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所有读者必看的一封信!
readx;这本《永世沉沦》写到现在,已经十八万字了,先说说我自己的感觉吧,用三个字形容,还不错。
是的,我觉得我写的还不错,也许,自大一点,我能说,挺好?
但是呢,写到现在,我却并不快乐,用一句话形容,就是心一直悬着,书写的好不好,我说了不算,只有你们说了才算。
写书的过程中,很多的剧情,想的脑子都炸了,我搜集了很多资料,找了很多的故事,再通过平时耳濡目染的一些东西,构建出了书中的一条由阴谋阳谋堆积成的那条线。
也许在别人看来,这不值得,花那么多功夫写那些干嘛?谁知道读者买不买账,但我不认怂,既然写了,我就想写下去,将我脑子里的故事,呈现给你们,因为我是真的很爱这本书,书中的每一个人物,每一个文字,有些后续的剧情,我想一想,都会兴奋的整夜睡不着觉。
很多说更新,觉得更新慢,但其实我的更新真不算慢了,首先说字数,大多数作者一般是刚刚过两千五,这是网站规定的字数,而我呢?如果有人翻一翻我前面写的章节,就会知道我经常写三千字,三千三,甚至还写过一章五千字的!这样的字数,并且是三章,这已经接近一万字了!
新书一般都是两更的,每个作者都在试图延长上架的时间,能少点更新就少点,为什么?因为这样可以多获得些推荐,能够多在榜单上停留,也能够吊一吊读者的胃口,而我呢?我三更,这种更新速度,让我在推荐都没有拿全的情况下就面临上架了!为的不是自己,这样对我没好处,因为我不想让读者受折磨,等更新的感觉,我也知道有多难受。
但,最最关键的来了,就是上架,上架意味着收费,收费意味着什么?我不愿意去想,我不想扯那么多生活的艰辛,因为这些东西,每一个有过生活经验的人都明白,我只能以一个廉价“说书人”的身份,恳请你们能够慷慨。
而且,最关键的是,写书不是白写,网站有投入,作者有付出,工作了的朋友都知道,投入和收益不成正比的时候会是什么下场?完蛋!是的,到时候这本书是没办法写的,不可能网站白白花钱养活个闲人。
订阅一个月需要多少钱?小说收费真心便宜得令人抹眼泪啊,黑岩是标准的收费模式,一千字5岩币。订阅一章vip大约就需要13个岩币,按照支付宝充计算,也就是一毛三分钱。对,你没有看错,就是便宜。也就是说,我一天苦了吧唧的拼命七八个小时写一万字,你只需要付费两三毛钱就够了。
几瓶饮料而已,一个月十块钱差不多,十五块钱管够,但这点钱,却能让你们看到将近三十万字的小说。我相信,人其实是将心比心的,充值订阅,这点钱不是没有,很多人只是嫌麻烦,为此我专门去了解了下这东西,黑岩的充值,可以说是最简单最无脑的了,真的,充值甚至不需要一分钟。
之前我说了,我是一个“说书人”,而且是一个要养家糊口的说书人,梦想跟现实的碰撞,我想我会妥协,因为没有钱,就代表着没有收入,作者若是都没有收入的话,网站更是赚不到钱。我不想扯什么自己多么悲惨的经历博取你们的同情,我只承诺,上架后每天四更保底,打赏玉佩加更一章,皇冠加更十章。
我也承诺,我会好好写这本书,我会将自己构造的故事,完完整整的展现在你们面前。
但这有个前提,就是钱,我不想因为书成绩不好,弄得自己没收入,网站也亏钱,如果是那样,我肯定没有脸在往下写了。
话说到这,我不打算往下讲了,会订阅的读者,看到这里会选择订阅,不愿意订阅的,说再多也没有用,我恳请你不要骂人,默默的离开便好,还是那句话,将心比心,我用真心付出,希望能够得到真心回报,谢谢。
最后说说充值流程。第一次来黑岩,没有充值过的朋友一定要看看。
1:先要拥有一个黑岩账号,黑岩支持一键登录,只要你有qq号或者微信号,百度账号,新浪微博账号的其中一种,都可以直接使用这些账号一键登录黑岩,点击右上方对应的图标即可。如果下载了app,点击右下角的【我】,也可以登陆。
2:点击最上面的【充值】,按照充值流程来。
黑岩有几种版本,第一是电脑版网页,第二是手机版网页,第三是安卓版app客户端、第四是:苹果版app客户端。
3:具体充值方法。黑岩支持六种充值方式,【网银】【支付宝】【财付通】【手机话费充值卡】【游戏点卡】【paypal】
现在我就详细说明一下每一种的充值方式。有些充值方式在某些设备上不能操作。
【网银】这个需要你开通了网银才能充值,充值比例是1:100(即一块钱等于100个岩币),但是只能在电脑上充值。
【支付宝】拥有支付宝账户的人可选择。比例是1:100。注意:支付宝仅支持手机版网页充值和安卓手机app客户端充值。苹果客户端不支持支付宝。
【财付通】和支付宝一样,比例都是1:100。注意:财付通仅支持在电脑上操作充值,手机均不可以。
【手机话费充值卡】
这是最方便最快捷的充值方法。黑岩支持三种充值卡,移动神州行,联通以及电信充值卡。报亭,便利店,超市都可以买到。充值比例1:85,比网银少,因为移动联通要从中扣取一点手术费。
如果没有支付宝,也没有网银,你又是苹果手机,下载了客户端的朋友,选这个就对了。话费充值卡只能在手机版网页上充值。我等会儿会在章节的末尾放一个手机版链接。或者在qq上私聊我索取手机版链接。
【游戏点卡】
这个和手机充值卡一样,很好买。不过黑岩仅仅支持以下几种游戏点卡,其他的不支持,买的时候一定要看清楚。分别是【骏网一卡通】、【盛大游戏卡】【征途游戏卡】【q币卡】【久游卡】【易宝】【网易卡】【完美世界卡】【搜狐畅游卡】【纵游一卡通】【天下一卡通】和【天宏一卡通】
充值比例1:70~75之间。购买请认准以上的几个,其他的游戏点卡都不支持!
【paypal】这个是专门给海外的朋友准备的充值方式,就不多介绍了!
建议大家下载黑岩阅的app客户端阅读,安卓客户端直接可以使用支付宝充值。
苹果手机用户下载了客户端的,千万、千万要注意。不要直接在客户端上充值,比例很低,6块钱只有300黑岩币。请选择上面所说的手机版网页充值。
如果还不明白怎么充值,请去关注我的微博号:刀子本尊。
另外,客户端朋友经常会问怎么还没更新,实际上我已经更新了,只是客户端没有显示。刷新一下再看,就可以。
还有疑问的可加客服mm的qq号咨询!2814551419或者加我的qq快速咨询:990305291
...
061:狡猾
readx;??像我这样的大老爷们,一般是不会害怕老鼠这种东西的,可若是这老鼠成千上万的出现。那就另当别论了。
难道我再次上当了吗?
我怒视着大金牙,吼道:"你他妈到底想要干什么?"
大金牙退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药粉,往自己身上撒着。猖狂笑道:"干什么?当然是让你死,你必须要死,必须!"
我心都凉透了,人真能坏到这种程度?大金牙明显早有准备,洒了药粉之后,老鼠就不靠近他了,如潮水似的分开了一条路,我捏着拳头。恶狠狠的说道:"最后一次,这是你最后一次算计我,如果这次我不死。那么我发誓一定不会再放过你!"
大金牙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还最后一次,我实话告诉你。这一次你死定了,你注定要在这里喂老鼠......不能怪我,徐铭啊,真的不能怪我,你实在是太难死了,真的,我弄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难死?几次三番,明明是必死的局面,你总能死里逃生,我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继续慢慢算计你了,我只能来个狠的,一次解决问题。"
末了,他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必须死!"
是什么样的仇怨能让人一个人执着到这种程度?我浑身发冷,望着大金牙:"你的借据我看过,三个月借钱给一个人,然后这个人都会死去,这应该都是你的杰作吧,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即使是死,我也要死个明白。
大金牙的心情很畅快,咧着嘴说道:"没错,你猜对了,他们的死都和我有关,但是他们和你不一样,他们很容易就能死去,死于意外,死于各种非常成立的理由,这才是好人,这才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啊,不像你,这么顽固,几次了?你自己说说,几次?你还是活着,你为什么就不死呢!"
妈的老子活着还是一种错咯?大金牙这种逻辑完全不能理喻,我看着他已经不耐烦了,似乎想要离开了,赶紧说道:"最后一个问题,既然你觉得我要死了,那么,你就告诉我最后一个问题吧,那个签的借据,是不是代表着某种意义?或者说,签了这个借据的人死了以后,会给你某种好处?"
大金牙脸色微变,本来已经退到了边缘,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
看来,事情和我预料的一模一样,我看着不断逼近的凶恶老鼠,咽了口唾沫,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静:"我知道,因为我看过你的借据,并且,还拿走了属于我的那一张!"
在我说完自己拿走了一张之后,大金牙的脸色变得非常精彩,几乎是暴怒,他胸口起伏的非常厉害,粗着嗓子叫道:"借据呢,借据在哪里!"
果然,他很看重,我觉得把握又大了一点,即使两条腿被这老鼠吓得都在颤抖,但我面上还是绷住了,沉稳说道:"我烧了。"
没错,在我出门之前,我就把借据给烧了,因为签了借据的人都死了,我有理由怀疑这个玩意有古怪,为了安全起见,倒不如直接烧掉,没成想,这么快就收到了成效,大金牙已经要抓狂了,跟个大马猴似得跳来跳去,他急匆匆的冲过来,身上药粉的气息逼退了一群老鼠,揪住我的衣领,死死的盯着我的眼睛:"说,你是不是在骗我?"
这次换我咧开嘴笑了:"你也知道,我偷走了你的铃铛,铃铛就在桌子上,那么我自然有理由看一看你的抽屉,然后我自然看到了借据,我拿走了属于我的那一张,并且发现了其他签了借据的人已经死了的真相,那么,换做是你,你会不会烧了借据呢?"
"而且,就在我烧了借据之后,十万块钱的现金,全部变成了冥币!"
我给了他内心最后一记沉重的打击。
大金牙的脸色瞬间苍白,跟纸一样,他松开我,踉跄的退了几步,喃喃说道:"狐狸,你真的是一只狐狸啊,你怎么能狡猾到这种程度,你知不知道,你害死我了,你毁了我的一切,你这只狐狸......"
我按住大金牙,他全然不反抗的,机械般的念叨着,我找出了药粉,将剩下的往自己身上一撒,说道:"毁了一切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多行不义必自毙,虽然我并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事情似乎有点明朗了,这借据对于大金牙很重要,按照我掌握的一些线索来推算,他应该是要利用这借据达到一些目的,首先,签了借据的人要死,之前给的钱,都是幌子,真正的目的应该是人死了之后才会达成的,联想着棺材里的小女孩,大金牙说过,那是他的女儿,我想我隐隐猜测到了一些东西。
有了这药粉,老鼠似乎对我造成不了什么威胁了。
我抛下大金牙,继续往前走,却发现迷失了方向,在这林子里,根本看不见路,东走西走走,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林子深处。
"怎么这么多老鼠?"
这辈子,不,甚至是上辈子,我感觉我几辈子加起来见过的老鼠都没有今天多,尤其是那几只跟成年家猫一样大的巨型老鼠,简直是在冲击我的世界观?以前在乡下,我见过大老鼠,甚至可以咬死公鸡,但也没有大到这么吓人的程度!
这林子还真是邪门啊,不知道大金牙是怎么发现这地方的,如果不是我烧了借据,这时候恐怕早就被老鼠分食了,想想我就心有余悸。
一言不发的继续往前走,越走我越是心里没底,不过周围的老鼠倒是少了许多,渐渐地那一群不甘心跟着我的老鼠也消失了,我心中一喜,以为自己找到了正确的道路,赶紧加快了步伐。
然而走了十几分钟了,我还是没有出林子,反而听见前面传来奇怪的动静,我屏住呼吸,趴在地上,从草丛里摸索过去。
到处都是树木的森林里,却是有一块诡异的空地,为什么要说诡异呢?因为这片空地别说是树了,就是一棵草都没有长,空地的正中间,有一个坑,坑里面生着火,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这火焰的颜色有点异常,蓝幽幽的,瞅着分外阴森,最恐怖的还是火坑上面,悬挂着一团皱巴巴的,焦黑的仅仅能辨别出形状的东西。私有刚号。
"这是什么?"我皱着眉头。。
我继续去看,终于发现了端倪,就在火坑上边,摆着个瓦罐,上面那一团东西被火烤着,一滴滴的油炼出来,就落在瓦罐里头,我仔细瞅了瞅,脸色也有点僵硬了,上面那一团皱巴巴的东西,怎么像是一个人呢?
一个本来肌肤饱满,身材均匀的人,硬是会被火炼的榨干了人油,最后变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一想到这个过程,反胃的感觉就涌了上来,我趴在另一方向,忍不住吐了出来,吃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几下就吐光了,还是止不住呕意,最后吐出来的全部都是苦胆水。
我脸色苍白,完全懵了:"怎,怎么办?"
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
然而就在此时,口袋里的铃铛却突然响了起来,我吓了一跳,赶紧掏出铃铛,我也琢磨出来一些东西了,这铃铛能预警,碰到越是凶恶的鬼,越是响的厉害,像是之前遇到陶欣,铃铛就是疯狂的响着,而遇到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母女,铃铛只是响了几下就没有动静了,可见这玩意是有一定灵性的。
铃铛响了几声,就停止了,看来这危险并不是冲着我来的,我猫着腰窥探,瞳孔越张越大:"这是什么?"
...
062:纸人
readx;??根子叔叼着已经有七八个年头的烟袋,坐在村口皱眉,边上围了一圈人。谁也没说话,女人家心不在焉的纳着鞋底,男人们都叹气,唯独小孩子没心没肺的闹着。
"你们说这绣花鞋是咋出来的?"
有人忍不住发问。
大龙二龙兄弟也没管家里的事儿。跟大家凑在一起,听了这话,二龙说了句:"应该不是她的吧?是不是谁家的娘们把鞋子落在那了?"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要真是别人的鞋子,岂会引起全村人的重视?
良久,根子叔家的婆娘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了,扯着嗓子叫道:"我看这事邪性,要不去问问老姑婆?"
老姑婆。是村子里的神婆,若干年前在村子里的地位比村长还高,还懂点中医。谁家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去找她,后来国内刮起"破四旧。树新风"的风暴,虽然村子与世隔绝,但还是透了点风声进来,村民们倒不至于把老姑婆吊起来批判,只是疏远了很多,要不是根子叔的婆娘突然提起,可能谁也想不到还有这个人。
不知道大家是死马当活马医,还是想单纯的求个心安,一致同意了根子叔婆娘的提案,一众人拿着绣花鞋,浩浩荡荡的走向了村子边缘的小屋。
老姑婆原名叫什么李军也不知道,映像中觉得老姑婆是个挺多愁善感的人,话很多,经常拉着人絮叨,说自己年轻的时候泄露了太多东西,管了太多闲事,将来要不得好死,最开始大家跟她亲近,还劝慰她,后来疏远了,也就没人再听老姑婆的絮叨了。
心里有鬼的几个人,满眼都是期待,大龙鼓着掌说道:"老姑婆是好人啊,小时候最疼我了。"私有有圾。
人都是这样,用到的时候,才会想起对方的好,李军看着老姑婆那个破旧的木屋,隐隐中有不好的预感。
"老姑婆,老姑婆,您老人家在么?"
一行人兴冲冲的喊道。
老姑婆还在,更加苍老了,但精神还算不错,单从外表来看,李军觉得她有点可怕,因为那一双眼睛就跟秃鹫似得,总是给人威胁感。大龙捧着绣花鞋,去和小时候很疼爱她的老姑婆亲近,然而在看到鞋子的刹那,老姑婆却是一个屁股蹲坐倒在地上,仿佛看见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
"老姑婆?"
大龙兴奋的神色凝固在脸上。
"这是什么?"
老姑婆问道。
"绣花鞋。"
根子叔的烟袋在抖。
"不,这不是,这是血债,要用血来偿!"
老姑婆毫无征兆的大喊一声,像是个疯子,冲了出去。
根子叔跟二龙一把抱住她,让她把话说清楚,老姑婆拼命挣扎,因为动作过大,脸上的皱褶都拧成了一团,她从牙缝里挤出阴测测一句话:"血债,要用血来偿!"
同样的话,却是带着让人胆寒的气息,根子叔跟二龙一阵失神,让老姑婆逃了出去。
村民们都不说话了,一时之间静的可怕,老姑婆的变化大家都看在眼里,明显是有问题的,那些玩闹的孩子,也莫名感觉到不安,拉着母亲的衣袖,根子叔磕了磕烟袋,淡淡说道:"都散了吧,人老了,脑子不好使了,估计疯了。"
人们将信将疑的散去,大龙二龙兄弟留了下来,老光棍留了下来,那几个跟着侵犯了月月的人也留了下来,当然,还有李军,也没有约定,但大家谁也没有走,看着根子叔,眼里头满是恐惧。
根子叔老脸抖了抖,呵斥道:"怎么还不走?"
二龙吞咽着口水:"根子叔,您说她会不会?"
"什么她?哪个她?"根子叔眼一瞪,胡子跟着抖了起来,拿着烟袋追着二龙敲:"你闭嘴,不许再提她?什么她不她的,人都死了,还有什么怕的?你做的时候怎么不想,现在怕什么?"
根子叔气冲冲的走了。
剩下的人看了看对方,发现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很苍白。
李军目睹了这一切,他打算去找老姑婆,因为他清楚,老姑婆没有疯。
他是在猪圈外边看到的老姑婆,那一瞬间,李军改变了自己的念头,老姑婆看来是真的疯了,因为她抱着猪圈里的大母猪流眼泪,一边哭一边絮叨:"你苦啊,你是真的苦,但你也好,你只是个牲口,走了没人心疼,可其他人怎么办,他们都是无辜的,不应该啊......"
莫名的,李军打了个冷战,他喊了一声,老姑婆神经质似得转过头,冲着李军比了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你也逃不掉!"
李军忍不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胆子为什么这么小?撒腿就跑,一路回到家,蒙在被子里还在发抖,黑暗中,又觉得很没有安全感,悄然把被子掀开一条缝,偷眼瞅着外面的光明。
这两天,老姑婆变成了村子里最讨厌的人,她爱絮叨的毛病好像比当年更加严重了,走在路上,拉着人就开始说话,说什么完了,要死人了,全部都要死光光,快点走吧,趁早离开,还有一线生机。
妇女们心软,随便应付着,想方设法的摆脱她,男人们脾气不好,有的甚至就动手了,一把将老姑婆推翻在地上,指着骂,龟儿子的,爬开!
开玩笑,祖祖辈辈生长着的地方,岂是你说走就能走的?看来老家伙真的是疯了。
然而她的这些疯话,听在根子叔他们的耳朵里,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他们趁着旁人不注意,偷偷靠近了老姑婆,想听听她的絮叨,可是老姑婆呸了一声,吐出一口浓痰,转头就走,大龙拦住她,问老姑婆你为什么不和我们说话?老姑婆秃鹫似得眼睛放着憎恨的光芒,浪费口水,你们死定了,逃不掉!
说完,老姑婆就要走,大龙二龙兄弟对视一眼,都看见对方眼里的恐慌,拦住她让老姑婆说个清楚,可是她只是笑,越笑越让人心里发毛,两兄弟脾气上来了,按着老姑婆就开始打,谁也没阻拦,低着头琢磨着自己的事儿。
第二天根子叔召集大伙开了个会,说老姑婆真的疯了,说的都是疯话,谁也别相信,他拍着胸脯说,村子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死也不会离开大凉山!
村民们都鼓掌,不在意的说道:"不用您老说,我们知道她是说疯话哩,谁信谁是傻子。"
作为知情者的李军,偷偷观察着大龙他们的表情,发现都有些不自然,他猜到这些人是在说假话。
晚上的时候,李军接着撒尿的借口,溜了出来,在村口等着,果然,一行六人,根子叔带头,老光棍,大龙兄弟,一个都没少,扛着大包小包的,往山外面逃去,李军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叫出来,他们竟然要逃!
仿佛发现了惊天大秘密,李军回到家,蒙在被子里,一种更加迫切的感觉涌上心头,莫名的,他觉得这几个人逃不掉。
第二天,村民们在村口发现了六个睡着的人。
正是根子叔他们,衣衫褴褛,看起来是被树枝刮破的,一个个疲惫的像是奔波了整夜,此刻呼呼大睡,一点知觉都没有,根子叔的婆娘把他喊醒:"当家的,你咋在这呢?"
根子叔朦胧睁开眼,看了看周围,却是一咕噜跳了起来:"怎么回事,我明明出去十几里地,怎么又回来了?"
其他五个人醒来,也都懵了,哭丧着脸,绝望的躺在了地上。
村民们不傻,直觉有猫腻,想要问清楚发生了什么,根子叔他们眼神闪躲,顾左右而言他,李军差点没忍住说出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村里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大家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大龙恶狠狠的瞪着李军,似乎在说,你要是敢说,我就弄死你。
李军不敢看他,跟着众人赶到哭声传出的地方。
猪圈外面,两口子正在哀嚎,他们辛辛苦苦养了这么久的牲口,一晚上的功夫居然全部都死了,无声无息的,连个声音都没发出来,有人进猪圈观察,却是吓得逃了出来,这猪死的时候还睁着眼,身子干瘪,仔细一摸,发现居然是血被吸干死的!
"难道是绣花鞋......"
有个妇女大胆猜测,说出来的时候自己也吓了一跳。
大家一想,对啊,绣花鞋刚在猪圈外面,猪就死光了,这肯定不是偶然,就在此时,另一个哭声也响起来了,就在猪圈边上,是老陈家,他们是村子里的大户,养了几百只小鸡,而在鸡圈外面,正是摆放着绣花鞋!
难道自家这几百只小鸡也保不住了吗?不行啊,这可是命根子,老陈哭的像个孩子。
原来那只鞋子呢?
村民们跟疯了似得,跑去村委会,之前那双绣花鞋是大家看着锁在村委会抽屉里的,怎么又出来了?
门还锁得好好的,可是鞋子的确不见了,由此可见,鸡圈外面的绣花鞋正是昨天的那一双。
那么是谁把它拿到鸡圈外边的?
根子叔脸色煞白,摇着头说道:"钥匙在家里,我根本就没有来村委会,不是我拿的。"
大家都沉默了,浓郁的不安感笼罩着每个人,大家决定再去找老姑婆。
到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死了。
老姑婆吊死在自己的小木屋里,眼睛里流出两行血痕,她手上染着血,身上也全部都是血。
底下留着一行字。
我走了,因为我不想死的更惨。
临死之前,我挖掉了自己的眼睛,我不想看见你们的惨象。
求求你们,让我入土为安。
...
063:人性
readx;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
??死的是要买我店的买家,他叫刘友根。
我坐在店里头,已经准备好了。他一来马上就交易,可枯等一上午,都没个人影,中午的时候接到他家人的电huà。说刘友根死了。
现在我的神经敏感,一听到死人就下意识的以为和我有关,赶紧问了下什么情况,他家人却很冷漠,淡淡的说了句,和你没关xi,别操心那么多,只是通知你一声交易作废。
说完就挂电huà了。我有点懵,这什么态度啊?
后来我心里头还是不踏实,专门打听了下。刘友根是死于心脏病,早些年他比较穷。还检查出来心脏病,老婆嫌弃他,带着孩子走了,没成想刚走不久刘友根就发迹了,离开的老婆眼巴巴的领着孩子回来,大打亲情牌,这回换做刘友根有主dong权了,他也不认老婆孩子,让他们滚,对方不依,就这么闹着,当时事情还挺大的,不少人都有映像。
我心里想着,要是我遇到这种事,我也不认,既然在我最艰难的时候离开我,那么想最风光的时候巴结我,没门!
不过我也明白了,怪不得刘友根家人是这种态度,本来就没啥感情,能给我打电huà解释下已经不错了,我也不在乎这个,心里面稍微踏实了点,死于心脏病,那说明跟我无关,这是老病根,是正常的事情。
我这店是抢手货,之前刘友根捡了个便宜,不知道多少人后悔,这下他死了,反而趁了不少人心意,暗道一声死得好,腆着笑脸来跟我谈生意,这回来的人多,七嘴八舌的跟我扯,听得有些头疼,我急于出手,不想跟他们磨,干cui举办了现场拍卖会,谁给钱多就是谁的。
想出这个主意后,我暗暗佩服自己的机智,这下可好了,能用最短的时间,卖出最高的价钱。
果然,最终出来的价钱比之前和刘友根谈的高出了三分之一,出价的人叫马文才,本来不是做殡葬生意的,只是看着我的生意眼红,琢磨着要掺和一手,我当即就和他说:"我们现在就交易。"
马文才也有这个意思,早交易早安心,连忙说道:"成,我回去取钱,你等我会儿。"
说着他火急火燎的就跑出去了,这一去再没回来。
我等急了,打电huà过去,是他的儿子接的电huà,说他爸在送钱的路上遇到了抢劫的,钱被抢光了不说,人还受了伤,正在医院里头躺着呢!
挂断电huà,我的眉头紧紧皱着,直jue这件事不对劲,刘友根要买我的店,心脏病突发死了,马文才也要买我的店,路上却遇到劫匪,这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诡异的味道啊,好像暗中有谁在阻挠。
不行,越是这样我越是要把店卖掉!
我这回下了狠心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想买,我都卖,哪怕价钱低,无所谓了,只要能摆脱这个累赘,咋样都行,可最终的结果却让我有些接受不了,又一个买家,开着车过来中途扎了胎,连车带人翻沟里去了,再之后,就没有买家了。
原因很简单,人也不是傻子,生意人都精明着呢,谁想买我这家店谁倒霉,这不是明摆着有问题吗?已经有三个人出事了,谁也不愿yi做第四个,不管我价钱开的多低,还是没人愿yi买了!
而且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我店里面的生意也不行了,每况愈下,原本络绎不绝的顾客,来我这的十不存一,这下子更是让别人庆幸:"还好没买这孙子的店,不然亏本不说,搞不好还要搭上命!"
我的名声一下子坏透了,都说我是黑心商人,根本没法反驳,我有苦说不出,关上店门回到镇子里,这档子事闹得我没心情开业,我打算去医院,一方面照顾我爸,另一方面换换心情。
虽然现在店里的生意不行了,但是之前也火爆过一段时间,赚了挺多钱,我把医药费啥的交清,又买了一大堆补品,进病房看见我妈正打瞌睡,我跟她说:"你先回去吧,我在这伺候就行了。"
我妈也是累了,叮嘱了我几句话就走了。
我爸正在睡觉呢,我坐在边上玩手机,过了一个多小时,我爸醒过来了,现在他的状态不错,至少不会像之前一样,看见我就灯笼,灯笼叫个不停,我们简单的聊了几句,我爸突然说道:"昨天欣欣来看我了,这孩子不错,等我出院了你们就结婚吧。"
"欣欣?"我愣了下:"哪个欣欣?"
我爸乐了:"还有哪个欣欣啊,咱儿媳妇啊。"
我咽了口唾沫,说道:"爸你别开玩笑,到底是哪个欣欣?"
我爸皱眉看我:"陶欣,你女朋友啊,除了这个欣欣还有谁?臭小子,你该不会是暗地里有人了吧?我跟你说,欣欣是个好孩子,你要是做对不起她的事,我可不会放过你!"
陶欣死了的消息我没跟我爸妈讲,怕他们伤心,所以听到他的话我第一个反应该不会是他在和我开玩笑吧?可我爸的模yàng不像是作假啊,我莫名的感觉到一股寒意,勉强笑道:"爸,你确定你真的看见欣欣了?"
我爸被我整生qi了,咳嗽了几声说道:"我就是真的老眼昏花了,也不能认错我儿媳妇,她来的时候外面好像下雨,身上湿漉漉的,还提了二斤苹果。"
这半个月以来,一直热的要死,别说是下雨了,连个阴天都没看见过,我觉得我爸可能出现错觉了,心情放松了点:"那苹果呢?"
我爸指了指柜子,我拉开抽屉,看见个黑色的塑料袋,一打开,里面还真是苹果,就是看着不新鲜了,皮发皱,还蘸着泥,我拿起一个端详了下,苹果底下黏着一角黄纸。
这不是上坟时候烧的黄纸吗?
我就是卖这个的,还能不熟悉?把这一角黄纸抠下来,越看越是确定,这绝对是烧的黄纸,再看这些苹果,我一下子明白了,上miàn沾泥土很正常,因为这就是从坟地拿来的贡品!
我手抖着,差点把苹果甩出去,只是我爸看着呢,我不敢表现出来,强忍着内心的波动说道:"爸,欣欣来了都和你说啥了?"
我爸叹了口气:"欣欣说你没良心,这么久了还没去看她。"
我脸白了白,的确是这样,这段时间我被折腾的神思不属,连拜祭陶欣都没有顾得上,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找上门来了?
碰到这样的事情,我就跟个小孩子一样,没有丝毫经验,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到底是不是陶欣,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问我爸,陶欣是啥时候来的?我爸说欣欣是晚上过来的,你妈不在,我正打算睡觉呢就看她推门进来的,这孩子冻透了,脸蛋发青发白,身上带着的那股子寒气,我都感觉到了,我吞着口水,越来越紧张了,但说出来的话依然轻松:"那我妈知道这事不?"私有庄技。
我爸眨了眨眼,有些调皮的说:"你妈不知道啊,欣欣说这是秘密,不让我跟别人讲。"
抓住床单的手逐渐用力,我有些吃力的说道:"那你咋跟我说了?"
我爸笑了笑:"欣欣说你是个例外,回头她要来找你呢。"
找我?
我打了个冷战,终于压抑不住情绪了,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我爸问我咋了,我说没事,趁着他不注yi把苹果整袋丢进了垃圾桶,这东西可不敢给我爸吃,谁知道安不安全。
就在我把苹果丢掉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有谁在盯着我,眼神越来越冷。
我打算下午就去陶欣坟上拜祭下她,倒不是说我被吓到了,本来这趟回来我就有这个打算,可还是没去成,刚伺候了我爸一段时间,突然间接到个电huà,是上次那个老警察打过来的:"徐铭吗?你的店里遭贼了,请尽快回来。"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
064:不安
readx;|{xxxxx像我这样的大老爷们,一般是不会害怕老鼠这种东西的,可若是这老鼠成千上万的出现。那就另当别论了。
难道我再次上当了吗?
我怒视着大金牙,吼道:"你他妈到底想要干什么?"
大金牙退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药粉,往自己身上撒着。猖狂笑道:"干什么?当然是让你死,你必须要死,必须!"私有肠号。
我心都凉透了,人真能坏到这种程度?大金牙明显早有准备,洒了药粉之后,老鼠就不靠近他了,如潮水似的分开了一条路,我捏着拳头。恶狠狠的说道:"最后一次,这是你最后一次算计我,如果这次我不死。那么我发誓一定不会再放过你!"
大金牙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还最后一次,我实话告诉你。这一次你死定了,你注定要在这里喂老鼠......不能怪我,徐铭啊,真的不能怪我,你实在是太难死了,真的,我弄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难死?几次三番,明明是必死的局面,你总能死里逃生,我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继续慢慢算计你了,我只能来个狠的,一次解决问题。"
末了,他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必须死!"
是什么样的仇怨能让人一个人执着到这种程度?我浑身发冷,望着大金牙:"你的借据我看过,三个月借钱给一个人,然后这个人都会死去,这应该都是你的杰作吧,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即使是死,我也要死个明白。
大金牙的心情很畅快,咧着嘴说道:"没错,你猜对了,他们的死都和我有关,但是他们和你不一样,他们很容易就能死去,死于意外,死于各种非常成立的理由,这才是好人,这才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啊,不像你,这么顽固,几次了?你自己说说,几次?你还是活着,你为什么就不死呢!"
妈的老子活着还是一种错咯?大金牙这种逻辑完全不能理喻,我看着他已经不耐烦了,似乎想要离开了,赶紧说道:"最后一个问题,既然你觉得我要死了,那么,你就告诉我最后一个问题吧,那个签的借据,是不是代表着某种意义?或者说,签了这个借据的人死了以后,会给你某种好处?"
大金牙脸色微变,本来已经退到了边缘,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
看来,事情和我预料的一模一样,我看着不断逼近的凶恶老鼠,咽了口唾沫,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静:"我知道,因为我看过你的借据,并且,还拿走了属于我的那一张!"
在我说完自己拿走了一张之后,大金牙的脸色变得非常精彩,几乎是暴怒,他胸口起伏的非常厉害,粗着嗓子叫道:"借据呢,借据在哪里!"
果然,他很看重,我觉得把握又大了一点,即使两条腿被这老鼠吓得都在颤抖,但我面上还是绷住了,沉稳说道:"我烧了。"
没错,在我出门之前,我就把借据给烧了,因为签了借据的人都死了,我有理由怀疑这个玩意有古怪,为了安全起见,倒不如直接烧掉,没成想,这么快就收到了成效,大金牙已经要抓狂了,跟个大马猴似得跳来跳去,他急匆匆的冲过来,身上药粉的气息逼退了一群老鼠,揪住我的衣领,死死的盯着我的眼睛:"说,你是不是在骗我?"
这次换我咧开嘴笑了:"你也知道,我偷走了你的铃铛,铃铛就在桌子上,那么我自然有理由看一看你的抽屉,然后我自然看到了借据,我拿走了属于我的那一张,并且发现了其他签了借据的人已经死了的真相,那么,换做是你,你会不会烧了借据呢?"
"而且,就在我烧了借据之后,十万块钱的现金,全部变成了冥币!"
我给了他内心最后一记沉重的打击。
大金牙的脸色瞬间苍白,跟纸一样,他松开我,踉跄的退了几步,喃喃说道:"狐狸,你真的是一只狐狸啊,你怎么能狡猾到这种程度,你知不知道,你害死我了,你毁了我的一切,你这只狐狸......"
我按住大金牙,他全然不反抗的,机械般的念叨着,我找出了药粉,将剩下的往自己身上一撒,说道:"毁了一切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多行不义必自毙,虽然我并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事情似乎有点明朗了,这借据对于大金牙很重要,按照我掌握的一些线索来推算,他应该是要利用这借据达到一些目的,首先,签了借据的人要死,之前给的钱,都是幌子,真正的目的应该是人死了之后才会达成的,联想着棺材里的小女孩,大金牙说过,那是他的女儿,我想我隐隐猜测到了一些东西。
有了这药粉,老鼠似乎对我造成不了什么威胁了。
我抛下大金牙,继续往前走,却发现迷失了方向,在这林子里,根本看不见路,东走西走走,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林子深处。
"怎么这么多老鼠?"
这辈子,不,甚至是上辈子,我感觉我几辈子加起来见过的老鼠都没有今天多,尤其是那几只跟成年家猫一样大的巨型老鼠,简直是在冲击我的世界观?以前在乡下,我见过大老鼠,甚至可以咬死公鸡,但也没有大到这么吓人的程度!
这林子还真是邪门啊,不知道大金牙是怎么发现这地方的,如果不是我烧了借据,这时候恐怕早就被老鼠分食了,想想我就心有余悸。
一言不发的继续往前走,越走我越是心里没底,不过周围的老鼠倒是少了许多,渐渐地那一群不甘心跟着我的老鼠也消失了,我心中一喜,以为自己找到了正确的道路,赶紧加快了步伐。
然而走了十几分钟了,我还是没有出林子,反而听见前面传来奇怪的动静,我屏住呼吸,趴在地上,从草丛里摸索过去。
到处都是树木的森林里,却是有一块诡异的空地,为什么要说诡异呢?因为这片空地别说是树了,就是一棵草都没有长,空地的正中间,有一个坑,坑里面生着火,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这火焰的颜色有点异常,蓝幽幽的,瞅着分外阴森,最恐怖的还是火坑上面,悬挂着一团皱巴巴的,焦黑的仅仅能辨别出形状的东西。
"这是什么?"我皱着眉头。。
我继续去看,终于发现了端倪,就在火坑上边,摆着个瓦罐,上面那一团东西被火烤着,一滴滴的油炼出来,就落在瓦罐里头,我仔细瞅了瞅,脸色也有点僵硬了,上面那一团皱巴巴的东西,怎么像是一个人呢?
一个本来肌肤饱满,身材均匀的人,硬是会被火炼的榨干了人油,最后变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一想到这个过程,反胃的感觉就涌了上来,我趴在另一方向,忍不住吐了出来,吃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几下就吐光了,还是止不住呕意,最后吐出来的全部都是苦胆水。
我脸色苍白,完全懵了:"怎,怎么办?"
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
然而就在此时,口袋里的铃铛却突然响了起来,我吓了一跳,赶紧掏出铃铛,我也琢磨出来一些东西了,这铃铛能预警,碰到越是凶恶的鬼,越是响的厉害,像是之前遇到陶欣,铃铛就是疯狂的响着,而遇到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母女,铃铛只是响了几下就没有动静了,可见这玩意是有一定灵性的。
铃铛响了几声,就停止了,看来这危险并不是冲着我来的,我猫着腰窥探,瞳孔越张越大:"这是什么?"
...
065:猜测
readx;??我爸出了车祸,因为我的工作问题去求人办事,却被人甩了脸子。回来的路上就被撞了。我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傻了,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街上的人觉得我很奇怪,都躲着我。这个时候哪还有心思管别人咋想,我跟疯了一样冲进医院,我妈扑在我怀里哭,我心都要碎了,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学了这么多知识到头来还要让父母为自己操心。
还好送来的及时,我爸硬是给抢救过来了,多年来好不容易积攒的家底子。全扔医院了,我没日没夜的守着他,任凭谁都要比出个大拇指说我孝顺。可我自己却知道,如果我爸不能痊愈。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自己。好不容易他苏醒来,我兴奋的跟什么似得,我爸看着我,神色很茫然,这又把我吓住了,赶紧抓住他的手:"爸,你别吓我。"
他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似得,望着我的眼神竟然带着些惊恐,触电般缩回手,嘴唇嗫喏着吐出两个字:"灯笼。"
说完又昏了过去,就剩我满脑子糊涂,啥灯笼不灯笼的,我问医生,他让别当真,说病人刚醒来可能神志不清,后来我爸又断断续续的醒来几次,每次都喊灯笼,我快急疯了,难道是他想看灯笼?我还真就去买了个大红灯笼,结果他看也不看一眼,只是说着灯笼。
愁云笼罩了我们家,我爸这状况实在是让人忧心,明明身体越来越好了,可脑子还是不清楚,跟别人还能说几句话,一看见我就是灯笼,我都快被这两个字整恶心了。后来我妈让我回去继续开店,不赚钱不行啊,医院和家里头都要花销,我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得扛起重担。
所幸花圈店的生意还是很红火,一条街的同行都嫉妒的看着我,有几个还请我吃饭,偷摸的问我是不是有啥做生意的秘诀,我知道个卵,当初莫名其妙的惨淡,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大卖,只能打着哈哈说运气,就这么过了几天,傍晚我准备关店门的时候,上次那个小女孩又来了。
不知道啥时候静悄悄的就站在门槛外边了,我吓了一跳,瞅着她又是孤零零的一个,就问:"你爸爸妈妈呢?"
她摇了摇头,小脸上也没个表情:"哥哥,可以给我玩具吗?"
合着是上次得了好处,记住了我啊,我都无语了,好好地一花圈店,硬是被当成玩具店,下意识的就想跟她说我不卖玩具,但话到嘴边又被我咽了回去,这么小的孩子懂什么,上次在我这拿了好处,这回要是不给她,肯定会把我当成骗子,弄不好就要哭鼻子,还不如随便找个东西糊弄下得了。私有岁才。
我瞅了瞅,发现边上有一叠纸人,是昨天新进的货,挑了个好看点的小女孩模样,我递给她:"喜欢吗,喜欢就对哥哥笑一笑。"
老绷着脸多不好,我小时候家里也穷,但成天也乐呵呵的,可这个小家伙却没见笑过。
她歪着脑袋看我,好像不明白我说的啥意思。
我没辙,把纸人给她,说道:"这东西可不好玩,被其他小朋友取笑可别怪哥哥,我这真不是卖玩具的。"
她没说话,拿着纸人就出去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我把店里收拾利索,也准备回去休息,结果刚一出去就看见门口停了辆卡宴,我女朋友从走出来望着我,再次看到她,我先是愣了几秒,继而涌出的就是怒火,靠,还有脸来见我?我转身就走,她却追上来把我抱住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我见不得女人流泪,心软了一些,嘴上却还是质问着:"你又来干什么?"
她哭着说:"跟你说分手是因为我得了癌症,不想耽误你,让你伤心,所以才跟你说分手,但从那之后我很后悔,每天都在想着你,我爱你。"
听了这话,我也顾不上生气,转身抓住她的肩膀:"你得了癌症?"
她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头,恨恨的说:"都怪那个庸医,给我误诊了,害我自己都放弃,后来我冷静了一段时间,自己都接受结果了,却被告知身体没毛病。"
爱人失而复得,说不上什么感觉,空落落的心好像被填满了,我感觉回到了当初,一切都在慢慢变好,轻轻抱着她,所有的不满都转向那个庸医了,别让老子看见你,见一次打你一次!
我女朋友叫陶心,我给她取得爱称是"淘气",晚上两个人黏糊了一夜,第二天早晨我目送着她开车离去,陶欣说,等我爸好了,我们就把结婚提上日程。
但我没想到的是,她这一去竟是永别。
下午有警察过来,说要调查我,作为普通人,看见穿制服的都会慌,我也不例外,说我又没犯事,你们调查我干嘛?领头的老警察很严肃的看着我,说了一句话:"陶欣死了。"
我如坠冰窟,思维都冻结了,半晌才醒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她怎么可能死,明明早晨我才见过她!"
也许是我激动的样子真情流露吧,老警察也没那么怀疑我了,声音软了下来:"我们就是因为这个才来找你的,你是她最后见过的人,要想找到凶手的话,请配合我们。"
凶手?
陶欣是被人害死的,我的手都在颤抖,老警察说,还不确定呢?你先说说你们最后聊了什么,我回忆着昨晚的甜蜜,就跟梦一样,满怀痛苦的告诉他,老警察听完之后已经不怀疑我了,毕竟不在场证明什么的我都有,他反而安慰我:"小伙子看开点吧。"
人生虽说大起大落的很正常,但我的起落也太激烈了点,生意刚好,老爸出车祸,女朋友刚复合,转眼却已是天人永隔,我拉着老警察的手问:"有没有什么线索?"
老警察犹豫了下,可能是觉得我有可能知道点什么,才吐露出一点东西:"据目击者称,陶欣本来坐在湖边看书,好像是被人推了一把,突然掉进湖里,有几个年轻人跳下去救,却沉甸甸的拉不上来,自己都差点搭进去。"
我喃喃说道:"被人推了一把?"
老警察也奇怪,说道:"在场挺多人的,也都没看见啥,唯独有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却一口咬定有个小女孩推完她就跑了。"
小女孩?
我琢磨了一阵,觉得这事儿有很大可能是老人花眼了,不然那么多年轻人都没看见,凭啥是他看到了?
警察们来的快,去得也快,留了个电话号码,交代我如果有啥发现就联系他们,我坐在路边上,跟失了魂似得,突然间想起一首歌,我曾经拥有的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刚好符合我现在的状况。
因为陶欣的事,我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做生意也没心思,可这不影响生意的火爆,一个花圈店,硬是开出了商场的效果,不少人开着车来到我这,专门就是为了买一叠纸钱,我死活想不通,我这的冥币受死人欢迎咋滴?不过送上门的生意总没有不做的道理,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我这家小小的花圈店,越来越多的人向我请教做生意的秘诀,可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吞吞吐吐的啥也说不出来,他们觉得我在装,不仅没有离开反而来的更加殷勤了,最后就连镇子里最大的花圈店老板都过来了。
这是个六十多岁的小老头,戴着一副眼镜,他开的花圈店是老字号了,不少人习惯去他那里买,现在却被我抢了生意,特意过来看个稀奇,瞅到我的第一眼,小老头就咋舌道:"厉害啊,怪不得小伙子生意这么好,这运势简直是要冲天啊!"
对老人还是要有尊重之心的,我搭话道:"咋,老先生你还懂相面啊?"
他露着笑脸说:"人老就爱钻研些老一辈留下的东西,我看的也不准,算是略懂吧,不过你是例外,站在远处都能看出你这运气不俗,凑近了看更让人惊叹了。"
人都爱听漂亮话,加上我这的生意的确不错,就请他进去喝杯水,结果他拒绝了,临走的时候犹豫了下,对我说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物极必反,运气好也不一定就是好事,你要多加小心。"
最开始我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晚上的时候我接到了电话,是以前的同学喊着聚会,不好拒绝,我也就过去了,那些决裂的朋友也在,刚刚见面的时候双方都有点僵,后来聊了几句,也就慢慢的冰释前嫌了,消除了误会之后,关系似乎比以往更加牢固了。
我们喝着酒,唱着歌,尽情的宣泄着生活中的不满和悲伤,等分手的时候,我看着他们几个上了出租车,只是个回头的功夫,出租车却砰的一声撞到了墙上,滚滚黑烟冒起来,转眼间整辆车都着了。
这是我头一回看到这样的一幕,莫名的想起小老头之前说的那句话:"物极必反,祸福相依。"
...
066:重演
readx;~yzzzzz"后来,我们逃出了大山,我妈受不了这种打击。疯了,我一闭上眼,也是止不住的噩梦,那种感觉。就像是我的人虽然出来了,但灵魂却还在村子里,我感觉她还没有放过我,压力,恐怖,各种各样的情绪涌上来,我支撑不住,咬掉了自己的手指。仿佛以这种赎罪的方式,能够使我片刻的安宁......"
李军的故事说完了,喝了口水温润着嘴唇。房间里却是陷入久久的沉静。
最开始,小水晶抱着爆米花。饶有兴趣的往嘴里塞,后来也忘记了吃,睁大了眼睛听故事,见李军久久不出声,小水晶下意识的问道:"然后呢?"
我们也都如梦初醒,看向李军,他苦笑着说道:"没有然后了,我再也没有踏进大凉山一步。"
说实话,这个故事听得我们很难受,嗓子里好像被堵住了,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一时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静,小水晶嘟着嘴巴,想要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但是都没人理她,小家伙有些不开心了,鼻息粗重了许多:"哼,你们这群胆小鬼,是害怕了吗?"
胆小鬼?
我苦笑着揉着她的头发,这能说我们胆小吗?若是换做别的小孩,估计早就吓哭了,可这个小家伙竟然还嫌不够似得,说来倒有点让人生气,我发泄似的把她的头发揉成鸡窝,最近爱上这个动作了,看着小水晶顶着鸡窝头气呼呼磨牙的模样,胸中的郁气竟是消散了大半,我喝了口水,问道:"那么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军靠在沙发上,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我不敢进大凉山,但是曾经托人打听过,却没有一丝音讯,村子里的人,没有一个走出来的,也没有听说什么人去过村子,一来是位置很偏僻,二来也许是有人进去了,却再也出不来了。"
大金牙消化着自己所听到的东西,发出了疑问:"到底是什么东西?若是单纯的怨鬼,怎么会把家畜的血都吸干呢?"
李长生摇了摇头:"不可能是怨鬼,李军的故事里所发生的一切,可以用匪夷所思四个字来形容,我走遍大江南北,见识过无数凶险,也从未听说如此怪诞离奇之事,还有一点极其不合理,那就是你这村子如此恐怖,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却没有引起关注呢?"
李军回答:"不是说了村子很偏僻,所以......"
"不可能。"李长生打断了他,沉声说道:"你太小看世人了,在这个世界,那些神秘的地方,包括雪山之巅,深海之地,岩溶深处,乃至于宇宙星际,都被人类征服了,像是这种怨气冲天的地方,按道理来说应该会引起玄学高人的注意的,就跟发现了恐龙化石一般,正常情况下会有大批学道之人前来,想要研究这里。"
李军张大了嘴巴,征服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实在是荒唐,这么可怕的地方,躲都躲不及,居然还有人想要征服?
经历的事情多了,我知道有些东西并不是普通人能够想象到的,李长生所言,的确是疑问之一,但放在当下,却有些不合时宜,我觉得真正的疑点还是李军听到的那一声婴儿的啼哭,好端端的,为何还会出现一个婴儿?
我把这个疑问抛出来,几人都皱眉思索,唯独李军痛苦不堪,本来一家人都走出来了,没想到却横生枝节,父亲永远留在了村子里,这全部都是因为这个所谓的婴儿。
大金牙犹豫了下,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你们说会不会是月月的孩子?之前李军不也说了,依稀间看到了红衣,这和红衣小女孩倒是有些相似。"
我却觉得讲不通:"红衣小女孩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模样,可距离当时已经十八年过去了,另外,月月怎么会有孩子?难道是那几个禽~兽的种?我觉得不太可能,以月月的性格,没道理会生下他们的孩子,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时间不能吻合,李军也说了,距离月月被侵犯到她自杀,仅仅只有半年多的时间,女人十月怀胎,这可是常识。"
听了李军的故事,别的不知道,却多了一肚子的疑问,红衣小女孩在我们眼里越发神秘了。
大金牙苦笑一声:"说实话,我现在好想回家,居然要去这种鬼地方,老子肯定是疯了!"
嘴上抱怨着,但实际上大金牙可没有退缩的意思,我看着这个冷血自私的家伙,也只有在为了女儿的时候,他才会如此坚定和正面,到底是父爱如山,看着懵懵懂懂的小水晶,我又是心疼又是烦躁,把她用小手刚刚梳理好的头发又揉成了鸡窝。
"我咬你哦!"
她彻底怒了,包子脸鼓着,发出磨牙的声音。
小家伙的模样把大家都逗乐了,即使是心事重重的李军,也忍俊不禁,李长生站起来说道:"现在的疑问有很多,具体还是得去村子一看才行,这两日我们休整一下,我要准备些法器,用来以防不测,至于李军,也要麻烦你一件事,你要在本地找三到五个血气旺盛的精壮男子,属鸡属蛇属鼠的不要,最好要属龙属虎属狗的。"
看得出来,李长生很认真,这个不着调的家伙,这次也要动真格的了。
如果说之前我对此行的把握只有一成,那么在听了李军的故事之后,我就没有任何把握了。只是我没有选择,进山是我和小水晶唯一的生路。
一夜无话,第二天大家都忙碌了起来,大金牙跟着李长生准备法器,符篆,李军花高价去请人,至于我反而闲了下来,被小水晶拖着闲逛。
四川的凉粉是很出名的,我们顺着小吃街过去,发现有两家凉粉店,一家叫做伤心凉粉,一家叫开心凉粉,生意都很不错,小水晶问我,为什么卖凉粉的一个是伤心一个是开心,我说我不知道,这也是我头一回来到四川,秉承着谨慎的心态,我觉得去吃开心凉粉比较靠谱,但小水晶不愿意,小家伙非要去伤心凉粉,九成是带着猎奇的心思。
我不情不愿的被她拖进去,小水晶直接就要了两碗,我没吃,等着看她的反应,小家伙用筷子叨了口,眼前却是一亮,开心的道:"好吃哦!"
真的假的?我不免食指大动,吃了一大口,火热的辣味瞬间就涌进了食道,我辣的差点没跳起来,汗水跟眼泪哗啦啦的往外流,我总算知道为啥这叫伤心凉粉了,辣的掉眼泪,不伤心才怪,小水晶大口大口喝着饮料,自己也辣的够呛,但还是望着我幸灾乐祸,我自暴自弃的把凉粉吃完,心想着大金牙的女儿也是个奇葩,居然能为了骗我上钩而忍这么久。
最后小水晶还是没吃第二口,我不想浪费,打包带走,回去之后没多久,就有个人前来寻找李军,正好大家都在,一起出去看了看,来人看起来二十四五岁,一脸古板,身上还穿着杏黄?色的道袍,腰间挂着玉佩,莹润的光泽闪烁,一看就是法器,我嘀咕道,哪来的道士,看起来倒像是个有能耐的人。
所谓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同样是道士的李长生跟他一比,简直差了十万条街,不说别的,就道袍而言,看看人家的,明显是上好的蜀锦,再看看李长生,背后还贴着厂家的广告,真是**丝与高富帅的距离。
我们在旁边听着,此人竟然也是为了村子来的,跟我们抱着同样的目的,要说服李军与他一起进入大凉山,我当时有些震惊,难道红衣小女孩又害别人了?这人是从哪冒出来的,怎么也想要进村子?
李军是个没主意的人,他看着李长生,指望着他做决定,李长生又是个极品,瞅着人家一身华丽,知道是个有钱的主儿,脸皮都松了三分,笑嘻嘻的说道:"这位道兄如何称呼?"
来人与李军说话倒还客气,面对李长生这个同道中人的时候却是微微仰着脖子,傲然说道:"你又是何人?"
李长生也不生气,倒是大金牙有点看不惯这人装逼,抢先说道:"我这朋友可是继承了茅山道统。"
来人面色大变,惊疑的看着李长生:"道友竟是茅山高徒?"
李长生干咳两声,这种牛逼可不能乱吹,尴尬道:"机缘巧合下学了点茅山本事。"
闻言,来人马上又恢复了四十五度角看天的牛逼姿势,几乎是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淡淡说道:"我来自北海,叫做秦懿。"
李长生脸色微变:"北海?姓秦?"
秦懿背着双手,傲然说道:"不错,我就是北海秦家这一代的继承人,我乃秦远之孙,秦方之子!"
此言一出,就是大金牙也吓了一大跳,与李长生同时对他行礼,此人却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我啥时候见过这对奇葩这么受气过?刚开始还觉得略爽,过了会儿又觉得不舒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起的,这人看不起他们,岂不是连带着我也看不起了?望着小水晶,我问道:"这个牛逼哄哄的秦懿是什么来头?"
小水晶歪着脑袋:"不知道,臭牛鼻子,居然让我爸行礼。"
我心思一转,坏主意涌上来,低声说道:"小家伙,你不是聪明嘛,要不要去捉弄下这位来自远方的牛逼叔叔呢?"
小家伙眼睛一亮,似乎觉得很有挑战性,提着伤心凉粉就过去了,秦懿正在享受众人膜拜,突然间看到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靠近,不免吸引了注意力,说实话,小水晶实在是太可爱了,略带婴儿肥的小脸谁看了都想要捏一捏,即使是高冷的秦懿,也放下了戒心,小家伙用星星眼看着他,甜腻的说道:"哇,你就是秦懿叔叔啊,来自北海秦家的秦懿叔叔,我好崇拜你哒。"
秦懿闻言,面带得色:"你这么小的年纪就听说过秦家了吗?"
小家伙脸部红心不跳的点头承认,递上凉粉说道:"对啊,我好喜欢你哒,专门用我的零花钱给你买了凉粉吃,叔叔你会不会不喜欢啊?"
话音落下,小家伙还有点自卑的低下头。私住池弟。
秦懿一看心都要融化了,赶紧接过凉粉:"吃,叔叔现在就吃。"
为了安抚小水晶,这个不知死活的家直接往嘴里倒进去半碗,然后肉眼可见的,他白皙的脸蛋瞬间变得通红,高冷的气势瞬间变成了逗比,没有形象的跳来跳去,鼻孔,嘴巴,耳朵里,似乎都在喷着无形的火。
我已笑尿。
...
067:有一个人
readx;?¨¨¨¨¨"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懿皱着眉头问我。
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询问道:"你真的确定李军是那个变数吗?"
他犹豫少许,才点了点头:"除了李军。我想不到其他人了。"
"好,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拉着李军,指着空荡荡的村子:"首先我们明确一点,当初跟着李军一起逃出去的还有他的母亲。在外界生活了十八年,后来去世,我跟李长生试图招魂,却没有办法找到她,根据当时的反应,李军的母亲已经回到了村子里,这说明了什么?小女孩压根就没有打算放过任何人,魂归故里。永世沉沦,这才是她想要看到的。"
秦懿似乎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先去找李军的母亲?"
我嗯了一声。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我们转换了目标,开始寻找李军的母亲。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自己推测的对不对,但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方向了,按照故事的发展,李军的父亲是留在村子的,而李军和他的母亲都离开了这里,我们直奔李军的家,就在门口,撞到了一个妇人!
三十几岁的年纪,手掌粗糙,是典型的村中农妇形象,她满眼忧愁,似乎也在为村子的状况而担忧,最重要的是,她很眼熟,李军在看到她之后身子一震,眼眶都湿润了。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我的推测是对的。"
漏洞,其实不只是李军,当年月月放他们离开,也许正是为了这一天,举个例子,若是李军现在死了,那么他的魂魄就会填补这最后一个漏洞,故事里就没有村民逃走这个环节了,每一个村民,都会跟着小女孩安排的剧本发展,恐惧,绝望,反抗,死亡,然后不断重复。
显然,每个人也想到了这一点,看来李军真的是变数无疑了,如果他死了,那么村子里的故事就完整了,突然之间,在我们心中李军的地位重要了数十倍。
"去试一下与你妈沟通。"
秦懿推了李军一把。
他怯怯的向前走了几步,步子迈的很小,眼泪止不住的涌出来,每走一步,都要滴下几颗眼泪,李军带着哭腔开口:"妈!"
却没有任何反应。
李军的母亲仍然是满眼忧愁,忙着自己的事情。
难道是我的推测出错了?
李军也茫然的回头看我,一下子让我手足无措起来,不过秦懿却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方向是对的,只不过并不能这样交流。"
他取出一串红线,在李军的腰间缠了七道,又取出一枚符篆,折成很小的一块,让李军压在舌下,猝不及防之下,秦懿一巴掌拍到李军的后脑,他本能的脑袋往前倾,口水瞬间浸湿了符篆,一股混杂着朱砂的苦涩感呛得李军连连咳嗽,声音越来越大,就跟得了哮喘似得,压根止不住,逐渐,他开始喘不过气了,腰间的红线又勒的很紧,肉眼可见的,李军的脸色逐渐发青发白,开始没有了"人味。"
"你干什么?"
我刚要阻止,被李长生拉住:"秦懿没有害他,只是用这种方式逼出他的魂魄,在这鬼?村里,不需要担心会对李军的魂魄造成伤害,事后只要喝几碗姜汤暖一暖身子就行了。"私住节圾。
就在我难以置信的注视下,李军咳嗽的喘不上起来,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口气憋着没吐出来,好不容易吐出来了,却是异常的艰难,随着最后一个响亮的喷嚏,李军的身子软了下去,站在那里的却是一个虚幻的茫然魂魄。
"李军!"
秦懿舌抵上腭,如春雷般低喝。
迷茫的李军瞬间反应过来,似是有些不适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才迈步向前走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前面还一点反应也没有的李母瞬间站了起来,手里的针线活全部丢在了地上,她望着李军,眼泪也流了下来,我心中微微酸楚,却未曾想到,李母大踏步的上前,左右开弓两个大嘴巴子甩在李军的脸上。
"你为啥子要回来!好不容易逃走,你为啥子回来?我跟你爸白养你了,你个憨儿!"
李军也没管自己挨不挨打,紧张问道:"你说啥子,只有我一个人逃走?你没跟我一起走吗?"
李母捂着嘴哭:"不是那东西不让我们走吗?只能活一个,我们当然是让你离开,可你为啥子要回来啊!"
此言一出,我们的脸色都变得非常凝重,故事居然真的改变了!
现实里,李军是和母亲一起离开的,可在李母死后,魂魄回归村子,却是变成了故事中的一人,只记得李军一人逃走,我看向秦懿,他的脸色铁青,这样的变化是他也没有预料到的。
还好李军脑子还算清醒,也没过多废话,开门见山的问村委会在哪?李母觉得奇怪,你咋连村委会都找不到了?不就在村子中间吗?李军说自己忘记了,让李母带他过去,两人掰扯了一会儿,就开始往前走了。
我背着李军的"尸体",有些吃力的跟着他们,喘着气说道:"看来李军的母亲现在还很正常,没有变成那些可怕的村民。"
李长生冷笑:"那是因为魂魄刚刚回到村子,第一个故事还没有结束,回头若是等到死亡,李母也会变成怨鬼的,随着时间的推移,终究有一天她会变的跟这些村民一样。"
看着走在前面的李母,又想想自己在精神病院看到的那个疯子,我心中的酸楚更深了许多,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村子的事情解决呢?
李母带着路,突然间就停止了:"那不就是村委会吗?你爸跟其他人都在里面修堡垒,过两天我也要进去。"
看着李母手指方向,我们都懵了,哪里有什么村委会啊?前面就一棵老槐树,约有四五个人合抱那么粗,树干上有许多粗壮的虬龙也似的纹路,树皮也是异常坚韧。
李军自然提出疑问,但李母却是一口咬定村委会就在前面,秦懿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对于普通人来说魂魄离体的时间不能太久,他把缠在李军腰间的红绳解开,轻轻的打了个响指,那边李军的魂魄就消失了,我感觉自己抱着的身体又有了温度,秦懿取下他舌头压着的符篆,李军就睁开了眼睛,只不过一个劲的寒冷,打着哆嗦,这就是后遗症了。
李长生绕着槐树转了几圈,伸手拍了拍,看着粗壮的树干:"好一棵老树,怎么能长得这么大,平日里不看不知道,凑近了仔细观察,一股血腥味掩盖不住啊。"
大金牙从口袋里取出裁纸刀,试图削下一块树皮,结果没成功不说,刀子先卷刃了,咋舌道:"好家伙!"
秦懿满脸凝重:"这树也不寻常,放出我开了天眼看看,血气滔天,树根底下一片殷红,这树,是用鲜血浇灌的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用鲜血来浇灌槐树,难不成村子里的那些人畜,被吸干的血都用来浇树了吗?
挖树!
这是秦懿做出的决定,挖掉这棵树,才能找到村委会!
但以我们的力量,肯定不行,大金牙机灵,直接找上了科研队,把大概情况说了说,这群人不等我们开口,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来挖树了,如此玄奇的事情,正是他们研究的对象。
看着这群人忙碌,估计平时也没少干这种事,很有经验,先挖开周围的地皮,然后松土,开始截断树根,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然而就在第一铲落在树根上的时候,人们却是惊奇的发现,铁锹上沾染着鲜艳的血迹!
不少人都怕了,老教授却是双目发光:"继续挖!"
...
068:疯狂的秦懿
readx;??我想起二龙曾经对小水晶流露出的邪念,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抱着小水晶开始跑。我大声的喊了声大金牙,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自己直接朝着二龙追过去。
鬼附身人之后,力气都要变得大很多。换做是叶梦瑶,早就被我追到了,可是被二龙附体之后,却是健步如飞,我跑的满头是汗却也只是堪堪不跟丢而已。
"放开小水晶!"
我心急如焚,空荡荡的村子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回荡。
小水晶也知道了害怕,她大声的哭喊着:"骗子叔叔,疯子叔叔。爸爸,救我,我要回家!"
每一个字都如同刀子似得。割得我心里难受。
我不明白,为什么小水晶身上那么多的法器。都没有反应,又为什么院子里秦懿明明布下了阵法,却没有任何用处,反倒是让二龙轻而易举的附身叶梦瑶,种种疑点在我的脑海里一一浮现,但我却没有时间思考,只能尽力追赶二龙。私住厅号。
他一溜烟就跑进了村委会,我站在门口,本能的心里发毛,这可不是个善地啊。
但听着小水晶越来越远的声音,我又不得不做出选择,咬咬牙,心想拼了,我追了进去,说来也奇怪,白日里那么多村民在这,晚上居然一个也没有了,我看着空荡荡的村委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难道是因为躲避阴兵过境吗?那为何二龙还这么嚣张的出来抢人?
我迈步向前走去,夜里的村委会显得格外阴森,脚步踩在青石板上,发出低沉的声音,每一声都映衬着我的心跳,越来越急,我听到了细微的哭声,心中一紧,朝着哭声越来越强烈的地方追了过去,终于,我找到了小水晶!
她就站在镇魔碑底下,望着我的眼神里满是恐惧,小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疼,鼻子一抽一抽的,眼泪连成串往下掉,在她的旁边,站着个白衣女子,长发飘飘,面无血色,是柳叶儿!
她牵着小水晶的手,也不说话,看到我来了,露出淡淡的笑容,旁边哭得稀里哗啦的小水晶跟她形成鲜明的对比。
至于叶梦瑶,已经不见了,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想想二龙的本性,我就可以猜得到,叶梦瑶这次恐怕是......
虽然于心不忍,但在我心中还是小水晶更重要,我的手悄然握住口袋里的桃木匕首,壮着胆子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深更半夜,二龙附体叶梦瑶,抱走小水晶,为的就是引我到这个地方吗?
大金牙告诉我,柳叶儿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善良的姑娘了,她已经变成了这里众多怨鬼的一员,上一次我所看到的柳叶儿证明了这一点,然而这一次的她,却有些不同,说不上什么感觉,她那淡淡的笑容,并没有让我觉得恐惧,反而有些......温暖。
然而鬼有可能给人带来温暖吗?我彻底的警惕起来。
我以为怨鬼这种只凭本能行动的是没有交流的能力的,却没有想到柳叶儿完全不同,她牵着小水晶白嫩的小手:"找你啊。"
居然真的回答我了!我心中的警惕已经到达顶峰,吞了口唾沫,看着满眼祈求的小水晶,我突然间有了足够的勇气:"你找我做什么?叶梦瑶呢?"
柳叶儿轻轻笑着,回答的很随意:"找你当然是有事啊,至于叶梦瑶,你说的是那个女人吗?我让二龙帮我找你,自然不能白跑一趟,那个女人算是犒劳吧,至于现在,无非是做男人,女人之间的那些事。"
我听了心中发冷,更加快速的吞着口水,叶梦瑶居然真的被......说不上是愤怒还是恐惧,或许只是单纯的惋惜,我抛开那些多余的,救小水晶才是主要,我看着柳叶儿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柳叶儿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柳叶儿?"
"不,我是月月。"
"月月,哪个月月?"
"就是故事里的那个月月。"
当我听到她淡淡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难以抑制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脸色瞬间苍白的跟纸一般,我发现我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你,你是月月?"
柳叶儿点了点头,小水晶还在哭,她伸出纤长的手指为小水晶抹着眼泪,然而那惨白的指尖刮过小水晶脸蛋的时候,却是留下一道道的血痕,触目惊心,我看的目眦欲裂,也管不了那没来由的恐惧了,一咬牙掏出桃木匕首就朝她冲了过去:"操,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老子和你拼了!"
脑子里还是小水晶那可怜的眼神,我感觉心都要碎了。
然而她不闪不避,我的桃木匕首已经很接近她的心脏了,我心中涌出无限的希望,然而就在即将插进去的瞬间,我的眼前画面却是急剧变化,不再是阴煞的村委会,竟然是久违的白云,蓝天,青草,以及活生生的村民们!
我就像是一个过客,迷茫的行走在陌生的世界里,小水晶呢?月月呢?我到底在干什么?
忽然我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在呱呱坠地的时候,一般带来的是希望,然而这一声啼哭,却是让我瞬间绝望,难以言喻的负能量涌了上来,憋得我非常难受,我循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看见了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
她的脸上遍布血痕,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在流血,褐色与红色交叠,就像是一只狰狞的蜈蚣爬在脸上,在她的怀中,有一个婴儿,准确来说,并不是婴儿,生来只有骨,而没有肉,可以想象一个奇丑无比的妇人抱着一具骷髅大笑的画面吗?
这是一具血红的骷髅架子,就像是在血水里泡过,还带着新鲜的血腥味,妇人望着自己生出来的......好吧,姑且用孩子来形容,她望着自己的孩子,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越流越欢,到最后眼泪都已经变成了血,而她的一只手,却是掐在骷髅的脖子上,那里大概是气管的位置,有一节小小的骨头,刚出生的孩子是多脆弱啊,只需要扭一下,就一下,骨头就断成了两截。
于是世界上再也不会这么绝望的啼哭了,孩子死去,变成了怨鬼,生来就是血衣,一寸寸的爬,一寸寸的,爬到自己很丑的母亲身上,眼里是愤怒,是不解,还是怨毒,你为什么要杀我?你为什么?
早夭的孩子怨气最大,早夭的婴儿怨气更大,早夭的婴儿,还是被自己的母亲掐死的,怨气该是何等之大?
我想起来,这个女人是月月,难道这就是她生下红衣小女孩的画面吗?
除了我之外,没有知道还有这样的隐秘。
婴儿爬啊爬,终于爬了过去,月月簌簌发抖,似乎她也在害怕,从她的眼里闪过快意,满足,还有些后悔,但已经来不及了,她那复杂的眼神终究是闭上了,在怨鬼的操纵下,她穿上了红衣,用一根绳子,将自己吊死在房梁上,在她死后,婴儿咯咯直笑,笑着笑着同样流出泪了,她抹着眼泪,莫名的有些恼怒,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东西?
她觉得很生气,看什么都觉得不满足,从母亲那里继承来的仇怨,全部被她完美的接收了,她知道,造成自己死亡的原因是什么,是那些村民们,她咬牙切齿,望着那具干枯的骷髅架子,突然间非常厌恶,她觉得很畸形,不知道从哪里涌过来的怨恨,让她彻底的扭曲,不行,我要完美,我不能畸形,她决定用村民们的血,来填补骷髅缺失的血肉......
想好了这一切,她满足的笑了笑,最后仰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她死了,但不应该这样,她抓着母亲的脚,一点点的爬上去,小手在脸上开始抹,将那些伤疤全部抹平,一直等到恢复了俏丽的容颜,她才停手。
我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几乎没有了思考的能力,画面再度变化,村民们把根子叔他们吊在树上,想要平息月月的愤怒,却不知道,月月就在边上看着,她穿着红衣死了,却没有变成厉鬼,她的怨气,已经全部被婴儿夺走了,在她眼里,母亲是魅力的,温柔的,慈祥的不是吗?至于怨气,那是补品,应该属于自己。
回归纯净的月月,看着被吊起来的村民,满眼都是悔恨,她似乎才发现,自己的仇怨,最终酝酿出来了一个多么可怕的东西。
她试图挽回,可在这个充满怨毒的孩子面前,她又能做什么呢?
月月尝试着教她唱童谣,尝试着给她讲故事,她将自己所有的愧疚和痛苦,全部用一种温柔的方式传递给孩子,然而在孩子看来,那都是笑话,虽然偶尔,她也会失神,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的触动。
月月说,人之初,性本善,这是与生俱来的善意。
孩子说,那好,我不要善良,我只需要仇恨。
她将自己的善良全部丢掉,另一个自己,被她硬生生的斩去,月月惊呆了,哪里能够想到这个自己一手造就的孩子,居然能做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她终于绝望,颓然的跪倒在地上。
在阴森的笑声中,那被斩断的善良越飞越高,穿过这座小小的村落,直到有一天,空中出现了一个用硬黄纸做成的风筝,两者撞上了,风筝开始流血,风筝的主人带着善良回到了家,善良带给他好运,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幸运的人,将会一辈子幸运下去。
直到那一天,他偶然间烧掉了风筝,当世间最后的善良消失的时候,那么迎来的必将是......
毁灭!
...
069:突变
readx;tsppppp"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懿皱着眉头问我。
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询问道:"你真的确定李军是那个变数吗?"
他犹豫少许,才点了点头:"除了李军。我想不到其他人了。"
"好,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拉着李军,指着空荡荡的村子:"首先我们明确一点,当初跟着李军一起逃出去的还有他的母亲。在外界生活了十八年,后来去世,我跟李长生试图招魂,却没有办法找到她,根据当时的反应,李军的母亲已经回到了村子里,这说明了什么?小女孩压根就没有打算放过任何人,魂归故里。永世沉沦,这才是她想要看到的。"
秦懿似乎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先去找李军的母亲?"
我嗯了一声。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我们转换了目标,开始寻找李军的母亲。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自己推测的对不对,但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方向了,按照故事的发展,李军的父亲是留在村子的,而李军和他的母亲都离开了这里,我们直奔李军的家,就在门口,撞到了一个妇人!
三十几岁的年纪,手掌粗糙,是典型的村中农妇形象,她满眼忧愁,似乎也在为村子的状况而担忧,最重要的是,她很眼熟,李军在看到她之后身子一震,眼眶都湿润了。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我的推测是对的。"
漏洞,其实不只是李军,当年月月放他们离开,也许正是为了这一天,举个例子,若是李军现在死了,那么他的魂魄就会填补这最后一个漏洞,故事里就没有村民逃走这个环节了,每一个村民,都会跟着小女孩安排的剧本发展,恐惧,绝望,反抗,死亡,然后不断重复。
显然,每个人也想到了这一点,看来李军真的是变数无疑了,如果他死了,那么村子里的故事就完整了,突然之间,在我们心中李军的地位重要了数十倍。
"去试一下与你妈沟通。"
秦懿推了李军一把。私住序圾。
他怯怯的向前走了几步,步子迈的很小,眼泪止不住的涌出来,每走一步,都要滴下几颗眼泪,李军带着哭腔开口:"妈!"
却没有任何反应。
李军的母亲仍然是满眼忧愁,忙着自己的事情。
难道是我的推测出错了?
李军也茫然的回头看我,一下子让我手足无措起来,不过秦懿却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方向是对的,只不过并不能这样交流。"
他取出一串红线,在李军的腰间缠了七道,又取出一枚符篆,折成很小的一块,让李军压在舌下,猝不及防之下,秦懿一巴掌拍到李军的后脑,他本能的脑袋往前倾,口水瞬间浸湿了符篆,一股混杂着朱砂的苦涩感呛得李军连连咳嗽,声音越来越大,就跟得了哮喘似得,压根止不住,逐渐,他开始喘不过气了,腰间的红线又勒的很紧,肉眼可见的,李军的脸色逐渐发青发白,开始没有了"人味。"
"你干什么?"
我刚要阻止,被李长生拉住:"秦懿没有害他,只是用这种方式逼出他的魂魄,在这鬼?村里,不需要担心会对李军的魂魄造成伤害,事后只要喝几碗姜汤暖一暖身子就行了。"
就在我难以置信的注视下,李军咳嗽的喘不上起来,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口气憋着没吐出来,好不容易吐出来了,却是异常的艰难,随着最后一个响亮的喷嚏,李军的身子软了下去,站在那里的却是一个虚幻的茫然魂魄。
"李军!"
秦懿舌抵上腭,如春雷般低喝。
迷茫的李军瞬间反应过来,似是有些不适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才迈步向前走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前面还一点反应也没有的李母瞬间站了起来,手里的针线活全部丢在了地上,她望着李军,眼泪也流了下来,我心中微微酸楚,却未曾想到,李母大踏步的上前,左右开弓两个大嘴巴子甩在李军的脸上。
"你为啥子要回来!好不容易逃走,你为啥子回来?我跟你爸白养你了,你个憨儿!"
李军也没管自己挨不挨打,紧张问道:"你说啥子,只有我一个人逃走?你没跟我一起走吗?"
李母捂着嘴哭:"不是那东西不让我们走吗?只能活一个,我们当然是让你离开,可你为啥子要回来啊!"
此言一出,我们的脸色都变得非常凝重,故事居然真的改变了!
现实里,李军是和母亲一起离开的,可在李母死后,魂魄回归村子,却是变成了故事中的一人,只记得李军一人逃走,我看向秦懿,他的脸色铁青,这样的变化是他也没有预料到的。
还好李军脑子还算清醒,也没过多废话,开门见山的问村委会在哪?李母觉得奇怪,你咋连村委会都找不到了?不就在村子中间吗?李军说自己忘记了,让李母带他过去,两人掰扯了一会儿,就开始往前走了。
我背着李军的"尸体",有些吃力的跟着他们,喘着气说道:"看来李军的母亲现在还很正常,没有变成那些可怕的村民。"
李长生冷笑:"那是因为魂魄刚刚回到村子,第一个故事还没有结束,回头若是等到死亡,李母也会变成怨鬼的,随着时间的推移,终究有一天她会变的跟这些村民一样。"
看着走在前面的李母,又想想自己在精神病院看到的那个疯子,我心中的酸楚更深了许多,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村子的事情解决呢?
李母带着路,突然间就停止了:"那不就是村委会吗?你爸跟其他人都在里面修堡垒,过两天我也要进去。"
看着李母手指方向,我们都懵了,哪里有什么村委会啊?前面就一棵老槐树,约有四五个人合抱那么粗,树干上有许多粗壮的虬龙也似的纹路,树皮也是异常坚韧。
李军自然提出疑问,但李母却是一口咬定村委会就在前面,秦懿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对于普通人来说魂魄离体的时间不能太久,他把缠在李军腰间的红绳解开,轻轻的打了个响指,那边李军的魂魄就消失了,我感觉自己抱着的身体又有了温度,秦懿取下他舌头压着的符篆,李军就睁开了眼睛,只不过一个劲的寒冷,打着哆嗦,这就是后遗症了。
李长生绕着槐树转了几圈,伸手拍了拍,看着粗壮的树干:"好一棵老树,怎么能长得这么大,平日里不看不知道,凑近了仔细观察,一股血腥味掩盖不住啊。"
大金牙从口袋里取出裁纸刀,试图削下一块树皮,结果没成功不说,刀子先卷刃了,咋舌道:"好家伙!"
秦懿满脸凝重:"这树也不寻常,放出我开了天眼看看,血气滔天,树根底下一片殷红,这树,是用鲜血浇灌的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用鲜血来浇灌槐树,难不成村子里的那些人畜,被吸干的血都用来浇树了吗?
挖树!
这是秦懿做出的决定,挖掉这棵树,才能找到村委会!
但以我们的力量,肯定不行,大金牙机灵,直接找上了科研队,把大概情况说了说,这群人不等我们开口,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来挖树了,如此玄奇的事情,正是他们研究的对象。
看着这群人忙碌,估计平时也没少干这种事,很有经验,先挖开周围的地皮,然后松土,开始截断树根,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然而就在第一铲落在树根上的时候,人们却是惊奇的发现,铁锹上沾染着鲜艳的血迹!
不少人都怕了,老教授却是双目发光:"继续挖!"
...
070:李军的故事 6
readx;stww"后来,我们逃出了大山,我妈受不了这种打击。疯了,我一闭上眼,也是止不住的噩梦,那种感觉。就像是我的人虽然出来了,但灵魂却还在村子里,我感觉她还没有放过我,压力,恐怖,各种各样的情绪涌上来,我支撑不住,咬掉了自己的手指。仿佛以这种赎罪的方式,能够使我片刻的安宁......"
李军的故事说完了,喝了口水温润着嘴唇。房间里却是陷入久久的沉静。
最开始,小水晶抱着爆米花。饶有兴趣的往嘴里塞,后来也忘记了吃,睁大了眼睛听故事,见李军久久不出声,小水晶下意识的问道:"然后呢?"
我们也都如梦初醒,看向李军,他苦笑着说道:"没有然后了,我再也没有踏进大凉山一步。"私介节弟。
说实话,这个故事听得我们很难受,嗓子里好像被堵住了,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一时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静,小水晶嘟着嘴巴,想要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但是都没人理她,小家伙有些不开心了,鼻息粗重了许多:"哼,你们这群胆小鬼,是害怕了吗?"
胆小鬼?
我苦笑着揉着她的头发,这能说我们胆小吗?若是换做别的小孩,估计早就吓哭了,可这个小家伙竟然还嫌不够似得,说来倒有点让人生气,我发泄似的把她的头发揉成鸡窝,最近爱上这个动作了,看着小水晶顶着鸡窝头气呼呼磨牙的模样,胸中的郁气竟是消散了大半,我喝了口水,问道:"那么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军靠在沙发上,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我不敢进大凉山,但是曾经托人打听过,却没有一丝音讯,村子里的人,没有一个走出来的,也没有听说什么人去过村子,一来是位置很偏僻,二来也许是有人进去了,却再也出不来了。"
大金牙消化着自己所听到的东西,发出了疑问:"到底是什么东西?若是单纯的怨鬼,怎么会把家畜的血都吸干呢?"
李长生摇了摇头:"不可能是怨鬼,李军的故事里所发生的一切,可以用匪夷所思四个字来形容,我走遍大江南北,见识过无数凶险,也从未听说如此怪诞离奇之事,还有一点极其不合理,那就是你这村子如此恐怖,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却没有引起关注呢?"
李军回答:"不是说了村子很偏僻,所以......"
"不可能。"李长生打断了他,沉声说道:"你太小看世人了,在这个世界,那些神秘的地方,包括雪山之巅,深海之地,岩溶深处,乃至于宇宙星际,都被人类征服了,像是这种怨气冲天的地方,按道理来说应该会引起玄学高人的注意的,就跟发现了恐龙化石一般,正常情况下会有大批学道之人前来,想要研究这里。"
李军张大了嘴巴,征服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实在是荒唐,这么可怕的地方,躲都躲不及,居然还有人想要征服?
经历的事情多了,我知道有些东西并不是普通人能够想象到的,李长生所言,的确是疑问之一,但放在当下,却有些不合时宜,我觉得真正的疑点还是李军听到的那一声婴儿的啼哭,好端端的,为何还会出现一个婴儿?
我把这个疑问抛出来,几人都皱眉思索,唯独李军痛苦不堪,本来一家人都走出来了,没想到却横生枝节,父亲永远留在了村子里,这全部都是因为这个所谓的婴儿。
大金牙犹豫了下,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你们说会不会是月月的孩子?之前李军不也说了,依稀间看到了红衣,这和红衣小女孩倒是有些相似。"
我却觉得讲不通:"红衣小女孩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模样,可距离当时已经十八年过去了,另外,月月怎么会有孩子?难道是那几个禽~兽的种?我觉得不太可能,以月月的性格,没道理会生下他们的孩子,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时间不能吻合,李军也说了,距离月月被侵犯到她自杀,仅仅只有半年多的时间,女人十月怀胎,这可是常识。"
听了李军的故事,别的不知道,却多了一肚子的疑问,红衣小女孩在我们眼里越发神秘了。
大金牙苦笑一声:"说实话,我现在好想回家,居然要去这种鬼地方,老子肯定是疯了!"
嘴上抱怨着,但实际上大金牙可没有退缩的意思,我看着这个冷血自私的家伙,也只有在为了女儿的时候,他才会如此坚定和正面,到底是父爱如山,看着懵懵懂懂的小水晶,我又是心疼又是烦躁,把她用小手刚刚梳理好的头发又揉成了鸡窝。
"我咬你哦!"
她彻底怒了,包子脸鼓着,发出磨牙的声音。
小家伙的模样把大家都逗乐了,即使是心事重重的李军,也忍俊不禁,李长生站起来说道:"现在的疑问有很多,具体还是得去村子一看才行,这两日我们休整一下,我要准备些法器,用来以防不测,至于李军,也要麻烦你一件事,你要在本地找三到五个血气旺盛的精壮男子,属鸡属蛇属鼠的不要,最好要属龙属虎属狗的。"
看得出来,李长生很认真,这个不着调的家伙,这次也要动真格的了。
如果说之前我对此行的把握只有一成,那么在听了李军的故事之后,我就没有任何把握了。只是我没有选择,进山是我和小水晶唯一的生路。
一夜无话,第二天大家都忙碌了起来,大金牙跟着李长生准备法器,符篆,李军花高价去请人,至于我反而闲了下来,被小水晶拖着闲逛。
四川的凉粉是很出名的,我们顺着小吃街过去,发现有两家凉粉店,一家叫做伤心凉粉,一家叫开心凉粉,生意都很不错,小水晶问我,为什么卖凉粉的一个是伤心一个是开心,我说我不知道,这也是我头一回来到四川,秉承着谨慎的心态,我觉得去吃开心凉粉比较靠谱,但小水晶不愿意,小家伙非要去伤心凉粉,九成是带着猎奇的心思。
我不情不愿的被她拖进去,小水晶直接就要了两碗,我没吃,等着看她的反应,小家伙用筷子叨了口,眼前却是一亮,开心的道:"好吃哦!"
真的假的?我不免食指大动,吃了一大口,火热的辣味瞬间就涌进了食道,我辣的差点没跳起来,汗水跟眼泪哗啦啦的往外流,我总算知道为啥这叫伤心凉粉了,辣的掉眼泪,不伤心才怪,小水晶大口大口喝着饮料,自己也辣的够呛,但还是望着我幸灾乐祸,我自暴自弃的把凉粉吃完,心想着大金牙的女儿也是个奇葩,居然能为了骗我上钩而忍这么久。
最后小水晶还是没吃第二口,我不想浪费,打包带走,回去之后没多久,就有个人前来寻找李军,正好大家都在,一起出去看了看,来人看起来二十四五岁,一脸古板,身上还穿着杏黄?色的道袍,腰间挂着玉佩,莹润的光泽闪烁,一看就是法器,我嘀咕道,哪来的道士,看起来倒像是个有能耐的人。
所谓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同样是道士的李长生跟他一比,简直差了十万条街,不说别的,就道袍而言,看看人家的,明显是上好的蜀锦,再看看李长生,背后还贴着厂家的广告,真是**丝与高富帅的距离。
我们在旁边听着,此人竟然也是为了村子来的,跟我们抱着同样的目的,要说服李军与他一起进入大凉山,我当时有些震惊,难道红衣小女孩又害别人了?这人是从哪冒出来的,怎么也想要进村子?
李军是个没主意的人,他看着李长生,指望着他做决定,李长生又是个极品,瞅着人家一身华丽,知道是个有钱的主儿,脸皮都松了三分,笑嘻嘻的说道:"这位道兄如何称呼?"
来人与李军说话倒还客气,面对李长生这个同道中人的时候却是微微仰着脖子,傲然说道:"你又是何人?"
李长生也不生气,倒是大金牙有点看不惯这人装逼,抢先说道:"我这朋友可是继承了茅山道统。"
来人面色大变,惊疑的看着李长生:"道友竟是茅山高徒?"
李长生干咳两声,这种牛逼可不能乱吹,尴尬道:"机缘巧合下学了点茅山本事。"
闻言,来人马上又恢复了四十五度角看天的牛逼姿势,几乎是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淡淡说道:"我来自北海,叫做秦懿。"
李长生脸色微变:"北海?姓秦?"
秦懿背着双手,傲然说道:"不错,我就是北海秦家这一代的继承人,我乃秦远之孙,秦方之子!"
此言一出,就是大金牙也吓了一大跳,与李长生同时对他行礼,此人却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我啥时候见过这对奇葩这么受气过?刚开始还觉得略爽,过了会儿又觉得不舒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起的,这人看不起他们,岂不是连带着我也看不起了?望着小水晶,我问道:"这个牛逼哄哄的秦懿是什么来头?"
小水晶歪着脑袋:"不知道,臭牛鼻子,居然让我爸行礼。"
我心思一转,坏主意涌上来,低声说道:"小家伙,你不是聪明嘛,要不要去捉弄下这位来自远方的牛逼叔叔呢?"
小家伙眼睛一亮,似乎觉得很有挑战性,提着伤心凉粉就过去了,秦懿正在享受众人膜拜,突然间看到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靠近,不免吸引了注意力,说实话,小水晶实在是太可爱了,略带婴儿肥的小脸谁看了都想要捏一捏,即使是高冷的秦懿,也放下了戒心,小家伙用星星眼看着他,甜腻的说道:"哇,你就是秦懿叔叔啊,来自北海秦家的秦懿叔叔,我好崇拜你哒。"
秦懿闻言,面带得色:"你这么小的年纪就听说过秦家了吗?"
小家伙脸部红心不跳的点头承认,递上凉粉说道:"对啊,我好喜欢你哒,专门用我的零花钱给你买了凉粉吃,叔叔你会不会不喜欢啊?"
话音落下,小家伙还有点自卑的低下头。
秦懿一看心都要融化了,赶紧接过凉粉:"吃,叔叔现在就吃。"
为了安抚小水晶,这个不知死活的家直接往嘴里倒进去半碗,然后肉眼可见的,他白皙的脸蛋瞬间变得通红,高冷的气势瞬间变成了逗比,没有形象的跳来跳去,鼻孔,嘴巴,耳朵里,似乎都在喷着无形的火。
我已笑尿。
...
071:李军的故事 完
readx;??秦懿早就发现我们了,但是他并没有理会,带着这帮学生一路向前。
这个方向。是北阴沟!
李军的两条腿开始抖了,越靠近,他心中的恐惧就越是放大,到最后。几乎走不动路了,看着掉队的李军,我叹了口气把他扶起:"没事吧?"
李军咬着嘴唇说道:"没事,能行。"
近乡情更怯,无论怎样,李军还是想真正看一眼村子的。
三里地,很快就到了,我们从山上俯瞰。通往村子的道路已经被杂草覆盖了,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通行过这里。
山下是数不尽的浓雾,遮蔽着所有的视线。只能看见白茫茫的一片,不知道为什么。一到这里,我们都感觉到了冷,小水晶更是缩在大金牙的怀里。
李军趴在山崖上,注视着浓雾,满眼都是失望。
未知的东西才是最恐怖的,原本我们想,等白天雾散了,先观察下村子的情况,可看现在,这雾气可不像是会消散的样子,李长生看着路口立得一块四四方方的石碑,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用手抚摸了下,仔细研究着上面的纹路,突然脸色一变:"李军,这是你们村子的吗?"
李军茫然摇头:"十八年前,没有这块石碑,我没见过。"
那边秦懿却是摇头,哂笑道:"一群无知之辈,连这镇魔碑都不曾认识。"
李长生抬眼看向他:"正是因为我认识,所以才有此一问。"
秦懿明显不信:"你认识?"
李长生淡淡说道:"镇魔碑,听起来厉害,实际上不过是简单的五行阵法,我若是没有猜错,村子的西北,西南,东北,东南以及正中方位,都应该有这样的一座碑,这是道家最基本的困阵,用来锁住阴气,以免伤到外人的,只是难以想象的是,居然能在这么辽阔的山里立下五块镇魔碑,尤其是正中方位的那一块碑,可是要进入村子里的,不知道何人能做到这等大事。"
闻言,秦懿眼中闪过一丝惊奇,在他眼里李长生只是个三流的小道士,没想到竟也有如此见识,但旋即这一抹惊奇就被浓郁的傲气所遮蔽了,秦懿背着手说道:"村子正中的那块碑,正是我父亲十年前亲手立下的!"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暂时有点难以消化这件事,秦懿却以为我们不信,恼羞成怒的说道:"你们这群蠢货,真的以为这北阴沟十八年来无人知道吗?只是你们的层次太低,根本了解不到这里,早在十八年前,北阴沟惨剧刚刚发生的时候,就被高人注意到了,那时候只当是普通的怨鬼害人,从龙虎山下来了十几个年轻一辈的好手,要解决这里的事情,只是未曾想到,这十几个人却无一生还。"
这可是一件秘辛,原来北阴沟竟是早就已经引起了外界的注意,我追问道:"然后呢?"
秦懿却是转过头去了:"与你何干?"
话说一半,气得我牙痒痒,却也没办法,这家伙只对李长生稍微看重点,我们这些普通人,在他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当然,这不包括李军,也不知道为什么,秦懿这一路上跟李军走得很近,就连睡觉都要在一个帐篷里。
不过他的话已经透露出不少东西了,李长生拍了拍镇魔碑,沉重说道:"龙虎山虽然已经没落了,但也是有些底蕴的,如果他们无法解决这里的问题,以我们这些人,恐怕难了。"
就在此时,秦懿却是有动作了,他摸出铃铛摇了摇,指着进村的方向:"去!"
一众学生身不由己的开始动起来,一步步的下山,不多时,就进入了浓雾之中。
看着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我愈发觉得不安:"你这是要做什么?"
然而秦懿依旧没有理我,盘坐在山上,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我简直要被这家伙逼疯了,有些冒失的踏前一步,却是身陷到浓雾之中,那一瞬间,刺骨的冰冷席卷全身,我打了个哆嗦,赶紧退了回来,眼光暖融融的洒下来,我摸了摸自己发凉的脸颊,还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只是一步的距离,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李长生和大金牙也注意到了,两个人试了下,退了出来,同时说道:"好重的阴气!"
阴气?
我对阴气应该不算是陌生了,但像是这种几乎浓郁的跟实质一般的,我还是头一回见,有点无法想象,我这次做好了准备,再次进入雾中,坚持了十几秒,仔细感受这股阴气的不同。
"幺婶,你家......"私介狂巴。
"根子叔,那边......"
几段细碎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就像是留声机保存的片段,我摸不清头绪,只好退了出来,倒是让我想起昨夜在山路上听到的声音,看来这并不是偶然,越靠近村子,越是听得真切。
这种感觉,就像是十八年前在山路上经过的人留下的痕迹一般。
可是,声音这东西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留下来?
李长生和大金牙这次也听见声音了,二人皱着眉头,许久后我才听见李长生说:"应该跟这雾气有关,阴气深重,引起了异变,使得这十八年前的声音片段依然存在。"
说这话的时候,秦懿不屑的笑了笑。
看来想知道真相,还得问这个家伙啊,可是他根本不理人,怎么才能让他开口?
我仔细琢磨了下,秦懿这家伙,不吃软也不吃硬,偏偏对于秦家看的很严重,从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他对于自己的父辈所作出的成绩非常骄傲,不容许任何人质疑,我可以试着在这方面想想办法,组织了下语言,我装作无奈的说道:"我们懂得都太浅显了,若是有真正厉害的高人在场,应该能够看出真相,只可惜,高人少见啊,自从秦方秦道长失踪之后,再无年轻俊才出现,没落如斯......"
秦懿嘴角的不屑逐渐凝固了,我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脸色就变得非常难看,我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番话竟有如此威力,仿佛触碰到了秦懿的逆鳞,他豁然站起,冷声说道:"秦家没有没落,我爷爷跟父亲不在,还有我!"
大金牙一肚子坏水,不用沟通就领悟了我的意思,打了个哈欠,有些无聊的说了句:"就凭你?"
毋庸置疑,秦懿瞧不起我们,他觉得在我们面前,他是高高在上的,而我们是凡人,可现在,凡人却看不起他了,这让秦懿实在是无法接受,我从来没有见过这家伙情绪波动的如此厉害,他恶狠狠的开口:"我当然知道真相,这雾气根本就不是阴气,而是阴煞!"
阴煞!
李长生面色大变:"世间竟还能形成这种东西?"
秦懿轻笑一声:"你懂个什么,此地本就特殊,形成阴煞不足为奇。"
李长生皱眉道:"不可能,我知道此地是养尸地,但养尸地也不可能形成阴煞。"
秦懿背过手,看着连绵的浓雾:"可若是养尸绝地呢?"
养尸地,养尸绝地,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李长生喃喃自语:"怪不得,怪不得。"
秦懿见我们几个都愣住了,心中爽快,略带得意说道:"月月的怨气首先就大,村子里死掉的一百多口人,死法凄惨,你们根本无法想象,他们也为这里提供着怨气,并且十八年来,这怨气在不断的扩散之中,阴气进化成了阴煞,而你们所听到的声音片段,其实就是当年这些村民的交谈声,只不过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而是被这阴煞冻结在此,现在只是能听到点片段,若是深入了,嘿嘿,光是这些村民的声音片段,就能把一个人活活的逼疯,因为那是一个人生前的碎碎念,带着强烈的怨气,在这一系列的事件中,养尸绝地的绝字体现的淋漓尽致,此处就是一个后天形成的禁地,十年前,我父亲与一众道友来到这里,阴煞刚刚形成,他们意识到这是天大的麻烦,不惜冒着生命危险,立下了这镇魔碑,就是为了不让村子里的阴气外泄!"
李长生恍然大悟:"但是十年过去了,镇魔碑的效果已经有了松动,所以那些虫子才被阴气浸透,变得如此可怕吗?"
秦懿笑了几声,既不说是,也没有说不是,看样子他又不打算跟我们说话了。
这种人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这回也没了办法,先让大金牙带着小水晶回去,然后和李长生一起在这等着,倒要看看,秦懿想做什么。
天快黑的时候,秦懿坐不住了,谁都知道天黑是个不好的信号,他掐动手决,召唤学生们回来,因为封闭了五感,没有任何知觉,所以他们可以在这阴煞中行走,半个多小时吧,学生们陆续走出,每个脸色都是青紫,身体上有虫子的咬痕,看起来已经阴气入体了。
李长生大概看了下,伤口居然已经糜烂了,往外渗着黑血,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阴气入体,而是中毒了。
"看样子,村子里是有毒虫的,天哪,普通的虫子沾染了阴气都变得这么恐怖,那些毒虫岂不是要逆天?若是被这玩意咬一口,那真的是要命的!"
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我数了数回来的学生,去的时候有八个人,现在只剩下七个,也就是说还有一人没有回来!
...
072 苏醒
readx;??在发现二女的尸体之后,科研队就陷入了恐慌之中,叶梦瑶亲身经历了这一切。好不容易调整好状态,把事情说了出来,这下子马上就引起了整个科研队的躁动。
"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是有怨鬼作祟?"
"可她们的死法,实在是有些悲惨......"
科研队那边闹着。我们这边却是平静,李军看了一眼,满脸惊恐的说道:"是大龙二龙,这种禽~兽的事情就是他们干的,就和当初他们对月月的一样。"
算上何铁龙,这已经是科研队的死的三个人了,我看了看秦懿,他这次没有说话。只是拿淡薄的眼神,却是说明肯定还有下一个。
虽然他们的死亡,和我们并没有直接的联系。但还是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尤其是秦懿。莫名的紧迫,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回到院子的时候,秦懿似乎想通了,突然间叹了一口气:"我有事要和你们说。"
我跟李长生对视一眼,果然他还是按捺不住了。
点点头,我们坐在一起,秦懿沉默了少许,说道:"其实我此行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是要寻找我父亲的尸首,十年前,他死在这里,我作为人子,有责任为他收尸,所以来到了这里。"
"秦方大师到底还是死了吗?"
李长生有些惋惜的问道。
秦懿点点头,痛苦的闭上眼:"秦家虽是老牌家族,但你也知道,修玄学的,要么杀孽太重,要么泄露天机,遭天地妒忌,暮年往往没有好下场,所以我秦家世世代代积德行善,不敢有丝毫怠慢,勉强维持着世代单传,正因为如此,人丁不旺,在我父亲消失之后,秦家就开始没落了,十年之前,我还只是个十几岁的男孩,根本扛不起秦家的重担,逐渐的,曾经名噪一时的秦家,逐渐的名声不显,没有了地位。"
我现在微微一动,没想到秦懿还有这样的故事,怪不得谈到秦家他就这么激动,想想他这种偏激的性格,也许正是见惯了人情冷暖所以才形成的,倒是让我对秦懿稍微有些改观。
他继续说道:"十年来,我勤修道术,试图改变秦家的困境,但是却做不到,我的资历,我的本事,相比于老一辈的高人,都差的太远,但我并没有放弃,我思虑良久,觉得要振兴秦家,首先要做成一件大事,这北阴沟,乃是圈子里的一处境地,许多人谈到这里就色变,我父亲就是栽在这里,所以我认为如果我能够解决这里,必然能一鸣惊人,使秦家再度回到一等一的家族行列。"
对于玄学圈,我不懂,仅从只言片语分析,似乎在这个圈子里也存在着争斗,李长生皱着眉头:"可是你父亲你做不到的事情,你凭什么可以办到呢?"
秦懿叹了一口气:"光论道法,我自然是远远不足,但我父临终之前曾用传音符告知我,这里存在着变数!"
变数?
我们都有些不明白。
这已经涉及到真正的秘密了,隐瞒了一路的秦懿终于打算告诉我们,他点点头,说道:"其实我一直都不曾告诉你们,李军故事里的月月,也许根本就不在这个村子里,真正使村子变成这样的另有其人,单以外貌形容,那她还是个孩子!"
"红衣小女孩!"
绕了一圈,终于还是回到正题了吗?我有些紧张。
秦懿点点头,向我们讲述了另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故事的主角此次变成了月月。
她来自苗疆,并不是村民眼里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月月千里迢迢赶赴四川,涉及到苗疆的另一件秘事。
至于究竟是什么隐秘的事情,秦懿也不知道,除非亲自到达苗疆,不然是无法知道详细的,他只知道这个故事里涉及了两个重要人物,第一个自然是月月,而另一个则是修玄学的男子。私尤介巴。
提到苗疆,大家首先想到的是什么?
不是漂亮热情的苗疆妹子,也不是风情万种的苗疆舞蹈,而是那让人谈之色变的苗疆蛊虫!
苗疆养蛊,这是自古就有的传统,人分好坏,蛊虫也是一样,古代时期,居住在苗疆的是夷人,他们坚信爱情是永恒的这个观点,为了使得双方忠诚,彼此不背叛,夷人男女结合的时候都会种下蛊虫,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情蛊。
后来由于时代的变迁,涌入苗疆的人越来越多,不只是夷人,还有苗人,汉人等等,人多了,很多生活习惯都改变了,但养蛊的传统却始终流传,这次不再局限于情蛊,越来越多的蛊虫被研究出来,可以治病,延寿,赐福,但对于外界的人来说,其实只记得一种,那就是苗疆的毒蛊!
最普遍的养毒蛊方法,是用一百条毒虫养在罐子里,让它们互相吞噬,一百条毒虫最后只剩下一条,异常的凶悍残忍,这就是毒蛊了,养蛊人滴下自己的血,喂养毒蛊,使其嗜血,不日便可养成。
一般说来,蛊术只在女子中相传,如某蛊妇有女三人,其中必有一女习蛊。也有传给寨中其他女子的,如有女子去蛊婆家中学习女红,被蛊婆相中,就可能暗中施法,突然在某一天毫不经意地对该女子说:"你得了!"该女子回家之后必出现病症,要想治疗此病,非得求助于蛊婆,蛊婆便以学习蛊术为交换条件,不学则病不得愈。因为一切在暗中进行,传授的仪式与咒语,外人无从得其详。
月月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修习了蛊术,对于她来说,蛊术一开始也许是个好玩的玩具,她并不知道,在蛊婆眼里她简直是个珍宝,因为她是个蛊术天才,十七八岁的年纪,就养成了一等一的本命蛊,不出意外的话,将来的月月定然是苗疆养蛊人的佼佼者,甚至可以取代蛊婆,那都是有可能的。
但这一切都被另一个汉人男子打破了,秦懿不知道这个男子叫什么,只知道他是天师教的弟子。
说到天师教,又不得不扯一下道门,很多人觉得道士是不能结婚生子的,其实不然,在元代以来,道家分为两种,一种是持戒的道士,另一种则是火居道士,前一种吃斋,戒色,后一种可以婚娶,但也要守道门其他的规矩,天师教就是典型的持戒门派的代表,他们是绝对禁止婚娶的,可能有人不知道天师教,那么另外一个持戒教派全真教,想必每个人都听说过。
天师教的弟子奉命前往苗疆,在一次偶然之中邂逅了月月,两人擦出了火花,后来月月更是有了身孕,然而无论是天师教,还是苗疆,都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月月可是下一代的蛊婆啊,岂能允许她被一个汉人男子骗走?至于天师教,就不用多说了,一纸勒令,让男子回中原。
二人依依不舍告别,男的告诉月月,你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月月痴情点头,这一等,却就是两个月。
大家都知道,女子怀胎二月就已经要显露出一些轮廓了,再这样下去,胎儿成型,岂不是要生下这个孽种?苗疆蛊婆们给了月月一个选择,要么你滚出苗疆,永远不要回来,要么就去掉胎儿,专心研修蛊术。
痴情的月月选择了离开苗疆,从小养成的本命蛊废掉,她的一身蛊术全部成了泡影,然而月月却是自由了,她觉得很开心,以为自己能和普通人一样生活,她一路艰难,来到了天师教,想要见这位男子,可惜,男子却始终没有露面。
就这样,她没有了家,也没有了依靠,只想要找个僻静的地方,生下孩子,孤老终身,大凉山,是她无意间的选择,至于北阴沟,也不知道月月是不是看到这里是养尸地,总之她选择了这里。
后来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没有了一身蛊术的月月,只是个普通的柔弱女子,无法阻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苗疆的驱逐,男人的背叛,世道的艰难以及贞洁的受辱,让这个曾经一度天真善良的女子,变的充满怨毒,她决定要报复一切,不只是村民,而是这个世界。
她虽然没有了蛊术,但她还懂苗疆的秘术,仇恨使她迷失了自我,她用苗疆养蛊的秘术,来养自己腹中的胎儿,画花自己的脸,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保证怨气,那些被咬了一口的动物内脏,都是月月咬着牙吞下去,只有鲜血的刺激,才能养出最厉害的毒蛊,这是苗疆人世世代代养蛊的经验。
就这样,噩梦开始了,当最后这个孩子真正降世的时候,就连月月,都没有想到她的恐怖,事情,开始超出了她的预料,秦懿无从揣测月月最后到底有没有后悔,总之,事情的确是变成了这样。
所以,那个红衣小女孩并不是普通的怨鬼,她是用苗疆毒蛊之术养出的怨鬼,出生便是红衣,又是在这养尸地之中,种种巧合,促使了她变成了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存在!
听完这个并不煽情的故事,我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就是李军,也呆滞了,谁能想到那个看似可怜的月月,竟然有着这样令人惊叹的往事。
那些曾经在许多戏曲里讲述过的负心男的故事,其实千百年来一直未曾断过。
也许秦懿的确是没讲故事的天赋,他干巴巴的说完,就像是背诵课本,但我们依然生出恐惧,秦懿深吸一口气:"所以,对付普通怨鬼的方法,是没效果的,准确来说,当今世上,恐怕没有哪个玄学高人敢说自己能够灭掉她,种种巧合之下诞生的红衣小女孩,几乎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存在。"
我下意识的问道:"那么你所说的变数是什么呢?"
秦懿看向李军,断然道:"就是他!"
...
073:残缺
readx;??上次见到的大龙二龙兄弟,都那么难以对付,若是这全村的村民都变成血衣怨鬼。我们还能有活路?
该死的科研队,你们到底拿了什么!
我恨得牙痒痒,追着他们往外跑,想要制止这一切。然而科研队众人的眼里满是狂热,就像是发现了自己毕生追求的宝藏,不仅不放下,反而要豁出去了往外冲,村民们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化,一百多户,老少皆有,黑压压的一片。面上全部带着笑,一股无形的恐怖笼罩了我们。
"快放下,不然我们肯定是走不出去的!"
李长生怒吼一声。试图夺过老教授怀里的骨头架子。
然而他却是紧紧的抱住,脱下外衣将骷髅裹住。喘息着说道:"不可以,不可以。"
我们还在纠缠的时候,那边的秦懿忽然间动了,他伸手一掏,抓出十几张驱邪符,朝着空中一撒,然而符篆却并没有落地,而是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气旋吹着似得,漂浮在空中,越飞越高,秦懿又抓出一把纸钱:"我乃北海秦家当代传人,我乃秦远之孙,秦方之子,还请诸位让个道路,行个方便。"
说完,秦懿把纸钱撒了出去,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变成了纸灰。
我问李长生,这孙子在干嘛?李长生说,秦懿是想跑,试图用秦家的名头震慑他们,然后自己离开。我听着火大,这种时刻,他居然想一个人开溜,不过愤怒之余,更多的是疑惑:"秦家的名头这么好使?跟鬼说也行?"
李长生点点头:"那些玄学大派和大家族,传承数百年,积蓄了无数功德,死后泽备后人,到了阴司,也有优待,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日行善事的好处,秦家也是大家族,并且以驱邪,抓鬼闻名,不少老鬼知晓秦家威名,听到之后会给三分薄面。"
我下意识的看向这些村民,依然是满脸阴笑,他们已经走了下来,身上的血衣散发出让人作呕的腥味,有几个干脆盯上了秦懿,其中一人提着烟袋,应该是故事里的根子叔,眼窝深深的凹进去,空洞洞的,仿佛看一眼就能卷走人的魂。
这分明是不给面子啊!
我低声说道:"这又是咋回事?"
李长生冷笑:"秦懿也是傻,在这鬼地方谁会知道什么秦家张家的,他们生前就是一帮无知的村民,死后变成了厉鬼也没有踏出村子一步,能有什么见识?而且,我感觉他们不是普通的厉鬼,这里特殊的地势,养出了让人不敢相信的怨气,长期滋养之下,恐怕他们根本就没有半点属于自己的灵性,根本就是野兽,只凭着本能做事。"
果然,就在话音刚落的时候,根子叔已经抬手抓向秦懿的喉咙,后者苍白倒退,盘旋在空中的驱邪符发出淡黄?色的光芒,落在根子叔的身上,却像是挠痒痒,血衣仅仅只是稍微变淡了一丝,反倒是激起了更加恐怖的凶性。
只不过秦懿也不是一般人,没有了退路,咬咬牙,他身上光芒大放,十几件传承上百年的法器同时发力,倒是让任何邪祟都无法靠近,秦懿在脖子上一拽,竟是一把长命锁,应该是他出生的时候就挂上去的,长命锁通体为玉,打造的非常精致,莹润的光泽使人顿感平和,秦懿手握长命锁,踏起了步罡,一步,两步,居然踏了足足九步!
我还记得,李长生当初踏出七步,就已经拥有非常强悍的威势,硬是把大龙二龙兄弟震慑住了,这秦懿到底是秦家传人,即使是没落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九步步罡踏出之后,秦懿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血色,盯着他的根子叔很是忌惮的退了几步。
秦懿憋着一股子气,携着步罡继续的力量,朝着门口冲去。
原来还是要跑!
我气得想骂人,而此时科研队却已经遭难了,抱着血红骷髅的他们是村民们重点照顾的对象,大龙二龙兄弟就在其中,两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正要跨出院门,就被两兄弟一起上了身,他们身子一顿,转过头邪邪一笑,老教授他们急着出去:"快点让开,站在这干嘛?"私尤介技。
然而二人却是阴测测的笑着,之前那个吆五喝六的老外要去推他们,结果却被二龙一把按住,等到科研队们觉察到不对劲的时候,他已经掏出了老外的心脏,血红血红的,甚至还在微微跳动。
"啊!"
本来都快要跑出去的科研队,惊叫一声赶紧折返了回来。
二龙将心脏塞进嘴里,硬生生的吞了进去,两兄弟守着门,顺手抓过科研队的两个女人,几下就撕掉了衣服。
叶梦瑶自然也在科研队里,她看到这一幕惊叫连连,估计是联想到了之前的遭遇,这女人平日里厉害,这时候却跟牛皮糖似得,黏在我和李长生后面,死死的拽住我们的衣服,她浑身都在颤抖,影响的我都跟着抖起来了。
怎么办?
我看向李长生,不讲义气的秦懿是指望不上了,他是我们唯一的依靠。
其实我跟秦懿对于李长生的映像,都只是一个二流的小道士,很多秦懿都懂的东西,李长生不懂,这一路上,他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精湛的术法,就是大金牙,也没有对李长生抱有特别大的希望,感觉上他只是个有点小本事的普通道士而已。
然而在此刻,李长生却是表现出了一些很奇妙的特质,平日里没有正形的脸上满是严肃。
他缓缓拔出桃木剑,红色的剑穗轻轻的摇晃着,李长生身子一震,强劲的力量震开了叶梦瑶,这女人满眼惊疑的看着李长生,两只手却是死死的拽住我的衣角。
我直觉上感觉要出大事了,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颤声问道:"你要干嘛?"
李长生没有回答,他用力咬破指尖,然后手指顺着剑刃一抹,开始踏起了步罡。
"你保护他们!"
说完之后,李长生便踏出了第一步。
我知道他不可能在回答我了,急的我想骂娘,让我保护他们?那他妈的谁保护我啊?
结果好巧不巧的,他这话被科研队们都听到了,一个个眼巴巴的盯着我,尤其是仅剩的几个女的,全部学着叶梦瑶抓着我的衣服,这下可好,我想跑也没有办法了,四下扫了一眼,发现村委会有不少空着的房间,我指着一间说道,全部进去!
这帮子怎么劝怎么不听的科研队,这回都乖了,一溜烟的钻进房间里头,然而就在这个过程中,又有几人被附身,眼神突变之下,力量变得堪称巨大,抓住旁边人的脖子就开始掐。
抓着我衣服的几个女人都尖叫,吵着我耳膜都要裂了,我受不了了,带着他们往房间跑去,然而就在路上,我感觉一只手搭住了我的肩膀,回头一看竟是一个满嘴是血的眼镜男,我吓了一大跳,还是叶梦瑶发狂似得把他的手拍开,不过跟着我的其他几个女的,都完蛋了,全部被抓了过去,眼看着就要活不成了。
砰!
就在此时,李长生卖给我的玉佩毫无来由的碎掉了,我看着裂成几段的玉佩,心都在滴血,这可是好几万啊,想想之前李长生说的话,说人养玉,玉养人,真正有年头的玉是可以驱邪挡灾的,这枚碎掉的玉佩,正是为我挡了一难!
我回头看看,一个中年村民满脸怨毒盯着我,刚才想附身,结果却被玉给挡了回去。
不过现在玉碎了,我更加害怕,抓起仅剩的一把桃木匕首,赶紧钻进了房间,科研队也有几个人活着走进来,这帮子几十个人的队伍,活着走进来的不足五人,我听到有人在喊老教授,他满头都是汗,用衣服挂着骷髅逃到了门口,眼看着就要进来,两只脚却被拖住了,老教授满眼绝望,最后奋力把包裹丢进房间,凄厉的吼道。
"梦瑶,把它带回去,一定,带......回去......研究......"
叶梦瑶紧紧抱着,流着泪点头。
我关上门,从兜里取出一枚镇宅符,贴在了门上。
总算能松一口气了,我脱力的滑落在地上,隔着窗子看见李长生终于有了动静,他到现在居然才仅仅踏出两步!
这是怎么回事?
我眼睛眨也不眨,看到李长生手中的桃木剑已经被血染红了,原来他的指尖一直在滴血,而李长生自己,却是艰难的踏着步罡,第三步吃力獭18的瞬间,所有正在肆虐的血衣怨鬼全部回头,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
074:超市
readx;??我想起二龙曾经对小水晶流露出的邪念,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抱着小水晶开始跑。我大声的喊了声大金牙,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自己直接朝着二龙追过去。
鬼附身人之后,力气都要变得大很多。换做是叶梦瑶,早就被我追到了,可是被二龙附体之后,却是健步如飞,我跑的满头是汗却也只是堪堪不跟丢而已。
"放开小水晶!"
我心急如焚,空荡荡的村子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回荡。
小水晶也知道了害怕,她大声的哭喊着:"骗子叔叔,疯子叔叔。爸爸,救我,我要回家!"
每一个字都如同刀子似得。割得我心里难受。
我不明白,为什么小水晶身上那么多的法器。都没有反应,又为什么院子里秦懿明明布下了阵法,却没有任何用处,反倒是让二龙轻而易举的附身叶梦瑶,种种疑点在我的脑海里一一浮现,但我却没有时间思考,只能尽力追赶二龙。
他一溜烟就跑进了村委会,我站在门口,本能的心里发毛,这可不是个善地啊。
但听着小水晶越来越远的声音,我又不得不做出选择,咬咬牙,心想拼了,我追了进去,说来也奇怪,白日里那么多村民在这,晚上居然一个也没有了,我看着空荡荡的村委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难道是因为躲避阴兵过境吗?那为何二龙还这么嚣张的出来抢人?
我迈步向前走去,夜里的村委会显得格外阴森,脚步踩在青石板上,发出低沉的声音,每一声都映衬着我的心跳,越来越急,我听到了细微的哭声,心中一紧,朝着哭声越来越强烈的地方追了过去,终于,我找到了小水晶!
她就站在镇魔碑底下,望着我的眼神里满是恐惧,小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疼,鼻子一抽一抽的,眼泪连成串往下掉,在她的旁边,站着个白衣女子,长发飘飘,面无血色,是柳叶儿!
她牵着小水晶的手,也不说话,看到我来了,露出淡淡的笑容,旁边哭得稀里哗啦的小水晶跟她形成鲜明的对比。
至于叶梦瑶,已经不见了,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想想二龙的本性,我就可以猜得到,叶梦瑶这次恐怕是......
虽然于心不忍,但在我心中还是小水晶更重要,我的手悄然握住口袋里的桃木匕首,壮着胆子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深更半夜,二龙附体叶梦瑶,抱走小水晶,为的就是引我到这个地方吗?
大金牙告诉我,柳叶儿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善良的姑娘了,她已经变成了这里众多怨鬼的一员,上一次我所看到的柳叶儿证明了这一点,然而这一次的她,却有些不同,说不上什么感觉,她那淡淡的笑容,并没有让我觉得恐惧,反而有些......温暖。
然而鬼有可能给人带来温暖吗?我彻底的警惕起来。
我以为怨鬼这种只凭本能行动的是没有交流的能力的,却没有想到柳叶儿完全不同,她牵着小水晶白嫩的小手:"找你啊。"
居然真的回答我了!我心中的警惕已经到达顶峰,吞了口唾沫,看着满眼祈求的小水晶,我突然间有了足够的勇气:"你找我做什么?叶梦瑶呢?"
柳叶儿轻轻笑着,回答的很随意:"找你当然是有事啊,至于叶梦瑶,你说的是那个女人吗?我让二龙帮我找你,自然不能白跑一趟,那个女人算是犒劳吧,至于现在,无非是做男人,女人之间的那些事。"
我听了心中发冷,更加快速的吞着口水,叶梦瑶居然真的被......说不上是愤怒还是恐惧,或许只是单纯的惋惜,我抛开那些多余的,救小水晶才是主要,我看着柳叶儿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柳叶儿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柳叶儿?"
"不,我是月月。"
"月月,哪个月月?"
"就是故事里的那个月月。"
当我听到她淡淡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难以抑制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脸色瞬间苍白的跟纸一般,我发现我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你,你是月月?"
柳叶儿点了点头,小水晶还在哭,她伸出纤长的手指为小水晶抹着眼泪,然而那惨白的指尖刮过小水晶脸蛋的时候,却是留下一道道的血痕,触目惊心,我看的目眦欲裂,也管不了那没来由的恐惧了,一咬牙掏出桃木匕首就朝她冲了过去:"操,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老子和你拼了!"
脑子里还是小水晶那可怜的眼神,我感觉心都要碎了。
然而她不闪不避,我的桃木匕首已经很接近她的心脏了,我心中涌出无限的希望,然而就在即将插进去的瞬间,我的眼前画面却是急剧变化,不再是阴煞的村委会,竟然是久违的白云,蓝天,青草,以及活生生的村民们!
我就像是一个过客,迷茫的行走在陌生的世界里,小水晶呢?月月呢?我到底在干什么?
忽然我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在呱呱坠地的时候,一般带来的是希望,然而这一声啼哭,却是让我瞬间绝望,难以言喻的负能量涌了上来,憋得我非常难受,我循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看见了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
她的脸上遍布血痕,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在流血,褐色与红色交叠,就像是一只狰狞的蜈蚣爬在脸上,在她的怀中,有一个婴儿,准确来说,并不是婴儿,生来只有骨,而没有肉,可以想象一个奇丑无比的妇人抱着一具骷髅大笑的画面吗?
这是一具血红的骷髅架子,就像是在血水里泡过,还带着新鲜的血腥味,妇人望着自己生出来的......好吧,姑且用孩子来形容,她望着自己的孩子,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越流越欢,到最后眼泪都已经变成了血,而她的一只手,却是掐在骷髅的脖子上,那里大概是气管的位置,有一节小小的骨头,刚出生的孩子是多脆弱啊,只需要扭一下,就一下,骨头就断成了两截。
于是世界上再也不会这么绝望的啼哭了,孩子死去,变成了怨鬼,生来就是血衣,一寸寸的爬,一寸寸的,爬到自己很丑的母亲身上,眼里是愤怒,是不解,还是怨毒,你为什么要杀我?你为什么?
早夭的孩子怨气最大,早夭的婴儿怨气更大,早夭的婴儿,还是被自己的母亲掐死的,怨气该是何等之大?
我想起来,这个女人是月月,难道这就是她生下红衣小女孩的画面吗?
除了我之外,没有知道还有这样的隐秘。
婴儿爬啊爬,终于爬了过去,月月簌簌发抖,似乎她也在害怕,从她的眼里闪过快意,满足,还有些后悔,但已经来不及了,她那复杂的眼神终究是闭上了,在怨鬼的操纵下,她穿上了红衣,用一根绳子,将自己吊死在房梁上,在她死后,婴儿咯咯直笑,笑着笑着同样流出泪了,她抹着眼泪,莫名的有些恼怒,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东西?
她觉得很生气,看什么都觉得不满足,从母亲那里继承来的仇怨,全部被她完美的接收了,她知道,造成自己死亡的原因是什么,是那些村民们,她咬牙切齿,望着那具干枯的骷髅架子,突然间非常厌恶,她觉得很畸形,不知道从哪里涌过来的怨恨,让她彻底的扭曲,不行,我要完美,我不能畸形,她决定用村民们的血,来填补骷髅缺失的血肉......
想好了这一切,她满足的笑了笑,最后仰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她死了,但不应该这样,她抓着母亲的脚,一点点的爬上去,小手在脸上开始抹,将那些伤疤全部抹平,一直等到恢复了俏丽的容颜,她才停手。
我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几乎没有了思考的能力,画面再度变化,村民们把根子叔他们吊在树上,想要平息月月的愤怒,却不知道,月月就在边上看着,她穿着红衣死了,却没有变成厉鬼,她的怨气,已经全部被婴儿夺走了,在她眼里,母亲是魅力的,温柔的,慈祥的不是吗?至于怨气,那是补品,应该属于自己。
回归纯净的月月,看着被吊起来的村民,满眼都是悔恨,她似乎才发现,自己的仇怨,最终酝酿出来了一个多么可怕的东西。
她试图挽回,可在这个充满怨毒的孩子面前,她又能做什么呢?
月月尝试着教她唱童谣,尝试着给她讲故事,她将自己所有的愧疚和痛苦,全部用一种温柔的方式传递给孩子,然而在孩子看来,那都是笑话,虽然偶尔,她也会失神,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的触动。
月月说,人之初,性本善,这是与生俱来的善意。
孩子说,那好,我不要善良,我只需要仇恨。
她将自己的善良全部丢掉,另一个自己,被她硬生生的斩去,月月惊呆了,哪里能够想到这个自己一手造就的孩子,居然能做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她终于绝望,颓然的跪倒在地上。
在阴森的笑声中,那被斩断的善良越飞越高,穿过这座小小的村落,直到有一天,空中出现了一个用硬黄纸做成的风筝,两者撞上了,风筝开始流血,风筝的主人带着善良回到了家,善良带给他好运,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幸运的人,将会一辈子幸运下去。私引大号。
直到那一天,他偶然间烧掉了风筝,当世间最后的善良消失的时候,那么迎来的必将是......
毁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