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第七百一十五章
就在唐寅感觉不对劲的时候,就听前面山神像的肚腹之内突然传出嘎嘣一声机簧弹动的声响,紧接着,由山神像的肚脐中连续射出三根弩箭,皆是射向唐寅的面门。
唐寅就站在香案前,与山神像近在咫尺,弩箭射来的又急又突然,即便是他也实在难以闪躲。
虽说他已生出警惕之心,也使出了全力避让,仍只是躲开了前两支弩箭,最后那一支实在闪躲不开,更来不及罩起灵铠护体,随着嘭的一声闷响,他被这一箭射了个正着,弩箭结结实实地钉在脸上。
只见唐寅面部插着弩箭,仰面摔倒在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在场的众人无不惊骇变色。
因为是拜祭山神,大殿里只有唐寅、村长和巫女,阿三阿四等人都站于殿外,变故发生时,他们根本来不及出手抢救。
眼睁睁看着大王中箭而倒,人们不约而同地惊叫出声,下意识地往大殿里面冲,而就在这时,又听到轰隆一声巨响,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烈的天摇地动还有浓烟滚滚。
人们站立不住,纷纷摔坐倒地上,还没等他们站起身,再看山神庙的大殿,已轰然倒塌,支撑大殿的十多根顶梁柱尽折,棚顶塌陷下来,就连那尊巨大的山神像都被硬生生砸断。
等地面停止摇晃,尘土浓烟渐渐散去,人们从地上爬起来抬头一瞧,若大的山神殿就只剩下一片残垣断壁的废墟,碎砖烂瓦,散落满地,而现场哪里还能看得见唐寅的身影?
一瞬间,人们都感觉背后冒凉气,腿肚子直转筋,阿三阿四双眼立刻爬满血丝,二人大吼一声:“大王——”
他俩像疯了似的冲进大殿的废墟中,拼命地挖着地上的砖瓦,边挖边大叫:“大王?大王?”
其余众人也都回过神来,程锦激灵灵打个冷战,不过他还算冷静,第一时间向周围的暗箭人员喝道:“把这里的侍奉都给我擒住,一个也不能方跑!”
接着,他又向侍卫营那边喊道:“曾蝶,你立刻率侍卫营的弟兄去包围鹅羽村,同样不能放跑一人!其余人等,随我抢救大王!”
程锦连续下令,暗箭、侍卫营齐动,一时间,山神庙里乱成一团糟,人喊马嘶,尖叫声不断。
对于庙里的侍奉们而言,这可真是祸从天降,本以为风王前来山神庙拜祭,会让鹅羽山的山神庙名声更盛,香火更旺,哪想到竟会发生这等天大的变故?
现在不仅他们要遭殃,恐怕全村的老小都吃不了兜着走。
很快,山神庙内的侍奉以及鹅羽村的村民全部被侍卫营控制起来,同一时间,被炸塌的山神大殿也被暗箭和侍卫营的人扒开,搜寻唐寅的身影。
山神殿确实是被炸塌的,现场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要知道当时火药还属罕见稀有之物,并不是人人都能弄到手的,利用火药来行刺唐寅的事件还从没有发生过。
正当人们把碎砖烂瓦一层一层的移除之时,忽听地面上传来哗啦一声脆响,紧接着,一只罩着黑色灵铠的手臂从废墟的下面伸了出来。
在场的众人同是一惊,还没看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就见废墟突然凸起一块,随后,又是一阵哗啦声,只见身上罩着灵铠的唐寅从破碎的砖瓦中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此时,他身上的灵铠并非完整的,而是呈块状,有的地方有灵铠,有的地方没有,头部完全是裸露在外,整个人看上去灰头土脸,满身的血迹,好不狼狈。
最为触目惊心的是,在他的口中还叼着一根黑漆漆弩箭,那正是刚才射中他头部的一箭。
原来在关键时刻,唐寅实在闪躲不开仰面而来的弩箭,只能被迫地张开嘴巴,以牙齿将那最后一根的弩箭死死咬住,不过受其冲力,他也仰面摔在地上。
令他也没有想到的是,行刺之人竟然还是后手,早以于山神殿的下面埋下大量的火药,危急之时,他也来不及多想,甚至都来不及吐掉口中的弩箭,就连灵铠化都没时间全部完成,头顶上方的棚梁已然塌陷下来,狠狠砸在他的身上。
他身上至少有十多处地方被砸得皮开肉绽,这还多亏唐寅罩起一部分的灵铠,不然他现在就得被活活压成肉饼,即便有暗之灵气护住心脉也保不下他的性命。
唐寅自成为风王以来,经历过那么多次的行刺,可以说这次是最凶险的一次,如果他的反应再稍慢那么一点,他的脑袋就得被弩箭当场穿透,如果他的修为再差那么一点的话,他此时业已是一滩肉泥。
看到站在那里身子直摇晃,鲜血染红大半边衣服的唐寅,周围众人的心已揪成一团,蜂拥围上前去,急声呼唤道:“大王……”
扑通!唐寅刚刚站起来的身躯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任笑手疾眼快,一把把唐寅的身子托住,而后,他回手入怀,快速地掏出一只瓷瓶,从中倒出一颗丹药,塞入唐寅的口中。
“是什么药?”阿三阿四两眼通红,四目直勾勾地盯着他。
任笑怕他二人误会,直接把瓷瓶扔给他俩,说道:“是神池的护心丹,你二人应该认识。”
阿三接过瓷瓶,倒出一颗,放在鼻下嗅了嗅,而后面色一正,又小心翼翼地把丹药放回瓶中,必恭必敬地还给任笑,低声说道:“公子,属下抱歉……”
任笑摆摆手,打断他二人的话,说道:“殿下伤得很重,立刻把医官找过来!”
阿三阿四激灵灵打个冷战,二人扬头来,大喊道:“医官?苏医官现在哪里?”
随着他二人的叫喊,唐寅的贴身医官苏夜蕾快步走过来,分开面前的众人,走到唐寅近前,低头细看他身上的伤势,有些是砸伤,还有些是炸伤,许多处伤口周围的皮肉已经发紫,还冒着青烟,她看罢心头顿是一颤,说道:“大王得立刻急救,你们赶快去清出一块地方来!”
山神庙内已经不敢再多留,人们直接在山神庙外拉起帘帐,就地扎营,而后,在苏夜蕾的指挥下,由阿三阿四等人抬着,把唐寅送入临时搭建好的营帐之内。
进入营帐的人太多,除了阿三阿四、任笑、程锦、尹兰、刘彰等人外,还有不少的暗箭人员以及侍卫营的头领们,这么多人挤在一起,让苏夜蕾连转身都困难,更别说做急救了。
她一点没客气,将众人一股脑地都哄了出去,任笑留在营帐里没有离开,正色说道:“苏医官,我对医术也略有研究,留下来或许能帮得上忙。”
苏夜蕾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有劳公子了。”说着话,她一边剪开唐寅身上的衣服,一边头也不回地命令道:“公子尽快备好清水。”
这位漂亮的女医官对自己还真不客气,任笑暗暗摇头,不过还是按照她的意思,准备好几盆的清水,放在一旁。
唐寅已经很久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苏夜蕾在剪开他衣服的同时,手指也不由自主地直哆嗦。
正在这时,看似昏迷过去的唐寅突然睁开眼睛,含着笑意看着她,低声说道:“不必紧张,只是小伤。”
苏夜蕾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声吓了一跳,持剪的手掌也随之一哆嗦,她惊讶道:“大王没有昏迷?”
“这点小伤,我还能受得了,刚才就是被震得头晕,现在好多了。”唐寅说着话,目光一偏,又看向一旁的任笑,禁不住问道:“你刚才给我吃的是什么药?”
“护心丹,有凝聚灵气、保护心脉之用。”任笑所学甚广,对医术可不是‘略有研究’,而是十分精通。
刚才他有仔细查看唐寅的伤势,看似触目惊心,实则大多是皮外伤,即便有伤到筋骨之处,对于唐寅这种级别的暗系修灵者而言也不算什么,只要保证心脉不损,他就无大碍。
唐寅笑呵呵地点点头,说道:“药效不错,服下之后舒服不少。”
那是当然。护心丹,神池圣药,外界千金难求,即便是神池内部,能持有护心丹的人也没有几个。任笑倒是居功,只是淡然说道:“区区丹药,不值一提。”
说话之间,苏夜蕾已把唐寅身上的衣服全部剪掉,只剩下一此时再看他身上的伤口,被砸断、震断的筋骨已重新长好,就连肿涨之处也都已消肿,身上只剩下一些还没有愈合的伤口。
又是不医自愈,暗系修灵者的自身修复能力太可怕了。苏夜蕾虽然不止一次见识过唐寅的自愈能力,但即便是现在,她仍感到神奇和恐怖。
当然,连接并治愈自身断裂的筋骨,那也需要耗费唐寅体内大量的灵气。
苏夜蕾熟练地取出勾针和细细又坚韧的丝线,对唐寅身上的伤口进行缝合。
这时候,一旁的任笑倒是目露惊光,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治疗外伤的,竟然像缝衣服一样来缝合伤口,不可思议。
苏夜蕾现在缝合伤口的本事已然十分纯熟,捏着勾针的手指翻转如飞,对伤口的缝合又快又精密,等把唐寅身上的伤口全部缝合完毕,再涂上特制的金疮药,最后方把伤口一一包扎起来。
第十集 第七百一十六章
处理完唐寅身上的伤口之后,苏夜蕾长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随之松缓下来。她随手拿起放于一旁的弩箭,低头仔细看了看,又放在鼻前嗅嗅,喃喃说道:“箭上有剧毒。”
半卧在床榻上的唐寅恩了一声,说道:“是有毒,毒名叫‘见血封喉’,这种毒药会让人在受伤之后血流不止,直至失血过多而死,以前我有见过。”
“好残忍的剧毒。”苏夜蕾看着弩箭黑漆漆的箭头,低声说道。
任笑则笑道:“应该说好高明的手段。先是以喂过剧毒的弩箭射杀,紧接着再以暗藏的火药炸杀,可谓是双保险,令人防不胜防。”
“如果我没有突破修为的话,这次恐怕真就凶多吉少了。”唐寅眯缝着眼睛说道。
苏夜蕾把弩箭放进托盘里,然后边向外走边说道:“将军们都在外面侯着呢,我先出去知会一声,省得他们着急。”
唐寅点点头,又冲着她感激地一笑,说道:“夜蕾,多谢了。”
苏夜蕾只是挑了挑嘴角,没有多说什么,走出营帐。
阿三阿四等人早已在外面等得不耐烦,人们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营帐前烦躁地来回徘徊踱步。
看到苏夜蕾出来,人们眼睛同是一亮,一窝蜂地拥上前去,七嘴八舌地问道:“苏医官,大王怎么样?伤得重不重?有没有危险……”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发问,苏夜蕾抬起手来,先制止住众人的问话,而后方心平气和地说道:“大王所受的只是小伤,现在已经处理完伤口,并无大碍了,大家也都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了。”
此话一出,让在场的众人无不长松口气,人们面露喜色,再不理会苏夜蕾,又蜂拥往营帐里进。苏夜蕾急忙抬手,叫道:“大王还没穿衣服呢,你们先不能进去……”
她的话音越来越小,因为现场根本就没有人听她的,她无奈苦笑,缓缓摇了摇头,端着托盘转身走开了。唐寅现在已经没事,她所要做的是研究一下这个见血封喉的毒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药性,以后再碰上也好有个应急准备。
营帐之内,阿三阿四、程锦、尹兰、刘彰等人一股脑地拥到床榻前,看到唐寅脸色虽苍白,但却泛着光彩,人们的心总算彻底放了下来。
程锦正色说道:“大王,属下刚才已仔细搜查过大殿的废墟,不过,奇怪的是只发现一具尸体。”
唐寅眨眨眼睛,接话道:“是村长的尸体吧?”
程锦一怔,不解地问道:“大王怎么知道的?”
很好理解,山神殿的下面埋藏有炸药,这不可能是外人干的,肯定是他们的内部人所为,村长应该不敢这么做,他毕竟是一村之长,他的一举一动关系到全村人的性命,那么就只剩下那个巫女的嫌疑最大。
唐寅懒得解释这些,反问程锦道:“你打算怎么做?”
程锦正色道:“大王说得没错,尸体确是村长的,而同在大殿里的巫女却不见了踪迹,属下经过仔细查找,方发现在山神像的内部是空的,在下面,还有一条密道,属下推测,那巫女定是在炸药爆炸之前顺着密道逃走,属下已派人去追查,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传回来。”
“恩!”唐寅点点头,幽幽说道:“区区一村姑,怎么可能会有炸药,此事绝非她一人能做到,她必然还有同党!”
“是的,属下也这么觉得。属下已让曾蝶去盘查侍奉和村民,务必把贼女的同党一并查出来。”程锦回道。
唐寅扶额,村姑不可能弄得到炸药,难道其他的那些村民就能吗?巫女的同党是村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目光一凝,喃喃说道:“究竟会是什么人所为呢……”
程锦垂首未语。尹兰接道:“大王,可能是任何人。”
是啊,任何人都有可能!唐寅在心中叹了口气,他的仇家太多,可能是莫人、可能是桓人安人,甚至都可能是风人自己。
见唐寅陷入沉思,尹兰又说道:“不过大王不必担心,只要把那个巫女抓住,一切疑问都可迎刃而解。”
唐寅暗暗点头,对尹兰说道:“你去协助一下暗箭,随暗箭的兄弟一同追查。”他的言下之意,是借用暗影来打探那巫女的下落。
尹兰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拱手应道:“是,大王!”说完话,她转身就往外走,程锦立刻也跟了出去。
这时候,刘彰终于得到开口说话的机会,他沉声说道:“这次行刺,显然是早有预谋,先前请大王前来拜祭山神之人,也大有嫌疑。”
刘彰这话倒是提醒了唐寅,暗道一声没错,而后又觉得一阵头疼,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怎么就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的要致自己于死地呢。
他缓缓闭上眼睛,说道:“此事,就由你去查办吧,尽量少牵扯些人,动静也别闹得太大。”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唐寅也得顾及自己的脸面。
“大王请放心,末将明白怎么做。”刘彰拱手应了一声,而后向白安、阎炎、许悠、熊谷四人甩下头,带着他们快步离去。
好端端的一场拜祭山神的庆典,结果却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唐寅心情也颇为低落和烦躁。他草草传令下去,封锁鹅羽山山神庙,仪仗返回分水城。
事隔一日,各路的消息纷纷传回。
经过严审,吴迁交代他之所以请风王到鹅羽山的山神庙,是因为鹅羽村的村长先来找的他,以最近闹鬼怪为由,请他出面,邀请风王到鹅羽山拜祭山神,消除鬼患,安稳人心。
吴迁觉得村长所言有理,便主动来请唐寅出面。
另一边,鹅羽村的村民也证实了吴迁的话,村长确实有去找过吴迁,也确实对风王的到来异常兴奋,但要说是村长蓄谋行刺风王,村民们全都认为不可能。
村长和风王无冤无仇,而且对风军攻占分水城一事还十分高兴,认为分裂的莫地终于又重新统一了,是件喜事,他怎么可能会蓄谋行刺风王呢?
再者说,如果村长真的是刺客,又怎么可能会把自己搭进去呢,天下又哪有这么傻这么笨的刺客?
说来说去,好像吴迁和鹅羽村的村民们都没有嫌疑,最后的矛头只能指向那个神秘失踪的巫女。
又隔一日,尹兰终于传回了好消息,暗影已发现巫女的行踪,她并没有逃走,反而还藏身到了分水城城内。
谁能想到,她的胆子竟然那么大,藏到了唐寅的眼皮子底下。唐寅把尹兰带回来的地址交给程锦,令他率暗箭的兄弟去抓拿巫女。
长话短说。巫女的灵武并不弱,即便在晚间,又是在被众多暗箭人员包围的情况下,她仍伤了五名暗箭人员,这才被程锦等人拿下。
被俘后的巫女一言不发,程锦也不着急审问她,把她直接带到城主府,交由唐寅发落。
现在,唐寅有伤在身,在城主府的大堂里,他是侧卧于榻上,尹兰在旁像个小丫鬟似的,拿着扇子,轻轻的为唐寅扇风。
巫女被程锦带到大堂之后,举目怒视着唐寅,接着下巴一扬,立而不跪。见状,尹兰哧哧地笑了,低声说道:“大王,这贼女可是一身的硬骨头啊。”
唐寅淡然一笑,悠悠说道:“人们常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你相信这种鬼话的话,可做大错特错了,因为最危险的地方究竟是最危险的地方,它九成九会变成你的葬身之地。”
扑!跪坐在一旁的尹兰又差点笑出声来。
巫女倒是不为所动,两只大眼睛仍眨也不眨地怒视着唐寅。
“你和我有仇?”唐寅收敛笑意,好奇地问道。
“是!”巫女冷冷说道:“我唯一的亲人死在商宛。”
唐寅眼中流露出不解之色,那和自己又有什么干系?
没等他发问,巫女又咬牙说道:“在风军攻陷商宛的时候。那时,他才只有十六岁。”说话时,她的两眼几乎要喷出火光,仇恨的火光。
唐寅默然,打仗难免要死人,上到战场,谁又会去辨认自己的对手是半大孩子还是成年人,出手的片刻迟疑,那就等同于自杀。
“所以,你要杀我。”
“是!”
“但你没能杀掉我,反而还害死了无辜的村长。”唐寅苦笑。
“鹅羽村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他们都该死。”她漂亮白皙的脸蛋变得阴沉又扭曲,怒睁的双眼眼白中已全是血丝,看上去异常骇人。
尹兰不知是真的被她的模样吓到,还是装的,下意识地向唐寅身边靠去。
唐寅拍了拍她的玉背,而后看着巫女,沉默未语。通过暗箭的调查,唐寅对鹅羽村的风俗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什么是巫女?平日里高高在上,受人尊敬,可等到每年的祭神大典时,巫女却要和全村的成年男子交合,其他的村民还要在旁围观,而整个过程则会被视为神圣的,这也是鹅羽村一直以来的传统。
唐寅无法理解这样的传统,更无法理解这样的滥交和祭神到底有什么关系,如果站在巫女的立场上考虑,他也会很同情她,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原谅她所做的一切。
第十集 第七百一十七章
第七百一十七章“我恨我,想杀我,同时又恨村里的所有人,也想杀光他们,那么,在山神庙里刺杀我就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可以一石二鸟,一箭双雕,只要我死了,村里的人一个都别想活”
唐寅看着巫女,帮她说出她的心里话。《《uu234》》()
巫女先是对上唐寅的目光,而后慢慢下移,瞪着他敞开衣襟内一层又一层的绷带,狠声说道:“只可惜,仅仅是伤到你,没能把你炸成碎块!”
“大胆!”尹兰闻言,立刻收起笑意,两眼射出精光,怒视着巫女。
唐寅倒是一点不生气,还仰面大笑起来,掰着手指头数道:“我遇过暗中放冷箭的,背后下毒手的,当面光明正大行刺的,还有落石、火烧、下毒等等,可谓层出不穷,但用炸药的你算头一份,也是开了先河啊,哈哈——”
听着他如数家珍的遇刺经历,巫女脸色慢慢变得凝重,有这么多人要取他的性命,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难道他就一点也不害怕吗?
“你的本名叫夜玉吧?”唐寅话锋一转,问道。
“是又怎样?”巫女对此不感意外,村里的人都已被风军关押起来,又怎么可能打听不出自己的名字呢。
“夜玉姑娘,只要你说出你的同党是谁,炸药从何而来,我绝不难为你……”
唐寅的话还没有说完,巫女已接道:“会‘恩赐’我一种痛快的死法是吧?”
“……”唐寅耸耸肩,没有说话,表示默认了。
巫女哼笑一声,说道:“可以!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同党是谁。”
听闻这话,在场众人的眼睛都为之一亮,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我的同党就是神池弟子,如果你想报仇,就去神池找你的仇家吧!对了,埋于山神殿下面的炸药,还有藏于山神像内的弩箭,也都是神池弟子提供的,当时,神池弟子就藏身在山神像内,不过你别问我他现在在哪,因为我也不知道。该说的我已经全说了,想杀我,现在可以动手了。”
巫女一口气把话说完,随后眼睛一闭,脑袋高高扬起,露出一副你们爱咋办就咋办的姿态。
神池弟子?众人同是一惊,目光又不约而同地向任笑看去,他毕竟是神池公子,神池有什么样的举动,他应该最清楚不过。
任笑此时低着头,缓缓摇首,说道:“不可能!神池弟子绝对不会行刺殿下,义父也不可能准许这样的事发生。”
巫女并不了解任笑的身份,也不知道他说的义父是谁,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唐寅嘴角慢慢挑起,手指着任笑,说道:“这位是神池七公子,他的话,总应该比夜玉姑娘的话有分量得多吧!”
神池公子?巫女脸上闪过一抹惊讶,顿时睁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任笑。
要知道当时,神池在普通人心目中的地位太高,神池的君主就如同神一般的存在,而神池的公子,那就是神的儿子。
直勾勾地看着任笑好一会,巫女才缓缓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唐寅,说道:“不管神池公子怎么讲,反正我说的是事实,那些人确实是自称神池弟子。”
顿了一下,她又近乎于挑衅似的反问道:“只是不知道风王是不愿相信我的话,还是不敢相信我的话呢?我想,风王也很担心我说的是事实吧,因为这样一来,风王就得要与神池为敌了。”
“哈哈!”唐寅再次狂笑起来,说道:“死于本王手里的神池子弟不知有多少,你以为本王会惧怕神池吗?既然你说你的同党是神池人,那就把他们的名字报出来!”
唐寅连神池都不放在眼里吗?要说心里不惊讶,那绝对是骗人的,看着唐寅眼中闪烁的光彩,巫女不由自主地握了握拳头,她别过头去,狠声说道:“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他们没说,我也没问。”
“那你总该知道他们的样子吧!”一直沉默不语的任笑开口说道。
巫女对任笑的感觉倒是很复杂,他是神池公子,她理应尊敬他才是,可他偏偏又和自己的仇人在一起,没准也是一丘之貉呢!
她沉吟片刻,说道:“他们都有蒙着脸,具体的模样,我看不清楚,不过其中有一人身材又矮又胖,嗓音很沙哑很难听,为人又很好色……他似乎还是他们的头领。”
任笑听得仔细,等她说完,目光顿是一凝,慢慢点下头,说道:“我知道是谁了。”
唐寅问道:“当真是神池的人?”
“是的。听夜玉小姐的描述,这人,应该皇甫长老的二弟子,也是皇甫长老的亲侄子,皇甫玉成。”说着话,任笑站起身形,脸上常挂的笑容消失,皱着眉头说道:“皇甫长老好大的胆子,在我劝告之后,仍要一意孤行,我得将其事禀呈义父。”说着话,他向唐寅拱手施了一礼,而后大步走了出去。
到了大堂门口,任笑恍然又想起什么,收去脚步,回头说道:“殿下,夜玉小姐现在还不能杀,如果确有此事,我得带她回神池,与皇甫长老当面对峙!”
唐寅不以为然,笑呵呵道:“任兄不必这般小题大做,皇甫秀台想找我的麻烦,那就尽管让他来吧,我欢迎至极呢!”
任笑顽固地摇摇头,正色说道:“这已不仅是风国的事务,也是神池的事务,皇甫长老不顾义父法令,身为义子,又是公子,我不能坐视不管,还请殿*谅!”他再次拱了拱手。
唐寅看着任笑离去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真是麻烦啊!听起来,任笑要带着夜玉回神池,这可不是件好事,弄不好这次他回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夜玉根本无足轻重,不值一提,若是因为她而没了任笑,那自己的损失可大了。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落回到夜玉身上,幽幽嘟囔道:“你还是得死啊,而且得赶快死!”死在任笑回神池之前。
程锦听明白了唐寅的意思,走到夜玉身边,插手说道:“大王,先把她交给属下吧!有些事情,属下还想再细细审她。”
唐寅和程锦之间那么熟悉,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这是又要帮自己干脏活了。他点点头,应道:“恩,带她去吧!”
“属下告退!”程锦扣住夜玉的胳膊,将她拽出大堂。
“真是麻烦啊!”等程锦带走夜玉后,唐寅平躺在软塌上,囫囵不清地嘟囔道。
尹兰在旁咬了咬嘴唇,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轻声说道:“其实,大王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一个江半雪而开罪皇甫秀台,即便大王不怕他,但有这么一个敌人,终究是个大麻烦,何况大王也不喜欢江半雪,就不如把她送回给……”
她的话没有说完,已在唐寅的直视下收住话音,如同做错事的孩子,缓缓垂下头去。唐寅凌厉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抬手托起尹兰小巧的下巴,含笑说道:“送回江半雪,讨好皇甫秀台,很容易,但却会丢尽风国颜面,等于是向世人说,我和风国怕了他皇甫秀台,怕了它神池,再者说,江半雪也可作为一个榜样,为那些不愿意留在神池却被迫留在神池的人们树立一个榜样,让他们知道,风国值得他们依靠,更值得他们信赖,不会像别国那样会迫于神池的压力而出卖他们。”
唐寅用拇指的指肚轻轻摩擦着尹兰的粉颊,目光却是看向别处,冷冷笑道:“表面上看,我是在与皇甫秀台抗争,实际上,只是做个样子罢了,目的只有一个,招揽神池人才,让神池人能为我所用。”
尹兰的小嘴越张越大,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更不知道原来大王想得如此深远。怔住好一会,她方欠身说道:“属下不知大王深谋远虑,误解了大王,还请大王恕罪。”
“我可不忍心责罚你。”少了你,谁做我的秘书啊!唐寅笑眯眯收回手,说道:“扶我起来。”
“大王有伤在身,还是不要动的好。”
“这两天一直躺在床上,身子骨都要生锈了。”唐寅催促地向尹兰招了招手。后者无奈,只好轻轻地搀扶他起来。
这时候,阿三突然从外面大步流星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只蜡封的书信,来到唐寅近前,低声说道:“大王,前方传回紧急战报。”
“哦?”唐寅疑了一声,而后向搀扶他的尹兰甩下头,说道:“念。”
尹兰小心翼翼地松开唐寅,见他能站稳,这才接过传书,摁碎上面的蜡封,将传书展开一瞧,脸色顿是一变。
“念啊!”唐寅正试着向前走动,看看自己身上的伤势恢复情况,头也不回地说道。
吞了口唾沫,尹兰先是看眼阿三,而后方低声读道:“前方传书,我军于天图郡进攻受挫,战虎将军身负重伤,现已着人送回古饶郡……静养!”
“什么?”唐寅难以置信地转回身,战虎受重伤,这怎么可能?
安国那些将领们,满打满算,谁能伤得了战虎?舞英和齐横又是怎么统兵的,如果不是他二人统兵失误,战虎根本不可能伤在安军手上。
唐寅一瘸一拐地走到尹兰近前,一把把她手中的战报抓过来,低头细看,上面只寥寥数字,和尹兰刚才念的一样。[(m)無彈窗閱讀]
第十集 第七百一十八章
第七百一十八章
“笨蛋!白痴!废物!”唐寅连骂了三声,将手中的战报狠狠摔在地上。
尹兰急忙扶住他,轻声劝道:“大王伤势未愈,不宜动怒。”
“即便让路边一乞丐做统帅也比他二人强!”唐寅回头对阿三说道:“我要看详细战报!”
“详报应该随后就到。”阿三低声说道。既然简报已传到,详报也快了。
阿三说得没错,大概只过了一个多时辰,详报便传了过来,而且一来就是三份,由三只信鸽分头传回,看得出来,前方那边也生怕战报有失,保险起见,一式三份。
在详情战报上,内容就很细致了。书写战报的是舞英,对己方的进攻是如何受挫的情况一五一十的阐述。
直属军在进攻时,是兵分三路,齐横主攻中路,战虎主攻东翼,江凡主攻西翼,舞英坐镇中军,指挥全局。
整体而言,直属军采用的是三路夹击的策略,其中有虚有实,战术绝无问题。
交战时,安军的抵御十分顽强,沟嵌之地也被安军利用到极至,直属军在推进过程中遭受不小的损失。因为麾下将士伤亡过大,齐横当时完全杀红了眼,率领中路军,向前猛冲猛杀。他的任务本来是佯攻,结果在他的率领之下,中路的直属军变成了实攻,深深插入到安军阵营深处。结果这也让中路的直属军身陷重围。
以齐横的武力,他要向外突围,安军当中几乎无人能挡得住他,可变故恰恰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安军当中突然杀出来两名灵武极为高强的战将,其中一人接下齐横,另外一人则直接杀进中路直属军当中,随着他二人的出现,中路直属军的局势瞬间急转直下,齐横被对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下面的将士们亦是死伤惨重。
好在东西两翼的战虎、江凡及时赶到,将岌岌可危的齐横和中路直属军接应出安军阵营。
不过在断后的时候,战虎和江凡对阵那两名神秘的安将,结果打下来,江凡轻伤,战虎重伤,若非江凡和下面的军兵们拼死抢救,战虎就得交代在敌阵当中。
此战,风军大败,阵亡不下两万之众,伤者不计其数,战虎经过急救总算保下了性命,但短时间内已难以恢复,舞英亦只能把他送回后方,静心养伤。
至于那两名神秘安将,通过活捉的安军俘虏交代,是安军统帅崔图雇佣的神池弟子,据说还是皇甫秀台的徒弟。
仔细看过这份战报后,唐寅已骂不出来什么了。安军占有天时、地利、人和,而己方的第九军完全派不上用场,此战直属军以少打多,又是主攻进攻的一方,本就不好打,而安军竟还雇佣了两名皇甫秀台的徒弟,战事不利也就可以理解了。
好一个皇甫秀台,对自己他还真是双管齐下,一边派他的弟子暗中刺杀自己,一边又派出弟子去帮助安军,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要和自己对着干。
想到这里,唐寅下意识地眯缝起眼睛,同时紧紧握起拳头。
“大王!”这时候,程锦从外面走了进来,在他的身边,还跟有去而复返的任笑。
唐寅放下战报,不解地看着他二人,问道:“什么事?”
程锦看眼任笑,拱手说道:“大王,任公子执意要从属下这里提走夜玉……”
他话音未落,任笑已含笑接道:“我必须得确认夜玉姑娘说的那些是真是假,还请殿下见谅。”
唐寅唔了一声,说道:“任兄,你先看看这份前方刚传回来的战报。”说着话,他把战报递给任笑。
任笑接过,低头看了片刻,眉头随之慢慢皱起。唐寅说道:“即便不带夜玉回神池,现在也能看得出来皇甫秀台的心思了。”
先是点点头,而后他又摇了摇头,说道:“在神池,只规定长老不能为别国雇佣,但并非规定不允许长老的弟子受雇于别国,虽说以前并无这样的先例。”
凡是能成为长老弟子的神池人,要么是眼高过顶、自命不凡,要么就是醉心于灵武学,是灵武疯子,他们又怎么可能会受雇于人呢?从中可以看得出来,确实是皇甫秀台在暗中搞鬼,但依照神池的律法和禁令,还惩治不了他。
“刚才,我已飞鸽传书义父,将皇甫秀台驱使门徒弟子行刺殿下一事禀呈于义父,相信很快义父的传书就能回来,到时,我便带夜玉姑娘回神池,在义父面前,和皇甫长老说个清楚,辩个明白!”任笑正色说道。
说来说去,还是要回神池!唐寅心思转了转,说道:“好、好、好!不过,在广寒听回书之前,我们要先去趟天图郡,会一会皇甫秀台的那两位高徒!”
说话时,唐寅眼中闪烁着精光异彩,杀气自然流露出来。
任笑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拱手说道:“到时,还望殿下能让我先去劝说一番,如果当真是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那我也算尽力了。”
“成!”唐寅扶着肚腹,嘿嘿冷笑道:“如果他二人不听劝,那也只能用来填饱我的肚子了,师兄栽的花,也理应在师弟身上结果嘛!”
皇甫玉成差点把自己炸死,耗费自己大量的灵气修复断裂的筋骨,用他的两个师弟恢复灵气,再适合不过了。想到这,他脸上的笑意加深。
任笑暗叹口气,心中暗道一声:尽人事,听天命吧!
前方战事不利,唐寅放弃继续在分水城养伤,携新军团南下,进入天图郡。他之所以这么着急走,还有一个原因,不想让任笑收到神池方面的回书,好把他继续留在自己身边。
至于夜玉,唐寅也不再着急除掉她,就把她留在任笑的身边,反正有任笑看管她,任她有三头六臂也别想再生乱。
闲言少叙。唐寅率新军团不日进入天图郡,路行五天,终于与直属军和第九军汇合一处。
这些天来,直属军未再出战,当然,安军也不敢反攻过来,毕竟虎视眈眈的第九军还在那里呢,主动出战,离开沟嵌之地,等于是自寻死路。
等以舞英、齐横为首的直属军和第九军众将见到唐寅之后,一个个就如同斗败的公鸡,全体耷拉着脑袋,垂手而立,低头不语。
见状,唐寅感觉是又好气又好笑,强压怒气,疑问道:“你们是来给我吊丧的吧!”
众将闻言,身子皆为之一哆嗦,不约而同地曲膝跪地,齐声道:“末将不敢!”
“那你们一个个哭丧着脸站在我面前做什么?要上香吗?”
唐寅站起身形,伸了伸胳膊,踢了踢腿,感觉伤势恢复大半,已无大碍,他暗暗点头,脱胎换骨的身体,自愈的速度就如同新生儿一般,快得惊人。
他继续说道:“明日,继续强攻敌阵,我来亲自督战,倒要看看,安军有什么本事能伤我风国大将!”
齐横急忙说道:“回禀大王,安军不足为虑,麻烦的是那两名神池高手,那两人修为深厚,灵武精湛,极难对付……”
“怎么,齐大将军怕了吗?”唐寅嘴角扬起,笑呵呵地问道。
齐横震动一下,拱手振声回道:“末将不怕,明日再战,末将仍愿做先锋,打头阵!”
听闻这话,唐寅脸上的笑容才收了起来,并狠狠瞪了他一眼,沉声说道:“如果区区两名神池弟子就能把你吓倒,那你也不用留在军中,回家种田好了。”
顿了一下,他又道:“明日一战,那两名神池弟子,我来应付,你们只管给我冲阵杀敌,砍下崔图的项上人头,如若再攻不破敌阵,那你们的脑袋,可就该被我砍下来了。”
听闻这话,不仅舞英、齐横、江凡等将重新跪下,就连新军团的刘彰、白安、阎炎、许悠、熊谷诸将也一同跪地,众人齐声说道:“明日一战,末将誓斩崔图首级,荡平敌寇!”
“好,这才像话嘛!你们先回去准备吧。”
“末将告退!”众人纷纷起身,退出营帐。
他们前脚刚走,唐寅便拍拍任笑的肩膀,甩头说道:“走,陪我去悄悄安军的营地,刚才来时太仓促,没能仔细瞧清楚。”
任笑忍不住乐了,唐寅刚才鼓舞麾下将士们的士气时可是信心满满,原来他也是心里没底啊!
他与阿三阿四、尹兰陪同唐寅,到了营帐外面,骑上战马,快速向安军营地方向而去。
来到沟嵌之地的附近,唐寅等人不再继续往前走,举目向远处眺望,好一大片的安军营防,一眼望不到边际,仔细观瞧安军的阵营,沟嵌纵横,土墙密布,土墙上下站满了安军士卒,插满了安国军旗,真可谓是旗帜昭彰,兵甲如林,防御之坚固、严密,犹如铁桶一般。
任笑和尹兰以前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二人不由得倒吸口凉气,禁不住在心中暗暗惊叹,这,真的能打得下来吗?
唐寅笑看他二人一眼,慢悠悠嗤笑道:“哼,安军,摆得好大的阵势啊……不过,看似强大,实则是外强中干,不堪一击,等着瞧吧,明日便让它在谈笑间灰飞烟灭!”
说着话,他拨转马头,边往回走边抬手招呼道:“回营了。”
第十集 第七百一十九章
第七百一十九章
唐寅说安军外强中干也不光是做样子的虚张声势,在他看来,安军的阵势摆得实在太大了,大到超出安军的实际控制能力。.
如此一大片的营阵,其中还有那么多的沟嵌和土墙,是能起到很好的防御作用,阻挡敌军,但同样的,它也阻隔了安军自己。
一旦某处被突破,其它地方的安军根本做不到快速增援。
在这样的营阵中作战,安军就如同在各自为战,兵力虽众,但无法凝聚到一起,交战时,只要己方有一支精锐能地突入进去,便可直取安军的中军。
就拿上次的交锋来说,如果不是皇甫秀台的两名弟子出来阻挡住齐横,真让他率军插入安军营阵的深处,安军其实也不好应对。
唐寅现在可算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敌军的布阵有什么优势,又有哪些弱点,他只需巡视一番便可判断出个大概。
回营之后,唐寅便回到自己的营帐去休息了,等到翌日,清晨,唐寅升帐,召集众将,开始排兵布阵。
他的战术和当初舞英的战术几乎一模一样,同样是兵分三路,由三面夹击敌阵,不过,其中已没有哪路是佯攻,全部都是主攻。
他令江凡为左路先锋,统帅三万直属军,进攻敌阵的右翼,令齐横为右路先锋,率三万直属军主攻敌阵左翼,令刘彰的新军为中路军,由正面推进,强攻敌阵。
唐寅一口气下达完命令,随即宣布,全军出战。
在唐寅的调派和号令下,风军又一次的强攻就此拉开序幕。
随着战鼓声雷动,作为中路军的新军率先吹响进攻的号角。刘彰传令,把全军的抛石机、破城弩全部摆在阵前,先最大限度的打击安军的防御。
很快,风军方面的抛石机和破城弩开始齐齐发动。一颗颗的石弹呼啸着被送上天空,又由半空中呼啸着砸落下来,撞击在土墙上,土屑横飞,惨叫声不断。
破城弩的弩箭几乎无视土墙的阻隔,一箭射出,往往能将土墙钉出个大圆窟窿,躲于墙后的安军连人带甲的被直接撞碎。
随着抛石机和破城弩的持续打击,安营正面的防御已是千疮百孔,这个时候,刘彰下令,全军推进。身为主帅,他可没有留在后方压阵,而是跟随下面的将士们一起往前突进。
刘彰并非文将,他是正统的灵武学院出身,自身也有不弱的灵武和修为,打起仗来,常常会身先士卒,顶在最前面,何况现在有唐寅亲自督战,他更是要卖力表现。
等到推进的风军全面进入沟嵌之地后,对面安军的反击也开始了,用的是同样的抛石机,同样的破城弩、破军弩,以石弹和弩箭对风军的推进展开持双方的大型武器你来我往,石弹、弩箭在人们的头顶上穿梭不断,战场的两边不时传出将士们的惨叫声和尖叫声。
风军刚开始的推进还很从容,将士们在跨越沟嵌时可以先跳进去,再慢慢地爬上来,可随着安军进行全面反击后,风军的突进速度也随之加快,人们没有时间再往沟嵌里跳,直接把云梯铺在上面,拿云梯当桥用。
越是接近安军的营阵,安军的反击也越加凶狠,等到风军的先头军队距离安军营阵百步之时,安军的箭阵也来了。
密压压的箭矢在空中闪过,就像飘过一团乌云,然后在风军阵营里当头落下,踩着云梯向前突进的风军士卒成群成片的扑倒在地,许多人身上就像刺猬似的,由云梯上摔进沟嵌当中。
由于死伤的军兵数量太多,渐渐的,集中遭受箭射的沟嵌之地已被风军的尸体填平,后面的将士们可以踩着尸体直接跑过去。一个兵团顶上去,撤下来时已不足千人。
还从未经历过此等血战的刘彰眼睛也红了,对身边的熊谷大吼道:“熊谷,你顶上去,先把敌军的营阵给我打开一个口子!”
熊谷二话没说,提起灵刀往前狂奔出去。一路上他也不记得挡下安军多少箭矢,自己又被射中了多少箭,当他冲到第一道土墙前时,身上的灵铠已布满裂纹。
他在土墙前大吼一声,运足全力,将灵刀插入土墙之前,就听扑的一声,整把灵刀几乎全没入土墙里,只剩下个刀把露在外面,与此同时,墙后也传来安军士卒的一声惨叫。
熊谷飞身跳起,脚尖用力踩踏土墙上的刀把,借力再往上跳,人已站在土墙之上,土墙后面的安军同被吓了一跳,箭手们纷纷举起弓箭。
但还没等他们放箭,熊谷已从土墙上飞扑下来。
扑通!落入人群中的熊谷一下子砸倒数名安军,片刻都未停顿,他立刻翻身从地上站起,夺过一把长枪,对准周围的安军连刺出去。
一时间,土墙后方叫声四起,血箭不时喷射到半空中。借着熊谷打乱土墙后面的敌军,风军士卒顺着云梯纷纷爬了上来,紧接着,跳下土墙,与墙后的安军战到一处。
杀红眼的风军凶狠异常,一个个就如同嗜血的野兽,即便敌人已吓得仍掉武器,跪地求饶,他们仍会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武器,给予对方最致命的一击。
安军本就不适合打近身的硬仗,何况对手偏偏还是以近身战见长的风军!
见到大批风军已杀到眼前,剩余的安军士卒放弃抵抗,开始纷纷调头往回跑。
熊谷哪会错过这样的机会,率领风军,趁势追杀,利用溃逃的安军做挡箭牌,杀向敌人正如唐寅预料的那样,安军的营阵摆得太大,防御工事也做得太完善,有效阻隔敌人进攻的同时,也阻隔了他们自己的相互增援。
此时,熊谷率领风军突破了安军的这段土墙,可两侧的安军根本无法在第一时间赶过来增援,当援军赶到时,这里的土墙已完全被风军占领,好不容易跑过来的安军又被风军硬生生地打了回去。
且说熊谷,他不理会左右两侧的敌军,卯足了力气追杀安军逃兵,等安军逃兵逃至第二层土墙这里时,他也随之冲了上来。
这里的安军同样不敢与风军打近身肉搏战,连同刚才溃败下来的安军,又一同往后跑去。
就是这么一路追杀溃逃的安军,熊谷也不记得自己共突破多少道安军筑建的土墙,等他意识到自己的突破似乎太过于深入之时,抬头再看,前方已能看到高高竖立的安军帅旗。
呦!自己竟然打到了敌人的中军附近!意识到这一点,连熊谷自己都颇感意外。
他振作精神,瞧了瞧身后那些累得气喘吁吁的风军士卒,喝道:“兄弟们,敌人的中军就在前方,大家随我杀进去,斩下敌帅的首级!”
“杀——”在风军的字典里就从没有怯阵二字,只要主将敢往前冲,他们就敢跟着一块上,哪怕前方的敌军再多再强。
熊谷点点头,扔掉手中残破的长枪,捡起一把钢口还不错的佩剑,抖手将其灵化,而后再不耽搁,率领一干风军,直奔前方的安军帅旗而去。
就在这时,前方迎面而来一支安军,为首的一将,身材高大魁梧,身罩白色的灵铠,背披血红的大氅,手中持有一把长长的灵枪,看上去威武雄壮。
呵!熊谷心中暗笑,原来安军不全是碰面就跑,还有敢出来一战的。他向前连冲出数步,大喝道:“来将通名!”
“我乃安国苏阳!”说话之间,那安将飞奔到熊谷近前,举枪就砸。熊谷冷笑一声:“没听过!”同时,他举起手中的灵剑,硬接对方的灵枪。
当啷!
随着一声脆响,熊谷被苏阳这势大力沉的一枪震退出三大步,两臂膀如同过了电似的,一阵酥麻。
此人好大的力气啊!他心头暗惊,收起轻视之意,并甩了甩又涨又麻的手臂,抡剑与苏阳战到一处。
苏阳是安国为数不多的猛将之一,骁勇善战,灵武高强,熊谷与他只站了十余个回合,便已有吃力之感。
正在他二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之时,安军当中又走出来一将,这位正是安国的另一猛将,覃枫。
覃枫被列入猛将之中多少有些牵强,他的厉害之处也并非近战,而是他出神入化的箭法。
几乎是在箭弓弹响的同时,风军后方也有人大叫一声:“熊谷小心——”
听闻叫声,正与苏阳恶战的熊谷已意识到不好,可是覃枫射来的灵箭已飞到他近前。
熊谷大惊,本能的把手中灵剑下压,去挡飞来的冷箭。他的灵剑是碰到了冷箭,不过仅仅是打偏了冷箭的方向,耳轮中就听扑的一声闷响,覃枫射来的灵箭正钉在熊谷的大腿上。
后者吃痛,闷哼一声,不由自主地倒退出三大步。可还没等他站稳,苏阳的灵枪已然横扫而至。[(m)無彈窗閱讀]
第十集 第七百二十章
啪!苏阳的灵枪正砸在熊谷的胸前,随着一声刺耳的脆响声,熊谷胸前的灵铠具碎,残片都弹起好高,在空中化为一团团的气雾。
与此同时,熊谷庞大的身躯向上弹起两米多高,往后倒飞出去。在就他摔到地上之前,一道身影闪了过来,将他的身躯一把抱住。
窜过来的这位不是旁人,正是白安,在她身后,还飞快地跟过来一人,阎炎。
白安轻轻放下熊谷,低头再看,后者面如土灰,双眼紧闭,鼻口喷血,人业已昏迷不醒。
她下意识地暗咬银牙,握紧拳头,抬头向前怒视,只见苏阳正耀武扬威地站在两军阵前,刚才放冷箭的覃枫也走了出来,和苏阳并肩而站。
她缓缓站起身形,抬起手中的灵刀,遥指苏阳,喝道:“我要你的脑袋!”
说话之间,她身子前倾,快如闪电一般冲杀上去。生怕她有失,阎炎立刻跟上,与白安分战苏阳和覃枫二将。
白安的灵武要比熊谷高出一截,她和苏阳站到一起,两人亦是战得旗鼓相当,厮杀得难解难分。
而阎炎的灵武则不在白安之下,甚至还要高出一筹,覃枫和他打起来较为吃力,只二十几个回合过后,便已险象环生。
看眼着一心要为熊谷报仇的白安和阎炎越战越勇,苏阳和覃枫则显得相形见绌,这时候,安军阵营向左右一分,从中又走出两人。
这两人没有顶盔掼甲,只着宽松的便装,腰下悬着华丽又精致的佩剑,看模样像是两名游侠,与周围那些盔明甲亮的安军格格不入。
两人观望战场片刻,而后相视一笑,其中一人上前两步,大声吆喝道:“苏将军、覃将军,你二人快回来吧,换我兄弟出战!”
听闻喊声,苏阳和覃枫双双虚晃一招,各自跳到圈外。他俩狠狠瞪了一眼白安和阎炎,异口同声道:“你我稍后再战!”说完话,两人双双退回安军阵营。
白安和阎炎都已占据上风,哪里肯放他俩回去。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接着,全力追杀上去。他俩还没接近苏阳和覃枫,那两名便装中年人已迎上前来,二人同时挥出一剑,分挑白安和阎炎。
心中暗道一声好快的剑!白、阎二人急忙招架,随着当啷、当啷两声脆响,他俩前冲的身影被这两剑又硬生生地震退回去。
啊?白安和阎炎心中同是一惊,来者好高深的修为啊!
这两名便装打扮的中年人正是皇甫秀台的两名弟子,吕庸和叶卓。
他二人嘿嘿冷笑着在白安和阎炎面前站定,吕庸上下打量着对面的白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看不出来,原来是一女子,只是不知道这么高壮的身材,模样又长得怎么样!”
“那就把她擒下来一看究竟好了。”叶卓面无表情地说道。
听着他俩言语刻薄,白安脸色难看,露在灵铠外面的凤目快要喷出火来。阎炎也是大怒,握着灵枪的手掌发出嘎嘎的响声。
白安最先出招,灵刀横扫而出,直取吕庸的脖颈。与此同时,阎炎也向对面的叶卓连刺了三枪。
吕庸和叶卓从容迎战,在他二人眼中,白安和阎炎的灵武还算不错,但也勉强算是不错而已,和他俩比起来,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对战中,他俩如同猫戏老鼠一般,还能时不时地说笑几句,似乎越把对方惹火惹怒他二人就越开心似的。
正在白安和阎炎被对方戏弄得七窍生烟之时,忽听风军人群中有人笑道:“吕庸、叶卓,你二人捉弄两位后生,实在有失身份吧!”
听闻这句话音,吕庸和叶卓心头同是一震,他二人双双挑到战场之外,紧接着抬头观瞧。
只见风军当中缓缓走出一人,三十左右的年岁,中等身材,相貌俊秀,脸上挂着笑意,看起来和善又无害。
看清楚此人的模样,他俩不由得倒吸口凉气,脱口道:“公子?”
从风军走出来的这位正是任笑。他笑呵呵地说道:“吕庸、叶卓,你二人在神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何必在此趟风安两国之间的浑水?你俩听我一言,赶快回神池去吧!”
“这……”吕庸和叶卓互相看看,垂头不语。按理说,公子发话,他二人应该听从,但是,来此地助安军,是师傅的命令,现在师傅没有发话,他俩又哪敢私自回去?
沉吟好一会,吕庸拱手说道:“公子,请恕小人难以从命!我和叶师弟已经收下安国的银子,正受雇于安国,现在若是回神池,岂不失信于安国,也有失我神池的信誉。”
任笑暗暗皱眉,不过口气依然很温和,他柔声说道:“你二人收了安国多少银子,还于他们就是。”
“可是当初收的银子已被我二人花掉了。”吕庸不知自己该如何拒绝任笑,只能硬着头皮扯谎来瞒混过关。
“到底多少银子,由我来偿还总可以了吧?”任笑含笑问道。
“这……”吕庸满脸难色地拱手说道:“小人怎敢麻烦公子?”
任笑还想说话,这时候,唐寅慢悠悠地走出人群,来到任笑的身边,悠然说道:“任兄,人家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帮安军到底,你说得再多人家也听不进去啊!”
说话之间,他还乐呵呵地向任笑眨了眨眼睛,言下之意,这正是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吕庸和叶卓一门心思的要找死,谁都没有办法。
唉!任笑在心中无奈地长叹一声,他点点头,不再说话,转身而去。
“公子……”吕庸还想叫住任笑,再向他解释一番,不过唐寅已含笑站于二人之间,并挡住他的视线。吕庸上下打量唐寅两眼,沉声问道:“你是何人?闪开!”
“连我都不认识就敢来与风军为敌,实在可笑。”唐寅笑吟吟地说道,接着低头巡视一圈,看到不远处有把钢刀,他走上前去捡起,随手挥了挥,轻是轻了点,但感觉还能用。
他不紧不慢地将钢刀灵化,而后又慢悠悠地罩起灵铠,完全是一副闲庭信步的姿态。
见他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而且看样子还打算用随便捡来的武器和自己过招,吕庸心头大怒,他眼中射出精光,咬牙狠声道:“你是要找死不成!”
“找死的不是我,而是阁下,看刀!”
唐寅话音未落,单脚突然一跺地面,随着嘭的一声闷响,地面被他硬踏出个凹坑,与此同时,他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射了出去,瞬间来到吕庸近前,挥臂就是一记重劈。
吕庸冷哼一声,抬剑招架。
当啷啷——这一声震耳欲聋的铁器碰撞,仿佛晴空炸雷似的,吕庸感觉自己不像是架住一把灵刀,更像是挡住一座倒塌下来的巨山。
他感觉身子向下一矮,低头再看,自己的双腿竟已陷入泥土当中。
“啊!”吕庸怒喝出声,使出全力,弹开唐寅的钢刀,而后另只手猛然拍下地面,人从坑中蹦了出来,紧接着,回手一剑,反削唐寅的脖颈。
唐寅身子后仰,闪过对方的锋芒,下面单脚踢出,以脚尖钩向吕庸持剑的手腕。
这是什么怪招!吕庸心头一惊,急忙收回手臂,唐寅的腰身好像弹簧,原本是后仰,眨眼又弹了回来,向前探去,钢刀顺势再次劈落下来。
有了上次硬碰硬的经验,吕庸已知道对手修为深厚,绝不在自己之下,这回他用出全力,双手持剑,硬接唐寅的重劈。
哪知,眼看着对方的重刀砍下来,却没有发生任何的碰撞,灵刀直接穿透了他的灵剑。
不好,是残像!当吕庸意识到不好的时候,唐寅已施展暗影飘移闪到他的背后,灵刀上依附着黑暗之火,恶狠狠地插向他的后心。
换成旁人,肯定接不住唐寅这致命的一击,但吕庸可是皇甫秀台看中的亲传弟子,不仅修为深厚,反应也快得惊人。危机时刻,他想也没想,身子就地向前扑倒。
沙!燃烧着黑暗之火的灵刀在他背上掠过,黑暗之火将他背部的灵铠都烧出一道凹痕。
“暗系内宗修灵者?你是唐寅?”翻滚出去的吕庸看着唐寅灵刀上黑色的火焰,惊出一身冷汗。
“嘿嘿!”唐寅怪笑一声,也不接话,持刀又冲上前去,唰、唰、唰,这次他连出三刀,分扫吕庸上中下三路。
吕庸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全力应战,出招也变得又狠又快,招招都奔唐寅的要害。
他知道唐寅和师傅之间的过节,难得能碰上唐寅本人,他可不想错过这次机会,一心想把唐寅毙于剑下,为师傅出这口恶气。
使出真本事的吕庸可是异常了解,周围飞沙走石,以他为中心仿佛刮起一阵旋风,同时,在旁观战的叶卓也散发出灵压,为吕庸助阵,帮他限制住唐寅的暗影飘移。
二人在场上你来我往,出招收招都快如石火电光,但对于场外的人而言,他们什么都看不见,场上已漫天的尘土,完全遮挡住唐寅和吕庸的身影。[(m)無彈窗閱讀]
第十集 第七百二十一章
嘭!战场的中央突然传出一声闷响,紧接着,吕庸的身影从沙雾当中弹飞出来,紧随其后的是唐寅。
吕庸人还在半空中,唐寅身形似箭,瞬间窜到他的上方,单手按住吕庸的面门,全力使出千斤坠。
轰!又是一声闷响,二人的身影由半空中急剧坠落在地,其力道之大,惯性之猛,将地面都砸出个大深坑。
再看他二人,唐寅单膝跪地,一只手还死死摁在吕庸的面部,而后者则是躺在坑底,显然是被这一摔之力震得有些迷糊。
唐寅抓住他面部的手掌缓缓回缩,灵铠被他捏得嘎嘎作响,毫无预兆,随着他一声暴喝,手臂用力向上一提,就听咔嚓一声脆响,吕庸面部的整张灵铠竟被他硬生生抓了下来。
“啊——”从眩晕中恢复过来的吕庸大叫一声,双腿提起,脚踝如剪刀一般夹住唐寅的脖颈,然后用出浑身的力气向外一甩,唐寅的身躯立刻倒飞出凹坑,弹飞出五米开外。
趁着把唐寅甩出去的空档,吕庸奋力地从地上爬起,他刚刚站稳身形,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刚被他甩出去的唐寅又反射回来,双拳齐出,狠狠击在他的胸腹之上。
吕庸怪叫出声,身子倒飞出去,此时他还在坑中,倒飞的身子也在地面划出一道三米多长的大凹痕。
等他停下时,人几乎已被埋在泥土里,他还没站起,一口血箭先从土堆当中喷射出来。
见到吕庸受伤,一旁观战的叶卓再也看不下去,他怒喝出声,飞身窜向唐寅,手中的灵剑闪烁出万道的霞光异彩,一瞬间仿佛幻化为成百上千的银蛇,在空中飞舞盘旋着向唐寅笼罩过来。
叶卓一点没客气,上来就用出杀手锏——兵之灵变,欲把唐寅毙于剑下。
此时,唐寅手中的武器已在和吕庸的拼杀中打碎了,现在是赤手空拳,眼看着对方的兵之灵变铺天盖地的袭来,他即无从躲闪,也无从招架。
不过唐寅应变的反应简直已快到超乎想像的程度,在巨大的灵压之下,他用不出暗影飘移,直接以过人的身法和爆发力窜了出去,三步并成两步,来到受伤不起的吕庸近前,单手向土堆里一抓,将其提拉出来,接着,他身形回转,以吕庸做自己的挡箭牌,迎向飞射过来的兵之灵变。
叶卓看得清楚,脸色瞬间大变,如果把兵之灵变继续下去,即便能杀掉唐寅,自己的师兄也肯定活不成,危急时刻,叶卓来不及多想,大喝道:“回!”
随着他的话音,千百条银蛇在空中合拢,重新化为一把灵剑,然后几乎是贴着唐寅和吕庸二人的身子飞射过去,在空中画出一条弧线,飞回到叶卓手中。
“放了我师兄!”叶卓双手握紧,身子前倾,看着唐寅的双目闪烁出嗜血的红光。
“放了他?”唐寅仿佛听了多么好笑的笑话似的,先是侧头瞧瞧手中的吕庸,而后仰面大笑起来,说道:“让我放了他当然可以,但阁下是不是也要表示一点诚意出来?”
叶卓忍不住跨前一步,凝声问道:“你待怎样?”
唐寅耸耸肩,淡然说道:“先扔掉你的武器再说。”
叶卓闻言,脸色更加难看,扔掉武器,不就等于是向唐寅屈服了吗?可是,师兄又在他的手上,这让自己可怎么办?
他脸色变换不定,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唐寅可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慢悠悠地继续说道:“对了,你的剑要扔远一点,得远到让我感觉没有威胁了才行!”
“你……不要欺人太甚!”叶卓身子直哆嗦,咬牙切齿地凝声说道。
“那我这样,你是不是就可以接受了?”说话之间,唐寅的手移到吕庸的脖颈上,掐着他的脖子将他高高举起。
随着他手指的回缩,吕庸脖颈处的灵铠也嘎嘎作响,出现一道道的裂痕,看起来,灵铠随时都有破裂的可能,一旦失去了灵铠的保护,他的脖子也将立刻被唐寅捏断。
叶卓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倒吸口凉气,他再不犹豫,持剑的手臂用力一挥,嗡的一声,灵剑打着旋飞到空中,足足飞出二十米开外才落地,深深地钉在地上,灵剑也恢复成原态。
“这样你满意了吧?!离开放开我师兄!”叶卓紧张地看着被唐寅高举在半空中的吕庸,眼中也不自觉地流露出又惊又惧之色。
见状,唐寅脸上的笑意更浓,心里也不知该骂对方太愚蠢还是该笑他太天真,神池的人真是修炼灵武修到脑子都傻掉了,两军阵前,两军敌对,自己怎么可能会放人?
他先是点点头,而后摇摇头,没有再多言,而是直接施放出黑暗之火,就听呼的一声,他掌臂上黑色的火焰一下子烧到吕庸的身上。
黑暗之火近身,烧得吕庸身上的灵铠嘶嘶作响,白腾腾的雾气不断冒出来。
“唐寅!你……你要干什么?我已经按照你说的话扔掉武器了……”
“所以说你是个笨蛋!”唐寅一边不断地施放黑暗之火,加快烧化吕庸灵铠的速度,一边笑吟吟地说道:“你忘了,这里是战场,而不是比武场。兵者,诡道也,连兵家常用的尔虞我诈都看不透,你还投什么军,充什么能人!你,还有你这个师兄,就是个笑话!”
他这一番话,把叶卓说得目瞪口呆,不管怎么说,唐寅也是一国的君主,竟然会当众出尔反尔,难道就不怕受天下人耻笑吗?
唐寅当然也会顾虑这些,不过,他并没有把这些当成他所要考虑的首先要素。
在灵铠被持续烧化的嘶嘶声响中,吕庸身上的灵铠渐渐消散,化为缕缕的灵气,而后,黑暗之火已能直接烧到他的肉身,这时候,神智不清的吕庸也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他的叫声终于让叶卓回过神来,后者怪叫一声,没有扑向唐寅,而是直接冲向刚刚被他扔出去的那把佩剑。
虽说周围的地上有很多零散的武器,但那些都不是宝刃,也承受不起他的兵之灵变,要想战胜甚至是杀掉唐寅,最有把握的办法还是施展兵之灵变。
二十多米的距离,对于叶卓这种级别的修灵者而言只是一闪而过的距离,眼看着自己距离佩剑之间由十米变为五米,又变为三米、一米,就在他的手指要接触到剑柄的一瞬间,天色一下子黑暗下来,叶卓感觉自己好像瞬间陷入深渊当中,伸手不见五指,而原本近在咫尺的佩剑也跑到数米外开的地方,竖在地上,闪着寒光。
叶卓想都没想,深吸口气,一个箭步窜出,直接跳到佩剑近前,顺势伸手一抓,他的手掌竟然从剑柄上穿了过去,闪烁着寒光的佩剑也刹那间消散无踪。
啊?他心中吸气,这……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的剑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了呢?他百思不得其解,抬起头来,又向四周张望,目光所及之处,除了漆黑还是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这时候,叶卓的冷汗掉了下来,惊恐的双目猛然睁大,难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暗系灵武的顶级技能——暗影幻狱?
想到暗影幻狱这个名字,他身上流下来的冷汗更多,如果不能突破出去,自己必死无疑,可是现在自己连武器都没有,更用不出兵之灵变,如何才能突破暗影幻狱?
他正琢磨着,突然面前传来低沉的笑声:“叶卓,有在神池享清福的日子你不过,偏偏来趟风安两国之间的浑水,今日你与吕庸死于此地,也是你二人自找的。”
叶卓急忙抬头一瞧,站于他面前的不是唐寅还是谁?他傲的怪叫一声,直接飞扑过去,十指弯曲,去抓唐寅的脖子。结果,他只抓到一团虚无缥缈的空气,唐寅的身影散于无形。
这是暗影幻狱中的幻象!叶卓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他喘着粗气,站直身躯,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不要再做无畏的抵抗了,身陷幻狱,你只有死路一条。”唐寅的身影又出现在他背后,探着脑袋,贴近叶卓的耳边,笑吟吟地说道。
“与其挣扎受罪,还不如散掉灵铠,坐下来等死算了,至少能死得痛快点。”另一条唐寅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侧,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
“还等什么,你还想反抗下去吗?”又一个唐寅出现了。
越来越多的唐寅在叶卓身边现身,你一言,我一语,眨眼的工夫,他的前后左右已站满了无数个唐寅,一句句的话音像把无形的大手在掐住叶卓的脖子,让他窒息。
始终垂头不语的叶卓缓缓抬起双手,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散掉头部的灵铠,接着,两根食指狠狠插进他自己的双耳中。
双指刺透他的耳膜,鲜血汩汩流淌出来,叶卓的身子只是震动一下,但却连声都没有吭,两眼也闭得紧紧的,不看不听,想以此来破解唐寅的暗影幻狱。
可就在这时,周围那些面露惊色的唐寅们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仍不断地传进他的脑海中,与此同时,一个唐寅贴近他柔声说道:“你以为毁了六识就不受暗影幻狱的影响吗?暗影幻狱是存在你的这里!”说话之间,他抬起手来,轻轻点了点叶卓的额头。
第十集 第七百二十二章
第七百二十二章
“唐寅!唐寅——”叶卓终于无法再承受,神智陷入崩溃当中,他胡乱挥舞着双拳,大吼大叫着撕打着周围的唐寅。
可是一个唐寅被他打散后,又会有更多的唐寅幻化出来,无穷无尽,永无止境,放眼望去,天地之间全是唐寅的身影,也不知有几万或者是几十万。
叶卓嘶吼着,咆哮着,一会冲向东,一会又杀向西,不停的奔跑、厮打,直至他筋疲力尽、再用不出半点力气为止。他软绵绵地躺在地上,气喘吁吁,汗水已把浑身的衣服浸透。
这时候,周围那成千上万的唐寅们齐齐向他围拢过来,一模一样的脸孔上挂着相同的表情,说着、笑着,叶卓闭上眼睛不想看,但是众多唐寅的身影仍能浮现在他脑海里。
他嗓音沙哑地怪叫一声,抬起手来,狠狠抠向自己的眼珠,随着扑扑两声,两颗血淋淋的眼珠子竟被他自己活生生挖了出来。他双手掩面,嚎叫着满地翻滚。
而就在这时,熟悉的身影浮现在眼前,熟悉的话音隐隐约约地传来:“痛苦吗?这一切都该结束了,休息一下吧!”
“师……师傅……”叶卓停止惨叫,张着血淋淋又黑洞洞的双目,看着面前似有似无的白影,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来,血泪由眼洞中不断流淌而出,他颤声说道:“师傅……救我……”
那白影没有去接他的手,而是把手伸向他的胸口窝,笔直的手掌如同刀子似的,直直插进他的心口。叶卓就觉得浑身上下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暗影幻狱之外,唐寅在站在叶卓的身前,手刀在贯穿叶卓心脏的同时,黑暗之火也将他体内的全部精华提炼成灵气,最后被吸纳入他的体内。
这,正是暗影幻狱的可怕之处,当人陷入其中的时候,哪怕敌人就站在你的面前,与你近在咫尺,而你却什么都看不到,也感觉不到,所看到的听到的全部都是幻觉。
当然,暗影幻狱也并不是无懈可击,对于一些定力较深的人而言,受到暗影幻狱的影响会小上很多,如果他的修为也足够深厚的话,完全可以判断出施放者的真身所在,并强行冲破暗影幻狱,直接攻击施放者的真身。
另外,当唐寅施放暗影幻狱的时候,他自己也要施放出大量的灵气,这时候他是极为虚弱的,如果遭受到灵武高手的攻击,后果同样不堪设想,这也是为何他没敢对吕庸施展暗影幻狱的原因所在。
吕庸和叶卓,这两位皇甫秀台的亲传弟子双双死于唐寅的黑暗之火,在为风军扫除障碍的同时,也为唐寅提供了丰厚的灵气,把他目前的修为提升起一大截。
且说战场上,无论是风军还是安军,人们都对眼前发生的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看傻了眼。他们看不到暗影幻狱,只看到叶卓先是刺聋自己的双耳,后来又疯狂的挖出自己的双眼。
人们膛目结舌,如此自残的景象,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即便是旁观者都吓得汗毛竖立,浑身发毛,如同身陷冰窖当中。
在众人眼里,叶卓简直就是疯了,至于他为什么会发疯,谁都说不清楚,也许是眼睁睁看着师兄被杀才导致他陷入疯狂吧!
当唐寅走上前去,以一记手刀结束叶卓的性命后,无论是风人还是安人,不约而同的都长出口气,如果叶卓再不死,恐怕他们这些看客都要受不了刺激而发疯了。
咣当!安军当中的一名士卒把手中的武器扔到地上,很快,周围的安兵也跟着扔掉手中的武器,他们呆呆地看着对面的唐寅,连喘息都变得异常困难。
对他们而言,吕庸和叶卓的灵武高强程度就如同神一般的存在,而他俩在唐寅面前,一个被杀一个被吓疯,这仗还怎么继续打下去?自己上去,恐怕连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
一时间,安军阵营里扔掉武器的声响此起彼伏,大批的安兵士卒彻底丧失斗志,不战而降。
苏阳和覃枫二将互相看了一眼,再瞧瞧四周那些面如土灰、士气全无的士卒们,暗暗摇头,两人连阻止都未阻止,话也没多说一句,调转身形就往中军方向跑。
看着逃之夭夭的苏阳和覃枫,唐寅提不起追杀的兴致,侧头对后面的白安和阎炎说道:“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还有问题吗?”
白安和阎炎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二人眼巴巴地看着唐寅,缓缓摇下头,颤声说道:“没有,大王。”眼前的大王比在灵武学院时的大王要更加深不可测,也更加的可怕、恐怖……
“那就去做你们该做的事吧!”唐寅散掉身上的灵铠,含笑向他二人点点头。
“是!大王!”白安振作精神,应了一声,而后向周围的众风军们一挥手臂,喝道:“弟兄们随我冲入敌人中军!杀——”
“吼——”士气大振的风军将士们齐声呐喊,跟随白安和阎炎齐齐向前冲杀。
其实,白安和阎炎所统帅的风军数量并不多,不过此时安军营盘太大、障碍太多的弊端显露出来,当这支风军杀入安军中军的时候,四周的安军无法快速赶过来增援,导致白安和阎炎这一支风军像把刀子似的插入安营的心脏。
刚刚败逃回中军的苏阳、覃枫二将这时也不得不再次出来迎战,二人分别对阵上白安和阎炎,又一次厮杀到一起。
他俩还能上去顶一顶,至于下面的安军,根本顶不住风军的冲击,虽说安军在人数上占有绝对的优势,可仍被风军冲杀的溃不成军。
坐镇中军的崔图整个心已提到嗓子眼,不时的追问身边的偏将们,为何东、西、南、北四营的将士们还不赶过来增援?
众偏将暗暗咧嘴,这么大的营阵,之间又有那么多的土墙、沟嵌,四营的己方将士想赶回来也得需要时间啊!
但没有人敢说崔图布阵的不是,只能硬着头皮应付道:“将军,援军就快赶到了,将军再等等吧!”
“要等到什么时候?风军已经杀到眼前了!”崔图脸红脖子粗的怒吼道。他和风军并肩作战过,深知风军近身肉搏战的强悍,那根本不是己方将士们能抵挡得住的。
偏将们面面相觑,互使眼色,最后还是与崔图关系最为亲近的一名偏将壮着胆子劝道:“将军,现在吕庸和叶卓两位先生已经阵亡,我军其实……其实已经败了,将军还是……下令撤军吧……”
啪!他话还没说完,崔图手中的马鞭已狠狠抽在他的头盔上,他怒道:“难道我军没有神池弟子的帮忙就不能战了吗?谁再敢轻言撤军二字,本帅定斩不饶!”
那名被抽打的偏将面红耳赤地垂下头,再不敢多说半句,当然,他心里可不赞同崔图的话,明知不敌,还要硬打下去,这不是拿全军将士的性命开玩笑吗?
现在,杀入安营中军的风军已与安军厮杀成一片,双方毫无阵型可言,完全是犬牙交错的大混战,而这又恰恰是风军最为擅长的打法。
随着战斗的持续,死伤的安军数量越来越多,渐渐的,人们心存惧意,开始慢慢向后退缩,就连抵挡住白安和阎炎的苏阳、覃枫二将也显露出不敌之态,被*得连连后退。
战斗至此,在唐寅看来,大局已定,他退回到风军本阵,而后盘膝坐于车冕之内,闭目打坐。
吕庸和叶卓身上有太多他所需要的灵武知识,也有太多关于神池的信息,这些都需要他一点点的去搜寻并吸收和掌握。
在他打坐之时,任笑缓缓走到车冕旁,看着唐寅片刻,方低声问道:“殿下,吕庸和叶卓已经……死了吗?”
“是的。”唐寅坐在那里没有动,眼睛也没有睁开,慢悠悠地说道:“正如你所说,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他俩的死,怪不得别人,更和任兄无关。”
“可是他二人毕竟是神池子弟。”任笑轻叹道。
“我想神池当中也有善与恶,去其糟粕,留其精华,不也是件好事吗?”唐寅淡然说道。
“其实,吕庸和叶卓的为人都不坏,他俩之所以会参与风安之战中,也是实属无奈啊!”
唐寅耸耸肩,表示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而后,他微微睁开眼睛,问道:“皇甫秀台共有多少弟子?”
“少说也有二、三百人吧!”
“二、三百?”这还是往少说?唐寅心头一惊,下意识地问道:“个个都像吕庸和叶卓这样?”
任笑乐了,摇头说道:“当然不是!吕庸和叶卓属亲传弟子。皇甫长老的亲传弟子共有十一人,吕庸排第五,叶卓排第七,殿下收留的那位江半雪是第十一。至于其他的那些弟子,已非皇甫长老亲传,实力要与吕庸、叶卓等人差上一大截。”
“原来如此!”唐寅嘘了口气,如果皇甫秀台那二、三百众的弟子都像吕庸和叶卓这样,那自己也就不用和皇甫秀台抗争了,他甚至都不用亲自出马,只需把徒弟们都派出来自己就得束手无策。
他笑吟吟地说道:“好在老头子的亲传弟子只有十一人,现在已折损三人,那么,只剩下八人了。”
第十集 第七百二十三章
“是的,殿下!”任笑点点头。
唐寅问道:“那八人的实力如何?”
任笑说道:“弟子的顺位其实就是实力的排名。”
原来是这样。吕庸和叶卓一个排第五,一个排第七,如此来说,比他二人厉害的,至少还有四位,以前听任笑说过,二弟子的是皇甫玉成。唐寅好奇地问道:“皇甫秀台的大弟子是谁?”
任笑道:“常封。”
“很厉害?”
“恩……也可以这么说吧。”任笑回答得模棱两可。
唐寅乐了,笑问道:“怎么任兄如此不确定?”
任笑说道:“以前的常封的确很厉害,其实力在同辈当中绝对可排在一流,不过,后来在一次比武中,眼睛受到重创,一直未能治愈,这些年来已很少露面,与世隔绝,也基本没再听过有关他的消息,至于他现在的实力如何,我也不是很清楚了。”
“原来是个瞎子。”那就不足为虑了。唐寅含笑点点头,现在来看,皇甫秀台的弟子当中,最厉害的就属皇甫玉成了。
想到这里,他转回头,对身边的尹兰说道:“上次,皇甫玉成害我不成,我想,他不会轻易回神池,一定就潜伏在我军周围的某处,你,想办法去打探一下。”
尹兰点点头,接着又颇感为难地说道:“可是,属下没见过皇甫玉成,也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
“等战后我给你画一张画像。”通过吕庸和叶卓的记忆,想掌握皇甫玉成的长相不是难事。
且说前方的战场,风军已全面占据主动。新军方面突进到安军营阵的中军,左右夹击的江凡、齐横两支风军也斜插进来,偌大的安军营阵,现已被风军切割成数块。
面对如此局势,即便崔图想强硬也强硬不起来,见己方呈现出兵败如山倒的趋势,大势已去,他最终也只能无奈地下令,全军撤退。
只不过安军此时再想撤退,业已有些晚了,大批的军兵被风军分割包围,根本退不下来。
最后跟随崔图一并撤走的安军只有六七万人,剩下的十多万安军,要么跑散,要么被风军俘虏,这一场耗时半月有余的攻坚战,以安军的溃败收场。
取胜是意料之中的事,但风军也付出不小的代价,直属军和新军方面都有大批将士伤亡,除了前期身负重伤的战虎外,熊谷亦重伤不治,殁于风军的大营之内。
熊谷的阵亡,对新军而言是个不小的打击,至此,刘彰这一批灵武学院的学生们已经折损两人,现在还剩下刘彰、白安、阎炎、许悠四人,而许悠业已萌生退意,真正能留下来的,也只有刘、白、阎三人。
不管怎么样,此战的接下来,风军直接面对的是安国的平湖和太峰二郡。也就在这个时候,安国朝廷派出以白晴为首的二十万安军,援助崔图,欲与崔图兵合一处,重整旗鼓,再与风军决一死战。
可是还没等白晴与崔图残部汇合,平原军和天鹰军已由桓地侵入安国境内,惊慌失措的安国朝廷又临时改变战术,调派白晴西去,抵御平原军和天鹰军,至于崔图那边,则改派李德率军十万增援。
从安国的调兵遣将也能看得出来安国朝廷的仓促以及安国目前无将可用的窘境。
崔图和李德,这二人都是风军的手下败将,崔图自不用多说,刚吃了一场大败仗,而李德对风军的战绩则更惨,当初川贞伐风之时,就是他率军二十万进攻风国,结果还没到风国境内就遭到风军的阻击,战得一败涂地,连他自己都被俘虏,让这两位去抵御以唐寅为首的风军,又怎么可能会成功?
至于白晴,她从没和风军敌对过,一直都是和风军并肩作战,私下里,她与萧慕青、梁启、子缨、聂泽等这些风军统帅的关系都很不错,让她去阻击平原军和天鹰军,简直是拿肉包子去打狗,结果亦可想而知。
唐寅随直属军、第九军、新军进入太峰郡,这里和天图郡不一样,全郡一马平川,无山无水,全是平原地带。
根据天眼和地网的探报,安军已于太峰郡的郡城福成一带布置下重兵,兵力不下二十万,主将为崔图和李德二人。
唐寅看过这份情报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如果安国换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做主将,自己或许还会忌惮三分,让崔图和李德做主将,这不是坐等着找死吗?
对这两位,唐寅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催促风军,全速行进。在他的督促下,风军行军神速,进入太峰郡仅仅六日,便连取大钟、丰台、立新三城,长驱直入的风军已直*福成。
攻占立新之后,唐寅令全军暂时休整,养精蓄锐,好在福成再与安军打一场决战。一直没有用武之地的齐横主动向唐寅提出,第九军无须休整,可继续南下,先探福成的虚实。
唐寅知道,这段时间里齐横心里一直憋着一股闷气,现在终于到了可以让骑兵纵情驰骋的地方,他当然片刻都不愿再多等。唐寅没有驳回齐横的请求,同意他率第九军先行南下。
齐横得令大喜,率领第九军在立新仅仅住了一晚,翌日一大早,就率全军将士出了风军大营,直奔福成方向而去。
太峰郡已属安国腹地,这里也之所以会这样,一是和风军在安地施行的是怀柔政策有关,风军对所攻占的城镇只派小股军兵入住,对城中的百姓不打不杀、不抢不夺,双方相安无事。
其二,安人的个性就是好安逸、图享乐,国家观念淡薄,只要生活没差,日子还和以前一样,无论城邑被谁攻占都无所谓。
也正是因为安人的这种个性,才使得被风军占领的安地几乎不存在反抗势力,风军对安人更放心,同时也更加放心大胆的施行怀柔政策。这倒成了一个良性的循环。
和往常一样,攻占立新城不久,唐寅立刻令人在全城贴出告示,先历数越泽的不是,把越泽臭骂一番,而后再表明己方是天子之师,奉天子之命讨伐等等安稳民心的说词。
现在安国百姓对越泽普遍失望,一直以来,越泽对外都很软弱,人们倒是希望有个强权出现,其次,越泽父抢子妻的做法太过分,这也最让安人无法接受。
对于许多安国百姓而言,由唐寅来替换越泽,尊唐寅为王,在内心里并不排斥。
这一天,唐寅刚起床,正在城主府的庭院中练拳脚,阿三快步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支小竹筒,递到唐寅面前的同时,低声说道:“大王,神池给任公子的回书到了。”
“哦?”唐寅停了下来,先接过尹兰送来的手巾,擦擦脸上的汗水,然后将小竹筒接过来。
他低头仔细瞧瞧,这支小竹筒十分精致,上面还雕刻有神池特有的图腾,不过盖子处打着蜡封。
阿三说道:“书信是飞鸽传书到了分水城,而后由分水城那边的兄弟传送过来,大王,你看……”
唐寅揉着下巴,边回想边喃喃说道:“是了,任笑在分水城的时候确实有传书神池,向广寒听汇报我遇刺一事,还要带那个巫女回去与皇甫秀台对质,这么说,这封回书应该是广寒听写的。”
“应该是的,大王。”阿三正色说道。
“哼!”唐寅哼笑一声,说道:“真想知道,这回书里写的是什么内容……”
说话之间,他手指在竹筒上轻轻一划,直接将蜡封挑开,接着,打开盖子,把里面卷成一团的小纸条倒了出来。
阿三阿四在旁看得直咧嘴,明知道是神池君主的回书,大王都敢私自拆开,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只见唐寅不紧不慢地将纸条展开,低头看了一眼,随即嗤笑出声,将纸条递给了阿三,说道:“你也看看吧!”
阿三吞了口唾沫“这是……是无极大长老代写的回书!”阿三惊道。
“广寒听闭关得还真是时候,早不闭关,晚不闭关,偏偏赶在天下大乱的时候闭关,而且一闭关就要三年,他是有多想坐山观虎斗啊!”唐寅冷笑着说道。
阿三小心翼翼地把纸条重新卷好,塞回到竹筒之内,问道:“大王,那……这封回书还要不要交给任公子?”
“给他吧!”
“可是……已经被拆开了……”阿三面露难色地说道。
“实话实说就好,我想,他也能理解我的做法。”任笑是聪明人,与其找这样那样的谎言蒙骗他,还不如坦诚点来的好。[(m)無彈窗閱讀]
第十集 第七百二十四章
第七百二十四章
神池方面的回书让任笑也大失所望,义父现在闭关,等于是在纵容皇甫秀台,没有义父主持大局,就算皇甫秀台确有过错,但他身为大长老,长老院又怎么可能会严惩于他?
看着这封寥寥数字的回书,他忍不住连连摇头。{/书友上传更新}这时候,唐寅从外面走入他的房中,笑呵呵地问道:“任兄可是怪我私拆了信件?”
任笑对此是有些不痛快,但和义父闭关一事比起来,也不算什么了。他含笑说道:“殿下是怕我返回神池之后,就一去不回了吧!”
唐寅哈哈大笑,拍拍任笑的肩膀,说道:“任兄果然了解我的心思,一猜即中,我是真的舍不得放任兄走啊!”
任笑苦笑,不知该感激他对自己的看重,还是该气他野蛮无礼的做法。他幽幽说道:“如果书信的内容是义父召我回去,只怕,殿下就不会再把它交到我的手里了吧?”
自己的心思被任笑一语道破,唐寅老脸一红,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不喜欢如果,也不喜欢去猜测如果。”
顿了一下,他话锋一转,问道:“关于皇甫秀台一事,你打算怎么办?”
任笑摇头,说道:“既然义父已经闭关,是不可能再找义父作主了,而长老院也不会为这样的‘小事’去深责皇甫长老,我想,我现在没有再回神池的必要。”
唐寅大点其头,说道:“本来我就说你是小题大做,根本不用回去和皇甫秀台理论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有什么本事,就让他尽管使出来好了,现在我还岂会怕他?”
看着他信心十足的样子,任笑非但没觉得放松,反而更担忧了。
皇甫秀台岂是吕庸和叶卓之辈可比,做为他俩的师傅,灵武比他二人高强何止一两个档次,没有与皇甫秀台真正对决过,是不会知道神池大长老的恐怖。
唉!他在心中忍不住暗叹一声,义父此时闭关,已无人能去压制皇甫秀台,看来,他二人之间的矛盾也不可能再化解了,非得斗个你死我活不可。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任笑都不敢继续往下想。
见他一副愁眉不展、忧心忡忡的样子,唐寅心里倒是一暖,看得出来,任笑是真心实意的在关心自己,自己诚心待他的努力也总算没有白费。《《uu234》》()
他眯了眯眼睛,突然问道:“任兄与皇甫玉成的关系如何?”
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任笑愣了愣,说道:“有过数面之缘,话不投机,并未深交。”
“这样我就放心了。”唐寅笑呵呵地说道:“现在,皇甫玉成就在立新城一带,我会想办法把他挖出来,让他陪他那两位师弟去作伴。”
任笑心头一惊,问道:“殿下怎么知道皇甫玉成就在立新附近?”
唐寅笑道:“我有我的情报网,想发现一个人的行踪,并非难事。”他接过任笑递给他的茶杯,浅饮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现在,立新城中云集不少修为深厚的修灵者,身份不明,应该不是安国游侠,他们的目标很可能就是我,而召集他们的人,据报,正是皇甫玉成。”
任笑沉思片刻,倒吸了口气,不禁皱起眉头,喃喃说道:“据我所知,皇甫玉成与飘渺堂关联颇深。”
“飘渺堂?”唐寅心中一动,接着缓缓点下头,说道:“那就解释得通了,我与飘渺堂之间本就有过节,而且还查不出来那些修灵者的身份,估计十之八九就是飘渺堂的刺客。”
任笑哭笑不得地看着唐寅,好奇地问道:“殿下又怎么会和飘渺堂结仇呢?”
唐寅冷笑一声,说道:“是他们要刺杀我在先,而后,我便把飘渺堂在风地全部联络点一并捣毁了。”
唉!任笑再次叹气,飘渺堂是刺客组织,有人肯出钱,他们就肯出人去行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倘若任务失败,行刺之人反被杀,那也怪不得别人,但唐寅把飘渺堂于风地的联络点全都捣毁,那就等于断了飘渺堂在风地的生意,也和飘渺堂解下了深仇大恨,飘渺堂又怎会善罢甘休?
他收起脸上的笑容,正色说道:“我建议殿下立刻移驾到城外军营去住,如果殿下实在不想出城,也得立刻调集军队入城,严防城主府遇袭。”
唐寅挑起眉毛,问道:“怎么,任兄认为刺客敢来袭击城主府?”
“以飘渺堂行事乖张的作风,很有这个可能!”任笑说道。
“哈哈!”唐寅大笑,说道:“那我就更不能走了,既然人家把提升我修为的机会已经主动送上门来,我又岂有向外推的道理?”
见任笑还要说话,唐寅摆摆手,阴恻恻地冷笑道:“我就是要留在城主府中,看看飘渺堂有什么本事,也顺便瞧瞧皇甫玉成有没有站出来与我一战的胆量!”
飘渺堂先前已经吃过一次亏,这回一定会加倍小心,既然敢出手,就肯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绝不会那么容易应对,任笑对唐寅这种任性而为的做法实在不敢苟同。
不过唐寅不肯听他的,他也没有办法,只能连连摇头。
了解到可能是皇甫玉成联合飘渺堂的刺客要对自己下手,唐寅非但没在他下榻的城主府加派兵力驻守,反而还撤走了大批的侍卫,整个城主府里也显得空空荡荡,好像毫无防守似的,看起来,就差没直接敞开大门欢迎刺客进来了。
唐寅也有他的想法,既然人家已决定找上自己,躲是躲不过的,就算现在调集重兵防守,吓得刺客不敢来行刺,但自己又能防得住他们几时?
与其日夜盯防、提心吊胆的过活,还不如把刺客们都引出来,自己与他们来一场光明正大的正面决斗。
这天晚上,深夜,唐寅正在自己的房中熟睡,随着一阵轻微又急促的敲门声响,紧接着,尹兰从外面神色慌张地走了进来。
唐寅躺在床榻上翻了个身,眼睛也没睁,囫囵不清地问道:“什么事?”
“大王!”尹兰走到床榻前,低声说道:“城主府周围发现许多形迹可疑的修灵者,意图不明,大王得早做提防。”
“该来的,总该会来。”唐寅缓缓挑起眼帘,侧卧在床上,含笑说道:“尹兰?”
“属下在!”
“找个地方躲起来,今晚来的这些人,恐怕不是你能应付得了的。”唐寅双眼弯弯,笑眯眯地柔声说道。
尹兰心头一震,急忙道:“那……大王你呢?”
“我?我也会躲起来的,你不必为我担心,有任笑在我身边,那些刺客伤不到我。”唐寅满面的轻松。
就是因为有任笑在,所以自己才担心呢!尹兰暗叹口气,任笑毕竟是神池的人,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尹兰急道:“大王啊……”
“好了,你去吧,顺便把阿三阿四也一并带走。”唐寅慢悠悠地从床榻上坐起,边穿着衣服,边淡然说道。
“大王!”
“去吧!你们留下来,只会让我分心。”
尹兰无奈,深深看了唐寅一眼,这才躬身拱手,退出房间。
夜,月黑风高,天色暗得伸手不见五指,不过唐寅却喜欢这样的黑暗,他感觉自己与天地万物都融合到了一处。
此时,他就坐在城主府的大堂之内,里面除了他,再没有其他人,房门大敞四开,随着夜风不断吹入,大堂里唯一的一盏小油灯上的火苗也被吹着摇摆不定,火光时明时暗。
沙!又一阵夜风从外面吹进来,盘膝而坐的唐寅突然抬起手来,在面前快速的划动两下,当他放在手时,手指之间已夹住两片薄薄的叶子。
叶子通红,呈枫叶状,但却散发出金属的光泽。唐寅看了一眼,冷笑出声,挥手甩掉叶子,向门外看去,笑道:“既然已经来了,为何还不现身?本王在此已等候多时。”
他话音刚落,从外面一下子闪进来三名黑衣人。这三人的身法快得出奇,看不清楚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好像一直就站在大堂里似的。
唐寅微微眯缝着眼睛,打量着三人,不过依旧没有站起身,只是随手拍了拍放于膝上的佩刀,说道:“报上名姓。”
“血刃!”三人异口同声,说话之间,他们的指缝里都夹着银色的金属叶片,随着灵气散出,叶片灵化,瞬间变得通体血红。
唐寅点点头,单手握刀,缓慢地站起,说道:“据说,飘渺堂还有个别名,刺客联盟,之所以这么叫,是因为飘渺堂由三个杀手组织合并而成,地鬼、天屠、血刃,你们就是血刃那一分支的吧!”
“你知道的很多。”其中一名黑衣人慢慢抬起手来。
“你们在各地的联络点都会带个‘三’字,想必也正是因为这个吧。”
“很对。不过,今晚你还是要死!”黑衣人断喝一声,双掌猛然向外齐挥,指间那些被灵化的枫叶一同飞射出去,与此同时,另外那两名黑衣人也射出掌中的枫叶。
这些枫叶并不是直来直去飞射向唐寅,而是受他们三人灵气的牵引,没有固定的飞行轨迹,在空中上下浮动、飞舞盘旋,等飞到唐寅近前时,已散布在他的前后左右,将他所有的躲避路线全部封死。
第十集 第七百二十五章
唐寅身躯微震,灵雾散出,紧接着,身上已罩起灵铠,同一时间,手中的佩刀快如闪电的出鞘,随着当啷、当啷一连串的脆响声,他的四周迸射出一团团的火星子,飞射向他的那些枫叶四面弹飞,有些落到地上,有些则插进墙壁里。
“仅此而已,你们可杀不了我。”唐寅转了转掌中的灵刀,跨前一步,冷笑着说道。
三名黑衣人也不接话,各自罩起灵铠,抽出狭长的钢剑,抖手将其灵化,随后一同向唐寅窜去。
他三人身形好似离弦箭,瞬间来到唐寅近前,三剑齐出的同时还施放出灵压,限制唐寅的暗影飘移。
唐寅从容应对,虽然现在没有最趁手的弯刀,但对他而言,用其它的武器也差别不大。
他单手挥刀,就听当、当、当三声,三柄灵剑被他一并挡开,而后,双方你来我往的战到一处。
对方三人以快见长,唐寅更是如此,四人战到一起,犹如走马灯一般,只见大堂之内人影晃动,辗转腾挪、跳跃不断,令人目不暇接,同时,武器碰撞的脆响声几乎已连成一片。
他们所施展的这种快攻是最耗费体力的,战斗当中,没有片刻的停歇,甚至连做个深呼吸的时间都没有,除了攻击就是格挡。
仅仅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双方就过了不下两百招,这时候,三名刺客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喘息也随之加重,在灵铠之内,浑身上下全是汗水。
反观唐寅,依然气定神闲,出招与收招依然迅猛无比。
打斗中,他哼笑出声,说道:“怎么?只是这样就不行了吗?那你们可太令我失望了!”说话之间,他的出刀突然加速,对准一名刺客连攻五刀。
那刺客急忙横剑招架,他把唐寅的五刀接了下来,不过人也退出五大步,身子抵在墙壁上。
“你再接我一刀!”唐寅大喝一声,双手握刀,横挥出去。
嗡!灵刀破风,呼啸声刺耳,当刀刃掠过之时,周围的空气都产生层层的波动。那刺客紧咬牙关,使出浑身的力气,一手紧握剑柄,一手顶住剑身,硬接唐寅的重刀。
当啷啷——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铁器碰撞声,而后,又是轰隆一声的闷响,刺客背后的墙壁被他硬生生顶出个大窟窿,他整个人顺着塌陷的墙壁弹飞出去。
他还没有落地,唐寅已随后追了出来,手中的灵刀高高举起,全力挥出。嗡!灵刃破空,灵波激射,这一道狭长的灵波足有两米多高,划过地面时,将地上撕开一条长长的豁口。
就在灵波近身前的瞬间,斜刺里又窜出一条人影,抱着那名刺客飞速地跳了出去。
唐寅收住脚步,停下身形,举目一瞧,好嘛,外面的院墙上或蹲或战,有十数名身罩灵铠的修灵者,他们体型各异,灵铠的形态、颜色各异,手中的武器也各异。
“血刃的兄弟已经尽力,该抡到我们地鬼出手了。”说话之间,从院墙上跳下来一个圆滚滚的身影。
这人本就是五短身材,加上体型肥胖,还罩着一层厚重的灵铠,走起路来,就像只皮球在地上滚动似的,看上去滑稽可笑也恐怖骇人。
飘渺堂的地鬼分支!唐寅眯缝着眼睛,看样子,今晚飘渺堂把它三个支系的刺客都派出来了,不用问,后面肯定还有天屠分支的刺客。
唐寅非但没有担心和害怕,反而还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在流动加速,在逐渐变热变得沸腾。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哈哈——”唐寅提着灵刀,肆无忌惮地仰面大笑起来。
他只一个人,对面着不知有多少明面、暗处的众多刺客们,还能旁若无人的大笑,单是这份气魄就非常人可比。
那名又矮又胖的刺客歪着脑袋,打量着唐寅,与此同时,背于身后的双手放了下来,在其掌中,还有两把又短又薄的匕首。“到了现在,风王殿下还能如此开心,实在难得。”
“你等千里迢迢的来找死,不是更难得吗?”唐寅收住笑声,两眼闪烁着淡淡地绿光,直勾勾地看着对方。
“风王殿下的这份自信很令人佩服,不过,也愚蠢的令人想笑!”他话音未落,快步上前,双匕齐出,斩向唐寅的双腿。
他的身材太矮小,而唐寅又太高大,他想拿匕首去刺唐寅胸口以上的部位,还真的不太容易。
见他双匕来的诡异,唐寅本能的向后退避,哪知他刚刚闪躲开,对方侧身倒地,又轱辘到他的脚前,双匕依旧挑向他的双腿。
唐寅暗皱眉头,他再次退避,对方又继续向前翻滚,双匕同样不离他的双腿。
好怪的打法,难怪叫地鬼呢!他又一次闪过对方的锋芒,而后,他举起灵刀,对准下面的矮胖刺客,重刀劈出。
他这一刀势大力沉,划破空气时发出的是轰鸣声,但那名矮胖刺客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横起单匕,硬接唐寅的重刀。
耳轮中就听轰隆一声闷响,唐寅脚下的地面被生生震出一个大坑,再看那矮胖修灵者,硬是用一把轻便的匕首接住了唐寅的重刀,同时,他还用另只匕首反割向唐寅的脚筋。
呦!唐寅颇感意外,看对方所用的武器,应该是走轻灵一系的套路,想不到,竟还是个力量型的修灵者。
他纵身跳起,倒飞出土坑,他脚下才刚刚粘地,那名矮胖刺客也跟着轱辘出来,双匕狠狠刺向他的脚面。
唐寅嗤笑出声,心中暗道:该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地滚刀了!想着,他身子先是向后一缩,随后,犹如弹簧一般反弹回来,不过他可不是在地上翻滚,而是单手按住地面,支撑住身体,身子几乎与地面平行,连只手连续挥刀,一口气攻出十余刀。
他突然之间的发力令那名矮胖刺客极不适应,进攻的节奏也被彻底打乱,圆滚滚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连退,同时双匕连挥,招架唐寅的抢攻。
就见场上,他二人的身躯紧贴着地面,一个进,一个退,叮叮当当的脆响声持续不断。
周围的刺客们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拼杀的二人已经有了变化,就听矮胖刺客先是惊叫出声,紧接着,一把匕首弹飞到半空中,匕首在空中打着旋还未落地,另一只匕首又被撞飞出去,人们暗叫一声不好,可此时再想出手抢救,已然来不及了,唐寅手中的灵刀已深深刺入矮胖刺客的胸膛,力道之大,将他的身躯贯穿,黑暗之火顺势烧遍他的周身。
呼!随着黑暗之火的焚烧,那名矮胖修灵者的瞳孔渐渐扩散,并呈现出死灰色,人也随之无力地倒在地上,大量的灵雾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最后被吸入唐寅的体内。
沙!拔出灵刀,看也没看脚下的尸体,唐寅环指周围的刺客们,阴笑地问道:“下一个,谁来?”
此情此景,令周围的刺客们又惊又怒,同一时间,院墙上的十多人齐齐跳了下来,呈扇形散开,慢慢将唐寅围在当中。
他们还未出手,另有十数名刺客从暗处闪出,以唐寅为中心,缓慢地凑了过来。
院中的刺客越聚越多,时间不长,刺客们已激增至五十多人,而且无一人是弱者,随便挑出一个,都是出类拔萃的修灵者。
这些人,或是围拢在唐寅的四周,或是站于院墙或房檐之上,无形中,已在唐寅的周围布置起数层包围圈。
现场的灵压也变得异常沉重,地面的草丛已被压得紧紧贴在地面上,四周树木的树叶以及枝杈纷纷掉落下来,即便是普通人,此时都能看到现场的空气在不规则的波动、扭曲着。
“杀——”
不知是谁最先大喝一声,随后,三条人影由唐寅的正面和左右两侧窜了上来,两把灵剑一把灵枪分取他的喉咙和左右两肋。
暗道一声来得好!唐寅挥刀招架。当、当、当!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以奇快无比的出刀将对方的三记杀招一并挡了下来。
他刚防下三人的进攻,立刻又窜出来三人,三把灵刀全是向他的下路攻来。
这三人来得太快,进攻的角度又刁钻,唐寅实在不好防,他纵身跃起,弹跳两米多高,把三人的快刀闪开。
他人还在半空中,从房檐又飞射下来二十多支血红的枫叶,分取他的周身要害。
好娴熟的配合!唐寅咬紧牙关,连续挥刀,虽说使出了全力,但身上还是被三片枫叶击中,枫叶呈品字型钉在他的背部,让他悬在空中的身躯前扑着摔落下来。
见有机可乘,一名刺客怪叫一声,扑上前去,把手中的长刀当枪用,恶狠狠地刺向唐寅的后心。
唐寅身形微侧,先躲开对方的锋芒,在那人收刀的瞬间,他出手如电,一把把刀刃捏住,用力向回一带,喝道:“过来!”
那刺客受其拉力,站立不稳,向唐寅一头扑去,后者迎接他的是当头一记重拳。
啪!这一拳正击在刺客的头顶上,刺客头部的灵铠应声而碎,猩红的鲜血由头顶流淌下来,染红大半张脸面。
他身子摇晃几下,天旋地转地仰面摔倒,唐寅立刻起身,一把把他的面门扣住,黑暗之火由掌心生出,直接烧在对方的脸上。[(m)無彈窗閱讀]
第十集 第七百二十六章
在黑暗之火的直接焚烧之下,那名刺客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大量的雾气从体内散出来,人也随之倒了下去。
唐寅在吸掉对方灵气的同时,另只手向背后摸去,硬生生把三片枫叶拔出,然后用力向房檐上一挥,喝道:“还给你们!”
唰!他回射的枫叶没有任何的技巧,就是直来直去,只是其中的速度太快了,三片枫叶如同化成三道电光,闪向站于房檐上的一名刺客。
那名刺客反应也快,连续挥舞手中灵剑,以剑身将三片枫叶一一挡开,不过他整个人也被震得连退出三大步,踩得脚下瓦片嘎嘎脆响。
“杀!”房檐上纵身跳下一名刺客,将灵剑当刀用,立劈华山的直取唐寅的脑袋。后者横刀招架,耳轮中就听当啷一声巨响,唐寅身子一矮,被对方这一剑震入泥土中一尺有余。
那刺客不依不饶,双手握剑,用力下压,想把唐寅整个人压入地里。
唐寅深吸口气,出人意料的猛然撤刀,在对方灵剑下落的同时,他令只手伸出,将剑身抓住,紧接着,回手一刀,反削对方的腰身。
“哼!”刺客冷哼出声,身子向后跳跃的同时,用出全力拔出被唐寅紧抓的灵剑。
只听沙的一声,灵剑被他硬拔出来,同时人也向后跳出三米多远。再看唐寅掌心处的灵铠,被灵剑的锋芒割出两条长长的口子。
好厉害的修灵者!唐寅心中暗赞一声,不过手里的灵刀可没有停,直上直下的劈出一刀,灵波射过,划过地面,直向对方射去。
那刺客也不闪躲,横挥灵剑,同样射出灵波,与唐寅来个硬碰硬。
嘭!两记力道强劲的灵波碰撞在一处,发出皮革炸开的闷响声,周围灵压波动,劲气向四面八方横飞。
那刺客万万没有想到唐寅的这记灵波只是个虚招,目的不是伤他,而是要把唐寅面前的地面划开一道裂缝。
刺客刚把这记灵波接下来,陷入土中的唐寅已顺着被灵波撕开的裂痕直冲到刺客近前,上面虚晃一刀,扰乱对方的视线,下面已出手扣住了刺客的脚踝,黑暗之火顺势烧到那刺客的周身。
那名刺客的修为可不弱,是飘渺堂血刃一系中顶尖级的高手,修为就算不如唐寅,但也谈不上差距悬殊,唐寅的黑暗之火想烧化他身上的灵铠也得需要一定的时间。
但不等对方做出反应,唐寅猛然爆喝一声,手臂挥起,抓着刺客的脚踝将其狠狠向地面摔去。轰隆!这一摔之力,将地面都砸出个大坑。
两眼冒着绿光的唐寅仿佛恶魔的化身,死死抓住对方的脚踝不放,手臂再次轮起,轰隆!那刺客的身躯又重重撞在另一边唐寅一边吼叫着一边持续发力,就好像在摔一只破布娃娃似的,只听现场轰隆、轰隆之声不断,在他周围的地面被砸出无数个凹坑。
那刺客的修为再深厚,也招架不住这样连续的撞击,身上的灵铠已开始出现一道道网状的裂纹,黑暗之火也把他灵铠烧得嘶嘶作响。
周围的刺客们见状,心头骇然,有两人快步窜上前去,想救下同伴。
唐寅单手拖着那名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刺客,直接迎向窜过来的两名刺客,手臂轮起,以刺客当武器来用,恶狠狠向二人扫去。
两名刺客大惊失色,其中一人反应极快,身子向上跃起,将横扫过来的同伴让开。另一名刺客反应稍慢,被扫来的同伴砸了个正着。
只听咔嚓一声,二人的身躯碰撞在一处,被砸的那人身子横飞出去,撞碎大堂的墙壁,直接摔进大堂之内,反观唐寅手中的这位,身上的灵铠终于再也承受不住,片片破碎,从身上散落下来,灵铠一散,黑暗之火立刻烧到他的肉身,那人只惨叫一声,便没了动静。
虽说将对方体内的精华吸食殆尽,但唐寅仍不放手,提着干枯的尸体,又顺着墙壁上的大窟窿冲回大堂之内。
此时,刚摔进来的那人才站起身形,脑袋还没有恢复清醒,唐寅已把手中的尸体当头砸下来。
啪!那名刺客又重新摔趴到地上,可怜那具干枯的尸体,被撞得支离破碎,在唐寅手里,只剩下半条大腿。
唐寅看也没看,直接扔掉,箭步上前,抓住那刺客的后脑,连续向地面撞击。
啪、啪、啪……在持续的脆响声中,大堂地面的大理石先是被撞碎,而后被撞得粉末,最后连地面都被撞出个大坑,再看那刺客,面门灵铠俱碎,血流满面,五官也变成血肉模糊的一团。唐寅给他的最后一击是直接拧掉了他的脑袋,他提着血淋淋的断头,由大堂里一步步地走了出来。
在场的刺客们无不骇然,这哪里是人,简直就是人形的怪物嘛!
“放技能!”不知是谁大吼一声,紧接着,四周的刺客们纷纷施放出灵武技能,一时间,院落当中光芒四起,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灵刃与灵刺,目标只有一个,唐寅。
由于有灵压的存在,大大限制住灵刃和灵刺的速度,这也给了唐寅充分的时间分析哪个方向的攻击强,哪个方向的攻击弱。
他看准空档,钩起脚下的一具尸体,使其从地上弹起来,而后又跟着向前一踢,把那具干枯的尸体直直踢飞出去。
他是利用尸体给自己打头阵,先挡下一部分的灵刃和灵刺,而后自己再冲过去。
扑哧、咔嚓!现数十名刺客,清一色的飘渺堂一流杀手,在与唐寅的对阵中,也仅仅是伤到他而已,但他们自己这边却已付出接近十人的折损。
别看唐寅表面狂暴发疯,实际上心里冷静得很,经过这一番的交手,他自己也有所体会,飘渺堂中最厉害的一系就是血刃,武器皆为剑,暗器为枫叶,只不过人数很少。
人数最多的是地鬼,但个人实力不强,天屠则属于比较中庸,人数不多不少,实力也不强不弱,优点在于与地鬼和血刃的配合都很娴熟。
打到现在,唐寅心里也颇感吃惊,想不到飘渺堂里竟然有这许多的灵武高手,如果当初他们是用这些高手来刺杀自己,那时候的他还真未必能抵挡得住。
只是现在的唐寅已今非昔比,灵空境和灵神境虽然只相差一个等级,但二者之间的强弱犹如天壤之别,不可同日而语。
双方的激战还在继续,刺客的数量并没有增加,但剩下来的刺客们个个都是飘渺堂的精英,随便挑出一人都不好对付,何况是三十多人聚在一起。
随着战斗的加剧,众刺客又相继倒下十数人,而唐寅此时身上也挂了踩,有数处灵铠破碎。
他的灵气是越打越充沛,不过最要命的是体力的流失,战至现在,他连挺直身躯力气都没有了,呼哧呼哧的喘息声距离好远都能听得到。
围攻他的那些刺客们也好不到哪去,一个个无不是汗流浃背,喘粗气的嘶嘶声此起彼伏。
战至这个程度,双方比拼的已不单单是灵武,更是在比拼各自的意志,比拼的是看谁先支撑不住松懈下来。
“杀——”在刺客的呐喊声中,又一轮的围攻拉开序幕。一名刺客由唐寅的正面发难,另两名刺客在唐寅的背后突袭,房檐上的两名血刃刺客也甩出枫叶,分袭唐寅的要害。
唐寅深吸口气,振作精神,大喝一声:“来得好!”
接着,身子先是向前倾,毫无预兆,双脚用力蹬踏地面,向后方射了出去。由背后偷袭他的两名刺客心中一惊,双双抬起灵刀,刺向倒退过来的唐寅。
在刀锋近身前的一瞬两名刺客被他的怪招打了个措手不及,准备不足之下,被唐寅的肩膀撞了个正着,二人双双怪叫一声,身子倒飞出去。
唐寅还没从地上站起,飞射下来的枫叶也倒了近前,危急时刻,也顾不上狼不狼狈了,身子横着轱辘出去。
不过随着他的滚开,枫叶又如同蝴蝶一般,在空中旋停片刻,打了个旋,继续向他飞射过去。
好讨厌的暗器!唐寅暗暗咬牙,如果不能把房檐上那两名血刃刺客除掉,自己得一直受他二人暗器的威胁。[(m)無彈窗閱讀]
第十集 第七百二十七章
唐寅在心里暗道一声拼了!他咬紧牙关,不再躲避,反而还冲着枫叶迎了过去。
当、当、当!灵刀撞击枫叶,脆响声不断,火星子团团迸射,唐寅是把一部分枫叶挡了下来,不过还是有一部分打在他的身上,胸部、小腹、手臂、大腿都有中招,最为触目惊心的是钉在他脸上的那片枫叶,斜插在他的左眼上,将眼窝附近的灵铠都削掉一块。
唐寅承受这么多的伤害,其目的只有一个,出其不意的上房檐,将那两名血刃刺客干掉。
他双腿使出全力,猛的一蹬地面,整个人从地上弹射起来,足足跳起三米多高,上到房檐,灵刀顺势举起,立劈华山的猛砍下去,直取一名刺客的头顶。
这一刀唐寅可使出了全力,灵刀未至,灵压先到,那一瞬间,万有引力仿佛失效了似的,只见那刺客周围的房瓦竟然一片片的升了起来,悬停在半空中。
如此强大的灵压之下,那刺客已无从闪躲,即便心里明白对方这一刀力道太大,自己未必能接得下来,但也得咬牙硬挺着,横剑硬接。
轰隆!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整个房檐塌陷下去,升在半空中的那些瓦片也一并落下,再找唐寅和那刺客的身影,哪里还能看得到。
此时,他二人已双双坠入房中,唐寅这一刀的力道之大,压得那名刺客将房屋里的地面都砸出个一米多深的大坑,周围的墙壁也被震得布满裂纹。
再看坑中,唐寅的灵刀和刺客的灵剑仍紧紧贴在一起,前者持刀下压,后者则持剑往向上搪,两人开始比拼起力气。
就在唐寅的灵刀越压越低,刺客渐渐不敌的时候,另一边血刃刺客从碎砖烂瓦中窜出来,灵剑直取唐寅的后心。
唐寅的背后仿佛长了眼睛似的,猛然收回灵刀,反手向后一挥,就听当啷一声,直刺过来的灵剑被他挡开。
趁着这个空档,被他压于身下的那名刺客终于找到脱身的机会,向上急出数刀,*开唐寅,而后快速地跳到坑外。
两名血刃刺客一前一后的把唐寅夹在中间,互相也没有打招呼,却又异常默契地向唐寅展开齐攻。两个人,两把灵剑,上下翻飞,剑剑不离唐寅的要害,出招可谓是又快又猛烈。
最开始和唐寅过招的那三名刺客当中就有他二人,唐寅也知道他俩的快攻厉害,缠斗下去,没时候是个头。想要尽快结束战斗,就得出奇制胜。
想到这里,对方正好刺过来一剑,唐寅格挡得稍微有些迟疑,可高手过招片刻的迟疑都是致命的,对方那一剑虽然没有刺中他的要害,却也深深刺入他的小腹右侧。
这一剑,直接把唐寅的身子贯只见唐寅根本没收这一剑的影响,身子反而向前一探,一把把那刺客持剑的手腕扣住,另只手轮起灵刀,恶狠狠劈砍下去。
刺客手臂受制,一时间挣扎不开,眼看着唐寅的灵刀砍至自己面前,躲无地方躲,挡又挡不住,刹那间,他吓出一身的冷汗。
另一名刺客见状,想也没想,立刻出手抢救,由唐寅的背后递出一剑,直取他的后心。
他这是围魏救赵的打法,并没想这一剑能伤到唐寅,只要能把他*退,救下自己的同伴就行。
哪知唐寅对背后来的这一剑也不躲闪,更不招架,手中的灵刀依旧砍向对方的脑袋。
咔嚓!扑哧!
先是一声脆响,接着又是一声闷响。再看房内,唐寅的一刀削掉面前那名刺客的脑袋,后背后那名刺客的一剑,也贯穿了他的后心,剑尖由他的前胸破出。
扑通!无头的尸体直挺挺地摔倒在地,灵气腾腾冒出,而唐寅的身躯也是连连摇晃。贯穿心脏的一剑,无论对谁来说都是致命的,哪怕唐寅是只恶魔,也得被这一剑刺死。
眼睁睁看着同伴惨死于唐寅的刀下,另外那名血刃刺客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唯一能让他安慰的是,他也一剑把唐寅刺死了,不仅为同伴报了仇,也算成功完成了这次异常艰难的行刺任务。
可就在他悲喜交加,心情复杂的时候,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被灵剑贯穿心脏的唐寅突然之间扭回身形,灵刀横扫,化成一道电光,在那血刃刺客的面前划过。
沙!电光一闪即逝,再看那名刺客,眼睛猛的瞪大,用难以置信地眼神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唐寅,嘴巴缓缓张开,似乎想要说话,但吐出来的全是灵雾。
呼!黑暗之火由他体内反窜出来,烧遍他的全身,与此同时,他的半截脑袋滑落坠地,只剩下人中以下的半个脑袋和身子还站在原地。
唐寅眼中的绿光更盛,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好像盏绿色的小灯泡,他提起腿来,一脚踢出,将站于自己身后的尸体踢飞出去,边吸食空中飘荡的灵雾,边将插入胸膛的钢剑一点点拔出来,掷于地上,冷笑着说道:“这样就想杀我?笑话!”
如果房间里还有第二个人,一定会被眼前的景象惊呆吓傻,连贯穿心脏的一剑都杀不掉他,那根本就不在人类的范畴之内了……
唐寅踢碎房门,从屋子里一步步地走出来,举目看向外面那些刺客们,招手问道:“还有谁来战我?”
此时他的模样也够吓人的,身上的灵铠已不知破裂多少处,脸上、身上还三个人掉入房子里,最后只走出唐寅一个,不用问,血刃的那两名兄弟已经凶多吉少了。
刺客们面面相觑,心中不由得生出阵阵的寒意,不过,在场的刺客却无一人退缩,在没有完成任务之前,哪怕是粉身碎骨,他们也得坚持下去,继续战下去,这是飘渺堂的规矩。
剩下的二十名刺客再一次向唐寅围拢过去,只是这次他们围拢的速度很缓慢,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见状,唐寅眼中的绿光更盛,跳动着兴奋的光彩,哈哈狂笑道:“来、来、来,我们再战个痛快!”
这人简直就是个疯子!刺客们心中都有同一种想法,正当他们要再次展开围攻的时候,突然之间,远处传来悠长的哨音。
听闻哨音,在场的刺客们身躯同是一震,紧接着,又不约而同地生出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们纷纷收回准备进攻的起手式,然后目光紧盯着唐寅慢慢后退,等距离唐寅足够远了,二十多名刺客在这才向四面八方快速地散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
随着刺客们主动撤退,现场的灵压一下子消失,唐寅的暗影飘移终于得到施展的机会,直接闪到一名刺客的背后,单手探出,抓住那人的后脖根,将其狠狠地摔在地上。
没等刺客从地上爬起,燃烧着黑暗之火的灵刀已插入他的胸膛。干脆利落的解决掉一人,唐寅正要继续施展暗影飘移追击,这时候,有人大笑着说道:“唐寅,你的对手在这里!”
唐寅稳住身形,寻声往去,只见不远处的院墙之上站有一人,中等的身高,体型肥胖,穿着普通的青衣,脚下薄底的快靴,向脸上看,年纪有四十左右岁的样子,满脸的横肉,下面长满落腮胡,两只小眼睛骨碌碌地乱转,一看就知道是颇有心计的一个人。
在此人身上,唐寅能感受到强大灵压的存在,再回想巫女当初的描述,他心中顿是一动,说道:“皇甫玉成?”
想不到唐寅竟然能一下子叫出自己的名字,肥胖中年人颇感意外,他先是轻咦了一声,而后慢悠悠地从院墙上跳下来,那么肥胖的身形,落地时就像二两的棉花,轻飘飘的,声息皆无。
“风王竟然能一眼就认出在下,实在令在下受宠若惊啊!”皇甫玉成笑呵呵地冲着唐寅眨着绿豆眼。
“你还真有胆识。”
“哦?此话怎讲?”
“你还真敢出来露面一战,本王以为你只会在背地里使坏呢!”唐寅单眼笑得弯弯。
皇甫玉成非但未怒,反而也跟着笑了,说道:“我这个人啊,一向说话时,他还特意看了看唐寅眼睛上和身上插的那些枫叶。
“如果本王说是,你会放弃这一战吗?”唐寅反问道。
“哈哈,”皇甫玉成大笑,摇动圆滚滚的大脑袋,说道:“当然不会,难得风王有受这么重伤的时候,在下实在不忍心错过啊!好了,闲话少说,刚才风王不是说要战个痛快吗?就由在下来奉陪好了。”说话之间,他慢悠悠地脱下外面的青袍,露出里面的短衣,而后,又缓慢地抽出肋下佩剑,拿在手中,还不忘得意洋洋地对唐寅道:“此剑名为龙吟,寒铁打造,我一直都觉得,能死在此等宝剑之下的人,也算是他的造化。”[(m)無彈窗閱讀]
第十集 第七百二十八章
看到皇甫玉成亮出他的剑,唐寅的眼睛也在闪闪放光,他本来也有把寒铁打造的双刀,不过不久前被毁灭之火烧化,此时见到皇甫玉成的剑也是寒铁打造,他又哪能不心动呢。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皇甫玉成手中的长剑,幽幽说道:“真是一把好剑!”
“哈哈,原来风王也是识货之人,能死在此剑下,风王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吧!”说话之间,皇甫玉成周身散出灵气,紧接着,灵铠罩身,宝剑灵化,而后,那胖滚滚的身躯好像化为一道旋风,瞬间窜到唐寅近前。
由于他的出剑太快,只能看到空中闪出一道长长的电光奔向唐寅。
好快的剑!唐寅毫无惧意,反而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心跳加速,血流加快,连持刀的手都在微微地颤抖着。
当啷!咔嚓!唐寅以灵刀招架皇甫玉成的剑,结果两把兵刃刚接触到一起,灵刀便被灵剑削断,灵剑去势不减,继续划向唐寅的喉咙。
果然是把宝刃。唐寅暗暗点头,身形后仰,险险让过灵剑的锋芒,他人还没有直起身,手中的半截灵刀已飞射出去,直取皇甫玉成的面门。
皇甫玉成反应也快,收剑向外一搪,当啷,半截灵刀飞出十数米开外,深深钉在院墙上。再看唐寅,人已向后纵出数米,并顺手又捡了一把血刃刺客留下的钢剑。
他先是用罩着灵铠的手指弹了一下,嗡,剑身震颤,发出悦耳的嗡鸣声,感觉钢口还不错,他这才将钢剑灵化,换了一种起手式,将灵剑背于身后,另只手指向皇甫玉成,还向回钩了钩。
他的挑衅并没能激怒皇甫玉成,只是后者心中觉得奇怪,看唐寅身上的伤势并不轻,怎么动作还能如此轻灵迅捷,是他深藏不露还是在虚张声势?
他暗皱眉头,心思也在急转,想了一会,还是提剑向唐寅走了过去。
这回他走得很缓慢,但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压却强大得骇人,随着他的走动,地面的沙砾、泥土都在向外扩散、流淌。
此时的皇甫玉成,让唐寅身上的汗毛不由得竖立起来,他脚下的丁字步也随之变成一脚在前,一脚在后,身子微微向前倾斜。
“接招!”皇甫玉成冷冷沉喝一声,手中的灵剑光芒四射,接着,斜斩下来。这一剑看似普通,实者却暗含着金系修灵者特有的灵武技能——灵碎·斩。
唐寅不明就里,本能的抬剑于挡,他知道对方的宝剑锋利异常,在招架的时候,还特意避过对方的剑刃,以巧劲去碰撞剑身,想使其斩偏方向。
可是等两把灵剑接触到一起的时候,唐寅立刻感觉到不对劲,但现在他再想避让已然来不及了,一瞬之间,他手中的灵剑破碎成数十块钢片,如同雪花一般从空中散落下来,而皇甫玉成的灵剑继续斩向他的腰身。
“啊——”那么厉害的唐寅这时候也不由自主地惊叫出声,这是什么灵武技能,只是碰了下对方的剑身,自己的灵兵就碎了。
来不及细想,反应快得出奇的唐寅抽身而退,只可惜他的小腹还是被剑锋扫中,就听沙的一声,他腹部的灵铠被撕开一条半尺多长的口子,险些伤到灵铠下的皮肉。
皇甫玉成的灵剑光芒不减,立刻又出一招,直取唐寅的脑袋。后者手中已失去武器,暗理说,此时他只能躲闪,但唐寅却不然,身形不退反进,直接向皇甫玉成的怀中撞去。
他显然没想到唐寅会出此怪招,准备不足,胸口被唐寅的肩膀撞了个正着,他站立不稳,身形后仰,唐寅出手如电,双手扣住他持剑的手腕,以肩膀去顶住皇甫玉成,双手再用力向下一压。只见皇甫玉成那庞大的身躯竟被他硬生生地摔飞出去,人还没有落地,唐寅箭步跟上前去,用力踢出一脚,正点在皇甫玉成的心口窝。
啪!这一脚踢得结实,皇甫玉成好像射出膛口的炮弹,身躯在空中横飞出去,一头撞在院墙上,又是轰隆一声闷响,厚厚的院墙被他撞塌好大一面,破碎的砖石一同散落下来,纷纷砸在皇甫玉成的头上、身上,只眨眼工夫便把他埋在下面。
唐寅片刻也不停顿,快步上前,想乘胜追击,哪知埋于砖石之下的皇甫玉成又直挺挺地窜了出来,与此同时,掌中灵剑直取唐寅的面门。
关键时刻,他使出全力将脑袋歪了歪,沙,灵剑贴着他的面颊掠过,还没等唐寅还招,皇甫玉成的胳膊顺势一弯,以肘臂重击在唐寅的脑门上。
后者前冲过来的身形又倒飞出去,扑通一声摔落在地,皇甫玉成大喝一声,人也高高跃起,倒握着手中光芒闪闪的灵剑,接着下落的惯性,一剑狠狠刺向唐寅的心口。
他快,唐寅的速度更快,倒在地上的身子头下脚上的窜了起来,对准落下来的皇甫玉成连出三脚。
啪、啪、啪!三脚皆未踢空,前两脚点在他的小腹和胸口,最后那一脚正挂在他的下巴上。
皇甫玉成在半空中折了个翻,一头摔在地上。不给他任何的喘息之机,唐寅身子下弯,单手抓住皇甫玉成背后的灵铠,在散出黑暗之火的时候,也将他狠狠投掷出去。
轰隆!皇甫玉成被扔进大堂当中,将大堂里端的墙壁都撞出个大窟窿,直接摔到大堂的后面,整个人是穿堂而过,也可见唐寅这一掷的力道又多大。
摔得灰头土脸的皇甫玉成嗷的怪叫一声,从满地的砖瓦石块中站起身,怒吼着又穿过大堂奔了回来,现在再看他,浑身的尘土,灵铠上还烧着黑暗之火,不时地吱吱作响。
黑暗之火的威力是根据施放者的修为而定,它是能烧化灵铠,但前提是施放者的修为要比对方深厚,而皇甫玉成的修为根本不在唐寅之下,在有灵铠护体的情况下,黑暗之火对他完全无效。
他像拍打臭虫似的把身上残燃的黑暗之火挥掉,两只绿豆大的小眼睛已因充血而变得猩红。他喘息着直视唐寅,脸色变换不定。
虽说很不服气,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唐寅近身格斗的本事太强,不仅仅是出招快,而且还怪异,出人意料,防不胜防。
他暗暗咬了咬牙关,一挥手中的灵剑,收起灵碎·斩,对唐寅冷声道:“今日到此为止,不过,我还是会再来找你的,告辞!”
说完话,他片刻都不停留,身形横着窜了出去,翻过院墙,直接跳出城主府。
刚才的搏斗是半斤八两,但唐寅有信心和皇甫玉成的对阵自己能占据上风,何况好不容易才把他引出来,又哪肯放他离去?
“皇甫玉成休走,你我之间的一战还没结束呢!”
说着话,唐寅直追过去,跳到院墙外,看准皇甫玉成的方位,直接以暗影飘移闪到他的面前,双拳齐出,分袭后者的左右太阳穴。
皇甫玉成的反应也不满,身子迅速地向下一低,先是闪开唐寅的重拳,手中的灵剑也顺势向前一递,刺向唐寅的小腹。
他没有武器,不能硬抵其锋芒,只能抽身闪躲,而皇甫玉成也不追击,*开唐寅之后,继续向城外方向跑。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唐寅的脸上挂起冷笑,看不出来,皇甫玉成的这两条小短腿还跑得挺快的。
他哈哈大笑道:“本王倒要看你能逃到哪里去?!”他再次施展暗影飘移,又来到皇甫玉成的身侧,上面虚晃一拳,下面则全力抡出一记扫堂腿。
皇甫玉成被唐寅层出不穷又千奇百怪的招式打得猝不及防,被这一脚扫了个正着。他一头向前扑倒,随着咔嚓一声脆响,他把路边的一扇木门撞碎,飞扑进小院当中。
唐寅紧跟着窜了进来,正要继续发难,皇甫玉成回头施放出一记灵乱·风。唐寅以暗影飘移闪开,皇甫玉成则趁此机会从地上爬起,穿过小院子,直接破墙而出,几个纵身,人已闪出数十米开外。
可唐寅依旧穷追不舍,大有不把皇甫玉成毙于拳下不罢休的架势。他二人是一路跑,一路打,从城中一直打到城西,又由城西翻过城墙,打到城外。
他二人也不知道追打了多久,跑到最后,皇甫玉成钻进了一片小树林里。
唐寅连想都没想,立刻跟了进去。等他进来之后,穿过一片林地,眼前豁然开朗,原来在树林的中央还有快好大一片的空地。
此时,皇甫玉成就站定在空地的中央,没有任何要继续逃走的意思,转回身形,小眼中含着笑意,正直勾勾地瞅着追过来的唐寅。
恩?唐寅心中一动,难道皇甫玉成还有埋伏不成?可是在空地的四周,他并没有觉察到灵压的存在,这片树林里,只有他和皇甫玉成两个人。
“皇甫玉成,你怎么不跑了?”
“跑?哈哈——”皇甫玉成突然仰面大笑起来,摇头说道:“唐寅,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打不过你才不得不跑的吧?这里风景不错,很适合做你的葬身之地。”
说着话,他手中的灵剑又重现光芒。[(m)無彈窗閱讀]
第十集 第七百二十九章
“听起来,你像是故意引我至此。”唐寅也乐了,对上皇甫玉成的目光。
“没错!”皇甫玉成大点其头。
唐寅向四周望了望,笑问道:“此地有埋伏?”
皇甫玉成耸耸肩,反问道:“你认为还有那个必要吗?”
唐寅挑起眉毛,摇头笑道:“你就这么自信能胜得了我?”
皇甫玉成很认真地点点头,说道:“当然。”
“既然如此,为何不在城主府动手,而要把我引到这个地方?”
“城主府毕竟是你的地头,你的援军随时都可能赶到,这里则不然,你的手下人就算想救你,要找到这里也得花上一段时间,对我而言,这段时间足够我解决掉你的了。”
说着话,皇甫玉成慢慢抬起手中的灵剑,遥指唐寅,笑呵呵地轻松说道:“一开始我就说过,我这人很谨慎,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你很厉害,修为也很深厚,不过可惜,暗系灵武天生就弱于光明系灵武,你,也将注定死在我的手上!”
“是吗?我觉得倒也未必啊!”说话之间,唐寅不留痕迹地散出灵气,并驱使着灵气快速地向皇甫玉成扩散过去。
像皇甫玉成这种级别的修灵者,确实不好对付,唐寅也不想再和他缠斗下去,打算速战速决,用自己的杀手锏暗影幻狱来对付他。
哪知道他的暗影幻狱还未来得及施展,皇甫玉成已先有所察觉,他脸上露出一丝诡笑,身子快速的退后,与此同时,他的身形一分为二,又二分为四,四分为八,顷刻之间,空地当中已凭空多出十七个一模一样的皇甫玉成。
唐寅心头一颤,脱口说道:“风裂分身术?”
“没错!”十八个皇甫玉成齐齐开口,说道:“正是风裂分身术!我不是吕庸,更不是叶卓,你想用暗影幻狱对付我,可没那么容易!”
说着话,十八个皇甫玉成又不约而同地仰面大笑起来,得意洋洋地继续说道:“我仔细研究过你和吕庸、叶卓的对战情况,也仔细分析过你的修为,我敢断言,你的暗影幻狱目前只能对付一个人,但是这里却有十八个我,你想把你的暗影幻狱用在哪一个我的身上?”
这倒是唐寅以前从没有考虑过的问题。皇甫玉成的判断很准确,他的暗影幻狱目前确实只能施加在一个人身上,而风裂分身术幻化出来的分身虽是虚影,但却是具备灵气的,如果没有经过交手,根本判断不出来哪个是真身,哪个是幻象。
现在,随着皇甫玉成幻化出十七个分身,唐寅的暗影幻狱也变得无从施展,如果他的暗影幻狱施加到了幻象身上,那他自己则将要承受皇甫玉成真身的致命一击。
见唐寅站在原地怔怔发呆,皇甫玉成笑得更加得意,慢悠悠地说道:“怎么,从没有想过会遇到这种情况吗?哈哈,看来七公子对风王殿下也不是真心实意的嘛,竟然让你以为练成了暗影幻狱就天下无敌了,可笑啊,哈哈——”
“猜不出你的真身,我就打出你的真身!”说话之间,唐寅眼中猛的闪出精光,赤手空拳的向对面众多的皇甫玉成冲去。
皇甫玉成当然不会给唐寅近身过招的机会,他连连摇头,笑道:“你太大意了,竟然连把武器都不带就敢追我出城,这是你自己在找死啊!”
说话之间,灵压扩散,十八个皇甫玉成,十八把灵剑,一同乍现出刺眼的光芒,一瞬间,林中的空地亮如白昼,紧接着,十八把灵剑齐齐脱手而飞,在空中裂变成无数条弯弯扭扭的金蛇,铺天盖地的一同向唐寅笼罩过去。
兵之灵变!唐寅前冲的身形猛然顿住,这样的兵之灵变,他在和叶卓交手时也有见到过,皇甫玉成和叶卓师出同门,兵之灵变当然也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现在他身边多了十七个幻象,现场就像有十八个皇甫玉成在一齐施展兵之灵变似的,声势之浩大,进攻之猛烈,飞射的灵刃之多之乱,扯天连地,慑人魂魄,其中有真有假,虚虚实实,令人眼花缭乱,也无从分辨。
能把风裂分身术用到如此极至,唐寅也打心眼里佩服皇甫玉成,此人虽狂,但也确有狂妄的本钱。
眼看着这么多的灵刃或直射或旋飞而来,唐寅手中没有武器,无从招架,而在皇甫玉成的灵压之下又不能施展暗影飘移,他只能凭借自身的身法进行闪躲。
他使出全力,身形横着窜了出去,连续三条跳跃,人窜出有十多米远,可是扭回头再看,空中的那些数百数千计的灵刃像被赋予了生命似的,齐齐调转方向,继续向他追射过来。
这还怎么躲?唐寅眯缝起眼睛,再次横向跳跃,身形已窜入树林当中。但是那毫无效果,灵刃依旧追踪而至,无数的灵刃穿透树木,将一颗颗参天大树击成木削,漫天散落下来。
皇甫玉成的兵之灵刃持续时间之长,仿佛永无止境似的,不管唐寅怎么躲闪,都会追踪跟上,而且唐寅的速度再快,终究还是快不过兵之灵变后的灵兵。
见到灵刃越来越近,最后唐寅也放弃了挣扎,咬牙硬挺着承受灵刃的近身攻击。
嗡——飞袭过来的灵刃破风声刺耳,很快,第一支灵刃射到了唐寅近前,他抬起手臂,看准灵刃,一拳击出,想把近身的灵刃打偏,就听唰的一声,他这一拳只打到了空气,那灵刃在接触到他拳头的瞬间便化为乌有。
是虚影!唐寅来不及多想肩胛骨被灵刃贯穿,唐寅连吭都没吭一声,回手直接把灵刃拔了出来,以灵刃为武器,击打随后而至的那些灵刃。
但是灵刃的数量实在太多,当灵刃的主力飞射过来时,举目往去,天空好像变成了金色,密集如雨点,哪里还有格挡的空间。
轰隆!等灵刃全部飞射下来后,再看唐寅的周围,两丈之内寸草皆无,所有的树木、花草都被击个粉碎,而唐寅自己,身上已数不清楚到底插了多少支灵刃,看上去密密麻麻,整个人活像个金色的刺猬似的。
他护住头部的双臂慢慢放下,接着,身子一阵摇晃,站立不住,扑通一声单膝跪在地上。
“哈哈——”这时,站于空地中央的皇甫玉成仰面大笑起来,傲然说道:“唐寅,任你再厉害,今晚不也做了我的剑下亡魂?”说话的同时,他伸出手掌,喝道:“收!”
随着他的话音,唐寅周身的灵刃齐齐弹出,在空中重新凝聚,合成灵剑,飞回皇甫玉成手中。
同一时间,周围那些幻象的手里又重新生出灵剑,站于皇甫玉成的前后左右,依然是真假难辨。
十八个皇甫玉成向唐寅缓缓走了过去,一同说道:“唐寅,死期将近,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顿了一下,他又哈哈笑道:“对了,你现在可能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现在的唐寅,身上唯一没有受损的地方就是脑袋,刚才在承受灵刃攻击的时候,他的双臂已将头部死死护住。
他蹲跪在地上,缓缓抬起头来,断断续续地说道:“想杀本王,可没那么容易!”
说话之间,他的身上散发出两股灵气,分别在他的两侧凝聚,灵气越聚越多,越聚越浓,最后幻化出两个和唐寅一模一样的人。
“哦?暗影分身!哈哈——”皇甫玉成摇头大笑,说道:“看来,你是打算用暗影分身和我做最后一搏了!”
“就算死,我也要拉你做垫背!”唐寅的真身已无从说话,两个分身在左右异口同声地说道。
“是吗?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随着话音,十八个皇甫玉成已走到唐寅近前,手中金光闪烁的灵剑慢慢抬起。
同时凝化出来的两个暗影分身双双断喝一声,一分身飞扑向对方的中央,另一分身飞扑向对方的左侧。
此时唐寅就是在赌运气,希望自己的两个分身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皇甫玉成的真身,哪怕是与他同归于尽也好。
可惜,这次他“何必再做无畏的挣扎?即便你的分身能找到我,它又能奈我何?今晚,我们之间的恩怨必须得做个了断!”说着话,他把手中的灵剑高高举起,狞笑着说道:“现在,即便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祈祷吧——”
直到此时,暗影分身才意识到皇甫玉成的真身所在,两个暗影分身双双惊叫一声,抽身回撤,想救下唐寅,但是皇甫玉成已不给它们这个机会了。
随着他话音刚落,高举的灵剑对准唐寅的脖子,全力劈砍下去。
沙!灵剑破风。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脆响,唐寅的头颅应声而落,坠地后轱辘出好远。[(m)無彈窗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