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第八百三十三章
第八百三十三章
神池,王宫,大殿。
金碧辉煌又庄严肃穆的偌大殿堂,里面空空荡荡,显得有些空旷。此时,广寒听居中而坐,跪在下面的正是那名败逃回来的暗系内宗修灵者。
“圣王,属下未能完成任务,请圣王责罚。”他规规矩矩地跪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头也不敢抬,透过光滑如镜的大理石,能看到他苍白的脸以及不断滴淌下来的汗珠子。
广寒听没有说话,就那么默默地注视着他。
站于他身边的一名三十出头的侍女低声说道:“圣王,这次韩睢之所以失败,皆因风国的虎贲军出其不意的赶到,责任也不完全在韩睢身上。”
显然,这名女侍从的话要比韩睢的话管用得多。广寒听闻言点了点头,说道:“韩睢,你起来吧!”
“谢圣王!”韩睢忙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接着颤巍巍地站起身形。
广寒听问道:“皇甫秀台和金宣跑了,他二人的那些弟子、门徒可都有擒到吗?”
韩睢忙道:“有些已被擒下,不过,另有些人现已逃出神池,跑进了风国境内。”
“恩!”广寒听面无表情地说道:“抓紧时间审问他们,本王希望,能在他们身上能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是!属下即刻就去办!”韩睢连连点头,顿了一下,他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果这些人不肯开口招供,属下……可不可以用黑暗之火进行追查?”
广寒听挑起目光,凝视他片刻,随后说道:“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
“是!圣王,属下先行告退!”韩睢心头大喜,要知道皇甫秀台和金宣的弟子都是出类拔萃的修灵者,若将其吸食,对他修为的提升可是极大的。
“还有一件事,本王需要你去做。”广寒听扬头叫住他。
“请圣王吩咐!”韩睢必恭必敬地拱手说道。
“你去趟川国,替本王除掉两个人。”
说话间,广寒听向身旁的侍女使个眼色,后者脸色微微一变,暗吸口凉气,不过还是顺从地躬了下身,走下台阶,来到韩睢面前,将一只信封交给他。
广寒听慢条斯理地说道:“里面记有这两人的名字、身份和背景,由于她二人身份特殊,所以,本王无法再给你增派其他的人手,此事你得自己去办,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到了川都邵阳,自然会有人接应你,希望这一次,你不要再让本王失望。”
韩睢急忙接过信封,仔仔细细地揣入怀中,拱手说道:“圣王请放心,这次属下绝不辱使命!”
“恩!很好,你去吧!”
“是!属下告退!”韩睢再次向广寒听深施一礼,然后转身向殿外走去。
望着韩睢离去的背影,那名女侍从满脸的担忧之色,等看不到他的背影了,她方转身回到台阶上,来到广寒听的身边,忧心忡忡地说道:“圣王,让韩睢孤身一人去做此事,只怕……即便事成,他也难以脱身啊!”
广寒听看了女侍从一眼,嘴角扬起,哼笑出声,淡漠地说道:“暗系内宗修灵者,断不可信。”
女侍从身子一震,忍不住倒吸口气。她一直以为圣王是最信任韩睢也最倚重韩睢的,没想到圣王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是有所不知,以前,广寒听确实最信任也最倚重韩睢,毕竟暗系内宗修灵者实在太难求,即便以他的能力,百余年来也仅仅培养出韩睢这么一个。
但自从出了金宣这档事,自从金宣在他面前提起严烈,让广寒听那尘封已久的记忆全部浮现出来。
暗系内宗修灵者太可怕,太难控制,若不能及早根除,韩睢极有可能会成为第二个严烈,以他‘洁癖’的个性,他绝不允许在自己身边出现任何哪怕是一丁点的隐患。
他的目光扫向女侍从,慢悠悠地说道:“欢雪,你也亲自到川国走一趟,一旦韩睢败露,被川国所擒,你可伺机,除掉他!”说完话,他站起身形,走出大殿。
直至他离开良久,名叫欢雪的女侍从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对着空空如也的空气福身施礼道:“是!奴婢……遵命!”
对于早已经活成了精的广寒听而言,身边的所有人都只是他的工具而已,谁都不会真正地得到他的信任,包括那些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心腹在内。
另一边,风国,安地。
皇甫秀台和金宣在被广寒听派出的暗系修灵者追杀时,多亏虎贲军及时赶到,将他二人救了下来。
虎贲军主帅南延对他二人礼遇有加,看皇甫秀台和金宣皆有伤在身,他还特意安排一辆马车供他二人乘坐。
由虎贲军做护送,皇甫秀台和金宣去往原安国的国都——御镇。
路上无话,不日,虎贲军的队伍顺利抵达御镇,皇甫秀台和金宣也一并被请入御镇城内的王宫当中。当然,此王宫已非安王宫,现在已是风国的行宫。
在行宫的大殿里,两人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唐寅。看到他二人,唐寅满脸带笑,客气地说道:“皇甫长老、金长老,一路辛苦了。”
见到唐寅,皇甫秀台的老脸绷得紧紧的,一句话都没说,金宣倒是流露出笑意,向唐寅拱手深施一礼,说道:“这次多亏风王殿下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金长老说得哪里话!”唐寅仰面而笑,随即向阿三阿四使个眼色,二人会意,快步走下台阶,将大殿的殿门关闭。
在场的众人,除了阿三阿四,还有尹兰、任笑、常封、程锦、乐天和艾嘉,都不是外人,说起话来唐寅也不必拐弯抹角。
等殿门关上后,他收敛笑容,正色说道:“广玄灵不仅是两位长老的敌人,更是我的敌人,所以说,帮助两位长老,也等于是帮助我自己。”
他这么说,让皇甫秀台和金宣皆感轻松了不少。前者看向唐寅,忍不住好奇地问道:“风王不会像那广玄灵一样,也活了五百多年吧?不然你又怎会与他结仇?”
这个问题也正是金宣想问的,当然,也是任笑、常封等人深感不解的。
唐寅沉吟了片刻,问道:“两位长老可曾听说过暗系灵武学中有一种技能名为死亡献祭吗?”
皇甫秀台和金宣先是怔了怔,接着心头一惊,异口同声问道:“难道,风王是……”
“没错,我的灵武基础正是通过一个人在临死前所施放的死亡献祭得来的。”
“那个人可是叫严烈?”金宣追问道。
唐寅微皱眉头,疑问道:“金长老怎会知道严烈这个名字?”
金宣说道:“是圣……是广玄灵在无意中提到的。”
“呵呵,真的没想到啊,都过了五百多年,他竟然还记得我,记得我的名字。”唐寅脸上在笑,拳头却已下意识地握紧,关节都迸发出嘎嘎的脆响声。
果然是严烈!金宣虽说修炼的不是暗系灵武,但对暗系灵武也了解的不少,其实死亡献祭和灵魄吞噬有相识之处,都可以做到灵魂转承,但不同的是,后者要远比前者歹毒得多。
死亡献祭只是把自己的灵魂与另外一人的灵魂相融合,说白了就是使用死亡献祭的人已经死了,他只不过是把自己的记忆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而灵魄吞噬则不然,是直接消灭对方的灵魂,达到占据其肉身的目的,被占据的人在被占据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他的肉身只不过是占据者的傀儡而已。
皇甫秀台可不想听五百年前的那些恩恩怨怨,那距离他太远,也和他无关,他只在乎眼前的处境。他直截了当地问道:“风王接下来打算什么做?”
唐寅正色说道:“将广玄灵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
他话才刚起个头,皇甫秀台已连连摇头,说道:“若是将此事公之于众,神池将会威信尽失,本座以为,神池的事,还应由神池的人去解决!”
唐寅乐了,气乐的,反问道:“那么请问皇甫长老,你打算怎么解决呢?你是有能力把广玄灵拉下王位,还是有能力致他于死地?”
皇甫秀台闻言老脸涨红,憋了半晌也没说出下文。
唐寅继续道:“现在,广玄灵已对外宣布两位长老是背叛神池的要犯,两位长老的许多门徒以及那些和你们有瓜葛的人,都已被抓,想来,他们现在业已然是凶多吉少,可以说,才短短的几天时间,广玄灵已把两位长老在神池的根基连根拔掉,你现在还对我说自己去解决,你拿什么去解决?”
在他的质问下,皇甫秀台咬着牙,瞪着眼睛,怒视着唐寅,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他狠狠的一跺脚,将身子转向别处。
金宣的性格比他要沉稳得多,或者说成熟得多,她对唐寅正色道:“其实,就算风王对外揭穿广玄灵的所作所为,但又会有谁相信呢?灵魂吞噬,若非亲自查证,连我都不会相信,殿下又指望谁会相信这些呢?搞不好,殿下还会弄巧成拙,让天下人以为殿下是蓄意栽赃神池的君主,有意陷害神池,反倒大大有损殿下的声誉。”
第十集 第八百三十四章
第八百三十四章
金宣这番话倒是合情合理,也让唐寅很容易接受。
仔细想想,唐寅也觉得是这么回事,神池和神池的圣王在民间的威信太高,自己去揭穿广玄灵,无疑是拿自己的威信来碰撞神池的威信,下场十之八九是自己败下阵来,毕竟他只是风国的君主,而非全天下人的君主。
他琢磨了好一会,方幽幽说道:“如果有两位长老站在我这一边,就变得可信许多。”
“还不够。”
“哦?”
“殿下还需要拉拢更多的神池长老甚至大长老站出来,与广玄灵对抗,如此方有胜算。”金宣正色说道。
“恩!”唐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只是想拉拢长老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想让他们相信自己的话更难,总不能人人都要像金宣那样,先亲自去查证一番吧!
此事不是三言两语、一时半刻就能决定下来的,还得从长计议。
他话锋一转,问道:“金长老曾和广玄灵交过手?”看着她胸口露出的层层绷带,唐寅能判断出来,她的伤势不轻。
金宣默默地点点头,即便是现在回想起来,她仍是心有余悸。
唐寅问道:“广玄灵的灵武已达到什么程度?”
金宣正色说道:“可以将自身的灵压隐于无形,修为至少达到灵?归真的境界。”
听闻她的推测,连皇甫秀台也不由得动容。灵?归真,那对他而言都是个遥不可及的目标。
唐寅也是暗暗咋舌,不过他又有些不解,说道:“灵?归真固然是高深莫测的境界,但也没达到至高无上的地步,据我所知,广玄灵可是修灵奇才,难道他修炼了五百多年都炼不到灵武的最高境界?”
金宣耸耸肩,说道:“这只有一种可能,灵魂吞噬并不能转承灵武修为,它只能转承灵武学识。五百年来,神池共更换八次君主,也就是说,广玄灵重新修炼过灵武八次,所以灵武学识早已了然于胸,修炼起来也会事半功倍,以至于现在他的修为才如此深厚。”
皇甫秀台赞同金宣的观点,接道:“历代圣王,一生中大半的时间都在闭关修炼,如果灵武修为可以转承的话,恐怕广玄灵到现在早已成神人,无欲无求,何必还贪恋神池的圣王宝座?”
唐寅听后笑了,喃喃说道:“八次转生,八次的从头再来,广玄灵虽然苟延残喘了五百多年,但他活得也真够累的了,如果换成是我,恐怕早就自我了断了。”
金宣噗嗤一声也笑了。皇甫秀台正色说道:“对了,广玄灵暗中还培养了一大批暗系修灵者,颇为厉害,其中还有一人和风王你一样,也是暗系内宗修灵者。”
“哦?”这倒是唐寅所不知道的,他以为世上只有他一个暗系内宗修灵者,原来神池里也有。他好奇地问道:“那人的修为如何?”
“跳梁小丑而已,若是单打独斗,他挡不住本座十招!”皇甫秀台傲气十足地说道,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他的修为与风王殿下应该相差无几。”
在场众人闻言,皆感哭笑不得。
不知道皇甫秀台是真不会说话还是故意装的,前面说得好好的,非得在后面补充一句,言下之意,等于是说唐寅接不下他十招,在他眼中,唐寅只能划分到跳梁小丑那一类人里。
唐寅也气乐了,不过懒得理他,他话锋一转,含笑说道:“我已接到川王的邀请,近日将要动身去往昭阳,两位长老就陪我一同去吧!”
与肖轩会面,是唐寅主动提出来的,本来他希望与肖轩在风、川两国的边境会面,没想到肖轩给他的回书是直接邀请他到川都昭阳一聚。
当然了,这封回书也等于是肖轩对他的试探,试他有没有胆量深入川国腹地,试他有没有议和的诚意。
本来,唐寅还真有些心中没底,但若是有皇甫秀台和金宣二人陪同自己前往,那他可就什么都不怕了,有这两位在,纵然是在昭阳和肖轩当场翻脸,他也丝毫不惧。
皇甫秀台撇撇嘴,没有说话,金宣倒是立刻接道:“恭敬不如从命,师兄和我愿随殿下同行!”
唐寅大喜,抚掌而笑,说道:“有皇甫长老和金长老陪同,我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皇甫秀台在旁大翻白眼,暗暗拉了拉金宣的衣角,不满地低声说道:“我可没同意给唐寅做‘护卫’,要去你去,别拉我……”
“你闭嘴!”不等他说完,金宣已沉声打断他下面的话。
皇甫秀台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金宣,不过当后者转目怒视他时,他又立刻别过头去,不再言语了。
以皇甫秀台的清高,此时可能还把自己当成神池的大长老呢,不过金宣心中有数,他二人现在就是寄人篱下,也只能依附于风国,日后要想拉下广玄灵,重返神池,更得多多倚仗风国,所以与唐寅的关系至关重要,保证唐寅的安全,也和他们自身的利益息息相关。
可以说,现在他俩已和风国同处在一条船上,而唐寅就是那条船,如果船沉了,风国完蛋,他俩也一并完蛋。
得到金宣的承诺,唐寅放下心来,也直到这时他才决定给肖轩写回书,接受他的邀请,亲自去往川都昭阳。
唐寅去往昭阳的消息可不是一件小事,这在风川两国皆掀起轩然大波。
风川两国前后共爆发过两次国战,一是由川国发起的伐风之战,二是在桓国境内发生的交战,在这两次国战当中,双方投入的兵力甚多,最后伤亡的将士们加到一起得超过百万,用血海深仇来形容两国的关系并不为过。
可就是这样的两个仇敌,风国的君主竟然肯亲自去往川国的国都,这在许多人看来都很不可思议,也实在无法理解唐寅这种自投罗网愚蠢至极的行为。
远在镇江的风国朝廷在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给唐寅传封急书,请他三思,务必要以大局为重,不可轻易冒险。
看到镇江来的传书,唐寅嗤之以鼻,他正是以大局为重才决定去往昭阳,不然的话他又何必冒险?
川国是风国的大敌没错,但现在它已经排不上第一号了,取代川国的是神池,如果不先把神池的事处理妥当,不先除掉广玄灵,他将寝食难安。
唐寅未听朝廷的劝告,从御镇动身,南下去往川国。他仪仗的人数并不多,只有五千而已,毕竟像他这样的大国之君,哪怕是于国内出行,护驾的兵力都得有几万甚至十几万。
不过,唐寅身边的护卫质量可太高了,其中是以神池的精英为主。
上有皇甫秀台和金宣两位长老,下有任笑、常封这种出类拔萃的二代弟子,再往下,还有阿三阿四以及刚投奔他不久的程莲、叶志远、李冰、萧海等神驰子弟。
这些人,随便挑出一个都远非寻常的修灵者可比,聚在一起,实力更是恐怖。正因为有他们这些人在,唐寅也不需要用大军护送,哪怕不带一兵一卒,他也毫无惧意。
连日来的相处,唐寅对皇甫秀台和金宣一直很客气,不再生疏地叫他俩长老,而是改称先生,并没有因为他二人的寄人篱下而对他俩趾高气扬、指手画脚,这也让皇甫秀台对他的厌恶感减轻不少。
这日,风王仪仗又进入到安地的川口郡,由于天色已晚,仪仗于野外扎营。
等安顿妥当后,皇甫秀台去了唐寅的寝帐,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来找唐寅。
刚走到寝帐的门口,他便听到里面传来唐寅爽朗的笑声,低头向里面一瞧,只见唐寅和金宣正坐在寝帐里,不知正聊着什么,相谈甚欢,二人都是满脸的笑意。
见状,皇甫秀台撇撇嘴,低声嘟囔道:“还好意思说我?老牛吃嫩草!哼!”说着话,他转身要走,金宣眼尖得很,冲着帐外笑道:“皇甫先生来了,快进来坐啊!”
现在她又恢复成往常对皇甫秀台的态度,也不在他面前师兄长师兄短的了。
皇甫秀台啧啧两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迈步走进帐内,沉着老脸问道:“本座没有打扰到两位吧?”
唐寅仰面而笑,金宣则嘀咕道:“打不打扰你都进来了……”
皇甫秀台气得直哼哼,转身要走,唐寅忙伸手把他叫住,笑问道:“皇甫先生有事吗?”
“呃……”皇甫秀台尴尬地清了清喉咙,目光扫向左右,没有说话。
见状,唐寅的笑意更浓,摆手道:“皇甫先生请坐吧,不必见外。”
皇甫秀台又站了一会,然后缓缓走到金宣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又憋了好一会,他方故作随意地低声问道:“半雪……在风国生活怎么样?”
“哈哈——”对面的金宣毫不留情面地大笑出声。皇甫秀台则是老脸涨红,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唐寅目光转动,看了看他二人,接着收敛笑意,点头说道:“半雪小姐的性格很讨喜,柔儿也很喜欢她,想必,现在已在柔儿身边做侍女了。”
第十集 第八百三十五章
第八百三十五章
“柔儿?”皇甫秀台不解地看着唐寅。
唐寅说道:“本王的王妃。”
“哦!”皇甫秀台应了一声,心中也长松口气。只要半雪还没有成为风王的女人,那一切都还好说。可转念一想,他又扬起眉毛,质问道:“你让半雪做侍女,侍奉你的王妃?”
“不然还能让她做什么?”唐寅笑问道:“做本王的嫔妃吗?”
皇甫秀台语塞,沉默未语。憋了半晌,他方沉声说道:“等从川国回来,本座便带她走!”
唐寅耸耸肩,不置可否地说道:“如果她自己愿意的话。”
皇甫秀台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再多说什么,站起身形,大步向外走去。
“皇甫先生不再多坐一会了吗?”唐寅笑问道。
“话不投机,多说无益。”皇甫秀台头也没回,走了营帐。
金宣皱了皱眉头,随后向唐寅赔笑道:“我的师兄就是这么一副性子,风王殿下也别见怪。”
唐寅淡然一笑,摆手说道:“不会。”顿了下,他又若有所思地说道:“看起来,皇甫先生真的对半雪小姐钟爱得很啊!”
金宣点点头,轻叹道:“也许吧!”
长话短说,数日后,唐寅的仪仗队伍穿过川口郡,抵达关口城,再往前走,便是川国境内。
风国在关口城这里可是驻扎有重兵,三水军、新军都在这里,合计二十多万的大军。唐寅并没有进城休息的意思,抵达关口城后,他命令仪仗队伍绕城而过,直接去往川境。
正当仪仗队伍要行过关口城的时候,前方的将士们突然停了下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唐寅走出马车,举目向前眺望,好嘛,挡在仪仗前的全是三水军和新军的将士们。
本来不想惊动他们,可他们还是迎出城来了。唐寅叹口气,让阿三牵过一匹马,随即骑马去往队伍的前方。
到了队前,唐寅仔细一瞧,三水军的统帅梁启在,新军的统帅刘彰也在。
唐寅面露笑容,催马上前两步。见到他,梁启和刘彰等人纷纷下马施礼,齐声说道:“末将参见大王!”
“不必多礼,都起来吧!”唐寅在马上向他们摆摆手,而后目光落在刘彰身上,叫着他的绰号笑问道:“张三,你身上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刘彰急忙回道:“多谢大王关心,末将的伤业已痊愈大半。”
“那就好!”唐寅含笑点点头,接着又对梁启说道:“快带着弟兄们回去吧,我只是路经这里,不必如此劳师动众。”
梁启和刘彰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唐寅正打算拨马回头,可见他二人皆站在原地一动没动,他不解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回去啊!”
“大王……”梁启拱着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唐寅不满地说道。
梁启深吸口气,把心一横,正色说道:“前天,末将刚刚接到邱相的传书,邱相责令末将若是见到大王的仪仗,务必要拦挡下来,所以末将……”
听闻这话,唐寅立刻瞪起眼睛,他先是看看梁启,再瞧瞧刘彰,随即他恍然大悟地长长哦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了,原来你们不是来迎接我的,而是来拦我的去路!”
“末将不敢!”梁启和刘彰异口同声地说道。
“什么不敢?你们现在不是已经这么做了嘛!”唐寅哼笑一声,语气也沉了下来,冷声说道:“让开!”
“大王,川国这次邀请大王到昭阳,居心叵测,意图不明,大王千万不要上了川国的当啊!”梁启急声说道。
刘彰也急忙跟道:“是啊,大王,我国正与川国交战,大王又怎能去川国的国都呢?这不是自投罗网吗?还望大王三思而行!”
“这次川国暗中援助关口城,想将其占为己有,但最终还是被我军识破,大王若去昭阳,川国朝廷必会把这口恶气出在大王身上!”
“大王身系我国的生死存亡,还望大王能以大局为重!”
听着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好像自己此次川国之行会凶多吉少、必死无疑似的,唐寅颇感哭笑不得。等他俩把话都说完,他轻轻敲了敲额头,说道:“我又不是傻瓜,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又岂会去冒险?!好了,你二人的心意我都明白,我也自有分寸。你们,赶快带着弟兄们回去吧。”
“大王……”
见他俩还不肯走,唐寅虎目一眯,凝视二人,问道:“怎么?你们敢抗命不遵吗?”
“末将不敢!”梁启和刘彰急忙垂首躬身。
“既然不敢,那就赶快让开!”唐寅抬起手中的马鞭,拨转马头望回走。
“大王?”
“再敢抗命,军法论处!”唐寅回头又瞪了他二人一眼,沉声喝道。
梁启和刘彰无奈,互相看看,只能带领各自的手下向两旁退让。邱真给他二人的任务本来就是无法完成的,如果大王非要去川国,他俩拦不住,朝廷也拦不住,谁都没办法。
唐寅强行喝退了拦挡仪仗队伍的三水军和新军,而后,继续前行,很快,仪仗队伍就抵达风川两国的边境。
川国朝廷派来迎接唐寅的使节早就抵达驻扎于边境的川军大营,当唐寅的仪仗来到这里时,川军方面业已列好了迎接的架势。
这次负责迎接唐寅的使节在川国的身份并不普通,乃是川国的雁门侯肖维,也是肖轩的亲堂弟,即便金卓在他面前都得是客客气气的,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风王的仪仗在川军的阵营前慢慢停了下来,随后,唐寅由众多的随行人员簇拥着,走出仪仗队伍。肖维没见过唐寅,但金卓对他可是再熟悉不过。
看到唐寅,金卓的身子顿是一震,忙对身边的肖维低声说道:“侯爷,人群中穿戴黑衣黑氅的那人就是风王。”
“恩!”肖维点点头应了一声,而后含笑走上前去,到了唐寅近前后,拱手施礼,说道:“川国雁门侯肖维在此地恭候风王大驾多时了。”
“哦,原来是肖侯爷,不必多礼。”唐寅笑呵呵地摆下手。对方是侯爵,又姓肖,想必和肖轩也是沾亲带故的。
“在下对风王殿下可是久仰大名,今日能目睹风王殿下的风采,已是三生有幸了。”肖维很客气,年纪虽不长,但身上并无王室子弟的骄纵之气。
他含笑说道:“风王殿下一路辛苦,先到营中休息吧!”
唐寅说道:“进营休息就免了,本王想早一点到昭阳。”
肖维想了想,点头说道:“也好!只是怕劳累到风王殿下。”
“不碍事。”唐寅转头又看向金卓,笑道:“金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金卓干笑着上前两步,拱手说道:“见过风王殿下!”
唐寅向四周望了望,随口问道:“金将军在这里住得如何?”
金卓没太明白他这么问的意思,沉吟了片刻,说道:“还好。”
“驻扎于荒野,只怕想好也好不到这里去。”唐寅看向他,笑道:“不过,想来金将军在这里也住不上多久了。”说着话,他转身回往自己的马车。
金卓看着唐寅的背影,久久没回过神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风王此行昭阳是为了两国议和之事?
想到这,他急忙转头看向肖维,后者则冲着他耸了耸肩,表示他也没明白唐寅的意思。
其实,这次唐寅为何要出访川国,他也不太清楚,肖轩也没有向他说明,只是让他来接唐寅回都,并且叮嘱过他,要一路照顾好风王。
唐寅在风川边境没有久留,乘坐马车,直接进了川国境内。
他带的人是不多,只有五千左右,但肖维所带的川军数量可不少,上下加到一起得有五万之众,而且皆为川国中央军精锐。
肖维本以为接送唐寅到昭阳是一件很轻松的差事,可是事情远没有他想像中那么简单。
还没出川国的边阳郡呢,仅仅过了郡城大章,便发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变故。一支整整十万人的军团拦住他们的队伍,这支军团正是川国家族军之一的洪家军。
听闻消息,肖维又惊又怒,第一时间赶到队伍的前方,看向对面人山人海的洪家军将士,他暗暗咬牙,侧头对身边的众将说道:“派人到对面去问问怎么回事,洪家军不在常谷郡,跑到边阳郡来做什么?”
“是!侯爷!”有川将答应一声,正准备催马去往对面,哪知对面的洪家军当中先行出一群人,为首的一位,银盔银甲,内衬红袍,背后披着红色的大氅,坐在马上,威风凛凛,气势凌人。
“对面的可是雁门侯吗?”那名川将望向肖维这边,大声问道。
肖维一怔,拢目仔细观瞧,呦,这不是血衣侯洪越天吗,怎么连他也跑到边阳郡来了。这些地方诸侯,不听朝廷调遣,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他心中气闷,不过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来,催马向前几步,仰面一笑,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血衣侯,请问,血衣侯不在常谷郡,跑来边阳郡做甚?”
“做甚?”那名川将哈哈大笑起来,朗声说道:“当然是来铲除唐贼的!”
第十集 第八百三十六章
第八百三十六章
洪越天的话让肖维脸色顿变,他下意识地回头瞧瞧,好在唐寅没在,不然这话让他听到,不得以为是大王故意哄骗他到川国吗?
他沉声呵斥道:“你……大胆!”
“哦?”洪越天冷笑出声,幽幽说道:“除奸恶,扬国威,天经地义,何来大胆?”
肖维深吸口气,说道:“风王乃大王邀请的贵客,岂容你等在此放肆,速速让开!”
洪越天哼了一声,说道:“我是武夫,我只知道风国是我川国的大敌,风王是我国最大的敌人!吾王圣明,这次设计将风王骗入我国,正是除掉他的大好机会,该让开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肖维闻言气得身子直哆嗦,抬手指着洪越天,憋了半晌方蹦出一句:“你……你敢违抗王命,造反不成?”
“护国安邦,吾辈职责所在,何错之有?倒是你,雁门侯,如此包庇风王、袒护风王,究竟是何居心?难道你早已与风国暗中私通不成?”
洪越天说话一向直来直往,也从不经大脑考虑,不看对方是谁,想什么就说什么,当然,也正是他这张破嘴才遭人不待见。
肖维闻言,脑袋嗡了一声,差点没当场气晕过去。他是堂堂的侯爷,又是大王的堂弟,乃川国王族一系,怎么可能会与风国私通?
他想破口大骂,可自小就受王室礼仪教育的肖维搜遍了肚子也想不出一句骂人的狠话,过了好半晌,他才大喊道:“你……你混蛋!你血口喷人……”
“你拉倒吧!”洪越天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雁门侯,带上你的人,从哪来,就赶快回哪去,别趟这淌浑水,今日,我必除唐贼!”
对这么一个蛮不讲理又手握重兵的洪越天,肖维是拿他没辙了。
而正在这时,他身后传来阵阵的马蹄声,唐寅在阿三阿四、尹兰、皇甫秀台、金宣以及任笑、常封等人的簇拥下,从后面骑马走了过来。
见唐寅来了,肖维面容一缓,强笑道:“风王殿下,实在抱歉,这……只是一场误会……”
唐寅淡然一笑,刚才肖维和洪越天的对话他也听到了一些,通过这些天的接触,他也能感觉得到,肖维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王族子弟,说白了就是个书生、文人,碰上了洪越天,如同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楚。
他笑问道:“肖侯,对面的那位可是血衣侯洪越天?”
肖维苦笑道:“正是!此人冥顽不灵,脾气又臭又硬,惊扰了风王殿下,实在……令人羞愧啊!”
唐寅摆手道:“哎,这事与肖侯无关嘛!”说着话,他催马上前两步,与肖维并肩而站,接着,看向对面的洪越天,又打量一番他后面的军兵们,暗暗点了点头。
洪家军的军备确实很差,军装破旧,盔甲也残破,许多人的盔甲都出现了裂缝,只能用麻绳勉强系到一起,不过士气却不容小觑,一个个皆是腰板挺得笔直,眼睛瞪得滚圆,杀气腾腾,精气神倍足。
“本王便是风王,哪个要取本王首级的,现在可以过来取了,本王就在这里!”唐寅冲着对面的洪家军朗声说道。
他满脸的从容,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胆怯和退缩之意,似乎完全没有对面的十万洪家军放在眼里,单单是这份超乎常人的气魄,便已让人先心折三分。
听闻唐寅的话,对面的洪家军将士脸色顿是一变,停顿了那么一两秒钟,紧接着,阵营里的弓弦拉动之声连成一片,上下将士们皆是捻弓搭箭,虽未把箭矢一致对准唐寅,但也做好了随时放箭的准备。
见状,皇甫秀台和金宣二人双双来到唐寅的身边,只要一有不对,他俩亦可第一时间保护他。
与此同时,肖维也吓了一跳,向周围的川将们连声喊喝道:“护驾!快护驾!保护风王殿下!”
随着他的下令,周围的川兵重盾手们纷纷往前涌,密密麻麻的挡在唐寅和肖维的前方,对面若是放箭,他们可布起盾阵抵御。现场的局势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看到唐寅现身,洪越天反而没急于下令进攻,他侧着头,斜眼打量唐寅,目光在他脸上、身上扫来扫去。唐寅比他想像中要年轻得多,看上去只像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模样长的也俊俏和善,天生笑面,让人感觉很有亲近感,与传言中那个阴险狡诈又杀人如麻的形象实在挂不上钩。
“唐寅,本侯不知该赞你胆子大还是该笑你太愚蠢,竟然会主动到我川国来,这次你可是自投罗网,插翅难飞了。”洪越天狞笑着说道。
懒得理会他这话是威胁还是试探,唐寅淡然说道:“本王已经说过了,本王就在这里,想取本王脑袋的,现在大可以放马过来!”
他表现的越从容,反倒让洪越天心中越没底,难道,唐寅还有所倚仗不成?
据报,他这次来川国只带五千随从而已,而肖维护送他的那五万将士根本不足为虑,一旦交手,川人之间也绝不会互相残杀,以五千对十万,唐寅还有什么好倚仗的?
他正感纳闷,唐寅哼笑一声,说道:“在国内,本王便知道血衣侯是川国的主战派,一直都想挑起风川两国之间的战争,现在本王已在你面前了,血衣侯为何还迟迟不动手呢?”
一旁的肖维冷汗流了下来,唐寅现在简直是在激洪越天出手嘛,难怪王兄在私底下会称他为唐疯子,此人果然疯得不轻。
心里这么想,他嘴上可不敢这么说,夹起衣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低声劝道:“风王殿下,千万别……别刺激血衣侯,此人就是一武夫,冲动又好斗狠,弄不好他真会……”
“那正合我意!”唐寅笑了笑,接续扬声对洪越天说道:“本王可以告诉你,这次本王来川国,就是与川王议和的,而像你这样的主战派,正是两国议和的阻力,你想铲除本王,本王还想铲除你呢,当然,这也要看你给不给本王这个机会了。”言下之意,只要你对我动手,那么,也等于给了我杀掉你的机会。
洪越天吸气,洪家军将士们脸色也顿是一变,下意识地向四周观望,查看周围还有没有伏兵。
沉思片刻,洪越天哈哈大笑起来,抬手指着唐寅,笑问道:“只凭你带的那五千随从,就想打败我洪家军,还想杀本侯?”
“不信的话,我们也可以来试一试,只要你肯先动手!”说话时,唐寅在马上的身子自然而然的向前倾,虎目当中跳动着兴奋的光彩。
洪越天能感觉得出来,唐寅的兴奋并非装出来的,他再次倒吸口凉气,唐寅真的还留有后手不成?
想到这里,他也下意识地向四周望了望。周围要么是茂密的草丛、要么是碧绿葱葱的树林,看不到伏兵,当然,看不到并不代表一定没有。
他慢慢舔了舔嘴唇,嘴角扬起,冷笑道:“唐寅,你以为本侯会被你这三言两语吓退不成?”
“那你还等什么,快下令动手啊!为何现在还不动手呢?”唐寅迫不及待地追问道。顿了片刻,他恍然大悟地说道:“哦,本王知道了,你是怕误伤你的川军弟兄们是吗?”说着话,他转头对肖维说道:“肖侯,让你麾下的将士们退后,不必挡在本王前面,对了,你最好也退远一些!”
“这……”
“没关系,按我说的去做吧。”他低声说道:“我敢打赌,洪越天不敢动手。”
“当真?”肖维瞪大眼睛瞅着他。
唐寅肯定地点点头。肖维莫名其妙地挠挠额头,他怎敢如此笃定?洪越天是什么人啊,即便在大王面前都敢明目张胆的与大王发生争吵,他还会怕唐寅?
见他还是犹豫不决,唐寅催促道:“肖侯赶快按照我的意思做吧,我说没关系就一定不会有事。”
现在已到这种局面,肖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他叹了口气,思前想后,最终还是按照唐寅的意思,把挡在前方的重盾手们都撤了下去,他自己也带着川将们缓缓后退。
等肖维和川兵川将们统统退后,前面就只剩下唐寅以及皇甫秀台、金宣等人,与地面的十万大军比起来,显得孤零零的。
唐寅仍是毫无惧意,脸上的笑容还更浓了,招手道:“血衣侯,你的川军兄弟们都已经撤了,现在只剩下本王,这回你总该再无顾虑了吧?”
对面的洪家军看得真切,一名川将急忙催马靠近洪越天,低声急道:“侯爷,好机会啊!现在我军只需一轮箭阵,足可以致唐贼于死地,还不用担心伤到雁门侯!”
洪越天没有理会凑过来的部将,他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对面的唐寅,可是,他实在看不出来对面的唐寅有一丁点的虚张声势,恰恰相反,有的只是信心十足。
如果只是他这样倒也罢了,他身边那些随从们竟然也是个个都从容不迫,满脸的轻松,完全没把己方的十万大军放在眼里。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到底他们在倚仗什么?洪越天第一次生出举棋不定的感觉,唐寅近在咫尺,孤零零的只带有那么几名随从而已,但他就是不敢贸然出手。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犹豫什么,又在怕什么!
第十集 第八百三十八章
第八百三十八章
从川国的边阳郡到川国的都城昭阳,沿途之上,除去川国的地方军不算,单单是家族军唐寅又先后遇到过十数支。
有些家族军对他还算和善,有些也是充满敌意,不过相洪家军这么明目张胆拉开架势扬言要杀他的,倒是再没有碰到过。
长话短说,不日,唐寅在肖维的护送下终于抵达川都昭阳。
昭阳城,其整体结构与上京差不多,分为内外两个城区,内城区的规模比盐城稍小,设有坚固的双城墙,而外城区则是内城区的数倍大,四面没有城墙,可随时随地的向外延伸。
把昭阳的内外两个城区加到一起,占地的面积即便不如上京,但也相差不多。通过占地辽阔的外城区也能看得出来,川国的都城发展极快,而且安定、繁华、蓬勃,充满朝气。
昭阳城的建筑风格与川国其它地方一致,多以木质结构为足,石料为辅,所以在川国境内不太容易看到高层的建筑,阁楼多以二层为主,三层阁楼已属罕见,再高的便根本看不到了。只是各建筑的占地面积都很大,即便平民百姓家也是如此。
对于这次唐寅的拜访,川国上下极为重视,川王肖轩更是难得的出了外城区,亲自迎接唐寅。
双方虽算不上老熟人,但彼此也绝对不陌生。碰面之后,肖轩主动迎上前去,笑容满面,热情又熟络地拱手说道:“王弟一路辛苦,也是让王兄好等啊!”
唐寅拱手还礼,笑道:“我也希望能背生双翅,早日来到昭阳与肖王兄相见呢!”
肖轩上下打量唐寅,感觉自贞地一别后,唐寅几乎没什么变化,反而还看起来年轻不少,容光焕发的,倒是自己,又苍老许多,连发丝也渐渐斑白。
“好!客套的话,你我兄弟二人就不用再多说了,城内请!”
“肖王兄请!”
肖轩十分亲近地挽着唐寅的手,拉着他坐上自己的车乘,与他并肩而坐,随后传令下去,返回王宫。
坐在马车里,唐寅还特意向前后左右望了望,在跟随肖轩一同出城迎接他的川国文武大臣当中,他还看到几位‘熟人’,其中之一就是川国的紫阳侯任放。
当初川国组织伐风联盟的时候,任放就是联军的主帅,自唐寅成为风王以来,任放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率领外国军队攻进风国本土的人,唐寅想不对他印象深刻也不行。
在回王宫的路上,肖轩笑吟吟地说道:“王弟,自从贞地一别后,你我已有两、三年未再碰面了吧?”
唐寅算了算,点头应道:“是有两年多了。”
“时间过得好快啊,在贞地时,五国君主统帅五国大军那壮观的场景仿佛就像是昨日,历历在目!”肖轩幽幽感叹一声。
唐寅淡然一笑,说道:“肖王兄竟然还记得。”
肖轩反问道:“难道,王弟都忘了吗?”
唐寅摇头,道:“不是忘了,而是从来不想。”
肖轩不解道:“那又是为何?”
唐寅笑道:“我听说过一句话,当一个人开始习惯回忆从前的时候,说明他已经开始变老了。”
肖轩怔了怔,接着仰面大笑起来,摇头说道:“看起来,孤是真的变老了。”顿了下,他的目光落在唐寅的脸上,说道:“王弟看上去倒是比在贞地时还要年轻许多。”
唐寅耸耸肩,随口说道:“想必这也是修炼灵武的好处之一吧!”
“孤很是羡慕王弟啊……”
“羡慕我修炼灵武?”唐寅笑问道。
“羡慕王弟麾下有那么多的能臣将帅,把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王弟还能抽出时间来修炼灵武。”肖轩叹道。
反观自己,每天光是处理国务就已忙得昏天暗地,哪里还有多余的时间去琢磨自己感兴趣的事物。
因为你不懂得放权,一个人要包办所有的国家大事,因为你不明白贵族制度的腐朽,大批有才华的平民百姓找不到出人头地的机会。唐寅在心里嘟囔一声。
他看眼肖轩,但笑不语。这些话他是不可能说给肖轩听的,即便说了肖轩也未必会听,恐怕还得把自己当成异类。
肖轩话锋一转,笑道:“世事难料,谁能想到,昨日你我两国还兵戎相向,今日,王弟已在我国都之内!”
“是啊,敌人与朋友,只是一线之隔,昔日的敌人,今日便可能成为伙伴,一起面对共同的敌人。”
肖轩心中一动,说道:“王弟所说的敌人是……”
“神池!”
“神池!”
他二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说出神池二字。先是愣了片刻,接着,两人又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肖轩身子向后一仰,说道:“早在你我两国在桓地征战之时,孤就给王弟写过书信,其中也提到国我们两国的敌人并非对方,而是神池。”
唐寅大点其头,由衷赞道:“肖王兄的远见,我也是深感佩服,也正是因为肖王兄的聪慧,我这次才敢冒险出访川国啊!”
他这次亲自来川都,必然会遭到风国群臣的反对,其中的阻力和压力有多大,肖轩也能体会得到。
他重重地点下头,正色说道:“王弟请放心,在我川国境内,孤会保证王弟的安全,如果有人胆敢明里、暗里的与王弟过不去,那就等同是与孤为敌!”
唐寅一笑,说道:“肖王兄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也要多谢肖王兄。”
“哎?!”肖轩摆摆手,道:“该道谢的人是孤才对。”
“肖王兄此话怎讲?”
“王弟曾出手救过孤的红袖公主,难道孤不该向王弟道谢吗?”肖轩笑吟吟地说道。
唐寅轻描淡写地说道:“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对于这件事,他不想多说什么,而且他秘密潜入川国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很快,队伍进入城区,外面开始热闹起来。
肖轩令人把马车正面的帘帐拉起,唐寅举目向外面一瞧,好嘛,街道的两侧皆站满了川国的百姓,放眼望去,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分不清个数。
风川本为敌国,对于风国,川人百姓也都好奇得很,皆想亲眼看看风王到底长得是个什么模样。
瞧瞧唐寅,再向外望了望,肖轩笑道:“看起来王弟在我国也很受欢迎的嘛!”
唐寅悠然而笑,心中却在暗道:欢迎倒是未必,川人看自己的眼神更像是在观望洪水猛兽吧!
路上无话,穿过昭阳的外城区,走了大概近一个时辰,而穿过内城区也走了小半个时辰,仅仅是从城外进入城中心的王宫,就走出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可见昭阳面积之辽阔。
川国的王宫十分宏伟,最为壮观的是王宫内的天台,远远目测差不多得有二十米高,位于王宫之内,犹如鹤立鸡群,即便位于王宫外都能清晰可见。
肖轩把唐寅让入王宫,随即着人设宴接风。
宴会的地点就设在后宫的花园里,只是这场宴会并没有邀请川国的文武大臣们,与会之人,除了唐寅和肖轩外,便是川国的公子和公主。这更像是一场王室内部的私人宴会。
在席间,唐寅也有仔细打量肖轩的众多公子和公主们。
大公子肖亭,与肖轩长得极为相似,模样俊秀,身材消瘦,只是脸色太苍白,似有病态,目光也呆滞,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无精打采又木纳。
二公子肖渊则十分沉稳,举手抬足间颇有大将之风,目光如炬,打眼一瞧就知是个机敏又老成之人。三公子肖玉则是男生女相,模样长得比周围那些年轻貌美的宫女们都要漂亮,坐在那里也格外安静,并不与周围人交头接耳,四公子肖鹏则是魁梧雄壮,比周围人相比明显高出一头,年岁不大,却一脸的络腮胡须,两只大环眼在转动间不时射出精光。
再往下看,便是五公主肖香。当唐寅看向她的时候,她还顽皮地向他眨眨眼睛。唐寅点头一笑,而后目光掠过她,再往后看,余下的众公子、公主也都是各有特点。
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单单是目测,唐寅便已感觉到肖轩的这些子女都不简单。其中最引他侧目的便是那个最不引人注意的大公子肖亭。
没有为什么,那只是出于他单纯的直觉,肖亭给他的感觉太阴沉,阴沉到有种似有似无的压迫感。这是一个很会隐藏自己的人!这是唐寅对肖亭的第一感观。
肖轩先把自己的子女向唐寅引见一番,而后端起酒杯,笑吟吟道:“王弟这次肯亲自出访我国,可见诚意十足,孤先敬王弟一杯!”
唐寅端起杯子,笑道:“肖王兄请!”
“请!”
二人相互致意一下,而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时候,坐在肖轩身边的川王妃又举起酒杯,含笑说道:“闻名不如见面,妾身也要敬风王殿下一杯。”
川王妃不见得有多漂亮,但雍容华贵、端庄大方,说话举止也得体,一看便知是大家闺秀出身。唐寅对她的印象不错,等身后的尹兰帮他斟满酒后,他端起酒杯道:“王妃请!”
肖轩很聪明,以一场私人性质的宴会先招待唐寅,没有群臣在场,席间少了许多的敌意与隔膜,彼此之间反而能生出几分亲近感。当然,这也是唐寅很佩服肖轩的地方,才思敏捷,做事的手腕高超。
第十集 第八百四十章
肖轩摇了摇头,说道:“她并不清楚潜伏在风王宫里的细作具体是谁,只是交代,不是普通的宫女,身份要比宫女高得多。”
不是宫女,而且身份要比宫女高许多,如此来说,那也不可能侍卫,难道是……唐寅眉头紧锁,简直不敢再想下去,再往下想,就要想到他的夫人和王妃身上了。
他相信柔儿不会是细作,舞媚、范敏、袁千依、肖娜更不会是细作,那么,潜伏在自己王宫里的细作会是谁呢?
让他毫无头绪的去猜,他无论如何也猜不出来,甚至连个可怀疑的对象都没有。
他考虑半晌,正色道:“肖王兄,不知那两人现在关押何处?能否让我去见见她二人?”
肖轩挥手说道:“哎,王弟不必和孤如此见外,现在你我是兄弟,要对付共同的敌人,孤当然也消王弟能早日清除身边的细作。”
唐寅松了口气,强笑道:“多谢肖王兄!”说着话,他就要站起身。
肖轩一把把他拉住,笑呵呵道:“王弟不必如何心急嘛!现在天色已晚,等明日再见她二人也不迟。”
说着话,他又拍着胸脯保证道:“两名贼女现在皆被孤关押在虎牢,孤可以保证,两名贼女绝对跑不掉。”
这一点唐寅是百分百相信的,抓住这么重要的细作,肖轩自然会严加看管。他想了片刻,点头应道:“好吧!就依肖王兄之见。”
肖轩一笑,问道:“听说最近王弟与神池之间也颇有瓜葛,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知王弟可否告知一二?”
关于神池之事,唐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他随即把广寒听就是五百年前的广玄灵一事原原本本的向肖轩讲述一遍。
等他说完,在场的众人都傻了,包括肖轩在内,一个个膛目结舌,如同在听故事一般。
好半晌之后,肖轩才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问道:“所以,广寒听就是广玄灵的傀儡,广玄灵用灵魄吞噬这种技能一直活到今天?”
“是的,如果不能铲除他,他还可以一直活下去,几百几千甚至几万年都有可能!”唐寅苦笑道。
“不可思议,这太不可思议了。”连贵为川国国君的肖轩此时都忍不住激灵灵打个冷战,喃喃说道:“想不到,天下竟会有此等奇门妙法!”
听他的话,更像是在由衷羡慕广玄灵似的。唐寅说道:“不管怎么样,广玄灵必须得及早铲除。”
“没错!”肖轩大点其头,正色说道:“只要还有此人一天在,你我二人皆有被他*控成傀儡的可能!”说到这里,他又低声嘟囔道:“孤可不想被他吞噬了灵魂,做他的替身!”
顿了一下,他又问道:“王弟有什么打算?”
唐寅摇头,说道:“我暂时也没有想好●池虽说只是个弹丸之地,但境内多高深峻岭,不宜大军作战,更关键的一点是,广玄灵现在还牢牢控制着神池的所有子弟,贸然出兵,只怕,负多胜少啊!”
肖轩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赞同道:“王弟所言有理,此事……确实不能草率,还得仔细斟酌!”
说着话,他的眼睛突然一亮,正色道:“王弟何不让天子下召,揭露广寒听的丑行,只要让他先失民望,我们出兵便可事半功倍。”
恩,先压垮广玄灵的声誉,这也是个办法。唐寅点点头,说道:“此事绝非三言两语就能定下来的,我们还得从长计议,一旦决定动手,便再无回头之路,得以雷霆万钧之势,做到一击必胜,不能给广玄灵留有任何喘息之机。”
“没错,如果让广寒听跑了,或者让他得到反击的机会,你我二人都将陷入险境。”
不说别人,单说广寒听,以他的实力,足可以强行冲进风川两国任何一国的王宫之内,没人能拦得住他,所以说,要打,就只能是一击必胜,将他杀掉,永绝后患。
肖轩拉着唐寅的手,笑呵呵地说道:“王弟啊,你我现在先于私底下碰了头,等到明日上到朝堂,在群臣面前便可以统一立场,孤也可以力排众议,坚持两国之间的议和之事了。”
这才是肖轩先以私人性质的宴会款待唐寅的原因所在。他必须得先弄清楚唐寅的心意,与他明确双方的真正敌人是谁,只有在这一点上先达成共识,议和之事才能顺利进行下去。
唐寅也很佩服肖轩做事之周全,他含笑说道:“肖王兄的心意我明白。”
“王弟是聪明人,一点就透啊!”肖轩仰面而笑,端起酒杯,与唐寅互饮一杯。
酒宴一直到深夜才结束,散席之后,肖轩把唐寅一行人安顿在川王宫的金庄殿。
这是一座单独的大庭院,即有主殿,也有厢房,大大小小的房间加到一起得有二十余间,足够唐寅和他身边随从住的了。
在庭院当中,肖轩又和唐寅谈了许久方起身告辞。送走肖轩,回到殿内,唐寅慢慢坐了下来,同时也长吁了口气。
就目前来看,议和之事比他想像中要顺利许多,接下来就看明日在川国朝堂上的情况了。他可以预见得到,在川国的大臣当中,是有许多人强烈反对风川议和的。
他心里正琢磨着,阿三从外面走了进来,低声说道:“大王,红袖公主来了……”
他话音还未落,肖香已大咧咧地从外面走了进来。进入大殿,她背着手,老气横秋地向四处打量,边看还边点头,说道:“还不错,这里打扫得挺干净的。”
唐寅看着她笑了,问道:“以前这里很乱吗?”
“那倒不是,这里原本是蓉姬的寝宫。”
“蓉姬?”唐寅不解地挑起眉毛。
“啊!现在她已经被关在虎牢里了。”肖香笑吟吟地转回身,看向唐寅。
“这里就是那个神池细作所住的地方?”
“没错!你不会是嫌弃这里了吧?蓉姬可是很美的,等到明日到了虎牢,你就能见到她了。”肖香走到唐寅近前,在他对面的坐塌上坐了下来。
“听起来,像是要把我也抓进虎牢里似的。”唐寅乐呵呵地说道。
肖香向他近前靠了靠,笑问道:“怎么?你也会怕?”
唐寅哈哈大笑,说道:“要怕,我也就不来昭阳了。”
“说得也是!”肖香直勾勾地盯着唐寅,久久未语。
他感觉又好气又好笑,扬起眉毛,笑问道:“公主深夜前来,又如此含情脉脉地看着我,可是在勾引本王?”
“咳……咳……”肖香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大眼睛瞪得滚圆,回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声质问道:“本宫勾引你?还含情脉脉?”
“不然呢?”
“哼!本宫只是想看看你的胆子为何会这么大,上次只是偷鸡摸狗的潜入我国,这回倒好,还光明正大的跑来了。”
说着话,她双肘拄在桌子上,身子前倾,靠近唐寅,疑问道:“你当真不怕我父王趁机杀了你?”
“你现在才来警告我是不是太晚了些?”唐寅仍是乐呵呵的,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悠悠地喝着茶水。
“好在你来的太巧了,前几天父王刚刚揪出王宫里的细作,这也让父王对神池的忌惮更深,不然的话,哼哼!”肖香嘴角挑起,露出冷笑。
提到细作,唐寅放下茶杯,正色问道:“蓉姬是个怎样的人?”
“这个嘛……我和她也接触不多。”肖香托着香腮,沉吟一会,说道:“感觉上就是个很沉闷的人,不太爱说话,也不太搭理人,不显山不露水的,很低调。”
“可是肖王兄说她很善解人意。”唐寅不解地说道。
“父王说的那个是芷容夫人,和蓉姬不是一个人。”肖香翻起白眼。
“芷容夫人?”唐寅疑问道:“她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芷容夫人很有学识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为人也随和,不管是对其他的夫人、嫔妃还是对下面的宫女,都很好,人长得也美极了,真是没想到,她竟然会是神池的奸细。”
肖香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感觉嗓子有些发干,斜眼瞥向站于一旁的阿三,不满地训斥道:“为何还不给本宫上茶?”
阿三站在那里理都没理她,唐寅一笑,冲着阿三点下头,后者这才转身而去,时间不长,给肖香递过来一杯茶水。
肖香没好气地接过来,喝了两口,又道:“听说,芷容夫人在虎牢里受了不少苦,但由始至终都一句话也没说,如果换成是我,我恐怕都受不了虎牢里的酷刑呢。”
说到这里,她似乎回想起虎牢里恐怖的场景,还打了个冷战。
见唐寅若有所思地一句话没说,肖香眼珠转了转,满脸坏笑道:“怎么?你现在也知道怕了吧?你的女人那么多,其中还指不定隐藏了多少神池的奸细呢!”
唐寅回过神来,对上肖香审视的目光,笑道:“你怎知我的女人有很多?”
“哪个君主不都是妻妾成群,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
唐寅现在已没心思再听她胡扯,有些事情,他需要冷静思考一下·香对那位芷容夫人的描述,让他忽然间想起一个人……
第十集 第八百四十一章
第八百四十一章
翌日,川王宫,正殿。
今日参加朝会的川国大臣们很齐全,连个因病告假之人都没有,若是平时,这可是很稀奇的一件事。川国的朝堂大,大臣也多,其中还有不少是只拥有爵位而没有实权的贵族。
放眼望去,偌大的殿堂内站满了文武大臣,黑压压的一片,少说也有两、三百号人之多,估计凡是有资格能参加朝会的人都到齐了。
坐在高高王位上的肖轩暗暗苦笑不已,当初自己继承王位大典的时候,人也没来得这么齐全嘛,看来,关心川风两国是和是战的人还真不少呢!
在大殿当中,肖轩还特意让人给唐寅按置一个坐位,在场的大臣们都是站着的,只有唐寅是坐在那里,显得格格不入,当然,从中也不难看出肖轩对他的重视程度。
“想必诸位爱卿都已清楚,风王殿下这次出访我川国的目的,正是为川风两国议和之事而来,列位有何见解,现在也都可以说出来了。”肖轩首先开口说道。
川国的朝会大臣们不是跪坐,而是站在那里。等肖轩的话说完,大臣们互相之间交头接耳,大殿里传出阵阵的议论之声,但站出来说话的却一个人都没有。
肖轩先是看眼唐寅,再瞧瞧其他的大臣们,皱起眉头,说道:“平日里,孤不想听,你们说起个没完没了,现在孤问到你们了,怎么又都不言语了?”
“大王,宁国曾与风国议和,但现在已被风国所吞,莫国、安国也曾与风国同盟,但现在两国皆已并入风国,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大王还何须把与风国议和之事拿到朝堂上来议?”
话音从川国的大臣当中传出。肖轩伸长脖子,看了一圈也没找到究竟是谁说的话。他问道:“谁在讲话?给孤站出来!”
“是微臣!”在众臣靠后的位置走出一人,只有三十出头的年岁,看他官服胸前的补子,上绣獬豸,獬豸为蓝色,在川国,这代表着三品子爵。
此人名叫张周,官职是御史中丞,他亦可算是川国新兴的贵族之一。所谓的新兴贵族,也就是从肖轩称王开始算起进入贵族阶层的那一批人及其后代。
这些人可并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出身,其中相当多的一部分在肖轩还是川国公子的时候就在他的手下做事,或是他的幕僚,或是他的心腹、随从、护卫,等肖轩称王后,就应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句话,他手下的亲信们皆被封官挂爵,而张周的父亲就曾是肖轩帐下的大幕僚,只不过现在业已过世,张周是子承父爵。
对张周这个人,肖轩还是很客气的,一是和他的父亲有交情,其二,也和张周的官职有关系。御史一系的官员就得要善谏,如果哪一天突然变得不善谏了,那反倒是不祥的前兆。
肖轩含笑说道:“原来是张大人,你的意思,孤已经明白了,先退回去吧!”
张周并没有立刻退回到大臣当中,斜眼瞧瞧安坐于一旁的唐寅,他沉声说道:“大王,臣要说的是,风国就是虎狼之国,甚至更甚于当年的贞国十倍、百倍,我国难以与之共谋。而且臣以为,只有打败风国,摧毁风国,我国才能千秋万代,永享太平!”
肖轩摆明了要议和,而他却在此时当着唐寅的面数落风国的不是,肖轩的心里又哪能痛快。他深吸口气,再次说道:“孤明白你的心意了,回去吧!”
张周暗叹口气,深施一礼后,退回本位。肖轩环视众臣,问道:“谁还有与张大人不同的见解?”
他这么问,等于已经明说了他不想再听到反对议和的声音。不过就是有人不领会肖轩的意思,或者说就是要和他唱反调。
“大王!”随着话音,川国的大司空韦信走了出来,拱手施礼道:“微臣以为张大人所言极是,风国向来言而无信,翻脸无情,与风国议和,实乃养虎为患,日后我国必反受其害。”
“没错!”武将那边又跨步出列数人,他们与张周年岁相仿,军阶也不是太高,皆属于中层将领。
其中一人说道:“我国断不能与风国议和,更不能与风国结盟,风国狼子野心,路人皆知,提出议和、结盟,此为风国的缓兵之计,大王不可上当啊!”
“依末将之见,既然风王已经到了我国,那么,我国也别怠慢了风王,就招待他个十年八年的,至于风国,我国可趁机出兵,定能大破风军!”另一名青年将领震声说道。
此话一出,立刻又得到其他人的相应,众将纷纷说道:“风国群龙无首,我国便可一鼓作气直捣镇江,灭风!”
肖轩看看韦信,再瞧瞧主战的众青年将领,最后把目光落在唐寅身上,意思是你也别光让孤一个人唱独角戏啊,你也得说两句嘛。
唐寅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噗嗤一声乐了。主战的众人脸色同是一沉,一道道冷如冰箭的目光向他射去。大司空韦信问道:“风王笑什么?”
“笑你等无知啊!”唐寅慢悠悠地说道。
“你……”别说韦信和主将的众人闻言大怒,即便是那些不主张对风出兵的大臣们也都露出不悦之色。
唐寅说道:“宁国与我国有不共戴天之仇,光是暗中勾结我国叛贼弑君这一条,就足够本王对宁出兵的了。莫国虽与我国为盟国,但邵方背信弃义,率先挑起事端,对莫用兵,也是我国的无奈之举,至于安、桓二国,皆曾对风用过兵,积怨已深,我国出兵讨伐,也是合情合理。”
韦信听后差点气乐了,摇头说道:“好一个口若悬河、巧舌如簧的风王啊,就算你说的都对,你风国都有理,那么,当初对风用兵的也包括我川国,风王是不是也打算有一天要对我川国用兵啊?”
这句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川国的文武大臣们纷纷把目光集中在唐寅身边,看他如何回答。
唐寅淡然一笑,说道:“韦大人问得好极了,风川两国是有积怨,但拿这些积怨与我们现在所面对的强敌相比较,根本就不算什么,也完全可以放到以后再说。”
“哼!”韦信冷笑一声,质问道:“那在下倒想问问风王,我们所面对的那个所谓的强敌又是谁?”
“神池!”唐寅直言不讳地说道。
“神池?”韦信愣了一下,接着仰面大笑起来,他还以为唐寅能编出来一个多么了不起的强敌呢,原来是把神池拉出来做挡箭牌啊!
他边笑边摇头说道:“神池一直不插手列国国务,怎么就成了川风两国的强敌了?简直一派胡言!”
唐寅笑了笑,说道:“神池的所作所为,本王说出来你们也未必会信,就由神池的大长老代本王来说吧!”说着话,他看向肖轩。
后者点点头,震声道:“宣皇甫长老入殿!”
站于大殿门口的侍卫们立刻把肖轩的话唱吟出去。时间不长,皇甫秀台从外面走了进来。
川国大臣们一个个面露惊讶之色,心中暗道:怎么连神池的大长老也来了?难道神池发生了什么变故不成?
正当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皇甫秀台已穿过众人,来到大殿前,分向唐寅和肖轩拱手施了一礼。然后在唐寅的授意下,他将神池之事娓娓道来。
正如唐寅所说,如果此事由他来讲,在场的大臣们恐怕没人会相信,只能当他是胡乱编造的,但让皇甫秀台来说,便由不得众人不信了。
等皇甫秀台讲完之后,川国的大臣们不约而同地倒吸口凉气。难以置信,世间竟然还会有此等玄妙之事,灵武学中竟然还有此等歹毒之技能,而一向崇尚光明系灵武的神池还暗中培养了大批的暗系修灵者,更甚者是利用这些暗系修灵者偷盗各国适合修炼灵武的婴儿,使神池的灵武人才可以经久不衰,源源不断?
在他的讲述当中,有太多令人感觉不可思议之事,也等于是让神池千百年来神圣的形象彻底幻灭,许多大臣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站在那里,嘴巴张开好大,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在场的众人当中,最痛心的就属皇甫秀台,神池的声誉被广玄灵败坏到如此地步,即便能铲除祸害,可日后再想重建声誉和威望,又谈何容易啊,那又得经过多少代人的努力啊?
他深吸口气,压下激动的思绪,幽幽说道:“广玄灵利用见不得光的秘技,圈养傀儡,存活至今,实乃罪大恶极,人神共愤,本座希望列位大人能放下风川两国之间的成见,联手灭贼,还神池一清白。”说着话,他高抬双手,一躬到地,动容道:“本座在此……先谢过列位大人和将军了!”
能让皇甫秀台那么高傲之人做到这个份上,可见也是被*到一定程度了。川国的大臣们面面相觑,随后,慢慢垂下头,皆沉默不语。
韦信见状,清了清喉咙,沉声说道:“在下以为,神池之事,还应由神池之人自己去解决为好。至于当今的神池圣王究竟是广玄灵还是广寒听,那又与我国何干?就算皇甫长老句句属实,在下以为,我国也不应插手此事。”
第十集 第八百四十三章
第八百四十三章
那根本就不可能,现在刺客业已惊动川国,再想混入王宫,那无疑是自投罗网,姑且不说王宫里有多少川国的灵武高手,单是自己带来的皇甫秀台和金宣二人就足够要他性命的。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唐寅嘴上可没这么说,他沉吟片刻,故作担忧地幽幽说道:“那也……未可知啊!”
肖轩闻言,心中更是没底,他脸色阴沉着,对那名护卫沉声说道:“立刻传召关宁、于青两位将军前来见孤!快去!”
关宁是川国的郎中令,而于青则是中尉,这两位,一个负责王宫的安全,一个负责都城的治安。
那名护卫急忙插手应道:“是!大王!”
肖轩传召关宁和于青,责令前者加强对王宫的护卫,尤其要提防暗系修灵者的混入,另外又责令于青,在全城范围内搜捕先后害死吴聪和芷容夫人、蓉姬的凶手,并限他在三日之内,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刺客的踪迹。
等他全都交代完,关宁和于青二人双双令命而去,可是肖轩仍感不放心,在没有揪出那名暗系内宗修灵者之前,就好像有一把利刃悬在他的头上,晃来晃去,随时都可能掉下来把他刺死。
肖轩坐在大殿的中央,对一旁的唐寅无奈地苦笑道:“广玄灵先派人潜伏在孤的身边,等到事情败露,他又派人杀了细作,当真是心狠手辣,也完全没把孤和川国放在眼里啊!”
唐寅淡然一笑,说道:“这也是广玄灵做事的一向风格,他从不会给人留下任何的破绽和口实,所以他直到现在都安然无恙,还好端端的坐着神池的圣王!”
肖轩点点头,广玄灵确实厉害!他疑问道:“那……刺客会藏在哪里呢?他现在一定还没有离开昭阳,王弟,你认为他会藏在昭阳的何地呢?”
还没离开吗?唐寅并不这么认为,既然已经完成了任务,估计那人早已经跑了,怎么可能还冒险留下昭阳呢?除非他还令有任务。他摇头说道:“天知道。”
昭阳,外城区,南城的土地庙。
这间土地庙位于外城区的南郊,已荒废许久,庙内庙外都长满了枯草,门窗早已经烂掉,即便剩下来的残垣断壁看上去也都显得摇摇欲坠。
土地庙里供奉的神像倒还完整,只是本来的颜色已经看不出来了,全身都是灰蒙蒙的,还挂着不少的蜘蛛网。
深夜,空荡荡的土地庙里突然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他来得无声无息,又一身的黑夜,如同幽灵一般。
他站在土地庙内,不停地向四周打量。正在他观望之时,由神像的后面走出一人,一个女人。
“怎么才到?我在这里已等了你快半个时辰了。”女子绕过神像,来到那黑影的面前,然后转过身去,取出火折子,将神龛上的小半截蜡烛点燃。
“城里的大街小巷皆有官兵设卡、巡逻,所以耽搁了一点时间。”黑影看着她的背影,低声说道。
女子拿起烛台,转回身形,露处一张清秀姣美的面容。她问道:“你已经杀了芷容夫人和蓉姬,还留在昭阳作甚?”
黑影缓缓摇了摇头,说道:“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圣王只让你杀两个人!”
“但其中并不包括蓉姬。”黑影轻叹一声,说道:“她受不了川人的酷刑,所以,求我杀了她。”
女子怔了怔,随即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圣王要你杀的另外一个人是谁?难道是风王?”
黑影再次摇头,说道:“是肖香!”
“红袖公主?”女子身子猛然一震,惊道:“为什么?圣王为什么要杀红袖公主?”
黑影面无表情地说道:“圣王只说,川王的身体早已大不如前,而肖香是最有可能继承川国王位的人,圣王并不希望未来的川王是个女人。”
女子垂下头,久久无语,过了半晌,她方问道:“你……打算潜入王宫?”
黑影反问道:“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可以接近肖香吗?”
“你那是在找死!”女子急声说道:“川王宫本就戒备森严,现在你又已惊动川国,川王又怎会不防,你去,就是死路一条!”
“你应该知道,圣王有令,我不能不遵!”
“哪怕是为此送命?”
“是!”黑衣人答应得干脆。
“可你知不知道,圣王就是……”说到这里,女子猛然顿住,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黑衣人一直低垂的头抬了起来,不解地看向女子,问道:“就是什么?”
“就是让你来送死的!”女子把心一横,上前两步,靠近黑衣人,正色说道:“你可知圣王派我来做什么的?”
“不是来接应我的吗?”
“并不是!”女子摇头,说道:“圣王说,你一旦落入川人之手,我可寻机除掉你!”
黑衣人的身子明显抖动了一下,双目直勾勾地看着她,脸色也变换不定。不知过了多久,他连连摇头,低沉的嗓音不自觉地变得高亢起来,说道:“不可能!圣王绝不会这么做的!”
“你以为我会骗你吗?”
“这……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误会?是的,是有误会,你由始至终都误会了圣王对你的心思,你以为圣王信任你、重用你,可是你错了。”女子嗤笑道:“你可知圣王是如何对我说的?”
黑衣人下目光呆滞,看着女子久久做不出反应。
女子继续道:“圣王说道,暗系内宗修灵者,断不可信!”
听闻这话,黑衣人的脑袋嗡了一声,如同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挨了一记闷棍似的。他身子摇晃,双腿发软,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出一步,同时摇头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你知道,我从没骗过你,而且……我更没有诬蔑圣王的胆量。”
女子长叹一声,走到他近前,动容地拉住他的手,柔声说道:“夜,我们还是走吧,离开这里,离开神池,也离开圣王,去一个谁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只有你和我两个人!”
黑衣人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他甩开她的手,摇晃着又退后数步,突然仰面大笑起来,边狂笑着边说道:“断不可信,哈哈,断不可信,哈哈哈,既然不信我,又为何要栽培我?当初……那些数以百计的兄弟们,皆因受黑暗之火的反噬而死,只我一人活了下来,而你现在又说我断不可信,哈哈,月儿,你说这是不是太可笑了!哈哈——”
狂笑间,黑衣人的眼泪已然流淌下来。
女子快步上前,不由自主地一把将他抱住,颤声唤道:“夜……”呼唤之间,她的眼泪也落下。
她知道圣王在他的心中的分量有多重,地位有多高,一直以来,他不仅仅把圣王当成他的主人,更视圣王为他唯一的亲人,可是现在,这一切都破碎了,为了圣王,他可以冒着被黑暗之火反噬的凶险成为暗系内宗修灵者,为了圣王,他可以昧着良心去杀人,去干种种见不得光的勾当,但到最后,却只换来圣王一句‘断不可信’,他心中的痛楚可想而知。
看着边笑边流泪的他,她打心眼里感到心疼,也把他搂抱得更紧。
感到胸前的温热,他才恍然惊醒,低头一瞧,原来女子的泪水已将他的衣襟浸湿好大一片。他终于停止了笑声,仰面望天,喃喃说道:“你怎能如此待我?!”
“夜,我们走吧!”女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哽咽着说道。
“走?我们能去哪里?”黑衣人此时已生出万念俱灰之感,他深吸口气,说道:“风人恨我,川人恨我,圣王更不会放过我,我还能去到哪里呢?”
女子秀眉皱起,眼珠转了转,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急声说道:“可以去风国,找风王庇护!凡是逃离神池的人大多都逃到了风国,风王也都有收容,当初你追杀皇甫长老和金长老只是奉命行事,想必,风王也不会怪你的,再者说,你和风王一样,都是暗系内宗修灵者,风王必定会重用于你……”
不等她说完,黑衣人已摇头道:“你错了,正因为我是暗系内宗修灵者,风王绝不会收容我,反而还会杀我。”见她露出不解之色,他苦笑道:“你可听说过一山能容得下二虎?”
女子默然,他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她沉默半晌,问道:“夜,你打算怎么办?”
黑衣人苦笑,说道:“去完成我还没有完成的任务,这,也是我为圣王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可这么做你会死的!”
“已经无所谓了……”他现在业已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欲望。
看出他此时心如死灰,女子颤声说道:“夜,至少你还有我。”
黑衣人低头看着她,眼神中流露出痛苦又无奈之色。
他们根本就没有地方可逃?当今的天下,是风川两国的天下,而这两个国家,他又都留不得,再者说,圣王的眼线不知有多少,密布天涯海角,他还能往哪里躲啊?
带着她走,两人最后的下场只会是死路一条,与其如此,还不如由他一个人作出牺牲,这样,至少她不会受到牵连,还能活下去。
第十集 第八百四十五章
第八百四十五章
于青是川国的中尉,主管都城的治安,说白了他就是昭阳城内最大的地头蛇,对昭阳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麾下的密探数以百计甚至千计,分布在全城各处,如果他要全力追查一个人,对方还真就很难逃得过他手下的眼线。
肖轩皱着眉头,略微想了一下,说道:“你去找关宁,让他从王宫护卫中抽调一批高手,助你擒下刺客!”
于青小声说道:“大王,刺客是暗系修灵者,想擒住他那太难了。”
“你的意思是……”
“就让他混入王宫里,然后再来个瓮中捉鳖,任他插翅也难飞!”于青小心翼翼地说道。
肖轩暗暗咋舌,这是瓮中捉鳖吗?这怎么听都像在引狼入室嘛!
见他久久未语,知道他在担心,于青立刻又接道:“大王请放心,微臣业已擒拿住那名与刺客会面的女子,想来他二人的关系非比寻常,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可以用她来*迫刺客就范。”
与其说是擒拿,还不如说是被他捡到一个大便宜,当他手下的密探在土地庙中发现那名女子时,她业已昏迷不醒,是被密探直接背了回来。
“会有用吗?”肖轩不知道其中的细节,他也不在乎这些,他只想要结果。
“一定会的。”于青正色说道:“根据密探查看到的情况,微臣可以断定,这名女子十之八九是刺客的夫人。”
“恩!”肖轩点点头,说道:“此事,就由你和关宁去安排吧!不过,孤也得把丑话说在前面,引刺客入宫是你提出来的,若是成功擒住刺客,你自然大功一件,若是未能擒住刺客,或是让刺客在宫中伤了人,孤绝不轻饶于你!”
“是!大王!微臣这就去办!”
“去吧!”肖轩冲着他微微摆了下手。
于青深施一礼,而后转身快步走出大殿。
对于他二人的谈话,一直在侧耳倾听的唐寅可是听得真切,心中亦在赞叹,川人的办事效率还真够高的,肖轩早上才交代的事,晚上就查出了结果,而且还抓住刺客的夫人,很不可思议。不过于青的胆子可不小,提出请君入瓮的办法,如果顺利,那一切都好说,如果抓捕失败,川王宫岂不要被刺客闹得天翻地覆吗?
对这名暗系内宗修灵者,唐寅可是兴趣十足,他也很想见识一下这究竟是个什么人。他心里正琢磨着,忽听身边传来不满地嚷嚷声,同时一只洁白如玉的小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回神了、回神了,喂!你想什么呢,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反应过来的唐寅下意识地抓住在自己眼前晃动个不停的柔荑,转头一瞧,只见肖香正用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满地瞅着自己。
唐寅笑了笑,放开她的手,说道:“我有些醉了,得回去睡觉,失陪了。”
说着话,他故作不胜酒力,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形,他还故意没站稳,险些把面前的桌子撞翻,好在他背后的阿三阿四手疾眼快,立刻将他搀扶住。
肖香和任放皆是满脸的不解,刚才他还有说有笑的,怎么突然就醉了呢?
见他业已醉得连站都站不稳,肖轩也无法再留他继续饮酒,只能令人先送他回去休息。
唐寅当然没有回他的住处,出了大殿后,他借着尿遁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溜走了。于青设计欲擒拿那名暗系内宗修灵者,这场好戏他可不愿错过。
且说于青和关宁,这两位,一个负责都城的安全,一个负责王宫的安全,可谓是老熟人了,私交也甚厚,配合起来得心应手。
此时,他二人已于王宫东侧的布防故意漏出一个破绽,而后,又在东宫去往前宫、后宫的必经之路上埋伏下大量的王廷护卫高手,为了不引起刺客的怀疑,两人还命令护卫们皆先服下散灵丹,让刺客察觉不到他们的灵压。
他俩的办法很有效,现在正悄悄围绕着王宫打转,寻找突破口的黑衣人马上发现到东宫这边的守卫数量明显减少许多,似乎是正在换岗。如此机会对他而言实在太难得了。
黑衣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个圈套,他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其实早已在川国密探的监视当中。
趁着护卫减少的空档,黑衣人直接以暗影飘移闪到宫墙之上,紧接着,又以暗影飘移进入王宫之内。这一闪一现的间隔,都未用上一秒钟,动作之快,令人咋舌。
黑衣人进了王宫之后,迅速地蹲在墙根底下,仔细观察周围的动静,直到他没有发现异样,这才慢慢挺直腰身,直奔中宫的方向而去。
他已经打探清楚,前宫那边正在进行晚宴,川国的王亲贵族以及文武大臣都有参加,肖香也在其中,他想在宴会上接近肖香,没有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潜入肖香在后宫的住处,等她回来时再出其不意的动手。
他算计得很好,只可惜,还没等他潜入后宫,才刚刚潜行出东宫,突然之间,周围的暗处一下子涌出来数以百计的王廷护卫,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由四面八方一同扩散过来灵压。
糟糕!黑衣人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中了埋伏,可是此时他再想用暗影飘移脱身,已然来不及了。
他强做镇定,眯缝起眼睛打量四周,只见自己的四面八方围有无数的王宫护卫,人们高举着火把,一时间将黑夜照得亮如白昼。
“大胆贼子,胆敢闯入王宫,还不束手就擒!”护卫的人群向左右一分,于青和关宁双双走了出来。
黑衣人下意识地退后一步,目光如电,在他二人身上扫来扫去。于青冷笑一声,说道:“你现在已然插翅难飞,难道还想再做无谓的挣扎吗……”
他话还没有说完,黑衣人突然向他窜了过去,手掌伸出,抓向他的面门。
于青虽是中尉,但却未修过灵武,只是一文将。见对方来势汹汹地扑向自己,他脸色顿是一变,本能的往关宁身后躲。
关宁倒是站于原地未动,身为郎中令,直接对王宫的安全负责,他一身的灵武可非同寻常。关宁哼笑出声,身体周围散出白雾,灵铠凝化,紧接着,挥动手臂,硬接黑衣人的一抓。
啪!黑衣人没有抓住于青,却抓住了关宁的胳膊。他身子一侧,腰眼用力,想把关宁摔出去,哪知关宁反应也快,提起膝盖,狠狠顶住他的腰眼,让他的摔力无法发挥出来。
黑衣人暗皱眉头,毫无预兆,他抓着关宁胳膊的手掌突然散出一团黑色的火焰,那黑火只是一瞬间就烧遍关宁的整支胳膊,白蒙蒙的雾气不时从灵铠上散发出来。
黑暗之火!关宁大惊失色,怒吼一声,抡起另只胳膊,猛砸黑衣人的脑袋。黑衣人抽身而退,向后掠出两米多远,将关宁这势大力沉的一击避开。
他是退走了,但在关宁胳膊上燃烧的黑暗之火并没有熄灭,反而还越烧越烈,看起来,他的灵铠也随都时有被烧化的可能。
此人的修为果然高深,自己的灵铠完全承受不住他的黑暗之火。关宁无奈,只好把自己身上的灵铠散掉,以此来杜绝黑暗之火的蔓延与焚烧。
两人刚一交手,高下已然立见分晓。若是单打独斗的话,关宁根本不是黑衣人的对手,不过,黑衣人只是一个人,而关宁和于青那边则有数以百计的川国王廷高手。
见关宁吃了亏,周围的护卫们再不客气,一拥而上,对黑衣人展开围攻。最先冲向他的是三杆长枪,这三名护卫,皆用灵枪,出手又快又狠,灵枪分取他的上、中、下三路。
黑衣人身形晃动,先是闪躲开先到的两枪,随后不退反进,迎向第三枪。当灵枪马上要刺中他的胸口时,他身形微侧,只听沙的一声,灵枪几乎是贴着他的胸口掠过。
不等那护卫受回灵枪,黑衣人已顺势抓住枪身,喝道:“撒手!”
随着他的话音,黑暗之火在他掌心里散发出来,顺着灵枪的枪身,一直烧到那护卫的手掌上。
那名护卫也强硬,死死抓着灵枪不肯放手,蔓延过来的黑暗之火顺势烧到他的双掌,又由他的双掌烧遍他的周身。
在黑暗之火的焚烧下,那人周身的灵铠俱化,而后,发出一声撕心咧肺的惨叫,浑身冒着腾腾的雾气,颓然倒地。
黑衣人在趁势抢过他灵枪的同时,也将空中飘荡的灵气吸纳入体内。有灵枪在手,黑衣人变得更加凶狠,整杆灵枪都变成了火枪,与周围的护卫们战到一处。
平心而论,若是单打独斗的话,现场没有人能敌得过他,即便护卫们倚仗人多围攻他,场面上也没有占多大的优势,反而还时不时地被黑衣人*得阵脚大乱。
不知何时,肖轩在数十名贴身护卫的簇拥下出现在现场。
见他来了,一直躲在战场外的于青吓了一跳,急忙跑上前去,拱手施礼,急声说道:“大王,此地危险,您还是先避一避吧!”
肖轩看着战场上的厮杀,面色阴沉地说道:“这里是孤的王宫,孤为何要避?或是说,你们这么多人都保护不了孤吗?”
第十集 第八百四十六章
第八百四十六章
“不、不!微臣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于青连忙解释道:“微臣只是担心会有意外……”
肖轩瞥了他一眼,说道:“你不是说已经擒拿了此贼的夫人吗?你现在就派人去把那贼女提过来,如果他再敢反抗下去,就当着他的面,将贼女凌迟处死!”
于青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办法!他拱手应道:“是!微臣遵命!”按照肖轩的意思,于青立刻派人去把那名被俘的女子带到东宫这边。
护卫们的动作很快,时间不长,数名护卫已把女子提到了这里。此时,那女子业已苏醒,只是她被服下散灵丹,一身高超的灵武皆已派不上用场,现在和普通人无异。
于青从身旁的护卫手中拿过来一把佩剑,架到女子的脖子上,然后冲着战场上正在厮杀的众人大声喊喝道:“住手!统统都住手!”
听闻他的喊声,众护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虚晃一招,跳到圆外,再看现场,只剩下黑衣人以及倒在地上的四、五具干枯的尸体。
“大胆贼子,你可看清楚了,此人是谁?”于青拉了拉被捆绑得如同粽子一般的女子,冲着黑衣人高声喊叫道。
黑衣人顺着他的话音扭头看去,当他看清楚被俘女子的面容时,身子顿是一震,他做梦也想不到,月儿竟然会被川人所擒。
他很清楚她的灵武有多厉害,即便是自己也未必能胜得了她,川人怎么可能会把她擒住呢?转念一想,他随之痛苦地眯起眼睛,是自己太大意了,不应该在土地庙里把她打晕。
定是土地庙附近藏有川人的眼线,他们是在月儿昏迷的情况下将她俘获,也必是这样,川人才对自己的形迹了如指掌,并于王宫里事先设好埋伏,引自己上钩。
只是,他现在才想明白这些已经太晚了。他现在被为数众多的护卫困住,而那女子也落到川国手上,他二人皆成人家的俎上鱼肉。
“你们……放了她!”黑衣人咬牙说道。
“放了她?”于青大笑,而后又点点头,说道:“可以!不过,你得先把这个服下。”说话之间,他从腰际掏出一只小瓷瓶,抖手扔给黑衣人。
啪!瓷瓶落到黑衣人的脚下。“不用看了,我可以告诉你,里面装的是散灵丹,你要我们放人,可以,只要你先吃下散灵丹,我们立刻就把这位姑娘放走。”
黑衣人当然不会蠢到相信于青的话。吃下散灵丹,自己可就真的任凭人家宰割,再无回旋的余地。他的目光从于青的脸上慢慢移到那女子身上。
此时,那女子也正在看着他,在她的眼睛中看不到惊慌失措,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有的只是对黑衣人的关切,并连连以眼神示意他赶紧走,不要管她。
于青显然不想给黑衣人过多考虑的时间,他将手中的利剑又向女子的脖颈压了压,沉声说道:“你现在要么立刻吃下散灵丹,要么就眼睁睁看着她被凌迟处死!”
佩剑的锋芒划破女子脖颈的肌肤,猩红的鲜血缓缓流淌下来,滑过剑锋,滴淌落地。黑衣人看得真切,一瞬间,他的眼珠子都红了,猛的跨前一步,双目似要喷出火来。
于青被吓了一跳,本能的后退一步,接着,他恼羞成怒地喝道:“大胆贼子,直到现在你还敢耍威风,本官就先拿这贼女开刀!”说着话,他侧头喝道:“带行刑手过来!”
凌迟,也就是千刀万剐,要让被行刑之人挨上千刀而不死,这可是一项‘技术活’,并非人人都能做到,需要有专业的刽子手。
听对方要找行刑手前来,黑衣人再忍不住,猛的怪叫一声,提枪直奔于青冲了过去。
周围的护卫们又哪会给他近于青身的机会,人们不约而同地上前封堵,将黑衣人拦住。此时,黑衣人如同发了疯似的,轮枪就扫,横劈众护卫的腰身。
护卫们不肯退让,有人竖起灵剑,格挡他的重枪,耳轮中就听当啷一声巨响,以灵剑格挡灵枪的那名护卫惊叫出声,身子横飞出去,连带着,又撞到两名护卫,三人在地上翻滚成一团。
其余的护卫们同是一惊,有人大吼一声,冲着黑衣人施放出灵武技能——十字交叉斩。
黑衣人也不避让,手中的灵枪光芒大盛,施展出兵之灵变,紧接着,又施放出暗系灵武的绝技——幽魂血刃?狂暴。
幻象在空中浮现出来,它手持着长枪,咆哮着向前飞扑过去。
十字交叉斩在幻象面前变得是那么微不足道,连阻挡它一下的效果都未能起到,密集的灵刃刚一接触到幻象便已纷纷消散于无形,而后幻象去势不减,继续向前飞去。
那名施放十字交叉斩的护卫首当其冲,被幻象的长枪直接贯穿胸膛,胸口出现一只碗口大的血窟窿,叫声都没有发出来,当场毙命,而后,幻象又对其他的护卫们展开连击,由数十名护卫组成的阵营,被黑衣人施放的幽魂血刃?狂暴?十连决硬是冲开一条血路。
趁着护卫们阵脚大乱的机会,黑衣人飞身窜了出去,不过,他可没有冲向于青,而是直接杀向肖轩。
他心里很清楚,只要能制住肖轩,那也就等于解了月儿之危,他可以以肖轩做要挟让月儿顺利脱困。
只不过肖轩身边的护卫也不少,而且这些护卫明显比围攻他的那些护卫要厉害得多。见他冲着大王来了,众护卫们纷纷迎上前去,不过,他们忽略了一点,困住黑衣人的灵压是由围攻他的那些护卫们散发出来的,现在他们被他冲得阵脚大乱,灵压也弱了下去,而就目前这种强度的灵压而言,已然无法再限制黑衣人的暗影飘移。
护卫们冲上来的速度极快,可是他们还没到黑衣人近前,后者突然消失不见,众人先是一愣,紧接着意识到不好,再纷纷回头观望,只见那黑衣人已于肖轩的背后现身,手中的灵枪高高举起,正对准肖轩的头顶要砸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在场的每一个人脸色同是大变,打骨子里生出一阵恶寒,只是此时再想出手抢救,已来不及了。
黑衣人手中的灵枪还没有砸落下去,突然间,在他的背后又凭空出现一人,那人笑吟吟地柔声说道:“我劝阁下最好不好这么做!”
这回脸色大变的换成了黑衣人。他身子如同受到电击,猛然一震,随后,连想都没想,把手中的灵枪下意识地向自己身后横扫过去。
嗡!灵枪破风,可惜,他这势大力沉的一枪只扫到空气。
等他回头再看,自己的身后哪里有人?暗叫一声不对,等他正过头来时,原本就在他面前的肖轩已被另一人拉出好远。
暗影飘移!来人也是暗系修灵者!黑衣人目露惊色,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救走肖轩的那人。
“肖王兄受惊了。”这人穿着黑色的锦袍,腰间系着精美的玉带,向脸上看,皮肤光滑洁净,仿佛只有二十出头,五官深刻,样貌俊美至极。
肖轩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先是回头瞧瞧黑衣人和他手中的灵枪,然后再看看拉着自己快速跳开的这位青年,一切都明白了,又是感激又是心有余悸地说道:“哎呀,多亏王弟及时赶到,不然,恐怕孤就要遭到刺客的毒手了……”
危急时刻,突然现身的这位正是唐寅。他冲着肖轩微微一笑,然后又举目看向黑衣人,上下打量着他。
此时黑衣人身罩灵铠,看不出他的模样,不过通过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压可以判断出来,此人的修为的确很厉害,即使不如自己,但也绝对相去不远。
他在打量黑衣人,黑衣人也同样在打量他,通过肖轩对他的称呼,黑衣人已然猜出这位模样俊美的青年就是风王唐寅。
他二人同是暗系内宗修灵者,也是到目前为止,仅知的两名暗系内宗修灵者,自然会对对方好奇得很。
唐寅首先开口说道:“阁下形迹已经暴露,你也看到了,这里有这么多的灵武高手,今晚,你无论如何也逃不掉。”
黑衣人压根就没想逃,在他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一死的准备,只是,月儿的被俘是个意外。他直视唐寅的眼睛,说道:“只要你们先放了她,我不会再抵抗下去。”
唐寅当然知道他指得是谁,转头看向被名被俘的女子,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她对你有这么重要,竟然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豁出去不要?”
一个由广玄灵一手培养出来的心腹,还能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吗?他对此颇感有趣。
黑衣人回答得简洁干脆,应道:“是!”
他的回答,也让那名被制的女子忍不住泪流满面。
唐寅没有说话,而是转目看向肖轩。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方,他做不了主,最后还得看肖轩是如何决定的。
肖轩脸色阴沉下来,对唐寅低声说道:“王弟,此二人,孤都不能放过,必须得斩尽杀绝,孤也得要广玄灵看到,这就是敢来行刺孤的下场!”[(m)無彈窗閱讀]
第十集 第八百四十七章
第八百四十七章
唐寅点点头,如果换成他是肖轩,他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黑衣人听不清楚他二人在说什么,他深吸口气,说道:“放了她,我可以任凭你们处置,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你也是死路一条!”肖轩沉声打断他的话,冷冷说道:“现在你若束手就擒,孤可以开恩,让你二人死得痛快点,如果继续抵抗下去,孤会让你二人生不如死!”
黑衣人不再说话,他也无话可说,只是把灵枪缓缓抬了起来,摆出准备进攻的起手式。
肖轩冷哼出声,正要向周围众人下令围攻黑衣人,唐寅在旁说道:“肖王兄,此人就交给我吧!”
“这……”唐寅想与黑衣人过招,可肖轩还不放心呢!
他毕竟是在自己的王宫里,万一发生意外,有个三长两短,他都解释不清楚,风川两国好不容易谈成的停战也会随之灰飞烟灭。
沉吟片刻,肖轩皱着眉头低声说道:“王弟,此人的灵武非同寻常,还是让下面的护卫们去擒拿他吧!”
唐寅一笑,说道:“肖王兄放心,我不会与他死拼的,倘若不敌,我自会退回来。”
“呃……”见唐寅执意要战,肖轩也不好一再拒绝,最后点点头,小声叮嘱道:“那……王弟可要多加小心,切勿贪占,因小失大!”
“我明白!”唐寅笑了笑,而后,迈步向黑衣人走了过去。在距离黑衣人只有五步远的时候,他站定,淡然问道:“阁下报名!”
“凌夜。”黑衣人缓缓开口。
“本王唐寅!”
“我知道。”
“一直以来,本王都以为自己是天下唯一的一个暗系内宗修灵者,没想到,竟还有同道中人,本王实在好奇得很,同为暗系内宗修灵者的你我,究竟谁更厉害一点。”
“在下也有同样的疑问。”
“那何不试试呢?”
“正有此意,殿下小心了!”说话之间,黑衣人猛然箭步上前,人未到,灵枪先至,直取唐寅的喉咙。
好快的枪!唐寅暗道一声来得好,身形提溜一转,由黑衣人的正前方闪到他的身侧,躲避开他一击的同时,灵铠化和兵之灵化同时完成,随后他手持灵剑,与黑衣人战到一处。
这位名叫凌夜的黑衣人和唐寅的风格很像,除了同为暗系内宗修灵者外,两人的特点还都是以快见长。当然,这也是受暗系灵武学所限。
暗系灵武学中并没有光明系灵武那么多的攻击技能,这就意味着暗系修灵者的出招和身法必须得迅猛,以快来弥补自身攻击力的不足。
当唐寅和凌夜站到一处时,就好像两条黑色的蛟龙搅在一起,像肖轩这样的门外汉根本看不清楚两人出招,只能听到场上不时传出的铁器碰撞声。
刚开始时的打斗,两人还都是以试探为主,并没有施放灵压,二人的暗影飘移也能随心所欲的施展,可随着打斗进入白热化,场上的灵压也变得越来越强,渐渐的,唐寅和凌夜的暗影飘移皆已实效,只能做近身的肉搏战。
当两人战至五十个回合时,凌夜率先求变。
毫无预兆,就听呼的一声,他浑身上下连同手中的灵枪全部燃起黑暗之火,整个人看上去如同火人一般,手中的灵枪连点唐寅的胸口和小腹。
唐寅也不退避,先是挡开凌夜前面的数枪,等他力尽要收枪变招之时,他动作快如闪电的一把抓住灵枪,与此同时,另只手里的灵剑对准凌夜的脑袋恶狠狠劈砍下去。
他快,凌夜的反应和速度也不慢,眼看着唐寅的灵剑砍来,他不退反进,跨前一步,单掌向上一擎,刚好托住唐寅持剑的手腕。
再看场上,唐寅抓住了凌夜的灵枪,而凌夜也反扣住唐寅的手腕,在两人互相较力的同时,黑暗之火也在二人的周身来回乱串,碰撞到一起时还发出劈劈啪啪的脆响声。
黑暗之火也是可以吞噬黑暗之火的,但前提条件是一方的修为要明显高过另一方,而唐寅和凌夜的修为只是在伯仲之间,或许唐寅能稍占上风,但优势还远远谈不上是压倒性的,他的黑暗之火也无法吞噬掉凌夜的黑暗之火。
见自己的黑暗之火对唐寅完全无效,即便扩散到对方身上,也被对方自身的黑暗之火抵消掉,凌夜暗暗咬牙,下面提腿一脚,偷袭唐寅的*。
唐寅针锋相对的反踢回一脚,二人的腿结结实实地踢在一处,只听咔嚓一声,灵铠与灵铠的碰撞,让黑暗之火中闪出一团亮眼的火星子,二人亦是身不由己的各退一步。
凌夜强忍着腿骨传来的刺痛感,他大吼一声,干脆放弃灵枪,如猛虎扑食似的直接扑向唐寅。
他突如其来的变招让唐寅颇感意外,也显得准备不足,凌夜的脑袋狠狠撞在唐寅的胸口上。
啪!两人一同摔翻在地,滚成一团,身形还没有稳住,凌夜已翻身压在唐寅身上,抡起拳头,对着唐寅的脑袋就是一记重拳。
啪!又是一声脆响,这一拳下去,让唐寅的脑袋把地面都撞出个凹坑。
凌夜得势不饶人,再次抡拳,还想继续重击唐寅的脑袋,但后者已不再给他这个机会。
躺在地上的他全力提起膝盖,随着嘭的一声闷响,他的单膝重重撞在凌夜的后腰眼,让本是骑在他身上的凌夜一头翻滚下去。
唐寅趁势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形,随后反冲过去,人未到,脚先至,这一脚狠狠扫在凌夜的小腹,后者身子贴着地面,足足滑出去五、六米远才停下去。
凌夜怪叫一声,使个懒驴打滚从地上爬起,两只喷火的双目怒视着唐寅,咆哮着又冲杀回来。
两人由开始时的灵兵对战演变成了近身格斗,虽说手中已无武器,但场面上却更加激烈,同为超一流的修灵者,二人身上任何一个部位的灵铠都可成为武器。
只见场上厮杀恶战的二人,灵铠不时碰撞到一处,叮叮当当的脆响声不绝于耳,此等情况下,也分不出来究竟谁占优势,谁又处于劣势。
就在观战的肖轩看得直咋舌之时,场上的战局又发生了变化。原本纠缠在一起的二人突然分开,只见唐寅连续后退,而凌夜则穷追不舍,似乎唐寅业已不敌于他。
肖轩心头一震,正要命令周围的护卫们上去接应唐寅,后者连退的身形突然向下一矮,一把将地上的钢剑捞了起来,紧接着,抖臂膀将其灵化,在佩剑完成灵化的一瞬间,也乍现出霞光异彩,固体的灵剑仿佛突然变为了液态,与唐寅臂膀处的灵铠融为一体。
旁人或许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但凌夜心中明镜一般,暗叫一声:不好!唐寅用的是兵铠灵合!
他意识到不妙,只是此时再想抽身后退,已然来不及了。完成兵铠灵合的唐寅回手一记重拳,直向凌夜的胸口击去。
凌夜出于本能反映的双臂交叉,硬挡唐寅的拳头。如果是刚才,以他的修为,硬挡唐寅的重拳倒也不算什么,可是现在不同,唐寅的这一拳可是带有兵铠灵合的效果。
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巨响,再看凌夜,整个人好像弹簧似的,离地而起,向后倒飞出三米开外才摔落在地,又翻滚好几个跟头这勉强收住退势。
他蹲跪在地,险些当场喷出一口血水,再瞧他的双臂,灵铠已布满裂纹,别说他的灵铠承受不住唐寅兵铠灵合的重击,他的两条臂骨都险些一并折断。
这就是兵铠灵合的威力。虽然唐寅还达不到皇甫秀台那种程度,只是将兵铠灵合应用到一条手臂上,但对付凌夜已经足够了。
“你输了,不必再打下去!”唐寅站直身躯,看着蹲跪在地上半晌站不起来的凌夜,幽幽说道。
自己刚才那一击所用的力道有多大,他很清楚,即便在出拳时他已经收了几分力道,但想来凌夜的臂骨还是受到不小的损伤,根本无力再与自己打下去。
凌夜喘着粗气,举目对上唐寅的目光,眼神中并没有多少的怨恨,有的只是桀骜不驯。他不服,如果他有武器在手的话,也完全不怕唐寅的兵铠灵合。
想到武器,他的目光突然向旁一偏,发现刚才在打斗中丢掉的长枪就在距他不远处。他双目眯了眯,猛然间从地上窜起,直接扑到长枪近前,将其抓起。
唐寅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再打下去,你的胳膊就得废掉,这又何苦呢?!”
凌夜也不答话,深吸口气,手中的灵枪光芒大盛,他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兵之灵变。
随着他完成兵之灵变,巨大又恐怖的幻象在他头顶上方生成,悬浮于夜空当中,看上去狰狞又诡异。
幽魂血刃?狂暴!看到凌夜施展出暗系灵武的顶级技能,唐寅心头亦是一颤,凌夜这是要与自己拼命了!
唐寅第一时间收起兵铠灵合,将灵剑还原成原状,随后,他也施展出兵之灵变,同样以幽魂血刃?狂暴和凌夜一较高下。
第十集 第八百四十八章
第八百四十八章
唐寅和凌夜同时施放出暗系灵武的顶级技能——幽魂血刃?狂暴,场面可谓是壮观至极。
只见两只巨大的幻象在空中相继生成,一只手持长剑,一只手握长枪,然后咆哮着冲杀到一起。
剑与枪的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声,那一瞬间,地面都在为之颤动,向四面八方扩散的劲气让现场如同刮起一阵飓风。
即便是距离战场好远的肖轩此时都被巨响声阵得胸口发闷,心跳激增,面露惊骇,忍不住捂耳连连后退,对他而言,此时在场上厮杀的根本不是两个人,而是两个天神。
这仅仅是唐寅和凌夜幽魂血刃?狂暴对决的开始。紧接着,还有第二次、第三次……的碰撞,巨响声一轮大过一轮,好像永无止境似的。
当他二人的幽魂血刃?狂暴对决到第十一轮的时候,现场的王廷护卫当中都有许多人开始承受不住了,感觉呼吸困难,胸口发闷,有股透不上气的感觉。
在第十一轮对决过后,由凌夜施放出来的幻象渐渐虚化,时间不长便在空中消散于无形,而唐寅所施放的那只幻象仍在,高举着长剑,继续向前飞扑过去,直至冲到凌夜近前,才将高举的长剑狠狠砍下来。
幽魂血刃?狂暴?十二连决!凌夜在心中暗叹口气,自己究竟还是不如唐寅啊!想到这里,他嘴角撩起,露出一丝苦笑,而后把眼睛一闭,放弃抵抗,准备硬承受幻象的一击。
并非他自暴自弃不想躲,而是他对幽魂血刃?狂暴这个技能太熟悉了。幻象的剑若不砍到目标的身上,它永远都不会消失,它会像鬼魂似的一直追得目标不放,而以自己目前的状态,即便拼尽全力也挡不下幻象这一剑,与其做无畏的挣扎,还不如死得痛快点、好看点。
看出他已放弃抵抗,唐寅的双目突然一眯,意念转动之间,幻象的落剑也随之向旁偏了偏。耳轮中就听喀嚓一巨响,幻象这一剑几乎是擦着凌夜的臂膀掠过,狠狠砍在他身边的地面上,将地面硬是切开一道三米多长的大鸿沟,而后,幻象在空中的身影才开始渐渐变淡,眨眼工夫,消失不见。
凌夜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没有想到在巨响声过后,自己竟然还活着。
他慢慢睁开眼睛,先是扫了一眼自己脚旁的鸿沟,而后又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唐寅,喃喃问道:“为何要手下留情……不杀我?”
呼!唐寅身上的灵铠化为一团黑色的雾气,渐渐消散,露出他的本来样貌,他含笑说道:“世间的暗系内宗修灵者太罕见了,如果你死了,本王又变成孤零零的一个,太孤单。”
凌夜吸气,以前,他一直认为唐寅应该是很排斥暗系内宗修灵者的,毕竟一山不容二虎,谁不想做独一无二的那个人,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在完全可以杀掉自己的情况下反而还手下留情了。
他表情复杂,举目看着唐寅良久,突然把手中的长枪往地上一扔,接着,又散掉身上灵铠,盘膝坐到地上,幽幽说道:“我输了,任凭你们处置……”
见状,周围的护卫们急忙涌上前来,人们还不太敢靠近凌夜,只是先把他团团围住,而后才小心翼翼、戒备十足地向前靠近,包围圈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小。
唐寅收回佩剑,转身向肖轩走过去。此时,肖轩也正笑容满面地迎向他,同时高挑着大拇指,赞叹道:“王弟的灵武真是让孤大开眼界啊,此战也堪称是空前绝后!”
“肖王兄过奖了。”唐寅随口应付一句,正色道:“肖王兄,可否进一步说话。”
肖轩愣了愣,然后点点头,侧头对于青和关宁二人说道:“立刻把那刺客和贼女都关押起来,这回你等可都要给孤看管好了,再出意外,孤可绝不答应。”
“是!大王!”于青和关宁急忙拱手应道。
向他二人交代完,肖轩这才对唐寅含笑道:“王弟,你我书房说话。”
“肖王兄请。”唐寅和肖轩并肩向书房走去。
进了书房,二人双双落座。等宫女沏好茶,肖轩边喝着茶水边问道:“王弟究竟所为何事?”
唐寅正色说道:“刺客暂时还不能杀。”
“什么?”肖轩眉头大皱,沉声说道:“此贼先在国都刺杀了朝廷要犯,而后又胆大包天的潜入王宫来行刺孤,罪大恶极,难道还不该死吗?”
“他当然是该死,不过,留下他,或许会对我们有更大的用处。”唐寅慢悠悠地说道。
“更大的用处?”肖轩没明白他的意思。
唐寅说道:“席间,我曾向任放将军请教铲除广玄灵之计,任放将军只说了八个字,亲而离之,上智为间。仔细想想,我觉得任放将军所言很有道理啊!”
肖轩眨眨眼睛,琢磨片刻,倒吸了口气,惊讶道:“王弟的意思是,要将此人收为我们的细作,再把他放回神池!”
“正是!”
“这……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肖轩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连连摆手,说道:“此人可是广玄灵的心腹啊,他怎么可能会做我们的细作,帮着我们去对付广玄灵呢?”
“心腹?未必吧!”唐寅乐了,眯缝着眼睛幽幽说道:“广玄灵派他一个人来昭阳,先是刺杀暴露的细作,而后又来刺杀肖王兄,这有可能完成吗?如果他真是广玄灵的心腹,广玄灵又怎会交给他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让他来白白送死呢?我甚至都怀疑这是不是广玄灵在故意借刀杀人!”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广玄灵对暗系内宗修灵者有心结,而且还是解不开的心结,他是不可能信任暗系内宗修灵者的。”
听闻唐寅的分析,肖轩久久沉默不语。他说的这些并非没有道理,广玄灵是个怎样的人,他不了解,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对暗系内宗修灵者有心结,不过,通过广玄灵交给凌夜的任务来看,正如唐寅说的那样,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沉思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喃喃说道:“如果他真肯做我们的细作,那自然再好不过,怕就怕……他假装应允,实者借此来脱身。”
“这简单,扣下那名女子做人质,如此一来,就不怕他不听我们的了。”唐寅含笑道:“为了那名女子,他连性命都可以不要,可见她对他很重要。”
“恩!”肖轩听后大点其头,笑道:“这是个好办法,孤看可行。”
“此事,就由我去和他谈吧,我与他交过手,也有手下留情,相信,他会信任我的。”唐寅主动请缨,而且请缨的理由也和情合理。
肖轩没有多做考虑,说道:“如此甚好,王弟,此事就麻烦你走一趟了。”
“肖王兄不必客气,现在,你我也不用再分彼此了。”
“是、是、是!王弟所言极是!哈哈——”肖轩仰面而笑。
凌夜和那名女子已被于青、关宁二人关押在王宫的地牢里。王宫的地牢并不大,主要是关押犯错的宫女和嫔妃的,由于是设在王宫之内,相对而言很安全。
当晚无话,翌日清晨,唐寅在阿三阿四、尹兰、皇甫秀台、金宣等人的伴随下,来到王宫的地牢。
事先肖轩已经向关宁打过招呼,所以地牢的守卫也没有拦阻他,直接放他们一行人进去了。
凌夜和那名女子并没有被关押在一起,而是分别关在一间密闭的牢房。唐寅没先去见凌夜,而是先去了那名女子的牢房。
昨晚,唐寅也未太留意她,现在倒是有机会可以仔细打量了。
这名女子很漂亮,虽称不上绝色佳人,但也是万里挑一,看上去年岁也就在三十左右,不过唐寅知道,神池子弟的实际年龄单从表面上看是看不出来的。
他也不嫌牢房里脏,在女子的对面大咧咧地坐下来,笑问道:“请教姑娘芳名。”
那女子充满戒备又敌意十足地看着他,嘴巴闭得紧紧的,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紫月,在风王殿下面前,你也就别那么强硬了。”金宣站于唐寅的身后,缓缓开口说道。
这女子是广玄灵最贴身的几名侍女之一,金宣、皇甫秀台以及任笑以前都会经常见到她,谈不上有多了解,但也清楚她的名字。
“原来是紫月姑娘,好名字。”唐寅笑吟吟地说道。
皇甫秀台沉声说道:“凌夜是谁?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他当真是广……广寒听暗中培养的暗系修灵者?”
“叛徒!”名叫紫月的女子看都没看皇甫秀台一眼,重重地冷哼一声。
区区一婢女,竟敢如此对自己说话,皇甫秀台大怒,若非有唐寅在场,他的巴掌早甩过去了。
“你这样,即救不了你自己,也救不了凌夜,又何必呢?”唐寅淡然说道。
紫月身躯一震,急忙看向唐寅,颤声问道:“你……你会放了我们?”
“这就看你肯不肯与我合作了。”唐寅笑盈盈地柔声说道。
第十集 第八百四十九章
第八百四十九章
“殿下的意思是……”紫月不解地看着唐寅。
唐寅话锋一转,问道:“紫月姑娘与凌夜是什么关系?”
紫月垂下头,沉吟半晌,方低声说道:“实为夫妻。”
唐寅挑了挑眉毛,问道:“广寒听知道吗?”
紫月摇摇头,说道:“圣王并不知。”
唐寅又问道:“广寒听这次是派你和他前来刺杀川王和暴露身份的细作?”
直到现在,他还是想不明白广玄灵为何要杀肖轩,如果他真想这么做的话,肖轩早死了,毕竟芷容夫人和蓉姬都有肖轩的枕边人,有太多可以下手的机会了。
紫月沉默了好一会,抬头问道:“殿下真会放过我二人?”
“本王已经说过了,只要你肯合作的话。”
紫月深吸口气,把心一横,正色说道:“这次,圣王只派夜一个人前来行刺,而我,则是监视他的人,另外,圣王并没有要夜行刺川王,而是要刺杀红袖公主。”
哦?原来凌夜的目标并非肖轩,而是肖香。唐寅疑道:“这就奇怪了,红袖公主与广寒听应该没什么瓜葛,广寒听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只是杀掉区区一名公主?”
紫月摇头道:“具体原因,婢女也不知,只是听夜说,川王有意传位于红袖公主,而圣王并不希望继承川王王位的是一女子。”
唐寅先是怔了一下,转念想了想,明白了广玄灵的心思。他现在还无法确定到底是风能灭川还是川能灭风,一旦川国吞并风国,那么川王就是天下的主宰,到时广玄灵要用灵魂吞噬取而代之,他当然不希望川王是一女子了,或者说,他不希望自己将来要变成一个女儿身。
想明白这一点,唐寅的嘴角下意识地扬起,露出一丝冷笑。
他说道:“广寒听既然派你来监视凌夜,说明他并不信任他,再者说,潜入川王宫里行刺,即便能成功也难以脱身,广寒听简直就是派他来送死嘛!”
紫月低声说道:“是的……”
“为什么?”唐寅说道:“培养出一名暗系内宗修灵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不知道要牺牲多少人的性命,广寒听好不容易培养出凌夜,又为何让他来送死呢?”
“这……”紫月咬了咬嘴唇,嗓音沙哑地说道:“圣王曾说过,暗系内宗修灵者……断不可信!”
果然如此!唐寅早就推算到广玄灵会有心结,不可能信任暗系内宗修灵者,现在紫月也这么说,更是印证了他的推测。
他含笑看着紫月,乐呵呵地问道:“广寒听已摆明了要舍弃凌夜,而你与他又实为夫妻,不知紫月姑娘以后如何抉择啊?”
紫月身子一震,急声说道:“只要殿下肯放我二人走,婢女可以保证,我们会远离神池,远离圣王,到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过隐居的日子。”
唐寅一直在直视紫月的眼睛,从中也能看出她的真诚。等她说完,他淡漠地摇了摇头。紫月急道:“殿下不是说会放过我们吗?”
“本王是可以不杀你们,但现在还不能放你们走。”
唐寅幽幽说道:“本王需要你们去做一件事,只要办妥了这件事,你们不仅可以走,去你们想去的任何地方,甚至还可以到风国去生活、去做官,尽享荣华富贵。”
紫月吞了口唾沫,疑问道:“殿下想要我二人做什么?”
“铲除广寒听!”唐寅一字一顿地说道。
“殿下要我二人去杀圣王?”紫月脸色大变,小嘴张开,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唐寅乐了,摇头说道:“单凭你二人,又怎么可能杀得掉广寒听呢?本王要是如此要求你俩,也等于是让你俩去送死。”
停顿片刻,他继续道:“本王只需要你二人重新回到广寒听的身边,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暗中调查他所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紫月惊道:“殿下……殿下是要我二人回到圣王身边当细作?”
唐寅耸耸肩,说道:“广寒听若是不死,你俩永远都不会有好结果。广寒听不会放过凌夜,风川两国不会放过凌夜,甚至连天下的游侠们都会想方设法的致凌夜于死地,天下之大,又哪里会有他的容身之地?你和凌夜只有助本王铲除了广寒听,将功补过,本王方可名正言顺地收容他、庇护他,纵然天下游侠都恨透了暗系内宗修灵者,但有本王在,也没人能动得了凌夜。紫月姑娘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自己的爱人考虑嘛!”
他说的这些都是很现实的事情,暗系灵武本就被认为是邪门歪道,而暗系内宗灵武,更是邪门中的邪门,一旦让人知道有暗系内宗修灵者的存在,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铲除,唐寅虽为暗系内宗修灵者,但他更是风国的国君,没人敢找他的麻烦,但凌夜不同,没有根基,没有靠山,得天天过着被人追杀的日子。
紫月和凌夜之间的感情很深厚,后者为了她可以舍弃自己的性命,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听完唐寅的话,她连想都没想,问道:“只要我俩肯为风王殿下做事,等事成之后,殿下真的会收容我二人?”
“当然,君无戏言!”唐寅正色说道:“本王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单的一个,现在知道还有凌夜这个暗系内宗修灵者,本王也很高兴,只是,他毕竟杀了芷容夫人和蓉姬,又有刺君之嫌,川人绝不会放过他,只有接受本王的条件,他方能从川国脱身,以后就算本王收容了他,川人也不会再有怨言。”
紫月重重地点下头,急声说道:“婢女愿意,婢女愿意接受殿下的条件!”
“很好。”唐寅乐了,挺身站起,背着手说道:“那么,就麻烦紫月姑娘随本王走一趟了,顺便去劝劝凌夜,让他也接受本王的条件。”
一听自己可以立刻见到凌夜,紫月满脸的喜色,连忙也跟着站起身形,强压下心中的激动,颤声应道:“是!殿下!”
凌夜所在的牢房距离紫月这边不算太远,当他看到唐寅从外面走进来时,多少有些意外,而更令他意外的是,紫月竟然也跟着唐寅进来了。
他膛目结舌地看着紫月,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唐寅没有立刻说话,向身边的紫月甩下头,示意她先过去向凌夜说明情况。
得到他的示意,紫月再忍不住,扑上前去,和凌夜抱在一起。见状,唐寅倒是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了,继续留在这里也太碍眼,他向周围众人使个眼色,随即退出牢房。
在牢房外,皇甫秀台脸色阴沉着走上前来,低声说道:“殿下可要小心放虎归山、玩火自焚啊!”
他可不认为紫月和凌夜二人能真心实意地为己方做事,万一现在是假意应承怎么办?
唐寅对此倒是不担心,慢悠悠地说道:“他们没有选择,只能站在我们这边,帮我们对付广玄灵,不然的话,就算凌夜这次能逃过一劫,以后还是会被广玄灵害死的!”
皇甫秀台对此嗤之以鼻,说道:“凌夜是广玄灵一手培养出来的心腹,广玄灵又怎么可能会害他,这很可能是紫月的一派胡言!”
“不!”唐寅摇头,说道:“你不了解广玄灵,他对暗系内宗修灵者的忌惮,恐怕要比天下任何人都深。”
皇甫秀台差点气乐了,唐寅和广玄灵连面都没有见过,而自己在广玄灵身边做事已有几十年了,他竟然说自己不了解他?
他气闷地摇了摇脑袋,说道:“不管怎么说,本座还是得提醒殿下,小心放虎归山、玩火自焚!”
唐寅仰面而笑,说道:“皇甫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先生的好意,我也心领了。”
见皇甫秀台还想继续说话,金宣拉了拉他的胳膊,低声道:“皇甫,既然殿下心中已有定断,就按照殿下的意思做吧!”
“你怎么总是站在他那一边!”皇甫秀台将头转向别处,发出不满地嘟囔声。
等了大概有一刻钟的时间,唐寅感觉紫月和凌夜之间的谈话应该差不多了,他推开牢门,再次走了进去。
这回,凌夜看向他的眼神中明显少了些敌意。等唐寅站定后,他先是看眼身边的紫月,而后对他说道:“殿下的意思,我都已经听月儿说了,我只想知道,殿下要我和月儿回到圣王身边,到底要做什么?真的只是监视圣王这么简单吗?”
唐寅暗暗点头,凌夜可比紫月机灵得多呢!他淡然说道:“广寒听与神池长老们之间的关系如何?”
凌夜皱起眉头,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紫月答道:“不亲不疏。”圣王有大半的时间都在闭关修炼,与长老们的接触其实并不多,自然谈不上亲近,不过长老们都很敬重圣王,紫月也能感觉得出来,在许多长老的心目中,圣王就是高高在上、不可逾越的,是圣洁又高贵的。
“那很好。”唐寅微微眯缝起眼睛,说道:“回到神池后,你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想办法疏离广寒听和长老之间的关系,只要能把这件事办好了,就是大功一件。”
第十集 第八百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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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又谈何容易,随时都有被圣王发现的危险,而一旦被发现,自己和月儿谁都活不成。凌夜皱紧眉头,沉吟许久,说道:“这……太危险,也很难办到。”
“当然很危险,也很难办,不然的话,本王又何必来找你二人。”
唐寅说道:“以你的罪行,川人就是把你和紫月姑娘千刀万剐都算轻的,现在之所以有活命的机会,那可是本王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从川王那里争取来的。”
凌夜和紫月互相看了一眼,前者说道:“殿下的恩德,小人没齿难忘,只是……此事可不可以由小人一人去做,让月儿留下……”
他这等于是主动要求把紫月留下来充当人质,当然,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紫月的安全考虑。
唐寅一笑,说道:“只你一人回去,你又如何向广寒听解释?任务没有完成,而监视你的人又失踪了,广寒听会放过你吗?”
“这……”凌夜语塞,无言以对。紫月拉了拉凌夜,急声说道:“夜,你不必担心我,要活,我们一起活,要死,我们也一起死!”
“月儿……”
唐寅可不想看他二人之间的‘苦情戏’,他正色说道:“你二人给本王记住,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回到神池之后要想尽一切办法,让广寒听众叛亲离,最终变成孤家寡人一个。”说着话,他转身向外走去,头也不回地又道:“另外还要记住一点,你们不是在帮本王做事,你们其实是在帮你们自己,也只有广寒听死了,你二人才能得到解脱。想清楚了,那就自己出来,本王会在外面等你们。”
他带着一干随从离开地牢,把凌夜和紫月留在牢房中。
等他走后,二人无言地相互对视许久。紫月最先重重地点下头,凌夜则是仰面长叹一声,接着,慢慢站起身,又把紫月拉了起来,有气无力地说道:“走吧!”
此时此刻,他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接受唐寅的条件。虽说他已被广寒听抛弃,但他并不怨恨广寒听,但为了自己和紫月的将来,他只能这么做。
就如唐寅说的那样,天下之大,却没有他的容身之地,想要活命,他必须要得到广寒听、唐寅、肖轩这样的君主庇护,而就目前来看,最能接受他的,也只有唐寅了。
唐寅在地牢外面等的时间不长,凌夜和紫月双双走出来。
凌夜快步来到唐寅近前,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现在要带我们去哪?”
唐寅微微一笑,随手一挥,一道白光向凌夜射去。后者本能反应的抬手接住,垂目一瞧,原来是只小瓷瓶,他不解地看着唐寅,问道:“殿下,这是……”
“聚灵丹!”唐寅说道:“现在,我要送你二人出宫,在这里,你恐怕很难受到欢迎。”
凌夜和紫月闻言颇感意外,唐寅这么轻易的给了他俩聚灵丹,还要送他俩出王宫,难道就不怕他俩跑了吗?凌夜拔掉小瓷瓶的盖子,低头闻了闻,果然是聚灵丹。
他从中倒出一颗,先自己服下,确认没有问题,这才又倒出一颗交给紫月。
把凌夜和紫月安置在宫外,这也是肖轩的意思,他可不愿意将曾想取他性命的刺客留在王宫里,对凌夜和紫月二人,他已完全交给唐寅去处理,在他看来,这两个人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罢了,将来会不会起到作用,他没抱太大的希望。
王宫外的住处是肖轩指派郎中令关宁安排的,一间距离王宫不远的独门小院。路上无话,进入房宅后,唐寅看向凌夜和紫月,问道:“你二人的灵气可都恢复了?”
“只恢复一部分。”凌夜微微皱眉道:“小人服下的散灵丹似乎不是寻常的散灵丹。”
唐寅扬起眉毛,转目看向随行的关宁,无声的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关宁心不甘情不愿地从怀中掏出一只瓷瓶,递给唐寅,说道:“风王殿下,这是解药。”
全天下的散灵丹也并非都是一样的,其中有许多独门秘制的散灵丹,用普通的聚灵丹解不了,或者只能解一部分,只有用其专门特制的聚灵丹方能全解。
关宁给凌夜和紫月吃下的散灵丹就属这一种。
唐寅瞥了关宁一眼,接过他递过来的瓷瓶,看也没看,直接又扔给凌夜。等凌夜和紫月服下后,体内的灵气终于开始重新凝聚,二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灵压也越来越强。
“你身上的伤没事吧?”唐寅随口问道。
凌夜知道他问的是自己的手臂,他忍得疼痛挥了挥胳膊,说道:“并无大碍。”
“那就好。”唐寅点头,而后向凌夜和紫月摆摆手,示意他二人落座,说道:“你俩不能在昭阳久留,即刻就得动身回神池,至于川国这边,也会帮你二人封锁消息,不会让你俩被俘之事传出去。”
凌夜和紫月并未接话,只是频频点头。唐寅又向阿三招招手,后者快步上前,将一张地图交给凌夜。
凌夜接过地图后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又不解地看向唐寅,不明白他给自己一张地图是什么意思。
唐寅解释道:“按照地图的路线回神池,经过安地时,自会有人接应你们,到时也会交给你二人信鸽,用于传递消息,等你二人抵达神池之后,要立刻把信鸽放回,明白吗?”
“是!小人记住了。”凌夜小心的把地图收好,揣入怀中。
“如果你俩的身份暴露,或者感觉广寒听已对你二人有所怀疑,也可凭借此图逃往风国,在上面做记号的地方会有人接应你们的。”唐寅的表情变得柔和下来。
凌夜和紫月没想到唐寅还会在乎自己的安危,连后路都帮他二人安排好了,这让他俩颇受感动。两人齐齐拱手施礼,说道:“小人……多谢殿下。”
“既然已决定帮我做事,那么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兄弟姐妹,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弃你二人于不顾。”不管唐寅这番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他能这么说,就很让人受用。
凌夜和紫月身躯一震,双双离塌而跪,向前叩首,眼眶湿红,颤声说道:“殿下……”
“起来吧!”唐寅挥下袍袖,说道:“今晚,我便安排你二人悄悄出城,现在,你们在这里要好好休息,养足精神。”说着话,他走上前来,先是拍拍凌夜的肩膀,又向紫月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了出去,头也不回地说道:“祝你二人一路顺风。”
唐寅一走,阿三阿四、皇甫秀台、金宣、关宁等人也都纷纷跟了出去。
到了房外,关宁快步追上唐寅,低声问道:“风王殿下,在下派多少兄弟留守此地?”
唐寅冲着他一笑,摆手说道:“无须留人看守。”
“那……他二人要是跑了呢?”
“你能看得住他俩一时,还能看得住他俩一世吗?等他二人回到神池之后,你还如何派人看管?”
唐寅幽幽说道:“如果他俩要跑,你是看不住的,何况以他二人的灵武,留下再多的人也没用。与其做无用功,招人厌恶,还不如什么都不做的好。”
明知道唐寅说得有道理,但就这么把凌夜和紫月留在这里,关宁还是不放心。
见他仍满脸的忧虑,唐寅忍不住乐了,淡然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句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并没那么容易啊!”
关宁闻言,老脸顿是一红,同时深深地看了一眼唐寅,垂下头,不再说话。唐寅能如此信任凌夜和紫月,不说这两人到底可不可靠,单凭他这份气度就很令人心折。
难怪唐寅能成为和大王并驾齐驱的君主,在他身上,还是颇有些过人之处的!关宁暗暗点头,不过他可不会把对唐寅的佩服表现在脸上。
唐寅一行人出了房宅后,直接回往王宫,留在房内的凌夜和紫月等了好一会,听到外面已毫无动静,紫月开口说道:“夜……”
她话才刚出口,凌夜急忙向她摆摆手,示意她先不要说话,接着,他快步走到房门处,将门慢慢推开一条缝隙,眯眼向外观瞧。
院子里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凌夜心头一颤,风王还真信得过自己啊!竟然连个盯梢的人都没有留下,究竟是他太笨了还是他太有气度了?
凌夜愣了好一会才转身走回来,冲着紫月微微摇头,低声说道:“他们都走了。”
“夜,我们真的要回神池,给风王和川王做细作吗?”静下心来想想,紫月不由得激灵灵打个冷战,此事一旦让圣王知道,他二人不知要受到怎么样的惩罚呢!
凌夜垂首不语。本来他也只是想先应付唐寅一番,趁机脱身是最要紧的,不过现在,他倒是觉得风王是个可以信任的人,做细作固然很危险,可一旦事成,所收获的回报也是无法估量的。
沉默良久,他方缓缓说道:“月儿,我觉得……为风王做事,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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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第八百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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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被圣王发现了怎么办?夜,你……是知道圣王的手段……”紫月的脸色显得苍白。
“只要稍有不对,我们就逃出神池,毕竟风王已经为我们安排好了退路!”
说话着,凌夜把唐寅交给他的那张地图掏了出去,手指点着上面所标注的记号,说道:“这些地方,都位于神池与安地的交界处,逃到那里很容易,到时,我们也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在风国,虽说我不在乎什么荣华富贵,只要能得到风王的庇护,可以和月儿安安稳稳、平平淡淡的生活,我就很满足了。”
紫月眼圈顿是一红,心中的温暖淡化了恐惧之情,她重重地点下头,说道:“夜,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听你的!”
凌夜闻言,顺势将紫月紧紧搂在怀中。
且说唐寅,回到王宫之后,他又与肖轩密谈了许久,然后才回到他自己的住处。
刚坐进大殿里,肖香便从外面走了进来,还没到唐寅近前,先大声地问道:“听说昨晚王宫里混进了刺客?还是你亲手擒住了那个刺客?”
唐寅看了她一眼,淡然说道:“是的。”
“那刺客人呢?”
“死了。”
“死了?”肖香快步来到唐寅近前,问道:“谁杀的?”“是肖王兄把刺客处死的。”唐寅笑看着她,问道:“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刺客的事了?”
“听说刺客就是暗杀芷容夫人和蓉姬的那个人!我也很想见识一下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又能混入虎牢又能混入王宫。”肖香满脸好奇地说道。
“再了不起,他现在也是个‘死人’了。”唐寅耸耸肩。
肖香撇撇嘴,上一眼下一眼地故意打量着唐寅,过了一会,她说道:“你能擒住他,似乎说明你比他更厉害?”
“侥幸而已。”唐寅回答得轻描淡写。
“切!”肖香嗤笑一声,感觉唐寅对自己的态度很冷淡,爱答不理的,她也懒着继续待在这里碍人眼,转身正要离去,唐寅突然又把她叫住,提醒道:“这段时间,你最好别离开王宫,就算有要紧的事,也尽量让手下人出宫代曱办!”
肖香怔了怔,疑问道:“这是为何?”
唐寅笑道:“最近昭阳不太平嘛!”广玄灵派凌夜刺杀肖香没有成功,以广玄灵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个性,应该不会就此作罢,他一定还会再派人来行刺。他对肖香的印象虽谈不上有多好,但她的那些兄弟姐妹们比她更不正常,若让他们当中的一个来继承王位,会使得川国充满变数,而唐寅最讨厌的就是变数,那会使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
肖香眨眨眼睛,接着噗嗤一声笑了,反问道:“听起来,你想是在关心本宫!”
唐寅倒也不否认,含笑说道:“你这么理解也没错。”
肖香脸上的笑意更浓,她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停顿那么片刻,她笑吟吟道:“等过几天,就由你陪本宫去吧!”
唐寅暗叹口气,有种人啊,就是喜欢得寸进尺,肖香显然就是这种人。他苦笑着问道:“公主是不是也该把话说得明白一点,你要我陪你去哪?”
“狩猎啊!”肖香理直气壮又理所当然地说道:“再过几日,本宫要出城狩猎,既然你那么担心本宫的安危,又有一身那么厉害的本领,本宫就准你一同前往。”
说话时,她的小脑袋高高扬起,好像施了多大的恩情似的。唐寅闻言点了点头,冲着她呲牙一笑,接着目光一转,看向门外,大声喝道:“阿三,送客!”
“喂,你……”
“公主,请吧!”阿三快步走到肖香近前,同时把手向门外的方向一伸,不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
“哼!”肖香狠狠瞪了唐寅一眼,愤愤不平地跺了跺脚,随后一把把阿三推开,大步向外走去。到了外面,她猛的停下曱身形,回头叫道:“这里是本宫的王宫……”
咣当!大殿的殿门已被阿三关上。
接下来的几天,唐寅和肖轩一直在对神池一事做着密谋,商议对付神池最行之有效的方案。与会的还有肖轩的几名心腹大臣,除了任放外,另有张思图、杨召、吕尤以及布英四人。其中名声最为显著的就属布英了。在川国,即拥有家族军又手握重兵的,只有布英一个,从中也能看得出来肖轩对他的信任程度。
布英的父亲和叔叔是布归和布亭两位川国名将,布英是子承父爵,他为人忠厚,又很低调,但上到战场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仅骁勇善战,而且运筹帷幄,极善用兵。
在商议如何对付神池时,正是布英提出来,宣而不战,围而不攻,画地为牢,困毙神池。
他的策略就是让川风两国举大军先围困住神池,同时大肆宣扬广玄灵的恶行,以此来动摇神池的人心。
如果神池方面忍不住攻出来反击,那正中下怀,在平原作战,神池的高手再厉害也招架不住川风两国的上百万大军,如果神池不出来反击也不怕,在百万大军的围困下,神池必定人人思变,这时候己方安插在神池内部的那两名细作就会有机可乘,暗中或是挑拨离间或是生出事端,可让神池的内部先发生动曱乱,然后己方的大军再随机应变,伺机而动。
可以说布英的策略正合唐寅和肖轩的心意,在他二人看来,这也是最行之有效的手段。
几天下来,他俩把对付神池的具体办法敲定下来,差不多就是遵照布英的主张,围而不攻,以己方优势的兵力先牢牢困住神池再说。
两人初定是风川两国各出兵五十万,风军负责包围神池的北部、东北和西北,川军则负责包围神池的南部、东南和西南,两国的大军各成形一个半包围圈,合到一起,便能把神池团团围住。
至于出兵的时间,两人暂时还没有订下来,那需要等天子下召,向天下宣告广玄灵的丑行之后,看两国的百姓们是何反应,然后再订下具体的出兵日期。
如果百姓们相信天子诏书,两国自然会趁热打铁,第一时间出兵,如果百姓们不相信天子,而选择信任神池的圣王,他二人还得想办法在本国制造舆论,让百姓们能相信广玄灵的那些恶性。
对神池一事做好商定后,唐寅便打算动身回往风国。
这日下午,他和肖轩吃过午膳后在王宫后花园的凉亭里喝茶。此时已是深冬季节,川国虽没有北方那么寒冷,但冷风吹来也让人感觉凉飕飕的。
说是喝茶,其实也只是唐寅在喝,而肖轩则在饮酒。
经过这些天的接触,唐寅发现肖轩几乎时时刻刻都离不开酒,早上喝、中午喝、下午喝、晚上还喝,用现代的话讲,此人已经酒精中毒了,不喝酒就会浑身难受。
现在唐寅也能理解广玄灵为何那么着急的铲除肖香了。肖轩虽然还没过五十岁,但照这样喝下去,身体早晚有一天会垮掉,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在不远的将来,广玄灵说肖轩的身体每况愈下,确实不假。
肖轩也是心知肚明,自己终日饮酒过度,身体肯定受不了,但他想控制也控制不住,身为一国之君,要承受太多太多的压力,他既不嗜杀,又不好色,解压的方式就是饮酒。
此时,他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然后舒适地长长叹息一声,放下杯子,对唐寅一笑,问道:“王弟打算何时动身回国?”
“可能就在这一两天之内。”唐寅慢慢喝着滚烫的茶水,也舒适地叹息了一声。
肖轩说道:“再等几日吧!”
唐寅疑问道:“肖王兄还有事要和我商议?”
“那倒没有。”肖轩笑了笑,等宫女斟满酒后,他拿起杯子,一口喝干,说道:“再过两天,香儿要出城狩猎,王弟也知道,最近昭阳不太平,香儿希望王弟能陪她一同前去。”
他差点笑出声来,这丫头说不动自己,竟然找肖轩来当说客。他对陪肖香狩猎之事是毫无兴趣,而且肖香太骄慢,心计又多,他不太喜欢和她有过多接触,或者说是不适应。
只是肖轩已经开口,他又不好当场驳了他的面子,他淡然一笑,说道:“既然肖王兄都开口了,我又怎能推迟呢?既然如此,我就再多讨扰肖王兄两日了。”
“王弟这么说就太见外了。”肖轩仰面而笑,接着又似随意地问道:“王弟觉得香儿如何?”
唐寅心中一动,说道:“很好啊!”
“若是孤将香儿许配于王弟,不知王弟可愿接受?”
没想到肖轩会这么问,唐寅大感意外,愣了片刻他才回过神来,脱口说道:“我实在消受不起啊!”
说已出口,他才意识到这么说太失礼了,哪知肖轩闻言却是哈哈大笑起来,连连摆手道:“孤只是和王弟开个玩笑,王弟别往心里去!”嘴上这么说,肖轩在心里可是长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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