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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道     唐寅在异界txt下载     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集第七百九十三章

    不管帐外埋伏了多少川军的修灵者,唐寅倒是不怎么担心。

    其一是艺高人胆大,其二,他也是有所倚仗。他知道在川营附近潜藏有天眼和地网的眼线,他进入川营的消息很快能传回己方大营,他相信过了多久己方的大军就会赶过来。

    肖香此时笑得开心,在她眼里,唐寅现在简直已成为她的瓮中之鳖、俎上鱼肉,只能任她宰割了。

    她端起桌上的茶杯,向唐寅示意一下,而后笑道:“风王殿下,这次可要多谢你送本宫回国了。”

    “公主不必客气,礼尚往来嘛!”唐寅也拿起茶杯,先是低头闻了闻,笑赞一声好茶,然后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肖香慢条斯理的粘了粘茶水,便把茶杯放下,接着话锋一转,说道:“殿下麾下的大军已经打下关口城,对于关口城是否卖于我国一事,殿下是不是也该再重新考虑考虑?”

    唐寅摆摆手,直截了当地说道:“本王麾下的将士们一致反对卖城之事,众意难违,关口城之事,以后断不要再提。”

    听他拒绝得干脆,肖香收敛脸上的笑意,正色说道:“殿下乃堂堂的国君,难道还要受制于麾下的将士们不成?如果殿下觉得我国开出的价码不够多,本宫还可以和父王再商议。”

    唐寅仰面而笑,说道:“这不是价钱多少的问题。关口城现在已是我风国的领土,本王绝不会把它再卖于它国。”

    肖香脸色沉下来,目光扫过金卓等川将,然后慢悠悠地重新断起茶杯,边吹着茶沫边柔声问道:“那我国若是非要得到关口城不可呢?”

    唐寅笑道:“若是这样,那就没办法了,你我两国也只能兵戎相向,以武力见个真章了。”

    “那倒也未必,”肖香喝了口茶水,继续说道:“若是我国拿风王殿下去做交换的话,别说换一个关口城,即便换下风国的半壁江山都是有可能的哦……”

    她话音还未落,一名川将从外面快步跑了进来,大步流星走到金卓身边,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金卓边听边点头,等川将说完,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到外面等着。

    肖香不解地看着金卓,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回禀公主,是常封、邢元等几位先生回来了。”金卓必恭必敬地回道。

    肖香闻言眼睛顿是一亮,这可太好了,本来她还有些担忧唐寅的灵武太高强,要把他生擒并非易事,现在常封、邢元他们赶回来,擒拿唐寅就变得更有把握,甚至可以说是十拿九稳了。

    她面露喜色,扬头说道:“快!快派人去把几位先生请过来!”

    “是!公主!”金卓应了一声,然后向守在门口的那名川将点了点头。

    所过时间不长,常封、邢元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肖香安然无恙地坐在中军帐里,邢元等三名中年人不约而同地长出口气,他们可是公主的贴身护卫,如果肖香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三人的脑袋都保不住。三人目光一转,又看到了坐在肖香身边的唐寅,邢元等人又同是倒吸口气,心头又惊又骇,风王怎么会在己方的大营呢?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他们都是一脸的惊讶和茫然,肖香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本宫与风王殿下进入地道后,里面发生了爆炸,多亏有风王殿下相助本宫才得以脱困,让你们担心了。”

    “公主言重了。”三名中年人急忙拱手施礼,而后,又齐齐向唐寅拱手说道:“见过风王殿下。”

    唐寅只是冲着三人挥挥手,便不再看他们,目光一转,瞧向肖香,笑道:“刚才公主的话好像还没说完,请继续。”

    现在有常封、邢元等人在场,肖香的底气更足,也更加不再把唐寅放在眼里。

    她含笑说道:“本宫的意思其实很简单,既然风王殿下来了我川国,那就不要再回去了,随本宫一块回往国都吧,本宫想,父王定会夹道欢迎殿下到访的。”

    唐寅想了一会,方缓缓摇头,说道:“公主的好意,本王心领了。现在安地并入我国不久,事务繁杂,本王可抽不出那么多的时间到川都一游。”

    “看起来风王殿下是误会本宫的意思了!”

    “哦?”

    “本宫并不是在邀请殿下,而是提出一个要求。不管殿下今日愿意与否,都得和本宫回都,当然,殿下也可以把这当成是本宫的一个命令!”

    说话时,肖香的头自然而然地扬起,嘴角下弯,以眼角的余光睨着唐寅。

    他先是怔了片刻,接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笑,是笑肖香这个女人太有意思了,变脸就像翻书一般,当然,也可以说她是能屈能伸。

    当她处于劣势的时候,可以百般的低声下气,乖巧柔顺,当她占据主动的时候,立刻便会显露出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态度。

    说她缺少城府也好,说她锋芒外露也罢,总之,这样的肖香让唐寅觉得很是新鲜。

    唐寅的大笑让肖香越看越别扭,他的从容自若也让她越看越觉得刺眼。难道他还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吗?这里是川军大营,驻扎着川国二十万众的兵甲勇士!

    “殿下在笑什么?又有什么事让殿下这么开心的?”肖香冷着脸沉声问道。

    唐寅伸手指了指她,说道:“就是你喽!”

    不等肖香说话,他又道:“可能你还不知道我有个习惯,旁人越*我去做的事情,我就越不想去做,而我不想去做的事,还没有谁可以*我去做。”

    肖香哼笑出声,说道:“那是因为以前没人能*得了殿下,现在,可就由不得殿下做主了。”说话之间,她猛的把手中的茶杯高高举起,向地下用力一摔。

    啪!茶杯摔了个粉碎,发出一声脆响。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就听营帐的四周发出一连串的沙沙声,中军帐四面的帆布被纷纷扯掉,时间不长,偌大的中军帐就剩下一面棚顶以及支撑棚顶的几根木柱,再向外看,中军帐的周围站满了川兵川将,黑压压的一片,一个个箭上弦,刀出鞘,如临大敌,众人的目光只有一个焦点,那就是唐寅。

    唐寅安坐在铺垫上,他先是向自己的左右瞧瞧,接着又扭回身向后面望望,最后才把目光落在肖香脸上,笑道:“呵!好大的阵势啊!川国的待客之道果然是与众不同!”

    听着他的挖苦,肖香回以冷笑。坐在下面的金卓倒是老脸一红,面色羞愧地垂下头去。以这种方式擒拿唐寅,的确不光彩,日后川国也必定会受天下人耻笑,不过,唐寅对川国而言实在太重要了,或者说唐寅对川国的威胁太大,只要能擒下他,风国将不足为虑,为此,无论川国付出多么惨重的代价也都是值得的。

    “殿下都看到了吧?”肖香展了展手臂,环顾四周,然后对唐寅慢条斯理地说道:“所以,今日不管殿下答不答应,都得随本宫走这一趟。如果殿下自己能主动点,那么大家的脸面也都好看,如果殿下还是坚持己见,那讲不了、说不起,这里的二十万将士将一起‘护送’殿下回我国都!”

    唐寅笑吟吟地问道:“你以为搬出二十万将士就能请得动我了?”

    肖香眼中精光一闪,冷哼道:“本宫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说话间,她作势要站起身形。可她还没来得及站起,唐寅已抢先说道:“别动。”

    见她面露不解之色,唐寅含笑说道:“你我之间的距离不足两步,这么近,我只需挥挥手,你恐怕就要身首异处了,若你不信,亦可试试!”

    此话一出,令在场众人的脸色同是一变。金卓诸将下意识地纷纷站起身形,人们手握腰间的佩剑,身子前倾,看起来打算一起动手,先救下肖香。

    其中一名川将率先大吼一声,手握佩剑,猛的向外拔出,就听沙的一声,他的佩剑才刚刚出鞘过半,就见唐寅的身侧突然乍现出一道寒光。

    咔!随着一声倾向,肖香头上的一根金簪应声而断,半截金簪从她头上掉落,摔在地上。再看唐寅,依旧是坐在这里,再看他的剑,依旧是在鞘中。

    太快了!也太精准了!他的拔剑、出剑和还剑入鞘一气呵成,前后的时间加到一起恐怕还没到一秒钟,在场的众人都是瞪大眼睛的,可是谁都没有看清楚唐寅是怎么拔的剑,又是怎么一剑削掉肖香头顶金簪,最后又是怎么收的剑。

    看着落在膝前的半截簪子,肖香的冷汗流了下来,在场的诸多川将也无不是汗如雨下。

    纵然是在己方的大营之内,纵然是有千军万马,可是唐寅一个人却让在场的每一位川人都是心头一颤,同时感受到一股无形而又沉重的压力。

    可以说唐寅只出一剑,便已震慑住在场的所有人。

    当然,这看似随心所欲的一击,那可是唐寅打小经过上万次甚至十万、百万次的反复磨练而成,绝对一朝一夕的投机取巧。(未完待续)

第十集第七百九十四章

    第七百九十四章

    刚刚才强硬起来的肖香,在唐寅的一剑之下,气势立刻又软了下去。她面露惊吓之色,盯着唐寅,久久说不出话来。

    唐寅能一剑削掉她头顶的金簪,同样的,他也能一剑斩落她的脑袋,此时此刻,自己的性命都控制在人家的手上,她又怎能不怕?

    邢元和身边的两名同伴对视一眼,然后悄悄凑到常封近前,低声问道:“常先生,我们必须得救下公主,你有没有把握能先牵制住风王?”

    他们四人当中,甚至整个川军大营,灵武最强、修为最深的就属常封。

    常封眼睛是看不到,但他的耳朵已把发生的一切都听见了。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倒不是他推托,而是他确实没有把握,唐寅的剑太快,即便他使出全力,冲到唐寅近前攻出杀招,但以唐寅的快剑而言,在这段时间里也足够杀死肖香两个来回的。

    看到常封都在摇头,邢元三人暗暗咧嘴,他喃喃说道:“难道,我们这么多人就救不下公主一人?”

    “实在不行,就只能用这个了!”另一名中年人慢慢伸出手来,在他的掌心里扣着一只狭长的金属圆筒。

    邢元低头定睛一瞧,下意识地惊声低呼道:“龙鳞落?”

    那中年人点点头,说道:“龙鳞落、凤羽归、碎魂针乃三堂口的最顶级暗器,可破灵铠,即便是唐寅也防不住它!”

    邢元愣了片刻,随即打了个冷战,说道:“展先生,若用龙鳞落,只怕……会取了风王的性命!”

    “为了救公主殿下,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位姓展的中年人名叫展图,本是宁人,宁国被风国吞并后,他便辗转到了川国,后被川国朝廷所用,做了肖香的贴身护卫。

    邢元看着他掌心里的龙鳞落,久久未语。事关重大,这可不是他所能决定的。

    生擒下唐寅,那一切都好说,若是杀了唐寅,风国就得举全国之兵报复,到时会演变成何等局面,谁都无法判断。

    展图见他久久无语,面露焦急地催促道:“邢先生,你赶快拿个主意啊,如果公主殿下有个好歹,我们也都活不成!”

    “等等、等等,先等等再说!”邢元这时候也有些乱了,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不能杀掉唐寅,那结果也绝非他区区一个公主护卫多能承担得起的。{

    且说另一边的金卓,他原本已抓住剑柄的手慢慢松开,而后又向周围的众将连连摆手,示意众人冷静下来,不可轻举妄动。

    他没笑硬挤笑,对唐寅拱手说道:“风王殿下,公主刚刚只是开了个玩笑而已,殿下不……不必太介意。”

    “玩笑!”唐寅仰面大笑,抬手指了指中军帐周围的川兵川将,笑问道:“难道,这些也是玩笑不成?”

    说着话,他转头笑吟吟地看向身旁的肖香,乐道:“公主的一句玩笑话却引来了这许多的川军弟兄,这个玩笑是不是开得太大了点呢!”

    肖香脸色难看,她没有应话,而是转头怒视邢元等人,询问他们为什么还不出手?邢元跟随肖香的时间最久,自然也最明白她的心思。

    他微微摇了摇头,表示己方并没有一击成功的把握。

    见状,肖香暗暗咬牙,再次以眼神示意邢元,立刻动手。可是,邢元又哪敢不顾她的安危而强行对唐寅出手?他面露难色,缓缓垂下头去。

    肖香心中气恼,又瞪了他好一会,这才收回目光,对唐寅咬着牙狠声说道:“即便风王现在能杀了本宫,可你自己也得被我军的将士们碎尸万断!”

    “哦?”唐寅根本不惧肖香的威胁,他笑呵呵说道:“世上想杀我的人千千万万,可到今日,我还好端端地活着呢,反倒是那些敢来杀我的人都死了。”

    “你也不要得意的太早!”说话之间,肖香毫无预兆地的抓起面前的茶壶,甩手便要向唐寅砸去。可是她手中的茶壶才刚举起来,还没来得及砸出去呢,唐寅手中的杯子也先飞出,正撞在她手中的茶壶上,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脆响,茶杯与茶壶一并撞了个粉碎,里面的茶水洒了满桌满地,也有不少溅到了肖香的裙子上。

    “我劝你最好不要妄动,不然,纵然是在川军大营之内,也没人能救得了你!”唐寅仍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也没看肖香。

    在己方的大营里,周围有己方成千上万的将士们,但却对唐寅一个人束手无策,任由他肆无忌惮的挟持自己,此时肖香内心的感受也就可想而知了。

    她恨得牙根痒痒,肺子都快气炸了,正当她想扑过去与唐寅拼命的时候,突然之间,有名川兵队长快马飞奔过来,喝开川军的人群,冲动中军帐近前,从马背上翻滚下来,大声尖叫道:“禀报公主、将军,大事不好,风国平原军军团、第九军军团现正向我军大营而来!”

    啊?听闻这名川兵队长的禀报,在场众人无不大吃一惊,风国的平原军和第九军都来了,好快的速度啊!唐寅对此倒并不吃惊,或者说这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不紧不慢地抽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然后又慢悠悠地站起身,笑道:“这次多谢公主的款待,我的将士们已来接我回国了,我也就不讨饶了,告辞!”说完话,他作势要向外走。

    见肖香坐在那里没有动,两只大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眼神之热辣,仿佛都带着火焰。唐寅哈哈一笑,问道:“怎么?公主不想送我出营吗?”

    言下之意,他还是要利用肖香做挡箭牌,掩护自己离开川营。肖香明白他的意思,在场的川将们也都明白,人们一个个握紧拳头,脸上的表情复杂。

    现在可是个捉拿唐寅的绝佳机会,如果就这么放他走了,以后再想找这样的机会,比登天还难。可是,公主偏偏被他所挟持,没人敢保证自己的一击一定能*退唐寅,救下公主。

    川军众将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站起身形的唐寅没有走,坐在铺垫上的肖香没有动,周围人山人海的川兵川将们也都没有让开道路,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眼看着风国大军已近,再不出手,可真就让唐寅跑了。展图把心一横,这时他也顾不上邢元的阻拦了,猛然间抬起手来,将龙鳞落射口对准唐寅,便要扣动上面的机关。

    唐寅并没有注意他,如果真让他把龙鳞落发射出来,唐寅必然是凶多吉少。

    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在展图的身旁突然乍现出一道刺眼的寒光,人们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只听咔的一声,紧接着,血光迸射,惨叫声响起。

    人们急忙转头查看,看清楚怎么回事后,脸色同为之大变。

    只见展图的手掌齐腕而断,断手摔落在地上,血淋淋的掌心里还扣住一只银光闪闪的金属筒。再看展图,脸色惨白,手捧着断腕,连连后退,同时以难以置信地眼神看向常封。

    常封依旧是黑巾蒙面,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看不到他的眼睛,不过,在他手上可提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剑身薄而狭长,好似长针一般。

    没人会想到,常封会突然出手伤了展图,在川将们的印象中,他们都属公主的贴身护卫,怎么会自相残杀起来了呢?

    邢元和另一名中年人也是满脸的震惊和不解,前者一边扶住受伤的展图,一边看着常封,颤声问道:“常先生,你……你这是在做甚?”

    “暗箭伤人,我辈所不齿!”常封缓慢开口,他走到地上的断手前,提起腿来,猛的一脚踏出,就听咔嚓一声,断手连同龙鳞落一并被他踩个粉碎。

    展图总算是回过神来,他两眼充血,猛然怪叫一声,推开邢元,像疯了似的往常封扑去。

    可惜他对上的是常封冰冷的长剑。随着扑哧一声闷响,常封的剑由他的胸前入,在他的背后探了出来。

    同样是奇快无比的一剑,即便是与唐寅比起来也当仁不让,而更加可怕的是,唐寅的眼睛还能视物,可常封是个瞎子,他的出剑能如此之快又如此之精准,自然要比唐寅难得多。

    扑通!展图的尸体贴在常封的身上,接着,软绵绵地滑倒在地。这一下,中军帐可乱了套,在这个关口当头,公主的一名护卫突然杀了另一名护卫,人们彻底被搞晕了。

    肖香现在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她膛目结舌地惊声问道:“常先生,你……”

    “在下在此先多谢公主这些年来的照顾!”常封甩了甩剑身上的血水,然后倒握长剑,必恭必敬地冲着肖香拱手深施一礼。

    “常先生……”

    “公主,在下与风王殿下一见如故,甚是投缘,所以,在下已做出决定,转投风王殿下,只是一直没机会向公主言明,现在,正好借此机会,与公主做个了断。”

    说话之间,常封回手入怀,掏出一块川国的令牌,然后弯下腰身,慢慢的放到地上。

第十集第七百九十五章

    第七百九十五章

    常封的举动让肖香和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邢元的目光落在展图的尸体上,过了半晌,他才缓缓抬起头,看向常封,身子直突突,咬牙凝声说道:“常封,你这是临阵倒戈,你这是叛国!”

    常封没有应话。他本就不是川人,又何谈叛国?再者说,即便他是川人,想要站到哪一边,也会由他的心而定。对于这种没有必要的解释,他也懒得开口说话。

    邢元拳头握得咯咯作响,说道:“展先生又与你何冤何仇,你竟下此毒手!”说话之间,他回手抽出佩剑,与此同时,灵雾散出,罩起灵铠。

    常封不为所动,只是微微摇了下头,冷漠地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邢元怪叫一声,抬起灵剑,就要冲上去与常封拼命。这时候,肖香开口喝道:“住手!”

    她先喝止住邢元,而后,看向常封,动容说道:“常先生,本宫这些年来待你不薄。”

    常封垂首不语。这倒是实话,自从他投到肖香麾下,一直被她敬为上宾,不仅吃喝不愁,而且还时常得到肖香给予的丰厚奖赏,只是,他想要的并不是这些。

    他不是个善于言词的人,也不知该如何向肖香去解释自己内心的想法,他只能沉默以对。

    一直在静观其变的唐寅突然开口接道:“我想,常先生在乎的并不是安稳舒适的生活,也不是荣华富贵、似锦的前程。”

    “那是什么?”肖香怒视着唐寅。

    “认同与归属,还有志同道合的伙伴。”唐寅眯缝着眼睛,看着常封,幽幽说道。

    他这番话算是说到了常封的心里。他身子猛然一震,随后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同时慢慢抬起头来,面向唐寅,虽说他什么都看不到。

    肖香转回头看向常封,此时的常封是她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常封在她面前的常态就是垂首不语,她以为他只是话少,以为他经常低着头是表示他对自己的谦卑,原来根本不是那样,他并没把自己放在心上,或者说他没把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放在心上。

    但他在唐寅面前则不同,即便看不到他的脸,看不到他的眼睛,她也能感受到他心里的那份火热与悸动。{}想清楚这一点,肖香心中突然一酸,眼眶红晕,泪珠直打转。

    这次她到川口郡是为了智取关口城,可是关口城没有得到,反而还赔上了常封,这让肖香的心里倍感难受,就像是小孩子,本打算去抢别人的宝贝,结果自己的宝贝反被人抢了。

    看她的泪珠在眼眶里来回打转,随时都会掉下来,唐寅还特意坏心肠地笑问道:“怎么,公主现在可是要哭了吗?”

    肖香用力吸了吸鼻子,把眼中的泪水强忍回去,现在她已是恨透了唐寅,哪怕会立刻死去,她也不会在他面前掉一滴眼泪。

    见状,唐寅脸上的笑意更浓,伸出手来,托住肖香的胳膊,说道:“走吧,还是送我出营,不然这么耗下去,公主的脸面更难看。”

    “放开本宫!”肖香用力甩了甩胳膊,然后昂首挺胸地说道:“本宫自己会走!”与其受唐寅挟持,还不如自己主动点,至少可以保住她公主的脸面与尊严。

    常封转投唐寅,这让肖香也彻底打消了生擒唐寅的想法,以他二人那身高超的灵武,即便不挟持她,川营的千军万马也未必能留得下他二人。

    肖香走在前面,唐寅和常封则一左一右的跟在她的后面,他俩并没有用武器*住肖香,但周围的川军将士却无一人敢上前营救或阻拦,唐寅一人就够难应付的了,何况现在还多了个更加高深莫测的常封?

    他们三人走出中军帐后,以金卓为首的川将们也立刻跟了出来。密压压的川军将士们围拢在他们三人的周围,放眼望去,里三层,外三层,分不清个数,随着三人的行进,川军的包围圈也在缓缓地随着他们向前移动。

    正当他们向营外走着,又有川兵探子快马跑过来禀报,称风军的先锋骑兵已经抵达己方大营外,上官元让正在营前叫阵。

    金卓听后,仰面长叹了一声,他心中明白,此时再想擒拿唐寅,已然没有机会了!

    没等金卓说话,唐寅抢先说道:“你出去通禀上官元让,就说本王即刻出去,让他于营外稍等!”

    那名川兵暗吐舌头,自己出去通禀上官元让?看上官元让那副杀气腾腾的模样,估计自己过去话还没出口就得先被他一刀砍掉脑袋。

    他看向金卓,询问金卓的意思。后者深吸口气,无奈地点点头,意思是就按照唐寅说的去做吧。那名川兵插手应了一声,硬着头皮骑马返回辕门处。

    等唐寅和常封夹着肖香走出辕门时,向外一瞧,只见营前一里开外的地方业已排满了风国的骑兵。

    重装骑兵位于正中央,轻骑兵位于两翼,上官元让一手提刀,一手拉着缰绳,正策马于阵前盘旋,往他身后看,江凡、齐横也在,风军当中的猛将已悉数到场。

    看清楚营前的己方大军,唐寅停下脚步,对肖香说道:“好了,公主就送我到这吧,冒昧拜访,多有讨饶了。”

    肖香咬着牙狠声说道:“唐寅,你别以为此事算完,你今日给本宫的羞辱,本宫日后必加倍奉还。”

    唐寅一愣,接着笑道:“这么说来,我倒是不应该放你走了。”

    “是!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本宫!”肖香气极低吼道。

    对于她的狠话,唐寅没觉得怎么样,倒是常封不由得皱起眉头。

    不管怎么说,这么多年来他都受着肖香的照顾,他不可能让她在自己面前死掉,如果唐寅要杀她,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令他安心的是,唐寅并没有起杀心。他先是看了常封一眼,接着对肖香冷笑着说道:“这次,本王可以不杀你,不过并非是顾虑你川国,而是看在常先生的面子上。但本王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只此一次,如果你以后真敢来找我的麻烦,再落到我的手里,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了!”说完话,他不再理会肖香,对常封说道:“常兄,我们走吧!”

    唐寅越过肖香,大步流星直奔对面的风军走去。当常封走过肖香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拱手再施一礼,轻声说道:“告辞!”说完话,他这才跟随唐寅而去。

    想不到唐寅没回到风军阵营里就先把公主放了,川将们眼睛同是一亮,不约而同地拥上前来,边护住肖香,边急声说道:“公主、将军,我们现在放箭吧!”

    哪怕唐寅和常封的灵武已修炼到半神之体,也招架不住大军箭阵的齐射,这可是杀掉唐寅的最后机会了。

    金卓并不认为杀掉唐寅对目前的川国而言是件好事,当然,现在川军当中作主的人并不是他,而是肖香,是杀是放,还得等肖香表态。

    肖香站起原地,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唐寅和常封渐行渐远的背影,最后,她表情复杂地收回目光,对周围众将说道:“本宫会杀了唐寅,但不是在他的背后,而是要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地打败他!你等……随本宫回营吧!”

    听闻她的话,川军众将立刻泄了气,金卓倒是松了口气。他拱手称赞道:“公主英明!”然后向周围的将士们挥挥手臂,示意众人立刻撤回己方大营。

    风川两军于边境处原本一触即发的激战并没有发生,可以说双方现在都有顾虑,谁都不愿与对方展开一场举国投入的国战,即便在已经撕破脸的情况下,还都各自选择了退让。

    不过,风川两国之间的矛盾、猜忌并没有消除,反而进一步的加深。

    此事过后,川国于边境的屯兵一下子激增到四十万众,而风军于关口城的增兵也达到了二十万,当然,这些还都是后话。

    且说唐寅和常封,离开川营后,上官元让、江凡、齐横诸将立刻催马迎上前来,这里还处于川营的射程之内,众人也不敢多问,将空马交给唐寅和常封,然后一行人快速地退回己方阵营。

    等他们撤回到风军阵营里,众人提起来的心这才放下来。上官元让率先开口问道:“大王怎么突然去了川营?我等接到天眼和地网的探报后,立刻赶了过来!”

    唐寅一笑,半真半假地说道:“肖香只是一女子,都有胆量到我风军大营里做客,我堂堂的七尺男儿又怎会不敢到他川军大营里做客呢?”

    “那不一样嘛……”上官元让连连摇头,肖香只是一公主,而大王是国君,身份不同,又怎能相提并论?好在大王总算是安然无恙。

    他目光一转,看向常封,忍不住暗暗皱眉,肖香的护卫怎么会随大王一并过来呢?

    见众将的目光都在常封身上打量,唐寅悠然而笑,说道:“常先生已经转投于我,以后,常先生就是我们自己人了,你们大家也要和常先生多亲近,向人家多请教!”

    就灵武所学这一点,常封比任笑还要渊博,别说是下面的将领们,即便是唐寅自己,也有许多灵武方面的知识要向常封学习呢!

    常封竟然倒戈到己方这边了,这可太出人意料,也太不可思议了。人们的第一反应是,其中该不会有诈吧?

第十集第七百九十六章

    第七百九十六章

    上官元让等风将对常封充满怀疑,当然,他们的怀疑也不是无的放矢。常封能成为公主的贴身护卫,自然是深得川国朝廷乃至川王肖轩的信任,怎会如此轻易的倒戈向风国呢?

    再者说,常封可是神池人,又是皇甫秀台的大弟子,他只有与风国为敌的立场,突然转投,实在太过诡异。

    不过唐寅倒是很信任常封,虽说他和常封认识的时间很短,接触的也不多,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常封是值得自己信赖的。

    而且在他看来,像常封这种因为身体上的缺陷而被神池抛弃的人,留在风国是最适合不过的了,他所做出的也正是最正确的选择。

    唐寅对常封的投靠并没有多做解释,众人也没敢多问。齐横转开话题,问道:“大王到川营做客,川军真的肯放大王回来?”

    “哈哈!”唐寅仰面而笑,转身拍了拍常封的胳膊,说道:“肯放才怪!这次多亏有常先生助我,不然,我在川营里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其实,他这番话有些夸大其词,就算没有常封,他也能应付得来,之所以这么讲,等于是在告诉众人,常封值得信任,对他不要存有偏见和芥蒂。

    果然,唐寅的一句话比旁人的千言万语都管用。众人听后,无不是面色一正,然后恭恭敬敬地向常封拱手深施一礼,齐声道:“多谢常先生助大王脱困!”

    常封能领会唐寅的心意,对他也充满感激,只是他不善于言词,也不会说感激和表忠心的话,他向众人微微点下头,低声说道:“是……殿下言重了。”

    唐寅一笑,未再多说什么,他问道:“在川营,我听说平原军和第九军都赶过来了?”

    “是的,大王,大军在后即刻就到。”齐横急忙回道。

    “我们还是不要等大军过来了,先回去吧!”让己方那么多的军队来到川安边境,弄不好就得与川军擦枪走火,若是发生了战事,可就不好收场了。

    “是!大王!”众将纷纷拱手应了一声,准备护送唐寅返回关口城。众将都知道常封是盲人,还特意安排一名精灵的军兵为他牵马执镫。

    唐寅看了则摆摆手,喝退那名军兵,示意无须特别关照常封。

    见状,风将们都颇感莫名,先不说常封有救驾之功,就算他寸功未立,以他的那身出类拔萃的灵武,己方不是也该对其敬为上宾吗?

    要说对人性的揣摩,在场的风将们还真就比不上唐寅。常封是瞎子没错,但他自己并不希望旁人把他当成个废人,给他特殊的照顾。越是像他这样的人,自尊其实心也越强。

    听闻唐寅喝退了照顾自己的风兵,常封非但没有感觉受到怠慢,还满心感激地冲着唐寅点点头。

    他抓住战马的缰绳,连马镫子都没踩,直接飞身跳上了马鞍子,动作之灵便,与正常人毫无差别。

    众风将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相视而笑,也不再用特别的眼光去看常封,纷纷拨转马头,传令下去,后队变前队,撤回关口城。

    一行人走在半路上,便与迎面而来的平原军和第九军主力碰了个正着。等见到唐寅,看他完好无损,领军的萧慕青也是长出口气。

    走在回城的路上,萧慕青在唐寅身边还不停的念叨,以后绝不可再冒这样的风险,毫无意义不说,这完全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唐寅边听也边点头应着,看他脸上表情乐呵呵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萧慕青的话。

    等唐寅随军回到关口城的时候,这里的战事早已经结束,里面的十万守军早已被风军屠杀殆尽,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至于那条密道,也已被风军彻底毁掉,为了防止川人再故技重施,风军还特意在关口城的四周埋下十多口水缸,派专人日夜守侯,负责监听。

    拿下了最后的关口城,风军业已完成对安国全境的吞并和占领,至此,也宣告了安国的彻底灭亡。

    现在,风国已连续吞并宁、莫、桓、安四国,国力达到前所未有的鼎盛,领土更是扩大了有数倍有余,纵横帝国的北方和中部。

    单从领土面积来说,风国已经超过吞并贞地的川国,成为名副其实的第一大公国。目前,诸公国仅存下来的也只有川国、玉国以及弹丸之地的神池。

    玉国的领地被风国团团包围着,又以风国马首是瞻,它现在已相当于风国的属国,而神池又一向有高高在上、不与列国为伍的姿态,所以说,目前真正能与风国一较高下的也只有雄霸整个南方的川国。随着桓安两国的先后被吞并,风川之间再无间隔,两国领土全面接壤,风川之间的矛盾也终于浮上水面,接下来,风川之争也即将开始。

    当然,目前的风国和川国还都没有做好全面开战的准备。风国扩张得太快,内部的问题也多如牛毛,分不清、理不顺,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一一处理。

    川国内部同样存在隐患,贞地并不是那么好吞并的,贞人彪悍,桀骜不驯,想让他们彻底臣服川国,也非易事。另外,川国朝廷内部也存在争权夺势的内耗,新兴起的贵族想要得到更多更大的权利,而老牌的贵族又不会把手中的权限白白让于他人,朝野上下难以凝聚成一团,新老贵族之间有着难以调和的矛盾,这也正是目前川国最大的隐患。

    风川两国互有顾虑,又互有自己的问题急需解决,所以,两国虽然皆屯重兵于边境,但并未有发生战事,双方处在僵持阶段,表面上看起来倒也是一片平静。

    且说唐寅,稳定了关口城的局面后,他命令平原军和第九军先撤回御镇,留下天鹰军和新军于关口城驻扎休整。

    他自己则没有随平原军和第九军回御镇,而是打算亲自去趟川国,瞧瞧川国的国情。

    这回,可是他距离川国最近的一次,机会难得,他不想错过。

    川国现在已成为风国最大也是唯一的劲敌,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从别人的口中听说得再多也不如他亲自走一躺,亲眼瞧瞧川国的国情如何,他对川国、川人了解得越多,日后对川作战也就越有把握。

    他计划的川国之行只是乔装暗访,而非出兵入侵,所以他也没打算带太多的人,除了阿三阿四、尹兰外,便只有任笑和常封。

    程锦、乐天和艾嘉不放心唐寅去冒险,还各自派出暗箭、天眼、地网的精锐于暗中保护。

    事隔两天,准备妥当,唐寅一行人启程。

    他们无法走川国和安地之间的大道,那里有川军层层驻守,想悄悄越过边境基本没有可能,他们只能先进黑头山,穿过山区,然后再进入川国境内。

    黑头山位于关口城的东侧,它并不是一座孤山,而是一条蜿蜒起伏、长达上百里的山脉。黑头山只不过是这条大山脉的一座主峰。

    不知因何原由,黑头山的山峰顶部寸草不生,黑乎乎的山石全部裸露在外,放眼望去,上黑下绿,黑头山的名字也由此而来。

    黑头山境内全部都是荒山野岭,还有大片的原始森林,根本无路可走,好在唐寅事先让风军找到了经常进入黑头山采药的安人药农做向导,由药农引路,他们才得以越过黑头山。

    这一路走来的艰辛自不用多说,五日后,唐寅一行人终于走出黑头山,进入川国境内。

    出了黑头山后,他们没走出多远,便看到前方有一座小村庄。

    连日来,总算看到了人烟,众人也显得很兴奋。尹兰走到唐寅近前,低声说道:“大王,村子里肯定有吃的,我们进去买一些可好?”

    唐寅沉吟片刻,缓缓摇头,说道:“这座小村庄地处偏僻,正常情况下,不会有外人到此,我们若是贸然前去,必会引起村民的怀疑。”

    虽然他说得没错,但尹兰心中还是免不了有些所望,她喃喃嘀咕道:“大王,这些天我们都没有好好吃上一顿饭了。”连日来就是啃干粮、吃肉干,尹兰现在只想想都觉得恶心。

    唐寅一笑,从阿三那里要来地图,展开之后,他边看边说道:“这里距离川国的荣城并不远,现在动身,估计天黑之前就能到,再忍一忍!”

    任笑笑道:“临行之前殿下就已经言明此行辛苦,可尹兰小姐还偏偏要跟来,现在再叫辛苦可来不及了!”

    尹兰不服气地鼓了鼓腮帮子,嘟囔道:“我才没有说辛苦呢!”任笑没有公子的架子,尹兰在他面前也表现得很随意。

    唐寅又查看一会地图,将其还给阿三,并向众人挥挥手,说道:“我们走吧!”

    阿三小心翼翼地收好地图,然后对唐寅说道:“大王,我们最好能弄来几匹马,那样会方便许多。”

    众人齐齐点头,有马儿代路自然是最好,只是这荒山野岭的,又到哪里能弄到马匹呢?想到这里,众人心中同是一动,互相看了看,异口同声道:“川军!”

第十集第七百九十七章

    第七百九十七章二十万的川军驻扎于边境,附近肯定时常有小股的川兵出没,要找到一支川军的骑兵小队也非难事。

    众人避开村庄,悄悄绕行到川军大营后侧的官道,然后在一片靠近道路的树林中隐藏起来。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等,等川军的骑兵从这里经过。

    说来也巧,他们在林中才歇息了两盏茶的时间,在林外观察的阿三阿四便双双跑了回来,面露喜色地对唐寅说道:“大王,前方来了一支川军骑兵,看起来有二、三十号人。”

    二、三十的川骑兵,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根本微不足道,眨眨眼的工夫就可以将其全部解决掉。正拿着肉干撕肉吃的唐寅闻言立刻站起身形,边抹嘴边说道:“好!就他们了!”

    唐寅等人埋伏的树林的边缘,只是稍等片刻,就见官道上快速奔来一支川骑兵,和阿三阿四说得一样,充其量也就二十多骑,一个个顶盔掼甲,背后披着川骑兵专属的大白斗篷。

    尹兰从树林中出来,又向前稍走了一段,突然蹲到地上,不停地揉着脚踝,好像是走路不小心扭到了脚脖子。

    这时候,川骑兵刚好经过她的身边,见状,为首的骑兵队长勒马停了下来,上下打量尹兰两眼,正色问道:“姑娘可是受伤了吗?”

    “恩……”尹兰抬起头来,黛眉紧锁,轻轻应了一声。她不敢多说话,风川两国一南一北,口音相差极大,她只要一开口就会被川兵认出她是风人。

    看清楚尹兰的容貌,骑兵队长不由得吸了口气,暗道一声:好美的姑娘啊!后面的那些川骑兵也是面露惊讶之色,看着她的脸庞怔怔发呆。

    骑兵队长说道:“姑娘家在哪里?要不要我派人送你回去?”

    川人重礼仪,川军军纪也森严,这一点从这名骑兵队长身上就能看得出来。虽说尹兰貌美如花,这里又是人烟稀少的边境,但川兵队长却没有丝毫的非礼之举。

    尹兰坐在地上点点头,然后随手胡乱指个方向。川兵队长回头点了两名川兵,说道:“你二人送这位姑娘回家,然后立刻回营!”

    “是!队长!”那两名川兵双双从马上跳下来,走到尹兰近前,想要出手相搀,但又觉得不妥,立刻把手缩了回去,小声问道:“姑娘能否站起?”

    尹兰身子动了动,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两名川兵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说道:“我俩搀你起来吧!”说着话,二人重新伸出手来,去托尹兰的胳膊。

    可就在他二人伸出手来的一瞬间,原本坐在地上的尹兰突然纵身而起,与此同时,一道电光在空中乍现,于两名川兵的脖颈前掠过。

    那两名川兵连怎么回事都看没清楚,喉咙已被尹兰手中的匕首划开,鲜血喷射而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另外那些川骑兵无不大吃一惊,人们当场变色,那名川兵队长大叫道:“你……”

    他话才刚刚出口,道旁的林中突然射来两只弩箭,就听扑扑两声,弩箭分别钉在川兵队长的脖子和胸前,他在马上摇晃两下,接着,一头摔了下去。

    川骑兵做梦也想不到在川国境内竟然会遭受到伏击,等众人反应过来时,藏于林中的唐寅、阿三阿四以及任笑、常封业已先后跃出,上来便对他们下了死手。

    他们这些人,即便是灵武最弱的尹兰要解决掉这二十来个川兵都是很轻松的一件事,何况他们还是一同出手。

    二十多名川兵,别说反抗,连拨马逃走的机会都没有,顷刻之间便全部摔落下战马,要么倒在血泊当中,要么死于唐寅的黑暗之火下,体内的精华被榨取个精干。

    解决掉这些川骑兵后,为了不留下任何的痕迹,唐寅把川兵的尸体以及多余的战马就地以黑暗之火烧化,至于川兵身上的衣物和盔甲,则让众人搬到树林中掩埋。

    在处理川军留下的衣物和盔甲时,阿三从骑兵队长的衣服里发出一封信,封上写有金将军亲启几个大字。

    金将军?难道是写给金卓的信?阿三心中一动,急忙把信交给了唐寅。

    唐寅接过后拆开一瞧,原来是川国边阳郡九轩县县首写给金卓的信,信中大致的意思是说金卓所要的八万石粮食将于近期内运送到川军大营,请金卓耐心等候。

    看过信后,唐寅说道:“原来这些骑兵是金卓派出去向地方催要粮草的。”

    尹兰一愣,接过信纸,低头看了一遍,不解地说道:“奇怪啊,川军的粮草都能长期援助关口城内的十万安军,应该很充足才是啊,为何又要向地方上索要粮草呢?”

    “很简单,因为川国要在边境上增兵了,而且还是大规模的增兵!”这封看似不起眼的信,唐寅却能在上面得到一些川国未来的举动。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目前川军在粮草充足的情况下还向地方上索要粮草,这只有一种解释,川国将继续于边境囤积重兵。

    听闻唐寅的话,众人不约而同地吸了口气,尹兰紧张地问道:“大王,如此来说,川国将于近期对我国用兵?”

    “当然也有这种可能,只不过可能性不大,根据天眼和地网传回的探报,川国国内目前也不太平,贞人不服川人的管束,贞地的叛乱始终不断,而且,川国朝廷现正处于旧贵和新贵的纷争当中,想来,短期内也不合适发动大规模的国战。”

    “那川国在边境的增兵是……”

    “十之八九是为了提防我国的入侵。”唐寅一笑,说道:“我们视川国为劲敌,一个可怕的庞然大物,同样的,川国也是这么看我们的,要说川人不怕我国突然挑起战争,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尹兰仔细想想,觉得唐寅说得也有道理,如果自己是川人的话,北方有个如此庞大又好战的风国,也会寝食难安。

    这时候,阿四捧着一套川军的盔甲走了过来,说道:“大王,我们在川境走动多有不便,不如换上川军的装束,这样也不太会引人怀疑。”

    唐寅眨眨眼睛,笑道:“好主意!我们这次就装一回川军!”

    在阿四的提议下,众人纷纷换上川国的军装和盔甲,而后纷纷上马,直奔川国北方的边陲要镇荣城而去。荣城位于九轩县境内,是川国最靠近安地的城邑之一。

    荣城不大,看面积属小城,城内的人口倒是不少,有七八万人之多,城中十分繁华,商铺林立,其中有许多商铺都是安人开的。

    安国可是商业大国,以前和川国往来密切,尤其是在商业方面,两国之间的商贸早已十分发达和兴旺。当唐寅一行人抵达荣城时,刚好天近傍晚。

    由于二十万的川军驻扎在边境,川军中的将士们也经常会到荣城消遣,所以城内的百姓和地方军对进进出出的中央军也都司空见惯,没人会多留意唐寅他们,守城的地方军也没有上前来盘查。

    顺利进入城内,放眼望去,这座毫不起眼的小城里可是热闹非凡,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两旁的商铺、店铺吆喝成不断,就连青楼的女子们都趴在楼阁的栏杆上,不时地向外面的行人抛着媚眼。

    好一副花红柳绿的太平盛况!唐寅的脸上浮现出笑容,他放慢马速,随着街道上的行人,缓慢地向城中走着,边走边向两旁观瞧。

    川国的建筑又不同于安国,其建筑多以木质结构为住,木雕被普遍应用,即便是普通百姓的房宅,也都有十分精美的雕琢。

    虽说是己方的敌国,但见到如此的盛况,让唐寅也不由得心情大好。

    他正向前走有,一条丝巾从空中缓缓飘落下来,刚好挂到他的头盔上,他抬手拿下来,不用放到鼻下,便已嗅到上面浓浓的香气。

    他在马上抬起头来,笑吟吟地往上看去,只见一旁木质的阁楼上正趴着数名胭脂艳抹、年轻貌美的女子,有的向他挥着手中的丝巾,有的向连连他招手,其中一名女子还大声喊道:“小哥哥上来喝酒啊!”

    唐寅愣了愣,仰面而笑,微微摇了摇头。女郎们显得有些失望,另有一名女子回头拿起一只酒壶,冲着唐寅喊道:“接着!”

    说话间,便把酒壶直接扔了下来。唐寅抬手接住,把酒壶放于鼻下闻了闻,扬头赞道:“好酒啊!”说着,他提起酒壶咕咚咚地喝了一大口。

    唐寅的豪爽引来楼上女子们一连串银铃一般的笑声,众女边向他挥手边纷纷喊道:“小哥哥下次进城的时候记得过来玩啊!”

    “好!”唐寅乐呵呵地应了一声,并晃晃手中的酒壶向她们致意了一下,然后一手提着酒壶,一手牵着缰绳,边喝酒边继续往前走去。

    阿三阿四、尹兰等人跟在唐寅的后面,直看得暗暗咋舌不已。

    这就是川国啊!完全一派喜气与祥和,城内简直就像节庆一般,人与人之间似乎也没那么疏远,哪怕是陌生人与陌生人也显得是那么的亲近。

第十集第七百九十八章

    第七百九十八章

    唐寅等人在城内找了一家客栈暂时安顿下来。

    这么多天一直在深山老林中穿行,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现在终于到了城里,他们先是点了一桌丰盛的酒菜,饱餐过后,又好好的梳洗了一番。

    等他们全部忙活完,已到夜晚,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晚间的荣城依旧热闹,而且还有夜市,路上的行人依旧很多,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

    如果不是连日来太劳累,众人倒真想出去逛逛。临睡觉前,任笑、常封、尹兰纷纷来到唐寅的房间,询问他接下来的行程。

    唐寅早已经考虑好了,他把地图拿出,边在地图上指点边说道:“等明日一早,我们动身先去县城信丰,然后再去郡城大章。”

    尹兰闻言吸了口气,大王还要去郡城啊?她面带担忧之色,低声说道:“大王,去大章是不是太过于深入了!”

    郡城毕竟是一郡的核心,万一到了那里有人把大王认出来可就糟了。唐寅一笑,满不在乎地说道:“既然来了,就要往川国的内陆走一走,看一看,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得趁此机会多观察边阳郡的地形,以后,我们肯定会在这里与川军有一场大战要打!”

    任笑和常封双双点头,即便他二人在统兵打仗这方面是外行,也能听得出来唐寅所言有理。尹兰当然也知道此行的目的,只是她很担心唐寅的安全。

    见她仍是眉头紧锁,任笑笑道:“尹兰小姐放心吧,有我和常大哥在,殿下不会有事的。”

    尹兰无奈苦笑一下,未在多说什么。

    当晚不话,翌日一早,唐寅等人便退了客房,动身去往新丰。

    新丰位于九轩县南部,也是九轩县的县城,其规模要比荣城大得多,城内百姓超过十万,光是大型的集市就有两处,一处是北集,一处是东集,都很热闹。

    当唐寅一行人抵达新丰的时候已是两天之后。此时正是晌午,进出城邑的百姓很多,熙熙攘攘,队伍都排出好长。

    唐寅等人所穿的军装给他们带来不少的便利,非凡没有受到任何的盘查,而且还无须排队,被看守城门的地方军直接让进城中。

    进城之后,唐寅边随着人流向前走着边问身边的尹兰道:“看到了吗?”

    尹兰被他问糊涂了,低声道:“看到什么?”

    唐寅淡然说道:“川国的地方军。**”

    尹兰眨眨眼睛,还是没明白唐寅是什么意思。自己又不是瞎子,当然有看到守城门的那些地方军了。

    唐寅转头撇了她一眼,摇头笑了笑,然后勒住战马,停在路边,小声解释道:“观其表,便也可以断其实了!地方军装备精良,和中央军几乎没有区别,说明川国地方的财政富足,士卒们身材魁梧,健壮有力,说明是经过精挑细选出来的,连地方军征兵都如此严格,又可说明川国兵源充沛,可以在短时间内快速增兵,另外,地方军皆盔明甲亮,说明他们惯于*练,一旦中央军出现战损,即便朝廷没有派出援军,地方军亦可第一时间顶上去做填补编制之用。”

    别说尹兰越听眼睛瞪得越大,就连左右的任笑和常封也是面露诧异之色,难以置信地看着唐寅。

    仅仅是进个城,唐寅竟从守军身上推算出来这么多的消息,观察之细微,才思之敏捷,也可见一斑。

    “川国强,并非说说而已,作为资格最老的传统强国,数百上千年沉淀下来的底蕴不用小觑。”唐寅冲着众人微微一笑,继续催马向前行去。

    尹兰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急忙追上唐寅,低声说道:“大王不要长他人的士气灭我们自家的威风嘛!”

    唐寅耸耸肩,说道:“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川国……远非宁、莫、安、桓之流可比,这场战争,也会远比我们想像中要艰难得多!”

    如果没来到川国,它对唐寅来说只是个存在于字面上的概念,但现在他亲自到了川国,也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川国的与众不同。

    在当时的列国当中,就经济、军事和文化这三大领域而言,还没有哪个国家能做到十全十美。

    宁国是经济、军事平庸,文化较强,莫国刚好相反,安国是典型的经济强军力弱,桓国则经济弱军力也平平,就连风、贞二国也有明显的缺陷,军强国弱,只有川国是个例外,在它身上几乎找不到短板,经济、军事、文化都已达到很高的水平,国力之盛,于列国中可谓是一枝独秀。

    别看风国现在领土面积、人口都已超过川国,但就国力和综合实力而言,还真就比不上川国。

    对川之战,还没等开打,唐寅就已经感到底气不足了。他也能预见到,这场战争将会无比的艰难,谁胜谁负,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敢妄下定论,战争一旦爆发,两国基本上是五五开的局面。

    看到唐寅虽然在笑,但眼神却是黯然无光,尹兰眼珠转了转,转开话题,手指前方说道:“大……公子,前面有家酒楼,我们进去吃点东西吧!”

    现在正是中午,唐寅也有些饿了,他点点头,说道:“好吧!”

    一行人在酒楼的门口停了下来,纷纷下马。门口的店小二立刻迎上前来,笑容满面地一一接过众人手中的缰绳,点头哈腰地笑道:“几位军爷,快里面请!”

    把战马交由小二系于马桩上,唐寅等人鱼贯走进酒楼里。这家酒楼门面不小,里面的空间也大,就是经营得时间太久了,店内的设备都显得破旧。

    此时,酒楼里的食客还真不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除了普通的百姓外,还有不少穿着盔甲的军兵。

    目前风国已吞并安国,和川国直接接壤,为了防止风国南侵,川国北方的兵力调动十分频繁,尤其是在边阳郡,不管走到哪,都能看到川军的身影,即有中央军,也有地方军。

    唐寅等人站在柜台前向里面望了望,没有看到一张空桌,阿三阿四对视一眼,然后向里面走去。二人来到一张只有两名食客对坐的坐旁,咣当一声先把佩剑扔在桌上。

    那两名川人吓了一跳,抬头一瞧,刚好对上阿三阿四冷冰冰又死气沉沉的眼神。这两名川人打个冷战,没敢多说什么,快速地把碗中饭菜吃光,接着双双起身,快速向外走去。

    吓走了他俩,阿三这才回头招呼道:“公子,这边请!”

    唐寅一笑,和尹兰、任笑、常封走了过来。六人相继落座,而后向店小二点了几盘简单的饭菜。这里的人过多,他们也不好太招摇。

    但即便如此,仍是引来周围的冷言冷语。“洪哥,你看看人家中央军就是不一样啊,我等吃饭,还得先排个号,可人家就不用!”

    听闻话声,唐寅等人纷纷寻声看去。只见在距离他们的不远处坐着一桌川兵,六、七个人的样子,和别的川兵不同的是,他们的盔甲都很破旧,钢甲乌突突的,上面满是划痕,里面的军装还有破损,或是裂开口子,或是露出大窟窿。最为引人侧目的是他们背后披的红色披风以及腰间的佩剑。

    看剑鞘可以判断出来,剑身很窄,但又很厚,而剑柄则比普通佩剑的剑柄长出两三倍之多,看上去已接近剑身的三分之一长。

    尹兰越看越觉得惊讶,下意识地嘟囔道:“公子,这些川军好像不太一样啊!”

    是啊!唐寅在心里嘀咕了一声,他和川兵没少接触,在他印象中,还从没见过这种打扮和使用此等武器的川兵。

    他心中正感奇怪之时,那桌川兵突然有一人拍案而起,两只大环眼怒视着尹兰,喝问道:“小子,你看什么?”

    尹兰身上也是穿着川军的军装和盔甲,看起来就像个十七八岁的俊秀少年。

    她先是愣了愣,接着噗嗤一声笑了,别过头去,看向别处。她只是觉得好笑而已,不过,对方却把她的笑当成轻蔑之意。

    那人勃然大怒,迈步走了过来,沉声道:“怎么?以为自己是中央军就了不起了,可以不把我们洪家军放在眼里了吗?”

    洪家军?唐寅心中一动,立刻知道了这些川兵的出身。在川国,除了中央军和地方军外,还有王侯的家族军,而洪家军就是最为出名家族军之一。

    看到尹兰露出怒色,唐寅向她摆摆手,而后站起身形,对那名川兵拱手笑道:“这位老哥,我这位小兄弟不懂事,也没见过世面,你莫要见怪。”

    那名川兵大汉斜眼看着唐寅,上下打量着他,刚才他就已经注意到他了,在军中,要么呼其名,要么叫尊称,哪有叫人家公子的?

    他的目光落在唐寅胸甲的队长标志上,冷笑一声,说道:“什么狗屁公子,原来只是个队长!”

    “是啊,兄弟们在家里叫公子都叫习惯了,投军之后也没有马上改过来。”

    “哦?阁下还是个‘少爷兵’呢!不过也看得出来,这细皮嫩肉的,又哪想打过仗的!”说着话,川兵大汉和坐在一旁的同伴们皆大笑起来。

第十集第七百九十九章

    ~日期:~1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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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寅通过天眼和地网的情报以及自身的黑暗之火对川国的情况有不少的了解。川国的家族军有很多少支,规模也有大有小,少者数百上千人,多者则有数万之众。

    各家族军的编制是由川王肖轩和川国朝廷严格控制的,朝廷有时候也会提供一部分的军备和军饷,但家族军的主要军饷和粮草还得由各家族自己来承担。

    其中最为著名的家族军就有洪家军一个。洪家军名声鼎盛,一是自身的战力很强,其二,也和他们的家族长洪越天名望太高有关系。洪越天拥有侯爵位,封号为血衣侯。

    只听其封号也能判断出来,这是一位善于统兵又骁勇善战的猛将。洪越天对肖轩曾有救驾之功,不过,肖轩并不太待见这个人。

    川国南方有许多大大小小的部落,有些部落会对川国俯首称臣,年年上贡,而有些部落则不听川国的管束,对那些不听管的部落,川国最常采用的办法就是出兵讨伐。

    在川南的部落当中,其中有一较大的部落名叫孟欣,拥有兵甲超过十万,本来它也是向川国称臣的,但随着实力的壮大,渐渐开始不服川国的约束,并打算联合周边的众部落与川国抗衡。当时的肖轩还是三十出头的青年,刚刚坐上川王的宝座,年轻气盛,也需要功勋来树立自己的威信↓好碰上此事,他决定拿孟欣开刀。

    肖轩命令当时的川国老将上将军陆廉统帅十万川军,讨伐孟欣。

    不过,这场战争打得并不顺畅。

    孟欣境内遍布丛林,不适合军团展开作战,而且川军引以为傲的大型武器在这里完全派不上用场。以陆廉为首的十万川军深陷密林之中,推进缓慢,还时常遭受孟欣军的袭扰。

    战争一拖就是三个月,川军久攻不下,更要命的是,前方的将士们深受林中瘴气的侵害,大规模的病倒,编制已不足原来的六成,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已成骑虎难下之势。

    这时肖轩在王宫里也坐不住了,这是他继承王位后的第一次对外争战,不容有失。

    他不顾朝中群臣的反对,亲自统兵二十万,去往孟欣,一是增援陆廉一部,同时他还打算一鼓作气灭掉孟欣这个桀骜不驯、以下犯上的部落。

    可肖轩没有想到的是,孟欣对川军的围而不攻其实是他们所用的计谋,目的就是为了引川国的大军来增援。

    等肖轩所率的二十万川军抵达孟欣后,刚开始的战斗还很顺利,大军势如破竹,不仅解了陆廉一部的被困之危,而且还推进到孟欣的核心地带。

    但就在这时,孟欣军的反击突然展开,而且进攻川军的还不止孟欣军这一家,还有另外六个部落的联军也一并参战。

    部落联盟这一边占有天时地利人和,而川军则是异地作战,也根本不了解丛林战该怎么打。

    可以说战事从一开始川军就陷入被动,随着战斗的持续,川军减员严重,而且后勤补给线还被断,以肖轩为首的二十多万川军被活活困在孟欣境内茂密的森林当中。

    战至最后,川军断粮、断补给,将士们只能以杀战马、挖草根、刮树皮为食,就连肖轩都感到绝望,这时候他才后悔,自己当时实在不该不听众臣的劝阻。

    他都做好了一死的决心,堂堂的川王,宁可死也绝不能做番邦蛮夷部落的俘虏。

    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洪越天率领的两万洪家军由天而降,这支川军,直接突进孟欣境内,硬是把部落联盟的包围圈撕开一条大口子,而后又掩护着肖轩及受困的川军反杀出去,成功脱围。

    在这场战斗中,洪越天可谓是一战成名。他的侯爵位也是继承祖上的,以前也颇受质疑,而此战过后,再也没人敢质疑他不配做侯爵了。

    肖轩被洪越天所救后,两人之间也出现了一段短暂的‘蜜月期’。

    那时候,肖轩简直就把洪越天绑在自己身边了,无论走到哪都要带着他,形影不离,洪越天俨然成了川王面前的第一大红人。

    可是如此一来,他自然也遭人嫉恨,渐渐的,开始有人向肖轩打小报告,说洪越天现在简直把救驾之事挂在了嘴边,逢人就讲,而且言语中还常常会透出对大王的轻蔑和不敬之意。刚开始,肖轩还不相信,但一两个人这么讲也就算了,人人都这么说,也由不得他不信♀时候,肖轩的心里已经很不舒服了,毕竟对他而言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同一时间,洪越天对肖轩已生出不满。在他救出肖轩之后,肖轩对他感激涕零,而且还在一次酒宴上承诺过他,要把他的洪家军扩编到十万人。

    现在洪家军的编制是五万,扩编为十万,足足比目前多出一倍,可以成为军团编制了♀让洪越天睡觉都会被笑醒。本来他是满心期待着,可是那次酒宴过后,肖轩就再没过此事,洪越天急得抓耳挠腮。后来在朝堂上,他没少上奏,旁敲侧击的提醒肖轩,你现在还没有兑现诺言呢,我洪家军什么时候能扩编?

    肖轩当然记得此事,君无戏言的道理他也明白,自己当初确实说过这样的话,既然现在洪越天已经提出来了,他就想遂了他的愿,将洪家军的编制放宽到十万。

    不过,川国的文武大臣们对此事一致反对。家族军的编制没有超过五万的,扩编到十万,那可就是一个军团了,一旦对朝廷不满,不就要和朝廷对着干了吗?

    再者说,此先例若是一开,个个家族都会要求扩编,到时各家族拥兵自重,朝廷还能管得了他们吗?那川国不就要步帝国的后尘,变为四分五裂的割据局面了吗?

    听完众大臣的进谏,肖轩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自己当初说的话太过冲动,也太过儿戏。

    后来,洪越天再提扩编之事时,肖轩就装糊涂,一口否认自己当初有说过这样的话,而且还特意提点洪越天,酒后的戏言不必当真。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告诉洪越天以后别再重提此事,可洪越天偏偏没弄懂肖轩的心思,在他看来,你肖轩是国君,君无戏言,既然你当初答应我要给洪家军扩编,你就得这么做。

    在朝堂上,他提一次扩编,肖轩就拒绝一次,后来他改为天天上疏,开始时肖轩还能看看他的上疏,后来连看都不看,直接扔到一旁。

    这时,洪越天对肖轩已极为不满,而且此人还有一个最大的缺点,贪杯且话多,该说的不该说的,只要几杯酒水下肚他都能说出来。

    在与旁人吃酒时,他没少抱怨,说肖轩说话不算数,甚至还说出为君不尊这样的气话。

    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肖轩听说了之后,勃然大怒,即便你洪越天救过我的命,难道本王就要一辈子欠你的?一辈子都得容忍你不成?

    很快,肖轩的一纸调令就下来了,直接把洪越天调出都城,不至于调他去戍边,但也没让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继续呆着。

    接到肖轩的调令,洪越天气得七窍生烟,你肖轩不是讨厌我,不是不愿意看到我吗,走就走,自己正好也不愿意留在都城受这份鸟气呢!

    洪越天离都之后,到了地方,但他对扩编之事还是耿耿于怀,他自己在洪家军的内部增设仆军。仆军其实就是随军的奴仆,说白了就是伺候战马、做饭、洗衣的杂工。

    他到地方后,将周边各郡各县各城的死囚、重犯全部提出来,编入他的仆军里,再加上他招收的山匪、流寇、流民,渐渐的,洪家军的仆军人数都达到了数万之多,如此一来,洪家军表面上的编制还是五万,可实则已接近十万之众。

    他在地方上如此胡作非为,风声自然也有传到肖轩的耳朵里,他恨得牙根都痒痒,本王不给你,你就自己去抢,你眼中可还有本王吗?

    不过,肖轩究竟不是个暴君,心中多少还年念及洪越天对自己的救命之恩,对于他在地方上的所作所为,他睁只眼闭只眼就当做没看到,只要洪越天没做得太过分,他也就忍了。

    这就是肖轩和洪越天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洪家军的军备残破,人员良莠不齐也就可以理解了,靠一个家族,哪怕是侯爵之家,俸禄再多,于各地的生意做得再大,而不靠朝廷单靠自己来养活这十万人的大军也是捉襟见肘,财源紧张。

    洪家军的人出现在川国的边阳郡,这让唐寅多少有些意外,难道,川国朝廷又有了新的决定,改派洪越天来边境戍边了?若是这样,对己方而言可绝不是个好消息。

    洪越天做人很失败,是个口无遮拦的大嘴巴,但在统兵打仗这方面,他可堪称是个鬼才。

    而且这个人是个善攻的鹰派,如果川国把边境大军的指挥权交给了洪越天,那就等于预示着川国要对风国用兵了。唐寅现在还没有做好这个准备呢!

第十集第八百章

    且说饭馆里的唐寅。见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说话,那名魁梧的军兵以为他是被自己吓住了,得意洋洋地回头看眼自己的同伴,又冲着唐寅冷笑一声,说道:“很快就要打仗了,我看你还是回家继续做你的少爷吧!”

    唐寅心中一动,故作好奇地问道:“这位老哥,我国真要和风国开战吗?”

    “当然了,不然我们到这里做什么?”顿了一下,他又上下扫视唐寅两眼,说道:“听口音,都城过来的吧,你的消息应该比我们灵通才对。”

    死在唐寅暗黑之火下的川国中央军不在少数,他所说的川话也是标准的都城音。他摇摇头,说道:“上面只说让我们来戍边,可没说要和风军打仗啊!”

    魁梧军兵嗤笑出声,伸出手来,抖了抖唐寅背后的白色披风,反问道:“戍边还需要骑军吗?连朝廷的意图都看不出来,真不知道你这个兵是怎么当的。”

    唐寅不好意思地抓抓头,然后话锋一转,压低声音问道:“老哥,你们洪家军已经全到边阳郡了吗?”

    魁梧军兵耸耸肩,随口说道:“先过来两个兵团,估计侯爷率领其余的弟兄们也随后就到。”

    说着话,他看到唐寅微微皱起眉头,又乐呵呵地笑道:“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有我们洪家军打头阵,也就没你们什么事了。”

    洪越天果然被川国调派到了边阳郡,川国可不是要采取守势,而是要采取攻势啊!

    唐寅心里边琢磨着,边冲着魁梧军兵一笑,而后他目光下移,落在魁梧军兵的佩剑上,惊讶道:“洪家军的佩剑好奇怪啊,和我们的似乎不太一样。”

    闻言,魁梧军兵立刻面露得意之色,拍了拍腰际,说道:“这可不是剑,而是刀!”

    “刀?”唐寅以及尹兰、任笑等人同是一愣。见他们一个个都满脸惊讶地盯着自己,魁梧军兵更加得意,存心在人前显摆,回手把佩刀抽了出来。就听沙的一声,长刀出鞘。

    唐寅定睛细过,果然是刀不是剑。

    此刀的怪异之处不仅刀把长,而且刀身笔直,没有任何的弯度,一面是刀锋,一面是刀背,刀锋薄如纸片,刀背则厚有指宽,刀身的切面呈三角形。

    他注视了好一会,问道:“老哥,可否借刀一观?”

    那魁梧军兵犹豫了片刻,还是将手中刀向唐寅面前一递,说道:“拿去,可别弄脏了,老子现在浑身上下就属这把刀值钱!”

    唐寅含笑道谢,接过长刀,先是在手中掂了掂,感觉分量比寻常的佩刀、佩剑要重出两三倍之多,难怪刀把设计得这么长,这种刀根本不是普通人一手能握得住的,得双手合握才能挥起来。

    他对刀可是最有研究,洪家军所用的刀,即像唐刀,又像倭刀,还有些像大号的三棱军刺。

    这东西就如同个铁块子似的,劈出去,钢盔钢甲也顶不住,若是刺在人身上,那可不是个口子,而是个大窟窿,伤口根本无法自愈,就算不是刺中要害,光是流血就能取人性命。

    他边看边喃喃说道:“好怪的刀,不知此刀是由何人设计的……”

    “当然是我家侯爷了!”好像生怕唐寅会把刀看坏似的,魁梧军兵一把把刀抢了回去,动作快速又娴熟地还刀入鞘,然后傲气十足地斜眼瞥着唐寅,说道:“人人都说你们骑兵比我们步兵厉害,可要是真拉到战场上比一比,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唐寅幽幽一笑,以后,会有这个机会的!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是附和地说道:“是啊,洪家军的威名我等也是仰慕已久,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哈哈!”魁梧军兵仰面而笑,拍拍唐寅的肩膀,说道:“我看你这小兄弟人还不错,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不然的话,你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话,他摇摇晃晃地回到自己那边的饭桌。

    等他走后,众人纷纷把目光落在唐寅的脸上。

    川国如果现在发动进攻的话,必然会打己方一个措手不及。安国才刚刚并入风国,局势未稳,风军在安地作战毫无优势可言,和在异国它乡征战几乎没有区别。

    唐寅亦是眉头紧锁,沉思不语。川国的举动超出他的预料,本来他以为川国在近期不敢主动开战,现在看来,倒是自己的判断有误。

    草草的吃过饭菜,唐寅等人纷纷起身离开。

    当他走到洪家军军兵的饭桌旁时,他还特意停下脚步,冲着几名军兵拱手说道:“不知诸位兄弟的驻地在哪里,以后若有机会,小弟也好去探望各位!”

    那名魁梧军兵抬起手来,说道:“就在信丰附近!”

    “哦!那我们相距还不算远,先告辞了!”唐寅对魁梧军兵点点头,这才走出酒楼。

    到了外面,尹兰再忍不住,对唐寅急声说道:“川国欲大举出兵,大王得立刻回国,早做安排啊!”

    唐寅苦笑,安排?他现在还能做出什么安排?宁地要驻军、莫地要驻军、桓地、安地更要驻军,风国多达十二支军团,但现在的可用之兵却少得可怜。

    他没有接话,对众人摆摆手,说道:“我们先找家客栈住下吧!”

    他们一行人在城南找到一家还未客满的客栈,包了几间房住了下来。在房中,唐寅静下心来仔细盘算了一番,如果现在和川国开战的话,己方还有哪支军团可用?

    三水军目前在桓西与番邦作战,赤峰军要留守风地,虎威军留守桓地,飞龙军、虎贲军留守莫地,百战军驻扎于白马、宜舒二郡防着贞人,算来算去,除了平原军、天鹰军、第九军和新军外,也只剩下直属军这一支军团可调用。

    唐寅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会,喃喃说道:“即便把直属军调到安南,恐怕也无法左右得了大局,反倒会让镇江变得空虚。”

    尹兰在旁眨眨眼睛,突然开口说道:“大王似乎还漏算了一支军团。”

    “哦?”唐寅抬头看着她,疑问道:“哪支军团我漏算了?”

    “青羽将军麾下的飞羽军!”尹兰正色说道:“现在我国与玉国的局势已十分稳定,大王完全没有必要再继续于玉国安置重兵驻守,何不把飞羽军调过来,增加一分对川作战的实力!”

    唐寅认真思索着尹兰的建议,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以前自己在玉国布置重兵,是因为他对玉国不放心,现在风国的领土已把玉国包围,玉国也只能依附于风国,别无其它的选择,撤回飞羽军,倒也可行。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这倒是个好办法!青羽用兵,不在梁启、子缨之下,有他前来助战,我军亦能增添几成取胜的把握!”说到这里,他长出口气,道:“等回国之后,我便给青羽下令!”

    “大王,事不宜迟,应即刻下令才是!”“你可有带信鸽?”

    “属下未带,但天眼和地网的兄弟肯定有!”尹兰笑呵呵地提醒道:“大王出行时,乐将军和艾将军都有派出各自的麾下暗中保护大王!”

    “恩!”唐寅点点头,说道:“你去联络天眼和地网的兄弟,把调动飞羽军一事传回去!”

    “是!大王!”尹兰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接着,转身向外走去。看着尹兰风风火火的背影,任笑在旁笑道:“尹兰小姐是越来越精干了。”

    “是啊!”唐寅大点其头,深有感触地说道:“有些人是越用越好用,而有些人,则是难成大气。”

    “在我看来,殿下身边是前者居多。”

    唐寅仰面而笑,未再多说什么。

    等到第二天,唐寅一行人又动身去往郡城大章。大章位于边阳郡的正中心,城邑很大,城中的百姓保守估计都得要超过三十万。

    抵达大章后,唐寅等人住下,他没打算立刻离开,而是想在大章多留几日,多走走,多看看。

    日后风军若要进攻川国的话,这里就是风军的必争之地,趁着现在这个机会他得多了解一下。

    唐寅等人在大章一住就是三日。这天清早,他们到客栈附近的茶馆吃早点。这家茶馆位于大章南北的主道边上,外面很是热闹,商贩众多,行人络绎不绝。

    他们正吃着饭,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唐寅抬头向窗外一瞧,只见大批的川兵站在街道的两侧,将整条街道完全封锁住,而百姓们则聚拢在军兵的后面,一个个翘着脚,伸长脖子,也不知道在张望什么。

    唐寅看了一会,向刚好路过自己这边的店小二招招手。小二急忙跑上前来,问道:“几位军爷有何吩咐?”

    他微微一笑,柔声问道:“小二哥,街上怎么回事?为何突然来了这许多的官兵?”

    店小二愣了愣,惊讶道:“这位军爷,你还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

    “公主的仪仗要路过咱们大章。”店小二压低声音,细语道:“很多人都想目睹公主的芳容呢!”

    “公主?”唐寅问道:“可是五公主?”(未完待续)

第十集第八百零一章

    第八百零一章

    “正是!”店小二连连点头。

    唐寅一笑,挥手说道:“我知道了,你去吧!”等店小二走后,他对尹兰等人说道:“看来,肖香是打算回川都昭阳了。”

    尹兰冷笑一声,说道:“她秘密潜入安地欲图谋关口城,现在计谋失败,也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了。”对肖香,她可没有半点好印象。

    唐寅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肖香回都,对己方而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说话之间,茶馆外的街道上已出现公主仪仗的身影。走在最前面的是打道兵、牌头官,往后看,是清一色的骑兵队伍,再往后,则是川国的王廷侍卫。

    川国的王廷侍卫是清一色的金盔金甲,手持金色的长枪,肋下挂有金色的佩剑,人们身材也魁梧高大,精气神倍足,看上去就如同一尊尊的金甲战神似的。

    在王廷侍卫之后,才是公主的车冕。一辆由八匹骏马拉着的半敞开式的大号马车。

    马车的前后左右皆有金甲侍卫保护着,在马车上,端坐有一人,不过由于她的脸上遮有面纱,只能看出她是一女子,至于长的什么样子,完全看不到。

    唐寅等人所在的位置很好,刚好在茶馆二楼靠窗的地方,对马车上的人看得也比较真切。唐寅扫视几眼后,低笑一声,不知是肖香的架子大还是在故作神秘,竟然还戴上了面纱。

    他正感觉好笑,一旁的常封突然开口说道:“不对劲。”

    “怎么?”唐寅和任笑、尹兰、阿三阿四不解地看着他。尹兰好奇地小声问道:“常先生觉得哪里不对劲?”

    “公主的仪仗里没有邢元和钱南,我感觉不到他二人的灵压!”常封幽幽说道。

    邢元、钱南、展图是肖香的贴身护卫,展图在川营里已死于常封的剑下,那么肖香的身边还应该有邢元和钱南才对。

    听闻他的话,唐寅心中顿是一动,拢目仔细打量马车的周围,果然找不到邢元和钱南二人的身影。他眯缝起眼睛,重新打量马车上的女子,在用心留意下,他很快便看出了异样。

    这名女子和肖香的体型很像,又穿着公主雍容华贵的服饰,加上还有面纱遮挡,冷眼看倒也和肖香一模一样,但若细观察,便可发现她露在外面的眼睛和肖香有细微的差别,而且她的眼神里完全没有肖香那种自以为是的傲气和飞扬跋扈的娇蛮,有的只是胆怯和窘迫。

    公主是假的!唐寅在心里暗道一声,这下他可被弄糊涂了,肖香这又是在搞什么花样?怎么又闹出个移花接木来,她在打算骗谁?

    常封继续说道:“在那些子女当中,川王最为喜爱的就五公主,现在我已离公主而去,展图又死,公主身边的护卫只剩下邢元和钱南,川王肯定会加派灵武高手保护公主才是,可是在公主的仪仗里,根本没有灵武高手的存在。”

    唐寅暗暗点头,不由得在心里挑起大拇指,常封双目虽盲,但看事情简直比明眼人还有犀利。他点头应道:“常先生所言没错,仪仗中的公主是假的!”

    “假的?”众人心中同是一惊,尹兰下意识地问道:“那……真的肖香跑到哪去了?”

    “天知道!”唐寅摇头苦笑道:“这个女人鬼灵精怪,除了她自己恐怕也只有天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尹兰眼珠转了转,身子猛然一震,急声说道:“肖香是不是在故意蒙蔽我国?她假装回都,给我国造成一种川国无意在近期出兵的假象,实则却于暗中调兵遣将,欲打我国个措手不及……”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外面突然传来短暂的破风声,即便是唐寅也仅仅看到两道一闪即逝的电光,再看马车上的‘公主’,胸前已连中两箭,两支索命的灵箭。

    这两箭的力道太大,直接把‘公主’的身体贯穿,连她背后的车冕都被穿出两个大圆窟窿。她连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当场毙命,尸体在马车上端坐不住,一头翻滚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唐寅在内都惊呆了,谁能想到,在郡城之内,光天化日之下,众军环绕之中,竟然有人敢公然行刺公主!

    场上有那么一两秒钟突然变得鸦雀无声、一片寂静,可紧接着,街上就如同炸了锅似的,尖叫四起,喊声震天,百姓们四散而逃,军兵、侍卫们则红着眼睛、成群结队地向箭矢飞来的方向冲去。

    此时,茶馆内的唐寅等人也都有些傻眼,他们心中同有一个疑问,究竟是谁要杀害肖香?

    欲致肖香于死地的最大嫌疑人自然是风国,毕竟川国目前唯一的敌人就是风国,而且肖香还谋划了关口城一事,令风国损失不少兵将,风国有足够的理由铲除她。

    可是身为风王的唐寅最清楚不过,自己从未下达过暗杀肖香的命令,他也敢肯定,下面人绝不敢背着自己做出这等事来,不是自己这边,那么还能有谁要杀肖香呢?

    率先反应过来的常封开口说道:“箭矢是从西北方射过来的,如果我们速度够快,或许还能追上刺客!”

    他话音刚落,唐寅已挺身站起,胡乱地摸出一把铜钱,扔到桌上,然后大步流星向楼下走去。他一动,尹兰、阿三阿四、任笑、常封纷纷起身,跟随唐寅,快步离去。

    等他们走出茶馆,到了外面一瞧,街上已乱成一团糟,到处都有惊吓过度的百姓,到处都有奔跑逃窜的身影,到处都是如临大敌的军兵。

    唐寅边上马边对任笑说道:“任兄,我们分头来追刺客,你与阿三阿四一组,我与尹兰、常兄一组。”

    任笑没有意见,点点头,阿三阿四倒是有些不放心唐寅,二人低声提醒道:“公子多加小心。”

    唐寅点下头,说道:“你们也是,记住,此事与我们无关,对刺客能追则追,万万不可让自己陷进去。”

    一旦他们的身份暴露,让川国知道他们有在现场,那刺杀公主的这笔账就无论如何也会记在风国头上了。

    他们一行人分成两波,唐寅、尹兰、常封一波,任笑、阿三阿四一波,分头追踪刺客。

    唐寅等人所穿的川军盔甲再一次给他们带来便利,即便此时在街道上策马狂奔也不会引人怀疑,只会让川兵川将们以为他们是正在追拿刺客的己方兄弟。

    且说唐寅三人,直向西北的方向追去,等他们追进一条小胡同里时,常封突然勒住战马,回头对唐寅说道:“公子,刺客应该就是在这里面放的箭!”

    唐寅先是向左右望了望,这里是条死胡同,十分幽静,胡同空荡荡的,连个行人都看不到。想来川军现在还没有确定箭矢射来的确切方位,一时之间也未能找到这里。

    他又向常封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座很普通的院落,里面的人家生活似乎很富足,还盖起了二层的阁楼,在这里,能把箭矢直接射到百米开外的大街上,也只有阁楼的楼顶了。

    他翻身下马,连门也没敲,直接翻过院墙,跳入院中。尹兰和常封也跟着下马跳了进来。

    院子里没有人,收拾得干干净净,干净到都缺少人气。唐寅快速地环视一眼,然后跑向阁楼。

    他没有直接闯进去,到了阁楼前,纵身跳起,双手抓住房檐,腰眼再用力向上一挺,人已翻上房檐,他又向前走出两步,接着再次纵身,又抓住二楼的房檐,纵身跳了上去。

    他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灵巧又迅猛。到了阁楼的屋顶,这里哪还有刺客的踪影!

    不过在房顶的角落里,唐寅敏锐地发现有砖瓦松动的迹象,他快步上前,蹲下身子,把松动的砖瓦一一移开,两把钢制的硬弓立刻显露出来。

    常封判断的果然没错,刺客确实是在这里射出的冷箭!唐寅拿起其中一把钢弓,感觉手里沉甸甸的,他又拉了拉弓弦,判断出来这张弓起码得有七石,这根本不是正常人能拉得动的,如果再完成灵化,此弓得达到九石以上,那只有修为深厚的灵箭手才能用得了。

    唐寅在查看钢弓的时候,尹兰和常封也上到房顶,二人走了过来,尹兰蹲下身形,拿起另一张弓,她才看了两眼便惊呼道:“这是我风国的弓!”

    “什么?”唐寅瞪起眼睛。

    “公子请看。”尹兰把弓递到唐寅面前,伸手指了指钢弓的内侧,只见她手指的地方,烙印有三个蝇头小字——军械司。

    列国当中,只有风国的武器研究机构名叫军械司,既然弓上有军械司的字样,说明此弓肯定是出自风国。

    唐寅低头看着钢弓好一会,问道:“我国可有研制此等钢弓?”

    尹兰微微摇头,低声说道:“回禀公子,属下……没有印象。”

    “如果这不是出自于我国,那么就是有人在故意栽赃陷害!”

    说着话,他环顾左右,刺客的行刺布置得如此完善,偏偏要留下个藏弓的痕迹,这显然是故意留给川军看的,也等于是在告诉川国,这事就是风人干的。

第十集第八百零二章

    第八百零二章

    杀害肖香,嫁祸于风国,而且嫁祸的时机恰到好处,合情又合理,此事倒真是很有趣呢!

    唐寅嘴角挑起,眼中却射出精光,他幽幽说道:“得把这些刺客揪出来,我很想看看,他们是些什么人,到底出于什么目的要这么做!”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阵阵的喊喝声和凌乱的脚步声,蹲在阁楼房顶上的唐寅向下一瞧,密压压的川军已冲进胡同里,显然,川军业已追查到这边。

    他低头再看看手中的钢弓,沉声说道:“此弓不能落到川军手里。”说话时,他的眼珠也在转动,稍想片刻,他急声说道:“随我来!”

    说话间,他抓起两张钢弓,飞身跳下阁楼,箭步冲到院子的角落,双手罩起灵铠,于地上快速地挖出一个大坑,将双弓放入坑底,再填土埋好。

    跟过来的尹兰和常封看明唐寅的意图,暗道一声聪明。他刚把弓埋好,被敲得震天响的院门便被外面的川军一脚踢开,紧接着,十数名川兵从外面冲了进来。

    当他们看到院中的唐寅时,不由得皆为之一愣,带队的队长脱口问道:“你们怎么在这!”他感觉自己的速度已经够快了,想不到竟然还有人比自己提前一步。

    唐寅很是镇定,脸上毫无慌乱之色,他眉头皱着,脸色沉着,冷声说道:“我等追查刺客到此。”

    说着话,他的目光还特意落到对方胸前的徽章上,见其徽章是地方军标志,又傲然说道:“你们的速度太慢了,靠你们,能抓到刺客才怪!”

    众川兵被他训斥得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虽说他的军阶并不比他们高,但毕竟是中央军,被他训斥,地方军也只能忍着。

    川兵队长冷冷凝视他片刻,回头对后面的士卒大声咆哮道:“给我搜!别错过任何一个角落!快搜!”

    “是!”川兵们一窝蜂的冲入正房、厢房,开始搜查刺客。唐寅和尹兰、常封则趁此机会,退到院子的一角。唐寅低声问道:“常兄能否判断出来刺客是往哪个方向跑的吗?”

    常封垂首,沉思许久,方缓缓摇了摇头。因为双眼看不见的关系,他的感知能力十分敏锐,再加上他深不可测的修为,感知的范围更广。他可以肯定,这一带没有修为精湛的修灵者,那只有两种可能,刺客要么服下了散灵丹,就地装扮成普通百姓,要么早已经逃走,人已不在这里,现在再让他判断刺客的踪迹,他也无能为力。

    唐寅见状,沉吟片刻,说道:“去阁楼里面,看看还会不会有线索留下来。”他带着尹兰和常封又走回阁楼,先把里面的川军都喊出来,然后方进入其中。

    令人失望的是,阁楼里面太干净了,一尘不染,也毫无线索可查,由此也能看得出来,这批刺客都是老手。唐寅在阁楼里面仔仔细细搜寻了两遍,毫无发现,最后只好无奈离开。

    按照事先的约定,唐寅和尹兰、常封回到他们刚才吃早点的那家茶馆,等他们回来时,任笑和阿三阿四已坐在里面了。唐寅以眼神询问他三人,任笑和阿三阿四纷纷摇了摇头。

    暗道一声好狡猾的刺客,唐寅在任笑身边缓缓坐下。尹兰紧随其后,落座后低声问道:“公子,我们现在办?”

    唐寅耸肩笑了笑,说道:“什么都做不了!”这里毕竟是川国,不是风国,他们即无帮手,行动又受限,这种情况下想找到刺客,基本没有可能。

    尹兰气呼呼地低声说道:“刺客可恶,竟然嫁祸我国,要是找到他们,断不能轻饶。”

    唐寅扑哧一声乐了,说道:“我现在感兴趣的是,真的肖香到底在哪,难道她已经算到可能会有人刺杀她,所以才使出移花接木的手段?”

    任笑接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女人就太可怕了。”

    是啊!头脑精明到未卜先知的地步,确实是太可怕了。唐寅眯了眯眼睛。尹兰疑问道:“公子认为……是谁要杀肖香?”

    唐寅苦笑道:“可以是任何人,甚至是川人自己。”说着话,他向众人甩下头,说道:“是非之地,我们也不宜久留,走吧!”

    “公子,我们回客栈吗?”

    “我们已不能再留在大章了,得赶紧回国!”唐寅边向外走边小声说道。

    刺杀公主,就算杀的只是个替身,但这也不是一件小事,想必用不了多久大章城内就得全面封锁戒严,挨家挨户的盘查,真要是查到自己这些人头上,事情可就难办了。

    只是此时唐寅等人再想离开大章,已经来不及了。当他们走到北城门时,城门已然关闭,城门洞内外站满了川军将士,一个个箭上弦,刀出鞘,如临大敌,向城墙上看,川军亦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兵甲如林,巡逻走动的军兵一队接着一队。

    见状,唐寅等人又只能无奈地返回客栈。一行人聚在唐寅的房间里,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现在他们等于是被困在大章城内了,六个人,只有唐寅能说出标准的川国口音,一旦川军盘查过来,他们肯定露馅,即便他们不是刺客,也得被川军认定成刺客,如果平白无故地背上这么一个大黑锅,可就太让人气闷了。

    “不行!”尹兰猛的挺身站起,走到唐寅近前,急声说道:“大王,我们不能在客栈里等着川军找上门来,得想个办法出城才是!”

    “城门已经被封锁,恐怕没有郡首的手谕,我们谁都别想混出去!”任笑在旁提醒道。

    “那我们就强行冲出去!”尹兰脸色涨红地说道:“以我们的灵武,区区一些守城的军兵还拦不住我们!”

    任笑依旧摇头,说道:“大章城外,一马平川,即便我们能强行翻越城墙,也必然会受到川骑兵的追杀,我们两条腿,又如何能跑得过他们四条腿?我们六个人,又如何能抵挡得住川国在边阳郡的千军万马?”

    除了唐寅,他们都不是暗系修灵者,一旦陷入万军重围,谁都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脱困。

    心中明白任笑说得有道理,可尹兰仍是不服气地接道:“但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的就在这里干等着啊!”

    一直沉默不语的唐寅抬头看向尹兰,面带微笑地说道:“还没有火上房呢,你又慌什么!”说着话,他回手敲了敲胸前的徽章,又道:“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川国中央军的骑兵!”

    “大王的意思是……”

    “你说得没错,我们是不能在这里干坐的,起码得和其他的那些川军一样,上街去搜查刺客,盘查百姓!”

    说着话,他站起身形,又轻轻叹口气,嘟囔道:“看来,今天我们是有得累了。”

    众人面面相觑,最怕盘查的人反而去盘查别人,这倒也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

    按照唐寅的意思,众人重新出了客栈,骑上战马,在街道上装模作样的巡逻。

    不过唐寅可不是乱走,而是有意向郡首府的方向接近。最危险的地方有时候确实能成为最安全的地方。在郡首府附近巡逻,他可以就近观察川军的动向,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还可以直接冲杀进去,擒下郡首做己方众人的保命符。

    唐寅六人刻意围着郡首府巡逻,倒还真没引起川军的主意,当他们又快要逛到郡首府正门的时候,常封突然低声说道:“等一下,有修灵者在郡首府的门口!”

    能让常封提到的修灵者肯定不是寻常之辈。唐寅等人立刻勒住战马的缰绳,然后漫步走出拐角,向郡首府的正门那边望去。

    只见一行普通百姓打扮的人正在和看守郡首府大门的军兵争论着什么。等了一会,人群里突然传出女子高八度的呵斥声:“本宫是公主,你等再敢阻拦本宫,本宫要你们的脑袋!”

    呦!唐寅眼睛一亮,拢目细看,可惜门前的人太多,他看不到说话的那名女子身影,不过通过她那熟悉的话音和语气,他基本可以肯定,那应该是肖香。

    “公主?”守门的军兵乐了,上下打量肖香几眼,说道:“小姑娘,如果你是公主,那我还是公子呢!”

    “你……”那女子显然是气极,等了一会,她话音又起,说道:“这是本宫的信物,你拿给郡首去看,他自会出来接本宫。”

    “小姑娘,我看你还是别闹了,这里可不是你随便说笑的地方,赶快走吧!”守门的川军好言提醒道。

    “给你看王宫的令牌你不信,给你看本宫的信物你还不信,你……真是该死!”女子对守门的军兵也显得无可奈何,等了一会,她又尖声叫道:“邢元!”

    “小人在!”

    “本宫现在就要进郡首府,谁若胆敢拦阻本宫,你就给本宫杀了他!”说完话,人群中的女子大步走上台阶。

    也直到这时候,远处的唐寅才看清楚她的身影,不用走近,也不用看她的正脸,只远远的看她背影,唐寅已可以百分百的确认,此女正是肖香没错。

    好一个肖香,城内已闹得天翻地覆,她的真身终于肯露面了。唐寅感觉又好笑又好气。

第十集第八百零三章

    ~日期:~11月09日~

    第八百零三章

    肖香不再与守门的军兵罗嗦,直接往里面闯,守卫们哪能坐视不理,马上有人跨步上前,拦住肖香的去路,沉声说道:“小姑娘,不要在这里胡闹……”

    他话还没有说完,跟在肖香身后的邢元已亮出腰间的佩剑,只见空中寒芒乍现,紧接着,上来拦阻的那名守卫发出一声痛叫,踉跄而退。

    毕竟是自己人,邢元也有手下留情,他这一剑只是在守卫的大腿上划开一条浅浅的口子,并没想重伤他,更没想杀他。

    可即便如此,周围的守卫亦是大惊失色,人们愣了一下,然后纷纷怒吼出声,一拥而上,把肖香这十来号人团团围住。

    郡首府的大门外一乱,里面也立刻出来人了,除了冲出更多的军兵外,还走出一名将官。

    那名川将先是扫视一番,而后喝问道:“怎么回事?”

    “回禀李将军,这个贼女自称是公主,而且还纵容手下人伤了一名我们的兄弟!”有军兵快步上前解释道。

    “哦?”那名川将一怔,上下打量着肖香,疑问道:“公主?你……是哪个公主?”

    肖香昂首挺胸,只用眼角余光睨了川将一眼,目光便已扬到天上去了,她背着手傲然说道:“本宫乃五公主!”

    “放肆!”川将大怒,五公主刚在郡城遇刺,便有人来郡首府冒充,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点吧!他怒视着肖香,手也握住肋下的佩剑。

    “放肆的人是谁,等会自然知晓。”肖香压根就没把川将放在眼里,再次抬起手中的信物,说道:“你拿着这个,去给郡首周聪看,让他马上出来接驾!”

    川将看着肖香手中的信物,久久没有做出反应。他不认识肖香,也不认识肖香的信物,不过,这位看似普通一身素衣素裙的年轻女子身上却流露出一股惊人的气势和傲慢,这绝不是普通人所具备的,除非她是个疯子。

    他迟疑了好一会,缓缓伸出手来,接过肖香手里的那快玉牌,仔细看了几眼,只觉得很精致,并未看出有何特别之处,不过他还是沉声说道:“你在这里等等,我去面见郡首大人!”说完话,他向周围的军兵使个眼色,让他们盯紧肖香这群人,他自己则转身回到郡首府内。

    大概只等了十来分钟的时间,就听郡首府里传来杂乱又急促的脚步声,时间不长,一名身材矮小又肥胖的中年人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跑了出来。

    到了外面,他定睛一看,站于大门前的素衣女子不是肖香还是谁?

    中年人身子一震,话未出口,人已先扑通一声跪伏在地,向前叩首的同时颤声说道:“微臣周聪,参见公主殿下!微臣护驾不周,导致公主受惊,还请公主殿下……恕罪!”

    身为郡首,他有看过那个遇刺身亡的‘肖香’尸体,自然知道是假的,但他心里立刻又有了疑问,真的公主哪去了,现在,这个疑问总算得到了解答,看到公主平安无事的站在自己面前,也让他提到嗓子眼里的心总算是落了下去。

    “恕罪?!”肖香垂目俯视着跪在自己脚前的周聪,冷冷说道:“周聪,如果本宫未用替身,那么今日横尸街头的可就是本宫自己了吧!身为郡首,你罪无可恕!”

    说着话,她一甩袖子,大步从周聪身边走后,临进郡首府前,她还特意环指周围的川兵川将们,气恼道:“都是一群有眼无珠的废物!”

    知道她确是公主,众川军无不被吓出一身的冷汗,一个个搭拉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喘。

    至于郡首周聪,已经吓瘫在地上,肖香以及手下人都进入郡首府好一会,他仍呆跪在地上,还是左右的手下人上来搀扶,才把他强拉起来。

    且说在远处街道拐角处观察的唐寅等人,见到肖香进了郡首府,他们纷纷缩回头来,围拢在一起,低声商议起来。

    “肖香安然无恙,想必大章城用不了多久就会解除戒严,到时,我们也就可以出城了。”阿四低声说道。

    “未必!”唐寅倒不是那么看,他若有所思地说道:“行刺公主不是件小事,即便没有成功,只杀了个替身,此事也不会善了,必定要追查到底。”

    尹兰摇头而笑,说道:“刺客明显是有备而来,行刺之后,估计早就跑出城了,哪还会被困在城内?!川军封城,实乃多此一举。”

    唐寅笑而未语,眼珠转动片刻,他话锋一转,说道:“我们得潜入郡首府去打探一下,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川军又要作何举动。”

    任笑和常封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后者说道:“公主身边的灵武高手又有增加,只怕我们还未靠近公主,就先被对方察觉到了。”

    “所以说得先散掉灵气,然后再潜入郡首府!”唐寅早就考虑过这一点。

    听闻这话,众人倒吸口凉气,散掉灵气后再潜入郡首府,那自身的安全连点毕都没有,一旦被人发现,就只有坐以待毙的份了。

    尹兰和阿三阿四连连摇头,齐声说道:“大王万万不可,这样太危险了!”

    “不如虎穴,又焉得虎子!”唐寅含笑说道:“肖香能想到用替身,必然是对刺客有所觉察,我想,她也应该会知道刺客背后的主谋是谁,既然我们找不到刺客,也只能从肖香身上下手了。”

    “可是,郡首府防备森严,我们又要散掉灵气,根本没有接近肖香的可能!”尹兰急声说道。

    唐寅面色一正,环视众人,幽幽说道:“你们不能,但是我能。”即便没有灵武,唐寅自身的身手也是极为厉害的,再加上他经过数次的脱胎换骨,自身的健壮早已远胜从前。

    听他的意思是要自己一个人去冒险,人们脸色同是一变。

    尹兰下意识地握住唐寅的手掌,声音颤抖着说道:“大王怎能自己进去?万一……万一……”说到这里,她没有再说下去。

    唐寅冲着尹兰一笑,拍拍她的胳膊,并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说道:“论潜行,尤其是在散掉灵气之后,你们没人比我更在行,如果我们一起进去,反而目标太大,容易暴露,只我一人刚刚好,放心吧,没事的,何况还有你们在外面接应我,倘若真发生意外,我大可以逃出来嘛!”

    听他说得轻松,可是真做起来,又哪会怎么容易?见众人仍是满脸的犹豫和担忧之色,唐寅振作精神,正色说道:“就这么定了,不必再劝!”

    说着话,他仰头望天,说道:“现在天近傍晚,等入夜之后,我便潜入郡首府!”

    众人谁都没有应话,面面相觑,沉默不语。他们还是认为让唐寅一人去冒险不妥当,不过,唐寅的脾气他们也了解,他认准了的事,基本上没人能够改变。

    长话短说,等到入夜,唐寅脱掉身上的盔甲,只着川军的军装,然后又把过于宽松的地方略微紧了紧,感觉整理稳妥了,这才向尹兰等人点点头,低声说道:“我要进去了!”

    尹兰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他,消他还能改变注意。阿三阿四说道:“大王可要多加小心啊!”

    唐寅点点头,向他们扬头道:“你们在外面也得小心点,若遇到巡逻的川军,能避则避,若实在避不开,也尽量不要开口说话。”

    “是!”众人齐齐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唐寅这才收敛心神,先是靠近墙根下静静聆听里面的动静,然后随手抓起两块石头,飞身跳上院墙。

    蹲在院墙上,唐寅可没有马上翻进去,而是把手里的一块石子先弹出去。

    石子落在院中的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等了一会,院子里平静依然,没有发生任何的异样,唐寅这才跳进院内。

    别看他散掉了灵气,但身法还是那么的敏捷,从三米高的院墙上跳下来,就如同二两棉花落地似的,所发出的响声都没有他先前扔出的那怜子落地声大。

    进到院内,唐寅立刻蹲在墙根下方的阴影中,两眼眯缝着,闪烁出微微的绿光,仔细地巡视周围。

    这里是郡首府的偏院,没什么人住,十分幽静,即看不到守卫,又看不到路过的下人,即便路边的石灯台也没有被点燃,整个院落看上去黑漆漆的一片。

    唐寅在心里默默推算,这个时候,郡首款待肖香的宴席差不多也该结束,如果她没有休息,那么必然是在郡首府的正厅议事。

    想到这里,他慢慢站起身形,先是小心翼翼的缓步前行,没有发现异常,随即加快步伐,动作迅速地向郡首府正厅方向而去。

    出了偏院,再想继续潜行,已变得不再那么容易。路边的石灯台已全部被点燃,每隔几步便能看到站岗的军兵,而巡逻的军兵更多,一队接着一队。

    唐寅不敢走郡首府内的道路,只能紧紧贴着墙根,借助草木和阴影的遮挡,走走停,缓慢潜行。

第十集第八百零四章

    ~日期:~11月09日~

    马然的修为的确不弱,而战虎的修为又是风国四大猛将中最差的一个,他在战场上也一向不是靠灵武制胜,而是靠他那一身无人能匹敌的蛮力。

    两人实力相当,释放的灵乱·极和十字交叉斩·极又斗了个不分上下,见灵武胜不了对手,战虎也满不在乎,他提起灵锤,再次向马然冲去,与他做近身缠斗。

    马然的修为不比战虎差,可力气和格斗技巧就差的远了,只与战虎打了两个回合,他手中的灵刀就和战虎的巨锤碰了个正着,他感觉半个身子都在麻,手中刀险险就脱手而飞。

    他心中骇然,只能故技重施,再次抽身而退,想拉开双方的距离。

    只是这次战虎不再给他机会,别看战虎的身材高壮,活象狗熊成精了似的,但移动起来一点也不笨重,甚至比身手矫健之人还要灵活。

    马然后退的快,战虎的近身却更快,几个大步踏出,就已窜到马然近前,灵锤顺势前捅,猛击马然的胸口。马然吓了一跳,暗道一声好快,不敢抵其茫然,低头弯腰闪避。

    沙!灵锤从他的头顶上掠过,可还未等他直起身,战虎手臂突然下压,灵锤改变方向,又由上而下的狠砸下来。

    哎呀!

    马然心中惊叫,一瞬间,冷汗流了出来,他来不及细想,身子就地一倒,全力向旁翻滚出去。一击不重,战虎毫不停顿,箭步再上,依旧是轮锤猛砸。马然连从地上爬起的时间都没有,被*无奈的继续在地上翻滚,躲闪对方的众击。

    在安国那么厉害,鲜少能碰到敌手的马然,此时被战虎*的满地打滚,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续躲闪了战虎五记重锤,这时候,连马然自己都有些挂不住面子了,而且他体力有限,这么滚来滚去,自己非得被活活累死不可。

    等战虎的第六锤又砸下来时,马然将牙关一咬,不再躲闪,平躺在地,躬起腰身,运用全力,双手擎刀,高高举起,准备硬接战虎的一锤。

    战虎可不是头脑简单之人,他见对方躲闪的灵活,每次出锤时其实都未用上全力,现在见对方不躲了,要硬接自己的锤子,他心中暗笑一声找死,原本只用的五成力气也加到了十二成,恶狠狠向下砸去。

    耳轮中就听当的一声巨响,其声响之大,让周围的双方将士都感觉耳朵嗡了一声,接着什么都听不见了。

    灵锤不偏不正,刚好砸在马然的刀杆上,那强大的力道让马然感觉自己不想是接到一把兵器,而象是接到一座倒塌的巨山。

    在铁器碰撞声后,紧接着是轰隆一声的巨响,马然身下的地面猛然向下塌陷,被生生震出一只大深坑。

    此时再看马然,躺在坑底,双臂尽断,连森森的白骨都穿透皮肉和铠甲,支出体外,原本擎起的灵刀也被巨锤砸落,拍在他自己的面门上,后者连声都未吭一下,脑袋直接被刀杆压碎,白花花的脑浆溅射出一地。

    战虎一记全力的重锤,在马然横刀招架的情况之下,还是被其强横无比的力道活活压死,其死状之惨,让人不忍目睹。

    战场上先是一片寂静,片刻之后,安军阵营突然间象是炸了锅似的,人们叫喊连声,四散而逃。

    “马然将军被杀了——”

    “马然将军被敌将杀了,兄弟们快跑啊——”

    这回不仅是安军的前军大乱,连带着,马然带来的那两万中军也乱了。

    后面的人还在向前跑,前面的人则向后逃,没有整体的指挥和调动,安军士卒自相碰撞,自相践踏,远远望去,已哪有阵营可言?就是人仰马翻的一盘散沙。

    现在李德可有些傻眼了,敌方的前军明明才两万人而已,己方的五万前军抵挡不住也就罢了,可又派去了两万的援军还是未能抵挡得住,反而为的大将马然又被敌将斩杀,这仗还怎么打?

    祸不单行↓当李德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有安兵来报,己方的两翼受到风军攻击。

    李德心头一颤,急忙向东西两边观望,可不是嘛,风军的两翼已然推进到己方中军的两侧,正对中军形成夹击之势。安军的中军根本抵御不住平原军的进攻,下面的士卒们要么惨死在风军的刀下,要么成群结队的往后跑。

    现在,安军是三面受敌,正面抵挡不住,两翼的形势更是岌岌可危,全军的整体阵型已被打压的变了形,不再是锋矢阵,更象是七拐八扭的‘水蛇阵’。

    战斗至此,李德是再也沉不住气了,他站在战车上,手扶栏杆,满面惊慌的四处张望,对眼前的局势毫无应对之策,以前在书本上所学的那些兵书战策现在一样都用不上,豆大的汗珠子顺着他的面颊流淌下来,他结结巴巴地喃喃说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身为主帅的李德都如此慌张,下面那些将领们的情绪也就可想而知了,众多的安将们六神无主,人人自危,就连他们跨下的战马都在不安的躁动,蹄子不停的踢打地面。

    蒋少之瞧瞧左右的众将,再扬头看看车上的李德,他心中暗暗叹了口气,风军敢以七万多人主动迎击己方的二十万大军,怎么可能会是无备而来?

    看双方的战斗,无论是单兵能力还是整体配合,己方与风军的差距不仅是一两个档次,即使人数再众,恐怕也不是风军的对手。

    这仗不能再打下去了,再拖,到时谁都跑不了,全军就得交代

    在这!想到这里,蒋少之对李德拱手说道:“将军,敌强我弱,此战我军……我军还是暂行撤退,先避其锋芒再做打算吧!”他本想说我军败局已定,赶快跑吧,不过一想到李德的脾气,只好把话说的婉转一点。

    开战之前,蒋少之只说风军实力不弱,就遭来李德劈头盖脸的痛骂,现在他说要撤退,非但没引来李德的骂声,后者还在大点其头,连连应道:“对对对,风军厉害,我军先避一避方为上策!”说着话,他立刻对战车旁的传令兵们喝道:“快!快去传令,全军撤退,别再和风军打了!”

    众传令兵们闻言,一哄而散,把李德的军令传给各个兵团。

    很快,安军阵营中的擂鼓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连续不断的铜锣声,当当当,刺耳的锣声此起彼伏,响个不停。

    擂鼓进军时安军都不是平原军的对手,现在金声一起,要全军撤退,那就更招架不住风军的推进了。

    李德根本不管麾下将士们的死活,他急急令车夫调转方向,驾着战车先行撤退。

    他一跑,周围的安将和侍卫队也跟着跑。

    他们都是马队,尤其是李德所坐的战车,前面有八匹骏马拉着,度极快,正在撤退的后军哪里能快得过他们,这么一大队骑兵冲进后军当中,被撞死撞伤的安兵就已不计其数,惨叫之声连成一片。

    他们才刚刚穿过后军,举目向前一望,只见一支万人左右的风军不知何时已绕到安军的背后,将安军的退路封堵住。

    李德看得真切,脑袋也随之嗡了一声,冲着马车两侧的众将尖声喊道:“冲过去,给我杀开一条血路,冲出去!”

    众将们闻言,只能硬着头皮加快马,向前方的风军方阵冲杀。

    不等他们冲到近前,风军的箭阵倒是先来了,密集的箭矢迎面而至,其中还混有数不清的破军弩弩箭。

    破军弩的厉害之处在于方便携带,它远没有抛石机那么巨大,混在军中,不显山不露水,从外面看也根本看不出来,而一旦交锋,破军弩从人群中推出来,所产生的杀伤力出想象。

    破军弩的弩箭飞射出去,射中马颈或马头时,能直接将其贯穿,即便后面坐的是身罩灵铠的修灵者也不能幸免,再坚固的灵铠在破军弩面前也变的不堪一击,连人带马带灵铠被一并射透。

    还未等众多的安将、侍卫们冲到风军阵前,仅仅是死在箭阵和破军弩下的就有数百号人,其中包括十余名安将。

    战车上的李德也险些被破军弩射中,好在他反应得快,及时伏下身去,弩箭是擦着他的头缨掠过,将他身后插着的安国大旗的旗杆射断。

    现在李德是真被平原军打怕了,他这辈子还没碰到得过这么厉害的对手,当然,这场战斗也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上战场。

    他趴在车底里,双手抱着脑袋再也没站起,只剩下闭着眼睛尖叫了。

    他甚至连自己的战车是怎么冲出风军阵营的都不知道,直至当他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时候,再慢慢睁开眼睛,这时候四周已是一片安寂,他壮着胆子颤巍巍的坐起身,向车外望了望,原本数十名的战将现在只剩下十几人,数千的侍卫也只剩下一千来人,而且人人身上都是血迹斑斑,至于下面的士卒们连一个都未看到,马车的周围就只有这千百来人。

第十集第八百零五章

    第八百零五章

    周聪身子哆嗦一下,结结巴巴地说道:“公主请放心,小人必将竭尽全力,保障公主在边阳郡的安全!”

    “你最好能做得到!”肖香冷笑一声,然后慢条斯理的站起身,边向外走边说道:“给本宫安排好住处了吗?”

    “是、是、是!就在后院!”周聪急忙跟上肖香,献宝似的说道:“小人于后院已做了最周密的部署,就算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打扰到公主殿下。”

    肖香闻言脸色缓和了一些,未在说话,由众护卫和周聪簇拥着走出大堂,直奔郡首府的后院而去。

    郡首府的前院和后院之间的距离不算短,对藏于暗中的唐寅而言,这又一段艰难又充满危险的路程。

    因为公主要下榻在后院,周聪在这里可布置下了重兵看守,明岗暗哨密布,就差没直接派人把整个后院包围起来了。如此情况下,唐寅若想不被人察觉地混进去难度可想而知。

    当他接近到后院的时候,院墙外都是站岗的军兵,毫无缝隙可钻。唐寅在暗处观察许久,没有发现可潜行进去的途径。他暗叹口气,正感气馁之时,忽听后方有轻微的脚步声。

    他回头一瞧,原来是两名郡首府的丫鬟正向后院这边走来。

    唐寅心中一动,眼珠随之转了转,随即从地上摸起两颗小石子。等到那两名小丫鬟距离后院还有二十几步的时候,他将扣在手指间的一颗小石子猛然弹出。

    这颗石子不偏不正,刚好打在一名丫鬟的脚踝上,那丫鬟哎呦一声,站立不住,摔倒在地,另一名丫鬟正向上前搀扶,唐寅又把另颗石子弹出,正打在另名丫鬟的膝弯。

    “啊——”另名丫鬟也发出一声惊呼,不由自主地扑倒在地。她二人相继摔倒,滚成一团,立刻引起后院处站岗军兵的注意。

    由于夜色太黑,距离又较远,站岗的川兵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首的队长向左右的手下人挥挥手,带着十多号川兵大步流星地跑了过去。

    “什么人?”队长率先喝问道。

    “大人,是……是婢女……”看到冲过来这许多的军兵,两名小丫鬟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哆哆嗦嗦的在路边垂首而站。

    看清楚来人原来是府内的丫鬟,众军兵纷纷嘘了口气,队长皱着眉头,不满地低声训斥道:“大半夜的,鬼叫什么?”

    一名小丫鬟怯生生地说道:“回禀大人,婢女……婢女走到这里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就摔倒了……”

    队长和川兵们下意识地低头看看,地面平整,毫无坑洼、凸起之处,也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队长暗暗翻了翻白眼,不耐烦地说道:“以后走路小心点,若是惊扰到了公主,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是!婢女记住了……”看她俩又委屈又害怕的都快哭出来了,队长向二女挥挥手,说道:“快走吧!”说完话,他又向左右的军兵甩下头,退回到院墙下的各自岗位。

    而就在他们离开的这一眨眼的工夫,唐寅已成功翻过院墙,跳进了院内。要在后院中找到肖香的住处很容易,只需查看拿个房间里的灯最亮、外面的守卫最多即可。

    肖香住处外的守卫得有数十号人之多,而且大多都是修灵者,唐寅难以接近,他故技重演,再次窜到房顶上,小心翼翼地移开瓦片,眯眼向房内观瞧。

    此时,房间里雾气腾腾,即使以唐寅的目力都看了好一会才看清楚房内的情况。

    只见在屋子的内室摆放了一只大木盆,里面乘满热水,肖香正*裸地坐在其中洗澡,裸露在水外的皮肤看上去粉嫩嫩、红扑扑,格外迷人,旁边还有两名丫鬟在伺候着。

    唐寅虽不是君子,但也没有偷看女人洗澡的习惯,他将移开的瓦片又慢慢合上,然后躺在一旁,闭目冥神。等了大约有两盏茶的时间,肖香终于洗好,由丫鬟搀扶着走出浴盆。

    看到丫鬟们将浴盆抬了出去,唐寅再次移开瓦片,向房内观瞧。屋内的雾气渐渐散去,唐寅也看得更加真切。此时,肖香已坐在梳妆台前,正由一名贴身的丫鬟为她梳头。

    不过她身上仍是片缕未挂,还粘满细微的水珠。唐寅看得暗暗摇头。正在这时,房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很快,一名丫鬟走到肖香身边,低声说道:“公主,邢先生到了。”

    “恩!”肖香慢条斯理的应了一声,而后缓缓站起身,张开手臂,立刻有丫鬟将一件白色的丝袍穿在她的身上。随意地把丝袍上的带子系了系,然后她方说道:“让他进来吧!”

    “是!公主殿下!”过来报信的丫鬟转身走出内室,时间不长,邢元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肖香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他必恭必敬地屈膝跪地,说道:“属下参见公主殿下。”

    肖香微微摆了摆手,周围的丫鬟们会意,自动自觉地退出房间,出去之后,又把房门小心的关严。

    她拿着梳子,对照着面前的铜镜,边梳理秀发,语气落寞地问道:“邢先生,你说这是为什么?他们就那么欲除本宫而后快嘛!”

    邢元闻言,脸色明显一黯。他伺候在肖香身边已超过二十载,可以说是看着肖香长大的,对肖香的情况可谓是了如指掌。他很清楚肖香现在说的是谁,不过,他却无言以对。

    宫廷的内斗,向来都是最残忍又最黑暗的,也不是他这个外人能随意插上嘴的。

    他跪在地上没有起身,头慢慢垂了下去。

    “父王有那么多的子女,他们为何偏偏看本宫不顺眼!”正在梳头的肖香猛的把手中的梳子摔在面前的铜镜上,发出咚的一声脆响。

    邢元身子一震,低声说道:“大王最宠爱公主,而且……我国又一直没有立长的传统,所以……所以……”

    “所以,本宫的哥哥、姐姐甚至弟弟、妹妹们便视本宫为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

    肖香脸上的落寞之色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阴冷与狰狞,她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此事,本宫不会善罢甘休,这一次,本宫也不会再忍让!”

    “公主的意思是……”

    肖香光着小脚,走到邢元面前,站定,冷冷问道:“刑先生以为谁的可能性最大?”

    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那对粉白的小脚丫,邢元的头垂得更低,额头上也渗出汗珠。

    谁的可能性最大?这话又岂是他敢妄加推测的!他沉默半晌,方颤声说道:“属下……属下不知……”

    “你不是不知,而是不敢说吧!”肖香弯下腰身,把邢元拉起来,然后转身走到床榻前,坐下,深深吸了口气,冷声说道:“如果本宫猜得没错,刺客应该就是大哥派来的,大哥想除掉本宫已不是一天两天,这次,大哥主张对风速战,本宫又向父王建议缓战,想必,我这位大王兄对本宫也更加不满了。”说着话,她趴在床榻上,一对美目闪烁着火光。

    邢元走上前来,轻柔着肖香的玉背,低声说道:“大公子深得新贵的拥护,在地方上的势力也是根深蒂固,尤其是与血衣侯交情莫逆,公主回都之后,若与大公子公然翻脸,只怕,于公主不利啊。”

    肖香慢慢眯缝起眼睛,并舒适地叹息了一声,在邢元的按摩下,她心中的怒火也渐渐消散,她喃喃说道:“据说,血衣侯已将他的洪家军派到边阳郡了。”

    “是的,属下也听说了。”邢元点点头。

    “他这是要*战啊!血衣侯一直都想把他的洪家军编制扩充到十万,父王始终没有应允,只要川风战事一起,中央军的损耗必然大副增加,届时,父王也不得不倚仗他们手里的家族军了,洪家军也就可以趁机名正言顺的扩编。”肖香慢悠悠地说道。

    “是的,公主英明!”邢元摇头叹息道:“属下常常以为,与外敌想比,存在于我国内部的那些心怀不轨之徒其实更加可恶,也更加恶毒!”

    “是啊!”肖香露出苦笑,幽幽说道:“外敌只能伤我皮毛,内患却可毁我筋骨!”

    “公主,血衣侯*战之事,不可不防啊!”邢元说道:“现在洪家军只调两个兵团到边阳郡,若朝廷未理,属下想,恐怕用不了多久洪家军整部都会进入边阳郡,到时他们若主动向风国挑起战端,中央军也得被迫参战,到那时,两国的战争就无法阻止了。”

    肖香咯咯娇笑,说道:“如果洪家军真敢主动挑衅的话,那倒是个好机会,正好可以借用风军之手将其一举歼灭,也等于帮父王除去一块心病。不过,血衣侯没有那么笨,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拿他苦心经营的洪家军去冒险的。”

    邢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应道:“公主所言极是!”

    肖香摆摆手,示意邢元不必再按了,她说道:“你平时要帮本宫多留意修灵者,尤其是那些厉害的灵武高手,能拉拢到本宫身边的就尽量拉拢,哪怕是消耗再多的银子。”

    邢元心头一惊,低声问道:“公主是要……”

第十集第八百零六章

    第八百零六章

    “本宫不会坐等着挨打,更不会坐以待毙!”肖香表情冷峻地说道:“谁要杀我,我便要与他斗个鱼死网破!”

    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无奈道:“只可怕,常封背本宫而去,若有他在本宫身边,本宫还何惧区区几名刺客,本宫的兄弟姐妹们还有谁敢派刺客来刺杀本宫?!”

    她这番话明显是夸大其词,当然,也是故意说给邢元听的。

    后者闻言,身子果然为之一震,在床榻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拱手说道:“属下誓死护卫公主,哪怕粉身碎骨、肝脑涂地,亦在所不辞!”

    “你的忠心,本宫自然明了,现在本宫最信任也唯一能倚仗的,就只有先生你了。”不知何时,肖香的美目当中已泛起点点的泪光。

    邢元的身躯再次一震,向前叩首,动容道:“殿下……”

    “本宫有些累了,你也早点去歇着吧!”肖香吸了吸鼻子,轻轻挥了下手。

    “是!属下告退,公主尽管安心休息,倘若真有刺客前来,他得先踩过属下的尸体!”邢元站起身形,又向床榻上的肖香深施一礼,这才转身走出内室。

    等他走后,肖香一骨碌从床榻上坐起,大眼睛也瞪得滚圆,其中哪还有半点泪光,她冷冷哼笑一声,气呼呼地嘟囔道:“想和本宫斗,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也不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半斤八两!”

    一直趴在房上的唐寅差点被肖香变脸如翻书的模样逗笑了,这个女人,刁蛮又傲慢,看上去像是个被娇惯坏了的小公主,实则可不简单呢!

    通过肖香和邢元之间的交谈,唐寅也能体会到川国内部的复杂情况,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王位,公子和公主们之间明争暗斗,甚至都已到了难以共存的地步。而中央朝廷和地方上的家族军也有着难以化解的矛盾和猜忌,可以说,川国内部所面临的困难,并不比风国少。难怪肖轩不愿意马上和己国开战呢,实在是川国自身也有一屁股的问题要处理。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唐寅摇头而笑,并非嘲笑,而是苦笑,他现在还没有资格对川国幸灾乐祸。

    看着肖香在屋内精力旺盛的念念有词,唐寅已没有兴趣再继续听下去,他将移开的瓦片又慢慢合上,而后,动作轻缓地从房顶上滑下来。

    郡首府的后院进来困难,出去更不容易,他在院中的暗处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找到川军换岗的机会,翻墙而出,随即快速地退出郡首府。

    他是从偏院进来的,也是由偏院出去的,等到他了外面,双脚刚刚粘地,不远处的黑暗角落里便跑过来数人,唐寅定睛一看,正是尹兰、阿三阿四、任笑、常封五人。

    “大王,你没事吧!”尹兰最先冲到唐寅身边,满脸关切地上下打量他。

    唐寅淡然一笑,随口说道:“我能有什么事。”

    “大王怎么进去这么久,我们都快急死了。”尹兰的话中即带着关心,又隐隐流露出一丝埋怨。

    “里面防卫森严,是耽误了一点时间。”唐寅环视众人,话锋一转,又问道:“你们一直都等在这里吗?战马呢?”

    “我们不放心殿下,所以也就一直没有离开。”任笑回手向后面指了一下,说道:“战马都系在那边。”稍顿片刻,他又问道:“殿下在里面都打探到了什么?”

    “看到的和听到的还真不少呢。”唐寅乐呵呵地说道,在心中还补充一句,包括肖香洗澡!在阿三阿四的帮助下,他重新穿戴好川军的盔甲,然后与众人纷纷上了战马,边环绕着郡首府慢慢走动,他边把此行的经过向众人详细讲述一遍。当然,看到肖香洗澡那一段他隐去没提。

    听完他的话,众人同是一惊,任笑连连摇头,说道:“真想不到,刺客竟然是肖香的兄长派来的,难道他们不是亲兄妹吗?”

    神池不存在公子和公主之间争权夺势的问题,甚至公子和公主们能碰到面的机会都少,在夺嫡争位这种事上,任笑还是很纯洁的,在他看来,兄弟姐妹,骨肉相连,互相残杀,简直难以理解和想象。

    唐寅轻叹道:“在王位面前,别说兄弟姐妹,哪怕是父母这样的至亲,关键时刻也能下得去恨手啊!”

    任笑依旧摇头,表示理解不能。尹兰这时候说道:“大王,既然这是川国内部的事,咱们也就别插手了,等明天肖香离开,郡城解禁,我们就赶快回国吧!”

    唐寅摆摆手,说道:“我们还不能走!”

    “那大王要……”

    “我们得在暗中护送肖香一段,至少得送她出了情况负责的边阳郡。”见尹兰满脸不解和焦急的要说话,唐寅向她摆摆手,解释道:“确保肖香的安全,与我国有利。肖香的主张是缓战,这符合我国的利益,其次,肖香与川国的公子、公主们矛盾重重,这次她回都,之间的矛盾更要被激化,川国王族之间的内斗也势必会浮上水面,只要王族内部一乱,朝廷也必然会乱,这会给我们创造出很多的方便。”

    尹兰扁了扁嘴,即便明知道唐寅说的这些都有道理,但听他说要暗中护送肖香,她仍觉得心里不舒服。她小声嘀咕道:“大王该不是看肖香貌美,便生出怜香惜玉之情了吧!”

    周围众人闻言,皆忍俊不止,尹兰虽然不是大王的女人,但简直比夫人、王妃的醋劲还要大。

    唐寅则翻了翻白眼,懒得接话。任笑仰面而笑,大手还在尹兰的背后用力拍了拍,笑道:“放心吧,我看有你在,你家大王不会再对其他的女人有非份之想的。”

    尹兰玉面绯红,先是瞪了任笑一眼,接着又偷眼瞧瞧唐寅。此时,后者正一边弹动着手指一边转动眼珠,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众人在郡首府的附近找到一条相对幽静的小胡同,然后纷纷下马,和衣而睡。想暗中护送肖香离开边阳郡,不养足精神可不行。

    当晚无话,翌日清晨,郡首府内外有了动静,只见府门外,云集起大批的川兵川将,在军兵当中,还停有一辆高大豪华的马车。

    等了有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肖香在众多护卫的保护下、侍女的簇拥下,终于走出郡首府大门,出来后没有做片刻停留,直接钻进马车里,而后,川军队伍启动,直向南城方向而去。

    早已醒来的唐寅等人看得真切,他们先把公主仪仗的大队伍让过去,然后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看起来,他们也像是公主仪仗中的一部分,是殿后的骑兵。

    仪仗后面的川兵很快也发现了唐寅等人,有数人停下脚步,等唐寅等人骑马来到他们近前时,其中有人问道:“你们是哪个军的?”

    唐寅不动声色,从容不迫地掏出军牌,说道:“中央军第五军团!”

    “你们不是应该在边境吗?”

    “是金将军派我们来护送公主殿下回都的。”唐寅想也没想地说道。金卓有没有派人护送肖香,唐寅根本不清楚,不过,看肖香的仪仗里有中央军的骑兵,他推测可能是金卓指派的。其实,那还真就不是金卓派出的骑兵,金卓的任务就是镇守边境,护送公主一事,不归他管,他若派兵护送,哪怕是出于好心,也属越权行为。

    唐寅不懂这些,地方军就更不懂了,听他说是受上将军金卓所派,而且公主仪仗里还确实有中央军骑兵,众人也就不疑有它。

    他们边随着唐寅等人继续往前走着,边问道:“你们骑兵不是应该走在前面吗,怎么就你们几人留在后面了?”

    唐寅故作无奈地苦笑一下,说道:“千夫长大人不待见我们几个,便把他们调到后面殿后了。”

    众川兵相视一笑,原来不仅地方军是这样,中央军也是如此啊!其中一位年岁较大的川兵说道:“得罪了千夫长,那你们以后可就有苦头吃了,我看你们千夫长对你们还算不错,只是调你们来殿后,若把你们派到前军当斥候,一旦遇敌,第一个死的就是你们了。”

    “这倒也是!”唐寅装模作样地点点头。

    和殿后的这些川兵们熟悉了,唐寅六人的行事也变得方便许多,不需要再刻意的躲躲藏藏,提心吊胆的生怕被人发现,可以和川兵们走在一起,对他们的身份也多了一层掩护。

    很快,公主仪仗的队伍出了大章,南下去往泗州县。只要再穿过泗州县,便可以进入川国的升平郡。

    只是泗州县这个地方不太好走,多山多林又多水多泥沼,官道也不是笔直的,而是在县内绕来绕去,本来并不算大的一个县,要纵穿此地,起码得花上四、五天的时间。

    在进入泗州县的第三天,仪仗队伍行到凌云山一带。凌云山是川国的名山之一,以山高山险著称,官道就位于山下,沿山而过。

第十集第八百零七章

    第八百零七章

    凌云山一带地形险峻,容易设伏,尤其适合少量刺客设伏打袭击。不过,队伍行过凌云山时并没有发生意外,畅行无阻地悉数通过。

    过了凌云山,接下来的路程便平坦了许多,按照唐寅推算,再有两天的工夫,肖香的仪仗足可以走出边阳郡,进入到升平郡地界,到时,自己也该返回风国了。

    长话短说,两日后,仪仗队伍顺利抵达边阳郡和升平郡的交界处,再往前行百里左右,就是升平郡通县的乐沙城。

    此时,天色已暗,仪仗队伍的主将特意询问肖香,是趁夜前行百里进住乐沙,或是原地驻扎,等明日天亮再赶路。

    夜间行军,多有不便,也容易被刺客钻了空子,肖香考虑片刻,责令主将,原地扎营,今夜己方就露宿在野外。

    主将没有异议,领命而去,将仪仗队伍带到距离官道不远的树林当中,于林中安营扎寨,并亲自指挥手下的川兵川将在营地四周布防。

    队伍在此地只是临时居住一晚,营地很简陋,只支起几顶帐篷,供公主和随行的护卫休息,大多数的将士都是直接躺在草地上,枕兵和衣而睡。

    唐寅、尹兰、阿三阿四、任笑、常封六人也在营地当中,他们坐在一堆篝火的周围,低声商议着接下来的行程。

    阿三低声问道:“大王,现在公主仪仗已经平安进入升平郡,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国了?”

    尹兰大点其头,接道:“这一路走来,十分太平,看样子刺客应该不会再出现,我们得及早回国才是,不然再继续深入下去,只怕以后难以脱身。”

    这次唐寅没有再反对,他点点头,应道:“好!等到明天,仪仗去往乐沙城时,我们找机会返回边阳郡。”

    听闻他终于同意回国,众人脸上皆露出喜色,毕竟川国国内太危险,能早一点离开,就少一分危险。

    他们正说着话,有两名川兵走了过来,众人举目一瞧,都是‘老熟人’了,这些日子,唐寅等人和他们都是走在仪仗队伍的最后面。

    两名川兵一长一少,年轻的还不到二十,年长的那位则年近四十。两人笑呵呵地走过来,笑问道:“兄弟们在聊什么?”

    尹兰等人纷纷闭嘴,谁都没有接话。唐寅含笑扬起头来,笑道:“没什么,只是说说路上遇到的新鲜事。”

    “哦!”年长的川兵在唐寅身边坐下,然后环视众人一眼,摇头说道:“你的这几个兄弟似乎都不怎么爱说话啊!”

    唐寅仰面而笑,顺着他的话说道:“是啊,他们都是闷葫芦,只有我的话最多。”

    年长川兵也乐了,等了片刻,他收敛笑容,轻叹口气,说道:“小兄弟,老哥是来向你辞行的。明日到了乐沙,我们也就该回郡城了,这些天相处,我们也算投缘,只是,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了。”

    他要不说,唐寅都差点忘了,仪仗中的川兵有相当多一部分是边阳郡的郡军,现在到了升平郡地界,保护公主的工作自然要由该地的地方军接手,边阳郡郡军也得撤回本郡了。

    他微微一笑,拍了拍这名老兵的肩膀,说道:“我们也要回边阳郡戍边的,等路过郡城的时候,我和兄弟们再去探望老哥你!”

    “如此甚好!”老兵喜笑颜开地说道:“到时可千万记得要来找我,老哥我做东,招待你们兄弟!”

    “哈哈!”唐寅笑道:“那我就代兄弟们先多谢老哥了。”

    “还和老哥客气什么!”

    老兵又和唐寅闲聊了一会,这才起身离去。等他走后,唐寅向众人摆摆手,说道:“时间不早,大家也快点休息,明日,我们恐怕得赶一天的路,今晚得养足了精神才行。”

    众人纷纷点头,一个个在篝火旁躺了下来。唐寅睡得很快,躺下没过多久,呼吸就变得冗长而匀称。

    不管在什么环境下,以最短的时间进入睡眠状态,最大可能的恢复精力和体力,这也是他多年来养成的好习惯。

    夜,乌云遮月,营地中的篝火渐渐变弱,最后相继熄灭,林中开始变成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等到五更天的时候,睡梦中的唐寅突然睁开眼睛,他躺在原地没动,等了片刻,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他并没有听到异响,更没有看到敌人,但他却敏锐地嗅到一股血腥味,营地周围茂密的丛林里不知何时已充满浓浓的杀气。

    有敌人!这是唐寅的第一反应,他下意识地扣住肋下的佩剑,向外拔出一截。沙!剑锋出鞘,发出细微的声响,不过,这个细微的声响已足可以将周围的尹兰等人惊醒。

    人们不约而同地睁开眼睛,看见唐寅仍躺在地上,不过佩剑也拔出一半,剑锋在夜色中正闪烁着阴森的寒光。

    “大……”尹兰身子一震,向要坐起身发问,唐寅抢先发出嘘的一声,示意尹兰不要说话,也不要动。

    见唐寅面色凝重,眯缝起来的虎目不时流淌过锐光,即便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众人也能猜出个大概。他们身子同是一僵,按照唐寅的意思,一动不动地躺在原地。

    等了大概有两三分钟的时间,人们仍未发现异样,任笑忍不住细声问道:“殿下,怎么了?”

    “有人死了,林中可能有敌人!”唐寅同样细声说道。

    有敌人?众人心头一惊,下意识地转动眼珠,向四周的树林里看去。

    林子里黑漆漆,静悄悄,目光所及之处,除了黑暗就还是黑暗,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即便是常封,都未能察觉到林子里到底有什么问题。

    常封的感知能力极为敏锐,只要他的附近有修灵者存在,皆逃不过他的感知。可是川军当中有许多修灵者,他们分散在营地的四周布防,就算真来了偷袭的刺客,单靠对方身上散发出的灵压他也分辨不出来那究竟是刺客还是川军。

    唐寅的感觉并没错,林子里确实出现了刺客,而且还不是一、两个人,而是数十上百人之多的刺客。

    这群刺客,数量惊人,一个个皆罩有黑色的灵铠,手中持着钢弓,尤其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其中还混有大批的黑暗修灵者。

    刺客们对川军的布防似乎了如指掌,无论是明哨、暗哨,其所在的位置他们都了然于胸,人还没到,灵箭已先行射出。

    他们所射的灵箭力道太大,射速也太快,站岗、放哨的川兵大多都是在毫无反应的情况下被他们一一射杀。

    而且这些刺客的箭法精准得惊人,箭无须发,皆能命中对方的脖颈,使川兵在中箭之后当场毙命,连叫声都发不出来。

    他们在林中足足杀掉百余名川兵,可由始至终,树林中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更没有惊动营地里正在休息的川军主力。

    刺客渐渐接近营地,嗖,随着急促的破风声,又有一支灵箭射出,一名正蹲在树梢上放哨的川兵被这一箭直接命中喉咙,灵箭穿透他的脖子,深深钉在树木中,那川兵的尸体立而不倒,直接被钉在树上。

    灵箭穿透人体的闷响声终于惊动在营地门口站岗的川兵,几名川兵面面相觑,然后高举着火把,不约而同地向树林中走去。

    正往前走着,一名川兵忽听到滴答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到自己的头盔上,他本能反应地抬手摸了摸,头盔上黏糊糊的,把手放下来一看,掌心里通红一片。

    是血!川兵吓了一哆嗦,急忙抬头上望,只见一名川兵的尸体挂着树干上,双腿悬空,来回打晃,鲜血顺着他的盔甲一直流到脚尖,又由脚尖不断地滴淌下来。

    啊?川兵脑袋嗡了一声,张大嘴边,正要尖叫,可是猛然间,在他们几人的周围突然出现数条黑影,他们连怎么回事都没看清楚,在一连串的寒光闪过后,人们已同时扑倒在血泊当中。

    暗系修灵者就是天生的刺客,暗影飘移令他们神出鬼没,形同鬼魅。杀光这几名川兵,刺客们环视一周,没有再看到其他川兵,这才向后方招了招手。

    只听树林里沙沙声响,走出来密压压一大群修灵者,没有人说话,众人动作统一,纷纷背起手中的钢弓,抽出肋下的佩刀,一个个卯足力气向营地内冲了过去。

    即便是在营地内部,也有站岗或巡逻的川兵,当刺客们冲到肖香下榻的营帐附近时,正好和一队巡逻此地的川兵碰了个正着。

    在己方大营的深处,突然看到前方快速奔来这么一大群的黑影,川兵们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也分辨不清他们是敌是友。

    可是还不等他们发问,满天的电光已先飞射过来,等电光掠过之后,再看这队川兵,每个人深上皆插满了灵刀,一个个就像刺猬似的倒在血泊里。

    黑影们速度不减,继续向前飞奔,当他们从川兵尸体旁跑过时,顺势再一一拔出各自的灵刀。

    这些人,与其说是刺客,倒不如说是受过严格正规化训练的军队,行动统一,配合娴熟,相互之间甚至都到了无须言语沟通便可达到一致的程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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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在异界介绍:
他有一身出类拔萃的功夫,但在现实世界中却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杀手。
而去到了混乱不堪的异界,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他的实力却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在这里,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挥舞手中的武器;在这里,为了生存,他别无选择走上那条属于他自己的王者之路。
他的名字叫唐寅,他的一切,只是存在于传说中……
唐寅在异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寅在异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