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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道     唐寅在异界txt下载     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集 第四百七十六章

    第四百七十六章

    以唐寅的心性,不见得有多深谋远虑,但他的目标一向很明确,那就是扩张、扩张再扩张。-到了现在,对于风国而言,再想向南扩张,安桓二国就是最大的障碍。

    吞并莫国之后,风国的国力已在安桓两国之,哪怕同时与它两国为敌,唐寅也有取胜的把握。

    但是,南方的霸主川国是绝不会再坐视风国吞并安桓二国,肯定会插手出兵,所以,对唐寅而言,分化安桓同盟是当务之急。

    如何能分化安桓同盟,唐寅以为抛出利益作为诱饵是最佳办法。越泽比黎昕更狡猾,也更贪得无厌,到了他手里的实惠,再想让他分出去,那比登天还难。

    唐寅敢打赌,如果今晚他气跑的是越泽,把莫南两郡都分给黎昕,那么黎昕转回头就会把其中一郡让于越泽,两国的联盟关系会更为牢固。但反过来讲,越泽可未必会这么做。

    池州、古饶,位于莫国最南部,由整个昊天帝国的版图来看,偏于中心地带,气候宜人,四季如春,粮产丰盛,工商发达,是两处名副其实的优渥之地,现在落入越泽的手中,再想让他分出去,那无疑如割他的肉一般,以越泽的为人,他绝不会再轻易拿出一郡让给黎昕。

    安桓二国,同时出兵,合力作战,到最后,安国独享两郡之地,桓国却一无所获,黎昕的心里又怎会平衡?这就是唐寅所用的合则分之之计。

    这一晚的聚会,风、安、玉三国皆大欢喜,最郁闷也最落寞的当属桓国,半寸土地未分到不说,连镇江沦陷的战利品也一样没得到,黎昕是带着一干桓将两手空空离开镇江的。

    再看安国那边,可谓是满载而归,不仅得到两个郡的实惠,同时还从镇江拉走了十多车的金银珠宝,当越泽向唐寅告辞的时候,乐得嘴巴都合不拢,千恩万谢,并一再提及两国盟好之事。

    唐寅在应付的同时,也在话语中有意无意地流露出对黎昕对桓国的不满,甚至还说出欲出兵讨伐桓国的‘气话’,看越泽作何反应?

    越泽这时候还是和黎昕一条心,听闻唐寅的话,急忙好言相劝,并拍着胸脯做保证,等他回国之后,一定劝说黎昕,向唐寅赔礼道歉等等诸如此类。

    透过越泽的话,唐寅也能感觉出安桓二国的结盟实乃根深蒂固,想分化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至少他还得在暗中多多使力才行。

    弄明白越泽的意思,唐寅也就不再多言,亲自送越泽出城,直至安国一行人马的队伍在视线中消失,唐寅才返回王宫。

    路,与唐寅同行一直沉默不语的灵霜突然开口问道:“王兄接下来是打算对桓国下手了?”

    唐寅一怔,接着咧嘴笑问道:“怎么?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他是没有表现出要对桓国动武的意思,但通过灵霜对唐寅的了解,就是能感觉出来桓国已成为他下一个目标。灵霜正视唐寅,问道:“王兄到底想征服多少个公国?”

    唐寅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说道:“王妹只需跟随我同坐一船便是,这次灭莫,王妹的玉国不是也赚到了实惠吗?”这倒是不假,对于自己的铁杆盟国,唐寅并没有小气。

    除了大批的战利品外,唐寅还从南宁八郡和莫地各分出两郡给玉国,宁南的两郡是龙山和下浴二郡,莫地的两郡是泗水、西吉二郡,这四个郡,几乎抵得玉国国土的一半,得此四郡,玉国的国力也能得到显著的提升,当然,风玉两国之间的领土也变得更加犬牙交错,难以分割。

    灵霜是看出来了,唐寅的野心太大,他想要的不是吞并某一国,而是想要帝国的全部,包括川国在内,可是等到某一天,连川国都被风国打败了,那么玉国还能独存于世吗?

    想到这里,她轻轻叹了口气,现在的局势已不是她所能左右的了,风玉两国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密切,一方也越来越离不开另一方,两国像是被紧紧地捆绑在一起,现在就算她想和风国撕裂盟约,恐怕朝中的大臣以及玉国的百姓也不肯。

    听到她的叹息声,唐寅也多少能理解一些灵霜的心思,他幽幽说道:“乱世当中,想要生存,想不被别国欺压、吞并,那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变强,川国现在已视风玉两国为眼中钉、肉中刺,如是你我两国不能强盛到让川国望而却步的话,早晚有一天,会深受其害。”

    唐寅说的这一点灵霜是赞同的,她先是点点头,紧接着话锋又一转,说道:“不管怎么说,王妹在今天甚至以后都会坚定地站在王兄的那一边,希望,以后王兄也不会站在王妹对立的那一面。”

    唐寅怔了怔,仰面大笑起来,说道:“那怎么会呢!”

    当天晚,唐寅被堆积如山的军政事务实在压得透不过气,起身从房里出来,到外面散心。

    风国吞并偌大的莫国,可不是打下镇江就算完事了,南方各郡还存有反抗的地方势力,这些都得要出兵征讨,现在风军当中的平原军、飞龙军、百战军、虎贲军都已南下,去稳定和收复南方各郡县,单单是每日传回来的战报,哪怕唐寅每天不吃不喝不睡觉也看不完,除了军务之外,政务就更加繁杂了,莫国有自己的体系,和风国截然不同,要想把莫国融入到风国之中,还不引起莫人大规模的反弹,又谈何容易。

    唐寅早已传盐城,急召官元吉和邱真到镇江,可两地相隔数千里,他二人要赶过来也需要时间,在他俩到来之前,所有的军政事务就只能由唐寅一人来处理。

    处理这些大大小小的事务,对唐寅而言绝对比打仗还累,入住莫王宫这么多天,他连好好逛一逛的时间都没抽出来,现在他已筋疲力尽,决定放下一切事务,好好轻松一下。

    当然,他所谓的‘轻松一下’也只不过是在王宫里散散步,然后再好好睡一觉。

    此时的莫王宫,称得是阴衰阳盛,以前的宫女全部被遣散,取而代之的是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的风军侍卫,现在还留在王宫里的女性,除了灵霜之外,便是她那些贴身的女侍卫。

    莫王宫的面积可不小,内部所有的殿宇和楼阁加到一起,超过百座之多,这么大的王宫,真想要走一遍的话,也得需要一整天的时间。

    唐寅处理了大半天的事务,看到人多的地方就心烦,带着阿三阿四二人去了相对僻静的后宫。

    邵方那些嫔妃早已不在这里,所有的殿宇、宫阁都是空荡荡的,只是偶尔能看到成群结队的军兵巡逻走过。

    一边随意地走着,唐寅一边问道:“阿三阿四,这次我们离开盐城有多久了?”

    阿三阿四掐指算了算,前者回答道:“回禀大王,已经快有小半年了。”

    “这么快……”唐寅摇头而笑,说道:“打起仗来,还真不觉得时间有过这么快……”

    “是啊!大王!”阿三和阿四同是心有所感,异口同声地应道。

    正望前走着,唐寅突然嗅道一股淡淡的纸灰味,他举目一瞧,前方岔路口的一侧正有几名军兵围拢在一起,并隐约有火光闪出。

    唐寅暗皱眉头,即便他不太熟悉宫中的规矩,但也知道在王宫之内是严禁烧火的。他默不作声地走前去,开口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那几名军兵显然没想到会有人到这边来,被唐寅突如其来的问话皆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惊叫出声,紧接着,急急转回身形。

    等她们转过来,唐寅才看出原来都是女兵,能在王宫里出现的女兵,那不用问,肯定是灵霜的侍卫。

    唐寅不认识她们,但她们可认识唐寅,见来者是风王,那几名女侍卫急忙松开握住佩剑的手,纷纷跪地施礼:“小人参见风王殿下!”

    “起来!”唐寅挥了挥手,脸的表情柔和了几分。她们毕竟是玉军,自己这位风王还不太能管到她们的头。

    他低头瞧瞧,透过人缝,能看到地堆有不少纸灰,他问道:“你们还回答本王,为何深夜在此烧纸。”

    “这……”几名女侍卫互相看看,皆没敢回答。

    唐寅心中暗笑,脸色可是一本正经,说道:“有什么事,但说无妨,你们若是不说,本王就以你等私自拜祭佞君之罪,令人把你等拿下!”

    几名女侍卫可禁不起唐寅的吓唬,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连声说道:“风王殿下,小人绝非在拜祭邵方,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唐寅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而是这王宫里杀孽太重,经常闹鬼,所以,小人才到这里烧纸,想……想除鬼去妖!”几名女侍卫垂着头,小声说道。

    闹鬼?唐寅差点被气乐了,世哪来的那些鬼怪?自己这一辈子,杀人无数,也从来没见到有哪只鬼找自己,鬼怪一说纯属自己吓唬自己的无稽之谈。

第十集 第四百七十七章

    第四百七十七章

    “鬼怪一说,你们在私下里闲聊就好,但不要在王宫之内,烧纸拜神,扰乱人心!”唐寅向几名女侍卫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全部散去。

    风王已发话,就算女侍卫们心里再害怕,也不敢继续烧纸。

    几人纷纷向唐寅拱手施礼,正要离开,突然其中一人瞪大双眼,看向唐寅的身后,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结结巴巴地说道:“鬼……大王……有鬼啊!”

    正常人看到女侍卫如此惊骇的神情,第一反应肯定是先回头观望,看看自己的身后发生了什么事,但唐寅生性多疑,站在那里,连动都没动,目光也没有向后瞥一下,始终落在那名女侍卫的脸。

    唐寅能稳如泰山,阿三阿四可没有这样的定力,两人双双回过头去,向后面一瞧,他二人也下意识地低呼了一声:“哦?”

    听闻他二人的惊呼,唐寅这才慢慢回身,眯缝起眼睛,举目望去,只见在自己的后面,相距有二三十米的地方,空中飘浮着几团阴森森、冷幽幽的蓝光,蓝光并非团在一起,而是分散开来,浮在空中,摇摆不定。

    “是鬼火!”阿三阿四异口同声地叫道,说话的同时,二人不约而同地挡在唐寅的身前,把他死死护住。

    那几名女侍卫则是吓出一身的冷汗,哪里还顾得唐寅,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

    在阿三阿四以及女侍卫们的眼中,那飘忽不定又诡异的蓝火是鬼火,但唐寅知道,那只不过是磷火罢了,和鬼怪一点关系都没有。

    只是,磷火这种东西不应该出现在王宫之内,应该在坟地里才是。

    他不耐烦地把挡于自己面前的阿三阿四推开,嘟囔道:“你俩挡着我干什么,如果真是鬼怪,又岂是你二人能挡得住的?”说着话,他毫无惧意地向那几团‘鬼火’走过去。

    “大王小心啊!”阿三阿四生怕唐寅过去会有危险,一把把他的胳膊抓住。

    “那绝非鬼怪,你俩怕什么?!”唐寅没好气地甩开阿三阿四,继续向前走去。

    很快,唐寅便走到鬼火的近前,他挥了挥袍袖,将空中的磷火驱散,接着,环顾四周,看了半晌,又低下头来,揉着下巴沉思不语。

    这里是一大块空地,地面长有不少的杂草,相对而言,此地的杂草要比别处茂密得多。当然,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这里毕竟是王宫的幽闭之地,少有人过来整理也是很正常的。

    唐寅环顾了一会,又用力蹬了蹬脚下的地面,随后回头叫道:“阿三阿四!”

    “末……末将在!”阿三阿四吞口唾沫,快步前,只是通过二人说话的声音能听出微微的颤抖。

    唐寅白了他俩一眼,说道:“多叫些人过来,带工具,把这里给我挖开!”

    阿三阿四一愣,低声问道:“大王的意思是……这里地下有蹊跷?”

    “恩!”唐寅点点头,但又不是十分肯定,他说道:“有没有蹊跷,挖开便知,快去!”

    “遵命!”阿三答应一声,快步向回跑去。

    这时候,那几名女侍卫业已镇定了许多,风王走到鬼火近前都没想怎么样,想必就算有鬼,也不是什么恶鬼,或者说哪怕是恶鬼,它也被风王的气势给镇住了。

    几名女侍卫小心翼翼地凑前来,怯生生地看着唐寅,问道:“风王殿下,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寅淡然一笑,说道:“具体怎么回事,等会便知。”

    阿三离开时间不长,便找过来数百名风军侍卫,为首的两位,正是新任侍卫营的两位统领,苏婉和曾蝶。

    她二人都是女将,靠征武令提拔来的。由于侍卫营是专司负责保护唐寅的安全,常驻王府,而王府里女眷又太多,用女将做侍卫营的统领能更方便一些。

    苏婉、曾蝶见到唐寅后,双双施礼,问道:“不知大王有何吩咐?”

    唐寅示意她二人起来,同时指了指脚下,说道:“让兄弟们把这里统统挖开,看看地下埋有什么东西。”其实不用看,唐寅心中也能猜出个大概。

    苏婉和曾蝶不敢细问,按唐寅的命令行事,她俩指挥众侍卫,把这一带的草坪全部挖开。

    侍卫们皆感莫名其妙,不明白大王为何突然要把这里挖开,难道此地还埋藏有莫国的宝贝不成?

    军令如山。大王有令,他们也只能照做。侍卫们纷纷把身的甲胄脱掉,一个个撸胳膊挽袖子,拿起铁锹和铁镐,开始刨地。数百名侍卫一齐动手,速度可不慢,没过多久,就把地面挖出个一米多深的大坑。可是已经挖到一米多深,下面毫无发现,别说宝贝,连块破铜烂瓦都没有发现。侍卫们暗暗咧嘴,一边擦汗,一边看向自己的顶头司,苏婉和曾蝶。

    苏婉和曾蝶都很体谅下面弟兄们的辛苦,二人对视一眼,双双走到唐寅近前,低声说道:“大王,已经快挖到半丈深了,还要继续往下挖吗?”

    “挖!当然要继续挖!”唐寅连看都没看,扬头说道。

    苏、曾二人无奈,只好命令手下的侍卫们继续往下面挖。

    等到快要挖到两米的时候,坑内的侍卫突然惊叫出声,紧接着,有十数人从坑里慌慌张张地爬出来,到了坑外,趴跪在地,哇哇大吐起来。

    站于坑外的众人脸色同是一变,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纷纷快步前,问道:“怎么回事?”

    坑内有侍卫结结巴巴地说道:“回……回禀将军,有……有尸体,有好多……好多的尸体……”

    “啊?”苏婉、曾蝶大吃一惊,她二人蹲在坑口,同时把手中的火把向坑内探了探,拢目细看,可不是嘛,透过火光,隐约可见坑底里有腐烂得发黑的遗骸。

    具体有多少,看不真切,但通过被刨出来的数量来看,似乎有不少,光是看到的黑黢黢的头骨就有七八个之多。

    王宫重地,怎么会埋有这么多的尸体,这是谁干的?苏婉、曾蝶急忙站起身,两人对视一眼,后者取出手帕,系在脸,壮着胆子跳入坑内,查看究竟,苏婉则去向唐寅禀报。

    当唐寅听说坑里有挖出大量尸骨的时候,他一点都没感觉到意外,磷火这种东西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通常情况下,只有人或动物尸体腐烂的时候才会分解出来,在空气中燃烧。他奇怪的是,埋于王宫地下的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他向苏婉扬头说道:“继续挖!把所有的遗骸全部挖出来,查清楚他们的身份,又是怎么死的。”

    “是!大王!”苏婉硬着头皮应了一声,然后走回到坑边,指挥侍卫们继续挖掘。

    他们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很快,王宫里的其他人也都听说了此事,纷纷赶过来,包括刚刚睡下的灵霜。

    灵霜在一干侍女的簇拥下,睡眼朦胧的走到唐寅身边,囫囵不清地问道:“王兄,深夜不睡觉,在此折腾什么……”

    她话还没有问完,就见到坑外的侍卫们正合力拉着绳子,等把绳子拉来后,再看另一头,捆绑着一具腐烂得千疮百孔、模糊不清的尸体。

    灵霜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个,吓得小脸惨白,下意识地抓住唐寅的胳膊,两只本就又大又圆的眼睛此时睁得更大更圆,脸哪里还有半点睡意。

    唐寅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本来这些东西他是不打算让灵霜看的,可她非来凑这个热闹。

    他抬起手来,抚住灵霜的双眼,柔声说道:“不必害怕,只是无意中发现一些被埋在王宫里的死人罢了。”

    灵霜怎么可能不害怕,自己吃饭、睡觉的地方,地下竟然埋有死人,想想都让人觉得不寒而栗。她任由唐寅的大手盖在自己的眼睛,声音颤抖地问道:“这……这是王兄做的?”

    她的第一反应是,唐寅是不是已把邵方的遗孤统统杀光,并埋在王宫之内了。唐寅闻言,眯了眯眼睛,反问道:“难道我在王妹的心中就如此不堪吗?”

    灵霜说完刚才的话就后悔了,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己方占领莫王宫才区区几天,这么短的时间里,人不可能腐烂得如此厉害,再者说,若真是唐寅做的,他现在又怎么可能会大张旗鼓的再把尸体挖出来呢?

    “对不起,王兄,是王妹糊涂了。”灵霜话锋一转,又问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唐寅也没太在意灵霜刚才毫无道理的指责,他含笑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想弄明白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边已渐渐泛起鱼肚白,此时再看坑外,挖出来的尸骸已有两百具之多,被摆在地,列出好几排,有大有小,有男有女。

    现在风军里可没有仵作验尸官,只能把镇江城内的莫人仵作找来验尸,由于尸体被埋得太久,业已严重腐烂,衣裤也难以辨认,身又没有带有显示身份的标识,即便是仵作也查不出他们的身份,只可以确认,有些是死于外伤,有些是被毒死,还有些则是被活埋的,尸体当中,既有年长者,也有不满十岁的孩童,按照腐烂程度来看,最晚也应是死于一年之前。

第十集 第四百七十八章

    第四百七十八章

    正所谓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唐寅无意中在莫王宫里发现的这许多的尸体可为他帮了大忙。

    以前邵方在位的时候,有过一段时间疯狂地屠戮邵姓子弟,他的许多兄弟甚至姐妹,往往是一大家子的人,一夜之间全部离奇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最后成了谁都解不开的迷案。

    当时在百姓中就有传言,他们可能是被大王害死的,只是谁都拿不出确凿着证据罢了。

    如果你说他们是被邵方害死,最起码得找到他们的尸体才行,可现在连尸体都没有,又如何能说是邵方害死的他们呢?

    现在,在王宫之内,挖掘出数以百计的尸体,虽说没有证据能证明他们的身份,但尸体当中是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死因各不相同,却又被埋在一起,最最关键的一点,按照死亡日期推算,恰恰与邵方那些兄弟姐妹神秘失踪的时间点相吻合,不用唐寅再去引导言论,那些在现场验尸的莫人仵作们就会成为传话筒,将邵方确实有杀害兄弟姐妹的事传扬出去。

    在莫国社会,一向都有重视道德伦常的风气,邵方如此残害自己的手足同胞,最终遭到天谴也就成为在所难免之事。这里所谓的天谴就是邵方被杀,莫国亡国,被风国所吞并。

    百姓们对邵方越憎恨,就越能转移莫国百姓对风国的仇视态度,如此一来,将十分有利于风国对莫地的统治和管理。

    当时唐寅还没有看得这么深远,只是很好奇王宫里怎么会埋有这么多的尸体。

    他早已把莫王宫当成自己以后王宫,就算不信鬼怪一说,他也不希望自己住的地方下面埋的都是死人。

    而后,他又令人在王宫的其它僻静之地挖掘,果然又有发现,前前后后,风军在莫王宫里挖掘出来的尸体已不下五百具之多。

    至于尸体的身份,已成为永久也无法解开的迷。

    但是在这个时候,消息已在镇江城内迅速传扬开来,渐渐的,莫人百姓咒骂邵方的声音越来越大,把莫国之所以会灭亡,之所以会被风国吞并的责任全归罪到邵方残害手足这件事,与此同时,莫人对风国的仇恨倒是开始减弱,甚至有些莫人公然提出,风国吞并莫国乃顺应天意,是莫国不幸,有了邵方这个君主,遭到天的惩罚。

    直至这些言论通过天眼和地网的密探传进唐寅的耳朵里,后者才意识到在莫王宫里挖掘出来的这些尸体对风国有多么的重要,可是这时候,唐寅早已令人把那些尸体全都拉到城外胡乱埋了。

    他赶紧又令人把尸体再重新挖出来,再派专人详细调查、核实这些尸体的身份,一番折腾下来,唐寅终于‘查明’,这些尸体,的的确确是邵方那些离奇失踪的兄弟姐妹,甚至连哪具尸体是丫鬟、哪具尸体是下人都被确认出来。

    而后,唐寅又分别厚葬了这些被‘查明’身份的尸体,还葬在邵氏家族的祖陵之内,再后来,连新莫国的国君邵俊都有亲自前往镇江拜祭。

    邵俊可是正统的邵氏传人,他来拜祭,就等于是承认这些尸体确实是邵氏子孙,从侧面来说,就更加印证了邵方残害兄弟手足之事。当然,这些还都是后话。

    此时,唐寅一晚没睡觉,看着军兵们挖出两百多具尸体,整个人一点困意都没有,而且还精气神倍足,两只眼睛倍亮。

    现在只要不让唐寅去处理那些烦人的军政事务,无论做什么他都很有精气神。

    等到天色一亮,灵霜便向唐寅提出,打算搬出王宫,到镇江城内的行馆入住。

    唐寅明白她为何不愿在王宫里住,但他没有答应,行馆的条件远远比不王宫,而且安全也成问题,现在镇江还处于一片混乱之中,万一灵霜在行馆有个三长两短,得不偿失。唐寅对灵霜好言相劝,费了好一番口舌,才算把灵霜留下来,但灵霜也提出她要住在唐寅寝宫隔壁的庭院,万一有意外发生,她好能第一时间找到他。

    唐寅没有再反对,乐呵呵地点头同意了。

    接下来的几天,风国侍卫在莫王宫里四处开挖,知道内情的明白他们是在挖掘尸体,不知道的还以为风国要破土翻新王宫呢!

    几天下来,风军又发现两个大尸坑,前前后后挖出来的尸体已有五百多具,除了尸体之外,有不少风军还挖掘出一些零零散散的金银珠宝,这些大多都是后宫嫔妃偷藏的私房钱,有些是没来得及带走,有些珠宝的主人早已因为种种原因意外身亡了。

    自从王宫里挖掘出大批的尸骸后,莫王宫给人的感觉变得更加阴森恐怖,尤其是到了深夜,即便执勤的侍卫都不太愿意单独行走,若去办理什么事,总会拉一名同伴在自己身边。

    在战场杀人如麻、一身凶气的风国侍卫尚且如此,灵霜和她身边的那些侍女、女侍卫们也就可想而知。

    每到入夜,灵霜都会准时到唐寅这里报道,直至唐寅要睡觉了,她才无奈离开,回到自己住的庭院休息。

    今晚也不例外,一更刚到,天色也就稍微暗下来,灵霜又带着侍女、侍卫来到唐寅的寝宫。侍女和侍卫们自然守在外面,偌大的宫殿里,只有唐寅和灵霜两人。

    唐寅所住的寝宫,也就是邵方原来的寝宫,里面的格局没怎么变,唐寅只是让人把里面的帘帐全部换掉。邵方喜欢白色,而唐寅喜欢黑色和红色,现在寝宫里的帘帐变成清一色的红。

    灵霜到时,唐寅还在桌案后处理公务,见她来了,他顺手放下手中的奏报,咧嘴一笑,同时望眼窗外的天色,说道:“王妹好准时啊,戌时一到,便来王兄这里报道!”

    听闻他的戏笑,灵霜玉面一红,故作气呼呼地说道:“若是王兄不欢迎,王妹现在就走!”说着话,她还真转身形要往外走。

    唐寅长笑起身,快步追灵霜,把她拉住,笑呵呵道:“有美人相伴,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往外赶呢!”

    和唐寅相处已非一日两日,他哪句话是玩笑,哪句话出于真心,灵霜还是能听得出来的。

    即便只是玩笑话,还是让灵霜有羞涩之感。她狐疑地睨着唐寅,笑问道:“王兄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嘛!”竟然还有心情说笑。

    唐寅笑得双眼弯弯,回身从桌案拿起一封奏报,说道:“我的苦日子总算是要熬到头了,刚刚得到的消息,元吉和邱真已进入皓皖郡,不日便到镇江,等他二人一到,我也就可以解脱了。”

    只要能把这些繁琐又令人心烦的事务推出去,唐寅恐怕做梦都会发笑。

    不过,灵霜可没有那么高兴,她明白,官元吉和邱真的到来就意味着唐寅要回盐城,自己也要回康阳,距二人离别的日子已不远了。

    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搞明白此时自己的心里为何会有不舍的感觉。她强颜一笑,说道:“那可真要恭喜王兄了,有官丞相和邱相相助,莫地的事务就不用王兄一个人处理了。”

    “何止不用我一个人处理,我完全可以抽出身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了。”唐寅笑吟吟地仰天长叹一声,感觉连日来压在自己肩的那座大山终于有被搬倒的迹象。

    “王兄想去做什么?”灵霜好奇地追问道。

    唐寅耸耸肩,说道:“本来我有打算先到南方走一圈,看看各军的平乱做得如何,不过,想想这一趟走下来,没有三五个月是不成,时间太久了,所以,还得先回盐城,和朝中大臣商议一下迁都事宜。”

    “迁都?”灵霜从来没听唐寅提起过此事,她惊讶地看着他,问道:“王兄要把风都迁到何处?”

    唐寅含笑指了指自己的脚下,说道:“就是镇江喽!镇江这里山清水秀,气候宜人,就环境而言,可比盐城强过许多。而且,镇江比盐城更接近京,更靠近中心,无论去哪,都很方便啊!”

    这倒是!灵霜同意唐寅的看法,随着风国的版图越来越大,盐城也越来越不适合做国都,定都于镇江确实是个比盐城更好的选择,只是,迁都似乎不像唐寅说得那么轻松和容易,里面要牵扯到太多太多的问题。

    灵霜问道:“王兄打算几时回盐城?”

    “等元吉和邱真一到,我便动身。”唐寅想都没想地说道。

    “这么急……”灵霜下意识地低声道。

    唐寅呵呵笑了,问道:“怎么?王妹还舍不得王兄不成?”

    灵霜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娇嗔道:“舍不得个鬼啊!我还盼着王兄能早些回盐城,我也能早点回康阳呢!”

    恩!这话才像是他认识的灵霜所说的话。唐寅笑嘻嘻地说道:“啊,王妹如此着急回康阳,想来是急于见王妹的小情人!”

    灵霜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唐寅的意思,愣了一会,她才意识到唐寅指的是许问枫。

    说来灵霜自己都感觉惭愧,离开康阳这么久,她还真就没想过许问枫,如果不是唐寅现在提起,她可能依旧想不起来他……

第十集 第四百七十九章

    第四百七十九章

    灵霜以怪异的眼神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她斜眼睨着唐寅,问道:“王兄为何一再拿问枫之事来为难于我,既然我当初已经给了王兄承诺,我就一定会遵守。

    唐寅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没想到会引来灵霜如此强烈的反应。他稍微愣了一下,道:“王妹与许问枫之事,我以后再不会过问。”

    灵霜惊讶地看着他,没弄明白唐寅这话是什么意思,狐疑道:“王兄为何这么说?”

    唐寅正色说道:“王妹已帮过我很多,身为王兄,我不能毫无回报,其实,当初你我之所以立下这个婚约,都是出于无奈之举,现在莫国已亡,你我的婚约也可以一笔勾销了,以后,我不会再限制王妹的自由。”

    他知道,这正是灵霜一直想要的。现在风玉两国的关系越来越紧密,完全不再需要他和灵霜之间的婚约做纽带、做桥梁,所以在唐寅看来,他二人的婚约业已可有可无,既然如此,又何必耽误灵霜以后的幸福?与其让灵霜憎恶自己,还不如让她打心眼里感激自己呢!

    灵霜万万没有想到唐寅会主动提出来接触两人之间的婚约,一时间心里也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按理说自己心中应该很兴奋才是,但她可以确认,自己现在的心情和兴奋一点边都粘不。

    见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好半晌都没说出话来,唐寅忍不住大笑起来,伸手在灵霜面前晃了晃,问道:“王妹可是高兴的傻住了?”

    灵霜回过神来,毫不客气地把唐寅晃来晃去的手打开,脸也没有一丁点的笑容,冷声问道:“王兄为何突然提出解除婚约?可是看我玉国已帮你成功灭掉莫国,以后再无用处,现在便想一脚踢开?”

    自己这个本应该是皆大欢喜的提议,灵霜应该很赞成才对啊,怎么会突然想到自己要把玉国一脚踢开呢,这小丫头的思想怎么变得这么极端?唐寅满脑子的莫名其妙,苦笑道:“王妹这次可误会我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灵霜的眼圈红了,唐寅心头一惊,问道:“王妹怎么了?就算你我二人接触婚约,也绝不会影响风玉两国的关系。”

    灵霜摇了摇头,她心中难过的不是怕风玉两国的联盟关系受损,而是感觉自己活像是个被夫君无情抛弃的妻子,虽说她和唐寅之间并无夫妻感情,更无夫妻之实。

    她深吸口气,一本正经地说道:“不管你心里有什么样的想法,反正我不同意接触婚约。”

    唐寅真是越来越看不懂灵霜了,脱口问道:“为什么?难道这不是王妹想要的吗?”

    “你又不是我肚里的蛔虫,你又怎么知道我心里想要的是什么?”灵霜针锋相对地质问道。

    每到灵霜生气的时候,都会把对唐寅的称呼由王兄变成你,或者干脆就直呼其名。唐寅不知道她在气什么,他狐疑地注视着灵霜,沉默不语。

    他不说话,灵霜也没有说话,二人互相对视着,寝宫里一时间变得鸦雀无声,气氛也压抑得让人有喘不气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唐寅率先打破沉默,突然开口问道:“王妹,你……不会是喜欢我了?”

    灵霜闻言,眼中流露出一抹惊色。她被唐寅这句话吓了一跳,她本能的反应是不可能,自己怎么可能会喜欢唐寅呢?自己对许问枫的感情那么深,怎么可能又会喜欢别人呢?

    只是,她能骗得了自己,却骗不了自己的心。

    如果说她真对唐寅毫无感觉的话,那么当他提出接触婚约的时候,自己的心又为何如此难受,痛得无法忍受呢?灵霜苦恼地皱着秀眉,同时垂下了头。

    若是唐寅没有把话挑明,灵霜可能还会继续糊涂下去,认为他二人之间是不可能生出男女感情之事,至少她自己是不会,现在唐寅向她直截了当的质问,让灵霜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自己内心对唐寅的真实心意,所得到的结果,也是令人大吃一惊的。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唐寅这个人已不知不觉地烙印在灵霜的内心深处,扎根发芽,并茁壮成长起来,占有很重要的一席之地,甚至已超过了她本以为是自己心仪对象的许问枫。

    如果不是灵霜打心眼里喜欢唐寅,她不会在每次面临选择的时候都坚定不移的站在唐寅那一边,如果不是灵霜喜欢唐寅,她也不会事事都尽心竭力地配合唐寅,使风玉两国的联盟变得坚不可摧。

    突然之间,她想明白了这一切,随之脸色也变得一阵红一阵白,变幻不定。对唐寅生出情愫,这绝非她自己想要的结果。

    但感情这种事就是这样的玄妙,常常会和自己的心愿背道而驰,现在灵霜的状况就是如此。

    见她久久不回话,只是一个劲的低着头,不言不语,唐寅暗暗皱紧眉头,心中嘟囔:该不会真的被自己猜中了?灵霜该不会真的喜欢了自己了?

    他并不讨厌灵霜,但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太复杂,婚约一事,完全是他强加到灵霜头的,在他想来,灵霜对自己的厌恶绝对多于喜欢,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灵霜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既然弄清楚了自己的真实心意,她也不会选择逃避。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尽量平缓下来,然后一字一顿地问道:“如果,我真的喜欢王兄,王兄还会执意接触婚约,把我推给别人吗?”

    “这……”正所谓是怕什么来什么,唐寅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和灵霜的关系,会直接影响到风玉两国的联盟,而风国要想继续南扩,又离不开玉国这个坚定的后盾,所以,让他拒绝灵霜,那不太可能,但让他接受灵霜,又不过了心里的那一关,这时候,他反倒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考虑了好一会,唐寅方避重就轻地说道:“如果王妹不希望解除婚约,那就不要解除好了,反正我们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灵霜的性格可不会接受模棱两可的回答,她弄清楚了自己的心意,就一定得让唐寅表态,要让他亲口说出他对自己到底是喜欢还是毫无感情。

    她直言不讳地说道:“婚约不可能一拖再拖,早晚要有真正成婚的那一天,王兄认为呢?”

    “哦……是的。”唐寅已预感到灵霜接下来要问什么。

    “那是什么时候?”果然,灵霜步步紧地追问道。

    “这……”唐寅再一次语塞。他牙根就没想过要和灵霜真正的结合,现在灵霜问于他,还真把唐寅给问住了。

    见到唐寅支支吾吾地不说话,灵霜心中一阵刺痛,不过小脸却没有任何的流露,她点点头,强颜作笑、满不在乎地说道:“既然王兄不肯说,那我就明白王兄的意思了。”

    说完话,她片刻都未再停留,迈步向外走去。在这场近乎于儿戏的婚约中,她已经输了,输得彻底,但她不想把自己最后一丝的尊严也输掉。

    看着灵霜从自己身边走过去,头也不回的直奔寝宫门外,唐寅下意识地咬紧下唇,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不能就这么把灵霜放走。

    一是风玉两国的同盟容不得半点差池,其次,不管灵霜装得有多坚强,唐寅还是能感觉到她心中的痛楚,看着她脸故作坚强的表情,唐寅也很心痛。

    就在灵霜马要走出寝宫大门的时候,唐寅回身抓住她的手,嗓音沙哑地说道:“不要走!”

    灵霜没有回头,语气冷漠但又难掩颤抖,问道:“王兄并不喜欢我,又拉住我作甚?”

    唐寅没有说话,他也没有看人后脑勺说话的习惯。他手加力,把灵霜的身子硬拉着转过来,面对自己,当他看清楚灵霜鹅卵石般的小脸时,才猛然发现她已是满脸泪痕。

    他一直都知道,灵霜很坚强,当邵方持强凌弱要强娶她为妻的时候,她没有哭过,当莫国大军入侵,兵临莫国都城城下的时候,她也没有哭过,可是那么坚强的灵霜现在却泪流满面,这给唐寅带来的震撼太大了。

    几乎连想都没想,他先是轻拂下灵霜脸的泪痕,紧接着,直接把她拉进自己的怀中,低头吻她那对有些失去血色的樱唇。

    此时的灵霜做梦也没有想到唐寅会突然亲吻自己,整个人都惊呆吓傻,两只水汪汪、圆滚滚的大眼睛瞪得更大更圆,站在那里,呆若木鸡,任由唐寅这个并不温柔的吻。

    不知过了多久,直至灵霜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她才恍然回过神来,随即,本能反应地抬手一巴掌,狠狠甩在唐寅的脸,泪珠在她的眼眶里来回打转,声音颤抖地怒声道:“唐寅,你太过分了,你即不喜欢我,又不愿与我成亲,为何还这样对我?”

    “我们明日便可以开始准备成亲之事。”唐寅摸都没摸被打得火辣辣的面颊,仍紧紧抓住灵霜的手,正视她的双眼,语气不容人拒绝地说道。

    :因为年会的关系,这两天的更新未必能及时,还请各位多多谅解!深夜写稿,头昏眼花,如文中有失当之处,也请们体谅一二。

第十集 第四百八十章

    第四百八十章

    听闻唐寅说明日就可以筹备成亲之事,灵霜惊讶地看着他,同时抹了抹又红又肿的嘴唇,问道:“王兄可是在可怜我?”

    唐寅正色说道:“我不会因为可怜谁便选择和谁成亲。”

    灵霜默然。她不希望唐寅和自己解除婚约,但是又不想这么快就成亲,首先她还没有弄明白唐寅对自己的心意,其次,成亲之事并非儿戏,她也需要回玉国和大臣们商议,不可能自己草率做出决定,何况,对于许问枫,她还欠一个交代。

    沉吟了片刻,灵霜说道:“王兄,成亲之事并不急,可以……可以等到以后再说吗?”

    唐寅点点头,说道:“王妹想什么时候成亲都可以,我只是想让王妹知道,王妹并没有被抛弃。”

    对于唐寅的体贴,灵霜颇受感动,她抬起头来,两眼直直地看着唐寅,轻声低吟道:“王兄……”

    此时的灵霜,给唐寅的感觉少了平日里的棱棱角角与伶牙俐齿,多了几分不常见的楚楚可怜的柔弱。

    正所谓烛下赏美人,越看越销魂。看着烛光之下灵霜那越发绝美的容颜,唐寅也忍不住心中一阵荡漾,暗道一声好美!若非心有所属,他这时恐怕早已把她抱到床榻去了。

    他收敛心神,冲着灵霜含笑说道:“时间已不早,王妹也早些回房休息去!”

    平时唐寅若开口,灵霜肯定会离开,但是这次,她没有听唐寅的话。她站在原地,一动没动,用含羞带怯的眼神看着唐寅,低声问道:“王兄,我……今晚可不可以留下来?”

    唐寅颇感意外,对自己一向防心甚重的灵霜先是说喜欢自己,现在又要在自己的住处留宿,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笑呵呵地问道:“小丫头,你可知道你这话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意味着什么吗?”

    他对自己的称呼突然改为小丫头,灵霜即感新奇又觉得很甜蜜,她垂下头来,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下头。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但是今晚她确实是不想走。

    当一个女人真心实意的肯为一个男人献出身体的时候,说明她已经想把这个男人捆绑在自己的身边。

    对于如此直白的邀请,唐寅无法也不能再拒绝,他轻轻托起灵霜小巧的下颚,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再次问道:“你真的决定了?”

    灵霜对唐寅审视的目光,深吸口气,开口应道:“是的。”

    “那好!今晚,你留下来。”唐寅说话的同时,回手把寝宫的大门关。

    唐寅拉着灵霜来到床榻前,接着,抬起手来,抽下她头的金钗,又将凤冠取下,让灵霜如瀑般的长发可以从头顶垂下来。

    他喜欢这种又黑又直又顺滑的长发,捧在手里,好似锦缎,他忍不住将灵霜的秀发托起,递到自己的鼻前。一股淡淡又清幽的花香立刻钻进鼻孔里,令人禁不住为之迷醉。

    “好美,也好香!”唐寅在灵霜的耳边低声说道。

    灵霜的小脸一下子变得涨红,即便在许问枫面前,她也从没有放下自己的头发,向他展示过。看到她红扑扑如同熟透苹果的小脸,唐寅弯下腰身,贴近她耳边,问道:“怕了吗?”

    说话的同时,唐寅特意用自己的嘴唇触碰她敏感的耳垂。灵霜的脸色更红,不过,她却不肯服输,强作镇静地摇摇头,理直气壮地说道:“当然不怕。”

    唐寅脸的笑容更浓,俊美的五官看去也更显得邪魅。他由灵霜的背后环住她的腰身,手指头轻轻一勾,便把她腰间的玉带拉开。

    灵霜虽然是女子,但也是国君,身的衣服和寻常女子不同,腰所系的也不是裙带。

    解开她腰间的玉带,又一颗颗松开她身的绳扣,很快,她身的王服全部被打开,露出里面淡粉色的薄沙中衣。

    唐寅的大手顺着灵霜中衣的领口伸进去,触碰到她并不丰满但却弹性十足的酥胸。

    灵霜嘴说不害怕,但是身体却随着唐寅的触碰而绷得紧紧的,整个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人的身体不会说谎。通过灵霜身体的反应,唐寅已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紧张。他非但没有收手,反而还把灵霜的中衣全部拉开,让她粉红色的肚兜全部暴露在外面。

    她是明白自己的心意,也很确定自己很喜欢唐寅,但是初次在男人面前宽衣解带,对于未经过人事的小姑娘而言,即害怕又紧张,同时又有隐隐约约的期待。

    她正在提心吊胆的时候,身子突然一轻,人已横在空中,原来,唐寅把她拦腰抱起,轻轻起放到床榻。

    灵霜的喘息越来越急促,胸脯一起一伏,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唐寅。

    后者回手把自己的衣带也全部解开,脱掉王袍,侧身扔掉,而后,他动作不停,继续脱掉中衣和亵裤,直至身一丝不挂为止。

    这还是灵霜第一次看到裸体的男人,她本能的紧紧闭眼睛,同时害羞的抬起小手,把自己的眼睛盖住。

    此时,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仿佛一张嘴就能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似的。

    她捂着眼睛,一直在等待唐寅的下一步动作,可是很奇怪,唐寅并没有触碰她身的任何部位。

    灵霜心中不解,捂着双眼的小手悄悄张开一条缝隙,偷偷瞄向唐寅,只见他赤身裸体的站在床榻前,仿佛木雕石塑一般,动也不动,两只亮晶晶的虎目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好像是做错事的小孩被大人抓个正着,灵霜下意识地低呼出声,赶快又把眼睛闭。过了一会,她又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再次慢慢睁开眼睛,目光从唐寅的脸缓缓下移。

    唐寅的身材堪称完美,高大、健硕,身躯呈倒三角形,浑身下,找不到半点的赘肉,若是仔细看,会发现他的身有许多淡淡的疤痕,有大有小,有长有短,很难想像,一个人的身怎么可能会受到过这么多的伤。

    看着看着,灵霜的心里突然一阵发酸,唐寅身为一国之君,把风国建造成雄霸北方的庞然大物,看去风光无限,可实际,这一切都是他用性命拼回来的。

    世人只看到唐寅的凶残与霸道,又有几人能看到他所付出的努力?想来,这就是一方霸主的悲哀!

    她忍不住从床榻坐起,靠近唐寅,小手颤巍巍地扶他厚实的胸膛,抚摩着面那些横七竖八、数也数不清楚的伤疤,她喃喃说道:“这……一定很痛!”

    这一句话,险些让唐寅的心防当场崩溃。这些伤,大多都是以前留下来的,痛吗?痛,非常非常的痛,曾痛彻心扉,痛得他死去活来,可是,谁又会去理会这些呢?

    在人们眼中,他是风王,人们敬他、畏他,但却没有人真心地去心疼过他,同情过他,灵霜是唯一的例外。他抓住灵霜的小手,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在乎吗?”

    “恩……”灵霜点点头,清澈地大眼睛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关切与心疼。

    “你,是第一个……”唐寅伏下身来,压在灵霜娇小的身躯,不过,他又怕压伤到灵霜,用双臂支撑住身子,尽量不让自己全部的体重都压住她。

    灵霜的目光从他的身移回到他的脸,对唐寅火热的目光,她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不过这次她不想再逃避,主动抬起脖颈,想把脖颈后的肚兜绳带解开。

    可能因为太过于紧张的关系,灵霜解了好一会也没把肚兜的绳带松开,她憋得小脸通红,可是越着急,就越解不开,越是窘迫,小手就越不像是自己的,不听自己的指挥。

    唐寅突然伸出手来,把她慌乱的小手按住,然后身子向旁一翻,躺在她的身旁,手臂顺势搂住她的腰身,轻声说道:“睡!”

    灵霜是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但王宫里的女官曾教过她,她自己也有看过一些春宫图之类的籍,对于男女房事的过程她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知道绝不是男女同睡一床那么简单。

    唐寅为什么不肯和自己行房事呢?她心中充满疑惑,难道,他讨厌自己吗?可是通过他紧紧搂抱住自己的臂膀,她能感觉出唐寅对自己的在乎,看着他温柔的双眼,她能感觉到唐寅的柔情。

    见到小丫头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个不停,唐寅觉察出她在琢磨什么,含着笑容,低声说道:“现在你太紧张了,会很痛,等什么时候做好了准备,我们再……”

    他的话音越来越低,但也足够灵霜听得一清二楚,她脸的红晕开始迅速扩散,由脸到颈,又由颈到全身,看去,好像只煮熟的虾子。她羞怯的样子,可爱又惹人怜爱,唐寅不由自主地将灵霜搂抱得更紧,紧到灵霜都快喘不气来,但是他的心里却充满了甜蜜感,和许问枫在一起时从来没有过的甜蜜感,同时,她还为唐寅的体贴窝心不已。

第十集 第四百八十一章

    第四百八十一章

    这一晚上,唐寅和灵霜之间并没有发生男女之事,只是单纯地相拥睡了一晚,但又像是发生了一些什么,至少他二人对对方的感觉已截然不同,似乎是多了几分亲近,又多了几分关心和关注,看上去,也更像是有婚约在身的准一家人了。

    唐寅和灵霜关系的迅速转变让风玉两军的将士们都暗自惊讶不已,不过人们也都很开心,两国的君主越来越融洽,那么两国的关系自然也会越发展越顺利。

    现在无论对风国还是对玉国而言,都希望风玉之间的联盟能长期的稳定下去。

    在上官元吉和邱真赶到镇江之前,镇江大营那边突然传来消息,原镇江水师的主帅高航以及原东海水师的主将龚文道率两军水师来降,现就聚集于镇江大营之外,请唐寅定夺。

    听闻高航主动来降的消息,风将们都很吃惊,不等旁人向唐寅进言,孙冰、许炎二将当即向唐寅表示,绝不能接受高航的投降。

    高航与己方有血海深仇,己方十万水军的全军覆没正是高航一手造成,当时若非孙冰和许炎下定决心,拼死一战,恐怕也得交代在高航手上。

    对高航这个人,他俩是又忌惮又害怕,何况,以高航的能力,真被风国接收的话,他二人水军主将的位置怕是也保不住了。

    这次的镇江之战,虽说由孙冰和许炎统帅的水军被人家打了个落花流水,险些他俩也一并丧命,但唐寅非但没有怪罪二人,反而还大大奖赏两人,分别赐封了中将军的头衔。

    原因很简单,仗是打输了,但输得不丢人,打出了风军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气势,最关键的一点,他俩成功吸引了以高航为首的镇江水军,为平原军和飞羽军的顺利偷渡铺平道路。可以说风军能一鼓作气打下莫国都城,孙冰和许炎的功劳即便未排在第一位,但也是名列前茅。

    对他二人的意见,唐寅还是很重视的,不过,若是拒绝高航的归降,在唐寅看来又太过于可惜。他琢磨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见一见高航,等见面之后再决定是杀是留。

    唐寅的旨意被传到镇江大营里,而后,镇江大营的主将又把唐寅的旨意转告给这批莫国的残余水军。

    看唐寅这份旨意,并没有明确的说明要接收高航一众的归降,只要高航前往镇江负荆请罪,曾是他部下的东海水军主将龚文道忧心忡忡地劝说道:“将军,以末将来看,风王是要致将军于死地啊,将军绝不要上当,不可去镇江!”

    高航苦笑,虽说现在镇江水师和东海水师已兵合一处,全军上下有十多万人之众,大小战舰近千艘,可是莫国的全部郡县皆已落到风国手上,己方业已成为孤军,十多万兄弟每天要吃要喝,可粮草从哪来?军饷又从哪来?没有陆地做支持,自己麾下这支庞大的水军又靠啥来养活?他长叹一声,说道:“如果能用我一条命,换回全军将士的性命,那倒也值了!”

    “将军……”龚文道大急,颤声说道:“风人恨将军入骨,将军此行,必然凶多吉少,万万不可啊!”

    高航摆摆手,说道:“如果我此行镇江真的有去无回,而风国又无接收我军之意,文道,你就让那些想要回家过安稳日子的兄弟们都走吧,如果还有兄弟不想走,你……可带着他们远走高飞,东海以东有诸多岛国,虽然海盗肆虐,但我想以你之能力,定然可以带着兄弟们打下一片天地。”

    听闻这话,龚文道当场落泪,哽咽着抓住高航的衣袖,边抹着眼泪边说道:“将军为何不带着我们走呢?只要有将军在,将士们的心便不会散,无论我们到哪,都不会辱我大莫水师的威名!”

    高航摇头说道:“背井离乡,非我之所愿,也非众兄弟之所愿,那是到最后实在没有办法的办法,但凡还有一线希望,我都应努力去尝试,让将士们能留在故土,和家人团聚,所以,这次镇江之行,我非去不可。”

    他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龚文道也无法再劝他。后者说道:“如果将军执意要去,就让末将陪同将军一块前往吧!”

    “不行!”高航拒绝得干脆,正色说道:“军中必须要留有主事之人,我单独前往,就算发生意外,还有你在,若你我二人同行,万一一并殁于镇江,那十多万的弟兄岂不成了任人宰割的俎上鱼肉?”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龚文道不忍心看着高航羊入虎口。

    高航最终还是没有接受龚文道的劝阻,乘坐一条小舟,只带一名划船的水兵,离开己方的水军阵营,前往早已被风军占领的镇江大营。

    镇江大营的主将还真没想到高航竟然服从了大王的旨意,孤身一人的前来。

    等高航到后,风军主将反而有些准备不足,手足无措,不知道是该把他捆绑起来押解到镇江问罪,还是应该以上宾之礼把他请到镇江去。

    思前想后,既然人家主动来了,自己也别现得太小气。风军主将派出大批的人马,‘护送’着高航前往镇江。镇江大营到镇江城很近,之间的路程也就一个多时辰。

    很快,高航便由众多的风军将士‘护送’至镇江城内,并一直行至王宫正门外。

    坐于马车里的高航挑起窗帘,向外张望,看到雄伟恢弘的王宫就矗立在自己眼前,他心中感慨良多。就在不久前,这里还是莫国的王宫,而且千百年来一直都是,可仅仅才几天的光景过去,莫国亡了,王宫也落入到风军的手上,看王宫的四周,站岗的侍卫清一色的黑盔黑甲红头缨,皆是风人。

    唉!想我大莫,盛极一时,谁想到,竟落得今日这般的惨境,这到底是谁人之过啊!想到这里,高航慢慢把车帘放下,身子向后一倒,靠着车壁,仰天长叹。

    王宫侍卫把消息传进王宫,禀报给唐寅,后者听闻,头也没抬起应了一声,接着便没有了下文。

    唐寅一脸认真地看着堆积如山的奏疏,下面的众将士们都有些急了,现在高航已到,到底是杀是剐,大王得说句话啊!

    以为唐寅没有听清楚侍卫的传报,孙冰和许炎互相看了一眼,二人双双出列,向唐寅拱手施礼,低声提醒道:“大王,高航已被带到,现就在王宫门外!”

    “恩!”唐寅的目光依旧落在奏疏上,眼皮也没撩起一下,还是模棱两可地随意应一声。

    “那……那大王见是不见?”孙冰急不可耐地追问道。

    唐寅终于把手中的奏疏放下,含笑看向孙冰,说道:“看上去,孙将军似乎比本王都要着急啊!”

    孙冰吓了一跳,急忙垂下头,低声说道:“末将不敢。”

    “既然高航孤身一人前来,就说明他确有投奔之意……”唐寅嘟囔了一声,随即又端起茶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继续道:“不过,听闻此人生性甚傲,就让他在外面等一等,磨一磨他的傲气吧!”

    孙冰和许炎暗暗咧嘴,看来大王打算要收服高航啊,若是想杀他,也就不用这么费劲,直接拉去砍头就好了。孙冰还想说话,这时,许炎向他使个眼色,示意他不可再多言,惹恼了大王,得不偿失。孙冰明白许炎的意思,无奈地摇了摇头,向唐寅再次拱手施礼,随后与许炎退回到本列。

    且说王宫之外,镇江大营的军兵把高航送到王宫也算完成任务,与王宫的侍卫做了交接之后,留下高航,返回镇江大营。

    镇江大营的风军走了,可侍卫们也没有把高航带进王宫里,甚至连个搭理他的人都没有,就这么把他一个人晾在外面。

    现在已是盛夏,天气炎热,高航孤零零一个人站在太阳底下,只一会的工夫,便晒出一身的透汗。

    他心中不解,风军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即不杀自己,又不带自己去见风王,就这么不理不睬的,视自己不存在一般。

    可转念一想,心中也就明了,这肯定不是风军的意思,而是风王的意思,想来,风王是想在见面之前先挫一挫自己的锐气吧!

    高航苦笑,自己已成亡国之将,哪里还有锐气可言?此次之行,只要能保证全军将士的性命无忧,自己死亦无憾了。

    想到这里,他反而静下心来,站在烈日底下,闭着眼睛,动也不动。

    看着高航脸颊上不时滴淌下来的汗珠子,对面的风军侍卫也在心中暗暗佩服,单说他这份定力,绝对可算是超乎寻常。

    高航在王宫大门外足足站了近一个时辰,王宫内才有高亢的唱吟声传出:“传大王令,召高航入宫——”

    听闻大王的命令终于传出来,连风军侍卫都为高航长吁口气,估计再等下去,高航非得被活活晒虚脱不可。有两名侍卫快步上前,拱手说道:“高将军,大王有请!”

    高航的耐性和定力让人佩服,风军侍卫对他的态度也客气,在言语中充满了敬佩之意。高航吞了口唾沫,润了润发干的嗓子,冲着侍卫拱手说道:“有劳两位在前带路。”

    “高将军客气,里面请!”说着话,两名侍卫把身形一侧,让高航先行。

第十集 第四百八十二章

    第四百八十二章

    高航被侍卫带进王宫的正殿。-他现在的身份是降军之将,也是亡国之将,在唐寅以及风军众将面前,想硬气也硬气不起来。

    进入大殿后,他高拱着双手,跪地叩首,说道:“降将高航,拜见风王殿下!”

    唐寅下打量他,原来此人就是高航,看起来年岁并不大,还未过三十的样子,长得也英俊,皮肤黝黑,脸棱角分明,浓眉虎目,带有一股英气,不过,就是这个人害得自己的十万水军全军覆没,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罢之后,唐寅在心里也暗暗叹了口气,莫国人才辈出,只可惜,邵方无能,不懂用人,导致莫国如此厚实的基础瞬息之间土崩瓦解。

    他摆了摆手,说道:“你起来!”

    “谢过风王殿下!”高航再次叩首,这才挺身站起。他刚刚起身,唐寅便说道:“高航,你可知道,我风人对你恨之入骨,在本王见你之前,已有太多的将帅向本王提议将你处死!”

    高航闻言,面不露惧色,说道:“回禀风王殿下,两国交战,各位其主,谁胜谁负,各凭本事,死伤在所难免,现在在下真心来投,若风王殿下执意要处死在下,在下也无话可说,只是,那并非明主所为!”

    “哦?”唐寅乐了,笑问道:“那你倒说说看,什么该是明主所为!”

    “远小人,亲君子,不计前嫌,重用贤能之士,这方是明主所为。”高航正色回道。

    唐寅愣了愣,忍不住仰面大笑起来。好一个高航,一句话,就把孙冰、许炎二人归纳进小人行列之中。

    没等唐寅说话,孙冰和许炎可坐不住了,他二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气得肺子都快炸了。现在大王还没说接纳高航呢,他就开始指桑骂槐,若是大王真接纳了他,以后还指不定怎么和自己作对呢!他二人双双出列,向唐寅拱手说道:“大王,高航现在只是一亡国之将,却还敢这般飞扬跋扈,目中无人,在我大风的朝堂之大放厥词,日后若真投入我军,那还了得?还望大王将此贼拖出去问斩,以告慰那些阵亡将士的在天之灵!”

    唐寅没有立刻表态,揉着下巴,沉思不语。高航则看向孙冰和许炎,拱手问道:“不知两位将军尊姓大名?”

    “哼!”孙冰和许炎二将双双把下巴一扬,以鼻孔对着高航,理都没理他。

    到是一旁的青羽帮忙介绍道:“高将军,这两位是孙冰孙将军和许炎许将军!”

    青羽和高航都莫将,又都有是莫将之中的青年才俊,互相自然也认识。

    听闻青羽的介绍,高航感激地向他拱了拱手,而后又看向孙冰和许炎,正色说道:“原来是孙、许两位将军,恕在下眼拙,还望两位将军不要见怪。”

    对他二人,高航还是很敬佩的,不是说他俩多有能力,而是佩服他俩在恶境之中能不惧个人生死,抱有一颗时刻与敌同归于尽的决心。

    孙冰和许炎不知道高航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自己毕竟是人家的手下败将,想来在自己面前,高航一定在暗自得意!

    孙冰冷声说道:“高航,你少套近乎,就凭你的所作所为,死十次百次都不为过,现在莫国亡了,你就想转投我风国,还要大王不计前嫌,你想的倒美,本将可以告诉你,没门!今日,我必用你的狗血,祭我水军大旗,为我水军弟兄们报仇雪恨!”

    他说得慷慨激昂,不过唐寅的脸色沉了下来。孙冰似乎被气糊涂了,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在风国的朝堂之,主事之人不是他,而是唐寅。

    青羽看出唐寅的脸色不佳,他说道:“孙将军,在我风军之中,有几位将帅不是降将?不能因为以前是敌人,现在就拒人于门外,这不是风国的传统,更不是大王一贯的作风,另外,要不要接纳高将军,这还应由大王定夺,我等臣子,不要也不应该去左右大王的决定。”

    他这番话让唐寅听了特别的顺耳,原本阴沉的脸色也随之缓和一些。

    孙冰激灵灵打个冷战,下意识地向唐寅看了一眼,果然,大王的气色有点不对劲,他急忙拱手说道:“大王,是末将失言了,还请大王恕罪!”

    唐寅可不是因为你说错哪句话就要杀要剐那么小气的人,刚好相反,他对部下向来宽容得很,即便有错,能不罚就尽量不罚,当然,如果所犯的错误涉及到根本的原则性问题,他也不会手软的。

    他笑呵呵地挥挥手,示意孙冰不必多礼,接着,又垂下头,拿起摆放于桌的莫国文献,说道:“据莫国文记载,东海之外,有诸多岛国,互相之间,纷争不断,导致流民众多,靠在海打劫为生,时常骚扰东海郡的沿海一带,可有此事?”

    没想到唐寅会突然问题这个,高航怔了一下,回道:“回禀风王殿下,确有此事,不知,风王殿下为何……”

    唐寅一笑,说道:“东部海患,困扰莫国许多年,不得已只能在东海郡一带增设大规模的水军,每年所耗钱财甚多,想要一绝后患,最好的办法不应是被动防守,而应出海征讨,以儆效尤。”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问道:“高航,如果本王给你一支水军,你能否率领他们,征服海外那些诸岛国?让他们再不敢冒犯我大风沿海一带?”

    呦!高航眼睛顿是一亮,出兵征讨东海诸国一事,他以前不止一次向莫国朝廷写过奏疏,但奏疏到了朝廷那里便石沉大海,连个回音都没有。

    当然,高航也可以理解,朝廷是不想出兵打东海诸国的,一是风险太大,万一所有损失,得不偿失,二是战线太长,又是在海,难以做出及时的补给,其三,朝廷还没有那么长远的眼光把目标锁定在海外,朝廷一心想要的全是国内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土地。想不到,唐寅刚刚接手莫国,便把海外诸岛国定为首要根除的目标。

    在这一点,高航很佩服唐寅,恍惚之间,他仿佛有巧逢知己的感觉。他深吸口气,向唐寅拱手说道:“风王殿下,在沿海一带,海患之祸甚于虎豹,只东海郡一地,每年死于海盗之手的百姓就不下千人,损失的财物更是多到无法统计,若风王殿下肯出兵讨伐,那真是百姓之福,大……大风之福啊!”

    唐寅乐了,东海诸岛确实是个祸患,能尽早铲除就应该尽早铲除,一并征服过来,再者,他有些忌惮莫国的镇江水师和东海水师,这两支水师大军太强大了,别看现在说投靠己方,万一以后作乱怎么办?自己连个可以应对他们的办法都没有。让他们去讨伐东海岛国,即可以绝后患,又可以消耗莫国水师的实力,一举两得,说白了,就是驱虎吞狼之计罢了。

    他站起身形,绕过桌案,从王座走下来,到了高航近前,唐寅拍拍高航的胳膊,说道:“高将军前来投诚,本王甚是高兴。”说着话,他又对孙冰和许炎二人道:“高将军有句话说得很对,以前在战场,双方各为其主,死伤在所难免,就算有过节,现在也应该一笔勾销了。孙将军、许将军,你二人以为呢?”

    唐寅都这么说了,孙冰和许炎又哪敢说半个不字。二人心中郁闷,但脸还得装出很开心的样子,双双赞道:“大王英明!”

    “你二人能理解就好。”唐寅点点头,道:“高航听封!”

    高航身子一震,再次跪倒,双手扶地,一叩到底。

    唐寅说道:“高航心怀大义,率莫军残部投诚,于我风国有功,现,本王特封高航伯爵位,赐中将军衔,以后,继续掌管镇江水师和东海水师。”

    “末将多谢大王!”高航听封之后,心中的一块大石总算是平稳落地。他自己在风国的职位高低倒是无所谓,最关键的一点,是把镇江水师和东海水师保住了,要知道,这两支水军是莫国数代人苦心经营才发展至今,里面包含了太多莫人的心血,莫国已亡,高航可不想连莫国的水师也一并烟消云散。

    “起来!”唐寅含笑把高航拉起,然后又带着高航和诸将,亲自去往镇江大营,去接收莫国水师。

    把莫国的水师接收过来,对风国的影响太大了,等于是直接让一个没有水军的国家一下子变成了水军强国,不仅仅是拥有了一支强大的舰队,至关重要的是,让风国具备了建造大型先进战船的技术和人才,这可是千万金也买不来的东西。

    接管镇江和东海水师之后,唐寅特意让孙冰、许炎去和人家多多接触,想办法把这两支水军里的人才借用过来,重新组建那支只剩下番号、只存在于理论的风国水师。

    孙冰和许炎欣然接受唐寅的命令,本来他俩以为接纳了高航,自己的水军主将地位怕是保不住了,现在来看,倒是没关系,自己还是水军主将,高航要被大王派去东海打诸岛国了,估计几年之内都未必能回得来。

第十集 第四百八十三章

    第四百八十三章

    孙冰和许炎希望高航出海之后最好再也回不来,和他二人心愿截然相反的人是青羽。高航能被风国接纳,成为风将中的一员,青羽是最为开心的一个。

    他二人以前不是很熟,毕竟一个在朝廷,一个远在东海郡,受地域的限制,但互相之间却仰慕已久,现在终于能再次同殿称臣,又同是莫人,两人越走越近那也是很自然的事。

    对于风国的现状,青羽向高航做了详细的介绍,别看风国强大到如今的地步,但内部的矛盾很多,关系更是复杂,派系众多,一个不慎,就可能置身于险境。

    在风国的朝廷里,派系确实多到令人难以想像的地步,有风国的本土派系,有宁人、莫人、贞人派系,即便是每个派系的内部,又会分出许多的小团体,之间的政见也都不合,如果能致对方于死地,绝对不会手软。就拿风人来说,邱真和官元吉似乎已跳出派系之外了,而以御史大夫为首的张哲和以治粟内史为首的张鑫这两派就是格格不入,常有纷争,即便是莫人派系,也分贵族派和平民派,像青羽、高航以及李进、张荣这些都属于贵族派,像齐横、郭决就属于平民派,谁都瞧不起谁。

    这许许多多的派系共存于同一个朝堂之内,还能把矛盾压在水面之下,还能让风国朝廷看起来团结一致,风平浪静,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而之所以能创造这个奇迹,唐寅功不可没。倒不是说唐寅用了多巧妙的手段化解了各派系间的矛盾,而是唐寅的个人威信太高,有他一个人坐镇,便把各派系都给压了下去,使其不敢妄动。

    风国朝廷有这么多的隐患,其根本原因还是由于扩张得太快造成的,一个矛盾还未来得及解决,接踵而至又来了新的矛盾,以此循环,便演变成今天这副畸形。

    只是因为有唐寅在,所以风国朝廷还是非常的稳固,也能做到表面的团结一心,共同对外。

    高航在投诚之前,就已经判断出风国的情况会很复杂,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复杂,有这么多的派系。

    等青羽说完,他忍不住苦笑道:“我真应该感谢大王,让我去东海郡,训练水军,随时准备出征海外,讨伐诸岛国。”

    青羽笑了,挑起秀气的眉毛,反问道:“大王的真实用意,高兄会看不出来?那是驱虎吞狼之计,是要借用征讨海外岛国的机会,最大限度的耗损镇江水师和东海水师!”

    高航叹了口气,说道:“大王的心思,我又怎能不懂?!不过,我就生在东海郡,深知海盗之患的厉害,不管大王心里是怎么想的,若是真能铲除海盗,保一方百姓的安居乐业,即便搭性命,我也愿意去做。”

    青羽闻言颇为动容,像高航这样胸怀大志又肯为百姓着想的人已经不多了。他轻叹一声,说道:“只可惜我不懂水战,不然,我真想和高兄一起出征,荡平蛮夷匪寇!”

    高航说道:“海外作战,最怕的就是后勤补给不足,如果青羽将军能留在朝廷,帮我督促后勤,那就等于是帮了我的大忙。”

    青羽想了想,拍着胸脯说道:“此事尽管包在我身。”

    “如此就先多谢青羽将军了。”在风国朝堂里的莫人并不少,除了青羽,还有李进、张荣等人,不过对这些莫国的老臣,高航早已绝望,想指望他们,那可真把自己推进火坑里了。在那么多的莫人当中,高航也就看青羽还值得自己去信赖。

    接收高航一众的水军过去没几天,官元吉和邱真这两位左右丞相终于抵达镇江。

    对于他二人的到来,唐寅表现得异常兴奋,亲自出城迎接,进城时,他还把两人拉进自己的马车里,三人同坐一乘。

    路,没有太多的寒暄,唐寅直言不讳地说出自己想要迁都于镇江的想法。

    听闻他要迁都,官元吉和邱真心头同是一惊。其实,早在风国得到宁北八郡的时候,盐城就已经不再适合做都城,距离宁地太远,导致风国朝廷想治理宁地都显得鞭长莫及,现在又吞并了宁南八郡以及莫国除两郡外的全境,盐城就更不适合做都城了,这事人人心里都明白,但却没人敢提出来。

    风人是风国的根本,但凡是风人,都不希望把都城迁出风国本土,虽说宁、莫两地业已并入风国,但在传统风人的心里,还无法这么快的接受。正因为这样,谁若是提出迁都,便等于有了企图动摇风国根本的嫌疑,即便是官元吉和邱真这位高居左右丞相又是正统风人的重臣,也不敢提出此事。现在唐寅自己提出来,官元吉和邱真又怎能不感惊讶和意外呢?

    在情感,两人绝对是支持唐寅的,但在理智,两人又不得不表示反对。首先是官元吉开口说道:“大王,把都城迁到镇江,只怕会引起国内百姓的不满啊,自风国立国以来,盐城就是风国的都城,它早已成为风国的象征,在传统风人的观念里,是无法接受迁都镇江的,还望,大王三思啊!”

    邱真赞同官元吉的观点,连连点头,应道:“大王有迁都之心是好事,不过实行起来……恐怕,不会那么容易。”

    还没回盐城呢,单单是和官元吉、邱真碰个头,他俩就不约而同地表示反对,可见回到盐城之后,想说服朝中的大臣们得有多难。

    唐寅不满地说道:“对于目前的风国而言,盐城地处偏僻,交通极不便利,根本不再适合做一国之都,迁都更靠近中心的镇江,怎么就不行呢?”

    官元吉苦笑道:“大王,迁都一事涉及到太多的利害关系。从情感而言,老风人会觉得被大王所抛弃,在百姓当中定会滋生出对大王不满的情绪,其次,大臣以及商贾大户的产业基本都置在盐城,一旦迁都,这些产业可能会变得一文不值。所以,迁都之事,百姓们会不支持,朝中的大臣们也不会支持,由至下,都不支持大王的决定,那大王的决定便很难再实施下去,既然如此,又何必非要把这个决定提出来,自损威望呢?”

    听闻他这话,唐寅也没词了。是他把问题想得太过于简单,对于一个国家而言,迁都可是天大的事,其中的利害关系以及所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多到令人无法想像,可绝非国君头脑一热,拍拍额头就能决定下来的事。

    “这么说来,迁都之事就肯定不行了?风国的国都就定死在盐城了?”憋了半晌,唐寅才不服气地质问道。

    事实……也就这样了。官元吉心中嘟囔一声,但嘴没有说。

    邱真差不多也是这样的想法,不过又不希望唐寅太窝火,拐着弯地说道:“此事,还得再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废话!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到几时?!”唐寅气呼呼地一拍大腿,目光在官元吉和邱真身扫来扫去,最后别过头去,看向车外。

    官元吉和邱真面面相觑,也不敢再言语了,他俩倒是也想支持唐寅,同样认为迁都是正确的决定,可惜,他俩也无能为力。

    如果说唐寅当真力排众议,硬是要迁都,大臣们的不满倒还好说,就怕百姓不满的情绪会被人利用,进而引发意想不到的后果。风人百姓可是风国的根基,如果连风人都不支持大王,那宁人、贞人、莫人就更不用说了,等到那时,大王众叛亲离,悔之晚矣,连带着,让本就矛盾重重的风国也会一并陷入危难当中。这个险,风国可冒不起,至少现在不行。

    本来唐寅对官元吉和邱真的到来还感觉很高兴,但他二人的这盆冷水把他心中的兴奋劲一下子浇了个精光,心里拔凉拔凉的……

    官元吉和邱真抵达镇江后,为唐寅分担了大部分的军政事务,被并入风国的莫地也开始逐步稳定下来。至此,也终于到了唐寅返回盐城的时候。

    唐寅要离开镇江,灵霜也要回玉国,两人正好能结伴而行。

    离开镇江之前,唐寅把主内的事务交给官元吉,把主外的事务交给邱真,把用兵的事务交给萧慕青,一切都安置妥当,他才启程返回盐城。

    因为莫地的战事还没有完全结束,跟随唐寅一起回都的风军只有直属军。不过玉军可是全撤了,现在镇江的局势已然稳固,灵霜都要回玉国了,玉军再留在镇江也不太合适。

    风玉两军离开镇江后,一路北,其实在一起也走不了多远就要各奔东西。只是这次和以往不同,唐寅和灵霜之间皆多了几分离别之情,不愿意太早分开,所以两军队伍行进的速度一直很缓慢。

    这日,风玉两军的队伍行至皓皖郡的通县一带,再往前走,就要进入泽平郡,到了泽平,也就是唐寅和灵霜分别之时。

    通县这里是产粮的地方,向道路两边看,满眼都是绿油油的庄稼地,一眼望不到边际。唐寅和灵霜没有坐在马车里,二人骑马并行。

第十集 第四百八十四章

    第四百八十四章

    看着两旁绿油油的庄稼,嗅着空气中清馨的草香,唐寅和灵霜都觉得神清气爽。

    天近正午,头顶的烈日越来越强,骑在马的灵霜额头已渗出香汗,她转头对唐寅说道:“王兄,如果现在能喝一杯凉茶就好了。”

    行军讲究的是简单轻便,军中哪里有凉茶?唐寅含笑说道:“王妹再忍忍,得到了前方的通城,那里自有好茶好饭招待我们。”

    灵霜的身份虽高,但毕竟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个年岁不大的女子,她当然也有女子的娇气,只是碍于身份的关系,不便向人撒娇罢了,但在唐寅面前,她可以全无顾虑地表现出自己娇气的那一面。她不满地娇嗔道:“通城还要走好久才能到,我现在就想喝凉茶嘛!”

    唐寅无奈地叹口气,现在难道让自己变出凉茶不成?

    他正想着什么应付灵霜的时候,后者突然伸出手来,抓住唐寅的胳膊,边摇晃边说道:“王兄你看,那边有户人家,我们过去坐坐,歇一歇可好?”

    顺着灵霜目视的方向,唐寅举目望去,在稻田的里端,还真有一间茅草屋,看去不大,似乎是附近的农户用来看庄稼的。唐寅想了想,摇头说道:“还是不要去了,免生是非。”

    灵霜乐了,感觉好笑地看着他,问道:“会生出什么是非?王兄太小心了!”

    不是唐寅小心,而是以往的经验告诉他,危险无处不在,想致他于死地的人多了去了,何况这里还是未完全稳定下来的莫地。可不等他说话,灵霜已拨马向那座茅草屋走了过去。

    担心灵霜的安全,唐寅只能催马跟去。见他二人突然改变了行进方向,风玉两军全都停下来,与此同时,两国的众侍卫急匆匆的跟随而至。

    看到身后有这一大群人跟来,灵霜勒住缰绳,对众侍卫说道:“你们都回去,王兄与我只是过去歇歇脚,你们也在原地休息一会!”

    其实灵霜也不是非要到那间破茅草屋里去歇脚,她主要是想和唐寅享受一下真正的二人世界,这一路走来,周围有太多的侍卫和军兵簇拥,两人想找个单独在一起说会话的机会都难。

    听闻灵霜的话,侍卫们都愣住,然后齐刷刷地看向唐寅,后者微微点下头,示意众人,就按照灵霜的意思做。

    见唐寅也点了头,侍卫们纷纷退回去,最后只剩下阿三、阿四和灵霜的几名贴身女侍卫。

    唐寅和灵霜在前,阿三阿四等人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顺着田间的小路,向不远处的那间茅草屋缓行。

    一边走着,灵霜也在一边欣赏四周的田园美景,忍不住对唐寅说道:“王兄,这里的乡间好美啊!”

    他乐了,无论哪个地方的乡间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但看着灵霜神采奕奕的样子,唐寅也跟着赞叹一声道:“是好美!”只不过他赞的不是周围的田园,而是在赞灵霜。

    见唐寅说话时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灵霜玉面微红,可心里却是甜丝丝的。很快,二人来到茅草屋的近前。两人还未下马往里面进,就先听到咣当一下房门被关死的声音。

    唐寅和灵霜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唐寅率先下马,然后又很有风度的把灵霜搀扶下来,这才走到茅草屋的门前,轻叩房门。

    茅草屋里鸦雀无声,连个应话的人都没有。唐寅皱了皱眉头,里面明明有人,怎么自己来叩门,连句话也不说呢!这时,灵霜也走前来,开口问道:“里面有人吗?”

    等了一会,里面依旧无人应话,灵霜对唐寅低声说道:“王兄,看来房子的主人不欢迎我们啊!”

    唐寅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手掌提了起来,以指尖顶住门缝,毫无预兆,他的手指猛然一缩,拳头打在门缝。

    就听咔的一声脆响,声音并不大,但门内的门闩已被他的寸拳硬生生地震断。

    寸拳就是靠着那一瞬间产生的爆发力的力道,动作不大,但威力可不小。随着门闩被震断,唐寅顺手把房门推开,向里面一瞧,房内有一老一小两人。

    老叟差不多有五十外开的年岁,胡须鬓发斑白,依偎在老叟怀中的是位年岁不大的小姑娘,只有七八岁,大大的眼睛,红扑扑的脸颊,还梳了两只小辫子,模样十分可爱。

    这一老一少的相貌有几分相似之处,一眼便可以看出来是祖孙俩。不过,此时这祖孙二人都是满脸的惧色,身子微微颤抖着,用充满恐惧的眼神看着门外的唐寅和灵霜。

    “老人家不必害怕,我们只是恰巧路过这里,进来讨口水喝。”

    灵霜先是不满地看眼唐寅,埋怨他不该如此粗鲁的破门而入,吓坏了屋里的孩子,而后又冲着祖孙俩善意地一笑,还冲着小姑娘俏皮地眨眨眼睛。

    只是人家完全没有领会到灵霜的善意,老叟反倒把小姑娘搂得更紧了,目光还时不时地往唐寅和灵霜的身后飘,对于没见过大世面的乡下人而言,外面那旌旗招展、枪戟如林的大军实在太吓人了。

    灵霜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再次说道:“老人家,我们确实没有恶意,你不必害怕。”

    说话之间,见老叟和小姑娘脸的惧色没有丝毫的减少,她在心中无奈叹口气,只好直接问道:“老人家,不知府可有茶水?”

    唐寅闻言,险些笑出声来,灵霜的教养实在太好了,这叫什么府?他直接迈步走进屋内,向四周瞧了瞧,这间茅草屋可谓是家徒四壁,没有一样像样的摆设,进门的一侧是灶台,在里面有张缺了角的破桌子,旁边放有脏得看不出来原本颜色的铺垫,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东西,在房屋的两侧还有两扇小门,想必一间是杂房一间是卧房。

    家里都穷成这个样子,如果能备有茶叶那才叫怪了!唐寅回头向后面的阿三阿四使个眼色,二人会意,快步前,并从怀中掏出锦袋,递交给唐寅,里面装的是从风国带过来的好茶叶。

    “家里没有茶,总应该可以烧水?”唐寅问老叟道。

    老叟没敢说话,伸出手来,颤巍巍地指了指灶台,唐寅顺势看去,灶台只放有一口大黑锅,老叟的意思很明显,要烧水,只能用锅烧了。

    唐寅怔了怔,随即摇头而笑,应道:“好!就用它来烧水!”说着话,他侧了侧身,扬头示意老叟过来烧水。

    老叟壮着胆子由唐寅身边走过,从锅里拿出一只葫芦瓢,在一旁的水缸里把水盛入锅内。趁着老叟烧水的机会,灵霜来到那小姑娘的近前,弯下腰身,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没有答话,只是用两只又圆又大的眼睛惊中带惧地看着灵霜,后者倒也不在意,不知道她从哪掏出油纸包,将其打开,里面装的是蜜饯。

    她先拿起一颗,放入口中,然后又递给小姑娘,笑道:“你也吃,很好吃的。”

    只是看了一眼灵霜递到自己面前的蜜饯,小姑娘非但未接,反而还吓得连连后退。

    按理说小孩子是最好哄的,就算是怕生,也不至于怕到这种程度。灵霜把蜜饯放到桌,随后走到唐寅身边,压低声音,说道:“王兄,我看这对祖孙有点不对劲……”

    唐寅倒是没感觉什么,他乐了,笑问道:“怎么不对劲了?”

    “具体我也说不清楚,就是……就是感觉太怕我们了,看去有些反常。”灵霜奇怪不解地说道。

    “人家怕的不是你我,而是……”说着话,唐寅向门外努努嘴,小声道:“是外面的军队。”

    “现在仗都打完了,还有什么好怕的?”灵霜表示无法理解。

    “别忘了,仗虽然打完了,但在许多莫人眼中,那依旧是敌军,包括你我在内。”唐寅耸耸肩,这种情况,估计至少得等几年才能有所缓和,莫人才会渐渐适应自己的新身份。

    “原来是这样!”灵霜恍然大悟,接着又感觉好笑地说道:“看来这次倒是我多心了。”

    “既然都来了,就坐下歇歇!”唐寅把灵霜拉到桌旁,他是一屁股坐了下去,可灵霜站在那里没有动,皱着眉头看着地的铺垫,满脸的为难。

    见状,唐寅也就明白灵霜是嫌铺垫太脏,不愿意坐,真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姐啊!他抽出手帕,将其铺在面,又向灵霜点了点头。

    对于唐寅的体贴,灵霜很是受用,她冲着他甜甜的一笑,这才提起衣襟,坐了下来。她问道:“这次王兄回盐城,打算何时再到镇江?”

    唐寅琢磨了片刻,笑道:“那得看安王和桓王几时交恶了。”

    灵霜心头一惊,问道:“安桓两国一向交好,安王和桓王又亲如兄弟,怎么可能会交恶呢?”

    唐寅仰面而笑,说道:“世事无常,今天的朋、兄弟,明天也有可能变成不共戴天的敌人。”

第十集 第四百八十五章

    第四百八十五章

    灵霜能够理解唐寅的话,但也不认为安桓二国会那么容易发生战端,桓王虽冲动,但重感情,安王虽贪婪,但胆小谨慎,他二人的性格刚好是互补的。

    唐寅和灵霜正聊得兴起,老叟已把开水烧好,本来他还想为唐寅和灵霜沏茶,但被阿三阿四拦住,二人先是检验了一下滚烫的开水,没有问题,这才亲自动手,把茶水沏好。

    终于喝到香喷喷的茶水,灵霜脸上露出满足之色,赞道:“王兄带来的风茶味道真是不错。”

    唐寅笑道:“如果王妹喜欢,我令人送一些到玉国。”

    “那就多谢王兄了。”“不必客气嘛。”

    两人边喝茶边闲聊,时间过得飞快,感觉只一会的工夫,碗中的茶已经见底,向外面看,太阳业已不那么足,唐寅对灵霜说道:“王妹,时间已经不早,我们还得赶路。”

    听到又要赶路,灵霜顿觉疲惫,不过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耽误到全军的行程,她捶了捶肌肉酸痛的双腿,无奈说道:“王兄,我们走吧!”

    说着话,她站起身形,又冲着老叟微微一笑,说道:“老人家,讨饶了,有冒昧之处,还望不要见怪。”

    老叟表情极不自然,没笑硬挤笑,撮着粗糙地双手说道:“没……没……不必客气……”老叟也不知道该称呼灵霜什么好,汗珠子顺着面颊一个劲的往下掉。

    自己有那么可怕吗?灵霜暗暗摇头,对于老叟紧张的情绪实在难以理解。

    她向四周望了望,心中感叹,这里哪想是家啊,恐怕自己所住的王宫最破的一间房子也要比这里好千百倍。她沉默了片刻,向房外的一名贴身女侍卫招招手。

    那名女侍卫急忙走进屋内,插手施礼。灵霜低声问道:“你身上可有带银两?”

    女侍卫怔了一下,回手从腰间拿下一只小钱袋,必恭必敬地递给灵霜,后者接过,看都没看里面有多少银子,向老叟面前一递,说道:“老人家,相逢便是有缘,我们又讨饶了这么久,一点心意,还请你收下。”

    灵霜的话很客气,语气也柔和,但她说话时就是有一种让人难以拒绝的压迫感。或许这就是习惯发号司令的一国之君自然而然生出来的气质,或者说是气场。

    老叟木然地把钱袋接过来,呆呆地看着灵霜,一时间竟然忘了道谢。

    灵霜倒也不在意,她含笑向四周打量,说道:“老人家的家里也应该添置点新摆设了,房子也应该拆掉重新建一下……”说话之间,灵霜走到右手边的房门前,顺手去推房门。

    见状,老叟脸色顿变,险些当场瘫坐到地上,他想阻拦灵霜,可已来不及了。

    随着吱扭一声,卧房的房门被打开,灵霜连怎么回事都还没看清楚,一道电光乍现,正压在她的脖颈上。

    那是一把明晃晃的钢刀。

    唐寅本来已经要走出小茅草屋,一只脚已然迈了出去,可身后发生的突变让他立刻把脚缩了回来。仍在屋里的女侍卫更是大惊失色,下意识地抽出佩剑,大声喝问道:“什么人?”

    定睛一看,只见在小茅草屋的内室里,站有一群身穿莫军盔甲的壮汉,其中一人手持战刀,此时,那战刀的锋芒几乎快要贴到灵霜脖颈的肌肤。

    是莫军?!唐寅心头一惊,可他很快便镇定下来,冷静地分析场上的局势。看这些莫军的着装,一个个盔歪甲斜,灰头土脸,而且没有灵压的存在,显然不是正规的抵抗势力,可能是残存的逃兵,如果真是散军的话,那他们在这里出现就不是有预谋的,而是被自己和灵霜恰巧撞见了。想到这里,他突然明白为何老叟一直都那么紧张,家里藏有这许多的莫兵,恐怕无论换成谁,都会把心提到嗓子眼,看来灵霜的直觉并没错,老叟的确反常,倒是自己粗心大意了。

    “不要过来,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她!”那名拿刀*住灵霜的莫兵满脸的狰狞,冲着屋内众人脸红脖子粗地咆哮着。其他那些藏于内室的莫兵也是呲牙咧嘴,各持武器。

    唐寅眯了眯眼睛,突然之间,一个健步窜到老叟的近前,大手一把扣住老叟的脖颈,冷声说道:“立刻放给她,不然我拧断他的脖子!”

    想不到唐寅的动作这么快,莫兵们只觉得眼前一花,身在房门口的唐寅就闪到了老叟的身侧。老头子现在已经吓得浑身乱颤,两眼翻白,随时都有昏厥过去的可能,如果不是唐寅提着他的脖子,现在他早趴到地上了。旁边的那个小姑娘跑到唐寅近前,一把拉着他的胳膊,一边大声喊道:“放开我爷爷,放开我爷爷——”

    莫兵们显然不太关心老叟的死活,其中有人狞笑道:“我们和这老家伙非亲非故,你要杀便杀,但是她嘛,我们是肯定不会放的!”

    说话之间,有莫兵伸手把灵霜拉进内室,与此同时,又有数把钢刀架在灵霜纤细的脖颈上。

    这帮该死的家伙!唐寅也看明白了,这些莫兵应该是逃难逃到老叟家里的,不过,事情也变得更加难办了。他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众莫兵,沉默未语。

    由于唐寅和灵霜交谈时声音不大,莫兵又躲于内室,听不清楚他二人的谈话,也不知道他俩的确切身份,但看他二人的衣着以及身边的那些侍卫,不用猜也能判断出来,他俩的身份不简单,地位定然是非同寻常。

    一名莫兵凑到灵霜的身边,上下打量着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位小姐长得好标致啊,细皮嫩肉的,万一我们不小心手一滑,划花了脸,那可就太可惜了。”说话的同时,他的眼睛还时不时向唐寅脸上瞄。

    唐寅乐了,被气乐了,他放开老叟,双手向身后一背,问道:“说吧,你们想怎样?”

    “十匹马,五……五万两银子,只要你给我们十匹马,五万两银子,我们就把她放了,不然,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最先用刀*住灵霜的莫兵像是这些人的头目。

    他憋了半天,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来个狮子大开口,不过也仅仅是要五万两银子而已。要知道以灵霜的身份,别说五万两,就是五百、五千万两也换不回来啊!

    唐寅听完对方提出的条件,提到嗓子眼的心反而落下大半,看来,对方还不清楚自己和灵霜的身份。

    他依旧是面无表情,旁人也看不出来他情绪的起伏变化,他幽幽说道:“你们也是当兵的,应该明白,军中不会备有那么多的银两。”

    这倒是实话,不过也得看情况。为首的莫兵冷笑一声,挥手说道:“你他娘的少和老子来这套,你们风军、玉军在我莫国抢了多少金银珠宝,还敢说你们手里没银子,他娘的,五万两,一文都不能少!”说着话,他拽着灵霜向内室的里端退去。

    唐寅问道:“怎么?再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五万两银子,对于唐寅而言九牛一毛,自然不在话下,他怕的是即便自己给了银子,对方也未必肯放灵霜,事态反而会变得更麻烦。

    现在他在拖延时间,趁机寻找出手的机会,这些莫兵虽然不是修灵者,但麻烦的是灵霜在他们手上,如果自己强行动手,很容易让灵霜伤在对方的刀下,他得找个最稳妥的办法。

    “没有商量的余地,就五万两!”莫兵头目大声叫喊道。

    唐寅点点头,侧头道:“阿三阿四,去准备银两。”

    阿三阿四深深看了一眼唐寅,随后双双拱手应道:“是!”说着,二人转身向在官道上停歇的己方大队人马而去。

    见他们真的肯给五万两银子,众莫兵脸上皆闪过一丝惊色,看不出来,这个年纪不大又漂亮秀美的小姑娘竟然如此值钱,那可是五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啊!

    有莫兵蹭到莫兵头目身边,低声说道:“老大,你要少了,应该翻一倍才对。”

    莫兵头目嘴角撩起,嗤笑出声,同样小声说道:“你急什么?只要她还在我们手上,我们想要多少就能要出多少!”

    “是、是、是,老大说得对!”众莫兵喜笑颜开,想不到在自己逃难的时候还能捡到这么大一个便宜,自己下半辈子算是有着落了,而且还能过得很不错呢!

    没过多长时间,阿三阿四返回,同时还跟过来四名膀大腰圆的风军士卒,抬着两只大箱子,走进茅草屋里。

    咣当、咣当!随着两声闷响,四名风军士卒把两只大箱子放到地上。见状,处于内室的莫兵眼睛同为之一亮。在唐寅的示意下,风兵把箱盖掀开,向里面一瞧,全是金银珠宝。

    阿三冷冷说道:“这两箱珠宝拿出去卖掉,足够换回五万两银子的了。”说话之间,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向唐寅那边飘。

    众莫兵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珠宝,一时间都有些目瞪口呆。但莫兵头目还算见过些世面,没有被眼前的金银珠宝惊呆。他见阿三说话的目光飘忽,似乎藏有隐情,他心中一动,开口说道:“把箱子里的东西都倒出来,我要看清楚点!”

第十集 第四百八十六章

    第四百八十六章

    听莫兵头目这么一说,其他的莫兵也纷纷跟着嚷嚷道:“对对对,把箱子里的东西都倒出来,不然老子怎么知道你们在里面是不是掺了石头。//热书阁//”

    唐寅没太看明白阿三毫不背人的向自己连使眼色是什么用意,他选择沉默不语,静观其变。

    阿三看着莫兵们说道:“没有那个必要吧?既然说了给你们,自然会给你们……”

    “我才不会相信你们这些风狗、玉狗的鬼话!”阿三越是推阻,莫兵头目越觉得其中有诈。他握紧手中的钢刀,把灵霜*得更紧,怒喝道:“快点!不然我现在就杀了她!”

    阿三做出无奈地表情,说道:“既然你们想看,那就看吧!”说话之间,他走到箱子前,趁着弯下腰身的空档,他向唐寅暗使个眼色,又向后面的莫兵们瞄了瞄。

    唐寅能领会得到,这是阿三示意自己准备动手的信号,只是,还是没有合适的机会啊!正当唐寅努力寻找空档的时候,阿三已然使出浑身的力气,把箱子硬生生的搬倒。

    耳轮中就听嘭的一声,箱子倒地后,里面的金银珠宝统统倾洒出来,滚了一地。

    一时间,满屋的霞光异彩,黄灿灿的金子、白花花的银子以及数也数不清楚的珠宝,在阳光的映射之下,闪闪放光,夺人眼目。

    看着那满地的金银珠宝,莫兵们一个个不由自主地张大嘴巴,两眼发直,身子发颤,他们这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宝贝,现在就摆在自己面前,怎么可能还保持镇静。

    就算那莫兵头目见过世面,这时候也傻眼了,目光在地上扫来扫去,眼睛都快不够用了。

    唐寅多敏锐,他可是杀手出身,只要出现一丁点的空档,就有可能被他抓住,何况,现在的空档实在太大了,想让唐寅错过都难。

    此时,他终于明白阿三故意向自己使眼色的意思了,他就是要引莫兵的怀疑,就是要让莫兵主动提出检验箱子,以此来吸引莫兵的注意力,为自己创造机会。

    心中暗道一声聪明,唐寅站在那里的身子突然间腾出一团黑雾,紧接着,身形凭空消失不见,再现身时,他已处于内室,就站于莫兵头目的背后。

    莫兵的目光还被地上的金银珠宝吸引着,牙根就没想到自己的背后会突然来人,当唐寅的弯刀从莫兵头目的脑后刺入,在其口中探出来时,他的眼中还在闪烁着贪婪的光彩。

    扑!干脆的利落的一刀,直接把莫兵头目的脑袋刺透,但探出来的锋芒又刚刚好没有碰到灵霜。莫兵头目声都未吭一下,身子先是一僵,手中钢刀落地,随后,直挺挺倒了下去。

    直至尸体摔在地上,发出闷响声,其他的莫这时候他们再想拿灵霜做威胁,已然来不及了,唐寅的身形如一阵旋风似的从灵霜身边掠过,连带着,双刀在空中划出两道长长的光电,随着寒光扫过,现场飞溅出一片血光。

    再看那几名莫兵,要么是喉咙被割断,要么是脑袋被削掉,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鲜血散开好大一片。就这一眨眼的工夫,十名莫兵竟然无一生存,全部死在唐寅的刀下。

    快!唐寅的刀又岂是一个快字了得!刚才灵霜被莫兵挟持的时候,她并没怎么害怕,毕竟她自身也有不错的灵武修为,关键时刻还可以奋力一搏,但此时她已被唐寅救下来,浑身上下反而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唐寅的出招,即便是自己人看了都会产生恐惧感,以及隐隐约约的无力感,如果他向自己出刀的话,恐怕自己的下场也会和这些莫兵一样,血溅当场……

    唐寅一走一过之间,如秋风扫落叶般,将灵霜周围的那些莫兵全部砍翻在地,他环视一周,确认没有活口,这才甩掉弯刀上的血迹,收刀入鞘。

    随后,他抬头一瞧,见灵霜还在看着自己怔怔发呆,以为灵霜还处于被莫兵挟持的惊吓之中,他淡然一笑,走上前去,说道:“没事了,区区几个散兵游勇而已,还难不住我。”

    他显然没有看出来,让灵霜受惊不小的不是这些莫兵,而正是他自己。灵霜回过神来,对上唐寅关切地目光,强颜笑了笑,说道:“王兄的刀……好快啊。”

    自己的快刀一直是唐寅引以为豪的资本。他仰面而笑,说道:“如果王妹想学,我也可以教你。”

    灵霜被他的话逗乐了,摇摇头,说道:“我恐怕这辈子都学不会了。”说完话,她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失礼,不管怎么说,自己终究是被唐寅从莫兵手上抢救出来的。

    她收敛住自己的情绪,向唐寅嫣然一笑,说道:“这次多亏有王兄在,不然……王妹多谢王兄出手相救。”

    “王妹不必谢我,倒是我该向王妹道歉才是。”唐寅正色说道:“这次是我太大意了,让这些贼人钻了空子,还让王妹受了惊吓。”

    听闻他这话,灵霜心中顿是一暖,心里刚刚对唐寅生出的那丝惧怕也随之烟消云散。

    这时候,茅草屋外已然响起轰隆隆凌乱的脚步声,大批的风玉联军士卒将这间不大的茅草屋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唐寅和灵霜还没出来,上官元让、江凡、程锦、石宵等风玉两军的将领业已纷纷冲进屋内,等众人看到唐寅和灵霜安然无恙时,提到嗓子众人先是看眼地上的尸体,接着纷纷围拢上前,异口同声地问道:“大王没事吧?”

    唐寅和灵霜相视而笑,前者说道:“我没事。”

    灵霜向众人道:“有王兄在,贼人伤不到我,大家不必担心……”说话时,她听到外面有叫声以及孩子的哭喊声,灵霜皱了皱眉头,分开众人,从内室走出来。

    只见外面数名风兵正连拖带拽的把那名老叟往外拉,而小女孩则是边哭喊着边扯自己的爷爷。

    有一名风兵急了,回手一巴掌,打在小女孩的脸上,喝骂道:“再敢捣乱,我们连你一起杀!”

    灵霜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定然是这些军兵以为老叟和莫兵是一伙的,现在要把老叟拉出去处斩。她大声喝道:“住手!”

    她虽是玉王,但普通的风军士卒也不敢违抗她的话,人们愣了愣,不约而同地放开老叟,然后齐齐向灵霜插手施礼。

    其中一名风兵说道:“玉王殿下,这老头子的家中藏有贼兵,必定心怀叵测,小人要把他带回军中盘问。”

    “不必了。”灵霜摆摆手,看了老叟一眼,说道:“这位老人家和那些贼子应该并非瓜葛,他可能也是受害者,就放过他吧!”

    “这……”风兵们互相看看,谁都没敢接话。

    冒犯君主都是死罪,挟持君主,那更是大逆不道,要满门抄斩,他们肯放过小姑娘已经算格外开恩,现在又要他们把这老头子也放了,他们即便有这心,也没这胆啊。

    见风兵们仍旧抓住老叟不肯松手,灵霜脸色微冷,质问道:“怎么?本王的话你们敢不听吗?”

    “哦……”风兵支支吾吾的不知该说点什么好,正在这时,唐寅也从内室走了出来,他冲着那几名风兵点点头,说道:“诸位兄弟就按照玉王的意思办吧,把他放了。”

    “是!大王!”灵霜的话他们可以不服从,但唐寅的话可比圣旨还管用,几名风兵如释重负,松开老叟,随后躬身而退。

    等他们走开,灵霜上前,先是搀扶起倒地的小姑娘,又瞧瞧脸色惨白快要昏死过去的老叟,柔声说道:“老人家,实在对不住,给你们添麻烦了。”

    老头子现在早已被吓呆,坐在地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小姑娘扑上前去,倒在老叟的怀中,放声大哭。

    唉!灵霜暗暗叹了口气,向唐寅甩头说道:“王兄,我们还是快走吧!”说着话,她率先走出小茅草屋,不过在离开之前,还是把从侍卫那里要来的钱袋留在屋内。

    唐寅和灵霜前脚刚走,风玉两军的士卒便把那些莫兵的尸体相继抬出来,经过搜查,又从尸体的身上军牌上写的是太安军,由此可以判断出来,这些散兵游勇很可能是太安郡的地方军,想不到竟跑到皓皖郡和泽平郡交界处这一带了。

    令人把尸体处理掉,唐寅和灵霜未在逗留,在众多将领及侍卫的簇拥下,返回军中。

    回来之后,灵霜的情绪有些低落,也不太好意思正视唐寅,低头说道:“这次的事……都怪我,要不是我非要去那间小屋子里坐坐,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见她好像是作错事的小孩子,唐寅也不忍责备她,宽慰道:“王妹也不必自责,若非你我歪打误撞地进了那个老头子的家中,想必,现在他和他的孙女都已死于莫兵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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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第四百八十七章

    第四百八十七章

    “真会如此吗?”灵霜惊讶地看着唐寅,那些莫兵连莫国的百姓也会杀害?

    唐寅幽幽说道:“散兵游勇,和土匪山寇已无分别,为了活命,为了钱财,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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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听他这么一说,灵霜的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脸上也露出了笑意,冲着唐寅嫣然一笑,说道:“谢谢王兄。”

    唐寅莫名其妙地问道:“王妹谢我什么?”

    灵霜则笑而不语。

    不日,唐寅和灵霜率领的风玉两军抵达泽平郡的郡城常都。到了这里,也等于到了唐寅和灵霜分道扬镳的时候。晚上,当地的风国官员在郡首府设宴,款待唐寅和灵霜两位君主。

    目前泽平郡的郡首名叫王颂,正统的风人出身,以前在风国只是一地的县首,被派到莫地之后,摇身一变就成了代理郡首。难得有机会能接触到大王,王颂显得格外殷勤,围在唐寅的左右,忙活个不停。

    在宴会之上,王颂极尽阿谀奉承、歌功颂德之能事,就差点没把唐寅捧成天上有地上无的绝世明主。好听的话人人都爱听,唐寅也不例外,心情愉悦,酒自然喝的也多了些。

    不过唐寅很懂节制,他的自制力也强,知道自己的酒量有多少,当他感觉到自己要醉的时候,无论旁人怎么劝他,他都不会再多喝一口。

    看到大王喝得尽兴,坐在下手边的王颂乐得嘴巴合不拢,趁着唐寅高兴,他故作神秘地向唐寅身边蹭了蹭,低声说道:“大王,微臣这次还备了一份礼物献于大王。”

    “哦?什么礼物?”唐寅笑呵呵地说道。

    “大王看了便知,微臣保证大王会喜欢。”王颂胸有成竹地说道,随即,他让侍从去把他早已准备好的礼物取来。

    唐寅仰面而笑,看眼身边的灵霜,半开玩笑地说道:“寻常的东西,本王可不会放在眼里,另外,也不要送给本王美女,夫人就在身边,本王可不敢造次啊。”

    说着话,他又哈哈大笑起来。

    听闻他的话,一旁的灵霜小脸又热又红,忍不住在桌下轻轻拧了一下唐寅,可是她心里却很高兴,以前唐寅可不会当众说自己是他的夫人,现在看起来他似乎也渐渐接受自己了。

    时间不长,王颂的侍从返回,两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只大锦盒。他二人来到王颂近前,恭恭敬敬地把锦盒放在地上,发出嘭嘭两声闷响,显然锦盒里装的是极重的东西。

    唐寅面带微笑,垂目打量一番两只锦盒,问道:“里面装的该不会是金子吧?”

    王颂面色一正,说道:“大王,这可是比金子还有珍贵的宝贝。”说着话,他欠起身,亲自把两只锦盒打开。灵霜也很好奇,王颂神秘兮兮送给唐寅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宝贝,她伸长脖子,向锦盒里一瞧,差点当场笑出声来,而后,她又不禁为王颂暗捏一把冷汗,唐寅可不是你能随便开玩笑的人啊!

    原来,锦盒里装的是两只黑铁球,而且还是没有经过锤炼过的,看上去很粗糙,上面还能清楚地看到凹凸不平的地方。说这是宝贝,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毫无用处不说,即便摆放于家中都会让人觉得碍眼。

    唐寅看罢,剑眉挑了挑,笑问道:“王大人,这是什么鬼东西?你可是在与本王开玩笑?”

    “冤枉啊大王,微臣哪里敢和大王开玩笑。”说话之间,他伸出双手,捧起一只铁球,由于分量太重,他捧起时双手突突直哆嗦,他深吸口气,对唐寅说道:“大王可不要小看这两颗东西,这可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寒铁,坚硬无比,又通灵性,对于修灵者而言,是不可多得打造武器的好材料,有很多人即便用万两黄金想买拳头大小的一块寒铁也买不到啊!”

    他所说的寒铁,其实就是陨铁,陨石从天而降,大部分都被烧化,剩下来的铁块人们便称之为寒铁,认为是寒气太重,所以没有被天火烧化。

    至于通不通灵性,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寒铁更容易与灵气融合,在完成兵之灵化的时候,可以大大减少修灵者自身灵气的消耗,所以寒铁也就成了修灵者梦寐以求的宝物。

    唐寅还是第一次见到寒铁这种东西,听完王颂的话,他的眼睛顿是一亮,接过王颂手中的铁球,单手托起,反复翻看,喃喃说道:“原来,这就是寒铁……”

    他把玩的一会,心中一动,突然释放出灵气,将其灌入铁球之内,随着他注入灵气,铁球顿时闪现出万道的霞光,亮的都刺人眼目。唐寅注入的灵气并不多,却有如此效果,可见传闻不假,寒铁确实可以与灵气进行最完美的融合。很快,他把注入的灵气收回,看着手里这只又丑陋又粗糙的铁球,有些爱不释手。

    还没有经过任何的打造,便有如此效果,以后若做成自己趁手的双刀,其威力也就可想而知了。唐寅越想越兴奋,两只虎目也露出闪亮的精光。

    只看唐寅的表情,王颂已然知道自己准备的礼物打动了大王,不过他还是故意装糊涂,问道:“大王以为这两块寒铁如何?”

    “不错,着实不错!”唐寅又把玩了一会,才将其放回到锦盒之内,然后好奇地问王颂道:“如此珍贵之物,王大人是在哪里找到的?”

    王颂一本正经地说道:“大王英明神武,人心所向,自然有人愿意拿出宝物,献于大王,微臣只是借花献佛罢了,不敢居功。”

    唐寅只是问他从哪里弄来的寒铁,他却扯出这么一大通废话,但唐寅也聪明的未在追问,想必,这很有可能是王颂在泽平郡的某地强取豪夺来的,自己知道还不如不知道,就陪着王颂一起装糊涂吧!

    他向站于自己左右的阿三阿四挥挥手,示意二人把两只锦盒收起,接着又对王颂说道:“虽然宝物是人家献出来的,但也不可亏待人家,应重重奖赏才是。”

    “是、是、是!大王所言极是,微臣明日就备份厚礼派人送过去。”王颂急忙拱手应道。

    “恩!”唐寅暗道一声聪明,含笑点点头,上下打量王颂,此人其貌不扬,倒是很有些心计,也很清楚自己的喜好。他问道:“王大人在泽平郡过得可安生?”

    王颂乐了,说道:“托大王的福,微臣现在一切安好,就是……就是……”说着话,他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没有说完。

    就知道这两块寒铁不会白白送给自己。唐寅心中暗笑,扬头说道:“王大人有何难言之隐,请讲当面。”

    王颂不再迟疑,说道:“泽平郡经受战乱之灾,百废待兴,微臣执掌郡首以来,业已稳定本郡的局势,现在一切安好,郡内也无叛军出没,只是微臣想家得很啊!”

    “哦,原来是这样。”离家在外,相距千里,想家也是人之常情,唐寅理解地点下头,问道:“王大人可有回乡之意?”

    “不不不,微臣知道,现在正是大王用人之际,若只是因为微臣想家就扔下泽平郡的事务,实在有愧于大王的知遇之恩。”

    唐寅想了想,又问道:“既然王大人不想离开泽平郡,那何不如把家人接过来呢?”

    这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王颂拐了好大一个弯也就等着唐寅问这个呢。他在泽平郡才舍不得走呢,在这里,他可是堂堂郡首,若回风地,只能做县首,相差悬殊。

    他面露难色,说道:“微臣倒是也想过把家人接到泽平郡,只是,微臣现在这个郡首的职位只是暂时的,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被调回去,接来家人,耗资巨大,还住不长久,得不偿失啊!”

    唐寅总算是听明白了王颂的意思,说来说去,他是想把‘代郡首’的头衔去掉那个‘代’字,踏踏实实地作一地之首。

    如果他直接向唐寅提出来,以唐寅的性格,肯定会答应,可他这么绕来绕去、拐弯抹角的讲,唐寅心里特别不舒服,感觉对方把自己当成了白痴似的。

    唐寅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模棱两可地说道:“此事,我会向上官丞相提一下,至于王大人适不适合在泽平郡做郡首,那还得看王大人的表现和政绩。”

    “是、是、是!微臣一定会倍加努力,不负大唐寅也乐了,摆手说道:“王大人不必多礼,快坐回去用膳吧!”

    “多谢大王!”

    等宴会过后,唐寅和灵霜去往行馆入住,在路上,灵霜问道:“王兄,这个王大人挺机灵的,但我怎么感觉王兄似乎不太喜欢他呢?”

    唐寅笑问道:“王妹能看出我不喜欢他?”

    “难道不是吗?”

    唐寅耸耸肩,说道:“我喜欢直截了当坦诚之人。”

    灵霜愣了愣,道:“看来,王大人的这份厚礼算是白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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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第四百八十八章

    第十集第四百八十八章

    第四百八十八章

    “那也不尽然。”唐寅笑道:“如果这个王颂没有送来两块寒铁,他现在恐怕连代郡首都做不成了。”

    灵霜乐道:“原来王兄也知道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这个道理。”

    唐寅挑起眉毛,故作生气状道:“王妹以为我是不尽人情的石头不成?”

    灵霜被他的话逗得哈哈大笑,娇柔的身躯花枝乱颤,唐寅看着,也不由得一阵心猿意马。但喜欢归喜欢,欣赏归欣赏,唐寅可没有任何非礼的举动,虽说他和灵霜之间早有婚约。

    泽平郡的郡城有两座行馆,一大一小,小的那座是给路过常都普通办公的官员设置的,而大的那座则是专门为王家子弟建造。泽平郡多平原,每到夏天,便是狩猎的盛季,以前莫国王侯常到这边游玩,所以常都城内便有了两座行馆。

    王家行馆的规模比普通行馆要大得多,即便比不上行宫,但也差不了多少,内部奢华,装饰得金碧辉煌,只是有一部分已被风军打入城内时破坏了,现在正在翻修。

    当唐寅和灵霜进入行馆的时候,行馆的前院还有很多工匠在连夜赶工,现场又有工人又有守卫,灯球火把,亮子油松,将整个前院照得亮如白昼,很是杂乱,不过倒是一片安静,在大批监工的监视之下,工人们一个个都在拼力工作,大气不敢喘一下,更无人交头接耳,大声喧哗。

    随行的王颂追上唐寅和灵霜,满脸赔笑地说道:“大王、玉王殿下,行馆尚未完工,不如就在微臣的郡首府下榻吧!”

    刚才在郡首府吃饭的时候王颂就向唐寅和灵霜提出在郡首府入住,但唐寅考虑到灵霜是女子,而郡首府内的闲杂人员又太多,灵霜住下来多有不便,唐寅就拒绝了,另外,唐寅自身也不太喜欢王颂这个人,不想与其有太多瓜葛。

    唐寅说道:“前院有建工,本王与王妹住在后院就好,王大人,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王颂哪敢回府睡觉,常都可是他的地头,如果大王和玉王在常都发生了意外,他有十个脑袋也承担不起。

    他连连摆手,说道:“微臣不累,微臣还得在巡视一下,看看行馆之内有无隐患。”

    此时王颂可一点不敢大意,他找来属下,令其把行馆内的工匠统统打发出去,今晚就暂时停工,另外,他又在行馆的内外多布置了两倍的守卫,生怕有刺客混入行馆里。

    其实,保护唐寅和灵霜的工作,根本无须他*心,风玉两国的侍卫自行会处理,只是事关重大,王颂不敢存有丝毫的马虎。

    经过地方上的郡军以及君王侍卫营的双重保护,偌大的行馆业已遍布岗哨,内外军兵林立,别说是人,哪怕是只老鼠也别想钻进去。

    王颂前前后后共巡视了三遍,确认万无一失,再无遗漏之处,这才稍感安心,向唐寅和灵霜告退。

    突然住进陌生的环境里,灵霜多少有些不适应,以前她和唐寅的关系不明,遇到这种情况也只能自己硬着头皮挺过去,但有了上一次她和唐寅同枕共眠的经历,她对唐寅已无戒心,这次她又提出和唐寅同室过夜的请求。

    唐寅听明灵霜的意思后,在心中忍不住暗叹口气,这小丫头当真是在考验自己的定力啊!

    他对灵霜的感情,说是爱还少那么一点,说是喜欢又多出那么一点,就介于爱与喜欢之间。

    他无法确定自己和灵霜以后的关系会发展到什么程度,能不能有那么一天两人会反目成仇,这点连唐寅自己也无法保证,正因为出于这方面的顾虑,他对灵霜的态度一直都处于摇摆不定之中。

    此时,他本想拒绝灵霜,但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又于心不忍,随即说道:“那好吧!今晚,王妹就住在我这里。”

    “谢谢王兄!”听唐寅答应了,灵霜快要揪在一起的五官立刻变得喜笑颜开。凭心而论,卸下心房的灵霜是个十分可爱又单纯的女孩。

    在灵霜去洗澡净身的时候,唐寅还特意去瞧了瞧内室的床铺,好在行馆里的床铺足够宽大,别说睡两人,即便睡上三四人也绰绰有余。这让唐寅多少安心了一些。

    等他二人相继洗完澡后,两人双双躺在床榻上,就算唐寅刻意拉开自己与灵霜之间的距离,但她身上的香气还是一个劲的向他的鼻孔里钻,定力如唐寅,此时也被熏的意乱情迷,感觉体内一阵阵的发热。

    他又不是柳下惠,达不到坐怀不乱的境地,何况对方还是灵霜这样漂亮迷人又高贵的女孩子。

    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灵霜倒是睡得安稳,在唐寅的身边,一点戒心都没有,呼吸又深又匀称,显然已经睡熟了。

    她开始熟睡,唐寅更无法碰她,正当他心猿意马,有些难以控制的时候,睡梦中的灵霜反而还自动自觉地向他靠过来。

    单薄的轻纱睡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唐寅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体温和娇圌躯的柔软。

    就觉得自己的脑袋轰的一下,似乎是某根神经断裂开,唐寅眼中的神采也被欲圌火所取代。他无法控制自己体内的冲动,伸出手来,轻轻拉动灵霜睡袍领口的绳带。

    绳带系得很松,唐寅只轻轻一拉,便将其打开,随着绳带松开,灵霜胸前顿时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他动作轻缓地把睡袍向两边扯了扯,灵霜柔软又富有弹圌性的酥圌胸也随之暴露在空气中。似雪的肌肤如羊脂般细腻,坚圌挺的*虽然不大,却高高圌挺起,粉红色的乳圌尖好像两只小樱桃,让人忍不住有轻圌咬一口的冲动。

    唐寅眼中的欲圌望更加强烈,原本漆黑的双眼也在黑暗无光的内室中闪现出似有似无的绿光。

    不管了,以后的事,就留到以后再说吧!唐寅的欲圌望终究战胜了理智,正当他已把理智抛到九霄云外、欲和灵霜翻云覆雨的时候,突然之间,在他的头顶上方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

    声音很低,就如同夜风稍大一点吹过房檐的声响,如果此时唐寅已经熟睡,那么即便是他也无法察觉这样轻微的声响,但现在唐寅非但没有睡觉,反而还精神得很,正处在浓烈的欲圌火当中。

    异乎寻常的声音引起唐寅的警觉,体内的高温一下子降到冰点,眼中的欲圌望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骇人的精光。不对,房上有人!这是唐寅的第一直觉。

    可以肯定,房上的来人绝非自己的部下,守卫们也不可能跑到自己寝房的房顶上去巡逻,那只有一个可能,是刺客!

    唐寅快速地把灵霜身上的睡袍系好,然后平躺在床榻上,发出深长又匀称的呼吸声,作出已然熟睡的假象,然后静观其变。

    咯啦、咯啦!随着一连串细微的让人难以察觉的声响之后,在床榻正上方的房瓦被人缓缓掀开,紧接着,一只连弩从房顶上探了进来,连弩的锋芒正是对准床榻上的唐寅和灵霜。

    唐寅眯缝着眼睛,暗道一声果然是刺客!可是让他奇怪的是,刺客是怎么进来的,行馆守卫森严,岗哨密布,外面的一层是郡军,里面的一层是风玉两军的侍卫营,无论哪一层的守卫都如同铁桶阵一般,难道刺客是飞进来的不成?

    现在已无从探究刺客是怎么进来的了,唐寅的目光紧紧盯着上方的弩机,与此同时,他也把弯刀握在掌中。

    就在房顶刺客扣动弩机的一瞬间,唐寅搂着灵霜,直接从床榻上滚落到地,还在睡梦中的灵霜一下子被惊醒,睁开朦胧的睡眼,充满不解地看着唐寅,口齿囫囵不清地问道:“王兄,发生了什么事?”

    唐寅没有回话,只是手臂一抖,握在掌中的弯刀已脱手而飞,在空中打着旋,卷向房顶。

    耳轮中就听啪的一声脆响,弯刀将房瓦击了个细碎,去势不减,继续向外飞去,紧接着,房顶上方传出人的惊叫,以及瓦片被踩碎的咔咔声。

    这一下可惊动了周围的侍卫,就听屋外有人高声呐喊道:“有刺客——”随着这一声叫喊,外面就像突然炸了锅似的,脚步声轰鸣,喊喝声四起。

    如果没有灵霜在这,唐寅早就窜到房顶上了,可是现在他不敢动,万一附近还有刺客,他一离开,灵霜可就危险了。

    经过这一折腾,灵霜彻底惊醒过来,她的两眼瞪得又大又圆,抬头看向漏出大窟窿的房顶,惊问道:“王兄,刚才来了刺客?”

    “恩!”唐寅点点头,接着站起身,随手把灵霜也从地上拉起,看眼钉有数根弩箭的床榻,他也忍不住一阵后怕。

    他眯缝着眼睛,幽幽说道:“若非……若非我警觉,现在你我恐怕都已着了刺客的道。”

    准确来说,应该是若非唐寅欲圌火焚身,难以入眠,这次真就被刺客得手了。

    刺客来得太突然,行动也太隐秘,能绕过那么多训练有素的侍卫,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到唐寅寝室的房顶上,事先肯定做过周密的计划和部署。

第十集 第四百八十九章

    第十集第四百八十九章

    第四百八十九章

    唐寅和灵霜刚逃过一劫,房门就被人大力撞开,唐寅下意识反应的将另一把弯刀抬了起来,举目一瞧,原来冲进来的是阿三阿四以及众多的侍卫们。

    “大王没事吧?”众人异口同声地问道,与此同时,纷纷围拢上前,把唐寅和灵霜二人团团围住。

    唐寅懒得回答,反问道:“可有擒住刺客?”

    阿三急忙回道:“苏婉、曾蝶两位将军已带兄弟们前去追捕!”

    唐寅沉吟了片刻,眯缝着眼睛向头上的房顶望了望,沉声说道:“刺客应该受了伤,跑不了多远,你们在此保护玉王殿下,我去追拿刺客!”说着话,他分开众人就要往外走。

    灵霜不放心地把唐寅的衣袖抓圌住,语气中充满关切,急声说道:“王兄还是不要去了,现在不清楚刺客有多少人,王兄贸然追出去,怕是会有危险……”

    唐寅哼笑一声,说道:“区区几名刺客,又能奈我何!”说着话,他见灵霜还穿着睡袍,单薄的轻纱几乎是半透明状的,周围的侍卫包裹阿三阿四在内都在垂着头盯着各自的脚尖,没人敢正视灵霜。唐寅挥手把大氅拽了过来,披在灵霜的身上,把她的身躯包裹严实了,这才提刀往外急行。

    房屋外面,业已是围拢了数以百计的侍卫,唐寅出来向四周瞧了瞧,大声喝问道:“刺客向哪个方向跑了?”

    “大王,是那边!”房檐上站有身罩黑色灵铠的暗箭人员,手指西方,高声回喊道。

    唐寅再无二话,身子突然一虚,人凭空消失不见,再现身时,已出现在房顶之上。

    他连续施展暗影漂移,身躯时隐时现,直奔西方追去。唐寅一动,周围的暗箭人员齐动,这一群暗系修灵者,速度之快,好像刮起一阵旋风似的。

    他们一行人追出行馆,向西面跑出五里左右,来到一座石桥,此时,石桥的上方站有三名修灵者,而在石桥的两侧,则围有大批的侍卫,风国侍卫营的两名主将苏婉、曾蝶亦在其中。

    “你等好大的胆子,竟然跑进行馆之内来行刺本王!”唐寅到后,将单刀背于身后,分开前方的侍卫,从人群中走出来。

    看见唐寅到了,苏婉、曾蝶以及众侍卫们纷纷插手施礼,齐声道:“大王!”

    站于石桥中央的三名修灵者也看到了唐寅,此时这三人都是一身的黑色灵铠,手持黑色的弯刀,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随着唐寅现身,三人眼中的杀机更盛,其中一人喝道:“风贼无道,挟持天子,欺凌邻国,人人得而诛之!”说话之间,那人的周围呼的一下腾出黑雾,紧接着,在唐寅的面前突然出现,手中的灵刀顺势刺向后者的胸口。

    原来是暗系修灵者!唐寅冷笑出声,道:“找死!”

    他话音未落,人已横着滑出半米多远,将对方迎面刺来的一刀闪躲开,随后,他的身躯灵雾环绕,瞬间化为灵铠,将其周圌身护得严实合缝。

    一击不中,那刺客立刻又变刺为砍,横扫唐寅的腰身。这次唐寅没有再闪躲,当刀锋近身的一刹那,他出手如电,五指好似铁钳,一把把刀刃死死扣住。别看他只是单手扣住刀刃,但灵刀已再无法向前劈砍,刺客心头一惊,臂膀用力,想把灵刀收回来,可唐寅扣住刀刃的手指纹丝未动,灵刀如同长在他手上一般,无论那刺客怎么用力,就是抽不回灵刀。

    正在刺客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把灵刀从唐寅手中拔圌出的时候,后者猛然一松手,那刺客收力不住,身子后仰,噔噔噔连退数步,没等他把身形稳住,唐寅已如闪电般窜到他近前,单拳正击在刺客的小腹上。

    刺客怪叫一声,身子好像射圌出膛口的炮弹,直直倒飞出去。唐寅这一记重拳,把刺客从桥下直接打回到桥顶,若非刺客的两名同伴合力把他接住,还不一定要飞出多远呢!

    另外那两名刺客把他放下,低头一瞧,后者小腹处的灵铠已然被击了个粉碎,身上的灵铠也开始气化,消散于无形,再看他的脸,毫无血色,两眼紧闭,已当场昏死过去。

    他的实力如何,两名同伴最清楚不过,可他在唐寅的手下连一个回合都没走过去,就被打成重伤,可见唐寅灵武的可怕。

    剩下那两名刺客互相看了一眼,把心一横,抱起昏迷的同伴,双双从石桥上跳了下去。

    随着扑通、扑通两声,三名刺客掉进河水当中,唐寅见状,剑眉竖立,想都没想,提腿蹦上石桥的栏杆,作势也要跳下去。

    可是他身子向前倾了倾,立刻又缩了回来,这时候他才想起自己不会水,真跳进河里,谁追杀谁还不一定呢!

    他从栏杆上又跳了下来,向周围的暗箭人员以及众侍卫喝道:“有会水的兄弟去追,无论如何,也要把刺客给我抓回来!”

    “遵命!”一时间,扑通、扑通的落水声此起彼伏,大批的侍卫甩掉盔甲,跳进河中,去抓捕刺客。

    就算唐寅有夜眼,也看不清楚水里的情况,他在石桥上等了一会,见出去追捕的侍卫迟迟没有返回,便先回行馆去等消息去了。

    等唐寅回到行馆时,行馆内外所聚集的军兵更多,除了侍卫营的人,还有大批的直属军和地方军将士,这下行馆内外真成了水泄不通。这时候,得到消息的王颂也已急匆匆赶来。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王颂就怕大王在自己的地头上出事,结果偏偏出现了刺客,还让刺客成功混入行馆,险些就把大王和玉王双双刺杀。

    王颂现在已是焦头烂额,豆大的汗珠子顺着面颊不断地往下圌流。

    听闻唐寅回来的消息,王颂第一个迎了出去,见到唐寅后,下意识地问道:“大王可有捉住刺客?”

    唐寅挑了挑眉毛,反问道:“身为郡首,在你的地盘里出现刺客,你还敢问本王有没有捉住刺客?”

    王颂身子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说道:“是微臣失职,还请大王恕罪,还请大王恕罪啊!”

    “哼!”唐寅冷冷哼了一下,什么话都没有再多说,拂袖而去。王颂傻眼了,跪在地上,呆若木鸡,久久未动。

    唐寅回到卧房,此时,屋内的侍卫已经退出去,漏出窟窿的房顶也被重新补好,另外,唐寅先前扔出去的那把弯刀也被侍卫们捡回,放于桌案之上。

    现在灵霜穿戴整齐,身边有两名贴身的女侍卫陪着,看到唐寅,她立刻起身,走上前去,边上下巡视着唐寅的周圌身边关切地问道:“王兄没事吧!”

    她不在乎唐寅有没有捉住刺客,她只关心唐寅有无受伤。

    唐寅阴沉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微微摇下头,说道:“我没事,只是眼睁睁看着刺客跑掉,实在有些窝火。”他拿起摆放于桌上的弯刀,看了两眼,将其收起。

    灵霜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落回原位,见唐寅一脸的郁闷,她宽慰道:“刺客跑了就跑了,只要王兄没事,以后提防着点也就是了。”

    唐寅幽幽感叹了一声,心有所触地说道:“刺客之多,防不胜防啊,以前向来是人家防我,现在我却要处处防人,实在可笑。”

    他是在笑,但灵霜能感觉到他笑得很苦涩,见状,她的心里也为之一疼,她轻轻圌握住唐寅的手,安慰道:“王兄身为一国之主,遭人嫉恨也在所难免,王兄不是一直都说,区区刺客,不足为虑嘛!”

    唐寅所感伤的不是他被数不清的刺客盯上,而是在感叹自己以前的自圌由自在,毫无顾虑,任意而为,现在虽说有了显赫的地位,但人也被捆死在这个高高在上的王位,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不能想去哪就去哪了。

    权利与自圌由,有时候也未必会成正比。

    很感激灵霜能宽慰自己,能顾虑到自己的喜怒哀乐,唐寅由衷地一笑,反握住灵霜的手,说道:“明日圌你我二人又要各奔东西,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在回国的路上,王妹务必要多加小心,刺客行刺的对象不仅是我一个人,还有王妹你。”

    “恩!我明白。”唐寅对刺客习以为常,但灵霜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要说心中不怕,那绝对是骗人的,但她又不想让唐寅太担心,脸上还是保持着笑呵呵地模样。

    唐寅正和灵霜说着话,阿三走进来,在唐寅耳边低声说道:“大王,王大人求见。”

    听到王颂要见自己,唐寅的脸色又变得阴冷,他面无表情地说道:“让他进来。”

    “是!”阿三答应一声,转身走了出去,时间不长,王颂迈着小碎步,一溜烟的跑进屋内。

    “微臣叩见大王……”王颂的话还没有说完,唐寅已不耐烦地挥手道:“起来说话。”

    “谢大王!”王颂颤巍巍地站起身,吞口唾沫,说道:“大王,微臣已经调查清楚了,刺客不是从外面潜入行馆的,而是就隐藏在行馆之内……”

第十集 第四百九十章

    第四百九十章

    唐寅睨着王颂,冷冷问道:“刺客藏在行馆里?你不是已经巡查过了吗?再者说,行馆守卫森严,刺客又是怎么潜入进来的?”

    王颂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子,结结巴巴道:“是……是刺客乔装成工匠的模样,所以……所以才潜入行馆,这、这是微臣失察,望……望大王恕罪。”

    原来如此!好狡猾的刺客。想必刺客早知自己和灵霜会途经常都,也算准了会下榻在常都行馆,早早就做好布置,这次的行刺,是经过精心策划的行动。

    若非当时自己是清醒着的,恐怕和灵霜还真就着了刺客的道,现在已命丧黄泉多时。

    他眯缝起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无论如何,必须得把这批刺客擒下。”不然的话,后患无穷。

    他是在喃喃自语,王颂却以为唐寅是对他说的,他急忙躬身施礼道:“大王放心,微臣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必将刺客捉到大王面前。”

    王颂的这话还算是唐寅比较爱听的,他点点头,说道:“去查,两天之内,务必要给本王个结果。”

    “微臣遵命!”王颂如释重负地应了一声,有两天的时间,他不怕刺客能插翅飞走,他怕的是大王现在就治罪于自己。

    王颂急匆匆的领命而去,他指挥泽平郡军,把出城的所有城门一律关闭,通外的水道一律封锁,与此同时,大批的郡军在城内展开全城搜捕。

    一时间,常都城内草木皆兵,充斥着浓浓的肃杀之气,即便天色已然大亮,但街道的行人依旧寥寥无几,道路两旁的各大小商铺也是纷纷停业,门窗紧闭。

    因为要追查刺客的关系,唐寅和灵霜暂时留在常都。天眼、地网的密探以及暗箭人员全力配合常都的地方军,一并追拿刺客。

    王颂的能力让人不敢恭维,但不代表他手下就没有能人。

    郡军之中就有一位善于追踪的好手。这人名叫高慕成,风地岭南郡人,祖辈、父辈皆是仵作,只有到他这才开始转行修炼灵武。

    因为是仵作家庭出身的关系,耳熏目染,高慕成心思极为细腻,也善于观察细节。当别人都像没头苍蝇似的挨家挨户去搜查刺客时,他却一直在河道两侧搜寻。

    当时刺客是跳河逃的,侍卫营的人虽有去追拿,但却没有抓到人,最终还是让刺客顺利逃脱,不过根据侍卫营的将士交代,刺客当中有人受了伤,既然有人有伤,又是在那么仓促的情况下逃亡,肯定会留有线索,就看能不能被发现了。

    或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或许是高慕成的着手点太准确了,在巡视了一整天后,还真被他发现了蛛丝马迹。那是一块碎银,大部分埋在河边的淤泥里,只留出一小点露在外面。

    若换成旁人,恐怕连看都看不出,即便是发现了,也会当成是自己的运气好,捡到了银子。不过高慕成却根据银子的色泽迅速判断出来,银子是刚掉在这里不久的,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在正常情况下,城中的百姓是不可能到河道这种遍布淤泥的地方,何况,普通人身也不太可能会带有银子,充其量就是铜钱。

    通过这些判断,高慕成怀疑银子很可能是刺客从河道爬岸时不小心遗落下来的,有意思的是,银子的形状很特殊,呈梅花形,而据高慕成所知,整个常都城,能把散碎的银子弄成梅花状的,只有一个地方,万通绸缎庄。

    现在他还无法确定刺客与万通绸缎庄有无瓜葛,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刺客至少有去过那里,还在那里买过东西,不然也不会有万通绸缎庄特有的碎银。

    他没有把自己的判断告诉王颂,王颂的半斤八两他心中有数,何况万通绸缎庄的大老板是本地有名的财主,经营的范围也很广泛,和王颂多有金钱往来,高慕成觉得就算刺客与万通绸缎庄真有瓜葛,王颂可能也会把此事压下去,另外,他也不想在王颂的手底下干一辈子,这次的事,可是一个能改变自己今后命运的好机会,他不想错过。

    他直接找暗箭,求见暗箭的头领程锦,等见面之后,他把自己的发现以及推断,原原本本地向程锦讲述一遍。

    程锦听后,立刻意识到高慕成的发现很重要,推断的也合情合理,就算万通绸缎庄和刺客没关系,至少也应该见过刺客,看过刺客的长相,只要己方能掌握到刺客的容貌,再去搜捕,就会省力很多了。

    他询问高慕成的意思,是不是要到万通绸缎庄去搜查。高慕成连连摇头,正色说道:“程将军,万通绸缎庄的大老板叫孟平安,是本地有名的大财主,也是大善人,德高望重,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贸然前去搜查,怕会引来百姓们不满,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程锦揉着下巴想了想,问道:“那你的意思呢?”

    “可先去暗查,探探情况,若是反常,再明查也不迟。”高慕成拱手说道。

    程锦笑了,点点头,说道:“好,就听你的,我随你一同前去。”

    高慕成大喜,暗箭的大头目程锦能随自己一同去暗查,这得是多大的殊荣啊!他连推辞都没推辞,再次躬身施礼道:“有程将军相伴,属下的心里也就更加有底了。”

    “哈哈——”程锦仰面而笑,说道:“如果这次你的推断不错,万通绸缎庄确实和刺客有瓜葛,那么我就亲自向大王请命,将你收入我暗箭帐下。”

    高慕成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程锦要把自己收进暗箭,这怎么可能呢?暗箭一向只收暗系修灵者的,自己修的可是光明系灵武啊!

    其实,程锦早有吸纳光明系修灵者的心意,现在,暗箭的成长远远弱于风国的扩张速度,极需大量的人才进行补充,而暗系修灵者毕竟又太少,所以程锦也有心扩大招收部下的范围,只是一直还没找到机会向大王提,如果这次高慕成真能助他抓住刺客,那么也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向大王提出将高慕成收入麾下,以此来打破暗箭只招收暗系修灵者的惯例。

    从内心来讲,程锦并无偏见,不管是暗系修灵者还是光明系修灵者,只要有能力,只要能做事、能做成事,他都很欣赏。

    当天傍晚的时候,程锦和高慕成穿着便装,来到万通绸缎庄。

    现在城内几乎已无店铺开业,万通绸缎庄也不例外。高慕成向程锦看了一眼,然后走到店门前,用力地锤着门板,同时大声喝道:“开门、开门,快快开门!”

    在他一顿狠敲之下,所过时间不长,里面传来脚步声,一名杂役打扮的年轻人把店门打开,拉开一条小缝,向外面一瞧,见来人是高慕成,那年轻人的表情顿是一垮,说道:“高将军啊,你们的人刚来搜查过,怎么现在又要搜查啊?”

    高慕成在郡军当中是一名偏将,地位不至于有多高,但也不差,认识他的人并不少。高慕成向年轻人摆摆手,说道:“我们不是来搜查的,而是来买绸缎的。”

    “啊?”年轻人先是一愣,道:“高将军,实在抱歉,今天小店不开张,还是请高将军改日再来!”

    “不行。”高慕成侧了侧身,向身后一指程锦,说道:“我这位朋明后天就随大王回往风地,趁着现在有空,得买点礼物带回家中,小兄弟就行个方便!”

    呦,听起来这位是风王身边的人!年轻人下打量着程锦,不敢再推脱,把店门打开,笑道:“两位将军里面请。”

    程锦跟随高慕成走进绸缎庄,里面的空间不小,分下两层,下面那层柜台摆放的都是些普通绸缎,是面向普通老百姓的,而二层的绸缎则要精致许多,价钱自然也要高出一截,是专门为达官贵人预备的。

    高慕成和程锦都是军中将领,年轻的店小二就算不清楚程锦的身份,但看高慕成对他的尊敬程度,也能猜出他的地位非比寻常。

    店小二直接把他二人让到二楼,落座之后,又是端茶送水又是递送瓜果零食,好不殷勤。

    等把他二人照顾妥善了,店小二才从柜台下面把绸缎一匹匹的拿出来,摆在柜台面,一边挨个指着一边介绍道:“两位将军,这是泽平郡最为著名的盘锦,产自于盘中,做工精细,制作精良,可谓是锦中极品,两位将军可以过来摸摸,又光又滑,穿在身,轻若无物。”

    店小二的口才极佳,介绍起来,滔滔不绝。

    程锦笑呵呵地站起身形,走到柜台前,伸手摸了摸,店小二有些夸大其词,但这盘锦着实不错,极品称不,但绝对算品。

    他没有多做考虑,连价钱也没问,说道:“把这盘锦给我量……二十尺。”

    啊!店小二暗暗咋舌,这位的口气可真不小啊,一开口就要二十尺,也不问问价钱。店小二干笑着说道:“这位将军,盘锦的价钱可不便宜啊,一尺要五两银子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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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在异界介绍:
他有一身出类拔萃的功夫,但在现实世界中却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杀手。
而去到了混乱不堪的异界,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他的实力却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在这里,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挥舞手中的武器;在这里,为了生存,他别无选择走上那条属于他自己的王者之路。
他的名字叫唐寅,他的一切,只是存在于传说中……
唐寅在异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寅在异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