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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道     唐寅在异界txt下载     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五章

    第一百八十五章

    舞媚强压怒火,笑呵呵地乐了,仰头说道:“什么闺中密友?我的闺中密友中可没有成天只想着如何赚钱的人!”舞媚身上有贵族特有的傲气,从骨子里看不起商人,她举目看向唐寅,继续道:“唐寅,你什么时候有了如此差劲的未婚妻,怎么我不知道此事?”

    “这……”其实唐寅和范敏只有肌肤之亲,并无婚约,但这话又不好直说。见他支吾未语,舞媚明媚的双眸转了转,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似喃喃自语地说道:“看来有人想男人快想疯了,以为和男人睡了觉,他就是自己的丈夫了!”

    “你!”范敏气得花容失色,指着舞媚的鼻子,怒声问道:“你在骂谁?”

    “这个房里还有谁?”舞媚笑吟吟地反问道。

    “是!就算我脸皮厚,但也比那些吃不到葡萄又说葡萄酸、自以为高贵的人强得多。”范敏大步走到舞媚近前,环着手臂,趾高气扬地看着她。

    “找个男人就说是自己的未婚夫,你不止脸皮厚,简直就是不要脸。”舞媚这时也站起身,与范敏针锋相对,两人的脸都快贴到一起。

    她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讽刺挖苦,唐寅则在一旁干瞪眼插不上话,最后心里叹口气,苦笑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粘上了女人就等于是粘上了麻烦,很多祸端就是因女人而起,这也是他为何不愿意碰女人的原因所在。

    退出舞媚的房间,唐寅还未走出两步,忽听身侧有人嗤笑一声,道:“怎么样?女人很麻烦吧!我倒是很佩服你,你竟然和盐城两个最麻烦的女人扯上了关系。”

    唐寅一愣,扭头一瞧,说话的是位站在门旁不远处的青年,这人身材挺拔,相貌清秀,看上去文质彬彬,但眼中精光闪烁,一看便知是富有心机的人。唐寅不认识这个青年,疑惑地挑起眉毛,问道:“你是……”

    “在下梁启,见过唐大人!”那青年报上名号的同时,也挺直身躯,向唐寅拱了拱手。

    哦!原来他就是梁启!

    唐寅对梁启的名字当然不陌生,当初宁军反击风国的时候大举进攻潼门,而梁启正是当时负责增援潼门的将领,结果他迟迟未到,导致宁军攻入潼门,而这个时候他又领军突然杀出,不仅夺回潼门,还杀的宁军大败,损兵折将无数。

    “原来是梁兄,失敬、失敬!”唐寅拱手还礼。对梁家的人,他没有太好的印象,即使是还礼也显得很应付。没有与梁启继续多聊的意思,唐寅转身就要走,梁启突然说道:“唐大人好高明啊!”

    唐寅迈出去的脚步收住了,茫然地看着他,问道:“梁兄这话什么意思?”

    “唐大人让梁、舞、子阳三家拉拢老部下投奔到天渊郡,又以三家的名义发表檄文,收揽天下豪杰和百姓,这招可谓是高明至极啊,梁、舞、子阳三家出头出力,而唐大人却坐收鱼翁之利,最后好处都归唐大人所有,梁、舞、子阳三家什么都得不到。”

    梁启说话时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唐寅,不放过他脸上表情的任何变化,不过唐寅可比他想象中要沉稳老成的多,即使被说中心事,仍面不改色,眼中的目光都未波动一下,他呵呵一笑,说道:“梁兄你太多心了,何况,你们的性命都是被我所救,如此猜忌,岂不令人寒心?”

    话是这么说,唐寅心中也在暗惊,这个梁启的头脑与其父比起来是有之过而无不及啊!梁兴都未能有所察觉,他竟然能看出来,此人实在不能小觑。这时,唐寅对梁启的认识又加深了一层。

    梁启闻言,深深看了唐寅一眼,咧嘴笑了,也不再就此事再与唐寅争辩下去,话锋一转,说道:“如果唐大人真有大志,我可以帮助甚至辅佐唐大人去完成,不过我只有一个条件,唐大人手中的刀永远都不要砍在我梁家的头上!”

    唐寅看得没错,梁启的心机和头脑确实都要胜过其父,梁兴直到现在还做着立功成王的美梦,而梁启远没有他那么乐观,在他看来,当钟天杀害展华篡夺王位那天起,他梁家的显贵也算是终结了,现在虽说是逃亡到了天渊郡,唐寅对其也算客气又加,但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头,上上下下都是人家的心腹部众,想从唐寅手中夺权,那等于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没有人愿意主动放权,其父的美梦也不可能实现,一旦把唐寅*急了,只会引来杀身之祸,梁启看透了这一点,不过却没有对父亲明说,而是选择直接来找唐寅,把话挑明,并愿意辅佐唐寅,以此保住全家的性命。

    唐寅不知道梁启的话有几分真假,不动声色地说道:“梁兄严重了,我怎么可能会对你们梁家不利?!”说着话,他摇摇头,又要走。

    见状,梁启突然说道:“唐大人是想*迫三家交出兵权,还是希望三家能主动交出兵权?”

    唐寅转回身形,凝视梁启,疑问道:“梁兄此话怎讲?”

    梁启一笑,并未回答,反问道:“唐大人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先把话说清楚。”

    “唐大人先告诉我愿不愿要兵权?怎么,我能对唐大人坦诚相对,唐大人却不能对我如实相告吗?”说话之间,梁启毫不畏惧地对上唐寅咄咄*人的目光。

    唐寅正视梁启了一会,突然笑了,还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拐弯抹角地说道:“权利,谁不喜欢呢?”

    梁启暗叹口气,唐寅的为人到底怎么样,他现在还看不出来,但此人的疑心太重倒是真的。

    他正色说道:“其实,若让三家交出兵权很容易。三家旧部甚多,分散在各个兵团,若来投奔,也是一盘散沙,所以必须得选出一个人作为主将,来统一指挥。唐大人可推荐我来做这个主将。”

    说完,见唐寅挑起眉毛,目光怪异地看着自己,梁启又继续道:“大人不用多心,我没有揽权的意思。梁家和舞家、子阳家向来不合,明争暗斗,势如水火,一旦选中我做主将,舞、子阳两家宁愿把兵权交给唐大人,也绝不会交到我的手上,那时,唐大人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得到两家的兵权,而后我再将梁家的兵权奉上,唐大人不就从此再无后顾之忧了嘛!”

    闻言,唐寅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梁启,心思亦在急转,若真能按照他所说,那自然再好不过了,可万一梁启不交兵权怎么办?又万一这是梁、舞、子阳三家故意给自己下的套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暗暗摇头,感觉不太可能,正如梁启所说,梁、舞、子阳三家的不合由来已久,不可能联起手来对付自己,尤其是舞家,直到现在舞虞还把自己当成他的心腹看待,他怎么可能联合外人对付他这个‘自己人’呢?

    沉思片刻,唐寅扬起头,面带微笑,说道:“如果真能按你所说,事情也是这样进展的,你梁家的兵权我非但不要,继续会让你掌管外,我还会把我麾下三水军五个兵团一并交由你来指挥。”

    梁启身子一震,脸上的惊讶之色一闪而过,唐寅能继续让自己掌管梁家兵团就已经很让人意外了,而且还要另外再给自己五个兵团,这太不可思议,也太出人意料了,他会对自己如此放心吗?梁启这时候倒是看不透唐寅了。

    其实唐寅有他自己的打算,现在三水军的主帅是白勇,下面的五位兵团长也都是他的人,即使把三水军交给梁启,实际上三水军的指挥权还是牢牢握在他的手里,非但不怕梁启图谋不轨,还能起到监督他的作用。

    “在下不敢贪求,只望唐大人能信任在下就好!”梁启没有头脑发热,很快冷静下来,语气平缓地说道。

    唐寅点点头,如果梁启真能忠于自己,愿投靠到自己的麾下,那无疑会让天渊军如虎添翼,只是他的话有几分真假,唐寅现在还分辨不出来,不过也不怕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含笑说道:“梁兄无须推迟,你的能力,我很欣赏,我也不会亏待任何一个真心帮我的人。”

    梁启心中一动,如果唐寅真有放下以前恩怨的胸襟,又有图谋天下的大志,那自己辅佐此人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是唐寅和梁启的第一次接触,二人对对方都称得上印象深刻,这也为二人在日后的共事打下良好的基础。

    翌日,梁兴、舞虞、子阳浩淳纷纷给自己的旧部去信,晓之一情,动之以理,拉拢他们前来天渊郡,共同讨伐叛逆钟天,并在信中叮嘱他们尽量多拉拢下面的士卒,尽可能多的带人过来。接着,三人又把他们共同草拟的讨逆檄文交给唐寅,由唐寅安排人手,批量抄写,再发放到风国的各郡各县。

    他们这边一发表檄文,钟天那边也得到了消息,直至此时,钟天才知道梁、舞、子阳三家的人原来都跑到天渊郡去了,不用问,救人的肯定是唐寅一系。

第一百八十六章

    第一百八十六章

    风国各郡对钟天无不伏首称臣,只有以唐寅为首的天渊郡公然与他作对,还杀了他派去的史吏,这个仇钟天一直都记得,只是他刚刚称王,许多事情需要稳定,而天渊郡又在遥远的北方,路途甚远,所以他才一直没空出时间去对付唐寅。

    现在唐寅把他手中最重要的三张王牌抢走了,其中还包括他窥视许久未过门的‘妻子’——舞媚,另外又在天渊郡发表讨逆檄文,钟天再也坐不住了,立刻召集麾下的心腹部众,商议举兵剿灭唐寅一系的事。

    这时候,钟天的幕僚中有数人都站出来反对,他们的意思现在大局还未稳定,不适合大举用兵,而且天渊军距离盐城太远,行军过去,将士疲惫,恐遭对方的反击。钟天听了这些劝言,脑袋摇的象拨浪鼓似的。

    现在他麾下大军六十余万,加上宁军四十万,合计百万之众,而唐寅才区区二十万人,实力相差悬殊,他的大军一走一过之间就能把天渊郡踏平,哪来的那些顾虑?

    别的幕僚不太会看钟天的心思,即使看出来了也会直言不讳的进柬,但有位幕僚却很善于揣测钟天的喜好,也很善于顺着钟天的喜好说话,这人名叫周顺,本身并无真才实学,完全是靠着阿谀奉承才在钟天的幕僚中占有一席之地。

    他看了看其他人,咧嘴嗤笑一声,说道:“我觉得各位大人说的都不对,要灭唐寅,必须得尽快而行,若是等我们这边的局势稳定下来,唐寅那边的实力也会增强,到那时,他依仗天关天险,我方纵然有百万大军也难以破敌。”

    这话钟天爱听,他大点其头,表示周顺说的有道理。

    见他露出悦色,周顺更是心中有底,滔滔不绝地说道:“大王出兵,乃是王师,而唐寅一系则是叛军,王师出征讨伐叛军,天经地义,岂有不胜的道理?何况大王是以全国之力去打一个小小的天渊郡,还有宁国大军从中协助,此战十拿九稳,足可以一举歼灭唐寅,消除这个心头之患!”

    “恩!”钟天赞道:“说的好!”王师讨伐叛军,可谓是师出有名,听完周顺的话,钟天信心膨胀,大有一口气吞掉天渊郡的雄心壮志。

    可他的大军还未出动,盐城突然发生的一件事彻底打乱了钟天的计划,那就是各兵团大范围出现逃兵现象。

    按理说逃兵只应该是个别存在,即使有,也是下面的普通士卒逃跑,而这回不同,不仅仅是士卒,连队长、大队长、千夫长甚至兵团长都带头开跑,逃兵现象如同洪水猛兽一般,拦都拦不住,快速扩散,越跑人越多,到最后还出现了整个兵团集体逃亡的事。

    如此一来,钟天麾下的中央兵团秩序完全被打乱,闹得人心惶惶,军心动荡,好在钟天麾下的直属六个兵团还算安稳,为了杜绝逃兵现象,钟天下令,再次封锁城,一旦发现逃兵,无论官职大小,一律处死。

    随后,他又对原来直属于梁、舞、子阳三家的兵团进行整顿,将兵团长、千夫长不问青红皂白统统撤换掉,以他的心腹部下、门客来填补空缺。他这种快刀斩乱麻的做法表面上看没什么问题,而实际上却留下巨大的隐患。

    在直属于梁、舞、子阳这三家的二十个兵团中,是有一些兵团长、千夫长对其旧主十分忠诚,念念不忘,接到书信后便率心腹部众逃往天渊郡前去投奔,但另一些人还处于举棋不定之中,或者并没有前去投奔的打算,被钟天这一刀切的罢官,涉及到自身的实际利益,不满情绪自然开始飞速扩散。

    要知道军中的上下级关系可比官场上的上下级关系亲密得多,之间的感情是在并肩作战、出生入死中培养出来的,钟天把兵团长和千夫长都撤换掉了,可下面的大队长、队长们还是忠于原来的上司,就算把大队长和队长也都换掉,但不可能把所有的士卒们全换掉。

    他的这种作法未能有效制止逃兵,反而还加剧了逃兵现象,等于是*着这些人去投奔旧主。即使城被封了,可冒险翻墙而逃的将士依然众多,有些人是被抓住处死了,但还有更多的人没被抓住,成功逃到了天渊郡。

    没过多久,这二十个兵团已闹得人心涣散,千疮百孔,军不成军,毫无战斗力而言。

    这还不算,梁兴、舞虞、子阳浩淳这三位联手起草的讨逆檄文一经发出,在风国各地立刻引起轰动和响应,数之不尽的风国百姓长途跋涉到了天渊郡前来充军,而盐城城外的二十万地方军也都收到了家中传来的消息,人人都有回家后反投天渊郡的打算,军中亦是人心惶惶,纪律涣散。

    正如张哲当初向唐寅分析的那样,钟天称王之后虽然麾下拥有大军五十多万,实际上真正忠诚于他的也仅仅是他直属的那六个兵团而已。

    钟天或许是个出色的政治家、阴谋家,但他绝不是个会治兵的人。现在,钟天对眼前的局势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而天渊郡的形势截然相反。

    梁、舞、子阳三家的部众来投,直接带来的兵力就有接近十万之多,而风国各地前来充军的百姓也差不多有十万,如此一来,天渊郡的兵力在极短的时间里就激增了一倍。

    对那些前来投奔的中央军们,唐寅以礼相待,并没有动,但对各地充军的百姓,他则一律吸纳到天渊军内,并入郡的直属兵团中,原来天渊郡的直属兵团只有三个,现在一下子扩充到十三个。

    唐寅把前头投军的百姓都收纳到他的麾下,自然引起梁兴、舞虞和子阳浩淳的不满,纷纷来找他质问,向他要人,唐寅则以他们三家的兵团还未稳定下来为借口,拒不分给三家一兵一卒。

    这时,三家人已对唐寅生出不满之意。

    天渊郡的兵力从二十万一下子增加到四十万,不仅财政上支撑不起,连粮草都成问题。

    这时候唐寅想起了关南郡的郡首赵辉。

    天渊郡养不起四十万的大军,不过若是加上关南郡可就差不多了。他派人给赵辉送去一封书信,请赵辉增援天渊郡军资粮饷,为讨伐逆贼钟天出一份力。信中的内容很客气,但里面不止一次提到天渊军已扩充到四十万的字样,这就是在暗中威胁赵辉,若不给物资不给钱,四十万的天渊军随时都会攻入他的关南郡。

    赵辉那么机灵哪能看不出唐寅的言外之意,他没敢怠慢,急忙给唐寅写了回信,满口答应会全力资助天渊郡。

    事实上他也真这么做了,郡库里的钱财、粮草又不是他的,送给钟天是送,送给唐寅还是送,怎能舍近求远,得罪唐寅这个虎视耽耽的近邻?

    有了关南郡的军资、粮饷源源不断的送入天关,天渊郡的压力立刻减轻许多,此时,唐寅已有了出兵讨伐的打算。

    这天,唐寅招集麾下将领开会,当然梁兴、舞虞、子阳浩淳这三位也在他的邀请范围之内。

    会上,他先对目前的形势做了简单的询问和分析,然后切入正题,正色说道:“现在我军,兵力众多,粮饷充沛,已可对钟天出兵,不知各位的意思如何?”

    一听唐寅终于要出兵了,梁兴、舞虞、子阳浩淳连声说道:“现在出征正是时候,我军气盛,而钟天势衰,定能一战得胜!”

    邱真清清喉咙,拱手说道:“现在我军还有隐患,暂时不能出征。”

    “什么隐患?”众人纷纷向邱真看去,梁兴说道:“邱大人有什么话请直说!”

    邱真一笑,说道:“是这样的,我军虽然有四十万人,而实际上却只相当于三十万。”见众人面露疑色,他又解释说道:“梁相、舞相、子阳大将军的麾下是有十万之众,但却缺少统一的指挥,在两军阵前的争斗中只会是一盘散沙,难以发挥出实际的作用。”

    梁兴虽然是左相,主管军务,但他主要负责的也是军中的文职事务,对统兵打仗并不在行,而舞虞更是个文人,这方面的事一窍不通。听完邱真的话,他二人不知该如何以对,双双皱起眉头。

    子阳浩淳则问道:“那邱大人的意思呢?”

    “我看,三位大人不如将指挥权统统交给唐大人,由唐大人统一指挥调派,三位大人的意思呢?”

    “这……”

    眼下这个形势,谁不希望自己手中有兵?交出兵团,就如同交出命根子,梁兴、舞虞、子阳浩淳三人都是面带难色,沉吟不语。

    正在气氛要闹僵的时候,唐寅突然哈哈一笑,说道:“想做到统一的指挥调遣,三位大人也不需要把兵权都交给我。”

    “哦?”这话倒是令三个老头子精神为之一振,异口同声地问道:“唐大人此话怎讲?”

    唐寅笑道:“只要三位大人选出一个人能统一指挥三家的军队即可。”

第一百八十七章

    第一百八十七章

    梁兴、舞虞、子阳浩淳精神一震,相互看看,又都垂下头,沉默无语,各想心事。

    找个人来指挥三家部众,这固然是好,不用担心被唐寅夺走兵权,可是找谁为好呢?

    梁兴自己虽然不会统兵,但有个出类拔萃的儿子梁启,若是非要从三家选出一人的话,那么非梁启莫属,和他想法类似的是子阳浩淳,他曾经可是大将军,正经八百的武将出身,指挥三家的军队,他当然最有资格。舞虞倒是比他二人都高兴,虽然舞家阴盛阳衰,但两个女儿都不简单,尤其是舞媚,和唐寅交情非浅,单从后者敢冒险进宫救人这一点就足可以证明,若选人,唐寅不选舞媚也会选择舞英。

    三人各怀鬼胎,各有依仗,沉默了一会,纷纷抬起头来,对唐寅笑道:“好啊,此事就按照唐大人的意思办吧!”

    唐寅心中暗喜,装成平静的样子,问道:“那么,三位大人认为当选谁合适呢?”

    未等旁人说话,子阳浩淳已抢先说道:“此人选当然非老夫莫属了。”他得意地看了看梁兴和舞虞,继续道:“我子阳家世代为将,统兵打仗自然不在话下,梁相、舞相,你们说呢?”

    “哼!”梁兴哼笑一声,慢悠悠地说道:“当初统帅二十万大军惨败于河东地区几近全军覆没的将领就是你们子阳家的人吧,这才过去多久,往事还历历在目,你子阳家的人现在还想能做统帅吗?”

    “你……”子阳浩淳老脸通红,面子挂不住了,挺身站起,怒视着梁兴。

    “子阳将军就不要再争了,我们三家部众的统帅可以是任何人,但绝不会是你们子阳家的人。”这时候,舞虞老神在在地插话道。他这回倒是难得的和梁兴站在同一边,打算先把子阳家排除出去,减少一个对手。

    “哼!”子阳浩淳怒哼一声,气呼呼地坐回到椅子上,双臂环起,瞪着梁兴和舞虞,他倒要看看,最后选出来的人究竟会是谁!

    舞虞冲着唐寅一笑,说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自己恐怕挑不出合适的人选,唐大人,此事就由你来决定吧!”

    “哦……”唐寅沉吟一声,摇头说道:“这样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子阳浩淳大声说道:“唐大人最好是选出一位能令人信服的人!”梁兴和舞虞现在摆明了排挤他,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唐寅身上。

    听他也这么说,唐寅点点头,状似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他喃喃说道:“子阳家虽然世代为将,不过当初河东一战,确实败的太惨了,若是由子阳家的人为帅,只怕难以服众。”说着,他又看向舞虞,说道:“舞家二女,文武双全,巾帼不让须眉,不过为将可以,为帅的话就显得能力不足了,何况军中艰苦,女孩子家还是远离军队的好。”此言一出,舞虞脸色顿变,刚要说话,唐寅继续道:“梁相虽然不适合统兵,但其子梁启却是统兵的奇才,尤其当年的潼门一战,曾大败过宁军,军中声望甚高,我看,此职由梁启将军担任最为合适。”

    等他说完,梁兴乐的嘴巴合不拢,他做梦都想不到和自己有宿怨的唐寅竟然能选中他梁家的人,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而舞虞和子阳浩淳二人则气得直哆嗦,尤其是前者,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唐寅不倾向他们舞家,反而把这么重要的职位推给了他的政敌梁家。

    他想站出来反对,可是刚才是他主动提出来让唐寅挑出人选的,现在又怎能当众出尔反尔?舞虞心中窝火,特别是看到坐在他旁边得意洋洋、笑容满面的梁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心计一动,即使舞家不能掌兵,也绝不能便宜他梁家。

    左右都是交出兵权,不如交给唐寅,或许后者还未必敢要自己的兵权呢!

    想到这里,他正色说道:“唐大人所提出的人选,我没有意见,不过与其让梁启统领大军,还不如直接交由唐大人来管,我舞家现在有三万将士,愿意交给唐大人指挥,服从唐大人调遣!”

    闻言,还没等唐寅说话,子阳浩淳也跟着说道:“老夫也是!我梁家的三万人也愿意交给唐大人调派。”他虽然没有舞虞想的那么多,但他可知道舞虞为人向来狡诈,既然他肯这么说,自己跟着他的话头肯定没错。

    梁兴瞥了二人一眼,心中冷笑,舞虞和子阳浩淳这两个老狐狸宁愿把兵权给唐寅也不给自己,不过他俩想交兵权就交吧,只要梁家的兵权能留在自己手上就好。

    舞虞和子阳浩淳主动把兵权交给唐寅,这也正是唐寅最想要的,此事他一点没谦让,当即向二人拱手说道:“既然舞相和子阳将军能如此信任在下,那恭敬不如从命,二位的部众我就代为掌管,等日后打下盐城,功绩簿上也肯定少不了舞相和子阳将军二位!”

    唐寅一点没客气,把两家的部众真的照单全收,这下舞虞可傻眼了,他只是故意让让,认为被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又和自己女儿关系暧昧的唐寅肯定不敢要他的兵权,哪知道唐寅没留任何的情面,连让自己反悔的机会都没给。

    舞虞和子阳浩淳都愣住了,久久回不过神来。梁兴见状,暗笑的快把肚子憋炸,舞虞自做聪明,以为唐寅能倾向于他,结果怎么样?反被唐寅摆了一道。他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连声说道:“也好、也好,舞家和子阳家的部众就由唐大人接管,而我梁家的部众则由犬子梁启统领,此事就这么定了吧!”

    梁兴只想着削弱舞、子阳两家,却不想想,若是这两家都被削弱,他梁家又岂能独享安稳?

    果然。

    会后没过两天,唐寅还没有正式接受舞、子阳二家的部众,倒是梁启率梁家各部的兵团长前来拜见唐寅,表示愿服从唐寅的指挥,听从他的调遣,唐寅也就顺水推舟的接受了,将梁家麾下的四个兵团全部纳入三水军,并升梁启为三水军总统帅。

    而三水军的原统帅白勇则担任副统帅一职。

    对自己突然被降职,头上多出一个顶头上司,白勇倒不怎么太在意,他很了解自己的实力,充其量是将才,而远非帅才,但梁启不一样,虽然年岁不大,但出身高贵,统兵打仗也名声远扬,让自己做他的副手,白勇已经感到很知足了。

    当然,他也明白唐寅的目的,让自己做梁启的副手,更多意义是起到监督作用。

    梁启率梁家部众突然投靠了唐寅,事先梁兴是一点不知情,直到唐寅正式的委任令传下来,他才知道自己的儿子也是三水军的统帅了。

    得知此事后,梁兴气的差点当场背过气去,梁启担任三水军统帅,掌管的兵力是增加了,但名头却是大降,成了唐寅的属下,以后就是在为唐寅做事,为唐寅效劳,这让梁家的面子往哪里摆?

    但事已至此,他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至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不仅仅是自己,可以说梁、舞、子阳三家都上了唐寅的当。

    他们三人明争暗斗了一辈子,城府一个比一个深,却偏偏看唐寅看走了眼,没料到他的野心能这么大,竟在暗中图谋他三家的兵权,更令人意外的是,连梁启那么聪明绝顶的梁家子弟都被唐寅给收买了。

    不管梁兴、舞虞、子阳浩淳再怎么后悔不迭,再怎么满胸怨气,但兵权确实是他们三家‘主动’交出去的,并非是受唐寅*迫的,麾下的部众们虽然感觉莫名其妙,但也说不出什么。

    事情的进展比唐寅想象中顺利许多,没有使用任何激进手段和武力*迫,只利用梁、舞、子阳三家之间的勾心斗角,便轻而易举的骗得了三家兵权,彻底消除了他的后顾之忧。

    他对梁、舞、子阳三家的这十个兵团也做出了相应的调整,他没有动各兵团的兵团长,而是把下面的千夫长都抽调走了,但并非平调或是撤职,反而给予提升。

    现在天渊军扩军太快,兵力增加极多,基本每个兵团都有兵团长或者副兵团长的空缺,唐寅调走千夫长,正好能弥补这些空缺,而同时又大大削弱了梁、舞、子阳这十个兵团的派系。

    千夫长在兵团中是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也是一个兵团的核心骨架,抽走千夫长,换上自己的心腹,那么兵团也就基本上被自己牢牢控制住了。

    唐寅和钟天同样为了麾下兵团对自己的忠诚而做出相应的调整,但效果却不能同日而语。

    钟天的一刀切,导致人人自危,军心涣散,唐寅的抽离骨干,非但没有引起恐慌,反而令上下皆感安心,升职者高兴,未升职者羡慕,人们感觉在唐寅麾下没有受到任何歧视和排挤,人人都有提升职位的机会和空间,是能让自己大展宏图的地方。

    因为没有排斥感,军心也随之很快稳定下来,整整十个兵团的易主,显得那么的自然,波澜不惊。

    做同一件事,欲达到同一个目的,所用手腕的略微不同,所导致的结果亦是天差地别。这就是钟天和唐寅的差距。

第一百八十八章

    第一百八十八章

    盐城。

    钟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军中逃兵现象制止住,但这时已元气大伤,原来梁、舞、子阳三家的二十个直属兵团,二十万人,脱逃过半,二十个兵团的编制形同虚设,已派不上用场。

    这时候,宁军统帅之一的战无敌主动前来找钟天,让他马上集结他麾下的军队,联合宁军,进攻以唐寅为首的天渊郡,等彻底消灭唐寅一系后,‘鹏国’形式稳定,宁军亦可班师回国了。

    战无敌和战无双是亲兄弟,同是宁国的上将军,位高权重,又是宁王面前的红人,钟天不敢等闲视之,听完战无敌的话,他连连点头,答应道:“上将军尽管放心,本王定会早日集结王师,剿灭乱臣唐寅!”

    战无敌看了钟天一眼,嘴角动了动,最终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正是因为有钟天来掌管大军他才感觉放心不下,这次出现逃兵,一下子就减员十万有余,再耽搁下去,弄不好又会生出什么事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只能亲自出面,督促钟天立刻出征,而且四十万的宁军驻扎在风国已久,将士归乡心切,也无法再拖延下去。

    钟天与战无敌碰面之后,立刻开始集结军队,在他的东拼西凑下,倒是也聚集起三十余万人,这其中有钟天直属的六个兵团,原本归王室所有的五个兵团,从梁、舞、子阳三家部众中凑出的四个兵团,各郡驻扎于盐城城外的二十万地方军,总共合计三十五万人。

    钟天麾下的三十五万大军与四十万的宁军整装待发,欲北上讨伐唐寅,而同一时间唐寅也没有闲着,一边把四十万的天渊军开始南调,进入关南郡,另一边又令人骑快马去往贝萨城邦,向其国王借兵。

    唐寅是从平原县起家的,而平原县又饱受贝萨军的骚扰,对贝萨军的战斗力自然十分熟悉,邱真对唐寅建议向贝萨借骑兵,贝萨的重装甲骑兵无论是战斗力还是防御力都称得上极强,而且盐城的风军以及远道而来的宁军从未见过重装甲骑兵,一旦在战场上遇到,准备不足之下肯定会吃大亏。

    唐寅觉得邱真的建议很有道理,立刻采纳,并亲自令人用贝萨语写封书信,送往贝萨城,同时还送去不少的金银珠宝,以示感谢。

    至于进军关南郡,这是唐寅自己的主张,出于保护天渊郡这处根基,他不希望在天渊郡的家门口开战,而是想把战场放在天渊郡以外的地方,许多人对其都表示不理解,不明白为什么有天关这处天险不守,而要到关南郡去御敌,失去防守的优势,只凭正面作战,以己方目前的兵力不可能战胜对方七、八十万的敌军。

    不过,几位军中的主帅倒是一致的支持唐寅,他们认为在关南郡作战对己方更为有利。他们倒没象唐寅那样怕把战争引到家门口会破坏天渊郡的经济和稳定,而是觉得在关南郡作战更能出其不意,杀钟天个措手不及。

    现在钟天还不知道关南郡郡首赵辉倾向于己方,自然也把关南军当成他自己的底盘,近来之后,想必也是全无防备,若这时己方突然杀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定能大破钟天和宁国的联军。

    听完这些主帅们的分析,那些表示反对的人不再言语,毕竟他们说的也很有道理。

    关南郡的郡城是通州,与天关距离很近,从天关去往通州比天关去往顺州还要快。

    唐寅统帅一万天渊郡的直属军作为先行部队,经过一天一夜的急行军,抵达通州城外。

    此时正是凌晨,天边蒙蒙泛亮,唐寅策马上前,到了城墙下,向上面望了望,偌大的通州城,又高又厚的城墙上根本看不到几个军兵,而悬挂的旗帜更为可笑,有些是红底白面的鹏旗,有些还是黑底白面的风旗。

    与唐寅同来的还有上官元让、元武、元彪三兄弟,上官元让催马来到唐寅身边,冲着城墙上哼笑一声,说道:“我看这个关南郡郡首赵辉就是根墙头草,哪面风大哪面倒,连旗帜都挂两种,是以防不时之需啊!”

    唐寅也乐了,摇了摇头,深吸口气,对城墙上大声喊道:“城上的兄弟听着,我是天渊郡郡首唐寅,你们快去通报你们的郡首赵大人,让他出来与我说话!”

    他的喊声,终于惊动了城头上的军兵们。随着好一阵的骚乱,终于有人怯生生地从墙头上探出半个脑袋,向下面望望,只见城外黑压压的一大片人,而且皆是马队,前方数面大旗,分别绣着‘风’、‘天渊’、‘唐’的字样。

    观望的士卒看罢倒吸口冷气,壮着胆子,不确定地问道:“你……你是谁?”

    唐寅翻了翻白眼,再次加大声量,喝道:“天渊郡,唐寅!”

    哎呀,是唐寅!士卒双腿发软,差点坐到地上。唐寅来通州了,那个麾下数十万大军的唐寅竟然跑到通州来了,他来干什么?不会是来攻打通州的吧?士卒手扶箭垛,艰难地咽口吐沫,结结巴巴地问道:“唐大人是要见赵大人吗?用……用不用我们先把城门打开?”

    唐寅差点笑出声来,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将就有什么样的兵。他摆摆手,说道:“还是先叫你家大人出来说话吧!”

    “是、是、是!唐大人,那……你在城外稍等一会,我这就前去通禀!”

    “好!辛苦这位兄弟了!”

    “哎呀,大人客气、客气。”

    听他二人的对话,找不到半点火药味,更不象是敌对势力。赵辉不想做钟天的走狗,更不想去与高举大风旗号的唐寅为敌,他手下的将士们也同样如此,别说现在关南军已无兵可用,即使有兵,也不会与唐寅开战。

    那名士卒与唐寅对完话后,片刻都未敢耽搁,象火烧屁股似的跑下城墙,前去郡首府通禀此事。

    差不多只等了小半个时辰,通州城门大开,一位身穿郡守官服的中年人在十数名侍卫的保护下急匆匆从城里走了出来,到了城外,向前方密压压的骑兵方阵望望,心也随之提到嗓子眼。

    这队骑兵,战马健壮,骑士魁梧,盔明甲亮,精气神倍足,一各个瞪得滚圆的眼睛光芒闪烁,摄人魂魄。只看军容,就不难判断其战斗力。赵辉又不是昏庸无能之辈,自然也能感觉得出来。

    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向前走出两步,干笑道:“在下关南郡郡首赵辉,请问,哪位是唐寅唐大人?”

    “赵大人,久违了,在下唐寅!”说话之间,唐寅动作利落地飞身下马,来到赵辉近前,向他拱了拱手,同时,目光如刀地上下打量着赵辉。

    原来这就是最近风头正劲的唐寅。

    唐寅比赵辉预想中要年轻得多,看上去只二十五、六的样子,身穿黑盔黑甲,后披黑色大氅,相貌并不象寻常武将那么凶恶,反而十分英俊秀气,尤其是他天生的笑面,给人一种自然而然的亲近感,不过看到他那对狂野的眼神时,任谁都会被吓一跳,漆黑的眼眸中却隐隐透出诡异的绿光,邪气中又透出一股让人倍感压迫的威慑力。

    “唐大人,久仰久仰,下官可是久闻唐大人的大名啊!”在唐寅面前,赵辉很自然地就矮了一头,态度卑微又客气,似乎忘了自己与唐寅是平级,同是一郡之首。

    唐寅笑道:“赵大人客气了。”

    “唐大人突然来此,是……”

    “我欲在关南郡抵御钟天和宁国的联军,不知,赵大人是否能从中协助?”

    “啊?”赵辉吸气,稍微停顿了片刻,侧身说道:“唐大人可否进一步说话?”

    唐寅点点头,作势就要跟赵辉进城,后面的骑兵们见状纷纷要上前,唐寅冲着他们摆摆手,说道:“元武、元彪留下带队,只元让随我进城就好!”

    “是,大人!”上官元武和上官元彪答应一声,退回到己方方阵。

    关南郡现在兵力已空,不敢对唐寅怎么样,即使想图谋不轨,有上官元让在场,对方也找不到便宜。

    唐寅只带上官元让一人便大摇大摆的跟随赵辉进城,单单是这份胆量就已令赵辉佩服不已。

    路上,他特意把手下的侍卫支远一些,然后对唐寅问道:“其实我对钟天的篡位也是深恶痛绝,想必这点唐大人应该早就有所了解了。”

    “恩!”唐寅点点头,不管赵辉是不是对钟天深恶痛绝,但他大力资助己方军需粮饷倒是真的,这一点还是令唐寅很感激的。

    “所以,唐大人要与钟天交战,我肯定会站在唐大人这一边,只要有需要我的地方,唐大人也尽管开口,我定会鼎立协助。”

    “很好,有赵大人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唐寅笑吟吟地说道。

    边向城里走,他同时也边打量四周,现在天色才刚亮,通州城内的许多商铺便已开始营业,街上也陆陆续续有了行人,从中也不难看出,赵辉把通州城治理的很不错。

第一百八十九章

    第一百八十九章

    唐寅在赵辉的引领下进入郡首府,他的郡首府和余合的郡首府无法相提并论,官邸并不算大,里面的装饰也十分简朴。唐寅边走边看,对赵辉的印象也随之改观不少。

    在大厅落座之后,赵辉热情地令人上茶上点心,唐寅摆摆手,笑道:“赵大人不用客气。”接着,他话锋一转,又道:“我打算让天渊军驻扎在三池城一带,不知赵大人能否行个方便。”

    “哦?三池城?”赵辉一愣。三池城位于关南郡的南部,距离金光郡不算远,是从金光郡到通州的必经之路。他咽口吐沫,疑问道:“唐大人准备在三池城附近驻扎多少军队?”

    “我天渊军全军。”

    “那……是多少?”

    “四十万。”

    啊!赵辉吸了口气,三池城虽然地理位置很重要,但城池并不大,如何能装得下四十万人的军队?他面露难色地说道:“唐大人,三池城还不足五里,恐怕难以容得下天渊军四十万的将士啊!”

    唐寅一笑,说道:“我刚才说过了,我天渊军并不驻入城内,而是在城外驻扎,赵大人请放心,我方军兵绝不会骚扰到城中百姓,对三池城也不会有何影响。”

    赵辉松口气,说道:“原来是这样。这没问题,唐大人可有需要我从中协助的地方?”

    唐寅点点头,说道:“只需赵大人帮我封锁消息,不要传到钟天那里即可!此战若胜,我方便可大挫钟天一系的实力和士气,亦可乘胜追击,直取盐城,但此战若败,恐怕,便无人能再扭转大局,恢复我风国了。”

    赵辉闻言,面色顿是一正,急忙说道:“唐大人尽管安心,要说出兵打仗我确实帮不上忙,但协助天渊军的兄弟秘密驻扎在三池城外,严锁消息还是不成问题的。”

    唐寅欣喜,拱手说道:“如果赵大人真能做到这一点,就算是为我大风立下大功了。”

    “哎呀,岂敢、岂敢!”赵辉站起身形,连连躬身,说道:“讨伐逆贼,恢复大风,也是在下身为风臣应尽的义务。”

    得到赵辉这位郡首的首肯,唐寅放下心来,不过也只是放心了一半,虽然赵辉说的好听,但会不会按照他说的去做,或者会不会偷偷向钟天告密,谁都不敢保证。

    唐寅笑呵呵地说道:“赵大人的忠心令人佩服,为了确保赵大人的安全,我带来的一万骑兵就暂时住在通州城内吧,这样也可以就近保护赵大人及其家眷,赵大人,你的意思呢?”

    说是保护,实际上就是留下一万骑兵威胁自己,拿自己及其家人做人质。

    赵辉哪能看不出唐寅的意图,虽然唐寅的不信任令人觉得不舒服,不过他也能理解唐寅的处境。他现在几乎是以一郡之力抗衡两个国家,其中容不得半点的散失,一旦出现差池,他就再难有翻身之日。

    赵辉点点头,笑道:“唐大人想的真周到啊,既然如此,在下也就不推迟了,唐大人的一万骑兵就住下吧,也可以分出一部分住到我的府上。”

    恩,这个赵辉很上道嘛!唐寅仰面而笑,说道:“那就有牢赵大人费心照顾这些将士们了。”

    “呵呵,唐大人客气了。”

    唐寅是带着一万骑兵来的通州,等他回去时,身边只剩下上官元让一个。

    回到天关之后,唐寅未在耽搁,第一件事先把梁、舞、子阳三家的人送到顺州,给他们三家分发大宅,雇请佣人,并派专人严加‘保护’。

    他太了解这些显贵们的禀性了,他现在要与钟天和宁国联军正面交战,后方空虚,不把梁、舞、子阳这三家的人看好了,弄不好就会给自己搞出什么乱子,到时自己前后难以顾全,岂不麻烦?!这时候,唐寅是一点未留情面,就连舞媚都被他一并送回顺州。

    做完此事后,他还特意找来梁启,向他解释了一番,梁启那么精明自然能理解唐寅的做法,非但没有心怀芥蒂,反而还很支持唐寅的做法。

    对自己的父亲,他是再熟悉不过,其实唐寅的顾虑并非多此一举,若让梁兴留在天关,没准真会趁着唐寅在前方作战,他在后面搞出个兵变什么的。把梁兴安顿在顺州,梁启也能安心。

    处理完这件事,唐寅下达命令,在天关只留守三万郡里直属军,其余的四十万大军全部南下,进入关南郡。

    由于事先已找过赵辉,后者这时大开方便之门,将沿途要塞里的官兵全部撤离,退回通州。

    即使路上已无关南军,但四十万的大军规模何其庞大,若想在行军路上不引人注意也很难。

    唐寅经过考虑,决定不走官道,改走人迹罕见的小路,并绕开沿途的城镇,如此一来,行军速度虽然变的缓慢,但保密性却提高很多,另外,他又令全军白天休息,晚间赶路,这也是为了掩人耳目,防止消息外泄。

    三池城是不大,长宽皆不足五里,城外也没有护城河,城内的居民不多,但却很热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其中大多都是路过此地的商客或游人。

    在三池城的东面和西面皆是茂密的森林,这两片大林子占地甚广,一直覆盖到远处的深山峻岭中,树木的木质厚实、坚硬,关南郡的木产也大多来源于此。

    天渊军进入三池城境内后,一分为二,秘密驻扎到城池两侧的林地中。

    驻扎在三池城东侧这片林地中的天渊军是以梁启、白勇为首的三水军,现在三水军多了梁家的四个兵团,已由原来的五个兵团增加到九个兵团,接近十万人。驻扎在三池城西侧的就是以唐寅为首的三十万天渊军,其中包括十万平原军、十一万的赤峰军以及十万的直属军。

    在林子深处扎好营地后,唐寅立刻招集各军统帅以及麾下的幕僚。

    现在天渊军四十多个兵团,仅仅兵团长和副兵团长就接近上百号人,中军帐已远远装不下这么多人,而且现在兵团上面都有了统帅,唐寅再开会只需把各统帅找来就好。

    此时,大帐内唐寅居中而站,在他的左手边皆是军中武将,有平原军统帅萧慕青、三水军统帅梁启、赤峰军统帅李威、直属军统帅古越和彭浩初,负责刺探、情报的乐天和艾嘉等人。在唐寅右手边的则是以邱真、张哲等这些文官和幕僚们。

    商议军务的时候,唐寅不喜欢坐着谈,何况现在是林中安营,大帐简单,只是四面围着帐布而且,想坐也没地方可坐。唐寅将三池这一带的地图挂在帐布之上,举目看了片刻,然后转回身形,环视众人,先问乐天和艾嘉二人道:“敌军目前已到什么地方?”

    乐天正色说道:“敌军现已到榆阳。”榆阳是金光郡的北部重镇,过了榆阳再向北走,用不上两日便可进入关南郡境内。

    艾嘉补充道:“是敌军的先前军队抵达榆阳。”

    顿了一下,她解释道:“这次钟天虽然是和宁军联手来攻,但宁军似乎有意让钟天的军队先探我们的虚实,所以故意落在后面。钟天这边负责统军的主帅是钟文,也就是钟天的二儿子,此人胆小得很,将麾下的三十五万大军分成了两部分,二十万的地方军作为先头军,而他则带领余下的军队殿后,现在,仅仅是二十万的地方军抵达榆阳!”

    唐寅点点头,暗赞一声不错,这次艾嘉的情报可比以往详细得多。

    他环视在场诸人,说道:“此次与钟天和宁军交战,至关重要,谁有良策,快快讲来!”

    “钟文小儿将三十五万人一分为二,分散兵力,无疑是自取其辱!”一位名叫韩隼的幕僚冷笑出声,冲着唐寅拱手说道:“大人,从金光郡到通州必经三池,而到三池,沿路皆是密林,我军可在半路设下埋伏,只要这二十万的先头军近来,就将其围而歼之。地方军虽众,但却是临时凑到一起,各自有各自的主帅,一旦陷入重围,不攻必先自乱,届时我军四面齐攻,扫平这二十万的地方军不费吹灰之力。”

    唐寅边听边点头,觉得韩隼所言甚有道理,确是可行之策。

    彭浩初从众将中跨出一步,对唐寅拱手道:“大人,此计不妥?”

    没等唐寅说话,韩隼已先皱起眉头,冷眼斜视彭浩初,疑问道:“彭将军认为我的计谋哪里不妥?”

    彭浩初正色说道:“弑君造反的是钟天及其麾下走狗,而非这二十万的地方军,这些人都是无辜的,之所以远征天渊郡也并非他们自愿,是受钟天*迫而来,若是按照先生(对幕僚的尊称)的策略,这二十万的地方军得死伤多少人?风人残杀风人,无论谁生谁死,谁胜谁败,都是在消耗我风国的国力,让宁人在看笑话!”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纷纷吸口气,觉得彭浩初所言很对,若是全面围杀这二十万的地方军,对风国来说也是巨大的损失。

    “哼!”韩隼面子有些挂不住,冷哼一声,说道:“我看是彭将军出身于地方军,所以在为这些地方军说话吧?!妇人之仁,姑息养奸,是最蠢笨的行为!”

第一百九十章

    第一百九十章

    彭浩初脸色微变,不过也未与韩隼争辩,他对唐寅深施一礼,正色说道:“大人,地方军无过,还望大人三思而行啊!”

    “大人,地方军听从钟天的号令和指挥,就是钟天的走狗,是逆臣贼子,大人务必不可心存仁慈,留下祸患!”韩隼寸步不让,针锋相对地说道。

    唐寅这时候也为难了,二十万的地方军,若是围而杀之确实算是风人在残杀风人,而若不歼灭他们,地方军可是服从钟天调遣的,在战场上就是自己的敌人,自己能对他们手软,他们还能对自己手软吗?

    想来想去,唐寅觉得宁可滥杀,也不可留下这二十万的祸患。

    他正要说话,邱真拱手说道:“韩大人和彭将军所言都有道理,不过,地方军兵力太众,若想在野外将其包围,不太容易,我看不如这样,我军可在沿途设伏,不过伏兵不需太多,只五万将士足以,其余人等则留在我们现在的营地中。当地方军向三池城进发时,伏兵不要动,把他们让过去,放地方军进入三池城,等地方军进城之后,我军再突然围城,困住对方,劝地方军投降。若他们肯降,自然最好,省掉刀戈之争,不用再自相残杀,若是他们不肯投降,说明地方军已死心塌地的投靠钟天,我们自然也不用再手下留情。三池城即无险可守又没有城防设施,城内也没有粮草囤积,我军若是强攻,攻破城池是轻而易举的事。至于那波半路设伏的伏兵,其目的是为了挡住钟文所帅的中军,使其无法迅速援救被困的地方军。不知各位将军、大人觉得我的办法如何?”

    听完邱真的策略,众人纷纷大点其头,觉得他的办法最为妥当,考虑的也最为周全。

    见无人出言反对,唐寅点点头,问道:“邱大人,那你觉得由谁率领阻挡钟文一众的伏兵最为合适呢?”

    邱真一笑,转目看看彭浩初,说道:“我看,彭将军可担此任。”

    唐寅心中一动,暗暗点头,让地方军出身的彭浩初去与地方军作战确实不太妥当。他恩了一声,转目又看向彭浩初,问道:“彭将军意下如何?”

    彭浩初拱手施礼,说道:“属下愿往!”

    唐寅点点头,说道:“你给你直属郡军六个兵团,在关南郡与金光郡的交界附近设伏,如见钟文所率军队,务必将其拖住,没有我的传令,不得私自撤退。”

    “是!大人!”

    唐寅默默推算一下时间,又道:“今晚你就动身,先去准备一下吧!”

    “属下告退!”彭浩初一点都不含糊,答应一声,转身就要走。

    看着彭浩初的背影,唐寅恍然又想起什么,伸手把他叫住,然后看向上官元让,说道:“元让,这次你随彭将军同往。”

    六万人阻挡十五万人,唐寅担心彭浩初未必能坚持得住,若有上官元让在,那就另当别论了。

    上官元让闻言大喜,他生性好战,留下来劝降地方军有什么意思,哪有去与钟文对决来的刺激?他想也没想,插手说道:“遵命!”顿了一下,他又疑问道:“等上了战场,我和彭将军谁听谁的?”

    这还真把唐寅问住了。彭浩初是直属军的副统帅,上官元让则是天渊军的总先锋,论官阶,彭浩初当然要听上官元让的,不过后者性格冲动莽撞,不太适合担任主将,但若把话说明,又会让上官元让太下不来台。

    唐寅还没想好该怎么说,彭浩初哈哈一笑,冲着上官元让说道:“元让将军勇冠三军,又是堂堂的总先锋官,在下当然要听元让将军的!”

    上官元让心计不深,城府也不重,喜怒皆表现于脸上,听了彭浩初这话,他仰面大笑,得意之色自然流露。

    唐寅见状,暗皱眉头,俗话说骄兵必败,而上官元让又向来傲慢,目中无人,他不放心地叮嘱道:“元让,这次对敌,主要是为了拖延敌军,不可恋战,也不得与敌军纠缠!”

    “嘿嘿!”上官元让咧着大嘴笑了,傲气十足地说道:“别说钟文只率十五万人,就是再多一倍,我取他的脑袋也如探囊取物,大人就不要为我担心了。”

    唐寅苦笑,他才不为上官元让担心呢,以他的灵武修为,即使打不过人家跑总是没问题的,他担心的是那些下面的将士们。没有再和上官元让多言,唐寅转过头来,深深看眼彭浩初。

    彭浩初立刻明白唐寅的意思,不用后者挑明,他已抢先说道:“属下明白。”说完话,又向唐寅拱了拱手,退出大帐。

    上官元让也跟着退了出去,直至他走出大帐,众人还能听到他洪亮的声音从外面传近来:“彭将军,你说你明白什么了?”

    众人相互看看,不约而同的都乐了。

    顿了一会,唐寅突然想起一件事,己方的补给问题。己方现在在三池城外驻扎,而敌军又不知得什么时候能赶来,这一等还说不上要等多少天呢,粮草补给是个问题。他收敛笑容,问道:“我军现在粮草可充足?”

    负责管粮草的后勤将领是个文官,名叫邵庭,听唐寅问到自己的头上,他急忙答道:“随军所带的粮草足够将士们三天之用,另外,从天关押运的粮草业已在路上,三日之内必可到达,还有关南郡郡守赵大人也资助我军一批粮草,现也在运送途中。”

    “恩!”唐寅点点头,如此来说,粮草不成问题,他慢悠悠地喃喃说道:“对赵大人所送粮草,要严加核查,确保安全。”

    “啊?”邵庭没弄明白唐寅的意思,赵辉不是投顺己方了吗?难道他送的粮草还能有问题不成?

    见他一脸的莫名其妙,唐寅哼笑一声,说道:“加点小心总不会有坏处的。若是粮草出了问题,你拿你是问!”

    邵庭吓的一机灵,急忙躬身说道:“是,大人,属下明白了。”

    帐内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唐寅的小心说好听点是谨慎,说难听了就是生性多疑,想取信于他,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唐寅吁了口气,伸伸筋骨,说道:“没有其他的事,各位可以请回了。”

    “属下告退!”众人纷纷走出大帐。

    等众人离开之后,唐寅也没在帐内闲呆着,带上邱真、程锦二人,出来到各处营地巡查。

    他们现在深入林中,放眼望去,营帐夹杂着树木,树木夹杂着营帐,一眼望不到边,三十多万人的营地规模太大了,又有树木相隔,看上去几乎是铺天盖地。

    唐寅先在平原军的驻地巡视,平原军的将士都很轻松,纪律也有些松散,士卒们三五成群,谈天说话,丝毫没有大仗前夕的紧张气氛。

    这也难怪,平原军就是在不停的战斗中磨练出来的,对于行军打仗如同家常便饭。

    别看平原军的纪律散漫,但岗哨散布的范围极广,最远处安插的暗哨已接近官道,稍有敌情,营寨立刻就能察觉,由此也能看出主帅萧慕青谨慎的个性。

    见到唐寅出来视察,平原军的士卒们立刻停止谈笑,恭恭敬敬纷纷起身施礼道:“大人!”

    这些士卒都是唐寅一手带出来的,也继承了唐寅的优点和缺点,打起仗来骁勇善战,颇有不要命的劲头,但却视军纪如无物,一各个衣衫不整,盔歪甲斜,有些人觉得甲胄沉重,干脆脱掉,只着军衣。

    对这些,唐寅也不太看重,他含笑与众人一一点头示意,见人群中有个木头桩子,便直步走了过去,坐在上面,冲着众人摆手道:“大家坐吧,都站着干什么,不累吗?”

    闻言,众士卒们都笑了,纷纷向唐寅围拢过来,席地而坐。

    在他们看来,唐寅做郡首还是做县守并无太大差别,还是他们的大人,依然是那个视普通士卒如手足的上司。唐寅对士卒的宽松甚至都快达到宠溺的程度,而同样的,士卒们也愿意为他卖命,跟着他去出生入死。

    “大家离家的时间也不短了,都想家了吧?”唐寅拿下头盔,边把玩上面的红缨边笑呵呵地问道。

    “不想家。”士卒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哦?”唐寅看向一名坐在他旁边还未到二十的年轻士卒,笑问道:“为什么不想家?”

    “我们还要跟着大人打到宁国去呢!”年轻士卒咧嘴笑道。

    唐寅一愣,自己可从没说过要攻打宁国,何况现在眼前还有钟天这个大敌未除。他笑道:“为什么这么说?”

    “宁人最坏了,如果没有宁人,钟天就不能造反,风国也不会改国号。等大人灭掉钟天老贼,恢复我大风之后,肯定会出兵报复宁国,到时,我们还要跟着大人一起去呢!”

    “哈哈!”唐寅仰面而笑,回头看看邱真,说道:“怎么样?我平原军的普通士卒都能有如此大志,对阵钟天,怎能不胜?”

    邱真报以苦笑,士卒们头脑发热没什么,只要唐寅这位主帅头脑不发热就行。

    “大人,等打到宁国,也让宁人给我们割地!”

    “对,让宁人也对我们称臣!”

    士卒们你一言我一语,逗得唐寅笑声不断,他感觉和下面的士卒们说话可比和那些文官、武将们说话有意思得多。不过,他也不是仅仅听过就算了,这时候,反攻宁国的种子已埋进了他的心里。

第一百九十一章

    第一百九十一章

    唐寅先巡视了平原军的营地,随后又去了以李威为首的赤峰军营地。

    平原军是外紧内松,赤峰军则正好相反,是内紧外松,散布的岗哨并不多,倒是军纪军风十分严禁,在营地中很难看到聊天谈笑的士卒,人们步履匆匆,都在抓紧时间各忙各事,大多数的士卒都已睡下休息,补充体力,整个营地看上去静悄悄的,冷冷清清。

    李威和乐天、艾嘉算是同一批跟随唐寅的将领,之间都很熟悉,他是百分百的信任这二人,有敌情,天眼和地网的探子自然会来禀报,他无须再耗费人力放哨,多此一举,不如让兄弟们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在赤峰军的营地转了一圈,唐寅、邱真三人又向林外走去。

    为了隐藏行迹,他们的营地位于林子深处,向外要走出两三里地才能上官道。

    唐寅等人钻出密林后,回头观望,眼中尽是密压压的树木,如果不深入其中,任谁都不可能察觉林中竟驻有那么多的军队。

    暗暗点了点头,唐寅又向官道对面的林子扬扬头,说道:“我们去梁启的营地瞧瞧!”

    “好!”邱真和程锦答应一声,跟随唐寅,又向三水军的驻地走去。

    穿过官道,进入另一边的林地,向里面还未走出多远,只听头顶上方突然传来树叶颤动的哗啦啦声,紧接着,数条人影由树杈上蹦了下来,呈半环形将唐寅等人拦住。邱真吓了一跳,还没等看清楚来人的相貌,对方众人已上前齐齐向唐寅施礼,低声说道:“原来是大人!”

    唐寅打量几人,见他们都身着轻便的便装,问道:“你们是……”

    “回禀大人,我们是三水军暗哨。”

    “哦!”唐寅点头应了一声,梁启把暗哨安插的也算是够远的了,他摆摆手,说道:“去忙你们的。”

    “是!大人。”几名暗哨退回到树下,接着手脚并用,身法灵巧,犹如灵猴般又爬回到树上,隐身于茂叶之中。

    唐寅等人足足深入林中五里左右才走到三水军的营地,一路之上,他们所碰到的三水军明哨、暗哨不计其数,而到了营地再看,三水军驻地的外围已立起长长的栅栏,不少三水军的士卒正堆积土堆,累起半人高的土墙。

    得知唐寅前来,梁启和白勇一同迎了出来,唐寅对三水军构筑防御十分不解,问道:“为什么要造栅栏、土堆?”

    梁启说道:“在一地驻扎的时间只要超过三个时辰,就有筑造防御工事的必要,何况我军还要在此地驻扎数日。”

    唐寅看了他一眼,摇头表示无法理解,他说道:“将士们连夜赶路,都已疲惫,现在还要建造如此繁杂的工事,岂不会引起将士的怨言?”

    梁启淡然一笑,说道:“军中不是游山玩水的地方,既然选择投军,就要有吃苦的准备,如果连这点累都受不了,还何谈上阵杀敌?那就不如回家娶妻生子算了!”

    虽然梁启这翻话不是在说唐寅,但他听完还是老脸一红,尴尬地点点头,干笑着说道:“梁将军所言有理。”

    梁启治军的思想要更接近于现在军人的思想,他也体贴下面的将士,不过和唐寅那种纵容的体贴完全不同,他的要求十分严格,设定的军法也极重,对有功者自然重赏,对有过者则加重处罚,在他看来也只有这样才会上下一心,才会使全军抱成一团,才会在战场获得最大的生存空间。

    让将士们活下去,让将士们能完好无损的走下战场,这就是对将士们最好的体贴。

    从各营地状况的不同,也正好能看出各军统帅性格的差别。

    萧慕青灵活,李威严禁,梁启犀利,至于以古越为首的直属军则是最没特点的,并非古越无能,而是直属军就在唐寅的眼皮子底下,时不时的他也要插手一二,唐寅并非以治军擅长,所以直属军除了训练还算不错外,也找不到别的什么长处。

    平原军、赤峰军、三水军各有特点,至于谁好谁坏,谁强谁弱,就只能在战场实践中见分晓了。

    两日后,天眼和地网的密探双双传回消息,钟天麾下的地方军已进入关南郡地界,正向三池城进发,领军的统帅是钟天的心腹之一,肖魁。

    肖魁是兵团长出身,作战骁勇,以刚猛著称,很得钟天的赏识,此次出征,钟天能放心把二十万的地方军交由他来掌管,可见对他的重视与信任。

    地方军进入关南郡后行军速度很快,从心里来讲,肖魁并未把唐寅放在眼里,觉得唐寅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靠舞家的栽培和提拔,这在盐城已是路人皆知的事,现在舞家受难,唐寅得势,他非但未回报舞家,还夺了人家的兵团,再把舞家一脚踢开,十足的小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统兵?又怎么可能会领军打仗?麾下兵力虽多,但有唐寅这样的主帅,也只能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这次他被钟文命为前军统帅,正好想借着这个机会率先与唐寅开战,先立下一件大功,等得胜回都后不仅能得到奖赏,自己在王廷的地位还能进一步提高。

    心里怀着这样的想法,肖魁连番催促加快行军速度,最好是能把钟文所在的中军甩远一点,根本就没想过已向钟天伏首称臣的关南郡会有唐寅的伏兵。

    只过了一天的时间,二十万的地方军便抵达三池城。

    此时,三池城内静悄悄的,毫无动静。

    肖魁骑在马上,走在队伍前列,远远的见三池城一片安宁,不由得皱起眉头,他们从盐城走到这里,沿途所经城池无不出人来迎接,可风平浪静的三池城却没有一点要迎接他们的意思。

    心中冷冷哼了一声,他问身旁的偏将道:“三池城的城主不知道我们来了吗?为何不出来迎接王师?”

    “这……”那偏将暗暗吐了吐舌头,低声说道:“属下不知!”

    肖魁白了偏将一眼,催马继续前行,同时没好气地下令道:“继续行军,进城!”说着,他又嘟囔道:“最好三池城城主能给我一个好解释,不然我绝轻饶不了他!”

    “是、是、是!这个城主太目中无人了!”偏将见缝插针,连声附和。

    以肖魁为首的地方军大张旗鼓的进入三池城内,别说没看到城主,就连普通的军兵都未见到一个,大开的城门无人把守,任由过往的百姓们进进出出。见状,肖魁更气,就算三池城这边不算前线,但也不能如此松懈,看来这个城主是不打算活了!

    “我倒要看看,城主在家里都干些什么!”肖魁对身边的偏将下令,让他去城主府,把城主带过来见他。

    偏将答应一声,立刻领人前往。

    没过多长时间,偏将又领人回来了。肖魁巡视一圈,没有看到其他人,皱起眉头,问道:“城主人呢?”

    偏将摇摇头,说道:“并不在城主府内。”

    “不在?那他跑哪去了?”

    “属下打听过了,城主府的下人们说城主是昨天一大早走的,说是要去通州,还带上了家人,也没说明是什么原因,下人们猜测城主可能是被撤职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肖魁气的闷哼一声,看看天色,已近傍晚,今天是不可能再继续行军,他对左右的将领说道:“传我将领,全军进城休息,明天一早再继续赶路。”

    “将军,三池城太小了,我们这么多将士恐怕住不下。”一名将领为难地说道。

    “那就驻扎在城外!这种事情也用我来教吗?”肖魁白了那名将领一眼。

    这名将领是地方郡军的统帅。对地方军的将领,肖魁是一百二十个瞧不起,如果不是为了稳定地方军,他早就把这些人统统撤换掉了,哪会留在自己身边碍眼?

    那名将领被他训斥的面红耳赤,没有再多说什么,拱手退了下去。

    肖魁不再理他,带上他的心腹部下以及数百名随军侍卫,直接去了城主府。

    既然城主不在,那城主府就成了他在三池城的下榻之地。

    按照肖魁的军令,地方军士卒一部分驻扎到了城内,一部分则在城外安营扎寨。

    地方军本就士气低落,又是一路急行军赶来,上下将士无不疲惫,也全无戒备而言,全军休息时就连放哨的军兵都少得可怜,即使有也是抱着长矛坐在地上呼呼大睡。

    晚间无话,等到翌日清晨,驻守在塔楼之上的哨兵从睡梦中悠悠转醒,哨兵睡眼朦胧,向城外扫了两眼,边伸懒腰边打呵欠,缓了一会才算恢复些神智,不过他的神智恢复过来的同时身躯也猛然一震,双手用力地揉了揉眼睛,伏在墙头,探着脑袋向城外观望。

    地方军小半在城内,大半在城外,营寨是近贴着城池扎下的,可是现在,在地方军营寨的外围又多出一支规模庞大的人马,这支人马兵力之众,放眼望去无边无沿,连城池带营寨都给团团包住,围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队伍中旗帜飘扬,皆是黑底白面,斗大的‘风’字随风舞动。

    现在他们早已经被钟天*的换旗换装了,不可能再打风旗,那眼前这波军队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九十二章

    第一百九十二章

    哨兵傻眼了,伏在墙上足足呆了半分钟才算清醒过来,他激灵灵打个冷战,嘴巴不知不觉地张大,先是喃喃说道:“敌人,是敌人……”接着,象是见了鬼似的尖声叫道:“敌人!有敌人!敌人围城啦!”

    他的喊声惊醒了城墙上的其他士卒,人们纷纷从地上爬起,不满地回喊道:“鬼叫什么?”

    “有敌人!城外有敌人!”哨兵手指城外的大军,跳着脚,大吼大叫。

    士卒们纷纷向城外看去,等他们看清楚城外的情况之后,也都纷纷呆住,对方打着风国旗号,不用问,那肯定是唐寅麾下的军队,但唐寅的军队不是太天关吗?怎么到三池了?他们是怎么来的?为何己方没有听到一点的风声和动静?

    士卒们都被这支象是从天下掉下来的大军给惊呆吓傻,怔若木鸡,许多人手中的长矛都掉到地上。

    “快……快去禀报将军!”一名队长最先回过神来,抓过来一名士卒,声音颤抖着尖声叫道。

    那士卒连答应一声都忘了,连滚带爬的向城内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吼:“敌袭!有敌袭!”

    随着他的叫喊,驻扎在城内的地方军顿是一阵大乱,城内一乱,城外营寨中的地方军也被惊醒,等他们看到外围突然出现的风军时,上至将领,下至士卒无不脸色大变,他们乱的比城内地方军还厉害,根本没有出战的意思,什么随军携带的军备、粮草统统顾上不了,有些士卒连盔甲武器都不要了,争先恐后的向城内跑。

    这十多万的地方军,如同没头苍蝇似的都向城门内拥挤,狭小的城门如何能容得下这许多人一齐通过。他们不挤还好点,这一挤,谁都动不了,有他们这城门这堵着,后面的军兵进不来,一各个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时向身后张望,生怕对方突然杀来。有些士卒急中生智,干脆把随军带来的云梯搬出来,架到城墙上就往上爬。

    军无斗志,便无战力而言,何况唐寅这一众来的太突然,也太吓人了。二十万的地方军,没有一人要主动出去迎敌的,人们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先躲进城再说。

    很快,报信的士卒跑到城主府,向肖魁报信。

    现在肖魁还在大睡,在其身边还躺了个全身*的城主府小丫鬟,听到有人急促砸门,肖魁醒来,狠狠咒骂一声,连衣服都未披,直接裸着身体下了床,大步走到门前,一把将房门拉开,冲着门外的士卒咆哮道:“什么事?说!”

    士卒看眼一丝不挂的肖魁,咽口吐沫,颤巍巍地说道:“将军,大大大事不好了,城外有敌人,城外到处都是敌人!”

    “什么?敌人?”肖魁闻言气闷,他伸手把士卒的脖领子抓住,往回一拉,厉声质问道:“他妈的哪来的敌人?”

    “不知道,好象是从天上掉下来似的,天亮时我们向城外一看,他们就已经在了……”

    没等士卒把话说完,肖魁一把将他推开,满脸的不相信。其实也不怪他不信,三池城位于关南郡的南部,而唐寅重兵驻扎的天关位于关南郡的最北,怎么可能会无声无息的打到三池这边?就算是关南军全然没有抵抗,给唐寅一众放行,对方也不可能在一个晚上的时间从天关赶到三池,除非是见鬼了。

    “放屁!来人——”肖魁向门口的侍卫喝道:“将这个胆敢慌报军情的奸细给我抓起来,就地正法!”

    “将军,冤枉啊!我没有慌报军情,一切都属实啊!”士卒吓出一身的冷汗,鼻涕眼泪一齐流出来,急声解释。

    肖魁正想训斥,耳轮中隐约听到三池城的四周叫喊连天,人嚷马嘶。这是怎么回事?他疑惑地皱起眉头,难怪这小卒禀报之事是真的,城外真的来了敌兵不成?想到这里,他向侍卫扬头说道:“先把他押起来,等我看明究竟再回来定夺!”

    “是!将军!”侍卫们答应一声,将报信的士卒拉了下去。

    肖魁回到房中,边穿戴盔甲还边感奇怪,无论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三池城附近怎么可能会有敌人?!等他穿戴整齐,骑着战马向城门那边走的时候,整个三池城已乱成了一团糟,军兵混乱,百姓惊慌,街头之上随处可见惊慌逃窜的百姓和士卒。

    他妈的!肖魁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他倒要看看,城外到底有什么敌人!

    他刚到城门处,就被一旁冲出来的将领拉住,这名将领急声说道:“肖将军,不好了,你快上城墙上看看,外面来了好多的敌兵!”

    “哼!”肖魁一把将他的手甩开,什么话都没说,气势汹汹地顺着台阶上到城墙上。

    此时城墙上也乱的可以,城外的士卒顺着云梯爬上来,互相推挤、碰撞,痛叫声、喊骂声不绝于耳。

    肖魁见状,气的火往上撞,大吼道:“都不要乱,不要慌!”

    他的喊声虽大,但这时候已没人听他的指挥,无心作战的士卒们此时只一心想着如何保命。

    “该死的!”肖魁回手将佩剑抽了出来,喝道:“都给我退回去,谁再敢私自进城,一律格杀勿论……”话未说完,他眼角余光正好瞥到三池城外人山人海的天渊军方阵。

    天渊军列队整齐,阵法有序,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人群,分不清楚个数,阵营之中,旗带飞舞,枪矛如林,仅仅是观望,就会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其气势震慑住。

    肖魁看罢后心头也是一颤,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敌军?唐寅该不是把他囤积的四十多万兵都带来了吧?可如此庞大的军队,为何能来的毫无动静?他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委,不过现在这时候也没时间去细琢磨,愣了片刻,他回过神来,轮起手中的佩剑,对还在顺着云梯往城上爬的士卒连砍两剑。

    随着两声惨叫,两名好不容易爬上墙头的士卒双双胸口中剑,仰面翻下墙头。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也令周围的士卒们大吃一惊,纷纷骇然地向他看去。

    肖魁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鲜血,沉声喝道:“没有我的将令,谁再胆敢后退一步,杀无赦!”说着话,他双眼闪烁着凶光,瞅瞅两旁的将士,厉声道:“你们还等什么?给我杀!谁退后就杀谁!”

    “啊?”现在这些往墙上爬的可都是自己人啊,士卒们哪里下得去手,一各个慢慢后退,拿着武器的手都直哆嗦。

    “你们若是抗我军令,也一律处死!”肖魁这时候简直象疯了似的,两眼充血,目光凶煞。

    在他的*迫之下,城墙上的士卒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咬着牙对己方同袍下了手。刚开始他们还手软,可在肖魁连声的催促下,他们也急了,轮起手中武器,对向城上爬的己方士卒又砍又刺。

    从城墙上摔落下去的士卒如同下饺子一般,络绎不绝,城下之下尸体叠罗,惨不忍睹。

    见城墙上的军兵们都下了死手,城外的地方军也不敢再爬云梯,看着城墙脚下众多的尸体,人们都回不过神来,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究竟前方的人是敌人还是后方的人是敌人。

    这时候,肖魁见城外的地方军溃败之势被制止住,他心中松了口气,伏在墙头上,冲着下面的地方军大声叫喊道:“你们留在城外给我御敌!敌人虽多,但你们不用怕,那都是乱臣唐寅召集的乌合之众,与我王师对抗,是自寻死路,你们还在等什么?统统给我杀过去!”

    听了他这番话,士卒们傻眼,将领们险些气吐血。

    他们又都不是瞎子,对方是不是乌合之众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只凭己方这疲惫不堪又全无斗志的十余万人,去进攻人家三、四十万士气如宏的天渊军,究竟是谁在自寻死路?

    “将军,肖将军!求你放兄弟们进城吧!就算要战死沙场,我军弟兄也不能死的这样不明不白啊!”一名地方军将领从人群中走出来,仰望城墙上的肖魁,两眼含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肖魁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回头向其身旁的偏将招了招手,后者会意,快步上前,同时递上一把强弓。肖魁接过之后,二话没说,搭弓上箭,对准城下喊话的那名将领就是一箭。

    嗖!

    箭支破风,急如闪电,这一箭,正中那名将领的胸口,耳轮中只听咔嚓一声,精钢打造的箭头刺破他身上的铠甲,从其前胸入,箭头在其后背探出,那将领连叫声都未来得及发出,跪下的身子扑倒在地,绝气身亡。

    一箭射杀喊话的将领,肖魁仍不解恨,冲着尸体怒吼道:“什么叫死的不明不白?妈的,谁再敢扰乱军心,这就是下场!”

    哗——城下的士卒们惊醒过来,不由得连连后退,看着城墙上的肖魁,众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人疯了!

    正在这时,围困三池城的天渊军有了动静,战鼓擂动,呐喊连天,上下将士,齐声高喝:“风人不杀风人!风人不杀风人——”

    三十多万人的呐喊如同炸雷一般,回音久久不绝。

第一百九十三章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天渊军这时候叫喊风人不杀风人,时机抓的可谓是恰倒好处,被隔绝于城外的十多万地方军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已陷入绝地,此时听到这样的喊声,再看看城墙上指手画脚的肖魁,心中的落差可想而知。

    几名私交不错的地方军将领凑到一起,低声嘀咕。

    “肖魁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这样的统帅,我们还跟着他做甚?”

    “没错!肖魁视我等兄弟的性命如草芥,若是继续跟着他,我们早晚都得被他害死!”

    说到这里,几名将领都沉默下来,面面相觑,停顿一会,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降了吧!”说完话,几人又相互瞧瞧,不约而同的都笑了。几名将领做出了决定,振臂一呼,下面的士卒们纷纷响应。

    这些人不再聚集在城墙下,甩掉自己身上的头盔和甲胄,仍掉武器,甩开双腿,纷纷向天渊军的阵营跑去,边跑还边大声喊叫:“不要动手,天渊军的兄弟们别动手,我们投降,我们投降啦——”

    此时此刻,有人起了头投降,接下来的情况就不受控制了。见天渊军对己方投降的人员即为放箭,也为狠下毒手,立刻有更多的地方军投入到临阵倒戈的阵营中,效仿那些投降的将士,脱掉鹏国的军装,大呼小叫地奔向天渊军。

    肖魁把地方军隔绝于城外是为了让他们去与天渊军交战,现在倒好,这些地方军非但一箭未放、一刀未出,反倒全都向人家主动投降了,这是肖魁始料不及的。他两眼瞪得溜圆,看着城外的地方军成片成片向天渊军的阵营里逃,他直气的两眼发黑,七窍生烟。

    他扯脖子大喊道:“回来!都给我回来!你们加入叛军就是造反,就是叛国,我灭你们的九族……”

    这时候别说没人听到他的喊声,即使听到了也当他是放屁,钟天就是靠造反登上君王宝座的,也没看谁诛他的九族,再者说法不责众,那么多的地方军,难道还能都诛九族吗?

    见自己光靠喊话制止不住地方军的叛逃,肖魁又急急下令,打开城门,放外面的地方军近来。

    这回他想让地方军进城也没人愿意进去了,士卒们穿过己方的营寨,全都往天渊军那边跑。

    气急败坏的肖魁又想出狠招,对城墙上的士卒大声喝道:“放箭!把这些叛国的畜生统统给我射死!”

    他喊了两嗓子,见没人行动,他立刻转回头,怒道:“为什么不听将令……”

    他话还没说完,偏将已快步走上前来,目光向左右扫了扫,低声说道:“将军息怒,不要把这些地方军*得太急了!”

    闻言,肖魁立刻挑起眉毛,推开偏将,环视周围的地方军将士。他不看还好点,这一看,他自己被也吓了一跳。

    只见众人站在原地,都在大眼瞪小眼的盯着自己,嘴巴闭得紧紧的,脸上肌肉直蹦,皆是带着强压怒火濒临爆发的表情,手掌狠狠握着武器,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若不是怨气与憎恨到了极点,人们也不可能会是这个样子。

    肖魁心头一紧,暗暗吞口吐沫,不过他可不会承认自己指挥失当,他哼哼一声,强装镇静,冷声说道:“算了,本将军有好生之德,就放过这些这些胆小如鼠之辈,让他们去拖累敌军好了!”

    人们并没有因为他的‘开恩’而减轻心中的怨恨,反而更觉得肖魁吃软怕硬,十足的小人得志。

    肖魁以为自己的宽厚足可以稳定人心了,随后又开口说道:“我们不能死守城池,涨敌人的士气,灭我方自己的威风,众将士都给我听令,统统随我出城迎战,等退了敌兵,你们人人都有重赏!”

    此时不守,还想破敌,如同玩笑。

    一名地方军将领跨前一步,叹道:“晚了!将军现在迎敌太晚了!若是刚才将军能下令出城,与城外的兄弟汇合一处,突破重围还有可能,但现在,只凭我们这几万人如何能冲破数十万大军的阵营?”

    肖魁气得脸色涨红,怒声道:“数十万敌军?那都是唐寅手下的乌合之众,不堪一击,你们随本将军出城迎敌,一击便可打垮敌军!”

    那将领脸色略变,随后表情又恢复平静,退后一步,说道:“将军若想去找死,那将军就自己去吧,我们可不想陪着将军一同去赴死!”

    “你说什么?”肖魁把佩剑抬了起来,喝道:“有胆的你再给我说一遍!”

    那将领没有再后退,挺直身躯,加重语气,正色说道:“将军现在要出城迎敌就是送死!”

    “老子先劈了你!”肖魁怒吼着把手中剑举了起来,对准那将领的脑袋就要劈砍下去。

    这时,周围的地方军将士们一拥而上,齐齐把肖魁以及身边的偏将侍卫等人包在当中。

    “你们要干什么?”肖魁高举起来的剑没有落下,扭头看着左右的众人,喝道:“你们想造反不成?”

    “反就反!”一名胆大的士卒在肖魁的背后嘟囔一句,同时抬起手中的长矛,直向他后腰刺去。

    肖魁以作战勇猛见长,一身的灵武也非同小可,他感觉到背后恶风不善,想都未想,体内灵气扩散而出,眨眼工夫在身上罩起灵铠。随着当啷一声脆响,那名士卒刺出的一矛正好被灵铠挡住,发出清脆的声响。

    “大胆!”肖魁厉喝一声,手中佩剑灵化,同时回手一剑,反劈那士卒的脑袋。对普通的士卒而言,灵战士的速度太快了,又是在如此近的距离,那士卒连闪躲和招架的意识都未来得及生出,脑袋已被灵剑砍个正着。

    扑!

    这一剑,直接把士卒的大半个脑袋削掉,扑通,尸体摔倒在地。肖魁回身,看了看地上的尸体,狠声说道:“竟然欲行刺本将军,尔死不足惜!”说话之间,他抡起腿来又是一脚,将无头的尸体直接踢下城墙。

    几乎同一时间,站在周围的地方军将领们齐齐散出灵雾,修为高者同时完成灵铠化和兵之灵化,修为低者只施展兵之灵化,众将们纷纷抬起手中的武器,面无表情,悄然无声的一齐向肖魁攻去。

    “啊!”肖魁灵武再厉害,也招架不住周围这许多将领的围攻,他惊叫出声,边用手中灵剑格挡,边怒声吼叫道:“你们干什么?都疯了吗?”

    没有人答话,众将们只是用更加迅猛的攻击做为回答。

    正在肖魁心中惊骇,穷于应付的时候,周围的普通士卒们又涌了上来,有人抱住他的大腿,有人搂住他的腰身,还有人窜上他的背后,张手扣住他的脖子。

    “该死的你们……”

    肖魁抬起手了,摸向背后,将扑到他背上的那名士卒硬拽下来,提在手中如拎只小鸡崽似的,挥手抛出城墙,随后他震动身躯,将围抱自己的士卒齐齐震开,可是他刚刚震开这一批,立刻又有更多的人扑上前来,也不使用武器,只是用自己的双臂和身体将他缠住。

    当肖魁还想再把这批人也震开时,四周众将们的攻击又到了,无数把灵刀、灵剑、灵枪由他的四面八方袭来,他能挡住一把、两把……但却挡不住全部,何况现在身体被成群的士卒们挤压住,难以移动。

    随着扑的一声闷响,一把灵枪率先刺入他的大腿,腿部的灵铠应声而碎,肖魁只觉得一股专心的巨痛传来,身子不由自主地连连摇晃,还没等他低头查看伤口,又一把灵剑刺在他的软肋,接着,一把灵刀砍在他的背后,再接着,又是灵刀又是灵剑,如雨点一般落在他的身上。

    只听场内扑扑之声不绝于耳,在人们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只是死板地刺着手中的武器。

    顷刻之间,肖魁的身体已被刺得千疮百孔,灵铠皆碎,见他身上没有了灵铠保护,普通士卒也加入到砍刺的行列中,上百把长矛刺在肖魁的身上,顿时让他变成了马蜂窝。

    不知过了多久,人们终于纷纷停手,再看人群中央的肖魁,连完整都尸体都找不到了,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一团,鲜血、肉块洒满一地。

    由始至终,他的偏将和侍卫们都没有出手,不是他们不想救,而是根本没办法去救,激起众怒的肖魁被满城墙的将领和士卒们围攻,偏将和侍卫吓都吓傻了,哪还敢上前就救援。

    这时,人群散开,偏将和侍卫们看到场内血淋淋的肉块,不由得打个寒战,声音颤抖地说道:“你……你们……”

    他们话才出口,那些正在擦拭刀剑的将士们纷纷停止动作,齐齐扭头,向他们看来。

    偏将和侍卫们吓的妈呀一声,转身就要跑,但还没跑出两步,便被成群的士卒们给堵住,人们手持长矛,一步步向他们*去,偏将和侍卫们心生寒意,不敢抵其锋芒,只能节节后退,但是,在后面等着他们的是更多的地方军将士。

第一百九十四章

    第一百九十四章

    地方军对肖魁的怨恨已不是忍受一天两天,自他担任统帅那天起,地方军的日子就没好过过,这次被天渊军重兵围困,肖魁又指挥不当,地方军心中的怨气一股脑的爆发出来,将其砍成了肉泥。

    肖魁的那些心腹偏将和侍卫们也没跑了,被地方军围住之后,生擒活捉,随即打开城门,全体向天渊军投降。

    三池城一战甚至连战斗都未发生,二十万的地方军杀掉统帅肖魁,全体投降倒戈,投靠了唐寅,此战得胜可谓是兵不血刃。

    一下子接收二十万的地方军,本是一件喜事,但唐寅高兴不起来,这些地方军原本都是风国各地的郡军、县军,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即未参加过战斗,又未受过太严格的训练,战力极差,供养这么多的无用之兵,唐寅可没那么多的钱财和粮草。

    当日,唐寅就把各地方军的统帅召集到了一起。这些统帅们早已把身上的红色盔甲脱掉,只着中衣,聚集在营帐之中,一各个垂头丧气,长嘘短叹。当时他们一怒之下杀了肖魁,等到这会冷静下来,他们都开始为自己担忧起来。

    肖魁被他们杀了,他们肯定不能再被钟天所容,家是回不去了,弄不好家人还会受自己牵连,现在虽说倒戈到唐寅这边,但实际上就是人家的俘虏,唐寅会怎么对待他们,谁的心里都没底。对于目前这种尴尬的处境,众人亦都一筹莫展。

    正在他们坐在营帐里大眼瞪小眼沉默无语的时候,唐寅来了,与他同来的还有邱真、梁启、萧慕青、古越、李威等这些军中统帅们。见到唐寅,地方军的统帅们急忙站起身形,纷纷单膝跪地,施军中大礼,齐声道:“属下见过唐大人!”

    唐寅目光缓缓扫视众人,看了片刻,他方点点头,淡然说道:“诸位将军都起来吧!”说着,他摆摆手,示意众人都坐,而后他也坐到营帐正中的椅子上,问道:“请问,哪位是沮延沮将军?”

    众将先是一愣,随后纷纷把目光看向人群中的一名大汉。大汉急忙从人群中走出来,拱手施礼,说道:“唐大人,属下便是沮延。”

    “哦!”唐寅笑了,说道:“赵大人曾向我提起过你,说你骁勇善战,又精通治兵之道,是难得的人才。”

    赵大人?名叫沮延的将领先是一怔,但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唐寅说的是赵辉。这么多的天渊军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穿过整个关南郡,突然来到三池,要说没有赵辉的协助,那绝对是不可能的,看来,赵辉业已和唐寅串通一气,合力对抗钟天了。

    沮延正是关南军的统帅,也是赵辉的老部下,关南军的大事小情基本都是由他来负责,宁军*近盐城的时候,沮延统帅关南郡的增援军也去了盐城,结果是有去无回,连同麾下将士统统被钟天扣住。

    此时听完唐寅的话,沮延面露惶恐之色,忙道:“唐大人,那是赵大人在夸奖属下,属下实不敢当!”

    唐寅暗暗点头,别看沮延长的人高马大,相貌粗野凶猛,但为人倒是谦逊有礼,和外表反差很大。他含笑说道:“这里是关南郡,也是沮将军的家乡,沮将军无须客气。现在,你可以带上关南军的兄弟们返回通州,当然,如果将士们疲惫,也可在我军营中休息几日。”

    沮延闻言甚喜,赵辉与唐寅交好,自己和麾下的弟兄们也能从中受益,这倒是令他没有想到。他连忙说道:“唐大人,我看……我还是在贵军中停留一些时日吧!虽然肖魁已死,但后面还有以钟文为首的十五万中央军以及四十万的宁军,我对其还是多少了解一些,或许能给唐大人一些帮助。”

    既然赵辉已经跟唐寅共同反抗钟天,那身为属下,沮延觉得自己也有责任留下来抵御钟天与宁国的联军。

    他要留下来,正合唐寅心意,他笑道:“恩,那么沮将军就暂时留下来好了。”

    “是!唐大人!”

    唐寅对沮延还算是客气,但对其他人可就没有再这么礼遇了,与沮延谈过话后,他又看向其他地方军的将领,说道:“各位将军离家时日已久,想来都已归乡心切,既然现在投靠我方,我绝不会强留诸位,大家现在可以收拾行装,各回各家了。”

    与其留下这些派不上大用场的地方军,还不如尽快打发走,省的在自己这里白吃白喝。唐寅的话说是请他们回家,实际上就是等于下了逐客令。

    听完唐寅这话,众人面面相觑,最后皆垂下头,谁都没有言语。

    不是他们不想走,而是他们根本就走不了。肖魁是被他们杀的,过不了几天消息就得传到钟天那里,他们这些人都得被全国通缉,离开了关南郡,以后就得过提心吊胆的逃亡日子,这是谁都不愿意接受的。

    对于众将领们的难处,沮延自然能感同身受,现在让他们回家,就等于是让他们自投罗网,是回家受死。沮延和众地方将领们在一起相处时间不短,又属患难之交,自然不忍心看他们最后落到钟天的手上。

    他清清喉咙,拱手说道:“唐大人,这些地方军的将士们都对钟天的造反恨之入骨,只是受其胁迫,敢怒而不敢言罢了,现在就让他们留下来,为讨伐钟天出一份力吧!”

    借着他的话头,众将们精神同是一振,相互看看,纷纷曲膝跪地,异口同声地说道:“唐大人,钟天弑君卖国,人人得而诛之,我们愿意留下来与钟天老贼的叛军作战,纵然战死疆场,马革裹尸,亦在所不辞!”

    “这……”众将们把话已说到这些程度,若是再强行赶他们走,就显得太不尽人情,若传出去,对自己的名声也不好。唐寅感觉为难,斜眼看向邱真,询问他的意思。

    邱真呵呵一笑,对众将说道:“各位将军能有这样的决心,但是下面的士卒们未必会有,大家远离家乡那么久,谁没有思乡之情呢?若是勉强留下他们,滋生不满情绪,只怕会影响我军斗志。”

    唐寅闻言,赞赏地点下头,心中也在暗叹邱真反应之机敏。

    众将们都无言以对。钟天要治罪,只会治他们这些投降将领们的罪,而不可能去处罚下面的普通士卒,所以士卒们要回家是没有任何顾虑的,何况他们也太了解士卒们的思乡情绪了。

    这时候,沮延也看出来唐寅的想法,他皱皱眉头,再次站出来,这回他声音加大,正色说道:“既然大人顾虑将士们的思乡情绪,那么就让想回家的兄弟们回家好了,对于那些不想回家而愿意与钟天作战的将士们,也不应该勉强,不然的话,就太伤人心了。”顿了一下,他继续道:“大人若想战胜钟天,只靠一、两个郡是远远不够的,而要举全国之力,所以大人更应该善待各郡各县的将士和百姓们,也只有这样,大人才会民心所向,推翻钟天逆贼也就指日可待了。”

    等沮延把话说完,唐寅吸了口气,拉拢全国百姓的民心,这倒是他没有想过的。虽然他不认为只有民心所向才能战胜钟天,不过能得到民心总不是一件坏事。

    唐寅是很聪明,不过他的聪明主要表现在随机应变上,而并不擅长深谋远虑,不过他有个优点,就是能敏锐的察觉到哪条意见对自己有利、哪条意见对自己没有益处。

    他笑呵呵地沉吟着,脑筋却在飞速地转动,稍顿了一会,他哈哈仰面一笑,说道:“沮将军所言,也正是我所考虑。”说着,他环视众将,说道:“各位将军若想留下来,我当然举双手欢迎,若是想走,我也绝不勉强,还会送上一些盘缠,以备路上所需,另外,还希望各位将军也能把我的话转达给下面的将士们。”

    哎呀!众将们听完这话,无不长出口气,齐齐向唐寅施礼叩首,说道:“多谢唐大人!”

    沮延在旁边看着,也是两眼放光。

    就刚才来看,唐寅有心把地方军都打发走,明显是目光短浅之辈,但现在他理解唐寅为何能把实力做的如此之大了,他没有那些达官显贵们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而是能听从别人正确的意见,哪怕是自己这个刚刚相识之人的意见,这一点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却太难了。

    他即感叹又佩服地向唐寅深施一礼,说道:“大人英明!”

    二十万的地方军,其实愿意留在关南郡继续战斗的士卒并不多,唐寅的话一传达下去,大多数的地方军士卒们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最后愿意留下来的人还不足两万,对这样的结果,唐寅是很满意的,也是可以接受的。

    另一边,他又令人给埋伏在边境处的上官元让和彭浩初二人传令,说明三池城的情况,让他俩马上带队撤回来。

    接到唐寅的命令后,彭浩初没敢耽搁,马上要准备下令撤军,这时候,上官元让却不干了,他出来埋伏是为了打仗的,现在连钟文军队的影子都没看到,怎么能撤呢?

第一百九十五章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上官元让好战,而且又是主将,他不同意撤军,谁都没办法。

    彭浩初找到上官元让,说道:“元让将军,大人已经下令撤军,我军若是不撤,就是抗令,是要受到严处的。”

    上官元让嗤笑一声,挥手说道:“别拿军规军法压我,我虽然不太懂,但也听过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说法,现在我是主将,自然要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判断。”

    彭浩初差点气乐了,现在还做什么判断?二十万的地方军已经降了,己方阻击敌军增援的任务已算完成,不回去交令复命,还硬是留在这里,毫无意义可言。他知道上官元让好战,强留下来,就是要与钟文的军队打一仗,但现在己方人少,而敌军人多,又是战力最强的中央军,真打起来己方也占不到便宜。但这话他可不敢说,以上官元让的性格,他越说敌人厉害他越得要留下来试试。眼珠转了转,他问道:“那元让将军准备等到什么时候?我军所带粮草不多,再等下去,军中就无粮可吃了!”

    “哦……”听到军中要无粮了,上官元让琢磨了一会,说道:“若是明日一早敌军还没有出现,那我们就撤退!”

    彭浩初松口气,生怕上官元让反悔,急忙应道:“好!一言为定!”

    上官元让叹口气,站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向金光郡的方向眺望,嘴里还振振有辞地嘟囔着:“钟文到底是什么行军速度,即使爬,现在也该爬到了。”

    彭浩初苦笑。他们现在只六万人,而钟文一众却是十五万的中央军,人们避战还来不及,只有上官元让在翘首以待,充满期盼。

    本以为过了这一晚之后等到明天清晨就可以回本军大营,可没有想到的是,一直都未出现的钟文大军却偏偏在这晚赶到了两郡交界处。

    天近傍晚,上官元让和彭浩初以及麾下的将士们正在吃饭,这时候,一名天眼探报快速跑过来,到了众人近前,跪地施礼,同时急声说道:“上官将军,彭将军,钟文大军已近边境,现已在距离此地的十里外安营扎寨。”

    “哦?”听闻这话,上官元让顿是精神大振,手中的碗筷都扔了,腾的站起身形,兴奋地问道:“此话当真?”

    天眼探报愣了一下,然后急声说道:“军情大事,属下不敢谎报!”

    上官元让点点头,对彭浩初笑道:“这是天助我也!彭将军,今晚三更,我们就去劫他钟文的营寨,你意下如何?”

    彭浩初脑袋摇的象拨浪鼓似的,连忙摆手道:“不可!元让将军,若是在埋伏地点,我们突然发动个偷袭,打敌军的措手不及还可以,但若是主动出战,我军人数上的劣势太大,实难取胜,还望元让将军万万不可草率行事。”

    上官元让白了彭浩初一眼,心中暗道:什么不可草率行事?是你自己胆小怕事才是真的吧!他哼笑一声,说道:“彭将军若是怕,今晚我就自己带人去劫营好了。”

    彭浩初非但没有安心,反而更是连连阻拦,一再相劝上官元让不要前往。最后,上官元让也被他唠叨烦了,虎眼一瞪,喝道:“今晚我只带三千兄弟前往,彭将军率众接应即可,还有,不要再多言,这是我的命令!”

    见上官元让火气已起,彭浩初咽口吐沫,不再多话。上官元让去劫营,而且还只带三千人前往,自己又怎么可能留下来,不管他的死活,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别说自己过意不去,连向大人那边都没法交代。

    不过他可没打算要和上官元让同行,而是想随后悄悄前往,既然上官元让好战,为人又傲慢,让他先吃次教训也好。

    上官元让把前来报信的天眼探子留下来,让他给自己带路,等到晚间三更天一到,上官立刻集结起他挑选出来的三千精兵,带上探子,离开己方的埋伏地点,直奔钟文驻扎的军营而去。

    钟文是钟天的二儿子,做为军中统帅,不想集中兵力制敌,却因自己的贪生怕死而把三十五的大军分成两部分,让二十万的地方军打头阵,导致地方军临阵倒戈,这在唐寅以及麾下的将领们看来,钟文就是个昏庸无能的公子哥,之所以能成为军中统帅全是依仗其父的权势。

    上官元让当然也有这种想法,根本就没把钟文以及麾下的大军放在眼里。

    很快,上官元让便率众接近钟文驻扎的大营,藏身到附近的林地之中,随后他攀上一颗老树,举目观望。

    这片营寨规模极大,靠山而扎,整体呈半圆形,外围有木制的栅栏,每隔一段距离,栅栏中都建有高高的了望塔,以作警戒之用,而在栅栏的外面还立有一圈斜十字形的拒马,可阻挡骑兵的冲击。

    单看其规模,很难想象这座大营是临时搭建出来的。

    上官元让并不懂安营扎寨之术,也看不出钟文营寨的好与坏,不过,对方疏于防范他倒是看出来了。偌大的营地,在其外围连巡逻的士卒都没有,栅栏中的了望塔大多也是空的,根本无人驻守,只是在营寨的辕门要地才稀稀落落地看到几名站岗放哨的士卒。

    看罢之后,上官元让暗笑,想来钟文根本就没算到在自己的地盘上竟然还会有人来偷袭他的营地,今晚的时机抓的正是恰当好处。跟自己同来明明可以立下大功一件,可惜彭浩初胆子太小,这可不能怪自己没有提携他了。

    想到这里,上官元让脸上的笑容加深,跳下老树,看了看周围的三千士卒,压低声音说道:“敌营防范松懈,等会兄弟们随我劫营时,只管跟着我向前冲,见人就杀,不用顾虑其它,明白吗?”

    上官元让的勇猛,这些士卒只是听说过,却未见过,此时,他们心中也并无惧意,纷纷点头说道:“是!上官将军!”

    等到四更天过半的时候,上官元让从战马上取下自己的三尖两刃刀,没有骑马,率三千士卒步行,慢慢向钟文营寨的辕门潜行过去。

    营寨的防范确实很松懈,这么多的军队驻扎于此,外围连暗哨都没有安插,上官元让一众的前进也变的异常顺利,很快就接近到辕门附近。

    几名放哨的士卒此时抱着长矛,靠着辕门的柱子席地而坐,脑袋都在一个劲的向下垂,正打着瞌睡。

    上官元让一笑,又观察了一会,确认周围确实再无岗哨,他从草地中直接站了起来,直接向辕门走了过去。

    后面的士卒们见状也纷纷挺直身躯,跟随上官元让走出茫茫的荒草地。

    三千士卒,无论再怎么小心,走路时还是会发出轻微的声响,很快,辕门外的几名岗哨皆听到了动静,纷纷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可他们刚刚抬起头,业已到了他们近前的上官元让将手中刀猛的一挥,长长的灵波激射而出。

    那几名岗哨连怎么回事都没看清楚,甚至连惊叫声都未来得及发出,便齐齐被上官元让施放的灵波拦腰斩断。

    他的修为太高,灵波也太犀利,一下子斩断数名士卒,可灵波未受任何的削弱,去势不减,又扫中辕门的柱子,随着咔嚓清脆的声响,那一人都搂抱不住的大柱子应声而断。

    轰隆!

    粗粗的木柱倒地,发出沉闷的声响,这也拉开了上官元让率众冲锋的序幕。

    他将手中刀向前一指,侧头喝道:“兄弟们,跟我冲!”

    哗——上官元让以及麾下的三千士卒一窝蜂似的冲入钟文的营地中。

    进入其中,众人跟随上官元让全速向位于大营中央中军帐冲锋,势头之猛,速度之快,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而事实上,也确实无人出来阻拦他们,偌大的营地,空空荡荡,连一个敌兵的影子都没看到,整个营寨充斥着诡异的气氛。

    上官元让带人又冲杀了一段,还是没看到一个敌人,这时候,他已开始察觉出不对劲了,己方的动静闹的这么大,就算敌兵睡的再死也应该听到了,怎么没看到人从营房里出来呢?

    想到这,他心中一动,难怪,对方早有预料自己会来偷营,而事先部下了埋伏?

    他又摇摇头,钟文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会算准自己要来偷营呢?转念一想,管他呢,就算有埋伏又能如何?自己还是会杀他个片甲不留!想罢,他又加快脚步,继续向中军帐方向冲去。

    很快,中军帐已遥遥可见,但就在这时,忽听周围鼓声四起,人喊马嘶,紧接着,在中军帐的后侧涌出来无数身穿红盔红甲的兵将,这支人马出来之后,列起方阵,长戟兵在前,长矛兵在后,再望后看,是清一色的弓箭手,这还不算,在上官元让的两侧、背后三个方向又都各冒出三万有余的敌兵,灯球火把,亮子油松,将营寨照的亮如白昼。

    “啊——”天渊军士卒此时无不脸色剧变,靠近上官元让的两名千夫长异口同声地叫道:“不好,上官将军,我们中计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第一百九十六章

    钟天有四子,分别说钟武、钟文、钟广、钟正。老大钟武勇猛,灵武修为也精深,老二钟文善谋,熟读兵书战策,老三钟广颇具其父之风,心计重、城府深,至于老四钟正是四子中最无能的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

    这次钟文统兵出征,其实他也看出地方军战力太弱,若是带在身边,不仅对自己不会有所帮助,弄不好还会拖累自己麾下的中央军,所以干脆让其打头阵,若能消耗唐寅军团自然最好,自己便可乘虚而入,打对方个雪上加霜,若是不幸被唐寅军团歼灭也不可惜,这对他整体的战斗力影响并不大,而且这么做还有一点好处,能让对手以为他的贪生怕死的昏庸之辈,从而掉以轻心。

    地方军在三池城杀掉主将肖魁,临阵倒戈投降,钟文当然也得到了消息,对此他倒是十分惊讶,不过他惊讶的并非是地方军的临阵倒戈,而是唐寅军团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三池城,由此可见,关南郡早已与唐寅私通。

    那么现在他所面对的敌人就不只天渊郡这一地,还多了个关南郡。认识到这一天,钟文统帅的中央军到了金光郡和关南郡的交接处后便未再继续北上,而是安下营寨,并把营寨扎的十分结实,做出驻守此地,与关南郡长期对战的架势。当然,没有急于北进他还有另外一个想法,那就是等后方的宁军上来。

    无论是出于私心还是实际情况,四十万之众的宁军都应该是与唐寅决战的主力军。

    所以上官元让在观察的时候,发现钟文营寨的外围即有寨墙又有拒马,这明显是为阵地战准备的,只是上官元让不懂这些,看罢之后也没往心里去。

    唐寅几乎是兵不血刃地招降了二十万的地方军,钟文也在考虑,现在士气正盛的唐寅军团会不会趁机反攻自己的中军,为了预防万一,他在营寨里做好相应的防备,并把十五万的中央军统统埋伏起来,并有意示弱,让营寨看上去疏于防范,引对方来偷袭。

    两军对战就是这样,主将挖空心思想出的谋略,若对方未按他当初设想的那么走,谋略就变成了无用功,多此一举,而一旦对方真按照他的计谋来了,便可出奇制胜,所用的计谋也会被记入兵书战策,广为流传。

    战争的胜利于否,主将是否是克敌制胜,当然和主将的深谋远虑有关系,但也并非全部,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看运气。

    唐寅虽然招降了地方军,但心里没有多少喜悦兴奋的成分,地方军的不堪一击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也没有进入金光郡与钟文作战的意思,至于上官元让的草率出击那就不在唐寅的预料之中了。

    此时,上官元让只率三千人闯入钟文大寨深处,被十五万的中央军团团包围,到了这个时候任谁都会惊慌失措到极点,不过上官元让却没有丝毫慌张的样子,他用手中刀一指前方中军帐附近的中央军,说道:“中计又能如何?钟文就在那里,我们杀过去砍下他的脑袋,敌兵虽众,也不战自败!”

    听了他这话,两名千夫长眼睛都长长了,中军帐那边的敌军得有四、五万人,冲过去砍掉钟文的脑袋?这说的轻松,好象敌军都不会动,钟文伸长脖子等着你来砍似的。两名千夫长相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道:“上官将军,我们……还是先突围吧!”

    “哼!”上官元让白了二人一眼,冷声说道:“早知你等如何贪生怕死,我当初就不该带你们来!”说着话,他大声喝道:“愿意跟我走的兄弟都随我冲!”说着话,他提刀就奔大营的中军帐跑去。

    两名千夫长及下面的三千士卒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跟随上官元让继续前冲。现在陷入重围当中,他们根本没有别的选择,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们也只能跟着上官元让硬上。

    上官元让还未冲出多远,只见前方敌军方阵的士卒向两旁一闪,中间让出一条通道,进接着,一名骑着高头大马身穿华袍锦衣的青年在众多将领的护卫下,从人群中缓缓走了出来。

    青年看看被困的三千天渊军,忍不住摇头而笑,他设下埋伏,是想引条大鱼上钩,而对方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只派三千人就敢来偷营,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这位青年不是旁人,正是钟天的二子,钟文。

    他扬起头,冲着上官元让大声喊道:“贵军带队的将领是谁?出来说话!”

    由于距离太远,上官元让收住脚步,眯缝着眼睛看了一会,才把青年的轮廓看清楚个大概。他跨前两步,高声回道:“是我!”

    钟文也不问他的名号,直截了当地说道:“你们已被我军团团包围,抵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阁下若是识趣,现在放下武器,率众投降还来得及,我也可以考虑饶你们不死……”

    “放屁!”上官元让说道:“你是谁?有胆的就报上名字!”

    “钟文!”

    “哦?”上官元让两眼放光,仰面大笑,倒提三尖两刃刀,说道:“原来你就是钟文,我找的就是你!”说着话,他深吸口气,身形先是躬起,随后如同离弦之箭似的,直向钟文射去。

    还没等钟文下令,在他身边的一员将领已催马冲了出去,他迎向上官元让,手中枪向上一提,喝道:“来将通名!”

    上官元让速度不减,等双方接触到一起时,他手中刀瞬间灵化,身上也罩起纯白色的灵铠,手臂挥动之间,刀身在空中化成一道白光,由下而上的挑那员武将的软肋,同时冷声道:“向阎王要名去吧!”

    他这一刀速度太快,那名武将大吃一惊,脸色顿变,急忙挥枪格挡。可是他的枪才刚刚挥动,上官元让的刀业已到了他近前,只听扑的一声,这一刀结结实实挑在武将的肋下,灵铠破碎,鲜血横流,武将惨叫一声,翻身栽下战马,等他落地后,还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上官元让已箭步到了他近前,手起刀落,随着喀嚓的脆响,那将领还罩着灵铠的脑袋应声而断,在地上轱辘出好远。

    失去主人的战马嘶叫一声,落荒跑走。

    上官元让只用了两刀就斩杀一名战将,这是令在场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尤其是以钟文为首的中央军,无不面现惊骇之色。

    看都未看地上的尸体一眼,上官元让继续提刀冲向钟文。

    见来者勇猛,钟文麾下一下子窜出三名武将,这三人都是浑身的红色灵铠,跨下是枣红马,策马急奔时,好似三团红球。

    三员武将看出对方修为高深,不敢大意,等双方快接触到一起时,三人齐齐放缓马速,并同时大喝出声,三把血红的灵枪闪烁出霞光异彩,光芒化成一道道的光箭,铺天盖地向上官元让的周身笼罩过去。

    这三人上来就施展灵武绝技——血魂追。血魂追本就是大范围攻击技能,又是三人同时施展,威力声势何其骇人。

    上官元让并未惊慌,信手一挥手中的三尖两刃刀,也没见他聚集灵气,更未听他大吼大叫,只手臂挥动之间,无数道狭窄的灵波激射而出,灵波如刀,在地上刮起一道旋风,技如其名,灵乱?风!

    三名战将的血魂追与上官元让释放的灵乱?风碰撞在一起,空气波动,嘶嘶之声不绝于耳,碰撞开来的灵波四处飞溅,在地上划出一道道的裂痕。

    令人更加吃惊的是,三名武将合力施展的血魂追竟然抵挡不住上官元让一人施展出来的灵乱?风,血魂追化成的灵刺被灵乱?风撞的四处飞溅,瞬间化为无形,而灵乱?风去势不减,继续向三人罩去。

    此时三人刚刚耗费大量的灵气,正处于前力不足后力不继之时,哪里还能挡得住灵乱?风的冲击,三人同时惊叫出声,想拨马闪躲,但已来不及了,灵乱?风如旋风一般刮到他们的面前,那由灵气化成如无数把薄同纸片的灵刀割在他们的灵铠上,只刹那间就将其周身上下的灵铠撕碎,接着便是刀刀入肉。

    等灵乱?风从他们身上刮过之后,再看三员武将,灵铠、衣服皆碎,身上的肉也不知被割掉多少,好象刚受过凌迟极刑似的,血肉模糊,白骨外露,只剩下人形,就连他们跨下的战马也未能幸免。

    这才是灵乱?风的真正威力。

    扑通!哗啦啦——三具人、马的尸体一同到底,因为体外的皮肉已被灵乱?风活活割掉,倒地后立刻摔的支离破碎,三人、三马的血骨混成了一团。

    哗——这一下,全场哗然,无论是钟文手下的中央军还是与上官元让同来的天渊军,无不骇然,这哪里还是人,简直就是恶魔,是死神。

    原本三千的天渊军都是心惊胆寒,认为此战自己是九死一生了,可此时看到上官元让连续以一招杀掉对方四员武将,士气立刻为之大振,人们如同疯了似的瞪圆眼睛,在上官元让的后面扯脖子高声呐喊。

    “将军威武、将军无敌!将军威武、将军无敌——”

第一百九十七章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天渊军的士气起来了,而十五万的中央军士气则被彻底压了下去,就连钟文也不例外,心中忍不住一阵阵的打鼓,这人究竟是谁?为何如此厉害,怎么以前从未听说过唐寅麾下还有一员这样勇猛无敌的大将。

    其实一直以来钟天都没把唐寅放在眼里,对天渊郡的情况也不是很熟悉,而且上官元让投靠唐寅的时间较晚,一直没有表现的机会,所以他的名气现在还不大,钟天等人没有听过他的名号。

    上官元让连杀四将,手下士卒气势大盛,反观敌军无不面露骇色,他的得意之情顿起,站在两军阵前,手中灵刀挥动,指点钟文所在的方阵,仰天长笑,得意洋洋道:“钟文小儿,你纵然有万千的阴谋诡计,也胜不了我手中一杆三尖两刃刀!”说着话,他两眼精光四射,环视周围的中央军士卒,震声喝道:“我乃上官元让,谁还敢出来与我再战!”

    哗——随着他目光扫视之处,中央军士卒无不背后生风,两腿发软,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周围原本被布好的方阵也随之一阵骚乱。

    只凭一人之力,竟令十五万的大军畏如蛇蝎,这就是上官元让。

    钟天受上官元让的震慑,开始慢慢向己方阵营的后面退,同时下令道:“放箭!把敌军统统射死!”

    随着他的命令,中央军们如梦方醒,后面的箭队纷纷搭弓上箭,对准了上官元让一众。

    对于灵战士而言,威胁最大的正是箭阵。见对方不敢再无自己单打独斗,要改用箭攻,而且钟文还要跑,上官元让眼睛一瞪,提刀就追了上去。他刚一动身,钟文周围的箭队齐齐放箭。

    嗡!

    一时间,万箭齐发,密如雨点,铺天盖地地向上官元让以及身后的天渊军们飞来。天渊军是轻装而来,并未带盾牌,哪里能顶得住箭阵的齐射。这时人们也顾不上左右的敌军方阵,为了躲避箭雨,只能硬着头皮冲过去。

    但人的两条腿又怎能快得过飞矢,只眨眼工夫,便有上百号的天渊郡士卒被箭支射中,哀号着扑倒在地,躺在地上的身体瞬间就被落下的箭雨所覆盖,被射成了刺猬。

    上官元让挥舞手中的三尖两刃刀,边前冲边拨打箭支,但他只有两只手,一杆刀,即使灵武再精湛也不可能把全部的箭支都打落,只见他每前进几步,便有叮当的脆响声传出,周身上下不时被迎面飞落的雕翎击中,只是他修为深厚,灵铠坚韧,偶尔被射中几箭全无影响。

    很快,上官元让已接近前方的敌军方阵,此时再找钟文,哪里还有他的影子,他气的怒吼一声,高声叫喊道:“钟文,有种的就别做缩头乌龟,出来与我决一死战!”

    钟文这时候早就躲出远远的了,别说听不到他的喊声,即使听到也不会出来。

    上官元让话音还未落,站于方阵的长戟兵们已齐齐跨步上前,戟尖直直向上官元让的胸前和肚腹刺来。

    他哪里把这些普通的士卒放在眼里,手中的灵刀猛的向外一挥,只听一阵咔嚓之声响起,十多把长戟断成两截,可没等他继续出招,长戟兵后面的长矛兵业已压了上来,一根根的锋利的矛尖拉出长长的寒光,刺在上官元让的身上。

    长矛固然锋利,但却刺不透他的灵铠,不过受其冲击力,上官元让还是不由自主地倒退半步。自他修炼灵武以来,何时被兵器近过身?他双目突现寒芒,手中的三尖两刃刀也随之被霞光笼罩,他低喝一声,灵刀由下而上的挑了出去。

    呼!

    灵波波动,灵风顿起,无数道由灵气化成的锋刃生出,以他为中心,呈扇型向前飞射出去。这是灵乱?风的极至,灵乱?极!

    随着劲风刮过,在他前方的数百名中央军连怎么回时都未看清楚,瞬间就被四处飞转的灵刀切成碎片,数百条鲜活的生命只眨眼工夫就消失殆尽,满地的尸体碎块叠罗,血流成河。只一招,便将面前的长戟兵和长矛兵杀的大乱,方形的阵营象是被挖出一个大窟窿,上官元让趁机冲入敌阵当中,手中灵刀挥舞的如雪片一般,还不时有灵波扫出,蜂拥上前来围攻的中央军倒下一波又一波,上官元让脚边尸体密布,鲜血把地方染成红色。

    中央军的战力和斗志确实非地方军能比。风人生性本就凶悍,而且中央军久经战阵,没交上手时,士卒或许还有畏惧之意,可真打起来,没有将令,士卒是绝不会往下退的,哪怕明知是死,也会硬往前压。

    上官元让时而释放灵波,时而释放各种灵武技能,死在他手下的中央军已不计其数,可即便如此,围攻他的人还是有增无减。不管人的修为有多高,但毕竟灵气是有限量的,连续释放灵乱?极这种大范围的杀伤技能,确实能把敌军压下去,但自身的灵气也消耗极大,而且他不是象唐寅那样的内宗暗系修灵者,无法在战场上补充灵气,渐渐的,上官元让已累的鼻凹鬓角都是汗水,腾腾的蒸气从其灵铠表面丝丝散发出来。

    他累,中央军也不轻松。在战场上,上官元让就如同从地狱地爬出来的恶魔,种种高级的难得一见的灵武技能他可以连续释放出来,体内的灵气仿佛没有止境,永不会干枯,这对中央军的将领和士卒们造成的压力太大了。

    在上官元让面前,士卒们都是成片往下倒,个体的生命似乎已算不上生命,单个人的死伤已显得微不足道。

    现在双方比拼的就是耐力,看谁先坚持不住。

    躲到远处的钟文翘脚观望战场,眼睁睁看着己方人山人海的将士已将上官元让包围在当中,可就是拿不下此人,反倒被他杀死杀伤无数,地上的尸体尸块越堆越多,到最后连围攻上官元让的己方士卒都已寸步难行。

    他这辈子别说看过,连听都未曾听过还有修为如此厉害的战将,别说自己麾下的将领不是他的对手,即使把父王身边那几名神池出身的门客统统找来也未必能打得过他,这可如何是好?

    刚开始他见对方只有三千人,认为以己方十五万的大军将其全部歼灭简直易如反掌,可现在,他已完全没有刚开始的把握,并非天渊军作战凶狠,而是全因上官元让这一人。

    他没有亲自参加战斗,也没有身临现场指挥,但此战当中,上官元让已给他的内心留下深刻的阴影。

    正在双方激战到白热化的程度,钟文营寨的辕门处突然喊杀声大起,无数身穿黑衣黑甲的天渊军从外面冲杀近来,为首的一员战将不是旁人,正是做上官元让副手的彭浩初。

    彭浩初统帅五万余众的天渊军冲杀近来,这可大出中央军的意料,准备不足之下,阵营大乱,后方也被撕开一条大口子,彭浩初率众长驱直入,杀进营寨的腹地。

    远远的,他看到在中军帐附近正发生激战,但是谁在与敌人交战他看不清楚。彭浩初伸长脖子,大声喊道:“元让将军在哪?彭浩初前来接应!”

    被围困在中央军当中的上官元让闻声精神顿是一振,手中灵刀抬起,施展出追魂刺,只见以他为中心,无数道灵波如同箭支般向四周飞射,周围的中央军士卒们,有数十号人被其波及,灵波刺在身上,立刻便多出一个血窟窿,人也随之颓然倒地。

    趁着周围敌军纷纷倒地的空挡,上官元让抓住时机,高声回喊道:“我在这里!”

    彭浩初寻声举目望去,此时他已看不到上官元让,眼中尽是钟文麾下的将士,他暗暗咧了咧嘴,但片刻都未耽搁,立刻将手中的佩剑向前一指,喝道:“全军向那边冲杀!”

    哗——随着彭浩初的将领,五万多天渊军一拥而上,从中央军的屁股后面杀了上来。一个上官元让已让中央军穷于应对,现在又杀来这许多的敌军,如何还能招架得住,围攻上官元让的中央军纷纷后退,无形中给冲上来的天渊军让出一条通道。

    钟文见状,反应极快,立刻传下将领,放弃围攻上官元让,重新列阵,压制对手。他身边的将领答应一声,马上跑了出去,传达他的将令。中央军的混乱在很短的时间内便被控制住,兵团长指挥千夫长,千夫长指挥队长,队长指挥士卒,时间不长,十多万的中央军列成数个方阵,长戟手、长矛手在前冲杀,弓箭手在后放箭,与天渊军展开正面交锋。

    中央军人数太多,而彭浩初这边只五万多人,而且在战力上双方也有差距,很快,中央军不仅稳住了阵脚,还渐渐扭转劣势。

    彭浩初暗暗点头,盐城出来的中央军果然厉害,无论是将领的临阵指挥还是下面士卒的应变能力,都称得上出类拔萃,己方实难占得便宜。

    当他从尸体群中找到上官元让时,彭浩初已完全认不出来他,上官元让从头倒脚都是血,旧血凝固干枯又淋新血,一层又一层,身体晃动之间,干枯的血块都直往下掉,整个人已变成红色的血人。

第一百九十八章

    第一百九十八章

    “元让将军,快跟我撤!”彭浩初拉住上官元让的胳膊,扯着他就要向外退。

    上官元让站在原地未动,回头望望敌军的方阵,咬牙说道:“没斩下敌帅首级,我怎能退走?”说着话,他猛的一甩胳膊,将彭浩初震开,拖着三尖两刃刀,还想继续冲向敌阵继续作战。

    彭浩初叹口气,急声说道:“元让将军不可,现在敌军众多,又已布下战阵,我军若是力敌,无法取胜!”

    上官元让怒声喝道:“有我在,你还怕什么?”

    彭浩初这时也急了,再次抓住上官元让的胳膊,另只手向身后指去,质问道:“难道元让将军的一意孤行害死三千兄弟不够,还想害死更多的兄弟吗?”

    这句话令上官元让心头一颤,神智也为之一清,他顺着彭浩初手指方向望去,现在中央军都已退回到中军帐附近,留下满地的尸体,其中有一多半是天渊军将士的,上官元让所带的那三千士卒,无一幸免,全部在刚才的混战之中阵亡。

    看罢之后,上官元让愣住了,同时也暗暗吸了口凉气。见状,彭浩初硬拉着他向后退,同时说道:“别再耽搁了,等敌军反应过来,我们想撤都撤不出去了!”他边拉着上官元让向后走,边下令全军立刻退出敌营,回往关南郡。

    他们进来时很容易,现在想往外退可就没那么简单了。中央军的方阵紧随天渊军身后,步步紧追,与此同时,方阵中不停的飞射出雕翎,落在天渊军的阵营当中,不时传出惨叫声。

    被敌军追着屁股打的撤退是最惨的撤退,天渊军是一路扔着尸体才勉强退出营寨。这时候,上官元让见敌军不依不饶,看架势象是要追杀己方进关南郡,他牙关一咬,对彭浩初说道:“彭将军,你率众先走,我留下殿后!”

    说完话,也不管彭浩初是否同意,当即转身,直向己方阵营的后方跑去。让过天渊军的士卒,上官元让孤身一人站在路中,冲着中央军的方阵高声喊喝道:“要想进关南郡,你们先过我这关!”

    中央军对上官元让可谓是惧怕颇深,见到上官元让又冒出来拦路,方阵前进的步伐也立刻停止,人们如临大敌,一各个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没有接到钟文的命令,各兵团长们哪敢私自暂停追击,将领们纷纷高声喝道:“前进,继续前进!后军放箭!”

    在兵团长们的命令下,中央军方阵又缓缓向前行去,同时箭支射的更急。上官元让哪会站在原地让对方干射,他深吸口气,边挥刀格挡箭支,边全力前冲迎敌,很快,双方又接触到了这一起。

    上官元让没客气,上来就施展出灵斩?归,以犀利的灵波为自己打开一条血肉通道,然后挥刀冲入敌营之中。

    他又与敌军战斗到一处,彭浩初怎么可能扔下他不管而先行撤退,无奈之下,他只好率众再撤回来,接应上官元让。

    他们一回撤,中央军也随之退了下去,继续重整阵型,拉开与天渊军展开会战的架势。

    双方打打停停,就这样一直打到关南郡境地,这个时候,钟文终于放弃追杀敌军的打算,下令全军退回大营。

    他这个命令,让天渊军长松口气,对中央军而言也是一种解脱,只要不再面对凶神恶煞一般的上官元让,比什么都好。

    这一战,双方死伤的人员并不算惨重,天渊军这边折损有五千余人,其中包括跟随上官元让偷营的三千士卒,钟文麾下也折损五千余众,只是这些人差不多都是死于上官元让之手,双方的损失是半斤八两,最后的结果也都是无功而返。

    上官元让想偷营杀掉钟文,结果并未成功,而钟文打算击全歼前来偷营的敌军,结果让领军的上官元让全身而退,双方都没达到预定中的目标。

    不过通过此战,可让天渊军得到一条重要的信息,钟文绝不是昏庸不能的胆小之人,而是个善于谋略又精通兵书战策的帅才。对于这一点,连与钟天同朝为官那么多年的梁兴、舞虞、子阳浩淳都是不知情的。

    没有伏击到钟文一众,而是选择偷营,结果损兵五千余众,上官元让和彭浩初统领麾下五万多将士无精打采的返回三池城。

    现在,天渊军已经撤出在林中的营地,光明正大的将大军驻扎在三池城外。

    等上官元让和彭浩初回到本军大营之后,连衣服都未换,立刻去见唐寅,交令复命。

    此时唐寅已得到消息,知道己方偷袭敌营的战果,他正与邱真等人在大帐中商议应对之策。

    通过此战可见钟文比他们预想中要难对付得多,更令人头痛的是中央军骁勇善战,经验丰富,虽然只有十五万人,但若盘踞营寨,也很难将其击败。正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向唐寅出谋划策的时候,上官元让和彭浩初这二人从外面走了近来。

    虽然战斗激烈,但有灵铠护体,上官元让的衣服盔甲还算干净,不过此时已全然没有当初出战时的锐气,一是在战斗中消耗灵气太多,体力空虚,二也是战果太不理想,明明可以全军而退,却白白搭上五千多兄弟的性命,有些阵亡兄弟的尸体都没带回来。

    “大人!属下前来交令!”二人单膝跪地,插手施礼。

    唐寅站在原地,目光在二人身上扫来扫去,从他一成未变的笑面上也很难看出他在想什么。

    直勾勾地看着两人一会,唐寅突然开口问道:“如何?”

    上官元让和彭浩初莫名其妙地对视一眼,没明白唐寅突然冒出的这句是什么意思。

    “哦,大人……”

    “我问你俩,草率行事的结果如何?”

    唐寅脸色阴沉下来,不过自然上挑的嘴角看上去还象是在微笑,他冷声说道:“自己拍拍脑袋,想出个主意,就以为是良策,可殊不知自己的狗屁主意能害死身边多少兄弟?五千将士都死于敌营,还有何脸面回来复命!”

    二人身躯同是一震,上官元让低下头,舔舔发干的嘴唇,说道:“大人,此战全是我的主意,有过错也全是我的错,和彭将军没有关系……”

    没等他把话说完,唐寅已大步流星走到他近前,手指着单膝跪地的上官元让的鼻子,怒声道:“我说的就是你!没说别人!”

    唐寅向来沉稳,很少有暴喜暴怒的时候,上官元让被他骂的一缩脖,脑袋垂得更低。不管私交他与唐寅多亲密,多可以开玩笑,但在公务上,二人就是主从关系,何况这次确实是他有错。

    “既然身为主将,你就不再是一个人,你要对自己手下的弟兄们负责。只带三千人就去闯敌营,你有没有想过这三千兄弟不是各个都是上官元让,他们如何保命?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也死在敌营之中,这对我军的损失有多大?”

    唐寅越说越气,狠不得上去狠狠甩上官元让两耳光,把他打醒。

    能把象上官元让这般勇猛的武将收入麾下是何等幸运的事,如果他就这么毫无意义的死于敌营之中,这简直就等于折断天渊军的一只手臂,损失太大了。

    上官元让被唐寅训斥的头都抬不起来,脸色涨红,不过心中并不怨言,反而很窝心,从唐寅的话语中也不难听说他对自己的看重与关切。

    吁了口气,唐寅看着垂首不语的上官元让,又对左右众将问道:“按军法,不从军令者当如何处置?”

    闻言众人心头皆是一震,不服从军令,当然要斩,只是象上官元让这样的大将怎能说杀就杀?

    众人看看正在气头上的唐寅,纷纷皱起眉头,谁都没有答言。

    唐寅挑起眉毛,环视众人,疑问道:“怎么?你们都不知道?”

    邱真苦笑,清了清喉咙,小声道:“不服从军令者,按军法当……当斩!”

    当斩?唐寅听完也在暗暗咋舌,心里嘀咕军法怎么这么重?!要斩上官元让,他可舍不得。他沉吟了一声,说道:“按军法从事!来人,把上官元让拖出去,重责三十军棍!”

    扑!

    一听这话,众人差点都被自己的口水噎到,既然不打算重罚上官元让,那还问军法干什么?直接叫人去打就好了。声势弄的挺吓人,结果最后只是罚了三十军棍,实在令人哭笑不得。众人你瞧瞧我,我看看你,皆无声的摇头而笑。

    帐外的侍卫们听令,纷纷走入帐内,看眼跪在地上的上官元让,众侍卫满面尴尬,低声说道:“对不起了,上官将军!”说着话,众人抓起上官元让的胳膊,把他带了出去。

    等众人走后,唐寅好象又想起什么,快步走到大帐门口,对还未走远的侍卫们说道:“三十军棍太多了,还是打十军棍好了。”

    侍卫们全都愣住,等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点头应道:“是!大人!”

    现在正是两军对阵之时,唐寅也担心把上官元让打成重伤而无法上战场。

    他向来就不太重视军法、军纪,所以当他要执行军法军纪之时也当儿戏一般,丝毫没有军中无戏言的概念。这是唐寅一直以来的诟病。

第二百零二章

    第二百零二章

    宁军进入金华城境内,天眼和地网的探子第一时间把消息传给唐寅。听完探子的回报,唐寅点点头,神经也随之紧绷起来,他问道:“宁军的士气如何?”

    探子摇摇头,说道:“看不出来?”

    唐寅挑起眉毛,疑问道:“什么叫看不出来?”

    探子结结巴巴地为难道:“宁军似乎还不知道大人已占领金华的消息,行军速度很慢,下面的士卒也十分松散,没有任何要作战的意思,所以也看不出他们的士气是高是低。”

    “哦?”闻言,唐寅眼睛顿亮,宁军还不知道自己已抢先占领金华城的事,这倒出人意料,自己应该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想到这里,他立刻对探子说道:“继续观察敌军状况,再探再报!”

    “是!大人!”探子站起身形,冲着唐寅拱手施礼,快速而去。

    等探子走后,唐寅眼珠转了转,对身边的上官元让以及五名兵团长说道:“你等立刻让兄弟把城头之上的风旗撤掉,换上鹏旗,还有……”他压低声音,对六人嘀嘀咕咕了好一会。

    上官元让和五名兵团长边听边点头,等唐寅把话说完,六人都笑了,上官元让赞道:“大人此计甚妙!咱们先给宁军个下马威。”

    唐寅淡然一笑,又令人把金华城的官员们都找来。

    这两天为了筹备粮草、加固城防,众官员们都累的够戗,见到唐寅之后,众人纷纷躬身施礼。唐寅看了看他们,说道:“宁军已经进入金华城境内,很快就会抵达城下,各位大人准备出城迎接吧!”

    “啊?”一听这话,众人都糊涂了,唐寅来金华城不是要和宁军作战的吗?为何现在又要迎接宁军进城?他们搞不懂唐寅究竟要干什么,后者微微一笑,说道:“迎宁军进城只是摆个样子,他们若是不来也就罢了,若来,哼哼,我们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哦!”众人这才明白,原来唐寅是故意要引宁军接近。邓宣等人连连点头应是。唐寅不放心地又叮嘱道:“见到宁军你们不用太紧张,只管听我号令行事。”

    “明白!”

    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唐寅脸上的笑容渐渐加深。

    宁军向金华城进发,当距离城池不足五里时,战无双和战无敌两兄弟双双来到大军的前列,举目眺望金华城。虽然此地距离城池甚远,但已能隐约看到金华城的轮廓,仔细观望,只见金华城的城头旗帜招展,那红底白面的鹏国大旗格外醒目。

    看罢,二人相视而笑,传言果然不能当真!就说嘛,天渊军的主力不和钟文交战,怎么可能会突然跑到金华城这边了?现在亲眼目睹,金华城明明还是插着鹏国旗帜,而且一片祥和宁静,丝毫没有任何受到袭击或威胁的样子。

    两兄弟放下心里,指挥大军,继续前进。

    很快,宁国大军便到了金华城城下。

    远远的见到金华城官员排列在城门口,一副翘首以待、夹道欢迎的模样,而站在城头之上的守军也都是身穿红衣红甲的鹏国士卒,战无双和战无敌更是放下心来。老大战无双传达将令,全军前进,在城外就地扎营。

    现在已过正午,他不打算再继续行军,想留在金华城休整一天。

    接到他的将令,四十万的宁军不疑有他,继续前行,很快,前军就来到城门近前。前军为首的宁将见金华城的官员都聚集在城门处,没有要迎出来的意思,心中不满地咒骂一声,边催促战马,边盛气凌人的大声喝问道:“我军大帅前来,尔等不出来接驾,还等待何时?”

    他不喊话还好点,这一喊,金华城的官员们象是见了鬼似的,齐齐转身,向城内跑去。见状,宁将心中更气,再次加快马速,越过前面的宁军,飞快地冲到城门处,沉声质问道:“混帐!你们都跑什么……”

    他话还没有说完,夹在众官员中的一名侍卫突然之间抽出一把弯刀,毫无预兆,纵起身形,高高跃起,对着马上宁将的脖子就是一刀。

    这员宁将也是久经沙场身手高强的猛将,他虽然被对方突然的来袭吓了一跳,不过反应却奇快无比,连想都未想,急忙低头,将侍卫劈来的一刀躲过去,而后,快速地从马鞍桥上提起自己的长枪,同时喝问道:“什么人?”

    那侍卫也不答话,一刀砍空之后,他的身形还未落地,人已在空中诡异地消失,等他现身之时,人已到了宁将的背后,身子缩成一团,蹲在马背上,手中刀可没停,狠狠刺向宁将的后心。

    这员宁将见多识广,侍卫的身形刚一消失,他就意识到对方是暗系修灵者,来不及细琢磨,他身子猛的一侧,翻身从战马上滚了下来,几乎同一时间,刀光闪烁,刀身贴着他的软肋掠过。

    “撤!快撤退!这里有敌人——”宁将滚在地上,人还没有爬起身,已连声叫喊,向正赶过来的宁军示警。正在这时,一名身罩白色灵铠手持白色灵刀的战将又从城内冲杀出来,到了宁将近前,招呼也没打一声,举刀就劈。

    嗡!

    刀还未到,灵波已至,灵波破风,发出刺耳的呼啸。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宁将只听灵波扫来的声势便立刻推断出来者的修为比自己高出甚多,不敢抵其锋芒,没有爬起的身子继续翻滚,又向另一侧轱辘过去。

    咔嚓!

    灵波没有劈中他,却结结实实砍到地面,一时间石块四溅,土屑横飞,城门洞地下的方砖应声而碎,就连下面的地面都裂开一条长长的大口子。那宁将吓的差点叫妈,头皮发麻,浑身的毛孔缩紧,骇出一身的冷汗。

    他把白甲战将的重刀躲过了,可侍卫的刀又到了,这次侍卫是在他身侧突然现身的,如同月牙一般的弯刀斜肩带背的猛劈下来。那宁将身子还在翻滚中,想躲都无法躲闪,不过他的反应快的出奇,身手也异常矫健,翻滚中,急忙双手举起长枪,招架的同时将长枪灵化,身子也罩起灵铠。

    当啷啷——这一刀,重重劈在灵枪的枪身上,碰撞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火星都飞溅起多高,那宁将已然知道侍卫是暗系修灵者,只是没想到他的修为也高的吓人,这一刀砍下来,真如同泰山压顶一般,其中的力道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承受。

    宁将只觉得自己的虎口生痛,双臂发麻,臂骨似乎都要被震的寸寸俱断似的。他是勉强把侍卫的重刀硬架住了,不过人也惨的可以,身体不仅把身下的石砖压碎,而且还深深陷入到土中。

    还没等他缓过这口气,那白甲战将的重刀也到了,宁将浑身乏力,已无从闪烁,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勉强的把手中灵枪再次举起,强接此刀。

    当!咔嚓!

    这回是连续两声脆响,当白甲战将的大刀砍在他的灵枪上时,那随时而来的巨大力道再不是宁将所能承受得起的,灵枪脱手,被刀刃压着,重重撞在他自己的胸口上,只是瞬间,宁将胸前的灵铠便被压碎,连胸骨都被折断,向下凹陷好大一块。

    呼!

    宁将身上的灵铠散去,露出本来面貌,只见他鼻口窜血,双目圆翻,人已绝气身亡。

    说来慢,而实则极快,整个打斗的过程只是在瞬间完成。

    出手偷袭的侍卫不是旁人,正是乔装改扮的唐寅,而随后杀出来的白甲战将则是上官元让。

    其实,这员宁将作为宁国的前军主将,其身手和修为也是异常了得的,骁勇善战,灵武高强,若是换成旁人,在唐寅和上官元让联手的偷袭下恐怕连一招都挺不过去,只是他吃亏在准备不足,被唐寅的偷袭杀了个措手不及,先手顿失,而唐寅和上官元让又是什么人,被他二人联手攻击,失去先手后再想扭转劣势根本就没有可能,所以宁将一开始就处于被动,一直到被压制至死,若是在战场上光明正大的对战,想至他于死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唐寅和上官元让联手杀掉宁军前军将领后,未再理会外面蜂拥而来的宁军,两人双双退回到城门内,这是,躲藏在门后的天渊军士卒齐齐发力,随着嘎吱吱的响声,两扇厚重的铜制城门被缓缓关闭。

    几乎在同一时间,立于城头之上的鹏旗纷纷倒地,随之竖立起来的是风国的黑面大旗,旗面上那斗大的风子格外醒目。那些原本身穿红甲的鹏国士卒也纷纷退后,而早早就藏于箭垛后面的众多风军随之纷纷挺身站起,一各个搭弓上箭,对准城下的乱成一团的宁军就展开齐射。

    扑、扑、扑——城下的宁军毫无防备,他们都看到己方的主将惨死在两名刺客之手,此时都在向城门那里跑,想抓住刺客,为主将报仇,可哪里想到这个时候头顶落下遮天蔽日的箭雨,准备不足之下,宁军成片成片的中箭倒地,一时间,喊声、叫声、哀号声连成一片,人们四散奔逃,相互推挤、践踏,死伤者不计其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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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在异界介绍:
他有一身出类拔萃的功夫,但在现实世界中却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杀手。
而去到了混乱不堪的异界,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他的实力却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在这里,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挥舞手中的武器;在这里,为了生存,他别无选择走上那条属于他自己的王者之路。
他的名字叫唐寅,他的一切,只是存在于传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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