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第七百四十五章
第七百四十五章
风军方面,按照唐寅的指令,由平原军主攻朱阳郡;天鹰军主攻横水郡,驻扎于白马、宜舒二郡的百战军协同作战;第九军和新军则主攻川口郡。.
且说第九军和新军,本以为打下川口郡也会很轻松,像前面打下的郡县那样兵不血刃,而实际上却恰恰相反。
两军才刚刚进入川口郡便遭受到了川口地方军的袭击。
川口军并没有伏击第九军和新军的主力,他们也没有那个实力,而是悄悄绕行到两军的背后,偷袭了第九军和新军的后勤补给。
此战的规模不大,川口军的兵力也不多,但却都很精锐,把两军的后勤补给队打了个措手不及,大批的粮草和军资被抢、被烧毁。
听闻消息的齐横骑兵率领一支骑兵赶紧回头增援,可是当他们返回的时候,川口军早已跑得无影踪。
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先吃了这么大的一个闷亏,这令齐横愤恨难当,他随即传令第九军和新军,直取川口郡的亭口城。
亭口城位于川口郡的北面,风军若想向川口郡腹地深入,首先得拿下亭口,作为立足之地。
根据探报,亭口内的地方军才五千多人,而第九军和新军有二十万众,拿下亭口,简直易如反掌。
攻城战中,第九军只能起到掩护和胁从作战的作用,不可能指望重装骑兵冲上城墙去攻城拔寨,正面进攻的任务自然而然的落到新军身上。
新军自成立以来,一直处于征战之中,战斗经验已异常丰富,要拿下区区五千人镇守的小城,当然也不在话下。
刘彰只派出两个兵团出战,在他看来,这已经足够了,守军根本不可能挡得住己方两万将士的猛攻。可结果他错了,战事展开之后,远没有他想像中那么顺利。
五千守军的抵抗异常顽强和猛烈,风军两个兵团,打上去一波,被击退一波,连续数轮的冲锋,最后都无功而返,而且自身还出现不小的伤亡。
面对这样的局面,刘彰颇感诧异,但打到现在天色已晚,他只能下令收兵,等到明日再战。
回到军营,他刚进入中军帐,屁股好没坐热呢,齐横就怒气冲冲地找上门来。
对于今日新军的攻城战,齐横大为不满,堂堂大风的中央军军团,竟然打不下一座才五千地方军驻守的弹丸小城,传出去,丢人的不只是新军,还有他的第九军。
在中军帐里,齐横当着新军众将的面,指着刘彰的鼻子怒声喝问道:“今日你打的是什么狗屁仗?连五千人的小城都打不下来,你这一军的统帅又是怎么当的?”
别看齐横是莫人,现在又没有官复原职,但在军中的资格可比刘彰老许他欠起身形,赔笑道:“齐将军,今日之战,我确实有误,齐将军也消消火,快请坐吧!”
“现在哪还能坐得住?”齐横是火爆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他双手掐腰,在大帐里来回踱步,边摇头边愤愤不平地说道:“自进入川口郡,我军就不顺,现是后勤队受袭,现又进攻受阻,这不是让平原军和天鹰军看我们的笑话吗?”
“是、是、是!齐将军说得对!”刘彰连连点头应是。
其实没有打下亭口,他也很郁闷,更觉得纳闷,不可思议,两万对一万,风军对安军,中军军对地方军,无论兵力、战力己方都占绝对优势,怎么可能会打不下来呢?
他转目看向今日主攻的第七、第八兵团的两位兵团长,问道:“毛将军、龚将军,你二人在指挥攻城时,觉得城中守军当真是五千人吗?”
听闻他的问话,齐横停下脚步,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新军第七兵团长毛易和第八兵团长龚单。
毛易满脸的羞愧,低垂着头,小声说道:“守军确实只有几千人,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有话一气说完!”刘彰沉声说道。
“可是,守军当中的修灵者很多。”毛易低声道。他话音刚落,龚单立刻接道:“是的,守军当中,混有许多穿着安军盔甲的修灵者,具体的人数有多少说不清楚,但绝对不在少数,这些修灵者异常厉害,就算我军将士好不容易冲上城头,也很快被他们打了下来……”
“这并不能成为你等作战不利的借口!”齐横在旁冷哼一声。
毛易和龚单面红耳赤,头也随之垂得更低,颤声说道:“末将作战不利,还请将军责罚。”
刘彰摆了下手,仗已经打成这样了,再责罚他们又有何用。
他沉思片刻,转头看向齐横,问道:“齐将军还记不记得,在御镇的时候,大王好像有次提过,各地的游侠有向川口郡云集的事。”
齐横眨了眨眼睛,皱着眉头努力回想,过了一会,他模棱两可地说道:“似乎……是有这么回事吧!刘彰,你以为城中的守军当中混有游侠?”
“只能有这一种解释,不然,又哪来的那些多修灵者?”刘彰幽幽说道:“看起来,大王得到的消息不假,川口郡……怕是也没有我们想像中那么好打!”
他顾虑重重,而齐横却咧嘴乐了,说道:“如果当真如此,那倒是件好事了。”
“怎么讲?”
“大王一向对游侠深恶痛绝,如果川口郡真的云集许多各地的游侠,那么,正是你我二人立功的大好机会。”齐横眼珠转动,乐得合不拢嘴巴。
“明日,我亲自出战,倒要看看,城中的守军里到底混有多少游侠。”齐横一下子变得斗志昂扬,兴致勃勃地说道。
白安和阎炎双双点头,对刘彰说道:“将军,明日我二人也随齐将军一同出战!”
刘彰没有拒绝,一座亭口小城,第一天没打下来已经够羞臊人的了,如果第二天再打不下来,全军将士的士气都得大受影响,所以明日的攻城战,只能成功,绝不允许再失败。
想到这里,他振作精神,正色说道:“除第七、第八两个兵团留营休整外,其余的兵团明日统统出战!第一、第二兵团,主攻亭口北城,第三、第四兵团,主攻亭口南城,第五、第六兵团主攻西城,第九、第十兵团,主攻东城。明日,诸位将军必要齐心协力,一鼓作气,拿下亭口!”
“遵命!”众将齐齐站起身形,插手领命。
可是,还没等到新军明日出战呢,当天晚上,深夜,亭口的安军派出一支小股的精锐,偷袭了风军的东营。
新军和第九军一个是步兵军团,一个是骑兵军团,营寨并没有合在一起,而是分开扎营,新军营寨在前,第九军营寨在后。
偷营的这支安军才两百人而已,他们偷袭的正是新军的营地。安军倚仗熟悉地形,加上风军防范不足,被其成功混入营中,并将位于新军东营的粮库焚烧。
这一把大火,火苗都窜起十多米高,将新军东营都映红大半。
接到下面军兵的报信,刘彰连盔甲都未穿戴,急匆匆地跑出寝账,到了外面一瞧,好嘛,东营那边的大火,他在中军帐这里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刘彰吸气,急声问报信的军兵道:“起火的是何地?”
“是……是我军的粮仓!”
“啊?”刘彰听后,脑袋嗡了一声,先前后勤队已经遇袭,己方的粮草还没有得到及时的补充,如果随军的粮库再被烧毁,己方就得断粮,那全军十万将士接下来还吃什么?
这时候,刘彰也急红了眼,推开报信的军兵,解开寝账外的一匹战马,纵身骑了上去,催促战马,飞快地向东营奔去。
周围的侍卫们吓了一跳,纷纷叫喊道:“将军小心,将军慢一点!”边喊着,他们边甩开双腿,随后追了过去。
刘彰也顾不上后面的侍卫有没有跟上来了,一个劲的催促战马狂奔。时间不长,他跑到东营起火的地点,坐在马上举目一瞧,偌大的粮库,现已变为一片火海,周围有数之不清的风军在浇水灭火,还有许许多多将士在拼命的从火海中抢救粮食,叫喊声四起怎么会这样!看到这,刘彰也傻眼了,只五千的敌军,怎么就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来偷袭己方十万人的军营,川口郡的安军怎么如此厉害?
他催马冲进人群当中,向周围的风军将士大声喊喝道:“救火!赶快救火!谁知道现在偷营的敌军在哪?”
“回禀将军,敌军已经跑了!”
“往哪跑……”
他话还没有说完,猛然间,嗖、嗖、嗖,在他的前后左右突然飞射过来十多支弩箭。这个变故来得太突然了,任谁都想不到,风军将士的人群里竟然会有人向刘彰射出冷箭。
如果刘彰此时有戒心,即便射来再多的弩箭也未必能伤得了他,可现在他的心思都在起火的粮草上面,哪想到会有敌人潜藏在己方的将士当中。
随着扑、扑、扑数声箭支入肉的闷响声,刘彰痛叫一声,应声落马。[(m)無彈窗閱讀]
第十集 第七百四十六章
~日期:~10月05日~
,zhai
第七百四十六章
刘彰身中数箭,栽下战马,可把周围的风军将士们吓得魂飞魄散。
人们一拥而上,把中箭的刘彰团团围护住,此时再看他,胸前、小腹、背后皆插有弩箭,白色的中衣瞬间就变成红色的血衣。
“将军——”众将士们肝胆欲碎,皆齐声叫喊。
这时候,四周的风军人群也变得更加混乱,到处都有风军的叫喊声:“刺客!这里有刺客,是他对将军放的弩箭——”
在叫喊连天的嘈杂声中,有三名身穿风军军装的汉子浑身是血的杀出人群,直冲冲地向刘彰所在的地方冲过来。
刘彰周围的风军将士有人看到,立刻喊道:“有刺客杀过来了,快保护将军!”随着喊话声,数名风兵抽出佩刀,迎上前去。
那三名汉子同一时间释放出灵气,灵铠化与兵之灵化同时完全,三人各持灵刀,当中的一人施放出灵乱?风。
嗡!混乱的灵刃漫天飞舞,几名冲上前去的风军士卒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对方的灵刃绞了个粉碎。而后另外两名刺客也双双施放出灵乱?风,目标是刘彰周围的人群。
“杀——”人群中也有风军的修灵者,数名风将大吼一声,同是施放灵乱?风应对。双方的灵乱?风碰撞到一起,嘭嘭的闷响声不绝于耳。
双方的灵刃互相抵消,接下来,三名刺客已冲到近前,其中分出两人缠住人群里的风将,另一人则持刀直取刘彰。
那些普通的风军士卒又哪里能挡得住修为精湛的灵武高手,那刺客几刀砍落下来,便将风军的人群杀开一条血路。
他直冲进去,三步并为两步,来到刘彰近前,片刻也不停顿,抬起手中的灵刀,对准刘彰的脑袋,恶狠狠劈砍下去。
嗡!一道又急又沉闷的破风声由刺客的侧面传来,那刺客知道在自己的侧方有灵武高手在出手偷袭自己,如果他再不收刀,自己肯定性命难保。
那刺客暗暗咬紧牙关,并没有收刀格挡,也没有侧身避让,硬挺着侧方袭来的一击,继续把手中的灵刀砍向刘彰的脑袋。
他这是以命换命的打法,要以自己的命来换刘彰的必死无疑。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脆响,刺客的刀并没有劈在刘彰的脑袋上,倒是他身侧飞来的一把狭长的灵刀先击在他身上。
这把在空中打着旋飞来的灵刀力道太大了,大到打在刺客的身上,直接把他的身躯撞飞出去。
灵刀的刀锋砍入他的太阳穴,灵刀的刀杆撞碎他的膀臂,等刺客摔落在地后,灵刀还深深嵌在他的身上,他躺在地上,只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甩来这把飞刀的正是白安,在她身旁还跟有阎炎。白安侧头说道:“炎,我来保护将军,你去擒下另外那两名刺客,一定要留活口!”
阎炎点点头,提着灵剑,直奔正与数名风将厮杀的两名刺客而去。
白安快步来到刘彰近前,低头一瞧他身上的伤势,她也被吓了一跳,刺客明明已经射中他,却还要拼命砍下他的脑袋,当真称得上是狠毒无比,非要致刘彰于死地不可。
她抬起头来,环视周围,大声问道:“军医!军医在哪?快把军医找来!”
“白将军,医官马上就到!”有风兵士卒回道。
“这里太危险了,赶快把将军送到附近的营帐,快!”白安指挥周围的风兵,把伤势严重、昏迷不醒的刘彰送到不远处的一座营帐内。
很快,随军的医官赶到,等医官们检查过刘彰身上的箭伤后,无不暗暗咧嘴,额头也渗出了冷汗。见状,白安急声问道:“将军的伤势怎么样?”
为首的医官小心翼翼地说道:“这……这并非普通的箭伤,弩箭之上还都涂有剧毒……”
“我只问你将军还有没有救!”白安杏目圆睁,大声喝道。
“小人尽力……尽力而为……”医官吓得边擦冷汗边连连点头。
在众医官抢救刘彰的时候,阎炎从外面大步流星走了进来,他先是看眼急救刘彰的医官们,而后来到白安近前,低声问道:“怎么样?”
白安握进拳头,缓缓摇头,说道:“恐怕……不太乐观……”
阎炎闻言,神情顿是一黯,他们这批从灵武学院出来的学生军,到现在已只剩下刘彰、白安和他三人,无论于公还是于私,他都不消刘彰再有个三长两短。
白安转过头来,问道:“刺客都有擒住吗?”
阎炎点点头,说道:“乔装成我军的刺客共有一十三人,死了八人,还有五人被擒,现在都已被看押起来。”
“也许还有更多的刺客潜伏在我军之中,等明日天亮,必须得严查一遍!”说着话,她又下意识地看向昏迷中的刘彰,幽幽说道:“与外敌比起来,潜藏于我军内部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最令人防不胜防的!”
“这次是我们自己太大意了,没想到安军敢来偷营,更没想到偷营的安军还在我军营地中潜伏下这么多的刺客!”阎炎摇头叹气,现在他也更加能体会到,战场之上真的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十万对五千,看似毫无悬念、胜券在握,可是现在,连己方主帅都性命难彼,谁还敢保证己方一定能打得下亭口?
此时,齐横也闻讯从第九军的营地赶了过来,同时他也听说了刘彰遇刺重伤的事,还特意把第九军的军医也一并带了过来。
第九军是风军当中最珍贵的兵种,也可以说是造价最高的兵种,其随军的医官也个个都是医术高明的大夫。
齐横赶来的及时,医官们到的更及时,众医官先是为刘彰解毒,接着是止血、上药、包扎伤口,在一番忙碌下来,刘彰的伤势总算是得到了控制,至于能不能保下性命,医官们也无法确定,只能继续观察,看他的伤势有没有恶化的趋势。
忙到现在,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新军营地的火势总算熄灭,可是,大半的粮草已烧毁,抢救出来的粮食已不足全军将士的三日口粮。
庆幸的是第九军的营地没有遇袭,可以分出一部分粮食给新军,只不过一军之粮供两军来用,也难以长久。
现在新军的情况是,粮草严重不足,统帅又遇刺,性命垂危,全军的士气跌落到了谷底。如此状况,别说攻城了,连留在原地驻扎都很困难。
刘彰伤重,新军的指挥权也只能由齐横代为掌管,白安和阎炎都向齐横建议,己方应立刻退兵,等到刘彰无性命之忧,粮草又补充充足之后,再图谋进攻川口郡。
齐横是打心眼里不愿意退兵,可是就目前这种情况来看,不退兵又能如何呢?
安军神出鬼没,接下来还不知道要搞出什么花样,而己方士气低落,尤其是新军,将士们已毫无斗志可言,此仗也确确实实是无法再继续打下去了。
他想接受白安和阎炎的意见,暂且退兵,不过,第九军的两位副帅叶堂和高宇都表示反对。由第九军和新军进攻川口郡可是大王的指令,在没有接到大王的命令之前,私自退兵,那不等于犯下了欺君之罪吗?再者说,安军根本没有和己方做正面交战的实力,只能采用这些偷营、刺杀主帅等阴谋手段,只要己方加足小心戒备,也不难预防。
听了他二人的话,齐横又觉得他俩说的也有道理,他问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立刻给大王传,实情上报,是打是撤,交由大王来定夺。”叶堂、高宇二将建言道。
齐横大点其头,最终决定,就按照他俩的办法做,全军暂时在亭口城外驻扎,并严防安军的偷营,而他自己则立刻给唐寅传送战报,在亭口这边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呈报给唐寅。
第九军和新军的飞鸽传很快送抵御镇,他们的这封战报,就如同是在一桌山珍海味当中摆放了一颗老鼠屎。
各军传回的战报皆为捷报,战事进展的异常顺利,只有川口郡这里传回的战报是败报,而且连新军的主帅刘彰都被刺成重伤。
看过这份战报后,唐寅原本不错的心情瞬间直转急下,好在齐横距离他还远着呢,如果当面送上战报,他的脚早踢在齐横的屁股上了。
若说刘彰因为经验不足,被敌军的刺客钻了空子,倒也可以理解,可难道说齐横也经验不足吗?
从军那么久,做统帅那么久,他什么样的情况没经历过,什么样的敌人没碰到过,怎么就不提醒刘彰小心提防敌军的刺客呢?
再者说,川口郡的安军怎么这么厉害,竟然能混入新军的营地里,还能成功行刺到刘彰,太不可思议了。
看到唐寅的表情一会愤怒,一会又迷惑,尹兰走上前,小心翼翼地说道:“大王,属下前镇子汇报过,有大批的游侠正向川口郡云集,这次的事,依属下判断,十之**就是游侠所为!”
唐寅双目一眯,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尹兰继续说道:“齐将军和刘将军都是征战沙场的统帅,对付正规的敌军很在行,在对付神出鬼没的游侠,只怕……经验还不够啊!”
,zhai
第十集 第七百四十七章
“如此来说,我也该去趟川口郡,看看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唐寅揉着下巴,喃喃说道。
“大王,此行凶险,得多加提防才是。”尹兰提醒道。
“恩!”唐寅点点头,然后冲着尹兰感激的一笑,说道:“我知道。”
唐寅决定亲自去趟川口郡,以目前新军的状况来看,恐怕也只有他去才能稳住局面。
虽说此行危险,但他还是把直属军留在了御镇,毕竟御镇是整个安地的核心,这里容不得出现任何的散失,他只带随行的侍卫营南下去往川口郡。
侍卫营的兵力有五千左右,在唐寅看来,这已经足够了。长话短说,一路无话,不日,以唐寅为首的队伍顺利抵挡川口郡的风军大营。
由于刘彰伤势严重,出营迎接的是齐横。见面之后,齐横快步上前,插手施礼,说道:“末将参见大王!”
唐寅从车冕中走下来,随意地摆下手,而后问道:“刘彰的伤势如何?”
“已无性命之忧,但现在还不能下榻,估计若要痊愈,至少还得两、三个月。”齐横躬身回道。
唐寅从御镇到川口郡,在路上也花费近一个月的时间,都这么久了,刘彰竟然还不能下榻,可见他的伤势之重。唐寅皱了皱眉头,狐疑道:“区区的箭伤,何至于如此之重?”
齐横忙道:“大王有所不知,刺客是有备而来,弩箭之上皆涂有剧毒,医官为刘将军疗伤之时,虽能解毒,但还是得把箭伤附近的毒肉挖掉,毒血排掉,刘将军能保下性命,已实属不易。”
“好狠的手段……想来,这就叫‘斩首行动’吧!”唐寅自言自语道。
“啊?”齐横没听明白,不解地看着他。唐寅也懒得解释,边向大营里面走,边问道:“这段时间,安军可还有来偷营?”
齐横面色一正,说道:“末将已责令全军,严加防范,未再给敌军可乘之机。”
“恩!”唐寅点了下头,又问道:“军中粮草的情况如何?”
“先前新军的粮草损失较大,不过,在朱阳郡作战的平原军及时输送过来一批粮草,算是解了燃眉之急,现在后方的补给已经送到,我军和新军的粮草都够用了。”齐横回道。
“呵呵!”唐寅看着齐横笑了,说道:“看来,你又欠了人家萧慕青一份人情。”
“是啊,等此战打完,末将必重谢萧将军。”齐横一本正经地说道。
说话之间,唐寅等人已进入风营内部,他没有去中军帐,而是先去了刘彰的寝账,探望伤重的刘彰。
见到大王亲自来探望自己,床榻上的刘彰挣扎着要下塌施礼,唐寅快步上前,把他摁住,摇头说道:“有伤在身,就不用讲那些繁文缛节了,好好躺着!”
“大王——”刘彰眼圈一红,眼泪差点掉下来,一是觉得羞愧,其二也是觉得委屈,这场仗打的太令人窝火,他才和敌人对阵过一次,结果就被刺成重伤,险些性命不保,还拖累到全军的将士。
唐寅理解他现在的感受,淡然一笑,轻拍着刘彰的肩膀说道:“吃一堑长一智。现在你总该明白了吧,敌人哪怕弱小如蚂蚁,关键时刻,弄不好它也能反咬你一口。两军交战,在战斗没有结束之前,胜负就还未定,大意不得!”
刘彰边听边点头,经过这次血淋淋的教训,他更能理解唐寅的话。当然,唐寅的这番话也是在警戒他自己,无论到什么时候,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敌人,都不要轻视你的对手。
而后,唐寅又安抚他一番,这才离开寝账,进到中军帐内。
等唐寅坐落之后,立刻开口说道:“明日,我军攻城。”
他不是询问在场的众将,用的是肯定的语气。齐横诸将同是一怔,大王才刚到,连具体的情况都没来得及了解就急于攻城,能行吗?
白安欠了欠身,问道:“不知大王有何部署?”
唐寅一笑,说道:“先前刘彰不是已经部署过了吗?就按照他的战术来打吧!”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白安小心翼翼地问道:“大王觉得可行?”
唐寅含笑说道:“刘彰的遇刺只是个意外,并不代表他当初制定的战术不好,另外,大家也不要被亭口的守军吓到,弹丸之地,终究没有与我军正面抗衡的实力,明日之战,我军必胜!”
听闻他的话,在场的众将皆为之一振,人们深吸口气,异口同声地插手说道:“末将遵命!明日之战,我等必竭尽全力,扫平敌军!”
“好!”唐寅要的就是他们这句话,想要提升全军的士气,就得先把将领们的士气先提升起来。
“好了,没有其它的事,大家现在可以回去了。”
“末将告退!”众人正想退出中军帐,唐寅恍然想起什么,又道:“对了,这段时间大家也都很辛苦,一直紧张戒备,今晚让兄弟们好好休息,睡个好觉,等明日之战,都能打起精神来!”
“是!大王!”众将齐声应是。
等众人走出中军帐后,一旁的任笑皱起眉头,顾虑重重地说道:“殿下,我以为恰恰是今晚,更应该加强戒备!”
“哦?”唐寅一笑,反问道:“为何这么说?”
任笑说道:“安军显然很清楚,正面作战,他们不占任何优势,所采用的也是擒贼先擒王的战术,以刺杀主帅、突袭补给的手段来*我方退兵。殿下抵达川口郡的消息,想必安军也会知道,今晚,安军很可能故伎重演。”
尹兰闻言,心头顿是一惊,立刻接道:“任公子的意思是……今晚刺客还会混入我军营中,来刺杀大王?”
任笑点点头,说道:“虽不敢确定,但很有这个可能。”
唐寅仰面大笑,赞道:“看来随军的这段时间,任兄也学会了不少东西嘛!”
顿了一下,他慢慢收敛笑容,冷哼着说道:“我让弟兄们今晚不必加强防备,要的就是引敌军的刺客前来,我要给安军一个教训,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做肉包子打狗有来无回!”
任笑先是一愣,随即也乐了,松口气道:“原来殿下早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唐寅眯缝着眼睛,耸了耸肩,未再多言。
他二人都以为一旦军营疏于防备,安军便会再次铤而走险,派刺客前来行刺,但是这次他俩都猜错了,这一晚上,风平浪静,刺客并未出现,唐寅和任笑也多少有些意外。
不过唐寅也没放在心上,毕竟他的目标不是刺客,而是亭口城内的守军。
翌日清晨,新军出动,采取的战术就是刘彰先前安排的布置,第一、第二兵团主攻北城,第三、第四兵团主攻南城,第五、第六兵团主攻西城,第九、第十兵团主动东城。
唐寅的到来令新军将士们士气倍增,加上是主力大军出动,气势更盛,战斗一开始,新军就使出了全力,抛石机、破城弩一齐发动,小小的亭口城,四面城墙轰鸣声不断,地面都随着石弹连续的打击阵阵摇颤。
等抛石机和破城弩的远程打击差不多了,八个兵团开始齐齐推进,一同向亭口城*压过去。
也许是风军的这次攻城进攻太猛烈,又是四面围攻,亭口城内的反击很微弱,几乎没做出想像的抵抗,风军便顺利攻上城头,一口气杀入城中。
随着风军主力打入城内,人们无不大失所望,据报,城内的守军有五千多人,可是等到战斗结束再清算,战死的和被俘虏的安兵加到一起还不足千人,而且大多都是老弱病残。
巡视安军俘虏的时候,唐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是这么一批不足千人的老弱病残把己方的二十万大军挡在亭口城外长达一个月之久?简直是笑谈。
齐横等将的脸色也不好看,众人急忙上前,纷纷拱手解释道:“大王,先前我等攻城之事,城内的守军至少有五千人左右,而且其中还混有许多灵武高手,绝非这些老弱残兵。”
唐寅扬起眉毛,伸手问道:“那人呢?你们所说的那五千安军和灵武高手们呢?在哪里?”
“这……”齐横诸将语塞,他们也颇感觉不可思议,是啊,城内的守军都跑哪去了?明明是五千多人的精锐,怎么一下子又变成了不足千人的残兵?
齐横跺了跺脚,突然怒吼一声,气急败坏的冲到一名安军的老兵近前,单手一抓,想提小鸡似的把他从人群里拽了出来,厉声喝问道:“亭口城内的守军现在在哪?说!”
那老兵吓得直哆嗦,双腿抖个不停,结结巴巴地说道:“都……都撤走了,早在数日前,他们就已经撤离亭口了……”
“胡说!”齐横喝道:“亭口的四周遍布我军眼线,城内的守军若是撤走,我军岂能不知?”
“小人没有撒谎,小人所说句句属实,他们是乔装成逃荒百姓的模样,分批撤走的……”那老兵颤声说道。
“啊?”齐横千算万算,还真就算漏了这一点,他没想到斗志那么顽强的守军会悄悄撤离亭口,更没想到守军竟会化整为零,乔装成逃难的百姓。(未完待续)
第十集 第七百四十八章
数千的守军,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悄悄溜走,而自己却毫无察觉,坐拥二十万大军傻等在城外,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齐横气得直哆嗦,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蹦,老兵胸前的钢甲都差点被他捏变了形。
“你等如此羞臊于我,我岂能留你!”说话之间,齐横回手抽出佩剑,对准那老兵的脖子,作势要刺下去。
唐寅在旁沉哼了一声,喝道:“住手!”
“大王,安贼欺我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齐横五官扭曲,眼珠子都变成通通红。
“现在杀他,又有何用?”唐寅走上前来,拍掉齐横抓着老兵胸甲的手,而后和颜悦色地问道:“这位老哥,你可否告诉本王,城中的守军都跑到哪去了?你们又为何会留下来?”
那老兵这时候业已吓得汗如雨下,听唐寅又称呼自己老哥,他身子一软,直接吓跪在地,不停的叩首,连声说道:“小人见过风王殿下,小人见过风王殿下……”
唐寅笑了笑,直接把老兵拉了起来,说道:“老哥不用怕,只需回答本王的几个问题,本王保你性命无忧。”
“是、是、是!”想不到传说中那个凶残又狡诈的风王竟是个如此平易近人的人,老兵在意外之余,也颇感庆幸。他颤声说道:“回禀殿下,他们……他们应该都去了郡城玉井,之所以把我们留下,是因为我们都是亭口城的本地人,而且又是老弱病残,打不了仗,余先生还说……说风国要吞并安国,会假装仁慈,施以仁政,只要我们主动投降,便不会滥杀……”
听闻这话,齐横等人纷纷皱起眉头,唐寅也微微眯了眯眼睛。他不动声色地含笑问道:“老哥所说的余先生是……”
“余先生是川地过来的游侠,城主对他马首是瞻,首次的守城战,就是由余先生组织的。”
齐横忍不住插口问道:“偷袭我军后勤补给,后来又趁夜偷营,行刺刘将军这些事,也都是他搞出来的?”
那老兵怕极了齐横,听他发问,本就没站直的身子又软了下去,跪坐在地,连连点头应道:“是……是的,那……那都是余先生的主意……”
“可恶!他叫什么名字?我必斩此贼!”齐横恨得牙根痒痒,咬牙切齿地问道。
“余先生的名讳,小人也不知,只知他是川国的游侠。”老兵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小声说道。
唐寅拍拍老兵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害怕,他问道:“听说,亭口城内的守军里,混有很多游侠?”
“是的,殿下!”
“大概有多少人?”
“小人不清楚具体的人数,但感觉总有个二、三百人。”
竟然有那么多游侠!唐寅吸气,看来自己先前还真是小看了暗影回传的情报。他边寻思着边随口问道:“都是哪的人?”
“哪的人都有,听说话的口音,即有安国的,也有宁国、莫国、桓国、川国的……”
“他们现在都在郡城?”
“这……小人也只是听说,至于到底在不在郡城,小人也不确定。”
感觉老兵所言还算诚恳,唐寅点点头,不再继续追问,他指了指那些被俘的安兵,向齐横说道:“收掉他们的盔甲和武器,然后,把他们都放了吧!”
他不知道老兵口中的这个余先生到底是个什么人,不过,此人倒是很有眼光,在安地,他的确要施仁政,对于生性贪图安逸的安人而言,即便不采用高压的手段他们也不会起来反抗,施仁政,反而更容易得到安人的心,让他们能心甘情愿地归顺风国。
“大王,现在就把他们都放了,是不是有些不妥……”万一他们再聚在一起和己方为敌怎么办?齐横心存顾虑。
唐寅不以为意地说道:“只是些老弱残兵,不足为虑,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吧!”
“是!大王!”齐横拱手应了一声。
这次的攻城战,和上次截然不同,风军未费吹灰之力便把亭口打了下来,不过所得到的也近乎是座空城,精锐的守军以及混入其中的游侠跑得一干二净,连银库和粮仓都是空的。
虽说大获全胜,但风军上下却没人能高兴得起来,与其说是己方打下的亭口,倒不如说是敌人主动让城。
深感受了安军戏弄的风军将领们纷纷向唐寅请缨,要求立刻挥师南下,直取川口郡的郡城玉井。
不过,唐寅所考虑的问题要比下面的将士们多得多,在他感觉,安军先是坚守亭口,而后又放弃亭口,并不那么简单。
风军攻占亭口之后,唐寅也移驾住进了城内的城主府。深夜,万籁俱寂,唐寅的书房里还亮着灯。在房中睡不着觉出来散心的任笑路过这里,怔了一下,随即走了过来。
看到阿三阿四二人守在房门口,他上前低声问道:“殿下还没有睡吗?”
“啊,是任公子!”阿三阿四拱手施了一礼,说道:“大王还在处理军务。”
“我进去看看。”任笑说了一声,随即走进房中。唐寅和任笑关系亲近,而且他也交代过阿三阿四,任笑若来找他,可无须通禀,直接放行就好。
任笑进入书房,抬头一瞧,只见唐寅正坐在桌案后,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地图,守在一旁的尹兰这时候已疲惫地坐在一旁,脑袋顶在桌案的一角,正打着瞌睡。
“已经这么晚了,殿下怎么还未休息……”任笑疑问道。
他话还没有说完,唐寅已嘘了一声,接着又向一旁的尹兰努努嘴。任笑会意地一笑,有时候看唐寅粗枝大叶,粗野豪放,有时候他又细心得很,很体贴身边的人,这一点,也是他欣赏唐寅的地方之一。
他放轻脚步,来到桌案旁,低头看看上面铺的地图,喃喃道:“是川口郡的地图。”
唐寅点点头,表示没错。任笑不解地问道:“殿下,这有什么好看的?”
“我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唐寅的目光落在地图上,边轻轻敲打着额头,边低声说道。
“不对劲?”
“是啊!”唐寅说道:“如果说安军不想坚守亭口,那么,在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就应该放弃,可他们偏偏在亭口布置下精锐,如果说他们要死守亭口,那为何后来又要悄悄撤走呢?”
听他这么一说,任笑也觉得此事怪异,他沉吟半晌,喃喃说道:“会不会是……安军方面得到殿下前往川口郡的消息,自知不敌,所以才被迫撤离亭口?”
“当然也有这个可能,不过,我倒是觉得安军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说着话,他又看向地图,继续道:“川口郡境内多山多林地,适合打伏击的地点有很多,安军会不会是利用亭口来拖慢我军,为后方的埋伏争取时间?”
任笑听得认真,同时也在连连点头,等唐寅说完,他正色道:“殿下的顾虑很有道理,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也很大。”
唐寅的手指在地图上来回划动,说道:“从亭口到玉井,需要路经赤沟,这一大片的山脉,即便只看地图就觉得不好走了,如果我是安军的主将,定要在此地设伏,打进犯之敌一个措手不及!”
任笑注视着唐寅手指的地方,缓缓地点下头,说道:“据报,川口郡的安军只有不到五万人,只这点兵力,若按照常理推断,绝不敢主动出击,如果是逆其道而行之,确实能打我军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唐寅打了个指响,笑道:“任兄真是越来越像一名统帅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在风国做个军团长来试试?”
任笑忍不住仰面而笑,摆手说道:“殿下还是饶了我吧,现在让我纸上谈兵还行,领军打仗,还差得远呢。”
“可以慢慢学嘛,谁都不是一生下来就会统兵打仗的。”唐寅随口说了一句,也不*他,手指轻敲桌案,回归正题,说道:“赤沟这一带,我必须得严加盯防,要把天眼和地网的兄弟都调过去才行。”
在军事战术的部署上,任笑插不上话,这方面,他和唐寅比起来相差甚远。
原本正打瞌睡的尹兰听到天眼和地网的名字,身子一激灵,立刻醒来,睁开睡得朦胧的眼睛,茫然地看向唐寅,下意识问道:“天眼和地网怎么了?”
唐寅和任笑相视而笑,后者抽出手帕,递给尹兰,说道:“姑娘,虽说现在没有外人,但脸上挂着口水总是不雅观。”
尹兰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嘴角,玉面顿时变得通红,哪里还好意思去接任笑的手帕,急忙抬起袖子往嘴角处抹了抹,而后又满面涨红地看眼唐寅,垂下头去。
唐寅含笑解释道:“我担心安军会在赤沟一带设伏,所以打算派天眼和地网先行过去打探。”
“暗影也可以去的。”尹兰立刻抬起头来,看向唐寅。
“暗影有暗影的事要做,各司其职就好,如果暗影把别人的事都抢着做完了,那它也不会太长久了。”唐寅别有深意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十集 第七百四十九章
~日期:~10月08日~
, o.
唐寅不怕敌人出现,就怕敌人藏在暗中放冷箭。
见为数众多的宁军从夹层里出来,唐寅心中冷笑,不退反进,挥刀迎上前去,与宁军战在一处。
他体内的灵气是未恢复,但对付普通的宁兵还是绰绰有余,灵刀挥舞开来,粘上就死,碰上就亡,黑暗之火吞噬着生命,白色的灵雾弥漫满空。
百余名宁军,只折工夫,全部变成冰冷的尸体‖体苍白,但伤口处却没有血液流出,好象是死去多时的干尸。
唐寅将空中飘荡的灵气全部吸食干净,然后席地而坐,盘腿冥想。
他能吸食宁兵的灵魂,但要从其记忆中寻找出有用的信息,也是需要静心和时间的。
宁军所挖的地道比他预想中要庞大得多,这条地道不仅能通进镇子里,而且还象树叉似的,可以通向镇子里的各处,甚至是各户百姓的家中,可以说整座谷雪镇就是一座巨大的陷阱,每处地方、每个角落都充满杀机,进入其中,随时都有可能被暗中射出来的冷箭击中。
谷雪镇下面这些错综复杂的地道也并不是刚挖好的,而是在风军进攻河西的时候,林翰就已开始未雨绸缪,组织人力疏散谷雪镇的百姓,清空全镇,然后秘密挖掘地道,布置陷阱。
唐寅暗暗点头,这个林翰也算是难得一见的人才了,只可惜,他是宁人,忠于宁国。
对地道的结构有了大致的了解,唐寅站起身形,略微辨认一下自己所在的方位,随后继续向地道深处走。
通过宁兵的记忆,他知道哪里有陷阱,哪里有埋伏,但是不是已掌握了全部,他并不确定,这回再向里面深入,他变的小心翼翼,不敢再轻视对手。
走出一段距离,知道又到了有夹层的地段,他渐渐放慢脚步,缓缓前行。
咯、咯、咯!
宁静的地道里只剩下他脚踩石子和瓦片的声音。
正走着,斜刺里无声无息的探出一支长枪,直向他的软肋刺去刺的快,但唐寅的手更快,就在枪尖马上要刺中他的一瞬间,他出手如电,嘭的一声把枪尖抓住,运动灵气,黑暗之火生出,火焰依附在枪身上,由枪尖一直烧向墙壁内的另一端。
“啊——”
夹层里只出一声短暂的痛叫,而后又传出重物倒地的声音。唐寅正想把灵气吸入体内,四周的墙壁又多出无数的圆孔,弩箭的锋芒从里面探了出来。唐寅连想都未想,直接以暗影漂移闪了出去。
在他闪躲开的同时,周围的墙壁中射出来数十支弩箭,钉在地上,劈啪作响。暗道一声好险,唐寅刚要退回去把夹层里的敌人统统揪出来的时候,就在他晚之处的墙壁里又刺出数支长枪。
妈的!唐寅心中咒骂,来不及挥刀招架,只好抽身再退。他刚退到地道的另一边,连气还未缓一下,后面的墙壁轰隆一声倒塌,一只巨锤从墙壁里砸出,正中唐寅的后脑。
唐寅感觉自己的脑袋嗡了一声,人也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倒,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对面墙壁中刺出的数杆长枪全部扎在唐寅的身上。
他有灵铠护体,长枪难以刺入,但架不住对方一枪接着一枪的连刺,折工夫,他身上的灵铠就布满了裂纹。
唐寅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息着,任凭对方的长枪在自己身上乱刺,他现在要缓过脑袋遭受重击的晕厥。
感受到身上灵铠已坚持不了多久,他暗暗苦笑,难怪己方将士近来多少死多少,就连自己都未能幸免,这还是在他熟悉地道布局的情况下。
轰——倒塌的墙壁里走出一名彪形大汉,这人身材魁梧,灵铠罩体,手中握有一柄大型号的灵锤。他三步并成两步,来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唐寅近前,把手中的灵锤抡圆了,对着唐寅全力砸下去。
嗡!
灵锤破风,出沉重的闷响声。
即便不用回头,唐寅也知道对方的杀招到了。他深吸口气,趴在地上的身躯突然化为一团黑雾,灵锤砸在黑雾当中,震散黑雾,连带着,将地面也砸出一只两尺见长的大深坑,巨大的轰隆声在地道里激起的回音久久不散。
“哈哈——”那魁梧大汉狂笑一声,傲然说道:“这回看你还死不死……”由于地道里漆黑,加上泥土飞扬,他也看不清楚对方有没有被自己砸死,不过,感觉上自己这一记重锤是把对方砸成肉泥了。
他并没有得意的太久,忽听身后传来冷冰冰的话音:“向来都是猎人杀死猎物,你可见过猎物反噬过猎人的?”
“啊?”
这突如其来的话音把魁梧大汉吓的不轻,身子猛然一震,人也忍不住惊叫出声,还未等他回身,唐寅的灵刀已由他后心刺出,刀尖在他胸口探出。
黑暗之火由刀身烧进他的体内,灵魂燃烧迅地吞噬着他的生命,先是大汉身上的灵铠化为灵雾,而后手中的灵锤也恢复原形,脱手落在地上,他身躯前后摇晃几下,接着,轰的一声直挺挺的摔倒。
嘶——难得吞噬到修灵者,唐寅把空中的灵气一丝不漏的全部吸干,接着,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邪笑着嘟囔道:“不错,原来是灵元境的修灵者。”
“杀——”
正在这时,两侧夹层里的宁军纷纷从暗门里涌出来,向唐寅展开围攻。他们若是藏于夹层,唐寅或许还有所忌惮,一旦出来做近身肉搏,他还哪会把对方放在眼里。
对方是上来一批,被他砍倒一批,宁军非但杀伤不到唐寅,反而还成为他恢复灵气的‘食物’。
唐寅是一路走,一路与地道里隐藏的宁军交战,这一路下来,他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宁兵宁将,体内的灵气倒是在飞的增长,不过人已累的鼻凹鬓角都是汗,灵铠内的衣服都快被汗水浸透。
以他的推断,自己打到这里,可能连进镇子的一半地道都未走完,再这样下去,自己没等进镇子,倒先被累死了。
他喘息着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同时散掉头部的灵铠,抹了抹脸上的汗水。他本想歇息一会,可前方的地道里突然响起急促又凌乱的脚步声,心中暗叹口气,唐寅只好重新罩起灵铠,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进入战斗状态。
敌人还未到近前,倒是火把先投掷过来。
一支支的火把在空中打着旋,飞落到唐寅的四周,将他所在的地方罩得亮如白昼。
对方看清楚了唐寅,唐寅也同样看清楚了对方。
前面来的又是一大批宁军,少说也有两三百号人,唐寅强忍着快要爆炸似的肺子,倒提起灵刀,摆出迎战的架势。
“杀啊——”
宁军呐喊着向唐寅动起冲锋,人们好象忘记了生死似的,明知道上前会被杀,但应是前仆后继的冲上来。
对付这些普通的宁兵,唐寅有些提不起精神,灵刀挥舞开来,顷刻之间,已有十余人倒在他的刀口下。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宁军把人航术和车轮战术融合到了一起,照这么打下去,自己得被对方活活累死!唐寅边打边在心里暗暗琢磨,考虑自己是不是先退出去,带足了帮手再重新杀近来。
他正寻思着,前方又冲过来两名宁兵打扮的汉子,两把战刀猛砍唐寅的脑袋。
唐寅想也没想,横刀招架,挡住对方的杀招后,手中的灵刀顺势向外一推,一名宁兵闪躲不及,被横推过来的灵刀正中胸口,扑的一声,胸腔被切开,惨叫着仰面而倒,另名宁兵倒是很机敏,身子快地低了下去,堪堪躲过这致命的一刀。
呦!想不到这名宁兵的反应还挺快,唐寅抡起灵刀,又立劈华山的砍下去,那宁兵急忙双手持刀招架,当啷一声,灵刀将他的战刀砍出个大豁口,险些把他的刀劈折。
一招不中,唐寅的后招马上也到了,下面的一脚重重踢在那宁兵的胸口,后者的身躯横着飞出,撞在墙壁上,出嘭的一声闷响,反弹落地。唐寅本想再过去补一刀,不过前面新上前的宁兵吸引走他的注意力。
他以为自己这一脚即便未把那宁兵踢死,也得要他半条命,结果这次他估计错了,那宁兵躺在地上,虽然吐出一口血箭,但看其闪烁寒光的双眼,显然神智为失。
宁兵没有马上起来,而是快的伸手入怀,掏出一只金属筒,对准就在他旁边作战的唐寅,猛的扣动金属筒的机关。
只听咔的一声脆响,金属筒内射出一支形状怪异的钢箭,直奔唐寅的胸口而去。
什么东西?也就是唐寅,即便交战的时候还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身子下方突然飞射来一物,他已来不及躲闪,只能把身子尽量向后一仰,扑哧一声,那支钢箭没有射中他的胸口,而是深深插入他的左肩。
这一箭的力道之大,完全击破他身上的灵铠,过半的箭身都没入唐寅的体内。后者感觉肩膀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紧接着,整条左臂开始麻,使不上任何的力气。
该死!唐寅不知道对方的暗器上有没有毒药,哪里还敢久留,急急砍出两刀,*退前方的敌人,接着,抽身而退,向来路急奔回去。
, o.
第十集 第七百五十章
~日期:~10月08日~
,nbsp;
唐寅来的慢,小心谨慎,但跑的速度可够快,连续施展暗影漂移,几个闪身,人就不见了踪迹。
宁军还想追杀,但跑出几步,见对方已经跑的连人影都看不到了,不知该继续追还是该退回去。
这时,那名中了唐寅一脚的宁兵从地上慢慢爬起,一手捂着疼痛欲裂的胸口,一手将金属筒快速地收起来,对周围的宁兵有气无力地说道:“不用再追来,敌人中了我的暗器,活不成的……”
说话的同时,他将身上宁兵的盔甲统统脱掉,露出一身的青衣。
且说唐寅,在地道里片刻都未敢耽搁,以最快的速度原路返回,退了出来。
此时的地道外,不仅上官兄弟、阿三、阿四在,邱真、子缨、乐天、艾嘉等人也都到了,人们正在地道口这焦急的等待,时不时地向里面观望几眼。
当唐寅从地道里窜出来的时候,把在场的众人都吓了一跳,看清楚来者是唐寅,人们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了回去,纷纷围孪前,说道:“大王,你可算出来了……”
人们话音未落,看到唐寅的肩膀上还插着一支明晃晃的钢箭,人们又同是一惊,骇然道:“大王你受伤了?”
跑了这么久,唐寅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何异样,已然确认箭上无毒,他环视面露关切的众人,满不在乎地一笑,说道:“没什么,只是小伤而已。”说着话,他抬起右手,要把左肩上的弩箭硬拔下来。
“里面的敌人数量不少,而且作好了埋伏,等会你们统统随我进去杀敌……”
他的话还未说完,见他有拔箭的举动,阿三和阿四突然几乎异口同声地叫道:“大王不要拔!”
唐寅握着半截弩箭的手一僵,疑惑地看向二人,疑问道:“怎么了?”
阿三、阿四走上前来,仔细查看唐寅肩膀上所中的箭支,脸色变的越来越凝重。
见状,其他众人也都紧张起来,看阿三阿四的表情,似乎箭支令有玄机。
他二人久久未语,唐寅顿感不耐烦,说道:“到底怎么了?有话快说!”
阿三阿四互相看了一眼,后者开口说道:“大王,这种箭,我和阿三以前在神池有见过。”
“哦?”
“此箭名为龙鳞落,应该是青云堂的独门暗器。”阿四小心翼翼地说道,阿三在旁点头,表示他说的没错。
唐寅散掉身上的灵铠,挑起眉毛,疑问道:“很厉害吗?难道此箭还有玄机不成?”
“是的,大王→死鳞落,这也是此箭的得名。”阿四垂首说道≡下之意,即便是神龙在世,中了此箭,也难逃一死。
众人闻言,无不脸色大变,只有唐寅嗤嗤地笑了,摇头说道:“请清楚点,我能挺得住!”
阿三小声说道:“龙鳞落暗中另有机关,若是硬拔此箭,箭身内的机关会发动,弹射出致命的钢针,若是不拔,则会血流不止,直至血流枯竭。以前,不知什么原因,神池有人中过此箭,回神池求救……”
唐寅难以置信地侧头看了看露在肩膀外的半截钢箭,难以想象,这么细的一根钢箭里竟然还暗藏如此巧妙的机关。他随口问道:“那人最后怎么样了?”
“呃……死了。”
“恩?”唐寅的目光落到阿三是脸上,疑问道:“怎么?整个神池都没有办法救它?”
阿三脸色难看地说道:“在救他的时候,不小心触动箭身上的机关,四支钢针随血入心,针针毙命。”
这一下,唐寅傻眼了,周围的众人都傻眼了。人们大眼瞪着小眼,简直快要忘记该如何呼吸。
过了半晌,唐寅嘴角抽动一下,嗤笑道:“这么说来,我也会死喽?”
扑通!
阿三、阿四双双跪地,同时说道:“大王现在要赶快寻找精通机关暗器的人才,为大王拔箭,或许还……还来得及。”
这时,邱真忍不住沉声怒喝道:“你二人休要卧耸听,区区一支弩箭,又未伤及要害,怎能危及到大王的性命?”
阿三急忙开口说道:“龙鳞落、凤羽归、碎魂针是三堂口的独门暗器,就连神池也畏惧三分,邱相万万不可等闲视之!”
“你……”
邱真还要说话,唐寅挥手打断他。如果他不是先中过鬼飘堂的碎魂针,他也不会相信这龙鳞落能如此厉害,他沉吟了片刻,回头对乐天说道:“乐天,立刻传书盐城,急招玄大人入宁!”
现在,唐寅所能想到的精通机关暗器的人只有玄望了,玄望是风国军械司的负责人,风军中的连弩、破城弩、破军弩都是他研制出来的,至于他能不能破龙鳞落的机关,唐寅心中也没底,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乐天面露难色地说道:“大王,盐城距宁阳千里迢迢,即便是玄大人以最快速度赶过来,也得需要近一个月的时间,大王的箭伤……”能挺过这么久吗?下面的半句话,乐天没敢继续往下说。
按照阿三、阿四的说法,中了龙鳞落会血流不止,如果流血一个月,神仙也难活啊!
“没关系,我血流的慢。”唐寅笑呵呵地玩笑道。
虽是说笑,但也是事实,他是暗系修灵者,身体自身的恢复速度要强于常人很多,别说是刺伤,就是划伤,流出来的血也比常人少许多。
很难想象,到了这个时候唐寅还能笑得出来,乐天重重地一跺脚,急声说道:“大王,我现在就给盐城飞鸽传书。”
“恩!”唐寅点点头,然后又叮嘱道:“只要让玄望赶过来即可,不要声张我受伤的事。”他可不消因为自己的受伤而导致国都大乱。
“莫将明白。”乐天答应一声,急步离去。
乐天刚走,上官兄弟就冲到唐寅近前,小心翼翼地把他搀扶住。唐寅乐了,挥手把二人推开,说道:“不用扶我,区区箭伤,我还能受得了。”
“大王——”
上官元武和上官元彪眼巴巴地看着他,看二人的神情,好象眼泪随时都会掉下来。
反倒了身中龙鳞落的唐寅神态轻松地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我真不幸死在此箭上,也算是天命难为了。”
听闻这话,周围众人默然,但抽泣之声不时从人群中传出来。
唐寅扬了扬眉毛,骂道:“妈的,我还没死呢,都哭什么?给我拿纸笔来!”
不知道他要纸笔做什么,还以为唐寅要写遗书,人们纷纷上前,异口同声道:“大王不可……”
“不可什么?我要画地图!谷雪镇下面的地道错综复杂,若没有地图指引,进入镇子也是九死一生。还有,传令给前面的新军,让关汤暂时驻扎在镇外,不要轻易冒进!”
哦!人们这才长松口气,原来大王是要画地图啊!
有侍卫连声答应着,赶快去找纸笔,而唐寅在众人小心翼翼的保护下,回往临时营地。
刚进入中军帐,屁股还没坐热,唐寅的贴身医官苏夜蕾就到了。
苏夜蕾精通医术,但对机关暗器一点不了解,她也不敢轻易拔出唐寅所中的钢箭,不过她的反应却很快,喃喃说道:“既然箭身为钢制,不可以将其灵化吗,以此来控制箭内的机关?”
哦?唐寅心中一动,抬头看向站于左右的阿三、阿四。不等他开口,阿三、阿四已先说道:“没有用,龙鳞落灵敏异常,未等完成灵化,机关会先行发作。”
唐寅点点头,是啊,如果能如此简单的破解龙鳞落,也不至于让神池束手无策了。
苏夜蕾眼珠转了转,说道:“既然这是青云堂的暗器,那么,青云堂肯定有破解之道吧?!”
阿三、阿四皱起眉头,这个问题两人还真未想过,仔细琢磨,苏夜蕾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他俩不确定地说道:“或许可以……”
唐寅一笑,说道:“看来,我们得及早破城了。”说着话,他提起笔来,按照脑海中的记忆,将地道的结构仔仔细细描绘下来。
画了半晌,见苏夜蕾半跪半坐在自己的旁边,在自己的肩膀上弄个不停,他随即放下笔,问道:“你在做什么?”
苏夜蕾看也没看他,全神贯注地处理着伤口,随口说道:“多给你敷一些止血药,这段时间,你最好也不要乱动,人的死法有很多种,流血至死应该是最痛苦的死法之一,你不想这么死吧?”
周围众人听完,下巴险些掉下来,暗暗佩服苏夜蕾的胆量,竟敢这么和大王说话。
唐寅非但未气,反而笑了,说道:“我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死?”说完话,他摇了摇头,重新拿起笔,上身不动,只靠右臂,继续画草图。
把记忆中的地道布局都画完,唐寅将其交给上官元武,让他送到关汤那里,针对地道的布局发动进攻,反正不管是水攻还是火攻,总之得把地道全部破坏掉,至于地道里的敌人,能抓则抓,不能抓就统统杀光。
苏夜蕾在旁听着唐寅的命令,低声嘟囔道:“如果你死了,也是因为杀孽太重,伤天造成的。”
,
第十集 第七百五十一章
第七百五十一章
以叶堂为首的第九军前军受困于林地之中,被数以万计的安军团团包围,局势岌岌可危,再这样打下去,都有全军覆没的可能。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程锦率领着大队的暗箭人员及时赶到。林地不适合骑兵的发挥,但对暗系修灵者而言,这里就是他们最佳的战场。
暗箭人员虽不多,才几百人而已,但随着他们的出现,一下子打乱了安军的进攻部署,许多安军士卒连暗箭的人影都没看到就糊里糊涂的死于暗箭的利刃之下。
数百名暗箭人员在林子中如鱼得水,时隐时现,好似数百只鬼魅,他们的每一次现身总会伴随着人们的惨叫声以及喷射的血光。
很快,以齐横为首的第九军中军也赶过来增援,见风军兵力越来越多,而且暗箭令人防不胜防,安军最终放弃围攻叶堂一部,全部人员向林地深处退去。
这一回他们可不再是诈败,而是真的退走,程锦带领暗箭人员还追杀一段,随后退了回来。
此战,第九军的前军损失惨重,伤亡过半,就连叶堂都险些丢了性命,消息也很快传到了唐寅那里。
接到消息的唐寅第一时间做出应变,命令第九军停止行军,暂时于大黑谷内驻扎,等他和新军赶过来接应。
唐寅边率新军进入赤沟,也在边研究安军方面所用的战术。新军进入赤沟的第二天,程锦等暗箭人员返回,同时还带回来第九军遇伏的详细战报。
看过这份战报,别说唐寅紧锁眉头,周围在场的风将们也都倒吸口凉气,自风军入安地作战起来,他们还从没遇到过如此狡猾的敌军主将。
唐寅看向程锦,问道:“你们把敌军所用的草藤也带回来了?”
“是的,现就在中军帐外。”程锦点头应道。
“带我去看!”唐寅站起身形,向外走去,其他诸将也急忙跟了出去。
来到中军帐外,程锦向一旁挥了挥手,很快,有暗箭人员牵过来一辆马车,在马车的后面装有一只巨大的草球,接近两人高,上面油汪汪的,显然是涂抹过油料。
唐寅眯缝着眼睛,走到近前,围着马车转了两圈,边打量边喃喃说道:“敌军要编制一只这么大的草球,所耗费多少草藤啊!”
“并不需要很多。”程锦飞身跳上马车,抽出佩刀,先是把固定草球的绳索斩断,而后没用多大的力气便把草球从马车上一脚踢了下来。
他还刀入鞘,跳下马车,解释道:“大王,这草球看起来巨大,实际上,里面是空的。”
“空的?”唐寅扬起眉毛,来到草球前,伸手微微用力推了推,果然,草球轻得很,在他并不算大的推力中滚动了程锦凑上前来,继续说道:“大王,敌军很狡猾,而且对我军的情况也十分了解。他们事先把草球藏于山顶之上,而军兵们则全部藏匿于这些空心的草球之中,以此来躲避地网猎鹰的观察。所以,第九军在行进之时,虽有放出猎鹰,但猎鹰并未发现山顶上的敌军,只是发现了林中的伏兵,第九军也因此吃了大亏。”
“原来是这样……”唐寅忍不住连连点头,安军放弃适合设伏的大黑谷,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麻痹己方,穿过大黑谷这段险地,己方将士自然而然会长松口气,放松警惕,可是这时候才恰恰是进入了安军的伏击地点。安军煞费苦心,制造出这些大型的草球,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藏兵,二是用于火攻,安军利用这些草球,再把己方将士强行逐入他们埋伏好的林地之中,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打己方个措手不及。
可以说这次的伏击,安军把一切都已经算计好了,哪怕遇伏的不是第九军,而是新军,甚至是平原军、三水军,结果也会一样,己方必败无疑。
只不过是第九军倒霉罢了,齐横的主动请缨,正好让第九军撞到了安军的枪口上。
“这个安军的主将,到底是何人?为何会对我军的情况如此了解,甚至都清楚我军会利用猎鹰来做高空侦察,事先让埋伏的军兵钻进草球里来躲避猎鹰的视线。”
唐寅揉着下巴,不解地嘟囔道。
程锦垂下头,乐天和艾嘉亦是沉默不语,他们也都很好奇,想知道安军背后的主将到底是个什么人,既然安国有如此厉害的将领,那为何当初安国朝廷不重用此人呢?
尹兰眼珠转了转,跨步上前,在唐寅身边低声说道:“大王,会不会是我军内部出了细作?”
此话一出,令在场众人脸色同是一变,这是所有风军将士们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唐寅听后,眼中亦是闪过一抹精光。
阎炎脸色一沉,狠狠瞪了尹兰一眼,在旁对唐寅小心翼翼地说道:“大王,末将以为,安军想要了解我军的情况也并非难事,我军长年征战沙场,特点早就摆在明面上,地网利用猎鹰做侦察更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安军主将能善加利用我军的这些特点,此人倒是非常狡猾,绝对善类!”
白安也赞同阎炎的话,而且在场的都是风军老将,只有她和阎炎、尹兰资历最浅,而尹兰又是老风人,深得大王的信任,在大王身边做事,若风军内部有奸细,只能是她和阎炎的嫌疑最大。她正色说道:“安军的主将会不会就是安兵所说的那个余先生?此人说是川国的游侠,但游侠哪有这么善于用兵的,末将怀疑,这个余先生很可能是川国的将“恩!”唐寅大点其头,觉得阎炎和白安的分析都很有道理,当然,他也不希望己方内部出现奸细。
他深吸口气,眯缝着眼睛说道:“我强敌弱,安军现在是和我军打起了游击战啊!一仗打下来,折损我军万余骑,这份见面礼,也真够大的。”
唐寅只是想想都觉得痛心,先不说战马和军备的损耗,单单是人员的伤亡就已经让人无法接受。
要培养出一名重装骑兵,哪是那么容易的事,除了要求将士们具备健壮的体格外,还需要有许许多多的条件和技能,说第九军是用金子堆出来的军团也并不为过。
“不管敌军的主将是谁,总之,等我军打到玉井,自然就见分晓了!”唐寅握起拳头,狠狠击了一下面前的草球,而后转身走回中军帐。
翌日,新军抵达大黑谷,与第九军汇合一处。
当初齐横向唐寅请缨时可是信心满满,就差点没立下军令状,现在吃了大败仗,他整个人就如同斗败的公鸡,肩膀塌了下去,脑袋也耷拉下来,见到唐寅后,没等开口,先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向前叩首道:“请大王治末将的罪!”
此战,齐横是没犯什么过错,但唐寅不能不罚他,毕竟是打了败仗,如果什么惩处都没有,以后恐怕就习以为常了。
唐寅凝视他片刻,缓缓开口问道:“你自己说说吧,我该如何来罚你?”
“这……”齐横暗暗咧嘴,现在他要官没官,要爵位没爵位,谈不上降职削爵了,想了半晌,他方低声说道:“末将的命是大王的,无论大王怎么惩处末将,末将都能接受。”
“很好。”唐寅点点头,向帐外喝道:“来人,齐横统兵不利,重责二百军棍!”
随着他的话音,外面的侍卫们立刻走了进来。这时候,乐天和艾嘉双双出列,插手施礼道:“大王,现在正是我军对阵安军残部最关键的时刻,此时自损大将,实在于我军不利。”
二百军棍下去,铁人都被打扁了,何况是齐横呢,就算不残废,两三个月内也别想下床榻。
见乐天和艾嘉带头求情,其他的风将们也都纷纷出列,插手说道:“是啊,大王,大战在即,我军自损大将,岂不是长敌军的士气,灭我自家的威风?”“请大王三思啊!”
唐寅也只不过是做作样子罢了,真要打齐横二百军棍,他自己还舍不得呢。
看到诸将皆来求情,他正好借坡下驴,装模作样地想了好一会,说道:“诸位将军所言也有理,二百军棍免了,就打二十军棍吧!”
齐横闻言,如释重负地连连叩首,急声说道:“末将多谢大王隆恩,多谢大王隆恩!”
“不“是!大王!”侍卫们把齐横拉出中军帐。
等他走后,唐寅看向乐天和艾嘉,说道:“接下来的路程,你二人要尽全力侦察,绝不能再让我军陷入敌人的伏击之中。”说着话,他又看向程锦,说道:“程锦,你带暗箭的弟兄也去配合一下天眼和地网,特别是我军路经的林地和山峰,一定要细查,不必担心时间不够,我军可以缓慢前行,但无论如何也要确保行军的万无一失!”
“是!属下遵命!”程锦、乐天、艾嘉三人齐齐拱手领命。[(m)無彈窗閱讀]
第十集 第七百五十二章
第七百五十二章
当天晚上,唐寅的寝账。
看到寝账里还亮着灯,尹兰从外面轻手轻脚的走进来,低声说道:“大王!”
盘膝坐于榻上的唐寅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尹兰,但并未说话。她走上前来,轻声说道:“大王,敌军对我军能如此了解,我还是觉得是我军内部出了细作。”
唐寅一笑,展开双腿,从床榻上下来,问道:“可有怀疑的对象?”
“这……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尹兰偷看了唐寅一眼,马上又垂下目光。
唐寅乐道:“现在只有你我二人,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尹兰犹豫了片刻,说道:“属下怀疑是任公子。”
唐寅先是扬起眉毛,接着又是皱眉,疑问道:“有证据?”
尹兰急忙摇头,说道:“那倒没有,不过,任公子毕竟是神池的人,而且大王在商议军务的时候也从来不避着他,所以,对我军最了解又是外人的,只有任公子。”
唐寅愣了愣,随即摇头而笑,说道:“这只不过是你自己的臆测,并不能算证据。”
尹兰还要争辩,唐寅摆了手,说道:“不必再说,既然我能把他留在身边,就说明我很信任他。对了,这两天我要出去一趟。”
“出去?”尹兰没明白他的意思。
“光是派天眼、地网、暗箭出去打探,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打算亲自走一趟。”唐寅从床榻上拿起一套便装,含笑说道:“衣服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这……这怎么行?太危险了!”尹兰紧张地说道。
“还能比对战神池的那些门徒弟子们危险吗?”唐寅满不在乎地说道:“在深山老林里追踪敌人的行踪,我很有经验,也会很小心的,你不必为我担心。”
“那……属下随大王一同前往。”尹兰急声道。
唐寅想也没想,立刻摇头,说道:“不行。何况,很艰苦,你不适合。”
尹兰急得小脸涨红,说道:“属下是大王身边的人,大王要去哪,属下自然就去哪……”
不等她说完,唐寅打断道:“一旦遇敌,若是打不了,我还能跑得掉,可你怎么办?”
尹兰正色说道:“大王放心,属下绝不会拖累大王!”
唐寅含笑拍下尹兰的香肩,说道:“你就安心待在军营里吧!这次,我单独行动,即便阿三阿四也会留在军中。”
听他这么说,尹兰更感不放心了,不过见唐寅态度坚决,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当晚,深夜,唐寅孤身一人悄悄离开风营,直奔大黑谷外而去。
沿途上,到处都有风军的哨卡和巡逻队,唐寅是能躲则躲,能避则避,实在躲避不开,便拿出暗箭的令牌蒙混过去。
等他走出大黑谷外,先是向四周巡视了一圈,而后快速地向路边的树林走去。
很快,他便来到了那日第九军将士遇伏的地方,这里的树木还留有许多烧痕,地上也隐约能见到血迹,继续往里面走,激战后留下的痕迹更多。
别看林中伸手不见五指,唐寅又未拿火把,但他的夜眼将树林中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又向林地深处走了一会,突然停下脚步,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转回身,目视后方,说道:“出来吧!”
“……”没有人应话,树林中寂静得一点动静都没有。唐寅摇了摇头,声音不大地说道:“如果你再不出来,我就过去把你揪出来!”
“大王……”见自己实在隐藏不住,尹兰从一颗老树后面慢慢走出来。
唐寅直视着她,微微皱眉,沉声说道:“不是让你留在军中吗?怎么还是跑出来了,是不是平日里我对你太纵容了?”
尹兰身子一震,连忙摇手,然后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背着手,低着头,小声说道:“属下是不放心大王一个人去冒险,所以才……才跟出来保护大王……”
唉!虽说她是出于好意,他也很感激她,不过唐寅还是在心里暗叹一声,苦笑着说道:“我什么时候都落魄到需要一姑娘来保护了。”说着话,他边摇头,边继续往林中深处走去。
听大王没再赶自己走,尹兰顿时面露喜色,快步追上前去,语气轻快地说道:“大王放心,属下随大王同行,绝对不会拖大王的后腿。”
“那恐怕不是由你个人的意愿来决定的。”话是这么说,不过,唐寅也未再撵尹兰回营。
穿过那日遗留下来的主战场,林中战斗的痕迹开始渐渐变少,而且草藤也多了起来,越来越难走。
深夜,走在深山老林里也是很吓人的一件事。林中的光线少得可怜,茂密的树枝把月光遮挡得严严实实,普通人的能见度充其量也就两三米远,在这种情况下,林中的树木仿佛都化为黑暗中的妖魔鬼怪,让人的心弦不自觉地绷紧,还有林中的鸟虫野兽也不时地发出怪叫声,毛骨悚然,令人从骨子里生出寒意。
唐寅自小就在深山中生活,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何况他现在还拥有夜眼和一身高超的灵武,走在林中更是不怕。
而尹兰则不然,她算不上豪门大户出身,但也是富裕人家的千金小姐,哪里在森林当中走过夜路?此时,她是越走越心惊,越走越胆寒,不自觉地想去抓唐寅的衣襟。
但二人毕竟身份有别,哪有臣子去抓大王衣服的道理?她的手是抬起来又放下,放下又抬起来,同时两只杏核眼瞪得又大又圆,还不时地向前后左右紧张的观瞧。
紧张是会传染的,她如此紧张兮兮,让一旁的唐寅也跟着紧张起来。
他暗暗摇头,无奈地抓住尹兰冰凉的小手,低声不满地说道:“不让你跟来,非要来,还没碰到敌军呢,就已经先拖累我了。”
“大王,我……”
“你还想说什么?”
“抱歉……”尹兰面红耳赤的垂下头,感受着唐寅掌心的温暖,她又忍不住怯生生地扬首,悄悄打量起他的侧脸。
此时,他的眼睛已完全是绿色的,闪烁出晶亮的绿光,本来是很吓人很诡异的眼睛,可在尹兰看来,却感觉很迷人,仿佛那是一对绿色的宝石,能把人的目光吸进去,无法自拔。
“天天看我这张老脸,难道还看不够吗?”唐寅的目光盯着地面,话却是对身边的尹兰说的。
尹兰被他说的玉面涨红,不过很快她又急声说道:“大王一点也不老……”
“那得分怎么看了。”若单看外表,他确实不老,若是看他体内的另一半灵魂,已经有好几百岁了。
说话之间,唐寅突然加快脚步,来到一处草丛前,然后拉着尹兰蹲下身形,从草丛里折下一片草叶。
“大王?”尹兰不解地看着他。
“上面有血迹。”唐寅拿着草叶,看了一会,又低头嗅了嗅,然后扔掉,站起身形,继续往前走去,同时低声嘀咕道:“血迹一定是受伤的安军留下的,安军很小心,经过一场激战,他们当中的伤兵肯定也不少,但留下的血迹却几乎找不到。”
“这么说,他们在撤退时有特别注意不留下任何的痕迹。”尹兰皱起秀眉说道。
“恩!”唐寅悠然一笑,说道:“不过,再狡猾的猎物,也不可能做到毫无遗漏,何况,是数万人的军队呢!”
“大王要一直追踪他们吗?”
“如果安军是直接撤离赤沟一带也就罢了,我担心的是,他们会继续于沿途设伏。甜头这种东西,就像吸毒一样,一旦品尝到了,便会欲罢不能。”唐寅冷笑着说道。
“吸毒?那是什么?”
“呃……当我没说吧。”如果问唐寅吸毒是什么,他也解释不清楚,只能避而不谈。
尹兰撇了撇嘴角,但她马上又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太无礼了。离开了军营,只他两个人走在深山老林里,这让尹兰会不时地忘记二人的身份。
他俩从深夜一直走到天色大亮,唐寅这才停下脚步,对满脸疲惫地尹兰说道:“我们在这里歇歇吧!”
“好!”尹兰立刻露出喜色,急忙答应一声。
两人在一颗树下席地而坐,尹兰问道:“大王,我们追踪的路线没错吧?”
“当然!”
“可是我一点都看不出有什么迹象,地上的杂草也没有被大军踩踏过的痕迹啊。”
唐寅笑了,说道:“到这里,安军早已经化整为零了,他们是分头走的。”
尹兰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问道:“大王连这个也能看得出来?”
“我还看出化整为零的安军大致是分为两部分,一部分走得急,一部分走得慢,至于为何要兵为两路,一快一慢,我就不清楚了,现在,要是能找到安军的探子或眼线就好了。”
唐寅抬起手指,像变魔术似的指尖冒出一小团黑色的火焰,紧接着,又被他抖手甩掉。
尹兰难以置信又充满惊奇地看着他,忍不住问道:“大王竟能推断得如此之细……大王以前有学过追踪之术吗?”
唐寅仰面而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笑道:“我学过的东西还多着呢!”
第十集 第七百五十三章
第七百五十三章
唐寅带着尹兰在树林中追踪安军的行踪,根据安军留下的痕迹和线索,他可以判断出来,安军的主力已撤离赤沟地区,不过仍留下了小股的兵力,人数应该不超过千人。*.*
他不清楚安军留下这些兵力意欲何为,但不用细想也能判断出个大概,估计还是要在某处伏击己方。
唐寅不打算去追踪退出赤沟的安军主力,追踪下去也毫无意义,他的目标就锁定在留于赤沟的这支小规模安军身上。
这批安军很精锐,或许说他们很善于躲避追踪,一路上,他们所留下的线索微乎其微,得仔细观察、搜索才能找出他们埋于地下的食物残渣和粪便等物。
唐寅和尹兰在林中又足足走了一天一夜,林子渐渐变得以枫树为主。现在已是秋季,枫叶都变成了橘黄色,放眼望去,林中是金黄色的一片,景色煞是迷人。
看到这样的美景,尹兰一时间也忘记了赶路的疲倦,她兴奋地说道:“好美啊,好像回到了家乡!”在风国本土,枫树是最常见的树木之一。
唐寅闻言一笑,边向四周巡视边随口说道:“如果想家了,等这场战争打完,就回家去看看。”
尹兰问道:“大王也会回去吗?”说完,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说的是废话,都城都已迁到镇江,大王当然也不会再回风地了。
哪知唐寅还真就点点头,叹道:“我也想回风地去看看啊!”
尹兰又惊又喜,说道:“那属下就可以陪大王一起回风地了……”
她话还没说完,唐寅突然抬起手来,制止住她下面的话,然后走到一颗枫树前,蹲下身子,仔细看了半晌,伸手扣下一小块树皮,放于鼻下细细闻了闻。
“大王,怎么了?”尹兰快步上前,好奇的低声问道。
“是人的尿液,时间还不久,我们追踪的安兵应该就在这一带。”说话之间,唐寅眯缝着眼睛,缓缓向周围观望。看了一会,他头也没回地说道:“你留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说完话,他的周身突然散出一层黑色的迷雾,紧接着,人已消失不见。
“大……”尹兰还想叫住唐寅,可话才刚刚出口,目光所及之处哪里还有唐寅的身影?
唐寅以暗影飘移快速地闪走,他的身形在树林中时隐时现,飘忽不定,即像鬼魅,又像一阵旋风。
他向前跑出大概有两盏茶的时间,身形一顿,在一处树杈上停了下来,随后,拢目向他正前方不远处的草丛看去。
草丛很茂密,除了杂草,再看不到其它的东西。唐寅眯缝着眼睛注视片刻,慢慢抬起手来,轻轻折下一段树枝,接着手腕一抖,将手中的树枝甩飞出去,哗啦!树枝射入草丛发出轻微的声响,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他正前方的草丛里一下子窜出两条人影,紧接着,又传来数声脆响,四支弩箭一齐飞射而出,全部射入唐寅背后的那处草丛。
那两条人影各射出两支弩箭后,一手托着弩机,一手提着佩剑,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看到人了吗?”“没有!就是听到响声了!”“我也是!”
他二人说着话,从唐寅的脚底下缓慢走过,谨慎的来到那处草丛前,先是静静观察一会,然后又用手中的佩剑向里面扫了扫,没有发现什么,两人才长松口气。
他俩收起佩剑,回头招招手,说道:“没有人,虚惊一场!”
“他娘的,老子就说嘛,风军根本追不到这里来!”随着话音,唐寅前方的草丛里又站起三个人,皆是安军打扮,和刚才那二人一样,同是一手托弩,一手持剑。
“千夫长大人已经交代过了,小心戒备,我们可不能大意!”先前过来的二人边把弩机挂回到腰带上,边往回走。
当他二人又走到唐寅脚下的时候,他蹲在树杈上的身子向后一仰,直直向后倒去,身子在空中折了个翻,落地时,刚好站于那两名安兵的背后。
对面的三名安兵看得真切,也同被吓了一跳,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唐寅双手齐出,分别扣住那两名安兵的后脖根。
意念转动之间,黑暗之火生出,那两名安兵双双怪叫一声,随后,身子软了下去。
“什么人……”对面的三名安兵终于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抬起手中的弩机,对准唐寅。
还没等他们扣动扳机,唐寅已在他们面前消失不见,三人只觉得自己的背后寒气阵阵,本能的转头一瞧,直吓得魂飞魄散。刚才还在他们面前的敌人现已出现在自己的背后。
“啊——”三人一齐惊叫出声,可是很快便又戛然而止,唐寅的双掌分别摁在两名安兵的脸上,这两人身子一阵剧烈地抽搐,随后,步了前面两名同伴的后尘。
剩下的最后那名安兵脸色煞白,连连后退,脚下突然一滑,站立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正想从地上爬起来,唐寅瞬间窜到他近前,二人脸对着脸,鼻尖都快碰触到一起。
先是愣了一下,而后那名安兵像见了鬼似的,尖叫出声,坐在地上连连向后蹭。
唐寅冷笑一声,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一脚踢在安兵的面颊上,后者吭哧一声扑倒在地,两眼向上一翻,当场昏死过去。
他向四周瞧了瞧,接着,把四具安军的尸体全部拖入草丛中,再将那名昏迷的安兵提起,向回走去。
他心里很清楚,这些安兵他提着安兵回来与尹兰汇合,见到尹兰后,他把安兵向地上一扔,扬头说道:“把他弄醒,然后审问他!”说话时,他盘膝坐到树下,闭上眼睛,开始打坐。
尹兰眨眨眼睛,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王离开并不长的时间就把一名安兵给抓了回来,这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见唐寅没有多说的意思,她也没敢再多问,看着昏迷不醒的安兵,她用力摁住他的人中,时间不长,那名安兵悠悠转醒。
他先是惊叫一声,两眼充满恐惧地看着尹兰,接着,一翻身从地上爬起,又看到了不远处正盘膝打坐的唐寅,他刚站起来的身子一软,扑通一声又瘫坐到地上。
显然,这名安兵刚才是被大王吓破了胆。尹兰其中暗笑,抬起手掌,在安兵的脸上狠狠拍了一巴掌,冷声说道:“想要活命,就乖乖回答我的问题!”
安兵吞了口唾沫,呆呆地看着尹兰。她皱了皱眉头,回手抽出佩剑,架在安兵的脖子上,沉声喝问道:“你没听见本姑娘的话吗?”
感到脖颈的刺痛感,安兵激灵灵打个冷战,本能的向后缩,急声说道:“听见了,听见了,小人听见了……”
“哼!”尹兰冷哼一声,说道:“告诉我,你们共有多少人?藏在树林中,又想做什么?”
那安兵先是看了看尹兰,再斜眼瞧瞧唐寅,眼珠转了转,颤声回道:“我们……我们是……”话还没说完,他猛的使出全力一推尹兰,然后从地上跳起,转身就跑。
他快,可还快不过尹兰,后者眼中闪出一道精光,三步并成两步,追到安兵的背后,一脚踢在他的后心上,就听扑通一声,安兵扑倒在地,摔得满脸满嘴都是泥土,尹兰毫不客气,一剑刺出,正中那安兵的肋下。
扑!剑锋穿透盔甲,深深插入安兵的体内。后者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尖叫道:“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啊——”
尹兰这一剑有特意避开对方的要害,虽然伤了他,但还要不了他的性命。
她冷酷的把佩剑从他身上拔出来,一边甩掉剑上的血珠,一边冷冷说道:“你最好老实一点,再想跑,我的下一剑可就要刺在你的脑袋上了!”
“是、是、是!小人不敢了……”安兵双手捂着肋下的伤口,身子疼得直哆嗦。
尹兰收剑入鞘,同时从怀中掏出一瓶金疮药,说道:“你的伤,虽不致命,但若不及时处理,还是会因失血过多而要了你的命,所以说,能不能活命,就看你回答问题的速度了,回答得快,这些金疮药还来得及给你止血,回答得慢,你就只能去见阎王了。”安兵吓得面如土色,急声说道:“救我,姑娘快救我啊……”
“告诉我,你们有多少人,留在赤沟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们有一千人,留在林海,就……就是为了对路过这里的风军采取火攻……”那名安兵再不敢耍花样,回答得飞快。
“林海?”
“这……这就叫林海!”
“哦!”尹兰点点头,接着转回头,看眼坐于树下的唐寅,见他没有反应,她回头继续问道:“你们怎么知道风军一定会路过林海?”
“要出赤沟,只有这一条路走……”
“你们打算在林中放火?”
“是的,道路两旁的林子都已被我们涂过火油,而且秋天干燥,草木粘火就着,火势蔓延得也快,千夫长说……只要风军进来,便……便有来无回了……”安兵颤声说道。
第十集 第七百五十四章
第七百五十四章
又是用火攻!这么一大片的林海,己方的大军若是毫无准备的进入其中,一旦起火,结局之惨烈不难想像。尹兰用力地握紧拳头,凝声问道:“这是谁的计谋?又是余先生?”
那安兵结结巴巴地说道:“小人……小人不知,小人只是按千夫长大人的命令行事……”
“你们的千夫长叫什么名字?又是个什么人?”
“千夫长叫……叫王毅,据说是……来自莫国的游侠……”安兵颤声哭求道:“小人知道的已经全说了,姑娘,快把药给小人吧……”
“你还没说你的兄弟们都藏在哪里呢?”尹兰冷声道。
“就……就藏在林海,距离官道不远……小人句句属实啊!”
尹兰还要问话,这时候,盘膝而坐的唐寅睁开眼睛,挺身站起,慢步走了过来。看到唐寅过来,那安兵本能地打了个冷战,缩在地上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蹭。
“大……公子!”尹兰急忙拱手施礼,然后疑惑地看向唐寅,询问他自己还要不要继续审问下去。
唐寅对她一笑,摆了摆手,说道:“他说的这些,基本都属实。”
他有吸食四名安兵,通过他们的记忆,可以验证这名安兵的话,当然,有这名安兵做引导,他从被他吸食的安兵记忆中搜寻有价值的线索也方便许多。
“那……要放了此人吗?”尹兰不确定地问道。
唐寅怪异地看眼尹兰,没有说话,直接以行动回答了她的问题。他走到安兵近前,弯下腰身,扣住安兵的脖颈,也没见他用力,就听咔的一声脆响,安兵的颈骨被他捏断。
而后,他直起身形,侧头说道:“你顺着官道往我军营地方向走,路上肯定能遇到我军的探子,让他们通知程锦,带暗箭的兄弟们立刻赶过来。”
“是!大王!”尹兰先是答应一声,接着又关切地问道:“大王,那你呢?”
“我?我当然是去会会这群不知死活的安兵了。”唐寅嘴角挑起,身上流露出*人的杀气。
“属下随大王一同……”“不用了,你只要把暗箭找来就好,快去吧!”“是!属下遵命!”尹兰答应一声,转身就往回走。
唐寅无奈摇头,叫住她,并向身侧的方向指了指,说道:“姑娘,官道在那边!”
尹兰玉面一红,满脸娇羞,没好意思说话,默默向唐寅施礼道谢,随后按照唐寅手指的方向快步而去。
等她走后,唐寅也不耽搁,直奔安军的藏匿地点。
藏身于林海的这支安军只有一千人,不过为了隐藏形迹,不被风军发现,他们是分散开来的,即有藏在官道东面的,也有藏于官道西面的,另外,川口郡的安军,其中确实混有大批的游侠,这些游侠,要么是与风国有仇,要么是因亡国而憎恨风国,但过半的人都是受聘而来。
唐寅不清楚川口郡哪来的这么庞大的金银能聘来如此之多的游侠,那根本不是一个郡所能承受得起的,这只有一个解释,有外部势力在暗中资助川口郡。
现在还未亡的只有三个国家,玉国、川国、神池,玉国基本可以排除在外,那么,能资助川口郡的也只有神池和川国了,这两个国家也都有足够的实力、能力和动机来这样做。
他心中的疑问还有许多,这些也只能从安军身上慢慢挖掘了。
唐寅在林中神不知鬼不觉的接近一处安军的隐藏之地。这里是一片洼地,草丛茂盛,足有半人多高,若是走到近前仔细观瞧,便可发现草丛之中不时闪烁出金属的反光。
他蹲坐在远处的树梢上,默默观察了一会,嗤笑出声,接着,飘身跳下树梢,旁若无人地直接走了过去。
还没等他走到近前,洼地外围的树上突然射下来一支弩箭,与此同时,三条人影从树上蹦下来,齐声喝问道:“什么人?”
啪!弩箭钉在唐寅的脚前。
此时他身着便装,安军也判断不出来他是敌是友,只能先出箭警告。唐寅脚步不停,直接迈过钉在地上的箭支,继续往前走去,含笑道:“我是来取你等性命的人!”
呦!此人好大的口气啊!三名安兵互相看看,其中一人端起弩机,对准唐寅,冷声道:“小子,老子看你是来找死的!”
说着话,就听他手中的弩机咔、咔、咔连响三声,接着,三支弩箭相继射出,皆奔唐寅的胸膛飞去。
唐寅前行的身子只是微微向旁一侧,沙,三支弩箭几乎是贴着他的胸口呼啸而过。
如此近的距离,又用如此小的动作来闪躲射速这么快的弩箭,单单是这份自信和淡定就足以令人心惊不已。
三名安兵脸色同是一变,判断出来对方不是等闲之辈,居中的那人扔掉弩机,回手抽出佩剑,高举过头,大吼一声冲向唐寅。
左右的两名安兵则同时端起弩机,一口气各射出五支弩箭,把连弩里的箭矢全部射光。
一人主攻,两人放箭辅助,他们三人的配合倒也称得上精湛。唐寅脸上浮现出笑意,身子突的向下一底,接着,如同离弦之箭般向前窜出。
他的身形在前冲的同时左右摇摆不定,以不可思议的灵活和速度将十支迎面而来的弩箭一并让过,只眨眼工夫,他已来到持剑的安兵近前,没等对方的佩剑砍下来,他突然加力,肩膀正撞在对方的胸膛上。
嘭!随“啊!”两名安兵大吃一惊,急忙扔掉弩机,还想拔剑,可唐寅已不给他俩这个机会。他快似旋风,窜到两人近前,双手分别按住二人的脑袋,猛然用力一合,就听当的一声,两名安兵的脑袋重重撞到一起,两只钢制的头盔都被撞凹下去好大一块,里面的人头也就可想而知了。
随着他二人倒地,藏于洼地中的安兵已蜂拥而出,或是端枪,或是持刀提剑,如分流的潮水一般,把唐寅团团围在中间。
“阁下是什么人?为何到此出手伤人?”唐寅身上即没有风军的军装,也没有风军的盔甲,直到现在,安军还弄不清楚他的身份。
听口气,问话之人像是游侠,唐寅淡然一笑,身子周围腾出黑色的雾气,灵铠凝化于身,他一边搓着双掌,一边慢悠悠地说道:“游侠,就应该留在游侠该在的地方,参与国战,是忘了自己的半斤八两!”
“你该死!”一名修灵者手持灵剑,怒吼出声,纵身向唐寅窜去,同时一剑刺出,直取他的面门。
对方在完成兵之灵化后连灵铠都罩不起来,修为还未达到灵化境,唐寅又哪会把他放在眼里?他摇头哼笑,站在原地连动都没动,只是平伸手臂,张开手掌,硬接对方的剑锋。
以灵铠硬挡灵兵,在安军看来,他简直是疯了,可让在场众人目瞪口呆的是,那安兵的灵剑竟然真的被他掌心处的灵铠给挡住了。
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灵剑的剑尖结结实实地刺在唐寅的掌心,别说没刺透他的灵铠,连个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见此,人们脸色无不大变,能用灵铠接下灵兵,此人的修为得高到什么境界?
出剑的那名安兵更是骇然,因为惊恐过渡,连头发丝都快竖立起来,他怪叫一声,收剑正想回撤,唐寅手腕翻转,一把把他的灵剑抓住。
锋利异常的灵剑在他掌中就如同纸片一般,双掌只是揉了揉,灵剑已然扭曲成一团。咣当!他随手丢掉变了形的灵剑,不紧不慢地再次伸出手来,抓向对方的面门。
那名安兵业已完全被惊呆吓傻,眼睁睁看着对方的大手抓来,他却站于原地忘了躲闪,也忘了格挡。
嘭!唐寅的手掌扣在安兵的面门上,紧接着,呼的一声,黑暗之火施放出来,烧遍了安兵的周身。
“黑暗之火?是唐寅,他是风王唐寅!”安军中的游侠们如同见了鬼似的,尖声的大叫着。
唐寅咧嘴笑了,游侠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他们还见多识广。他凝声说话之间,唐寅抽出佩剑,抖手将其灵化,黑暗之火顺势附着于剑身上,他片刻不停,飞身窜进安军的人群里,灵剑挥出,周围的一圈安军皆浑身燃烧着黑色的火焰,哭喊着、哀号着扑倒在地,浓浓的白雾从他们的身上散发出来。
黑色的火,白色的烟雾,诡秘的场面充斥在战场上。
两、三百人之多的安兵,其中还混有不少的游侠,却被唐寅一人杀得四散奔逃,哭爹喊娘,双方的实力相差太悬殊,已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这里的战斗声吸引来更多的安兵,不过,这也让越来越多的安兵做了唐寅的剑下鬼,正当唐寅杀得兴起起时,猛然,斜刺里传来一声喊喝:“唐贼,我要你的狗命!”[(m)無彈窗閱讀]
第十集 第七百五十五章
第七百五十五章
又来个大言不惭的!战斗中的唐寅咧嘴乐了,他急出数剑,*退周围的敌人,举目寻声望去。.
只见,安军的人群里正快速奔来数人,为首的一位,一身白色的灵铠,手中提出一把大型号的灵刀。
人未到,灵压先至,没等交手,唐寅已能判断出来对方是灵武高手。他心跳加速,脸上也流露出兴奋之色,他挺直身躯,倒提灵剑,双目眨也不眨地看向来敌。
几人来到唐寅近前后,一字排开,为首的那人站于正中间。他用灵刀一指唐寅,咬牙说道:“唐贼,我等正愁找不到你,想不到今日你自己倒主动送上门来了!”
“你等又是何人?”唐寅昂首问道。
“青云堂!”为首的那人狠声说道。
“哦,我道是谁,原来是三堂口的余孽!”
唐寅仰面而笑,可马上又收敛笑容,沉声道:“你们都得死!”他没有忘记自己当初在莫地所受的折磨,而那时伤他的,正是青云堂的独门暗器龙鳞落。
唐寅吃过青云堂的亏,而青云堂也被风军灭了门,双方之间可谓是有深仇大恨,现在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方不约而同地怒吼一声,战到一处。
青云堂弟子上来就使出了搏命的打法,他们一共五人,齐齐施展兵之灵变,五把灵变后的灵兵射放出耀眼的光芒,一同向唐寅席卷过去。
在兵之灵变面前,即便是修为达到灵空境的唐寅也不敢心思丝毫的大意,他同样施展兵之灵变来应对。
随着他手中灵剑乍现出霞光万道,暗系修灵者特有的灵武技能——幽魂血刃?狂暴也随之施放出来。
顷刻之间,唐寅的头顶上方出现一只巨大的人影,悬浮在半空当中,身上照着黑色的斗篷,看不到它的五官,只能看到两只精光闪闪的眼睛,它手持巨剑,咆哮着凌空向对面的五人飞去。
“大家小心——”为首的青云堂弟子高声提醒身边的四名同伴,他话音还未落,那巨大的身影已来到他们近前,高举的长剑恶狠狠劈砍下去。
剑锋还未到,那强大得骇人的灵压已先落下,五名青云堂弟子皆受其波及。
五人同时呐喊一声,横起手中的灵变后的灵兵,使出全力招架。耳轮中就听轰隆一声巨响,地面上如同落下一颗重型炸弹似的,猛然炸裂开来,一时间,尘土飞扬,遮天蔽日,距离近的安军直接被劲风、气浪撞飞出去,即便是距离好远的安军们也都受其冲力,忍不住连连后退,裸露在盔甲外面的皮肤被迎面吹来的细小沙砾划出无数道血痕。
这惊天动地的一击,直接让聚于一起的五名青云堂弟子分向不同方向弹飞,为首的那名弟在强大灵压的*迫下,他无法闪躲,只能咬紧牙关硬接巨像的重击。
轰隆!又是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那青云堂弟子扑的喷出口血箭,整个人像被射出膛口的炮弹,再次向后倒飞,这回他人还没落地,又喷出一口血雾,身上的灵铠业已被震了个粉碎。
可是这还并不算完,等他落地,巨像又追踪而来,巨剑依旧恶狠狠的劈砍下来,完全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现在,他已经无力再做招架,眼睁睁看着巨剑落下,他亦只能硬挺着。
轰隆!一剑落地,地面被砸出一只三、四米长的大坑,而那名青云堂弟子已被活生生的震碎。不过,骇人的巨像并没有因为他的死而消失,调转方向,又扑向另一名青云堂弟子。
那人吓得大惊失色,转身就跑,只是他的两条腿又哪能跑得过腾飞的巨像。
只眨眼工夫,它就追到他的背后,高高举起的巨剑斜劈下去。那人感觉到身后有巨大的灵压扑来,但他不敢招架,也没时间躲避,只能使出吃奶的力气继续向前狂奔。
轰!这名青云堂弟子最终还是未能逃过巨像的杀招,被巨剑震碎,尸骨无存。直到这时,巨像才化为一团烟雾,在空中消失不见。
巨像由出现到消失,一共出了四剑,这也就是幽魂血刃?狂暴?四连决。
剩下的那三名弟子这时候已吓得膛目结舌,他们以前也见过不少人施展兵之灵变,但还从没见过如此可怕的兵之灵变,那简直不是人力所能与之抗衡的。
三人站起原地,眼巴巴地看着唐寅,呼哧呼哧大口地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子正顺着他们的额头不断滴落下来。
他们并没有与唐寅直接过招,可现在,三人就像刚打过一场生死大战似的,精神上的紧张感所造成的疲惫已让他们感到力不从心。
见他们手中的灵兵已恢复常态,唐寅也随之收回兵之灵变,他倒提着灵剑,含笑向三人缓缓走去,说道:“你们的同门兄弟已经先行一步,你们也别让他俩在路上等着了,一并上路吧!”
“唐……唐贼,你……你想赶尽杀绝不成?”一名青云堂弟子颤巍巍地抬起灵剑,剑尖抖动着指向唐寅。
“我可以把你的辱骂理解成你的求饶吗?”唐寅在距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站定。
“你……”这名青云堂弟子老脸一红,同时下意识地倒退半步。
不等他说完,唐寅又继续道:“不准!你的求饶,我并不接受。”说话之间,他猛的跨前一步,手中的灵剑顺势递向他的面门。
“老子和你拼了!”青云堂弟子两眼这是什么怪招?和泼皮打架没什么分别嘛!唐寅心中暗笑,站起原地,动也没动,硬挺着让对方撞在自己身上。
当!随着一声灵铠与灵铠的碰撞,青云堂弟子的天灵盖结结实实地撞在唐寅的胸口,后者的身形像是根钉在地上的钉子,纹丝未动。
反倒是撞他的这名青云堂弟子觉得头顶生痛,眼前直冒金星,他强忍着疼痛和眩晕感,借着顶住唐寅胸口的机会,下面抬起佩剑,快速地刺向唐寅的小腹。
这一剑来的又快又阴险,唐寅的视线还刚好被他的脑袋挡住,看不到他下面刺来的这一剑。
眼看着剑锋要接触到唐寅腹部的灵铠,他的嘴角都已不自觉地挑起,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一股强大无比的压力砸在自己的背上。
耳轮中就听啪的一声脆响,唐寅的拳头正砸在他的脊梁骨上,这名青云堂弟子闷哼一声,一头扑倒在地,背部的灵铠俱碎,后腰处的脊梁骨都向下凹陷好大一个坑。
“哼,班门弄斧,也敢现眼?!”唐寅冷笑着弯下腰身,抓着他的脑袋把他从地上提起来,随着他的五指回缩,咔嚓,他面部的灵铠被捏碎,唐寅掌心里的黑暗之火直接烧在他的脸上。
另两名青云堂弟子回过神来,当两人扑上来抢救时,只接住了同伴失去精华的干尸。
二人悲愤交加,双双尖叫着攻向唐寅。
双方也就打了三个照面,其中一人便被唐寅一剑贯穿胸膛,另一人咆哮着,不管不顾的扑到唐寅背上,双腿盘在他的腰间,双拳举起,连续击打唐寅的脑袋。
当、当、当!灵铠与灵铠的碰撞,金鸣声不断,火星子四溅。
唐寅冷笑着抬起手来,像抓一只扑到自己身上泼猴,一把把背上的这人拉了下来,狠狠摔在地上,不等对方起身,他提腿一脚,重重踩在对方的面门上。
啪!只是一脚下去,那人头部的灵铠便已碎掉,露出本来的样貌,再看他,鼻梁塌陷,满脸满嘴都是血。
唐寅不依不饶,再次提腿,又是一脚,这一脚则直接伴随着骨头破裂声,那人的脑袋他硬生生踩碎,鲜血向四周溅出好远。
五名青云堂弟子,全部折损在唐寅手上,前后的时间加到一起也没到十分钟。周围的安兵们见状,又是愤怒又感心寒,人们依旧把唐寅围在当中,但已无人再敢靠前半步。
“叫你们的千夫长出来战我!既然敢在此地打埋伏,就应该具备不做缩头乌龟的勇气!”唐寅在说话时,一脚把下面无头的尸体踢入安军的人群里。
“士“你就是他们的千夫长?”唐寅上下打量他几眼,问道。
“没错!老子叫王毅!”这人挥了挥手中的长刀,向唐寅怒目而视。
“好好好,我找的就是你!”唐寅虎目锐光闪过,提剑而上,人未到,剑锋已连取对方的上中下三路。
王毅大吼一声来得好,他没有与唐寅比拼招式的意思,上来就释放出十字交叉斩,密集的灵刃铺天盖地的袭向唐寅。
唐寅不慌不忙,从容收剑,身形顺势提溜一转,从灵刃的外围掠过,窜到王毅的身侧,灵剑再次刺出,取对方的肋下。[(m)無彈窗閱讀]
第十集 第七百五十六章
第七百五十六章
王毅暗叫一声好快的剑,他身形向前窜出,与此同时,回手一刀,扫出一记灵波,反削唐寅的脑袋。*.*
唐寅立剑招架,灵波与灵剑碰了个正着,就听嘭的一声,灵波一折两断,分从唐寅的左右掠过。挡下对方的灵波,他箭步跟上前去,灵剑前探,刺向王毅的后心。
王毅惊出一身冷汗,来不及细想,身子就地翻滚,横着轱辘出去,险险避开唐寅的杀招。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起,手中的灵刀再次闪烁出霞光异彩,紧接着,灵乱?极施放出来。
像灵乱?极这种顶级的灵武技能,他在施放时都无须蓄力,直接施放,由此也可见王毅灵武之精湛,修为之高深。
唐寅暗暗点头,使出全力向旁跳跃。即便他的动作已经够快,跳开的距离也足够远,但左侧的手臂还是被灵刃波及到,灵铠上留下道道的划痕。
见自己的灵武技能虽没有伤到唐寅,但已能触碰到他的灵铠,王毅信心大增,他沉喝一声,再次对着唐寅施放出灵乱?极。
唐寅依旧是向旁闪躲避让,只不过这次他的速度更快,身法也更加灵活。
王毅咬紧牙关,厉声叫道:“我看你还往哪里躲!”说话之间,他又施放出十字交叉斩?极。
唐寅依旧如故,只闪躲,也不还手。只听战场上王毅喊喝之声不断,各种大范围攻击的灵武技能被他不停的施放出来,他手中的灵刀亦是一直在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表面上看,王毅占据场上的主动,唐寅已被他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但内行人都明白,真正占据优势的还是唐寅。
在连续施放顶级灵武技能的情况下都伤不到唐寅丝毫,那么接下来还怎么打?
果然。王毅在连续施放六次技能之后,已开始觉得前力不足、后力不济,有力不从心之感,他累得弯下腰身,呼哧呼哧直喘粗气,反观对手唐寅,依旧像没事人似的。
“怎么?这么快就不行了吗?”唐寅笑呵呵地问道。
“唐贼——”王毅怒吼一声,手中的灵刀又闪出明亮的光芒,他看准唐寅,本打算再施放灵乱?极,但因为灵气不足,只堪堪施放出灵乱?风。
唐寅看出王毅已消耗得差不多了,这次他没有再闪躲,看着灵乱?风生成的灵刃迎面而来,他提起灵剑,反冲上去。等他与灵刃接触到一起后,手中的灵剑上下挥舞,连连拨打。
无法使用光明系的灵武技能,只想用一把灵剑来对抗自己的灵乱?风,这在王毅看来,唐寅简直就是在自己找死,灵乱?风的灵刃得把他撕个粉碎。
只见场上唐寅的四周飞沙走石,尘土迷漫,已看不到他的身王毅的脸上慢慢浮现出笑意,眼中也自然而然地闪过一抹兴奋的光彩,可就在这时,漫天的尘土中突然射出一道电光,直取王毅的喉咙。
准备不足的王毅吓得怪叫出声,几乎是本能反应的向旁闪躲,他是把脖子让过去了,但电光仍狠狠钉在他的肩头。耳轮中就扑的一声,再看王毅,肩膀上插着一把明晃晃的灵剑。
“啊——”王毅痛叫一声,受其惯性,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低头再看,灵剑已刺透自己的肩胛骨,只留下个剑柄露在外面。
“仅此而已,你又怎能杀得了我?”场上的尘土慢慢散去,唐寅从中缓缓走出来,此时他身上的灵铠布满着划痕,但却没有一处是划破灵铠伤到他皮肉的。
王毅坐在地上,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唐寅,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哆嗦着。
他以前就听说唐寅的灵武十分高强,只是没想到会高强到这般地步,简直都到了半神之体的程度。
“你……你……”王毅结结巴巴,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下文。
唐寅走到他近前,垂目俯视着他,说道:“我还以为敢留在赤沟伏击我军的是个多么厉害的角色,原来,也不过尔尔。”
他的话让王毅羞愧难当,也让他气愤不已,他大叫道:“唐贼,老子和你拼了!”说话之间,他怪叫着从地上蹦起来,飞扑向唐寅,手中的灵刀横削,斩向唐寅的脑袋。
后者手中没有武器,但连躲都没躲,还向前跨出一步,同时抬起手来,以手背挡住王毅持刀的手腕,不等对方变招,他手腕猛然一转,一把将王毅的手扣住,紧接着,下面一脚,正中王毅的小腹。
啪!王毅腹部的灵铠应声而碎,整个人趴着摔落在地,根本不给他喘息之机,唐寅抓着他的手,转身的同时顺势用力,又给他来了个背肩摔。
嘭!王毅由唐寅的身前又狠狠摔在他的背后,手中的灵刀也被唐寅一并夺了过去,后者只是在手中掂了掂,然后冷笑一声,一手握住刀把,一手捏住刀身,用力一折,就听咔嚓一声,钢刀折断成两截。他随手扔掉钢刀,弯下腰身,抓起被摔得七荤八素的王毅,狞笑着说道:“现在,该轮到你上路了!”话音未落,黑暗之火已烧到王毅的身上。
他的修为与唐寅比起来相差甚远,他身上的灵铠在黑暗之火的焚烧下,连十秒钟都没挺过便化为乌有,接下来,黑暗之火直接烧到王毅的肉身。
安军伏兵的头领,在莫地游侠中也算赫赫有名的王毅,最终还是未能逃过唐寅的毒手,在黑暗之火的焚烧下被唐寅所吸食。
王毅一死,下面的安兵们更感心寒,也越原本安兵是包围着唐寅,现在暗箭人员在安兵的外围又把安兵包围起来,双方之间没有多余的废话,你来我往的厮杀到一起。
安军的主力早已撤离赤沟,这支安军只不过是伏兵,孤立无援,死一个少一个,而唐寅这边则不然,暗箭人员正源源不断的赶过来,越打人越多。
战至最后,放眼望去,战场上所剩下的安兵已寥寥无几,反倒是黑衣红氅的暗箭人员到处都是,站满了树林。
唐寅的出现,等于是给了安兵沉重的一击,而暗箭的到来,无疑是对安兵的最后一击。此战,埋伏在林海中的一千名安兵没有跑掉几个,几乎全部被斩杀殆尽。
对于暗箭,唐寅非常放心,等暗箭人员到来后,他便早早的退出了战场,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凝神打坐。
王毅身为安兵的千夫长,这次又被委以重任,他肯定掌握安军的不少秘密,唐寅当然要从他身上尽可能多的挖取信息。
只不过在搜寻完王毅的记忆后,唐寅大失所望,王毅所知道的信息并不比那些普通士卒多多少。
现在唐寅可以肯定的是,安军当中确实有个‘余先生’,至于他是不是安军的真正主将,他还不清楚,但安军所施的这些战术倒确实是由他谋划的。
由王毅的记忆来看,这个余先生更像是川口郡郡首张慕容的幕僚,张慕容十分信任他,对他言听计从,马首是瞻,但这个人又神秘得很,连王毅也没见过他的本尊。
还有一点让唐寅颇感奇怪,在川口郡,并没有川国或神池的势力,更别说对川口郡提供过什么援助了,可川口郡在聘请游侠方面又确实花费了大量的金银,包括王毅在内都是受聘而来,但这些金银是从哪得到了,王毅也不清楚。
难道说这些金银会是张慕容在治理川口郡期间悄悄贪下的私房钱?可唐寅又觉得不太可能,因为数额太巨大,张慕容就算是个巨贪,也不可能贪得下这么多钱财。
再者说,他要是个如此贪财之人,干脆卷着钱财逃亡避难多好,何必还要把钱财都花出去,聘请那么多的游侠,死守川口郡,与己方死战到底呢?
唐寅现在是越猜越无头绪,越想心越乱,他无奈地叹息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大王,你醒了!”尹兰不知何时站在唐寅身边,两只大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牙根我也没睡觉嘛!”唐寅在打坐时有听到她的脚步声。他伸个拦腰,站起身形,问道:“战斗都结束了?”
“是的,大王,程将军和暗箭的兄弟们正在打扫战场。”尹兰必恭必敬地“我来处理。”唐寅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振作精神,向战场那边走去。
随着唐寅的到来,暗箭人员纷纷停止手头上的工作,齐刷刷躬身施礼,程锦也快步上前,拱手道:“大王!”
“恩!程锦,你立刻派人回营,通知我军,可继续行军,另外,需分出一波兄弟做为前军,多准备些水,把这附近道路两旁的树木都浇一遍。树上已事先被安兵涂过火油,粘火就着,保险起见总是没错的。”
“是!大王!属下明白,即刻派人回营通禀!”
唐寅点点头,背着手又随口问道:“安兵的俘虏都在哪里?”[(m)無彈窗閱讀]
第十集 第七百五十七章
第七百五十七章
“都在那边,已经被兄弟们看管好了。(-< >-网)”程锦指向林子的东侧。
唐寅点下头,边走过去边说道:“我去处理,你继续把这里打扫干净。”
“是!大王!”程锦躬身应道。
通过被俘的安兵可以看得出来,这批只有千人的安军作战很顽强,百于名俘虏,个个都有伤在身,没有一人是不挂彩的,其中还有二十几人受的是重伤,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大王!”在四周看管俘虏的暗箭人员见到唐寅,纷纷拱手施礼。唐寅摆摆手,对众人说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都走吧!”
“这……是!大王!”暗箭人员互相瞧瞧,虽有些不放心留大王一个人在此,但也不敢抗命,再次躬身施礼,齐齐退了下去。
等他们走后,唐寅深吸口气,掌心里立刻燃起黑暗之火,然后慢步向被俘的安兵们走了过去。
现在,唐寅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能增长自己修为的机会,何况,在这些安兵身上或许也能得到更多有价值的情报。
清理完这支伏兵,赤沟一带已再无安军,风军亦可以放心大胆的赶路。
不日,风军终于走出赤沟,进入川口郡的中部腹地。这里距离川口郡的郡城玉井只有三百里,即便是大军行进,充其量也就三日便可赶到。
玉井是郡城,也是川口郡境内的第一大城,不用看唐寅也能猜得出来,现在川口军的兵力肯定都聚在玉井之内,接下来的玉井之战,相当于己方在川口郡境内的最后一战。
为了能保证一战必胜,唐寅还特意下令全军休整两日,等将士们养足精神和体力再向玉井行军。-< >-网
接下来的几天无话,第九军和新军经过两天的休整,在第三天一早起营拔寨,向玉井方向进发。
从赤沟到玉井,即便有小股的安军驻扎于沿途上的各城镇,但一听到风军主力到来的消息后无不是望风而逃,一路走来,风军可谓是太平无事,顺利占领沿途的各城各镇,三日后,大军成功抵达玉井。
唐寅带着一干风军将领特意走到全军的最前面,向前方的玉井观望。
此时正是晌午,令人意外的是,玉井的城门大敞四开,毫无戒备不说,进出的百姓还不断,好像根本不知道有战事即将发生似的,更像不清楚风军业已兵临城下。
长年征战沙场的风将们还从未碰到过这种情况,唐寅身边的齐横都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忍不住抬起手来,用力揉了揉双目,然后拢目张望,没错啊,城外没有安军,城门没有守军,进进出出的都是些普通百姓。
越看越觉得诡异,齐横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转头看向唐寅,低声说道:“大王,这……玉井诡异,其中……会不会是有诈啊?”
唐寅这时候也糊涂了,不明白安军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安军根本没和己方打过硬仗,不存在兵力折损严重的问题,可是,偌大的郡城怎么就看不到守军呢?
如果说安军没有在外面布置探子、眼线,不知道己方大军的到来,那现在己方已经兵临城下了,难道安军上下都变成了瞎子、聋子不成?
他眯缝起眼睛,看着前方一切正常却又因此而恰恰不正常的玉井城,唐寅慢慢抬起手来。
见状,左右众将的心也随之提到嗓子眼,如果己方此时贸然进攻,只怕会中了安军的圈套。
唐寅抬起的手并没有落下,而是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挠了挠额头,接着,他噗嗤一声笑了,摇头嘟囔道:“故弄玄虚!还当自己是诸葛亮不成?即便你是诸葛亮,我也不是司马懿!”
周围众人听着他的话,无不是云里雾里,满头的雾水,根本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 >-网)唐寅突然侧头喝问道:“哪位愿入城一探究竟?”
众人闻言,皆打了个冷战,谁都没敢言语,就连那么目中无人的齐横这时候也是垂首不语。
唐寅环视众人,冷笑着说道:“怎么?区区的一座空城就把你们都吓倒了吗?既然你们不敢入城,那么就由本王亲自前去好了……”
他话音未落,周围众将齐声拦阻道:“大王不可!玉井是郡城,川口郡的守军都在这里,现在摆出不设防的姿态,其中肯定有诈!”
“有诈又能如何?我大风的将士,又岂能被几万的地方军吓倒?”唐寅目现精光。
众人老脸一红,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去。齐横火气上撞,他把心一横,催马出列,在马上插手施礼,大声喝道:“大王,末将愿打头阵,入城一探究竟!”
“准!”唐寅连犹豫都没犹豫,挥手说道:“你带两千将士,给我由正面杀进城去,我倒要看看,安军玩的是什么把戏!”
“是!大王!”齐横倒是有越挫越勇的精神,屡打头阵,屡次败北,这一次,又是他主动请缨,由他来打头阵。
齐横在第九军中挑出两千精锐,然后带着一干部下,直直冲向玉井的北城门。
在平地上,重装骑兵的推进声势骇人,即便只有两千骑,奔驰起来亦是轰鸣声阵阵,距离好远都能感觉到地面的颤动。
听闻轰隆隆的马蹄声,进出城门的百姓们纷纷扭头张望,等他们看到一支骑兵卷着漫天的尘土飞奔过来时,吓得连连尖叫,有些人往城内跑,有些人则向城外逃,一时间,城门洞内外乱了一团。
战斗期间,敌情不明,齐横可不会管安国百姓的死活,见到前方城门洞那里混乱不堪,他意识到有机可乘,边策马飞奔边高声呐喊道:“兄弟们,全速冲锋,随我一口气杀入城内!”
“杀——”
两千重装骑兵,齐声吼叫,随后,哗啦啦的声响不绝于耳,人们纷纷把长枪端了起来,枪尖探出马头,锋芒一致指向前方。
重装骑兵的速度是不快,但也快得人的两条腿,时间不长,以齐横为首的骑兵便冲到城门近前。
此时,这里还有无数的安国百姓,有些百姓迎着骑兵跑过来,边跑边挥舞手臂大喊道:“军爷饶命啊,我们不是当兵的,我们只是普通的百姓……”
没有人听他们的解释和求饶,骑兵队伍一旦展开冲锋,也根本停不下来,就算前面的骑兵勒马停止冲锋,也得被后面的骑兵活活撞死、踩死。
嘭!哭喊的百姓们话音未落,骑兵已到近前,前面的百姓们被奔驰而来的战马撞了个正着,被硬生生顶飞出去,惨叫着和后面的百姓们滚成一团。
不等人们从地上爬起来,重装骑兵的战马已冷酷无情地从他们身上践踏而过。
“我们都是百姓啊……”乱马丛中还有百姓们的哭嚎,可是很快又变成人们濒死的惨叫。一匹匹的战马奔驰而过,战马扬起的四蹄不时溅起层层的血雾。
这时候再看城门前,地上血流成河,到处都有残破不堪的尸体,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其状比屠宰场还要恐怖。
对于重装骑兵的冲锋,即便是步兵顶起盾阵都抵御不住,何况是百姓?
以齐横为首的两千重装骑兵只一个冲锋便从城外硬冲入城内,入城之后,齐横一马当先,一路向前狂奔,沿途之上,也不知踩死踩伤多少安地的百姓。
直到齐横率军冲到城邑的正中心郡首府的时候,他才勒住战马,同时高举起灵刀,喝令后面的众骑兵停下来。
他举目打量面前大门紧闭又无一人防守的郡首府,眉头皱了皱,而后回头问道:“兄弟们,你们可有在城中发现敌军?”
众将士们面面相觑,然后纷纷摇头,七嘴八舌地说道:“回禀将军,我等……没看到敌军的身影!”
“是啊,将军,敌军好像不在城内,不然我们都打到郡首府了,怎么能连一个安兵都看不到呢?”
齐横和下面的将士们一样,由城外一路杀到城中心,他也没看到安兵安将。
他心中嘟囔一声:这打的叫什么仗嘛!他吸了口气,催马来到郡首府的大门前,举起手中的灵刀,对准郡首府的大门,一刀劈落下去。
咔嚓!郡首府的大门应声而开,向里面一瞧,好嘛,空空荡荡,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齐横咬了咬牙,侧头喝道:“给我进去搜!务必给我揪一个活人出来!”
“遵命!”第九军将士分出两百余人,催马冲入郡首府内,四处搜寻。
结果一番搜查下来,发现郡首府根本就是空的,没有人,连一些金银细软都被搬光了,现在这里就是一座空府。
直到现在,齐横也不相信安军是真的撤出玉井,他命令众部下,分散到全城各处去搜,无论如何也得找到一名安军,问个究竟。
可是,第九军将士对全城的搜索也是一样,根本找不到安军的身影,连郡城里的大小官员、富商大户都跑了个精光,现在城内只剩下一些平头百姓。
最后,齐横无奈,只得令人出城,把城中的情况如实汇报给唐寅。
第十集 第七百五十八章
第七百五十八章
安军悉数撤离玉井,这令唐寅也多少有些意外,这么大的郡城,又位于川口郡的中心地带,安军说放弃就放弃,他们到底有没有和己方决一死战的决心?
对方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唐寅现在是被搞糊涂了,但是能不费一兵一卒、不动一刀一枪便占领玉井究竟是件好事。
唐寅立刻下令,第九军驻守城外,新军入驻城内,他自己也率领风军众将进入玉井。
风军占领玉井也不能说没有出现伤亡,毕竟齐横率领重装骑兵进城的时候还踩死踩伤不少的当地百姓,唐寅入城了解完情况后,立刻让人张贴出告示,给那些无辜受害的百姓们加以赔偿,他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安抚安人。不管安军在玩什么鬼把戏,己方这边占领一地便巩固一地总是没错的。
郡首府内。唐寅处理完一些琐碎的事务后,询问乐天和艾嘉道:“你二人可知安军的主力现在都去了哪里吗?”
乐天和艾嘉双双摇头,前段时间,天眼和地网的探子主要精力都放在对赤沟的探查上,对玉井这边的安军动向倒是忽略了。
见他二人回答不出来,唐寅皱了皱眉头,说道:“即可去查,五日之内,我必须要知道安军的主力在哪!”
乐天和艾嘉面色一正,急忙拱手说道:“是!大王!属下这就派人去打探!”
“恩!”唐寅向他俩挥了挥手,然后轻敲额头,喃喃说道:“安军到底逃到什么地方去了……”
很快,唐寅心中的疑问就有了解答,没到五日,天眼和地网双双传回消息,玉井的安军已全部撤到安地与川国的交界处,现正驻扎于关口城内。
关口城是安国的边陲要镇,也是安国通往川国最重要的门户。关口城的位置较为特殊,一面邻幕野山,一面邻黑头山,它刚好在两条山脉之间。
幕野山和黑头山相隔有五十里,之间有五十里的平原地带,而关口城就落座在平原地带的正中央。可以说关口城并不险峻,也没有可以倚仗的天险,但它所处的位置极为重要。
它一直以来也都被安国当作军事要塞来用,不仅城高、城防坚固,而且长年囤积重兵,现在,川口郡的地方军几乎全部聚于此地。
根据天眼和地网所探查到的情报来推断,目前关口城内的守军已接近十万之众,其中混入了为数众多的安国中央军残部。
安地的一座边陲小城,看似微不足道,但唐寅却不能对它弃之不顾。
关口城是未能完全封堵住安地和川国之间的通道,但它刚好位于这条通道的正中央,它就如同一根钉子钉在这里,以后无论是风军南下进攻川国还是川军北上进攻风国,都得如此重要的战略要地,唐寅当然不会放弃,哪怕里面驻扎的安军再多,城邑再难攻,他也得拼尽全力,把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上。
预感到未来在关口城的攻坚战不好打,唐寅所率的第九军和新军在玉井长时间的驻扎下来,同时他给进攻横水、朱阳二郡的平原军和天鹰军传书,急调两军赶往川口郡,与驻扎关口城的安军做最后一战。
唐寅率军一路打到玉井,攻占川口郡大半,现在再纵观整场战局,他突然发现安军主力还从未和己方打过一场正面交锋。
双方的战斗一直都是风军主攻,安军退缩,并以袭扰伏击的战术来拖延时间。
以前,他还想不明白安军为何要拖延时间,现在,他大致明白了安军的意图,对方在为死守关口城争取时间。十万以上的大军驻扎进去,而且战事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安军要囤积的东西太多了,除了粮草和军备外,肯定也少不了守城所需的滚木、擂石以及药品等物,对这些进行大批量的囤积,自然需要时间,想来,这就是安军拖延战术最主要的原因。
从中也能看得出来,退缩到关口城的安军是打算在这里做长期坚守,唐寅调集平原军和天鹰军赶到川口郡也是有他的道理在。
等平原军和天鹰军抵达玉井,估计至少还得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期间,第九军和新军正好可以填补新兵,并把各自的给养补充齐备。
唐寅在郡首府内只住了几天就待不住了,这日,他带上阿三阿四、尹兰三人,便装出行,在城内闲逛。
玉井是郡城,面积和繁华程度在川口郡境内都算是首屈一指,因为与川国接壤的关系,玉井城内*着川国口音的商人也有很多。
唐寅四人出来的很早,正赶上玉井东城的市集,街道两旁商贩林立,路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他和阿三阿四只是东瞅瞅,西瞧瞧,并没有买什么,倒是尹兰买下不少的小玩意,脸上亦是喜笑颜开。
走出市集,唐寅抬头一瞧,见前面正好有家饭馆,他拍拍肚子,笑道:“逛了半天,肚子也饿了,走,我们去吃点东西。”
阿三阿四、尹兰齐齐点头,跟在唐寅的左右向饭馆走去。这家饭馆门面不小,里面也宽敞,分为上下两层,前后两院。
唐寅等人上到二楼找到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阿三阿四坐在唐寅和尹兰的对面,一个人巡视窗外,一个人打量四周,即便安地太平,两人也不敢太大意。
尹兰落座后仍是满脸的兴奋,把买来的物件全部摆放在一旁,不唐寅含笑看了她一眼,暗笑一声女人啊……随即转头看向窗外的街道。
“公子,安地的东西就是精致,即便一支普通的竹钗,上面雕刻的鸟儿都栩栩如生呢。”尹兰一边兴高采烈地赞叹一边献宝似的把竹钗递到唐寅眼前。
后者笑呵呵地接过,拿在手中瞧了瞧,感觉雕刻的是很不错,但也没太大兴趣,随口说道:“喜欢就多买一些,如果银子不够,就记在我的账上好了。”
尹兰闻言,眼中的光彩更亮,不过马上又像泄气的皮球似的叹了口气,嘟囔道:“公子应该早说嘛,现在市集都散了,我还有好多喜欢的东西没敢买呢!”
唐寅对她的埋怨也毫不介意,笑道:“那就等明天再买。”
“是,多谢公子!”尹兰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
说话之间,店小二把饭菜送上,唐寅等人刚开始动筷,下面又走上来一群食客。随着这些人的出现,阿三阿四、尹兰三人不约而同地提起警惕。
即便不用洞察,他们也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压,而且对方的灵压会给人造成一种强烈的压迫和窒息感,显然是灵武高手。
虽说是低头吃饭,但阿三阿四、尹兰也都在偷眼打量对方。他们一共五人,一少三长,另外一人则是面照黑纱,看不到他的长相。
看清楚其中那名年轻人的长相后,阿三阿四、尹兰同是一怔,不是他生的太怪异,而是太过英俊。
这个年轻人面白如玉,脸上白净得了连个斑点都找不到,一对剑眉,浓而不重,斜飞入鬓,英姿勃勃,下面一双大眼,仿佛两颗宝石,晶莹剔透,炯炯有神,鼻梁高挺,唇瓣淡红,如此俊俏出众的美男子,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至于那三名年长者,虽说模样打扮各异,却同给人一种阴气沉沉的感觉。
阿三阿四打量他们片刻,收回目光,然后双双看向对面的尹兰,见她还在盯着那名俊美青年,二人相视一笑,阿四低声揶揄道:“兰姑娘可是相中人家了?”
尹兰回神,抬起头来,嘴角微微撇了撇,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冷哼了一声。
看清楚尹兰的眼神,阿三阿四同是一愣,她的眼中并没有痴迷之色,反而还充满了敌意,他二人颇感奇怪,人家刚刚上来吃饭,好端端的没招她也没惹她,她怎会生出敌意呢?
唐寅也感觉到尹兰的异样,本来他对这五人没兴趣,不管对方是不是修灵者,只要没招惹到他就和他没干系,只是尹兰对他们生出的排斥感引起他的注意。
他转过头来,向那五人看去,俊美青年先是一怔,紧接着,十分有礼地向唐寅含笑点头。
唐寅也在心中暗道一声好俊俏的年轻人,他嘴角扬起,露出笑容,同样以点头回应。
俊美青年倒是个很热络的人,见唐寅回应了自己,立刻挺身站起,走上前来,笑吟吟地拱手问道:“兄台可是玉井的本地人?”
还没等唐寅说话,尹兰已站起身形,挡在俊美青年面前,冷冷凝视着他。
见状,俊美青年忙又向尹兰拱手施礼,淡笑着说道:“这位姑娘,在下有礼了。”
尹兰声也没吭一下,依旧用冰冷的目光瞪着他。
唐寅暗暗摇头,轻拉下尹兰的衣袖,示意她不必紧张,而后又对俊美青年说道:“在下也是从远道而来。”[(m)無彈窗閱讀]
第十集 第七百五十九章
第七百五十九章
俊美青年笑问道:“听口音,兄台像是从风地过来的。”
唐寅含笑点点头,但没有接话的意思,俊美青年则滔滔不绝地说道:“我是川人,一向喜欢四处云游,这次恰巧经过玉井,只是苦于没有向导,也不知该去哪里游玩才好。”
“游玩?”尹兰冷笑出声,似提醒又似警告地说道:“现在安国正在打仗,兵荒马乱,可不是个好玩的地方啊!”
“这位姑娘所言极是。”俊美青年对尹兰的冷言冷语毫不在意,他向唐寅说道:“对了,和兄台聊了半天都忘了介绍,在下姓肖名五,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对方如此有礼,唐寅也不好表现得太冷漠,他含笑说道:“唐初!”
“哦!原来是唐兄!相遇便是有缘,不如我们结伴而行吧,互相之间也好有个照应。”俊美青年主动邀请。
尹兰翻了翻白眼,忍不住说道:“你又不知我们去哪,结什么伴,同什么行?”
俊美青年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笑道:“我真是糊涂了,对了,唐兄准备去哪里?”
“我们哪都不去,就在玉井。”不等唐寅接话,尹兰已抢先说道。
“是这样,正好我也打算在玉井逗留一段时间,等到战事平息了再回川国,不如……”
“不用了。”尹兰打算道:“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即便俊美青年再热络,再自来熟,这时候也感觉到尹兰对自己的排斥。他暗自奇怪,自己和她没见过面吧?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在下可有得罪过这位姑娘?”
“初次见面,何谈得罪?”
“既然未曾得罪过姑娘,那姑娘又为何对在下如此……”冷漠,并充满敌意?
他话还没说完,尹兰不耐烦地说道:“你还有完没完?本姑娘还要吃饭呢!”
俊美青年被她呵斥的玉面一红,不过还是拱手施了一礼,赔笑道:“抱歉,在下打扰了。”说着话,他又向唐寅点点头,这才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看到他知难而退,尹兰又哼了一声,这才收回目光,重新拿起筷子,刚要夹菜,发现唐寅和阿三阿四皆用不解地眼神看着自己。
她向唐寅身边挪了挪,低声说道:“公子,属下以为此人肯定是居心不良。”
唐寅挑起眉毛,他没看出来这个相貌俊美的年轻人又什么居心不良的地方,就是为人热情了那么一点嘛!尹兰见他面露疑惑,她正色说道:“不然好端端的,为何要女扮男装?”
“他是女的?”阿三阿四不约而同地瞪大眼睛,下意识地向邻桌那边看去。
“当然!”尹兰嘴角撇了撇,说道:“是男是女,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一个女人,装扮成男人的样子,还大咧咧的过来和公子搭话,不是别有用心又是什么?”
如果这俊美青年真是女子,那她的举动确实有些怪异了。阿三阿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唐寅则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淡然说道:“出门在外,女子本就不方便,何况还是个漂亮的女人,装扮成男人模样,倒也正常,没什么好奇怪的。”
尹兰闻言,嘟了嘟嘴,低声问道:“大王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唐寅怔了怔,随即抬起手来,在尹兰的脑门上轻敲了一下,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你这脑袋瓜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哎呦!”尹兰痛叫出声,双手捂着额头,楚楚可怜的眼神中充满埋怨和指责,她低声嘟囔道:“很痛啊,大……公子!”
对面的阿三阿四相视而笑,难怪尹兰会对人家有排斥和敌意,原来是怕大王动心,这丫头现在越来越像个管家婆了。
邻桌,正在吃饭的俊美青年也在偷眼打量他们,看到他们之间的互动,他下自觉地皱了皱眉头,同时露出凝思之色。
时间不长,唐寅等人吃完饭菜,放下一块碎银,正打算起身离去,这时候,低头吃饭的俊美青年抬起头来,看向唐寅,笑吟吟地说道:“对了,唐兄是风人,想必消息一定很灵通,不知安国的这场仗得什么时候能打完?”
唐寅沉吟片刻,笑道:“安军残部所剩无几,想必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吧!”
俊美青年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听说风军要到关口城那边打仗,我还以为这次得等上个一年半载的才能回家呢!”
唐寅仰面而笑,说道:“用不上那么久,以我的推测,充其量也就两三个月。”
俊美青年面露喜色,追问道:“真的能这么快吗?”
唐寅耸耸肩,淡然说道:“这只是我的猜测,也许,还用不上两三个月呢!”说完话,他颔首一笑,再不停留,迈步向楼下走去。
看着唐寅等人离去的背影,俊美青年的嘴角慢慢扬起,带着笑意环视周围的四人,笑问道:“各位先生,风军要在两三个月内拿下关口,你们相信吗?”
“五公子,属下以为,风军即便是打上个两三年也未必能打得下关口城。”一名中年人放下碗筷,冷笑着说道。
名叫肖五的俊美青年悠然一笑,未再说话,继续闷头吃起饭菜。
且说唐寅四人,出了饭馆,走在回往郡首府的路上,直到此时,尹兰仍对饭馆里遇到的那五人耿耿于怀。
她说道:“公子,刚才那女人是川国口音,她自己也承认来自于川国,她会不会川国派来的细作?”
“若是川国细作,就不会用川国口音,更不会承认来自川国了。”
唐寅笑道:“何况,除了你说的那个女人外,例外的四人,皆有深不可测的灵武修为,当细作,那可真是大材小用了,我想川国也不会这么浪费人才。”
阿三阿四大点其头,低声说道:“公子说得没错,那四人的修为,绝对不在我俩之下,尤其是那个蒙面人……”阿四舔了舔嘴唇,喃喃说道:“他所散发出来的灵压让人觉得恐怖。”
“是啊。”唐寅点点头,这个他也注意到了,甚至他都觉得那个蒙面人的修为并不在自己之下。
当然,天大地大,卧虎藏龙,不管那人的修为有多高深,只要不和自己为敌,那就和他没干系,他也没必要去追查和过问,自惹麻烦。
“这就更说明他们是来者不善了,公子可得多加提防啊!”尹兰忧心忡忡地说道。
“我知道。”唐寅心里不以为然,不过还是感激地看眼尹兰。
他是没把俊美青年这五人放在心上,可尹兰却留了心。
回到郡首府后,尹兰立刻命令刚进入玉井不久的暗影人员,让他们暗中去调查肖五这五人每天的行踪以及他们的背景和身份,总之越详细越好。
暗影探子虽说都是顾宸一手培养出来的精锐,但也没有厉害到无所不知的程度。
对于肖五这五人的具体身份,暗影查不出来,也毫无线索,只能查出他们每日在城内闲逛,所去的地方没有规律可寻,看起来,就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富家小姐带着四名仆人。
看到暗影的回报后,尹兰认为不会这么简单,他们到玉井的目的也绝非只是游玩如此单纯。她并没有看出什么破绽,完全是出于自己的直觉。
可是暗影偏偏又查不出来什么,思前想后,她决定亲自出马,一探究竟。
通过暗影,尹兰早已掌握肖五等人的落脚之地,就住在距离郡首府不远的一家客栈里。
这天晚上,深夜,尹兰悄悄出了郡首府的后门。门外,早有两名暗影人员在等候,看到尹兰,两人急忙插手施礼,必恭必敬地说道:“属下参见大人!”
尹兰点了下头,问道:“他们现在都在客栈?”
“是的!”
“我们的人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大人。”
“走!”尹兰不再多问,向他俩甩下头,快速地奔客栈方向而去。
此时,夜深人静,街道上静悄悄的,一个行人都看不到。
尹兰带着两名暗影人员速度飞快,眨眼的工夫,来到客栈附近。他们刚到,便有两条人影从客栈旁边的胡同里钻了出来,迎向尹兰。
等他俩到了尹兰近前后,先是拱手施了一礼,接着低声问道:“大人,可以行动了吗?”
尹兰点点头,沉声说道:“动手吧!”
“是!”这两人答应一声,又钻回到小胡同里,尹兰带着两名手下也跟了进去。
胡同的一侧是院墙,先进去的那两人双双纵身,伸手扒住墙头,接着臂膀用力一撑,人也窜到院墙之上。
两人蹲在院墙上先是静静观察了一会,然后双双跳入院内,又等了片刻,没有听到动静,这才高抬腿、轻落足,向院子里端的一间屋子缓缓走了过去。
尹兰和两名手下这时候也跳上了院墙,不过他们并没有马上下来,而是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下人的行动。
只见那两人来到屋子的窗前,先是在窗纸上插个窟窿,眯缝着眼睛向里面观瞧,确认里面的人在熟睡,二人这才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竹筒,顺着捅破的窗纸伸了进去。
二人轻吹竹筒的一头,伸入房中的那一头立刻冒出淡淡的烟雾,时间不长,烟雾已弥漫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