高大威猛,即便是在贝萨,她的身材都要胜过普通的男子,而迪安娜则不然,身材纤瘦修长,容貌也美艳动人,即便是穿上将领的盔甲,仍给人一种惊艳之感。
她突然闯近来,把肖娜和阿格尼丝都吓了一跳。迪安娜大步流星走到床塌前,单膝跪地,扶胸说道:“公主请恕属下冒昧!刚才属下在外面有听到公主的谈话,属下认为公主所言极是,不能因为两国的结盟与否而毁了公主一生的幸福,公主若想回贝萨,属下必竭尽全力,助公主一臂之力!”
没想到她竟然说出一番这样的话,肖娜略显苍白的脸色立刻恢复红润,而阿格尼丝则截然相反,脸色瞬间变的煞白,同时也意识到事态要失控了。她沉声喝道:“迪安娜,谁让你近来的?滚出去!”
可能因为有肖娜撑腰的关系,迪安娜对自己这位顶头上司也不再客气了,她冷哼一声,说道:“波蒂洛将军,别忘了你是贝萨人,你所效忠的是贝萨,而不是风国,更不是风王唐寅,你怎能忍心把公主殿下往火坑里推?”
阿格尼丝被迪安娜顶的哑口无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猛然间,她一把揪住迪安娜的领子,另只手握紧拳头,高高举起,作势要打下去。肖娜见状,沉声喝道:“阿格尼丝!”
在肖娜的怒视之下,阿格尼丝只能无奈地放开迪安娜。她不是个善于言词的人,不知道该怎么讲解其中的道理和大义,但她明白,肖娜若是真逃了婚,贝萨和风国的友好关系将荡然无存,甚至兵戈四起。
她还未来得及说话,肖娜已下了床,把迪安娜拉起,说道:“本宫主意已定,今夜便回贝萨,阿格尼丝,如果你还承认自己是贝萨人,就不要和本宫作对!”
完了!阿格尼丝心里哀叹一声,慢慢垂下头,同时身子也软了下去,单膝跪地,呆呆地说道:“属下……遵命!”
肖娜和阿格尼丝这时候都没有注意到迪安娜,更没有发现她微微挑起的嘴角,和挂起的那似有似无的冷笑。
边城是风国城池,肖娜想不显山不露水的悄然离开并非易事,对此,迪安娜的态度比肖娜还要积极。她给肖娜出了个主意,让肖娜穿戴上盔甲,装备成女兵的模样,悄悄混出城去。
肖娜觉得迪安娜的主意甚好,想也没想便点头同意了。
由于负责保护肖娜安全的都是贝萨军,身为副指挥官的迪安娜进出肖娜的房间太容易了,甚至都不会受到半点阻拦。深夜,她带着一套贝萨士兵的盔甲悄悄来到肖娜房间,并帮肖娜穿戴齐整,确认看不出问题,她这才离开,到了外面,先把负责警卫的贝萨军支开,然后挥手把肖娜带出房间,快速的向行馆外面走去。
此时,阿格尼丝和十数名贝萨军早已在行馆外面等候。这十几名贝萨军都是阿格尼丝和迪安娜的亲信,可以保证不会走漏出风声。肖娜要逃回贝萨,上万的重装骑兵不可能一并带回国,毕竟人数太多了,容易引起边城守军的怀疑。
等肖娜跟随迪安娜走出行馆,阿格尼丝快步走上前去,把一匹战马的缰绳递给肖娜,然后低声问道:“公主真的决定就这么走了?”
肖娜转回头,望望沉寂的行馆,心中也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当初她那么盼望能和唐寅在一起,现在愿望终于实现了,而她却要悄悄的逃走。可能连肖娜自己也说不清楚,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她只是略微露出迟疑之色,迪安娜便迫不及待的走过来,小声说道:“公主快走,再不走,风国的士兵要起疑了!”
肖娜转目一看,可不是嘛,看守行馆大门的风军们正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他们。肖娜带来的贝萨军属公主亲兵,边城方面的地方军哪能管得了他们?现在风军只是很好奇,不知道这波贝萨军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在行馆外面要干什么。
已引起风军的注意,肖娜不再迟疑,她重重地点下头,说道:“我已经决定了,走吧!”
唉!阿格尼丝暗叹口气,再无话可说,飞身上马,随肖娜直奔北门而去。
现在边城虽是在大动土木,但深夜的时候还是施行宵禁的,城门也是关闭的。
肖娜这十余人策马飞奔到北城门,被那边守门的风军拦了下来。
因为两国贸易频繁,经常碰到贝萨商人的关系,守城们的风军多少会一些贝萨语。见要出城的是贝萨军,一名队长用着生硬的贝萨语结结巴巴地问他们为何出城。
迪安娜催马越过肖娜和阿格尼丝,来到那名队长的近前,在马上探下腰身,微微一笑,柔声说道:“我们要回国送书信!”
她的模样很漂亮,一笑起来更是美艳动人,那名风军队长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已经酥麻了,他根本没听懂迪安娜讲的是什么,便已向后挥手,示意后面的军兵开城门放行。
第三十九章
宁军前阵进攻不利,但并没有就此罢手的意思,接下来,前阵存活下来的士兵全部撤退,由后阵的五万士兵接替,继续攻城。[pao]
即使是中间换位这个短暂的空挡,宁军也不给风国守军休息的时间,中阵十万人的箭阵再次发动,密集的箭矢如雨点一般射上城头。
瞬间,箭矢覆盖住了尸体,将潼门的城墙变成箭海。
由于先前吃过对方箭阵的亏,这一次风国守兵们应对起来没有太慌乱,人们纷纷散开,或躲到箭垛后,或跑下城墙藏于墙根下,或支起盾牌格挡箭雨。
终于等到宁军的箭阵过去,但紧跟着五万宁兵的攻城再次展开。
看着城下密压压的宁兵蜂拥爬着云梯,风国守军都有些绝望,人们觉得这根本就是一场毫无胜算的攻防战,敌我双方的实力相差太悬殊,以两万人想抵御住四十万人的进攻,简直是天方夜谈。
正在守军们军心动荡之时,潼门城内由普通百姓自发组成的救援队到了,他们没有经过专门的格斗训练,无法上阵杀敌,但却能帮士兵们打打下手,救援伤兵、搬走尸体、运送城防器材等等。
他们的到来虽然弥补不了双方实力上的差距,但却令士兵们心中温暖,也给了他们继续拼死战斗下去的动力,即使不为国家,他们也有责任去保护潼门城内这数万百姓的生命。
战斗仍在继续,唐寅留在原地没有动。
他这里算是‘重灾区’,风国在这的守兵基本都拼光了,剩下的只有他、古越、乐天以及毫无战斗力的邱真。
见宁兵又架起云梯,疯狂的往上爬,浑身灵铠的唐寅手持镰刀,猛的抡出一记灵波。
随着咔嚓一声脆响,他正下方的云梯由中间折断,云梯之上的十余名宁兵惨叫着摔了下去。
他的灵气消耗有敌军可以帮他补充,古越可不敢乱耗灵气,不过好在他力大,搬起滚木擂石毫不费力,给攀爬云梯的宁兵也造成极大的伤害。
而乐天则是单腿踩在城头上,一箭接着一箭向下狂射,对付宁军的士兵,无须把箭身灵化,射出的也是普通的箭矢,但杀伤力可是大的惊人,基本每一箭都能射中敌兵的要害,每一次弓声响起,都代表着一名敌兵中箭身亡。
邱真没有参加战斗,可他也没闲着,一会收集箭矢,送到乐天的身边,一会又搬运滚木擂石过来交给古越,忙的满头大汉,气喘连连。
但他们毕竟只有四人,如何能守得住长达十多米的城墙,很快,宁兵便突杀上来,与唐寅等人展开近身搏杀。
近身战,是乐天最讨厌的,他的弓射完全无法发挥,而唐寅却喜欢这样的战斗,成群的宁兵对他来说就象是顿丰盛的满汉全席,他一手挥舞灵化后的黑色镰刀,一手燃烧着黑暗之火,边杀敌边吸取灵气。
如果是正常人,体内灵气如此频繁的暴涨,身体肯定承受不住,会造成体内机能的损坏,但唐寅自幼习武,体格强猛、健壮,灵气的暴增只会造成他短时间的不适,但身体很快便能适应过来。
他身边的宁兵越聚越多,而地上的尸体和空铠甲也在飞速增加,现在的唐寅也彻底杀的麻木了,周围众多的宁兵在他眼中已不再是人,是猪、是狗、是畜生,反正就不是人,也只有抱着这样的心理,他才能继续战斗下去。
唐寅无法计算自己已经杀了多少人,仅仅是他造成的空盔甲就不下几百副之多,至于被他从城头上扫下去的敌人,更是不计其数。
正当他杀的昏天黑地之时,忽听身后有人高喊道:“唐大哥,救我!”
能喊他唐大哥的,除了邱真不会再有别人。
唐寅急挥两刀,杀退周围的敌人,接着趁机跳上箭垛,拢目一瞧,好嘛,若长的城墙之上不知何时已站满宁兵,而邱真、古越、乐天被敌人*到一角,古越一人掩护两人,面对人山人海的敌军,苦苦支撑,身上似乎也受了伤,血水顺着他身上的皮甲不停的滴落。
他只瞄了一眼,刚才被*退的宁兵再次围攻上来,唐寅确认了邱真等人所在的方位,然后跳下箭垛,手中镰刀连续三个重劈,砍出三道灵波,冲杀而至的宁兵过来的快,到下的更快,数十人被灵波扫个正着,身体立刻被一分为二,那光滑的切口简直象是被激光切过似的。
唐寅憋足力气,向邱真那边全力冲杀,灵化的镰刀挥舞开来,锐不可挡,宁兵被杀的哭喊连天,成片成片向下倒。
一路之上,他几乎是踩着敌人的尸体走过来的,身上的灵铠被飞溅的鲜血洗刷了一遍又一遍,到现在,已分不清楚灵铠是黑色的还是红色的。
终于到了邱真这边,见他三人都没事,他暗嘘了口气,对古越说道:“你先再挡一挡敌人!”说完话,不等古越反应,他已走到他的身后,并蹲了下去。
古越见状,鼻子差点气歪了,本以为唐寅过来能帮自己挡挡敌人,分散对方的进攻,结果唐寅倒好,一来就躲到自己的身后去了。
如果还有余力,他肯定会怒斥唐寅几句,只可惜面前的敌人太多了,他连自保都难,没精力去和唐寅费口舌。
唐寅躲到古越的后面可不是为了歇息。
他蹲下身形,单膝跪地,用粘满鲜血的手指在地面上画出个六角星,然后手掌张开,按于六角星的正中央,在心中默念的同时,他掌心散出腾腾的黑雾,黑雾散开,由鲜血画成的六角星突然映射出刺眼的红光,他冷声大喝道:“出来!黑暗之奴!”
哗啦啦——众人还没分辨清楚怎么回事,原本倒在古越脚下的五具宁兵尸体突然站立起来。
尸体的眼睛是空洞的,但身体却在活动,从地面抓起武器,没有向古越进攻,而是杀向周围的宁兵。
死人复活,无论是对宁兵还是对古越和乐天来说,都是一件极其不可思议的事,人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事实却又偏偏摆在眼前。
只见那五具宁兵尸体,双目漆黑,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如同五只行尸走肉,但身体的力气却大的惊人,一剑砍出,几乎能把宁兵连人带铠的由正中劈开。
“这……这是死亡契约?”邱真看着半跪在地的唐寅,语气有些结巴地说道。
唐寅回头,看着邱真一笑,说道:“你懂得还真挺多的。”
他刚才使用的技能,确实是暗系灵武学中的死亡契约。死亡契约和严烈在临死前使用的死亡献祭是同类型技能,只不过后者是牺牲性的,而前者是消耗性的。
死亡契约只能针对死亡的人,它可以让死者复活,化身为没有任何情感的黑暗之奴,听命于施术者的指挥,至于召唤黑暗之奴的数量、复活时间的长短、能力的高低则与施术者自身的灵气修为有关系。
死亡契约属暗系灵武学中的高级技能,唐寅以前没有能力使用,但现在他的修为达到灵化境界,体内灵气空前的充沛,感觉自己差不多能够使用,这才躲藏到古越的身后偷偷施术,以做实验。死亡契约在暗系灵武学中也算是极为歹毒的技能,当年的严烈虽然会,但也从未使用过,唐寅其实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没想到还真被他成功用了出来。
五名宁兵死而复活,没有进攻敌人,反而向自己人发起攻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众多的宁兵措手不及,再加上心中恐惧,整个阵营随之大乱。
抽出空隙的古越倒退两步,乘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喘息了好一会,他咽口吐沫,扭头看向唐寅,断断续续的费力道:“你……你竟然……还会这种暗系灵武的技能!”
“呵呵!”唐寅的脸埋在灵铠之下,如果他不是笑出声,没人知道他是在笑。
他慢悠悠地说道:“这不算什么,我会的技能还多着呢!”说完,他打量古越几眼,说道:“和你并肩作战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么?”
“古越!”古越回答的简洁。
唐寅回头,目光带着询问又看向乐天。
“乐天!”
“你俩的灵气修为都不错。”唐寅停顿了片刻,深吸口气,扭动脖颈,说道:“缓的差不多了吧,又该轮到我们上场了。五个黑暗之奴只能拿出来吓吓人,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古越和乐天相视苦笑。
他俩都是第一次见到暗之修灵者,也直到今天他俩才算明白暗系灵武的可怕之处,本来与唐寅配合共同御敌应该是件蛮轻松的事,只可惜敌我双方人数的差距太大,仗才打的如此费劲,连好好歇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古越低头检查一遍自己身上的伤口,确认没有重伤后,连包扎都未做,挥挥手中灵刀,冲着唐寅点点头,正色说道:“上吧!”
此人倒算是一条汉子!唐寅暗暗点头,仰面长笑一声,接着提镰刀又冲向敌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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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黑暗之奴并没有象唐寅讲述的那么简单,不仅仅是吓人的,战斗力也很强。泡'书'吧/|
它们没有情感,不会有恐惧的情绪,面对再多的敌人也能勇猛的冲上去;它们没有痛觉、没有生命,即使受了致命伤,哪怕是胳膊和腿都被砍掉了,也能用牙齿去嘶咬就近的敌人。
在敌人数量众多的混战当中,五个黑暗之奴所能发挥出来的杀伤力有限,但产生的威慑力却是极大的,有不少宁兵根本不敢靠近他们,象是见了鬼似的躲出好远。
如此一来,唐寅和古越的压力也减轻不少。
很快,他俩便合力将城墙上的宁军杀退,赢得了短暂的喘息时间。再看那五个黑暗之奴,有两个已被彻底破坏掉,几乎被砍成肉泥,另外三个也是缺胳膊断腿的,身上的伤口无数,但还都能坚持战斗。
邱真乘着敌人退去的空机,好奇地走到那三个黑暗之奴近前,心里发毛地打量它们。
看了一会,他转头对唐寅笑道:“唐大哥,多做出一些黑暗之奴,可以帮我们不少忙呢!”
唐寅笑了笑,说道:“以我现在的修为,召出五只黑暗之奴已是极限了!”说着话,他走到邱真旁边,手中巨大的镰刀信手一挥,随着三声脆响,剩余的三个黑暗之奴齐齐被斩为两截。
“啊?”邱真、古越、乐天三人同吓了一跳,惊叫出声,不明白唐寅为何把三个黑暗之奴杀掉。黑暗之奴虽然已不再是人,但毕竟刚才还为他们战斗,如此冷酷地将其斩杀,三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感觉不太舒服。
唐寅半跪在地,以鲜血重新画出六芒星,借助宁兵的尸体,又召出五个新的黑暗之奴。
见状,邱真三人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唐寅走到城墙边,向下俯视,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成群成片的宁兵,密压压的挤在一起,分不出个数。
他轻轻叹口气,举目又望向其它方向的城墙,有些地方在进行攻防战,有些地方在展开近身撕杀,敌我双方的士兵混在一起,人喊马嘶,叫嚷声、铁器的碰撞声还有不时传来的惨叫声连成一片,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有破损的武器,整面城墙已变成活生生的人间地狱。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个人的实力再强再猛,在如此大规模的战争中所能起到的作用也只是微乎其微。当然,这只是他现阶段的认识。
他依靠着箭垛,席地而坐,摸摸肚子,说道:“要是能弄点吃的就好了。”
邱真噗嗤笑了,挨着唐寅也坐了下来,摇头说道:“现在就算让我吃燕窝、鱼翅我也吃不下了。”在残肢断臂和鲜血的环绕下,他一想到吃就感觉阵阵的反胃。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唐寅喃喃说道,他抬起头,仰望天际,幽幽说道:“不知道今天这场仗要打到什么时候。”
唐寅虽然生性噬血如命,但从早晨杀到现在,也实在是杀腻了,身心有种说不出的疲惫感。
“天知道……”邱真苦笑。
他对己方究竟能不能守住潼门,毫无信心,若是没有援军,若是再这样坚持下去,到最后恐怕谁都跑不掉。“不知道舞将军现在在哪……”
他话音还未落,便听到城下响起号角声。
吹号进攻,鸣金收兵,这是天下共通的军令。
唐寅振作精神,快速地站起身,说道:“敌人又要上来了!”
古越是典型的军人,象是上紧发条的机器,身上的伤口刚包扎一半,听闻敌军号角,人腾的一下从地上窜起,抓起战刀,释放灵气,完成兵之灵化,做出准备战斗的架势。
果然。宁军的进攻又来了。
宁兵这次的进攻,在他们这段城墙投入兵力更多,云梯之间排的毫无缝隙,黑压压的宁兵攀爬云梯,叫喊着杀上城头。
接下来,又是场无休无止的恶战。
宁军的第二次攻城,从中午持续到傍晚,直至天色渐黑,不利于攻城,这才鸣金收兵。
这是一场双方的消耗战,宁军投入攻城的人数前后共有十万,完好无缺撤下去的只有五万,伤亡达到过半,而风国守军也未占到便宜,一天下来,两万军兵,几乎找不到几个是身上没伤的,仅仅阵亡的人数就达到八千之众。
风国士兵的尸体、宁军残留的尸体,最后收集到一起,足足罗成十座尸山。
鲜血凝固、干枯,暗灰色的城头业已变成黑红色的,散落的头盔和武器到处都是,不计其数,疲惫不堪的风兵就地卧倒休息,横七竖八的铺满城头。现在,人们的脸上已看不出是喜悦还是恐惧,没有任何的情绪,映入眼中的是千篇一律的麻木的面孔。
没有人说话,也没人有心情说话,整个城头剩下的只有喘息声以及伤者微弱的呻吟声。
唐寅、邱真、古越、乐天四人漫步向塔楼走去,一路上他们看到的就是这般场景。
突然之间,唐寅心中有股愤怒,他不气城外的宁军,气的是四大权贵中的梁家,气梁家的援军迟迟未到。
潼门的守军在用自己的生命报效国家,流血流汗,以二万人力敌宁军四十万,而梁家却因为这样那样的私利而迟迟不将援军派到,可恶至极。
他对风国的四大权贵本无喜恶,即使受舞媚的提拔也仅仅是碰巧遇到她罢了,但是此时,他对梁家生出难以形容的排斥和愤怒感,这也成为日后他与梁家交恶的主要原因。
“唐寅!”
他们四人刚走到塔楼处,忽听上方有人喊他的名字。
他抬头上望,只见舞媚从塔楼上探出半个身子,瞪大双眼,正又惊又喜地看着他。
此时,唐寅身上的灵铠早已散去,露出本来的模样。他冲着舞媚微微一笑,看到她平安无事,他的心里似乎也长出一口气。
他登上塔楼,去见舞媚。
塔楼不大,长有四米,宽有两米,不足十平米的空间。
塔楼内不仅舞媚和舞英两姐妹在,其中还有潼门的守将宗政广孝。
宗政广孝一直在塔楼内指挥大局,并未亲自参战,但一天光景下来,他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许多。
舞媚和舞英显然是参与到恶战当中,身上血迹斑斑,但精气神还很足,看样子并未受伤。
没等唐寅说话,舞媚已抢先说道:“你跑到哪去了?我怎么一直都没找到你!”
唐寅笑道:“我一直在城北。”
“哦!”舞媚应了一声,又关切地问道:“北面那边的形势如何?宁军攻城时,我发觉他们在北面投入的人力很多。”
唐寅耸耸肩,随口说道:“还能如何?!”说着,他回头指指邱真三人,说道:“最后就只剩下我们四人,其他人都死光了。”
舞媚对邱真、古越、乐天只简单扫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她轻叹一声,转过身形,对宗政广孝说道:“宗政将军,以目前这种形势,你是无论如何也守不住潼门……不能再耽搁了,还是跟我一起走吧,君上深明事理,这种情况下是不会责罚你的。”
“呵呵……”宗政广孝笑了,笑的苍凉又苦涩,他摇头说道:“现在我哪里还在乎君上对我责不责罚?!君上既然将潼门交于我镇守,那是对我的信任,而我,恐怕要有负君上的重托了!”
“宗政将军……”
宗政广孝摆摆手,打断舞媚下面的劝告,说道:“舞将军和我职责不同,没有必要再留下来。”
见舞媚还有说话,他又正色说道:“风国千百余年,向来只有战死沙场之将军,而没有临阵脱逃之将领,我宗政广孝虽然无得无能,亦不敢开此先河,做大风的罪人。今天纵然敌众我寡,九死一生,但我亦会与潼门将士共存亡,不辱我大风之国威。”
听闻这席话,在场众人无不动容。
周围的守卫们忍不住纷纷垂下头去,擦拭眼角,舞媚和舞英亦是眼圈泛红,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就连唐寅,也是心中发酸,由衷钦佩宗政广孝这种宁折不曲的气魄。
“我只有一件事拜托舞将军。”宗政广孝伸手入怀,掏出一封书信,递于舞媚近前,说道:“这封家书,我希望舞将军在回到盐城后能送到我的家里。”
舞媚手掌微微颤抖着接过书信,沉默半晌,再次开口道:“宗政将军,你……”话刚出口,但看到宗政广孝坚定的神情,她又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觉得自己再劝下去,已是对宗政广孝的不敬和侮辱。
她将书信小心地揣好,然后重重点下头,正色道:“宗政将军请放心,我定会将家书带到。”
“啊,多谢舞将军!”宗政广孝露出笑容,轻声叹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他向城外的宁军大营望了望,又道:“不知今晚宁军会不会再攻,舞将军现在应该动身了。”
舞媚贝齿咬了咬朱唇,将心一横,决定不再耽搁,她说道:“我在盐城,等候宗政将军退敌的好消息!”
这话,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这么说她不仅仅是鼓励宗政广孝,也是在给自己一个希望,希望宗政广孝能活下去。
“呵呵,有缘的话,我与舞将军盐城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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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第四十一章
眼睁睁看着一名重装骑兵为救自己惨死于马匪刀下,肖娜悲愤交加,呐喊一声,集中全部的灵气,释放出灵乱·极。)
那名马匪修灵者的修为并不深厚,只能完成兵之灵化,身上连灵铠都没有,加上重装骑兵虽死,但双手仍死死抓着灵刀的刀身,他未能立刻抽回灵刀,被肖娜释放过来的灵乱·极击个正着。
在灵乱·极强横的威力下,那马匪修灵者被密集的灵刃切割的尸骨无存,等灵刃刮过,场内已找不到他的尸体,地上只残留一大滩血水。
肖娜的修为不错,但释放完灵乱·极这种威力巨大的灵武技能后,体内的灵气亦是消损严重。但此时怒极攻心的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两眼通红,对着周围的马匪们又连续释放数个灵武技能。
她这种毫无保留的打法还真杀的马匪们措手不及,许多马匪在全无防备的情况下死于非命。
战场上撕杀的人已越来越少,但场面上却越来越血腥。见肖娜凶狠,立刻又有两名马匪修灵者向她冲来,与肖娜战到一处。
经过连续的释放灵武技能,肖娜的灵气已所剩无几,在两名马匪修灵者的夹击之下,渐渐的只有招架之攻,毫无还手之力。
正在肖娜苦苦支撑,形势堪危的时候,夹击她的两名马匪突然发力,一人在肖娜的正面连出数刀,吸引她的注意力,另一人则绕到她的背后,灵刀无声无息的刺向她的后心。
激战中的肖娜已听到背后恶风不善,但为了应付正面的攻击她已经拼上了全力,对于背后的偷袭实在无力闪躲。危急时刻,肖娜只能向下低身,放弃战马,直接翻滚到地上。即便如此,她还是慢了半拍,正面马匪的一刀挑碎她肩膀处的灵铠,在她的肩头划开一条口子,而背后那一刀虽未刺中她的后心,却也将她的肋下划开一条深可极骨的大口子。
身上同时两处受伤,加上体力和灵气消耗过巨,等肖娜爬起身后,人已摇摇欲坠,伤口的疼痛令她把牙关咬的咯咯作响,豆大的汗珠子顺着额头不断滴落。
两名马匪拨转马头,看着站在那里已成强弩之末的肖娜,二人双双冷笑出声,各提灵刀,分从一左一右不快不慢的向肖娜靠近。
这时候,肖娜连提起灵枪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与敌战斗,危急时刻,正与马匪头目交战的阿格尼丝看到肖娜处境危险到了极点,她猛然大吼一声,释放出追魂·刺。
马匪头目也不含糊,以灵乱·风相接,两人的灵武技能相互抵消,谁都没占到对方的便宜,一击不中,阿格尼丝突然催马加速,直挺挺的向马匪头目冲撞过去。
“哼!”马匪头目冷哼一声,将手中的狼牙棒高高举起,对准迎面撞来的阿格尼丝,全力猛砸下去。
按常理说,马匪如此势大力沉的一击,阿格尼丝要么横枪招架,要么拨马闪躲,但急于解肖娜之危的阿格尼丝却不然,即未招架,也未闪躲,只是微微向旁侧了侧身,手中的灵枪依然向前猛刺出去。
耳轮中就听‘咔嚓’、‘扑哧’连续两声脆响。
马匪头目的一记狼牙棒,因为阿格尼丝的侧身没有砸中她的脑袋,却重重砸在她的肩膀上,这一击的力道太大了,阿格尼丝肩头的灵铠以及下面的重甲俱碎,连带着,就连她的肩胛骨也被砸碎成数段,深深凹陷下去,狼牙棒上的尖刺也深深刺入她的肉骨之中。可是同时,阿格尼丝的灵枪也正刺中马匪头目的面门上,灵枪巨大的枪尖直接把马匪头目的脑袋贯穿,这一个巨大的窟窿,让马匪头目的脑袋几乎只剩下一个空壳,中间完全是镂空的。
扑通!
马匪头目的尸体直挺挺的倒飞出去,摔落在地,人是当场毙命,但四肢还在剧烈地抽搐着。阿格尼丝也没好到哪去,左侧肩胛骨粉碎,整条左臂废了,左半边身子也不象是自己的,麻木的已失去疼痛的感觉。
她在马上一阵摇晃,可硬是咬牙没有倒下,而后把灵枪向地上一插,拨转马头,再重新拔起长枪,看准夹击肖娜的两名马匪,双脚一磕马镫子,催马冲杀过去。
阿格尼丝只剩下一条手臂,但仍是勇猛无比,骑在马上,单手持枪,好似离弦之箭。一名马匪听闻侧方有急速的马蹄声传来,下意识的扭回头一看,没有看到别的,只看到一支已刺到自己近前的枪尖。
扑!
这一枪正中那名马匪的肋下,其力道之大,贯穿他的身躯,直接把他捅下战马,使马匪的身子整个挂到灵枪上。
“啊——”
马匪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使出垂死之力,向前挥出一刀。阿格尼丝向后仰身闪躲,可还是未能完全躲开,面部的灵铠被锋芒划碎,同时脸上也多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鲜血顺着伤口流淌出来,瞬间把阿格尼丝的半张脸染红,但她好象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似的,擦也没擦脸上的血迹,将手中的灵枪猛的一抖,甩下那名马匪的尸体,然后回手一枪,把摔在地的尸体砸了个稀碎。
她缓缓抬起头来,满是鲜血的脸孔无比狰狞,咧开的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尖尖的虎牙闪烁着冷光,整个人仿佛野兽一般,即便是肖娜见了都忍不住从骨子里生出一股寒意。阿格尼丝目光扫过肖娜,直勾勾地看向另一名马匪。
那名马匪这辈子也没见过如此凶狠又可怕的女人,直吓的魂不附体,再顾不上去进攻肖娜,拨转马头,催马便跑。他想跑,阿格尼丝已不给他逃脱的机会,看准对方落荒而逃的背影,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把手中的灵枪狠狠投掷出去。
嗡!
灵枪破风,在空中画出一道美妙的弧线,直直向马匪的后背飞落下来。
扑!
随着一声闷响,急促的马蹄声戛然而止,一瞬间,似乎整个战场都安静了下来,而事实上,战场上也确实变的悄无声息了,环视周围,战场上除了尸体,几乎都看不到一个还能站立的人,鲜血将原本碧绿的草地都快染成血红色,食腐的秃鹫在空中盘旋,呱叫着。
那名逃跑的马匪并没有倒下,阿格尼丝投出的一枪不仅贯穿了他的身体,就连他跨下的战马也一并刺穿,枪尖深深钉入泥土里,使他连人带马立而不倒,但鲜血已顺着枪身不断的流淌到地上。
转头看看周围的战场,看不到己方的兄弟,也看不到凶残的马匪,有的除了尸体还是尸体,叠叠罗罗的铺满一地。直到这时,阿格尼丝紧绷的神经松缓下来,也感到肩头的疼痛,那席卷而来的剧疼令她眼前一黑,险些当场昏死过去,可她硬是咬着牙,一声都未吭。
缓了好一会,阿格尼丝才颤巍巍的下马,抢步走到满脸呆滞的肖娜近前,见到她身上灵铠破损,并有鲜血流出,阿格尼丝紧张地问道:“公主受伤了?”
与阿格尼丝的伤势比起来,肖娜受的那点皮肉伤根本不算什么,但她被激战过后的惨景吓到了倒是真的。阿格尼丝的问话让肖娜回过神来,她呆呆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她才猛然发现阿格尼丝的左肩凹陷,左臂不自然地下垂着,她惊叫道:“我没事,阿格尼丝,你怎么样?”
阿格尼丝还未回话,突然之间,背后传来扑通一声闷响。
肖娜惊叫出声,但没什么下意识的动作,而阿格尼丝则反应极快,想都也想,回手抽出佩剑,转回身形,凝视后方。
只见地上叠罗的尸体突然拱起一块,接着,尸体翻动,从尸堆之下竟然站起一人,肖娜和阿格尼丝脸色同是一变,但看清楚对方的模样后,两人又如释重负的长嘘口气。
从尸体堆中爬出来的这位不是旁人,正是一开始守在肖娜左右而后被马匪修灵者死死拖住的迪安娜。
肖娜和阿格尼丝的模样凄惨,迪安娜则更惨,白色的灵铠已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完全被鲜血染成黑红色,整个人看上去如同血葫芦似的,使用的长枪也不知道丢到哪去了,手里紧紧抓着一把灵刀。
看到迪安娜还活着,肖娜又惊又喜,快步跑上前去,把摇摇晃晃的迪安娜扶住,急问道:“迪安娜,你哪里受伤了?有没有事?”
迪安娜看到肖娜和阿格尼丝,眼睛顿了一亮,长松口气,她缓缓摇头的同时打量四周,疑问道:“马匪……都死光了吗?”
“恩!”肖娜连连点头,马匪是不是都死了她不知道,但战场上已看不到马匪的存在了。
“哦!”迪安娜再次长出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道:“公主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没事,但阿格尼丝伤的很重!”肖娜眼中含泪地回头看向阿格尼丝。
“啊?伤得怎么样?”迪安娜踉踉跄跄的向阿格尼丝走去。
阿格尼丝散掉身上的灵铠,席地而坐,扭头看看自己的左肩,强颜笑道:“不要紧的,没什么事。”
等迪安娜看清楚阿格尼丝的伤势,身子亦是一震,弯下腰身,喃喃说道:“这么重的伤还说没事?”
“呵呵……”阿格尼丝笑了,可她只笑到了一半,一道乍现的寒光打断了她的笑声,那道寒光也冷酷无情地割断了她的喉咙。血珠,在迪安娜手中的灵刀刀刃上缓缓滑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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