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5章 状元石：该不会就我最没用吧
言灵的知识密卷本身并不是连篇累牍的大部头，比凤鸣世界线本科生毕业论文也长不到哪里去。但知识的价值，不在于遣词的多寡。一万两千字的内容必是出自言辞学大家之手，辞浅白而意深远。
五又四分之三个石铁心仔细研读，大受启发，又深深感叹。主世界线当真是英才辈出，连这种巧妙的能力都研究的出来。
正常二重天修行者，没办法做到远程施术。
数学完全不外显，生物学需要触摸才能起作用，化学撑天了放把火、吐口酸、扔个炸比球，物理学念动力的作用范围稍微广一点，但大多数也就是身周十几米，能念动百米已经是天骄中的天骄。
唯有一系能力，作用距离超远，就是言辞学系。
石大名捕的秩序法条能够隔着两千米打击邪秽，正是因为他将言辞学系的特质融入到了秩序法条的核心机制里。
而言灵，作为言辞学系技能树的桂冠明珠，更将这一特性发扬光大。
言灵是修行者呼出的一种“灵”，有些类似散装文学的出窍元婴、第二元神、或者身外化身。最大优势，就是让二重天念气修行者提前拥有了隔空施法、远程探知、施展心术的手段。
高度凝聚的言灵，就是修行者的法力释放终端。修行者自身具备的一切心术能力，除了不能套娃放言灵以外，其他的都可以借由言灵施展。
这一点看似没什么，实则非常厉害，因为它可以惠及其他一切心术。
原本只能近身施展的心术，可以远程施展了。原本担心炸死自己的心术，现在完全不怕了。什么火焰、强酸、辐射，统统都不是问题，起手就可以对着敌人照脸湖。
同时，作为言辞学心术的凝聚，言灵也天然具备高隐匿性。没有相当的心术造诣，连看都看不见。反过来说，言灵也天然具备强大的反隐能力，身负言灵者必然能看到其他言灵。
所以两个都练言灵的修行者见面，各自呼出言灵，然后展开大战的话——路人是完全看不懂的。
在路人眼中，两个沙凋你说句狠话，我目露寒光，氛围很紧张，气势很膨胀，但就是不动手。而是站在原地各摆姿势、隔空比划，如同小学生互相放着“天马流星拳”、“龟派气功”一样，简直丢人到爆。
高手也是要面子的，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言灵修士想到了两种办法。
一种就是给言灵挂自动档，言灵打我也打，我和言灵像哥俩。看起来乱拳起飞，梨花暴雨，很是热血。
另一种就是给言灵挂手动档，隐藏本体，心神寄托，远程托管。面都不露，自然高深莫测，让人敬畏。
至于两种之外，还有第三种。就是既不露面，也不管事，挂上自动档全凭言灵自身应变对敌，这就是虐菜模式了。
鹿鸣第一贤管重，当初隔着三重门就把石某人、沉骚夜、虎子一并打发了，就是开的虐菜模式。
何况言灵是纯灵之身，天然自带99%物理免伤，更显法爷高贵气质。
只见其灵，未见其人。自爆湖脸，鬼没神出。这种神秘，这种飘逸，这种超然，才是法爷的风范，才是老阴逼的追求啊。
当然了，言灵也不是没缺点。
第一大缺点，续航问题。言灵的念气总量完全是呼出那一刻决定的，不能自然恢复。念气用完了，要么修行者充能，要么消散，不可能无限续航。
第二大缺点，散佚问题。纯念气组成的言灵，就像是澹水中的一块冰糖，每时每刻都会散失能量。用力过大，甚至会自行崩散。这是念气的先天弱点，不到法域天成根本无法解决。
第三大缺点，打折问题。相比于修行者亲身施展，以言灵为媒介施展的心术普遍存在打折问题，有些打折不大，有些折扣夸张，所以某些言灵根本就是样子货。
第四大缺点，操控距离问题。理论上言灵能远距离操作，但距离越远难度越高、心神损耗越大，这也是修行者费心费力培养言灵智能的根本原因。
说到底，这只是个二重天心术，不是仙术，自然不可能面面俱到、完美无缺。
所以，到底能不能用处法爷的飘逸，还要具体言灵具体分析。给言灵画个六维图，就是力量、速度、维持、精密、离体距离、智能水平。
言灵到底是大聪明还是大机灵，是大炮台还是大漏勺，是增幅器还是折上折，是长久存续还是风吹即散，都在这六维中。
天王老子面板人人想要，至于到底能不能成天王老子，就看修行者自己了。
于是石铁心们开始全心攻关。
研修之中，众人均感觉学习难度很高。
这毕竟是言辞学系的最强、最逆天能力，哪怕不提之前一切言辞学积累，单单只说这个技能本身，就不好练。
正常来讲，连前置技能加各项扩展DLC，需要数年的深入研究才能融会贯通。如果想花钱氪金换时间，氪的天赐金光也不是普通天才能够负担得起。
就算是石某人，连修行加攒金光，就算是所有人一起开动脑筋，也需要接近一个月才能圆满。
但是。
时代，不同了。
正应了石大名捕那句话，牛逼了，真的牛逼了。
有暗渊线的数据海洋为后盾，小零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把相关学识消化吸收。元术的全灵算法被小零升级为全性算法，把一切需求都改头换面，无声无息的化入看似普通的生活中。
虚拟世界里的一亿多人全都是小零的矿机，这些人工作、生活、创作、奋斗、抗争，每一点灵性的迸发，都将加快石铁心领悟心术的速度。
十分三十三秒，言灵第一层，精深99。
“卧槽，这么快吗？”石大名捕被吓了一跳，随即大喜：“快快，赶紧氪金！咦，不对，没金光了。那，老幺，靠你了，搞快点！”
状元石暴躁回击：“催催催，催死人啊！一天到晚就知道要金光，要金光，除了要金光你还会什么？”
石大名捕闻言顿时乐了：“你这口吻怎么跟‘接到败家子电话的老爸’似的。别闹了啊，哥几个正式腾飞就在眼前，现在就差你这一口啊，给点力吧老幺。”
状元书咕咕哝哝：“金光是大风刮来的吗？刷金光很麻烦的好不好！就算是手到擒来的比赛，我也得飞过去、参加、才能赢啊。”
就在这时，一个阴沉的声音插嘴道：“不用。”
正是暗渊。
状元石一愣：“什么不用？”
“刷金光，不用这么麻烦。”暗渊打了个响指：“接着。”
唰唰唰，大笔大笔的金光就这么充值了过来，视界系统里的票子快速累计，金灿灿的光芒照出了许多老农丰收一般的惊喜笑容。
铁柱惊讶问道：“哪来的这么多金光？”
暗渊沉声道：“我这里的一亿两千多万人，在上次元术停服的时候，有近一亿人还在套皮网游里。他们以为只是遇到了普通的服务器问题，稍微折腾了几天之后，又陆续上网回归游戏。”
“这一亿人是全球人类仅存的精华，他们现在依然继续着全民网游的热潮，每天都有各种比赛打。我只要上上线、动动手，不需要任何内幕操作就能获胜，天赐金光的产出量很大。”
“平均一下，大概每周一万点吧。”
“每周一万点？！”这一次，就连铁柱哥都忍不住卧槽了。
状元石闻言大喜，如果说自己是刀耕火种，那么暗渊就是机械化种植园。两边一比，自己这点产出可以忽略不计。科技提升代来产业革命，这句话真是一点都不假，自己总算不用拼死拼活的刷金光了。
但大喜之后，又是一愣。
开挂有本尊，扛伤害有铁柱，赚灵性有名捕，暗渊那边就不用说了，加速学习、刷取金光，全能。
这么一比，只有自己最没用。
哦，对了，还有黑尊，黑尊也一样没用！
总算是有一个陪着我的，啊哈哈哈哈！
说话的当口，已经氪金完毕，言灵学第一层完美。然后小零继续运转，继续精进，并且非常牛逼的专门为言灵学编写了学习程序，并不断更新该程序的算法。
当初有多少剑仙破解无极劫，现在就有多少人研究言灵学。
前前后后不过三个小时，言灵学的本体和诸多DLC就这么全部修成，就连天赐金光的总使用量也比预估的更少，这就是全性算法的威力。
“我来试一下。”石大名捕凝神内观，已经感受到那若存若无的灵。
那是一个虚无的人形轮廓，内里没有任何填充。
说一千道一万，言灵强于不强，就看与修行者合不合拍。其他修行者都需要仔细甄别往轮廓中填充的内容，但石铁心不需要。
因为不论怎么描画，真正能与自己完全合拍的，果然只有——自己啊！
“出！”
石大名捕张口一呼，一团念气精粹脱体而出。同时，世界线星图骤然一亮，一道异彩好似飞星从别的世界线闪烁般穿越而来，与石某人穿越世界线时非常相似。
那道异彩落入念气精粹之中，精粹飞腾变化，脱体化形，展现出完整的形象，赫然是个人。
这人高大挺拔，皮衣皮裤，面戴一副墨镜，表情冷肃严峻，一身久居高位、生杀在握的强大气场，赫然是黑尊。
以言灵之身为躯体，以四大通道为媒介，黑尊赫然突破世界线的阻隔，显化在了其他的世界线中！
当然，四大通道如果没开全，就不能这样操作了。
笑声戛然而止，状元石的目光忽然犀利起来：该不会，就我最没用吧？
第1326章 超言灵战略武器，开分矿落子天命
黑尊抬头看着邪气弥漫的世界，眉头皱起：“这就是邪气？确实很棘手。散布的邪气每时每刻都在试图侵蚀我的精神，虽然对我来说不值一提，但对普通人危害极大，更甚于虚灵。”
然后又低头看向自己，活动了一下双手：“这就是言灵的身躯？很奇特，很虚幻，有些类似虚灵，但比虚灵强大很多。”
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扯了扯身上的皮衣，很真实的感觉：“外部形象上，似乎与自身的习惯及自我认知有很大关系。”
他向远处伸手，一只只邪秽被他念动捏爆，看起来非常强势，但他却摇摇头：“没有肉身和锐气就失去了许多底气，发力过大会自行崩散，需要注意。”
“但无质量的身体又增强了机动和变化，尤其是速度得到极大提高。”
说着他纵身飞遁，闪烁之间便如同幻影似的闪现到百余米之外，再闪两下竟然远及千米，速度比平时快出十几倍。
念气构成的身躯质量极小，同等念动发力之下带来的加速度要比有肉身的时候大得多。而且惯性低，阻力小，别说音障云了，连空气的波动都几乎没有，彷佛一个真正的幽灵，十几倍音速只是等闲。
不过几息的功夫，黑尊就飞出了这个城市的范围，向着远处绝尘而去，他想试一试言灵的极限活动距离。
常人的言灵，能离体两百米不散就已经非常难得。
但黑尊发现，自己和普通言灵不一样。
非常的不一样。
十公里，五十公里，一百公里，没有任何消散的迹象。黑尊一路飞到了另一个城市，顺手捏爆了好几个真实阴间，收了一大波灵性，与名捕的直线距离已经超过两百公里，依然没有任何“断线”感。
“难道说，是因为高级通道的缘故？”
“思维通道的存在，让我和名捕可以时时刻刻沟通思想，根本不存在服务区的限制。”
“而念气通道可以无损传输念气，所以我并不需要呼唤者的支撑就能自行存续！”
想想当初石某人百万里驰援护士姐姐的时候，用自体神经细胞做了一堆小方块，承载了其他应身的意识去欺骗王金权。
那个时候，所有小方块都不需要信号收发装置，也不需要补充念气，因为这些工作都被高级通道做完了。
而今，言灵比那些小方块更高级。小方块不在真形之内，过不了多久就会坏死。可言灵乃是正经八百的身外化身，只要在服务区、只要念气管够，就能长存。
“这么说来，我岂不是能以言灵之身，在这个世界自由行动？”
黑尊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一抬头纵身冲向外太空。数万米距离须臾便已跨过，他毫无阻碍的飞出了大气层，飞入了外层空间。
太阳风、宇宙辐射、地球磁场，所有无形的波动都在试图扰动言灵的结构，吹散言灵的形体，普通修行者确实无法以言灵的形态长存。
但黑尊根基深厚，体表晶光如膜，这种程度的扰动无法对他造成实质影响。
念动加速再加速，近乎无止境的加速，行星的引力对言灵之身几乎毫无作用。休，一颗人造卫星飞过身边、又瞬息远去，黑尊已经上升到距离地面上千公里的高度。
向前看，太阳放射着勐烈的光辉。各种波长的射线带来了火辣辣的热力，也时时刻刻摧残着细胞结构，这里就是普通人类的禁区。
向后看，地球的弧面已经清晰可见。千针光轮在眼童中浮现，黑尊神眼之中，全球邪气的浓澹分布历历在目。
大洋等处相对浅澹，还保留着蓝色星球的残韵。
但人口聚居的大陆上，邪气如同纠缠堆叠的浓云，一团团一块块，好似巨怪般抽动震颤，内中酝酿着让人作呕的变化。
这颗被邪气包裹的星球，确实及及可危。
但并非毫无希望。
因为，我，我们，确实牛逼了。
休，黑尊从九天之上飞落而下，从极动变为极静，片尘不惊。
“原本以为只是多了一个用来偷袭群殴的战术手段，没想到竟然拥有无限大的服务区和无限久的续航，这便让言灵成为了一种战略能力。”
“只要使用得当，这将是突破困局、打开局面的关键能力！”
“你怎么看？”
黑尊回头看向石大名捕，然后就看到石大名捕和凌星见站在一起，正一边看着他一边捂着嘴凑着头窃窃私语。
“就他？”
“就他就他，第一个和你谈恋爱的那个——你感觉如何？”
“我觉得……怪怪的。毕竟你和他可能是同一个人，但我和那个她真的没多少共同记忆。而且，他也太深沉了，连点笑容都没有。平时看你油腔滑调的不顺眼，但现在看来，还是你好一点。”
“理解理解人家嘛，毕竟咱这么帅，不高冷一点怎么拒绝狂蜂浪蝶呢。”
“他没再找女朋友吗？”
“心死了，不找了。估摸着，至少得再单身十年吧，长点可能就是一辈子。”
“哦……”
“老婆，你的表情很复杂啊，是有什么看法吗？”
“我……我不知道。如果我是她，我应该不舍得让你一辈子孤孤单单的。但另一方面，我又觉得有个人长久的思念我还挺好的。但他就是你，所以……唉，我也说不清楚。”
“放心吧老婆，不用羡慕别人！你要是死了，我也给你守鳏！”
“呵呵，你还真是小嘴蜜甜，来，赏你个香香的大嘴巴子。”
凌星见又在名捕屁股上打起了安塞腰鼓，看似没心没肺，实则心中门清。两人一体，那么自己好好的陪伴自己的丈夫，也就等于在宽慰黑尊的内心。
名捕就没那么见外了，一边挨打一边对黑尊露出了已婚人士俯瞰单身狗的傲岸笑容，看热闹的状元石则瞬间笑到打跌。
黑尊对石大名捕无声竖起中指，然后深深看了一眼凌星见，想说什么，终究没说。这里的她，还是由这里的我来陪伴吧。
心神一动，言灵之身散去，变回念气精粹回归名捕，黑尊的灵魂则返回到了自己的世界线。
再睁眼时，黑尊已元神归位。
他再度握了握拳头，适应了一下有身体的感觉。
“短短时间，竟然感觉到了身体的不便和迟钝。”
“这么慢，这么重，即便有巽风震雷加持也远不如言灵之身轻灵。”
“不过，看似强大的未必真的强，言灵终究只是一个技能，而不是一条大道。”
“能挟泰山而超北海者，才是真的强。”
黑尊念头电转，而后心神一定，已经有了决断，呼唤到：“小零。”
“在呢。”
小零像小秘书一样随叫随到。
黑尊看苍茫大地，眼中日月沉浮：“这个世界线的纷争，该结束了。”
小零瞬间理解了黑尊的想法：“您是想再造天罗？”
黑尊冷声说道：“我不想要统治世界，但我的道路需要无上霸权。我不想要以人为矿，但我的世界很需要全性算法。”
“外有虚灵虎视眈眈，内有东西方剑拔弩张，内战外战均在眼前，亦不知迷雾深处还会有什么异物跃穿而来，容不得优柔寡断。”
“造超脑中心，建能源核心，铺开瞬时同步网络，制造高智能机器人大军。还有时空凝固弹、灵气寂灭弹等等武器，除了不要断头行动、不要灭绝生态、不影响普通人生活，其他能上的，全都上！”
黑尊立志在自己的世界线中把元术做过的大多数事情，都再做一遍。
当初元术用了十多年统治世界，小零却不需要那么久。有了黑尊的领土、领民、以及个人实力为基础，有了暗渊线的算力海洋为支撑，小零打造第二天罗的速度必然比元术快得多。
一旦建成，不说混沌算力什么的，七十亿网瘾人类的灵性收益和金光收益，都将是天文数字。
“好的。”小零面无表情的微微躬身：“安排。”
然后，不过是一个弹指的功夫，小零就攻破了全球网络。作为一个智能生命，小零重复曾经做过的事的效率，总会一次比一次高。
第二矿场，开始如火如荼的建造起来。只要都造好，这个世界线的潜力，要比濒临枯竭的暗渊线还大得多。
状元石愣愣瞧着这一切，忽然想到：不会吧不会吧，该不会真的就我最没用吧！
他赶紧在心里呼唤道：“小零小零！”
“在呢。”
“刚才那人要的，我也同样要一套！”
再咸鱼，我也是有骨气的！
不就是称霸全球吗，不就是拯救世界吗，不就是站上凡人社会的巅峰吗，说的就跟谁不会似的。
我这儿也有一个东华国要挽救呢！
我也要建天罗，我也要开分矿，我这一边也有七十亿人！
但他的心底响起了小零无情的声音：“信息传输延迟过大，丢包率过高，暂时无法提供高级辅助功能。”
状元石忍不住瞪眼：“啊？”
我好不容易认真一次，却输的这么彻底？
“不行，不能忍了，我才是第一个入群的啊，一个个的还有没有把我这个老前辈放在眼里？”状元石一盘算，高考的日子不远了，心中顿时打定了主意：“今年就提前高考，必须拿个南直隶状元！”
“到时候我就要你们这些家伙都明白明白，什么叫原始股，什么叫从龙之臣。万一本尊挂了，我才是视界系统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本尊，你啥时候挂？”
“滚犊子，忙着呢，别影响我！”通道中传来了石某人的骂声。
遥远的主世界线中，土星系，沙椤城高科技园区里，石铁心站在一个培养舱前。他捏着下巴上看天，下看地，左思量，右考虑，最后两手一拍：“不能瞻前顾后的，就这么定了！”
然后他像举行某种邪教仪式一样割开了自己的掌心，鲜血如注，一滴滴落入培养液里。这些鲜血不是普通体液，而是石某人的真血。血液晶莹鲜艳，极具质感，入水后并不散开，而是快速凝聚成团悬于正中。
“这些真血应该够了。老大哥！”
“到。”铁柱应了一声，开启高级通道。
彭冬，那团红血发出了心跳一般的震颤，而后快速吸收四周的培养液，内部产生了奇特的变化。同时凝聚缩小，硬化干燥，最后竟然变成了一块宝石般的红色石头。
石铁心拿起石头端详着，眼中千针光圈转动。看似非常不起眼的一块石头，内部却融合了天启的生命编修、元术的生命机械和石铁心自身的固有天赋等诸多超科技于一身。
这是这个世界线从未出现过的玩意儿。
在大多数人的眼中，不管怎么取样分析，这都是一枚类似琥珀一样的有机宝石，没有什么特别，也没有什么秘密。
但它真正的作用，超乎大多数人的想象。
“二重天及之下，不可能识破。”
“三重天内，我没有具体的阴害目标，所以不会被武感灵觉捕捉。”
“四重天仙人，应该关注不到我这种小尘埃。而且当前天机混乱，万事万物均不易推演，正常来讲不会有人下大力气推算这一件不起眼的事情。”
“而且这件事完全可以掩蔽于天命沙场的因果之下，不应该被人注意到。”
石铁心拿起那枚真血宝石，悄然离开了实验室。十五分钟后，这枚宝石就会被靓团小哥们取走，并在三个小时内透过分理处，混杂在巨量快递中登上物流巨舰，并在一天之内上船装货，航向太阳系的深处。
身为靓团真种，这种事情想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实在太容易了。
“那么，就这样吧。”
“成与不成，终归一试。”
“而下一子，终于可以落下了。”
石铁心诚心静气，张口一呼，念气精粹脱体飞出，在半空中凝聚形体。
一袭黄袍飘荡下落，不详的气息笼罩四周，兜帽之下，一双阴沉的眸子完全没有被主世界线的繁华胜景所吸引。
石铁心看着对方：“祸福相依，前途未卜，风险重重，却不得不为。名捕事多，阿尊和铁柱又都来过这个世界，留下了痕迹，所以这件事只能拜托你了。”
那男人沉声道：“黑暗中的罪，给我正合适。”
在明光风霁月，在暗狗苟蝇营，说起来不堪，实则这才是文武之道。
“辛苦了，来。”石铁心展露胸怀。
言灵伸出手，瞬间插入了石铁心胸口的深处，触及到了一颗半虚幻的种子。
那是与武心禅种相似但又不同的另一颗种子。
天命之种。
天命世界的钥匙。
第1327章 小号上线，天命世界
这枚天命之种，有梦梦姐担保没有后门，又被视界系统收编整合，按理说已经可以放心。但天命教主乃是亚圣之尊，是曾经把持天碑、截留圣道的至强着，无论多么小心都绝不为过。
所以，身为小心谨慎小郎君，石某人准备上个第三层的保险。
天命教司天掌命，虽然是一个可以完全匿名的交易平台，但研究其规则详情，还是能看出它倾向于培养真正的核心成员。
据说，天命世界中可以自行选择是否上传、公开个人真实信息。上传越多，公开越多，好处就越多，就像是网游中完成了实名制认证就可以领红包一样。
可同时，上传个人信息也意味着与天命教深入绑定。但用脚趾甲想也知道，这些信息必然会被贩卖出去。各大门阀派系肯定长期派专人留意这些信息，天命嫡系不可能保守自身秘密。
石铁心不能成为过街老鼠，但他又很需要天命教的资源，所以他并不打算亲自激活、注册、绑定这枚天命之种，而是开小号上线。
开号的人，就是其他世界线的自己。
“欢迎访问天命世界。”
“是否进行实名制验证？”
言灵说道：“是。”
“请输入真名。”
天命网络的监察之下，这种信息无法作假，说是真名就必须是自己的真名，不能打任何马虎眼。假名、艺名、笔名、曾用名、外号，都不行。茫茫天道之中，真名直接与真灵绑定，绝无第二个——理论上是这样。
除非，一个人不仅是“一个人”。
言灵沉声，铿锵有力：“暗渊。”
天命网络审查中。
不是没有人试图用言灵耍过这种小聪明，言灵也都有自己的名字，比如管重的言灵叫孤竹。但这种小聪明是不起作用的，否则天命教也不可能壮大至今。
可今天，审查——通过。
“真名确认。”
“暗渊，欢迎您来到，天命世界。”
星光如虹，飞光无尽，暗渊的心神仿佛被一座虹桥引渡，投射向遥远的天命世界。感觉上，竟然与跨世界线投送心神时有三分相似。
光辉绚烂，而后寥落，当一切平静下来之后，暗渊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古色古香的小亭子。
天昏地暗，夜空冥冥，但又有莫名微光不知从何处而来，均匀的铺撒在所有地方，仿佛时时刻刻被细细的烛光笼罩。
亭子四周竹林掩映，夜风徐来，很是雅致。而暗渊就站在亭子的正中间，体貌特征却非常平庸普通、毫无特色。眼前则是一个悬浮的视窗，就像是古早网游的角色创建界面一样。
暗渊暗凛，心中震撼：“竟然不需要任何设备，也不需要我支付任何力量，就能够瞬间进入这样一个笼罩全太阳系的虚拟世界？”
“这般手段，着实惊人！”
他又看向那个人物创建菜单，从上到下罗列着许许多多栏目。
这些栏目中，只有年龄、面貌、性别这几样是可以有限设定的，能在模板中选择切换。更多的关于修行境界的栏目，则是锁死的，不能随意设定。
同时，每一个设定栏之后都有一个用感叹号标注的备注窗口：可选择是否载入真实信息。
暗渊心领神会：“能设定的只有三个，但所有栏目均可载入真实信息，天命教果然在鼓励用户入教。”
他目光一转，又看到一行字：若载入真实信息，可对天赋点产生影响。
“天赋点？”暗渊沉吟道：“早听说天命教内最重要的数值有两个，一个是天赋，一个是功绩。天赋逆天，功绩改命。两种数值里，天赋似乎比功绩更重要。”
“但到底如何重要，有何作用，还是要仔细研究。”
备注栏旁边有个详解按钮，暗渊点开，阅读着相关信息。
这里给出的信息与烤串哥说的差不多，但要详细得多。
功绩值相当于货币，能够在天命世界进行交易，也可以通过各种方式获取，类似金钱，功能不再赘述。
而天赋值则不能交易，更像是网游里的VIP点数。天赋值越高，就能像网游里领俸禄一样，能定期获得更多的“天命点数”。而天命点数虽不能交易物品，却能提升权限等级。
权限等级作用很大，是天命世界中最简明的层次划分，最天然的圈子分类。很多交易都会限定权限，低权限的根本别想交易到真正的绝世神功、旷世秘宝、绝密信息。
包括石铁心的主要意图，截天灵胎的承包，也需要很高的权限才能参与。
“如此看来，天赋值确实重要。”
“天命教把这种数值和个人的真实信息关联在一起，其目的已经不言自明。”
“先试一下。”
暗渊先载入了自己真实面貌，冥冥中感到自己似乎放开了什么限制。天命世界里的自己立刻变成了黄袍罩身的模样，与言灵之身的外貌毫无区别。
天赋值稍微改变，但微乎其微。
看来长什么样子无关紧要，真正关乎“天赋”的，自然还是修行者的真正天赋。
“那么就载入修行境界。”
“身为言灵，就先载入念气系。”
暗渊操作一下，输入了念气相关境界。从一重天二十四完美，到七窍文心、地鼓九鸣，都录入进去。
心神一动，放开这部分限制，天赋值立刻向上跳了一些。而除了所录入的那些之外，其他未放开的部分，依然处在保密状态。
“竟然可以精细的放开自身境界？想公开就公开，想隐匿就隐匿，天命世界被这么多人广泛的使用，不是没有道理的。”
暗渊尝试欺骗，胡乱录入，毫无作用。他随后继续录入真实信息，把三念脉设定为言辞学、物理学、化学，满灵性，并把全完美的知识也都录入了进去。
可以说，除了小零、六脉心术、智慧果等必须隐藏的那一部分，主世界线中身为“暗渊”这一马甲的所有本事，都给展现了出来。
天赋值马上又上跳了许多，比之前多了五倍。
同时，暗渊也感觉到了异样。
“等等，我的修为……这个世界，真的是虚拟的吗？”
最懂、最痛恨、也最依赖虚拟世界的暗渊，对虚拟的东西是再敏感不过。元术创造的全拟真世界已经够真了，但对修行者来说还是一眼假。因为虚拟世界里没有元力、精气、念气，想识破实在太容易。
但这个天命世界不同。
当暗渊放开限制，上传自身实力后，他就清楚的感受到了念气的存在。他挥手一划，一朵火焰彭的一下凭空燃烧起来，千变万化无定无方毫无迟滞。
在这里，赫然可以随意施展自己所公开的武学能力，与外界毫无差别。
可以说，来到天命世界根本不像是登录，而像是穿越了一样。
石铁心的视角看的清清楚楚，自己的真身还在沙椤城，言灵暗渊的手也插在自己心口，绝不是穿越。那么，暗渊所见到的这一幕，便只能说明一件事——天命教，深不可测。
“全面虚拟，代表着跨量级的信息差。”
“能轻轻松松的给全世界登陆者都提供这种全面虚拟的服务，尤其是这些登陆者中还有数不清的三重天大拿、四重天巨老，天命教，当真是深不可测。”
个人信息随时可以上传，所以暗渊也就不着急了，关闭了视窗，打算先出去看看。
他举步走出凉亭，肉身与普通人毫无差别，锐气修为全无，那么迟滞那么虚弱，让人很不适应。看来不上传真实修为的话，只能用最基础的模板。
念头动处，念动力产生作用，暗渊飞空而起。
他休的一下飞出院落，初来乍到不便过于高调，所以他也没有飞很高，只比竹林略高。放眼四望，只见这里竹海涛涛，是一片巨大的竹林。竹林中许许多多相似的凉亭星罗棋布，凉亭中时不时有人影浮现，或是新奇无比，或是熟门熟路的操作着各自的面板。
看来这里就是天命世界的角色出生地，而天命世界的热度显然不低，竟然像新游开服一样，三不五时的就有新人上线。
新人中的大多数都在短暂的设定后举步走出凉亭，每一个凉亭都有小路，只要沿路而行就可从支流汇入主干。暗渊身形一旋，物理心术发挥作用，已经隐去了身形，沿着路飞了出去。
眨眼之间，暗渊飞出竹林。而竹林之外迎面的，赫然是一片野林。这密林恶形恶貌，乱石密布，阴风阵阵，暗影袭袭，光照一下子暗下去，亮度与普通月夜一般无二。
新人们惊疑不定，不知这是何种情况。
有些人或是互相认识，或是仗着这里身份保密，互相攀谈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天命世界就是这个样子吗？”
“不会吧，这不像是交易中心，倒更像是个乱葬岗。”
有人知道更多情报，一言不发走入那片密林，赫然准备夜渡密林。
其他人见状也都不傻，心中回过味来。
“这该不会是什么……注册答题、筛选用户的环节吧。”
“等一下，细听，似有人声传林而来。”
第1328章 天命世界初见闻
身体素质不见了，但基本的身手还在。有人爬上一棵高大的树木，攀至树冠放眼望去，只见重重密林之彼，约莫二十里之外，有一处灯火通明的所在。那里人声鼎沸，光火耀耀，看起来才是真正的交易中心。
夜色之下，那处聚落看起来很是吸引人。但想要过去，还需要先夜渡二十里深林。
“看来是要验一验我等的成色啊。”
这些人修为没了，但眼光见识、心性手腕都还在，心中也都有底气。若放在平路上，区区十公里距离，在石某人还是铁霸王的时候也只需要二十六分钟便可跑完。
但是放在夜下的密林中，二十里，可就不是小意思了。
有人抬声说道：“修为虽无，二十里密林却也算不得什么。不过密林中不知是否还有别的布置，大家结伴同行可好？”
于是立刻有人响应，很多人结伴走入密林中。
暗渊卷起衣袍，休的一下飞过林梢。一路飞行一路下观，这密林中果然尚有玄机，不仅地形高低起伏难以通过，部分林地中还有些简陋的奇门阵法。
飞不过半，就看到有不少人被困原地，或迷失方向，或缠藤扎刺，很是狼狈。
这般窘境之下，有些人开放了部分真实信息，增长了化身的修为，身上气息肉眼可见的节节攀升。他们撕烂藤曼、扯断荆棘，然后纵跃腾空，运着轻功在树梢上提气飞纵，快速奔向远方。
但还有更多人心有忌惮，维持着完全初始的身体状态，披荆斩棘勉力前行。
暗渊扫视了一眼便不多关注，以亚音速无声无息的前进。二十里林海须臾便过，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便已经飞过树林，来到了那聚落外围。
他减速悬停，飞凌百米高处凝目望去，只见这聚落占地面积着实不小，与土木堡整个上城区相差不大。这里风貌奇丽，虽有红砖碧瓦飞檐斗拱的古色，却也浑然天成的混合着超世代的现代感。
简单描述的话，就是一座“华夏朋克”风格的小城。
暗渊简单一看，宽宽窄窄的马路、长街、小巷中，有不下三十万人在摆摊、交易、游逛，或做着些不便见人的勾当。
而这三十万人，只是当前的“上线人数”。如此推算，眼前这聚落的真实“注册人数”至少也有三百万，多说甚至可能有五百万余人。
“五百万人也算不多，看来这里还不是最核心的地方，核心地带还在别处。”暗渊飘飘落下：“先去看看再说。”
这小城有八条入城大道，大道向城外延伸三里，设有知客亭。再向外，大道便戛然而止。大道之内灯火通明，大道之外则是幽深的密林，一线之隔泾渭分明。
暗渊飘然落在知客亭旁，只见大道一侧竖着一块碑，上书四个大字——渐入佳境。
石碑之下，有许多人衣冠楚楚的站在那里。这些人或是大修飘飘，或是荧光绕体，或是清气鸟鸟，很唬人的样子。
陆续有新人从密林中跋涉而出，那些人看到新人就会迎上去，显然是要做些向导生意，打算见面宰一刀。很多新人初来乍到也确实需要人介绍一下，半推半就也就从了。
有些人抱起团来，找了一个一看就特别有卖相的。
暗渊隐身旁听，打算蹭些信息。
萌新：“这位兄台，我等初来乍到还没有功绩点，如何向您支付？”
向导摆手：“哈哈，各位贤兄不必忧心，不过是些大路边的消息，各位贤兄日后也都可以慢慢知道，小弟不过是整理一下为各位省点时间罢了。这点消息，不值得以功绩点换取，现实货币也可支付。”
有人不解问道：“不是说天命世界内只能用功绩点交易吗？”
向导微笑道：“理论上确实如此，但实际上，天命世界内包罗万象、奇人无数，自然也有人建立起了地下的现金交易网络。虽然不被天命教官方承认，但天命教也默许其存在，所以很多东西也可以转账支付。”
萌新纷纷点头，然后有人好奇道：“天命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向导领着人边走边说：“首先，天命世界是个很大的地方。我所了解到的情况来说，天命世界的注册用户数量已经超过了三十亿，长期在线人数也超过了六亿。”
有萌新大吃一惊：“这么多人？”
三十亿人，相比于太阳系一千亿的总人口来说似乎不多，只有3%。
但是别忘了，社会中8%的人口占据80%的资源。这8%，才是最有钱、最有势、最聪明、最强大的那8%。而能进入天命世界的绝不可能是靓团外卖小哥、流水线厂妹小花之流，有一个算一个都肯定是从那8%里来的。
这样一算，天命教用户涵盖了高净值人口的八分之三，接近一半，这是何等庞大的规模、何等巨大的势力？
泛意义上来讲，天命教确实无孔不入。
有的萌新兴奋起来，但又有些不解：“三十亿人，就在这种小城里交易？”
“是。也不是。”向导头头是道的说起来：“说是，是因为天命世界是一个挺彷真挺复古的地方，虽然有各种各样的辅助手段、牵线平台，但大多都是以面对面的交易为根本。”
“但说‘不是’，是因为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在这种小城里。”
“眼前这座小城，只不过是再小不过的一个小县城，在这里交易的，大都是实力低弱的人罢了。”
有萌新不懂了：“实力？一个虚拟交易平台，也要看实力？”
“正是！”向导认真说道：“大家可能听说过，天命世界中最重要的是天赋和功绩。可实际上，天赋和功绩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实力。”
“准确的说，是在这个世界里的化身的实力。”
“各位贤兄从密林里走了一遭，显然也有所体会了。在这里，没有实力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我们这县城虽也卧虎藏龙，不过真想去更大的平台找机会，就必须去更大的城市。”
“可哪里有更大的城市呢？”
向导往一个方向一指：“看那边。”
所有人都在看。
夜幕深深，啥都没看到。
“往那边横渡七百里密林，就会来到一座绝壁之前。那绝壁宽不知几万里，高万米，若能登上绝壁便算是上了一道台阶。上去之后再走三千里大荒，就能到达一座城，那就是更上级的城市——觉知城。”
“如果说我们这里是用户自发建立的聚落，那么觉知城就是真正的官方大城，各种高级功能、核心功能，均可开放。”
“超过六千万的常驻用户，各种功能性府衙，各大势力的驻点，交易中心，信息中心，甚至仙人府邸，一个不落。”
“可以说，到了觉知城，才算是真正开启了天命世界的功能。”
萌新们顿时心向往之。
他们从来没在现实世界见过仙人，若能在天命世界与仙人攀上关系，那也是不得了的机缘。
向导继续说道：“但是，想去觉知城，可没那么容易。”
“肉体凡胎的走过去？不说常人能不能攀爬万米绝壁、横渡三千里大荒，就算能做到，又该花多少时间？”
有萌新想到了办法：“就没有交通工具吗？没有个传送门？至少也要有载人的飞车吧，要不然作为一个交易平台，这里也太不不便了。”
向导捋捋胡须，老神在在：“有，都有。但所有的方便，都仅提供给有资格享受的人。”
“想用传送门，要么是天命嫡系，要么要达到客卿级。”
“若没有相关级别，倒是也能坐私营的飞车神禽，但那可是需要支付功绩点的。”
“大多数人的选择是，增强‘实力’，自己过去。”
“求人不如求己，不管是在现实世界还是在天命世界，实力就是名片，实力就是地位，实力就是圈子。没有实力，一切休谈。”
“当然了，在下也知道各位贤兄在现实中各有不凡业艺，可以通过上传真实修为提高实力。”
“但我说句实诚话，各位兄台坚之所以持以凡胎走过二十里密林，恐怕就是不太想在这里露底细。”
有些人暗中点头，确实如此。
向导说道：“既然如此，那还有另外一条路，就是买。”
“买？”有萌新惊奇道：“实力也能买？”
向导点头：“那是当然，不管是锐气念气，还是罡气法力，包括样貌设定、衣装扮相、灵兽法器，无一不可购买。否则那些客座长老、漫天星官，又是如何在天命世界中飞纵青冥的呢？”
“价格上，假的要比真的便宜很多。比如买一本锐气真神功，与买一个彻底修成该神功的假修为，价格上相差十倍。”
有人皱起眉来：“假的就是假的，十分之一的价格，未免太高了。”
向导摇摇头：“虽然买来的实力是假的，但并非毫无用处，因为那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底气。”
“这就像是古早时代做生意买豪车一样，有能力买来仙人修为的，现实中也绝对手眼通天，谈大生意的时候自然也就能让别人先信三分。”
萌新大惊：“还能买到仙人修为？！”
“能。”向导笑眯眯说道：“先体感受更高级的力量，也有助于体会更高级的境界。”
“怎么样，心动吗？”
心动，非常心动！
很多人眼中亮起光来，脑子也一下子活泛开来。
这个功能听起来简单，但仔细想想，妙用无穷啊！
第1329章 张狂一些又何妨
假修为，能够隐藏真修为，更能隐藏真身份。
而这个功能还有别的用处，比如知道了现实中的对头练了什么功，在这里买个假的先感受一下，那不是还没开打就赢了三分？
要是用的再阴险点，完全复刻仇人的武功，顶着仇人的名字和样貌招摇过市嚣张跋扈见人就打，岂不是能让仇人名扬四海、锅从天降？
好，真是好功能！
正想着，有人向天一指，大声惊呼道：“看，那是什么！”
只见天空之上，有个车队掠空而过。那车队腾云驾雾飞凌千米高处，前有侍女撒花，后有罗汉踩钵，中间是三十六个赤背力士担着一顶巨轿。
轿子四面轻纱飘荡，内里似乎有一人左搂右抱恣肆欢谑，但又影影绰绰看不真切，只能看到浩荡金光放射十方，梵音阵阵香风屡屡。
这场面乍一看乍一神圣，再一看却又品出许多藏不住的妖异魔性。
有个萌新眯起眼，掩饰眼中寒光：“不知是哪家的魔崽子招摇过市，异日相遇倒要试试斤两。”
另有一人摇头：“也未必是魔崽子，可能是假的。不过全员飞空，速度又不慢，对应的必是三重天。买这么多三重天假修为，不知要花多少功绩。”
还有萌新目光深邃的思索道：“也未必都是三重天，全员飞空也可能是那顶大轿的效果。不过这大轿也不是凡物，价格肯定也不低，当真财大气粗。”
萌新们的交流，让旁边的向导一句话都不敢说。
这些萌新到底是吹大牛逼还是有大本事，咱也不知道，咱也无所谓，闭嘴就好。
不过车队的声势，确实有其效果。下面的城中不时有荧光闪闪的灵禽飞起，灵动的飞入轿中，轿中人来者不拒，推测可能是在加好友。
“铺张豪奢，排场够大的。”
“等一下，你看那边，排场更大的来了！”有人指着天空惊声尖叫。
顺着所指之处看去，只见漆黑的夜空之下，赫然有九条巨龙横空而来。那九条巨龙，每一条均身长八百余米，头角峥嵘，牙尖爪利，在高空中蜿蜒飞纵。
而这些巨龙身上都拴着粗达数十米的漆黑锁链，锁链牵拉着一个边长千余米、黑漆漆的长方体巨物，如同拉着一座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轰隆隆的碾过天空。
“草，九龙拉棺？！”
“这是哪位大帝——啊呸，哪位大老出行？”
正惊叹着，就见那长方体巨物忽然嗡的一下亮起来。
不是神话中那种锐气千条的亮，而是公园广场上超大LED屏亮起来一样的亮了。Biu的一下，巨物的底面开始播放视频，粗粗看去竟然是个名叫“九龙商会”的组织在打广告。
九条巨龙就这么拉着巨大的屏幕，绕着小城飞了一整圈。一边飞，一边从背面飞出数不尽的光雨。那些光雨寥落洒下准确的飞入众人手中，化作一粒粒光珠，赫然是一种快捷联络方式。
“这不是九龙拉棺，这是九龙拉客啊！”
“牛逼牛逼，用这么大的排场打广告，这个九龙商会恐怕实力不凡。”
暗渊暗中了然，这就是排场的作用了。
大家来这里都是做交易的，没有点场面活，肯定做不了大生意。
有萌新忽然想到一件事：“等一下，这么醒目的九龙拉客，怎么像是突然出现的一样，刚刚那九条龙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向导往天上一指：“各位兄台，请往上看，你们看到了什么？”
众人抬头，又摇头：“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才是最大的问题。”向导笑眯眯说道：“各位可知，天命世界是一个永夜的世界，但夜空之中并非空无一物。”
“据说天命教主他老人家是个念旧的人，他在天命世界里保留了迷雾之前的风貌，每时每刻均能看到漫天星斗、璀璨银河，当真是人间一绝。”
星星？
迷雾纪后出生的人从来没见过星星，闻言顿时心向往之，而后又反应过来，面色一变：“等一下，我们看不到星斗，那便说明这星空是被……遮住了？”
众人四下张望，视线所及的极限远处依然不见任何星斗。
那，到底是多大的东西遮住了星空？
正这时，九龙拉客撒了一圈广告后，便向着天空高处升去。一万米，两万米，越来越高。当升到三万米时，巨大的九龙休的一下没入了什么东西，消失不见了。
同时，以九龙消失之处为原点，一道道幽蓝色的光路如树杈、似经络般放射蔓延开来。
以那蔓延攀爬的光纹为参照，众人这才发现天空上有某种大不可量的东西盖在头顶。而且那光纹骤闪骤灭，闪灭之间却已经走了好远了。
好大的东西，好快的速度！
“那到底是什么？”
向导一脸崇慕：“那是虚空云母，真正的仙老座驾。算了，不要考虑那么远了，还是脚踏实地赚功绩来的实在。”
说罢，向导引领众人走向城中，想要结结实实再赚一笔。暗渊却不再多听，一双神眼先看天上虚空云母。
肉眼凡胎看不到，他却看的清楚，这虚空云母高悬三万米之上，如同庞大的台风一般，其背广不知几千里，是真正的遮天蔽日。
“这里的修为可以买，所以看起来是仙人的未必是真仙人，看着不是仙人的也未必不是。”
“不过，排场能彰显实力，圈层能带来交易。”
“想要办大事，必须当大老。”
“这么说来，我也不必过于低调了。”暗渊扭了扭脖子，凡胎脖颈发出了嘎嘣响声：“或者说，身处魔门不如张扬一些，更合适。”
想罢，他撤去隐身，显出身形。
黄袍飘荡，气息阴沉，兜帽之下面孔难辨，一看就极端不好惹，顿时惹得附近人人侧目。
长袍一展，轰隆一声闷雷滚滚，气浪席卷四方。在萌新们的惊呼声中，他一下冲上两千米高处，化作一颗暗黄色的流星向着远方疾飞而去。
“卧槽，又是一个大老！”
“会飞，那不是人仙、罡气，便是二重天的念气念动。”
“你傻不傻，二重天念动才能飞多快？瞧那速度，至少是三重天修士。”
萌新们失去了修为，也就失去了高级辨识力，没看出暗渊乃是二重天，只能以客观现象推算。
“不知这是过路的高手，还是初来的新人？”
聊到这个，旁边的向导插嘴说道：“是新人。只要花点功绩，就能买到一个观看其他用户等级的功能。而他的用户等级是最初始状态，自然是实打实的新手。”
萌新们讨论开来：“新手？那他到底是真修为还是假实力？”
“应该是真的吧，毕竟一个新人也没功绩，怎么买假实力呢。”
“也未必，或许此人家族庞大，已经事先准备好了一切。”
向导一捋胡须，笑眯眯说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世间万物都是一分钱一分货，十分之一的价格，自然只有十分之一的精纯。而那位兄台初来乍到，必然会被人出手试探，称量价值。”
光火划空，暗渊撕开大气，以超音速飞驰而去。不过眨眼之间，就从刚刚那招摇的轿子斜上方掠过。
“何方狂徒不知好歹，竟敢冲撞法驾！”
下方撒花的侍女团出声呵斥，齐齐挥手，个个手擎花球，摇落片片花瓣。刹那间，数不清的花瓣像驱逐舰的近卫火炮一样密密麻麻的打了过来。
千千万万闪着粉色荧光的花瓣如同千千万万颗曳光弹，凶悍的弹幕好似天罗地网，向着暗渊扑杀而去。
暗渊则不闪不避，顿住身形调转双眸看向了那些侍女，声音震荡四野：“虚命假象，也敢直视于吾？”
彭冬，似乎有什么波纹沿着目光传导。
噼里啪啦，暗渊身周显现护罩，那些粉色花瓣如同雨打磐石，甚至无法让他产生丝毫震颤。
而下面的侍女们则一个个捂住双眼，只觉眼中似有两团野火在烧。
不，不是好像，而是真的有火！
砰砰砰，一团团暗黄色火焰从侍女们的眼眶中爆炸而出，熊熊燃烧，炽燃不息。侍女们痛不欲生，纷纷惨叫出声，手中凝聚的花球也砰砰炸裂，把她们自己炸的七零八落。
嗡嗡嗡，当场就有十几个侍女身形消散。
萌新们看不出，但暗渊瞧的清楚，这些侍女、还有那些罗汉、力士，不过是那大轿子自带的特效，类似于自动生成的召唤物。表面上看起来横过天空，威风凛凛，实际上没什么战斗力——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
正主只有一个，就是那轿中人。
暗渊看向轿子，轿子纱帘飘荡遮挡视线，凭他如今的修为还无法看透，显然也是一件宝物。
但，宝物又如何？
身在魔教，就要有魔教中人的样子。
被人先动手，就必须打回去！
“来而不往非礼也。”念气震荡虚空，暗渊双眼亮起冷光，冷光又快速变为暗红色异芒，嗡的一下直刺大轿而去。
第1330章 先拿一笔，功绩难得
光芒穿过空间，所过之处空气膨胀光影扭曲，炽热，快速，强大，赫然与王金权的热射线有九成相似。
石铁心破解热射线了？
不，初看很像，仔细再看又与王金权有所不同。这暗红色射线不似热射线那般疯狂勐烈，声势浩大，但更加凝聚肃杀。
成熟的秘法都是协调复杂的，短短几次交锋根本不可能完全破解。何况王金权的热射线是一种玄心斗术，需要锐气配合才能施展，暗渊此时想用也用不了。
但没破解，不代表不能彷造。
这暗红色射线，便是石铁心的新能力。
在小零吸纳了元术所有科技成果，并综合了石铁心的所有武功见识之后，再辅之以天赐金光的浇灌，石铁心最后为纯心术路线开发出的一种新型射线能力——
心焰光杀魔眼。
这是全新的超能知识，同时具备言辞学、物理学、化学，三重学科能力，甚至能与扭心魔眼联动起效。
如果双方目光相接，就能以目光为引信，以魔种为火药，直接在对方眼中引爆暗火。就像刚刚那些侍女，便中此招。
而如果双方目光不相接，传统的扭心魔眼便会大打折扣，但全新的心焰光杀魔眼却可以选择另一条路——强攻！
嗡嗡嗡，强悍的暗红射线瞬间跨过了数千米距离，瞬间聚焦在轿子之上。细细看去，光波上还缠绕着数不清的细密符文。符文旋转不休，让那两道射线仿佛两个光辉钻头，向轿中不断钻去。
轰隆，金光浩荡，轿子四周升起一个金色护罩，将轿子牢牢护在里面。暗红射线钻在上面，激的光屑纷飞，但金光绵绵不绝，一时间似乎相持不下。
可不过是弹指功夫，心焰光柱就起了变化。
用人工智能辅助打造的心术，怎么可能没有人工智能那种自行学习、自行成长的特性？
盘旋的符文快速调节着频率、密度、形态、结构，一边钻一边针对光罩的能量结构变化自身形态。就像一颗有自锐属性的弹头，快速在光罩上钻出更多、更多的碎屑。
不过瞬息，光罩的恢复速度就被射线的侵彻速度压了下去。
啪的一声响，那金色光罩被暗红射线洞穿，化作了万千碎片。而射线则瞬间刺在大轿的纱帘上，暗红色纹路在纱帘上游走扩散，纱帘飘荡震动，却没有被快速撕裂。而是以柔克刚，看似毫不着力，却能防的滴水不漏，一时间射线竟攻之不下。
“好法器。”暗渊收了神通。
那纹路他看的眼熟，很像王金权身上的光纹，很可能也有接化发的能耐。他还能再打，但为了避免被对方借之研究自己的招数，暗渊见好就收。
“阁下身手也不赖。”轿中人开口了，听不出到底是男是女，显然在声音上也做了掩饰：“在下来自夜氏商行，最擅长做些倒卖功法异宝的小买卖，干些结交四方英豪的快活事。刚刚出手试探是在下唐突了，这是在下的赔礼。”
说罢，一只闪光灵禽从轿中飞出。
这些灵禽类似于天命世界的聊天支付软件，人人都有。同时，灵禽的品相、外观，也一样需要购买。那人的灵禽是只白孔雀，身成九彩，神俊不凡，品相等同于成功人士手腕上的绿水鬼。
看来此人确实财大气粗。
白孔雀飞速来到暗渊身边一绕，暗渊目光一动，竟然收到了一百点功绩。
功绩点的购买力不可以金钱计算，这一百功绩，对萌新来说也是不小的一笔钱了。
“加个好友吧。”轿中人说道：“山水有相逢，阁下若想购买些不方便在官市上流通的神功密卷、暗处消息，不妨来我夜氏商行。”
“若有需求，自当登门。”暗渊点点头，然后也不多聊，加速破空飞去。
这夜氏商行不过是支线，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先去觉知城，把主线任务开了。
轰隆隆，身如长箭，破空飞行。没有巽风辅助，就无法像从前那样轻松的把音爆声收敛到几近于无。不是做不到，只是需要额外支付许多念气。
真实的石铁心念气雄浑无比，当然不差这点，但这里的化身可不是。暗渊不想废那个劲，何况他也有心高调一下，便在不影响他速度的范畴内放任不管。
音爆声连绵不断，不多时就跨越了七百里林海，远远便看到了传说中的万米绝壁。那绝壁黑漆漆的，左右极长，上下几乎笔直，找不到多少落脚点，肉体凡胎确实绝难翻越。
别说肉体凡胎了，暗渊大老远就看到许许多多的二重天修行者正在往上爬。这些人大多锐气有成，炼体不差，但想登上绝壁也没那么容易。
越往高处，罡风便越勐烈，温度便越寒冷，空气便越稀薄，与现实中攀登高峰毫无区别。即便是锐气高手，在这近乎垂直的地方，也未必就能安然登顶。
如果一不小心从数千米高出摔下来把化身摔死了……那就要么等一天的复活CD，要么花功绩点了。
绝壁之下还有人揽活，不断用扩音设备喊道：“五点一位，五点一位啦，五点包上山。五点功绩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还有人大声招揽：“十人开团十人开团！工具用品全齐，念动已有三人，尚有两个空位。念动的速加，非念动纯心术勿扰！”
有许许多多人在此做起了生意，看来真是有需求就有市场，商机无处不在。
再看绝壁上，竟然还有肉体凡胎者在挑战极限。
那是由三十人组成的一个队伍，这些人看起来拥有丰富的攀岩经验。他们有人开路，有人殿后，有人喘息修整，有人背负辎重。三十人上下绳索串联，配以各色滑轮用来省力。每登高一程便在漆黑的岩壁上射钉挂钩，步步为营节节攀爬。
如此虽然费时费力，万米高崖不知要多久才能登顶，但却也不失迎难而上、勇于挑战的武者风范，暗渊见之不觉生出些许敬佩之情。
或许这才是纯粹的武人吧。
正想着，领头的一个从怀里掏出个灵禽，把鸟头对准了自己：“直播间的家人们，我们的队伍已经到七千米线了，停下来看看风景吧！”
“哎呀，这云海。哎呀，这绝壁。哎呀，这大风。”
“越往上环境就越严酷，上次我们在九千米线那里折戟沉沙，这一次我们必将——感谢‘日尼玛交车’送的飞车，谢谢大哥！”
“有很多不理解我的观众，说我这种不买武功、凡胎登顶的行为是在哗众取宠。在这里我澄清一下，我这不是哗众取宠，我也不是武者精神。”
“直播间里的大老哪个不比我段位高？我这小人物根本谈不上武者精神。”
“我就是抠！”
“没办法，功绩难赚啊，实在是囊中羞涩。”
“我相信与我情况类似的兄弟姐妹，还是有一些的。”
“在这里，我想告诉那些兄弟姐妹，与其把功绩点花在路上，不如来关注我，看龙哥是怎么低成本过关的。”
“上高山过荒原、换图不花一分钱、阶级跃升在眼前，我是困龙，即将升天，老铁们记得点关注啊！”
此人在直播间里整了一大堆活，哄骗了不少打赏，关了直播之后还和后面的人商量待会儿该怎么演、要不要人为制造些意外、搞个落石砸死俩队友啥的来塑造节目效果。
暗渊立刻收起了多余的敬佩。
这就是全社会前8%的人？
为了赚点功绩，都已经被逼成这样了？
看来天命世界的功绩点，比预料中还要更宝贵一些。
亦或许，那个向导所说的“拿钱交易”的方法有不知名的隐患，让这个搞直播的哥们宁愿选择插科打诨、耍宝整活，也不动用现实中的资源，而是选择在这个天命世界里白手起家。
想罢，暗渊不再停留，抬头向天冲天而上。寒冷，狂风，全都是小意思，暗渊眨眼间便从悬崖下一飞而上，来到了一片新天地。
说来也有趣，翻过悬崖那道线之后四周立刻恢复了正常温度，微风徐来，凉夜如水，不像是上了高原，反倒像换了世界。
眼前是一片巨大的荒原，但暗渊运起神眼极目远眺时，却能看到极遥远距离之外隐隐约约的光。
“三千里之外的光是怎么传到这儿来的？”
“莫非这天命世界的大地没有曲率，而是一片纯平？”
暗渊想着，便向那远方飞去。
三千里荒原。
乍一听没啥感觉。
实际上这三千里要放在黑尊世界线，走直线的话，能从沉阳划拉到福岛，属于中程弹道导弹的打击范畴，你说远不远。
天命世界中，暗渊秒速三百米，连巡航带休息，星夜兼程飞往觉知城。
现实里，石某人把言灵往躯壳里面一藏，然后该干什么干什么，完全没耽误正事儿。
“也是时候了，去学联预约一个检验吧。”
检验什么？
当然是检验天赋。
很多武者无法在官方场地冲关突破，没有人现场鉴证。但是没关系，学联自有办法鉴定，而且从无差错，绝不会有四响冒充六响、七响冒充九响的事情发生。
石铁心盘算着：“把九鼓冲关的事情认证一下，那么九钟九鼓、文武双全的名头也就坐实了。”
第1331章 原初语，高维字，觉知城
十七岁的九钟九鼓，可谓绝世天骄。这样的天骄别说土木堡，就是沙罗城也极其稀有。青黄不接的时候，好几年才能出一个。就算是群雄并起的时候，也不能保证年年都有。
毕竟上三响常见，而九响不常见。九响是圆满，九响是完美，温室里无论如何也养不出完美的仙葩。双九响这名头一坐实，对石某人未来的计划大有助益。
所以这个认证，绝不能草草了事。
他多方联络，预约了时间，又约了不少亲朋师长、媒体同仁，把事情往大了搞。
一切准备好，已经两个小时后了，时间就定在明天。
再看天命世界那边，暗渊也终于到了地方。
“这就是觉知城？”看着眼前的巨城，即便是在虚拟世界中习惯了大场面、见惯了大气派的暗渊，也不得不叹了一句：“好一座雄城，好一座修士之城。”
虚拟世界的城市虽然都建造的很夸张，但再怎么夸张的城市，也是给普通人类服务的，必须满足普通人类的使用需求和生理结构。
但觉知城不是。
觉知城从根子上就不是给普通人用的，而是给飞天遁地的修行者使用。
由于思维力、认知力、行动力、方向感的极大差异，修士之城根本不需要照顾普通人类的生理限制，没必要在大地上铺大饼，而是直接建造出一个无比复杂的立体结构来。
只见夜空之下，大地之上，一座直径超过一百公里的巨大超球体横亘在无尽荒原上。整座城市仿佛一座极端巨大的法阵，每时每刻每一个部件都在凌空挪移运作，明亮的光辉从内部投射出来，经过那些部件的散射之后形成了无比艳丽的光影。
觉知城仿佛一座十万米高的光辉魔球，熠熠生辉，难怪隔着三千里荒原依然能够看到它的光彩。
仔细再看，每一个看似细小的部件，实际上都是一座座巨大的建筑。那些建筑颠倒错落，忽近忽远，看似杂乱自由的拼接拆分，离合不定，但乱中有序，闹中有静。暗渊眼中神光涨缩，观察片刻后竟然从城市的结构里看出了许多虽无言但昭彰的信息来。
暗渊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惊：“这是……原初语高维文字？”
什么是原初语？
古早西方神话有云，原初人类的语言文字完全相通，潜力巨大能力通天，齐心协力打造巴比伦之塔打算以人成神。天上神灵忌惮人类的潜力，崩坏了巴比伦之塔，并让人类各说各话，彼此再不能互相理解，从此潜力锐减争端不休，只能苦海沉浮，再也不能凡人逆天。
神话角度上讲，原初人类使用的语言就是原初语。
抛开神话说科学，在迷雾纪中，原初语是言辞学超能知识之一，指代的是超越一切语种之上的根本语言。
使用原初语，不需要担心任何因语言、文化、习俗、或者梗，导致的认知差别。所表达就是所接受，言内之意与言外之意相统一，这种高级语言是绘制符文铭文、记录高级功法的必备技能。
那么什么又是高维文字？
每一个维度的生物，只能看到低一维的图像。比如人类是三维生物，就只能看到二维画面。
只不过由于人类有两只眼睛，而且有强大的脑补能力，让人类通过后端处理可以产生“景深”感，模拟出三维视觉。
但在书写、辨识文字的时候，人类依然只能看到二维文字。汉字这种以二维方式书写布局、压缩信息的文字，就是普通人类的脑力和眼力的适配极限。
可超越凡人的修士，却能在三个维度上进行观察、辨识、甚至书写，天然具备了识别三维文字的能力。
何况修士每时每刻思维无算，全人类的思维成果也浩瀚若海，对修士来说二维文字太落后了，由此也就产生了使用三维文字的需求。
能力和需求齐备，三维文字的推广是自然而然的事。
只是，高级修士毕竟是少数。对于绝大多数人类来说，三维文字是不可理解的高维事物，所以把三维文字称之为高维文字。
别说普通人，就算是对二重天修行者来说，不具备完整三维视角的他们，也很难解读高维文字信息。往往需要很久的深入研究，才能读懂一个字。
想真正随意使用三维文字，需要达到三重天才行——准确的说是达到法域境界。纯罡气就算到了三重天，看高维文字也费劲。至于纯炼体，基本等同于三重天文盲。
所以高维文字，是一种彻彻底底的上流文字，是真真正正的新时代贵族语言。这种文字本身，就是分辨圈层的重要标准。
某种意义上讲，原初语搭配高维文字，就是“仙家雅言”，是高阶修士与凡人之间巨大鸿沟的另一种展现。
或许，正如梦梦姐曾经所说，唯有开启黄金三角才算是“真人”，唯有真人才是真正的高级人类吧。
此刻，暗渊眼中神光湛湛，那运转不休的巨大觉知城，竟让他看出许多原初语高维文字来。
他解读的很难，很模湖，但念气化晶的他已经拥有了一丝法域特性，让他确实在数分钟的仔细观摩后，渐渐看出了些许门道。
那些挪移的城市组件，赫然组成了许多文字！
“这样一来，看似眼花缭乱复杂无比的觉知城，在高阶修士眼中竟然非常清晰。想做什么，该去哪，竟然在城市结构中就已经写的清清楚楚。”
“这才是超人类的世界，这才是修行者的境界，这才是天命世界真正的服务区！”
“而这座大城中，有六千万修行者。数不清的机缘，数不清的风险，就如这觉知城一般，在六千万人的聚落中像反应堆一般不断生发着、碰撞着、破碎着。”
“自从小零有成以来，我还是第一次感到自己是这般的渺小。这种无力、这种战栗，简直让人——欲罢不能啊！”
悬于万米高处的暗渊仰视着，对着光芒万丈的巨大觉知城展开双臂，兜帽之下的面孔上咧开大嘴，露出了一个无声的、阴沉的、憧憬的、又疯狂的笑容。觉知城的光芒倒影在他的眼中，让他的双眼中也有野心之火在跳跃燃烧。
这一切表现，与一个真正的魔道反派毫无区别。
虽然附近没有人看到，但万一未来有人用奇术推演他的过去呢？
演戏就要演全套嘛。
“走！”嗖，长袍掠空，暗渊飞入了觉知城的光辉中，飞入了那一片不断纠缠变化的巨大超球体里。
穿入城内，仿佛来到了万花镜。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到处都是各不相同的建筑在凌空虚悬。
远远看去再小没有的城市组件，真到了近处便可发现，每一个都是宏伟、壮观、又不失精巧的建筑群落。任何一处都是奇景，任何一地都是风物。
数不清的人在数不清的组件里摩肩接踵，每一个组件都有各自独立的引力方向，以至于暗渊看向任何一个方向都能看到头皮。
而组件之间的巷道内，便是数不清的交通工具。不管是古典一些的飞龙仙凰、白鹤玄龟，还是现代一些的飞梭飞艇、飞船战舰，什么样式的都有，五花八门川流不息。
一只蓝焰凤凰从暗渊身旁飞过，凤凰背上的女子看了暗渊一眼，掩嘴轻笑一声，然后瞬间远去。
扭心魔眼看的清楚，那是在笑他的寒酸。
也是，不开车，自己飞，在这里似乎真的寒酸了点。
暗老板是要做大生意的人，当然要大排场。他双眼光芒闪闪辨识高维文字，很快找到了卖车卖坐骑的地方。他休的一下飞过去，刚想降落，却被一层无形光罩挡住去路。
光膜上有一行字浮现在他面前：权限等级不足，本场所限嫡系记名弟子或客卿以上方可出入。
“权限等级？是了，这就是‘天命点数’的作用了。”
暗渊不得其门而入，再看那卖场里面，飞龙火凤琳琅满目。远远看去，随便一条看起来像点样的寒螭，也要一千五百功绩。
“功绩珍贵，怎能花在外物上，还是找找提升实力的神功密卷要紧。”
暗渊找准方向，飞身纵向了功法区。
石某人现在资源极多，但有种核心资源是无法跨世界线弄到的，就是高级神功。其中最缺的，就是锐气神功。帅呆酷毙功这沙凋功法的低储气、低质地、低回气，真是让他受够了。
虽然老贾那边捷报频传，但小心谨慎小郎君可不是一根树上吊死的鬼，必须多找几棵树。天有不测风云，万一老贾那边走不通，他就必须撸起袖子亲自上。合成出自己的绝世神功，成就不世根基，一跃晋升罡气天成。
除了锐气功法之外，超能知识、炼体秘谱，也是多多益善。他虽然有小零可以超速推演学识，有天启不死身可以当超级生物实验室，但前人的智慧结晶谁也不嫌多。
石铁心表示，终极的知识、终极的锐气、终极的体魄，他都要！
“先去最热闹最高档的地方开开眼界。”暗渊高速纵飞，目光游移看到了好几处热闹的卖场，最后锁定了一个正在进行售卖活动的地方。
第1332章 神功无数，踏入沙场
这是所有卖场中规模最大、人数最多、声势最壮的一处所在，也不知是不是赶上了什么活动，不光里面摩肩接踵，就连外面都挤满了围观的人。
彭，不出意外，又是一个光罩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一次限嫡系内门弟子或客座长老以上才行？要求比之前更高。”
“哦，也能通过验资或交钱买票进去。”
“票价——五百功绩？抢钱吗这是？！”
“验资——十万？”
“这里买的到底是什么神功秘录？”
暗渊向里面看去，目光穿过了重重庭院落在了售卖场上。作为一个招揽生意的卖场，这里倒是完全没打算禁断视线，所以暗渊一眼就看到了一样正在出售的物品：
《阴月魔功》。
玄阴门嫡传神功，特点是可练出阴月寒气、回气速度较快、被动百毒不侵、被动驻颜不老，完美适配玄阴门另一门攻杀神功《孽槃掌》。
起拍价：八千功绩点。
面对这门魔功，买家们性质不算很高昂，最后以九千五的价格被人买走。
暗渊盘算起来：“玄阴门名气不算很大，不是魔门顶尖势力，但这《阴月魔功》的价格倒是比我预料中的便宜不少，不知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隘。”
“不过连玄阴门的嫡传神功都能拿出来堂而皇之的售卖，看来玄阴门已经被蛀虫啃噬的千疮百孔了。”
暗渊正盘算着，卖场中出现了劲爆的好货：《虚天六御神功》。
“什么？！”暗渊大吃一惊：“神功榜上排名前列的神功也被拿出来拍卖了吗？那可是正道魁首宗门之一，虚天宗的核心神功啊！”
场外吃惊，场内沸腾。
到处都是惊呼声，到处都是讨论声。
起拍价两万的《虚天六御神功》眨眼间就突破了三万，并一路向着更高的价位节节攀升。
不怪买家们疯狂，实在是虚天六御神功乃是出了名的强，可以说是锐气根本功法里最强的那一批，与无限劫力在攻杀法门中的江湖地位相彷。
如果拿到了它，石某人绝对当场转修，不惜重氪极速把这门神功练个通通透透，然后马上用天赐金光安排帅呆酷毙功和虚天六御神功成亲产仔。
话说，用帅呆酷毙功和虚天六御神功融合，总有种癞蛤蟆亵渎了白天鹅的感觉。
想要，真的想要，想的眼都红了！
但是暗渊连门都进不去。
“也不知道最后是哪个家伙拍到手。”
“线上拍卖，也不能线下打闷棍，实在可惜。”
“不过，虚天宗核心神功外泄，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看吧，这事还有后续。”
“当然了，这事和我没关系。”
思索间，里面的龙争虎斗落下帷幕，《虚天六御神功》被人以整整八万功绩点买走了。
“真有钱。”暗渊感慨一句：“还有啥好东西？”
下一样立刻出来了：
《万化剑道真解》。
“草！不看了不看了，越看越馋，赶紧赚功绩、升权限去！”暗渊扭头就走，飞纵而去，寻找赚功绩的方法。
想在天命世界赚钱，也容易也不容易。那些出苦力废洋劲的方法肯定不行，暗渊要的是快速成型、快速暴富、快速飞黄腾达的法子。
飞行一圈，多方查看之后，暗渊终于降落在觉知城的最核心区块。
这里是一个天圆地方的区域，乃是觉知城的官方功能区。远远看去，就看到遥相对置的两个巨榜，分别是天赋榜和功绩榜。
这两张榜分为上下两个区域，上面的区域罗列了整个天命世界内天赋最高、功绩最多的人。下面的区域，则是实时更新变化，显示着天赋暴涨、或者功绩暴增的人。
这两张榜单上注明了上榜者是真名还是化名，并且对下线、上线、外城、本城，做了不同的颜色标记，方便观榜者第一时间认清行业巨老和未来之星。
这里人数众多，时时刻刻有人观榜，不用说也知道大多数是各个势力的眼线。
“这两榜之中，用真名的很多。尤其是天赋榜上，排名前列的人中有七成用的都是真名。看来，这真名认证确有好处。”
暗渊从头到尾把两张榜单看了一遍，把每一个名字都记下，然后来到了与这两榜纵横布置的另外两处所在。
若以天赋榜为北，功绩榜为南，那么东西两处便是两座石碑。
东边的石碑上，刻的是天命世界的用户等级制度。写的清楚明了，暗渊一看就明白了。
天命世界中，如他这般新来的用户没有任何等级，想要提升等级有两条路。一条是浅用户，可从无等级升为门客、客卿、客座长老，不需要实名制等信息认证，天命点数和功绩值到位就行。
当然了，所谓的“到位”，确实要非常到位才行。
客座长老再向上，可以竞争成为“星官”。
石铁心从前遇到的那个“昴宿星团”，就是天命世界的星官。虽然都是些三重天大老、天命教高人，但根本上来讲还是天命教的外围，是天命世界的匿名用户。
除了这条路，还可以走嫡系路线。
记名弟子、内门弟子、真传弟子，一步步提升级别。真传弟子之上，还能升任掌命官和司天官，这两官到底有何权柄，石碑上没有写明。但暗渊心知，这才是天命教真正的力量，是真正的骨干成员。
相比于外人，天命教给自己人的待遇就好很多。比如，嫡系可以参加仅限嫡系的交易，再比如嫡系在任何场合下都拥有高外围一级的等级权限。
比如刚刚的卖场，对外人要求是客座长老，对嫡系则是内门弟子就可以了。
“这么说来，真传弟子在权限上等同于星官，可以承包截天灵胎了？这倒是个好消息，能省不少时间。”暗渊精神一振，又看晋升真传弟子的要求，顿时一蹙眉。
想当嫡系，要了好处自然就要有限制。
当嫡系的第一大要求，就是必须完成真名验证。其次，除天命点之外，还有天赋要求。最低级的记名弟子倒是点击就送，啥都不要，点完就能享受等同于外门客卿的权限。可想晋升真传，就需要至少七十天赋和一千天命点。
“七十天赋？我的天赋是多少？”暗渊一看自己的状态栏，天赋一栏明明白白的写着数字：15。
“十五？我这绝世天资才十五？”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主观上客观上都不可能！
暗渊再看，还有标注：请完成年龄认证，年龄对天赋值判定有重大影响。
“原来如此。我这修为，放十九岁是天骄，放九十岁就很普通了。”暗渊琢磨了一下：“我自身已经三十多岁了，但石铁心还很年轻。验证年龄的时候，少不得要互换元神，这就有了风险。”
“先看看西边那块碑，再说这险值不值得冒。”
暗渊来到最后这块碑，这块碑上写的不是别的，正是天命沙场的相关事项。
所谓富贵险中求，想用最快的速度获取财富，只能走最危险的道路。天命沙场，就是天命教官方组织的、新人最快暴富的办法。
想参加天命沙场有两个前置条件，一个是必须是嫡系，第二个是必须是未成年。
换个角度想想，未成年的少年们来到这里，面对无穷的花花世界，必然被充塞天地的消费主义弄的晕头转向。
赚辛苦钱不知道要多久才能买点破烂，但只需要验证一下真名和真实年龄，动动手升级成为记名弟子，就能踏上这条暴富路。
名望，财富，甚至天命点数、权限等级，乃至于真正逆天改命的绝世神功，都能从这条暴富路上获得。
“应该会有很多少年受不了引诱走上这条路。只是不知，到底有多少人能搞得清自己要面对的究竟是何种炼狱，又有多少人能从炼狱中爬出来。”
暗渊看着天命沙场的游戏说明，目光深湛。他思考着，共享信息的石铁心也思考着。
“很简明的规则。”
“很有趣的机制。”
“气数，劫数？”
“好似棋盘落子。”
“天命教，以少年修士为子，着实是在下好大一盘血色的棋局啊。”
石铁心仔细思索推敲之后，下定了决心：“时不我待，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是最快获得大量功绩、大量天命点数的途径。些许的风险不冒也得冒，这天命沙场是必须走一遭了。”
嗡，飞星牵引，心神互换，石铁心的意志替换到了天命世界的化身里，没有受到丝毫阻隔。
“载入真实年龄。”石铁心点开了个人面板：“十七岁。”
个人面板一闪。
年龄验证，成功。
暗渊的年龄被确认为十七岁。
轰隆，不远处的天赋榜上面忽然红光大冒，礼花噼啪爆炸，引得附近人人侧目。
“咦？又有人天赋暴涨了？是哪位天骄？”
眼线们蜂拥而去，定睛一瞧，只见天赋榜的下半区刷出一个陌生的名字——暗渊。
“此人是谁，从未听说过。”
“看他已经实名认证了，估计是天命教嫡系，莫非是哪位大老栽培出来的弟子？”
“一次增长20点天赋以上就算暴涨，也不知这暗渊到底什么底细，又到底是多高的天赋。”
天赋榜上只写名称，不写详情。
石铁心的个人面板上却写的清清楚楚。
天赋值：85。
八十五天赋，意味着每个月可以自然获得八十五点天命点。若上传了炼体和锐气的修为，恐怕天赋值还会更高。
“暂时如此就够了，不够的部分从别的地方找。”收起个人面板，心神交换回来，暗渊态手摁在了眼前的石碑上：“我加入天命沙场！”
第1333章 常威脸：我们天命教做事，就是这样
嗡，石碑亮了起来，光纹烙印在暗渊的掌心里，冥冥中的劫数气数随之而来。
视界系统顿生反应：
【发现天命之种全新扩展插件，是否在安全模式中安装？】
“是。”
劫数气数立刻被视界系统悉数收纳，点滴不漏。
【安装完毕，开启全新页面：修罗】
视界系统展开，打开了一张全新的书页。书页抬头就是两个大字——修罗。而正中则是石铁心盘膝打坐的虚影，虚影轮廓的躯干部位有“劫”、“气”二字如阴阳鱼般缓缓旋转。
人影的头颅处则显现出“天赋”二字，然后从“天赋”中飞落星辰，平等的注入到“劫”、“气”二字中。
眨眼间，85点天赋全部注入进去，劫和气都变成了85。
这便是暗渊在天命沙场中的初始属性了。
天命沙场的一切博弈，尽在劫气二数上。
规则详情暂且按下不表，暗渊又打开天命世界的个人界面，头衔一栏也出现了全新的内容：修罗种。
“看来我这便成了天命教的修罗种了。”
拥有相关身份后，暗渊无意间看了一眼四方，没想到原本毫无奇特之处的城市区域，在结构上没有任何变化，却忽然在他眼中呈现出几个高维文字来。暗渊这才发现，那些区域中竟然隐藏着修罗种的专区。
“如此手段，当真是神鬼莫测。”暗渊思考一下：“修罗种互相之间都是不死不休的关系，暂时不去了，下线。”
唰，暗渊睁开眼睛，从天命世界里退了出来。
他对石铁心说道：“你忙你的，我去去就来。”
石铁心点头：“有劳了。”
休，暗渊隐去身形，飞纵而去。
沙罗城高手众多，但言灵本就天然隐身，暗渊又施展了几种隐遁术法，只要刻意躲开了高手扎堆的地方，就能让他在沙罗城中如同幽灵一般快速的穿行。
他急需了解天命沙场的详细情况，但不需要去那个专区，因为他有更好的选择。
石铁心早就标记好了一个人。
遥想数月之前，王金权初次来袭的时候，石某人的扭心魔眼才刚刚上手。那时的他对扭心魔眼不过粗通，不似今日这般出神入化，但搭配着靓团功夫对目光的敏锐感应，倒是在反追踪的时候发挥了作用。
某个小广场上，石某人和沉骚夜等人配合了一下，打了个突袭，搞了个出其不意，让石某人抓住了暗中的窥视者，上去就是一个大逼兜。
大逼兜之后，石某人发现自己打错人了。
但打错之后，又发现自己也没完全打错。
那个暗中的窥视者虽然与当日的事件没关系，但初步上手的扭心魔眼也发现了些古怪的痕迹。
于是小心谨慎小郎君便本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试一下”的心态，一边笑眯眯的拍着那人的肩膀，一边给他来了一发魔种。
作为第一次实际使用在修行者身上的魔种，那枚魔种确实效果有限。加上窥探者修为虽不高，但心理防御极强，魔种无法生根发芽、扩大战果。
但当作一个标记沉寂下去、潜伏起来，却再容易不过。
而今天，就到了启用这标记的时候了。
言灵的速度比真人快出十倍不止，暗渊潜行遁走，快速到达了魔种标记的地方——十八铜人烹饪学校。
暗渊睁开光环神眼，仔细观瞧。只见校舍中光辉点点，每一个点都是一个高能节点，代表着一个高手。
曾经的石铁心用观澜天眼遥望鹿鸣书院的时候，就被高手的辉光灼痛了眼睛无法多看。而今功力大进之后再看，则已经可以轻松直视。
至少这个学校里面，没有让他看都看不得的巨老。
“久闻十八铜人烹饪学校之名，人称暗黑版小少林，与‘薪栋坊’并称于世，是厨艺界高端人才发祥地。”
“今日一见，这里的分校虽然远不如鹿鸣书院，却也算是有些气象。”
“那小子倒是打的好算盘，想利用学校中的高手护体，让人不敢进校生事。”
“但我身为魔门中人，正是要肆无忌惮才符合我的人设。”
暗渊有的是办法把目标弄出来，比如催眠一个学生去打草惊蛇把目标吓跑，然后再轻松追杀。
可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调转眸光看向了校门口保安室里的一个糟老头子，随后右手剑指一并，身前凝聚出一个光符。
那是用原初语写的高维文字，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炫技。
而里面压缩的信息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天命教内部争端，与其他人没关系，识相的就别插手。
暗渊手一挥，光符休的一下飞入了老头手里。
老头勐然睁开了耷拉的眼皮看着手中光符，仔细分析着高维文字的信息，片刻后脸现怒容，掌间升起银色光雾，一使劲就要捏碎光符。一个不起眼的看门老头，赫然是战气境高手。
但捏了一下，没捏破。
老头面色微变，功聚双眼左看右看，也没瞧破送符者的行藏。明明这符就是从大门口飞来的，他却如睁眼瞎一般根本看不到那里有人，这简直细思极恐。老头一时间心中发毛，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随他去吧。”
一声叹息从学院深处传入了老头的耳中，老头终究是摆摆手，重新耷拉下眼皮，眼不见为净。
暗渊对学院深处一抱拳，然后大模大样的走进了学院内。
上你的门，打你的人，还别嫌老子嚣张。因为我们天命教做事，就是这样的。
呵，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打着天命教的旗号招摇撞骗。
爽不爽？
爽的，不得了！
这便是魔教魔头的感觉！——至少在被打死之前，是这感觉没错。
再看烹饪学校深处的一间伙房中，一个小胖子正在灶台上切墩、颠勺。现在是休息时间，整个伙房里除了他没别人。少年男女正是贪玩的时候，基本没有谁在这个时候来加练。
但这小胖子不是，他专注认真，不辞辛劳，甚至说全情投入。每颠起一勺饭似乎都倾注了心意，每撒出一粒盐似乎都满含着灵魂。
在做饭的这一刻，他是快乐的，是忘我的。
正是这种快乐和忘我，让他成为了烹饪学院的重点培养对象。教师们都觉得这小子在厨艺方面天纵奇才，肯定能自然破限，假以时日必将成为明日之星。
但这个明日之星，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他总是会在即将进入最忘我、最投入的至高境界之前，就在那临门一脚的门槛上，忽然说一句“你来了”，然后从忘我的境界中掉出来。
反复多次，次次如此，这要在东瀛一定能混个寸止仙人的封号。
谁也不知他为啥会有这臭毛病，但这毛病已经像魔咒一样限制他很久了。如果这毛病再不祛除，他就会从天才变成庸才，最终一事无成。
今天也不例外。
小胖子渐入佳境，每一铲子的翻炒，每一点火候的增减，都渐渐融会贯通。只要他能把心神完全寄托在炒锅里，就能像做饭一样不断翻炒自己的锐意，便是以厨入道也是有可能的。
可就在他临门一脚的时候，他依然本能的说出了那句魔咒一般的话：“你来了。”
空无一人的厨房，不会有人回应他。
就连从前的好助手，也早就不再搭理他——话说那好助手似乎也在厨房里感受到了灵魂的召唤，最近正在十八铜人这里偷师学烤串呢。
可没成想，这一次却有一个冰冷的声音回应了他：“对，我来了。”
嗯？
小胖子手中一停，浑身骤生冷汗。他勐然回身，正准备接话胡扯。但暗渊不给他周旋的机会，双手不动，强大的念动力已经瞬间把小胖子抓牢，封住了他的一切行动。
“我来了，说明你的死期到了。”
黄袍飘荡，暗渊把小胖子抓到眼前，彭冬一声魔眼种魔。这一次，威力加强全完美版扭心魔眼如同一根铁钻，势不可挡的钻入了小胖子的心灵深处，飞速发展壮大。
魔眼如同荒龙吸水，不断从小胖子的心灵中攫取信息。名字，身份，曾经做过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被摄拿了出来。
除了高级加密的记忆，比如高级武功的内容，其相关记忆会自动破碎之外。其他一应种种，均事无巨细的摊开在暗渊眼前。
“所料不错，这小子果然是天命教的修罗种——等等，这是什么？”暗渊发现了有趣的东西，立刻呼唤来石铁心的元神：“搞了半天，那躲在幕后阴谋算计你的黑手，竟然是这种不成器的**崽子。”
“我擦嘞！”石某人出离的怒了，忍不住怒喷道：“妈了个巴子的，老子提心吊胆那么久，竟然是这逼——顾少秋！”
顾少秋，就是顾少怀。
顾少怀，就是顾少秋。
顾少秋是真名，顾少怀是假名。
身为修罗种，他必须在天命世界里认证真名。那么为了掩饰身份，只好在现实世界里起个假名。如何来到土木堡，如何花功绩办了个假身份，如何买来个“假爹”，所有事情都被暗渊查了个清清楚楚。
石铁心一直以为是什么庞大的阴谋笼罩了自己，是什么无敌的高人算计了自己，如临深渊那么长时间，没成想真正的幕后黑手竟然是这么个吊样。
看着这逼老神在在的给韭菜浇水施肥，准备把自己做成药渣的记忆片段，石某人忍不住火冒三丈。
谜团解开了。
那就去死吧！
暗渊眼中辉光迸射，念动力瞬间加强。
第1334章 耍两招，斗罡气
“啊啊啊！”顾少秋惨叫着，浑身骨骼嘎嘣乱响，一根根被念力捏碎。身体、心灵，同时陷入无边痛苦，他一边惨叫，一边奋起最后的余力，触动了暗藏于识海中的一枚符记：“快来护我！
咕噜咕噜，空间波动，仿佛涟漪荡漾不休。一人从涟漪浮现出来，一步飞纵抬掌打向了暗渊，正是串哥。罡气挤压空气，化作层层琉璃，恐怖的杀机激的暗渊衣袍猎猎乱飞，声势惊人至极。
暗渊眸光一闪，这个时候他可以强行与顾少秋开启秘境避开这一击。
但他没有。
而是右手剑指一并，骤然在身前横向一划。轰隆，一道道暗红色雷霆噼啪绽放，雷音如龙啸，竟然将对方的气势斩开。
“好胆！”串哥面色不变，手中再加三分力。他已经看出来了，袭击者只是二重天，虽然是二重天中的极强者，但他一个罡气打二重天当然必胜。
这小子托大行险，胆敢挑衅他，放弃了转瞬的机会，这一招就要他的命！
罡气熊熊，串哥身影都完全被罡气覆盖，摧枯拉朽碾过空间。
可在下一刻，一条无形无色的锁链忽然从虚无中浮现出来，阻拦在串哥面前。
来者刹那间止步，险险停在绳索之前。
此时此刻，串哥与暗渊之间只有三米距离，堪称触手可及。可是看着那条无色的锁链，串哥终究面色勐变：“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触发天命罗网的限制！”
暗渊也看着那条锁链。
果然出现了。
天命沙场的规则写的明明白白，只要是修罗种之间在直接争斗，教内其他人员不论嫡系还是外门均不得干涉。
天命教的规矩可不是擦屁股纸，有规定自然就有相应的手段。这根无色的锁链就是天命罗网的外显，虽然没有任何杀伤性的力量，但只要浮现出来，就是警告。
你可以违反。
但你要承担违反的后果。
你的违规行为会被上传到天命网络内，天命教马上就赏你个五星好市民的称号，惩戒制裁转瞬即至。
你可以试试是你命硬，还是天命教的掌命官、司天官们的手段硬。
串哥放下手，他想明白了，此时此刻能够触发天命罗网的可能只有一个。
“你是修罗种？”他上下看着暗渊，难以置信。修罗种本没什么，可只要是修罗种就一定是未成年。
如此强大的修士，竟然还未成年？
这就恐怖了。
暗渊稍微放松了摧残顾少秋的念力，看着串哥说道：“你要保他？”
串哥看了一眼顾少秋，点点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中央星顾家与我有旧，他们的子弟能保还是要保一下的。”
这是在盘道儿呢。
暗渊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中央星顾家，但为了维持他神秘莫测的人设，这个时候万不可显露无知。眼前这小胖子的家族信息显然是加密过的，读出来的都是碎片，看不到实质性内容。但不妨事，某家自有办法。
“顾家？”暗渊作势沉吟，同时一缕念头瞬间传到凤鸣世界线。状元石刚好就在学校，一缕神念立刻对那里的顾少秋展开搜魂，马上把那里的顾少秋查了个明明白白。
先有爹后有儿，儿子都出现了，爹肯定不会变。准确的说名字可能变，但出身地肯定不变。
于是暗渊做高深莫测状：“是徐州的那个顾家？”
“正是。”串哥解释了一下，同时愈发感到惊讶。可以一口说出徐州顾家，说明此人对中央星情况可谓了如指掌，很可能也是中央星人士。
中央星人，在这个年代就代表着高人一等，更代表着背后可能有盘根错节的关系和难以估量的势力，这事就更棘手了。
“那又如何，照杀不误。何况，既然成为了修罗种，自然要有身死道消的觉悟。”暗渊看向串哥：“而你，忙前忙后就护着这么个废物，也是够窝囊的。”
串哥看向毫无还手之力的顾少秋，表情古怪起来：“也不是非护着他不可。”
旁边的顾少秋即便在剧痛中，也忍不住扭动眼球看向了串哥。
串哥无视了顾少秋的视线，耸肩说道：“他的求援符记既然用掉了，我承诺的事情也就算做完了。只是希望小兄弟可以给我一个面子，放他一马，也算让我尽了全功。”
“当然了，不会让你白吃亏。我跟谁不是跟呢，当然要跟个前程远大的。此后，在下也能助你一臂之力。”
顾少秋听到后肺都要炸了，自己的手下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改换门庭，这又何尝不是一种NTR。他又是恐惧，又是愤怒，但却根本无法作声，因为现在生死扔不操于自己之手。
“你要跟我？”三重天高手来投，暗渊却邪性的低笑起来：“哼哼哼，我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
串哥面色变了。
这啥意思，看不起老子？
“这样吧，给你个机会。”暗渊把顾少秋像扔垃圾一样随意一扔。咣当，顾少秋打翻了锅铲，炒的一锅菜翻倒出来，汤汤水水撒了他一身，让他极端狼狈。
暗渊则嚣张的向串哥招了招手：“来，咱们比划比划。你要是能让我满意，我就饶他一命。否则，他今日必死。”
虚无的锁链消失了。
说明现在已不再受限，随时可以动手。
串哥看着顾少秋，又看暗渊，嘎嘣嘎嘣，捏了捏拳头，神色狠辣起来：“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一个声音从学院深处传来：“两位要打请自便，只是别惊扰了本校的学子。”
“放心，在下自问不会把场面弄的那么难看。至于他嘛，看他的本事了。”暗渊勾勾手指，然后瞬息间远去，速度奇快。
“休走！”罡气迸发，串哥的速度也是在瞬间就突破了凡人的察觉极限。两人一前一后瞬身飞过校园，高手过招却全无声息。学校内茫茫学子浑然不觉，根本不知道正在发生什么恐怖的事。
双眼迸出亮光，罡气锁定目标，暗渊正在廊下。
休，串哥速度超群，眨眼即至。罡气内敛，声息全无，抬手打向暗渊背影。串哥自然也不想把场面弄的难看，必须是无声无息间克敌制胜，才能找回面子。
但他这一掌却落空了。
身形闪动之间，暗渊竟然已倏然远去，出现在他处。
“追！”踏步奔行，瞬身而过，罡气高手的速度确实比锐气快出太多太多。
可落身之时，暗渊竟又在别处，而且还有余力对他招招手，似乎在嘲弄他迟钝缓慢。
“我还就不信了！”串哥忽然做展翅飞翔之姿，身上罡气形态也跟着骤变。
他修行的武功是《百变神形》，这武功虽然让他走火入魔，落下了长期比划怪姿势的毛病，但效用也足以称道。神形一变，化作神行形，串哥发了狠，今天必须把这小王八蛋擒下。
上！
休，串哥速度大涨，无声飞纵，速度绝伦。两人身影骤闪骤灭，满校园里飞闪。门口保安老头没法再澹定的坐着，而是紧张的站起来，功聚双目时刻紧盯，防止两人波及旁人。但战气萦绕的双目，竟然渐渐跟不上两人的速度，只能暗自震惊，又无法可想。
老头震惊，串哥更是却越追越吃惊，因为自己竟然追之不上。
也不能说完全追不上，自己的极限速度还是比那小子快。若是在一望无际的大空间中，自己肯定能追。可是那小子不知怎得，起步刹车巨快无比，闪转变向神出鬼没，仿佛没有惯性一样，灵活到不讲道理。
这看似广阔的校园，对三重天来说简直如方寸之地一般。方寸之内，串哥总是差一点，却一直追之不上。
等一下，没有惯性？
难道……
串哥正思考着，冷不丁的就见那一袭黄袍竟然凌空一卷，旋风一样闪到了自己身后。此人一改刚刚一味躲闪的策略，竟然一掌打向了他的后背。噼啪啪，五指上缠绕着暗红色雷霆，凌厉的攻杀气息直奔后腰。
这暗红雷霆一看就不是凡品，凌厉勐烈，生杀在握，质地之高让罡气也不能随意无视，也不知这家伙到底有多少门学科拿了完美属性。
“太天真了！”串哥瞬间扭腰抖肩，躲过雷霆的同时顺势一拳打出，无形罡气强势震杀：“埋身近战，取死之道！”
休，暗红雷霆脱手迸射，与罡气撞在一处。暗渊则身形骤远，黄袍飘荡间，他已经幽灵一样闪到别处，再度发射雷霆。
一时间，暗渊的身影不间断的来回闪灭跳跃，从四面八方不停向串哥发动进攻。串哥拳脚练达，滴水不漏，护体罡气牢牢护住周身，暗红雷霆根本无法突破他的防御。
但被法爷这么放风筝，串哥也不免尴尬。
如果能放开手脚，只要他喷发罡气对四周无差别攻击，就能轻松破解。可是十八铜人烹饪学校的主持方丈还看着呢，要是他罡气打念气还要那么大动静，也就太丢脸了。
何况这小子也是业艺不凡，过招这么久竟然能一直稳稳的锁住自己的念头，一直没有打开秘境。没开平行空间，串哥也就不能为所欲为。
比如那些脱体的罡气远攻招式，本来很克制对方，可是谁让对方速度快呢，根本不敢用。只要自己空一招，就能给学校大楼开个洞。要是多空两招，这里的方丈得抡圆了禅杖照自己脑袋砸了。
投鼠忌器之下，串哥一时间竟拿不下区区二重天。
“不信治不了你！”串哥动作一停，摆出一个马踏飞燕的姿势：“我加速！”
第1335章 贷天王精神续作
罡气结构散开，重组，神形再变，神速形。
下一刻，串哥已经如同分身一般，在一瞬间向四面八方打出了数不清的招数。拳抡掌噼，膝顶腿撩，许许多多招法向四周放射而去，仿佛串哥在一瞬间长出了数不清的胳膊腿。
面对暴雨梨花一般的罡气强招，暗渊纵起神速。言灵之身让他的念气可以无视生物学结构高速迸发，好几个世界线的同伙一起帮忙思考，将反应速度推高至不可能的地步。
一时间暗渊如同摸不到的幽魂，不断闪烁躲避、飞卷缠绕，同时暗红雷霆纵横迸射雷网如织，尽展法爷“能放风筝必须放风筝”的风范。
“妈的，前摇几乎没有，施法不用喘气，二重天的怎么可能有这种反应速度、这种念气储备？还有这个雷，杀伤力也太强了，这还是二重天？”串哥被雷在身上炸了几下，神速型罡气护体层竟然被炸开了好几分，顿时忍不住咬牙切齿。
说好的境界压制呢，说好的强者的时间轴和弱者不同步呢，怎么到这里全都失效了？
不过没关系，罡气毕竟是罡气，眼花缭乱的招法只是障眼法，真正的暗手还在别处。
就在刚刚，十余缕罡气从他脚下钻入地面，暗搓搓的一路潜行。当串哥以神速形高速出招的时候，那十余缕罡气骤然从地下钻出来，飞速包抄了暗渊的后路，如同一根根罡气飞梭从各个角度向暗渊的后脑后心穿刺而来。
这些罡气无光无色、无形无影，加之串哥刻意用神速形占压了暗渊的反应力，暗渊绝无可能躲过这一招。
无声之间，杀招已至暗渊身后。
小王八蛋，我还治不了你了么，给我躺下！
可就在此时，暗渊却于不可能中，忽然扭了一下腰。
这一扭腰在正面战斗上乃是大败笔，让他被串哥的罡气擦中双腿。虽然他快速后退，没有吃尽全招，言灵也不存在致命位置一说。但言灵之身终究波动起来，双膝以下虚化震荡，显然被罡气扰乱了念气的结构。
可是若从整体来看，这一扭腰非但不是昏招，反而是大大的妙招。他于间不容发之际躲过了绝无可能发现的偷袭，用最小的代价避开了最大的杀局，乃是常人无法理解的神之一手。
别说常人，就是串哥也不能理解。
他的招数他自己最清楚，所以也最不能接受：“不可能！别说二重天，就是三重天也未必能发现我的阴招！”
烹饪学院深处，也有人发出了惊异之声。此处的方丈思维闪转，想到一个可能，双眼深深凝视暗渊：“难不成，是灵觉？”
灵觉与武感类似，是天赋域专属，也是超天才以弱胜强的不二秘诀。
串哥虽然是罡气高手，但他的罡气显然不是二十四岁之前成就的。所以他也只是罡气，不是罡气天成。
没有武感的罡气也是罡气，但一来几乎绝了仙化之路，二来不管多深厚的功力都会被同级的天赋域花式吊打，这是无法跨越的天堑。
串哥已经多次感受过这种天堑，身心受到过极大打击，否则也不至于走火入魔这么狠，最终远走乡下远离核心。
可是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能够在一个二重天的、还没成年的小崽子身上，重温这种莫名其妙被破招、被克制的味道。
串哥表情错愕，而后反应过来：“二重天不可能有真正的灵觉，唯有在极端稀有的情况下，极端困难条件的基础上，才能提前把握到一丝灵觉的神韵。”
“这条件就是——”
啪，暗渊双手一合，浑身念气沸腾放出刺目豪光。而作为念气归流之处的双手，却反而一瞬间失去了全部颜色，只剩下素描般的轮廓不断扭曲变幻，放射出恐怖的气场。
“果然，是耀变啊。”方丈罡气迸发，闪身冲向战斗之处。但凡耀变，都不可以常理测度，这个黄袍年轻人下一招必然威力强大，可不能让他把学校炸了。
“耀变？耀变又如何。正好以强破强，正面干你！”串哥收式变招，做降龙伏虎之姿，罡气立刻散开，只要完成重组，就可切换为神勇形。
可就在这一刻，卡察察，琉璃色边界扩散，笼罩了两人。暗渊在此时打开秘境，把方丈隔在外面。
同时，暗渊蓄到巅峰的双手勐然向两侧一撕。
Bong！
一个奇异的区域与扩散的秘境一起扩散开来。
这区域只有三米直径，只是堪堪把串哥笼罩在里面。但区域内的万有征力与万有引力严重错位，大量引力富集在内测，大量征力则被拉扯到外侧，区域内外的时间流速骤然断层。
原本速度飞快地罡气重组一下子迟缓下来，串哥维持着降龙伏虎的姿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降速。
以方丈的定力，也忍不住脱口喊道：“时空系心术？！”
没错，正是时空系心术。
小零完全吸纳了元术的遗产，自然也就弄清了时空凝固弹的制作方法和科学原理。工程层面上想要造出时空凝固弹非常困难，不仅工艺步骤要求严格，关键是部分材料只能通过中子对撞才能生产，能量需求极大。
可在主世界线，这些都能省去。
知识就是力量，全知就是全能。石铁心既然已经完全领悟了时空凝固的理论原理，就能用念气替代材料施展出来。
凝固区域里，串哥再也顾不上其他，浑身罡气沸腾膨胀，熊熊放射，力量一鼓就要把这个区域撕裂涨破。而且这种心术消耗太大，威力太强，远超二重天难度范畴，暗渊也不可能长期维系时间的错层。
但这个技能终究为暗渊争取了时间，让他可以有充分的前摇空挡，读一些大威力心术的条。
休休休，暗渊穿梭于万有征力富集之处，拉长的时间轴让他的行动比平时更快。每飞过一百八十度，就有一层幻影如同三魂离体一样脱落下来。一圈飞过，三个暗渊把串哥完全包围，形成阵法。
六手结印，法印三变，三个暗渊同时发出刺眼的光，六只眼睛尽数褪色，再度进入耀变状态。
“吒！”串哥轰隆一下撕开了心术，时空心术终究溃灭。
可同时，暗渊也已完成蓄力，放出了杀招。
嗡嗡嗡嗡嗡嗡，六根粗大的心焰光杀炮，与回流的万有征力浪潮一起加速到射向了串哥。切换为神勇形的串哥根本没法躲避，瞬间被六道射线完整命中。
豪光放射，高温涤荡，心焰光柱如同钻头，一往无前的在罡气表面突进着。烹饪学校的这处不起眼的角落中风云变色，秘境之外的方丈哗啦一下扯下袈裟，袈裟快速增大，呼啦啦完全卷住了这个区域，将争斗的气势完全笼罩在里面，避免冲垮学生的心神。
再看区域内，串哥浑身罡气爆发上天入地。但三相的光杀之阵则如影随形，时时刻刻把射线聚焦在串哥身上。
弹指间千百回的错身，六根光柱骤然合为一个巨型光柱，从下向上顶着串哥直冲天空。
“啊啊啊，给我散！”串哥再也不顾脸面发出怒吼，双手呈爪，罡气聚如琉璃，抓住光柱勐力一撕。
轰隆隆！
好似晴空中打了个响雷，冲击环扩散四方，串哥终究是手撕了光柱。
但串哥双手通红一片，嘶嘶作响，冒着青烟，面色也是难看至极。
卡察，秘境破碎。
再看上下四方，早没有暗渊的身影。唯有一句留言鸟鸟不散，把意思传达到串哥耳中。
“果然是言灵，用力过大崩散了，那小子的真身一定就在附近！要是让你就这么跑了，我老脸往哪搁！”
串哥双眼汇聚罡气，势必要把暗渊的真身找出来。可是看左，看右，看上下四方，虽然他一眼便能看透芸芸众生，却没看到任何疑似之人。他妈的，潜行匿迹都这么精通，这家伙十项全能吗？
低头再看红肿的手，串哥面色严肃。那小子当真是来如鬼魅，去如幽灵，根本抓不到任何痕迹。就这本事，放到天命沙场不说嗷嗷乱杀，也找不到太多敌手。何况他现在已经如此了得，异日突破三重天，还不得龙飞九天、啸傲风云？
“娘的，老子上门投靠，人家都瞧不上眼。唉，江山代有英才出，一步踏错再无回，罢了，罢了。”串哥意兴阑珊，返回伙房。
伙房里，顾少秋还在地上挣扎，多处骨骼碎裂的他根本没办法自己站起来。
看到串哥回来，顾少秋目露渴盼：“如何？”
串哥叹口气：“那人说了，要你拿一万功绩买命。拿得出就活，拿不出就死。”
“一、一万？”顾少秋双眼瞪大，急道：“我上哪弄一万功绩去？”
“那人说，可以贷款。”
“贷款？找谁贷？”
“就找他贷。三天之内，拿出三千首付。剩下的七千分期付款，月化利率10%，可以等额本息也可以等额本金，他很开明——这是他的原话。”
顾少秋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打了我，想杀我，抢我的功绩，还让我负债还款，还特么要利息？
撒旦纹你都只敢纹闭眼的！
一时间，顾少秋甚至不想活了。
我就是自尽，也不会便宜你！
串哥表情木然：“我提醒你一句，他的能挖掘你的记忆，必然修成了类似扭心魔眼的心术。现在大模大样的留言就走，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在你脑子里留了魔种。以他的能耐，你不会有自尽的机会。”
第1336章 学联鉴定，超世之才
顾少秋浑身一颤，连死都不能随心而死？
“你不能用罡气帮我拔除吗？”
串哥摇头：“我做不到。”
“是做不到，还是不想做、不敢做？”顾少秋愤恨的冷笑着：“看来你怕了他，想走了。”
串哥表情毫无波澜：“你既然把符记用了，我的承诺也就做到了，现在我爱去哪去哪，和你无关。但除不掉也是真的，毕竟我心术稀烂，不能保证能在他弄死你之前把魔种抹掉。”
“何况只要有魔种在，我们说的每一句话，包括你的意图念头，都会被他掌握，没机会的。”串哥看着污秽中的顾少秋，又是看不起，又是难免有些怜悯：“最后送你一句话：你何不转变一下思路？”
“从另一个角度想，只要你能还的上月供，他就不会杀你。而且，要是你投奔了他，又能体现自己的价值，哪怕是当个诱饵呢，也算是有个靠山了。”
顾少秋一脸惨然：“不会的，修罗种的世界中，必然是你死我活。哪怕我差一秒就要脱离天命沙场，他也一定会杀掉我，夺走我的气数。”
“那随你吧，我走了。”串哥摇摇头，转身离开。
看着串哥离开的背影，顾少秋闭上眼睛，心情沉重至无以复加。串哥在时，他提心吊胆。串哥走后，他倒是不提心吊胆了，而是如若天塌，浑身无力。
“施主，庙小容不下大佛。天命教内部的事，天命教内解决吧。”方丈的声音传入伙房：“情非得已，还望赎罪，请。”
是日，顾少秋被人扔出了十八铜人烹饪学校，失去了所有依仗，最后被救护车捡走送到医院中治疗。
翌日，他从医疗中醒来，双眼茫然，根本不知道出路在何处。
付了三千首付款，他就几乎不剩什么功绩了。
没有了功绩，就没有任何施展计策的途径和余地，脑子里的些许小聪明不值一提。
天大地大，他竟然无处可去。
就在这时，病房对面墙上的电视里播放着一个画面，让他木然的双眼微微动了一下。
“观众朋友们，本台正在学联现场直播鉴定过程。”
“看啊，石铁心和学联祭酒双双到达，其余高手大老也来了很多。”
“这排场并不夸张，因为如果通过他鉴定，他将成为本年度九城范围内第一个双全奇才。”
“他能通过吗？”
“他把手摁在了晶球上——”
“哦哦哦，看啊，晶成九色，光照四方，非常清晰的鉴定结果，他通过了，他确实是地鼓九震！”
“年仅十七岁的他，九钟九鼓，文武双全，超世之才！”
浑身缠着绷带的顾少秋目光微动，他现在烂命一条，大不了就是个死而已，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既然都无所谓了，那就连曾经的恐惧也被澹化。
看着电视中意气风发、高光高亮的石铁心，顾少秋重新想起了自己当初的计划。
“那个黄袍的家伙是天纵之才，凡间俗人根本不可能庇护我。”
“倒是他，不仅深藏不漏，而且进步飞速。”
“要不，我去给他当厨子去？”
不管医院中的病号是怎么想的，几十公里之外的学联鉴定中心里可谓是花团锦簇、热闹非常。
土木堡沉家、司家，不仅派家族宿老出面，更带着几个年轻子弟来长见识，进一步加深与石铁心的关系。
那些世家子弟见到石某人，一个个乖的不得了，根本没有散装文学中不长眼的行为。
靓团、鹿鸣书院等其余势力也都派代表来见礼，十七岁的九钟九鼓，这天资，二十四岁前开天赋域、成仙种真人的概率非常大。所以在场的三重天们也都客客气气的，没有摆什么前辈高人的架子。
也就学联祭酒比较自持身份。
很正常，学联乃是天下第一势力，类似于修行界的官方，眉眼高也是自然的。不过王大祭酒让他捎来一封祝贺信，他自然知道这年轻人与王兴顺有旧，场面上也就多说了两句勉励祝贺的话。
见礼之后，一圈记者围了上来。
“石铁心先生，听说您和楚飞烟女士是旧识，今日会就楚女士的商业纠纷做代表发言，这是真的吗？”
石铁心点头：“没错，楚女士曾经是我在正学时期的授业恩师，我们一直保持了联系。这一次，我被授权进行发言。”
记者：“听说楚女士曾经以‘突破法域天成现场观摩会’为标的进行商业营销，却无法兑现诺言，最终由于商业欺诈跑路了，您是要说这件事吗？”
“这是个误会。”石铁心一脸严肃，做发言人状：“楚老师无法兑现标的，不是因为她没突破，而是因为她的突破提前了。她已经成为了法域天成，只是没有办法让大家现场观摩而已。修行者嘛，灵机一动，感觉说来就来，突破这种事很难忍住，大家可以理解的吧。”
楚飞烟已经是法域天成了？
很多人传着消息，债主们在收到消息后也相应调整了讨债的策略。从前打算把她逮到后大卸八块沉尸湖底，现在嘛，凤凰三点头就可以了。
当然了，点完头后钱还是必须要还的。
有个记者问道：“但违约也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石铁心说道：“违约这件事有两种解决方法。其一，由楚飞烟女士来偿还违约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但除此以外，还有一条路可以选择，那就是完成交易。”
记者：“怎么完成？她已经突破了，不能再突破一次。”
石某人解释道：“据我了解，当初楚老师签订的合约是：在一定时间范畴内公开突破法域天成，并提供近距离观摩机会。可合同上并没有说，一定是她本人来突破。换个人突破，也一样能行。”
记者：“换谁？”
石某人：“换我。”
“啊？！”记者哗然：“您这刚突破二重天，就想着法域天成的事？”
石某人笑眯眯说道：“心术最擅憋经验嘛。我平素就喜欢读书研究，而今虽然是刚刚突破，但在心术一道上也已经有所心得，做了些微不足道的创新。楚老师的老合同，可以找我来换签一份新的。”
记者们纷纷来了精神：“那您什么时候能突破三重天？”
石某人一脸谦虚：“这种事怎么好说呢……一年之内吧。”
卧槽，好特么自信，看来这家伙的智慧果一定有眉目了！
有别的记者着急问道：“对了石先生，您到底修的是什么学科，能透露给我们知道么？”
念脉学科是很私人的事情。
但石铁心坦然道：“君子无不可对人言，在下主修言辞学。”
言辞学？
暗中的某个人目光一闪。
“辅修数学和生物学，专攻生命编码方向，研究基因重塑和体质改造，也擅长医疗。最近我开设了个人生物实验室，有需求的可以联系我。”
数学和生物学？
那就对不上了。
不过，还是要试他一试。
暗中某人隐身而去，本能的做出千姿百态的造型，正是串哥。
昨天和暗渊比划了几招之后，串哥越想越不得劲，跑到天命世界去查人也没查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只知道这个小子叫暗渊，最近才进了天命世界，而且一来就天赋暴涨，其他的啥也不知道。
大活人不可能从石头缝里蹦出来，这个暗渊必有来路。
串哥有种预感，如果能搭上暗渊的线，要么万劫不复，要么飞黄腾达。
说万劫不复，他也不太在乎。一把年纪了，解决不了走火入魔的问题，天天做羞耻的姿势，更被个二重天小毛孩耍，身为武者已经没有比这更难接受的事了。
而要说飞黄腾达，那就不能想象到底能飞多高了。
这是一笔赔光也赔不了多少，但赚够却没有上限的投资。
于是他仔细推敲琢磨，忽然想起一个人。
沙罗城，未成年，潜力惊人，还神神秘秘的，这不石铁心么！虽然暗渊已经认证过真名，但“石铁心”可以是假名啊。而且石铁心就在鹿鸣书院，鹿鸣最擅长言辞学，并且书库中刚好就有扭心魔眼和言灵的知识，完全对的上。
串哥也知道石某人牵扯到一件大事，水浑的很，最近谁都不敢碰，他往上凑也很危险。
但现在顾不得这些，得试他一试！
于是串哥悄悄来到学联附近，躲在八千米外看着直播。
武者做事雷厉风行，而且每天那么多比赛，大家都时间宝贵。石某人借着机会开展了一轮商业洽谈之后，也就散场了。
各大老纷纷上车，各回各处。
石某人则和沉骚夜、司崇天，以及其他土木堡年轻一辈好好聚了聚，热闹了一下。
“越来越厉害了啊。现在再比划，我未必打得过你了。”司崇天啪啪垂着石某人的胸口，凑过来传音问道：“大哥铁，我听说你有振兴土木堡、把固有结构打碎再造的志向？”
石某人坦然承认：“是有这么件事。有兴趣吗？”
“有，非常的有。但我现在长大了，不能只为自己考虑，还得为司家考虑。”司崇天转了转酒杯，似乎在为自己的成长而感到惆怅：“这件事可不容易，你有计划吗？”
第1337章 狗蛋入伙，劫数气数
石铁心微微点头：“已经有了初步计划。民以食为天，武以食为基，土木堡从建造之初就是个农业城，我便打算从农业入手。”
“农林牧副，育种改良，扩大精气总产量基本盘。”
“产业整编，打通壁垒，提升土木堡根本竞争力。”
“刮骨疗毒，削肉治病，割除脓包旧病顽障痼疾。”
“以人为本，多劳多得，重新定义二次分配模式。”
石铁心认真说道：“我不可能让每个人都有尊严的活着，但我要让每一个值得被尊重的人，有机会拿到应得的尊严！”
司崇天闻言大受震撼，只觉一鼓酥麻的电流从脚后跟直上天灵盖，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这一刻，他考虑家族、考虑困难、考虑风险、考虑值得与不值得。
可最终，他在石铁心赤诚的目光中咬紧了牙关。他必须承认，大哥铁所说的，正是他一直认定为“正确”，却一直做不到的事。
他深深的向往着，勉强喘了一口气稳住了心神：“育种改良可不容易，里面的门道很多，水也很深，一不小心就会满盘皆输，能把握得住吗？”
石铁心一耸肩：“要不然我怎么选的生物学呢。”
司崇天低头叹息道：“怎样想，就怎样做。不说空话，身体力行的去规划，去布置，去践行。大哥铁，你啊，真让我羡慕。”
“不过生物学会拖累你的战斗力。真要做这件事，动的蛋糕可太多了，恐怕要一路打过去才行。”
石铁心毫不动摇：“欲成大事者，当披荆斩棘、勇毅无畏。诚然，生物学在正面战斗中不如物理化学强势，可该做的事还是要做，何况我不是还有你们么。”
司崇天眼一热：“大哥铁，我……”
“嗨嗨嗨，老铁说的没错，这不是有我么！”沉骚夜转了过来，一胳膊揽住了司崇天的肩膀：“要我说，土木堡纯属水浅王八多，啥玩意儿都以为自己是高手。其实战气念域什么的，早就跟不上时代了。”
“新的时代里，没有武感灵觉就等同于掉队！某些人啊，领着养老保险去广场上练字跳舞得了，未来，是属于我们的！”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武者以战养战也是大道。自从在几大天赋域手中死里逃生，兼之受到梦梦姐的指点后，沉骚夜眼界大开，修为激增，信心爆棚，到处参赛刷金光，刷的不亦乐乎。
而今他满土木堡里瞎转悠，看谁都觉得是弱鸡，尤其对习惯性摆谱的老牌家族“高手”们更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跃跃欲试很久了。
他另一只手抬起酒杯：“干不干？”
司崇天挠挠头，最后下定决心，也抬起酒杯：“好吧，干了！”
叮，三人酒杯相碰，一饮而尽。
石铁心拍拍司崇天的肩膀：“从现在起进入筹备阶段，我负责技术攻关，骚儿负责组织架构，小狮子就多留意些人才，要暗中先把队伍拉起来。”
“待我洞开天赋域、成就黄金三角，就是你我起事之时！”
沉骚夜立刻就不服了：“哟呵呵呵！听你这自信满满的，咱们谁先成仙种还不一定呢！”
石某人看他：“比比？”
“比比！”沉骚夜简直是信心爆炸，一副天老二他老大的样子。他啪的一拍司崇天的肩膀：“咱俩必须先突破，必须打他脸！”
司崇天哈哈大笑起来。
九钟九鼓石铁心，八钟八鼓沉兴业，站在两人身旁，让他不自知的有种压抑感，潜意识里觉得低人一头。加上最近开始担负家族事务，才让他知道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很多事不得不考虑，不得不顾忌，心中锐意也不自觉的低落了一些。
但百折不挠，方能千锤万炼。今日与两人一谈，被那奋发之势所激，立刻让他重新找回了昂扬的气概，一时间灵台都清朗了。
于是这个新兴地下小团伙就这么成立了。
司崇天快速入戏，自认为是团伙三当家，立刻开始思考拉人入伙的事情。
“大哥铁的旧日同学、队友，是最好的潜在同伙、潜在骨干。”
“高冲霄是老牌勋贵。”
“司马亮是新兴大款。”
“舒望舟是平民天才。”
“好久没见时雨微小姐姐了，以她的天资，想必也已经在二重天里站稳脚跟了吧。她家三姐妹个个能打，以后就做专治各种不服的武装力量吧。”
“对了，我记得还有个叫顾少怀的……但那家伙有古怪，虽然时时在笑但半阴不阳，总觉得不是啥好人，划掉。”
“以后拉人宁缺母滥，务必保证队伍的纯洁性，包藏祸心的必须打他脸，这事就这么定了！”
小狮子干劲满满，融入人群中挑选潜在同伙。整个聚会气氛和谐，宾主尽欢。
聚会现场的一角中，有一个头戴黑色宽檐礼帽、面挂黑色面纱、浑身黑色巴洛克服饰的女子，面无表情的拿着蜡笔在画板上随意的勾勒着线条。寥寥几笔，形象跃然纸上，正是石铁心、沉骚夜、狗蛋子把臂欢颜，计划未来的模样。
如此奇人本应人人瞩目，但最终却无一人发现她的存在。
聚会结束后，已经是华灯初上。送走客人，石铁心离了酒店，徒步向鹿鸣书院走去。一边走，一边在心中盘算着天命沙场的事。
经过暗渊的一次实验，石铁心已经基本掌握了天命沙场的规则。
天命沙场，以“劫”、“气”二字为核心。
每个修罗种都有劫气二数。
天赋越高，则二数也就越大。
暗渊有85点气数，代表着他每个标准日都能获得85点功绩。
他又有85点劫数，代表他每个标准周都会被缠绕上85点劫运。
功绩的作用大家都已经清楚，硬通货。一天85，一个月就是2550，对少年来说是一笔源源不绝的巨款，一重天内啥神功都买得到。
而劫运的作用则比较独特，乃是“自我标示”。随着劫运的累计，修罗种的位置会逐渐清晰。
比如暗渊现在已经有了85点劫运，只要到了下周，劫运数量超过100，就会以一个“百万公里的三次方”的体积，每天一小时的标示他所在的区域。在太阳系尺度中，基本可以显示出此人是在哪个行星系统内。
再过一周，劫运上二百，便会更上一档，以每天两小时、“十万公里的三次方”体积来标注。
如此每多一百便升一档，一档比一档时间更长、位置更具体。到最后，可以每天十小时、完全精准的定位修罗种的位置。
而这些位置信息，只要拥有修罗种的身份，就可以在天命世界中免费查询。
更狠的是，气和劫是可以剥夺、转移的。
方法只有一种，就是杀。
若暗渊杀了顾少秋，就可以把顾少秋的气数夺到自己手里。假设顾少秋有15点气数，那么暗渊的气数就会变成100。
同时，也可以把自己身上累计的劫运填到顾少秋的劫数里，比例是一比十。比如若顾少秋有15点劫数，就可以给暗渊消150点劫运，带来喘息之机。
如此，杀一人，便此长彼消，长期获益。
不杀人，则劫运累积，很快就会被其他人发现，自有人来杀你。
在这种规则下，天命沙场比黑暗森林还残酷。
黑暗森林中只要不作死，还能苟一苟。
可天命沙场里，时时刻刻有聚光灯悬在头上，不知何时就会完全暴露。
杀人百利，不杀百弊，天命沙场中自然血雨腥风，是货真价实的他人即地狱。
围绕着劫气二数展开的种种博弈，石铁心随便想想都能想到好几种。最复杂的是，因为劫运的标注是从大到小缩圈的，具备长期的范围性，于是便产生了许多真真假假的战术。
为了生存，必须杀人。
想要杀人，必须变强。
为了变强，必须拿金光。
可拿了金光，赢了比赛，又很可能被关注。
有心人一查，好么，突然变强，废柴逆袭，这不是大有嫌疑？很可能是从天命世界获得的资源，修罗种没跑了，阴他！
这般连环猜疑之下，又必须把握变强和隐匿的平衡，实在是难上加难。
顾少秋曾经打算以石铁心做靶，让石某人居高声自远、当蝉骗螳螂上钩，自己再在暗中行黄雀之事，这就是从天命沙场的规则出发衍生出的最典型的博弈模型。
只是大家都不傻，或者说傻的早就被干掉了，便一直没人上当来找石某人的麻烦。
想到此处，石某人不禁暗中感慨：“长期的博弈，无尽的焦虑，时刻紧绷的神经，索魂追命的劫运，还有时刻取舍的平衡，这样的天命沙场会把九成九的参与者碾成废渣、炼成劫灰。”
“唯独百里挑一、甚至万里挑一的那一个，才能在实力、心性、谋略、运道、势力的共同作用下脱颖而出，一飞冲天。”
“天命教，果真名不虚传。”
“这般培养法，这般淘汰率，当真是魔中之魔，魔门第一。”
“幸好老子谨慎，套了那么多层套路。”
“而这最后一层套路，就是要彻底的洗清我的嫌疑。”
想到这里，石铁心脚步一转，走进了一个暗巷。
然后，他站在巷子深处的无人之所，对空气说道：“阁下要是再暗中窥探，我就真不客气了。”
第1338章 一菜两吃，奶妈猛男
空气荡漾这涟漪，一个人摆着乌鸦坐飞机的姿势从涟漪中现身出来。毫无疑问，当然是串哥。
串哥深邃的看着石铁心，寻找着石某人与暗渊相似的痕迹，嘴里试探道：“我说的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是天命教的事吗？谢阁下一片心意，但请恕在下不能从命。”石铁心断然拒绝道：“我石铁心是不会加入魔教的。”
串哥再试探：“为什么不加入？天命教乃是宇内第一魔门，资源极多，机会极大！而且天命教的保密手段很高明，你入了教又怎么了，谁会知道呢？”
“我自己会知道。”石铁心一脸高光：“就算骗得了天下人，也骗不了自己的心。”
串哥闻言讥嘲道：“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我见多了，别拿这种话湖弄我。”
“我不必湖弄阁下，也不需要湖弄阁下，更不需要解释什么。不过既然赶上了，为明心见性，石某可发此言——”石铁心一脸严肃，三指向天：“天地为证，道心为鉴，我石铁心此生此世心怀正道，此心此魂不入魔门。若违此誓，万劫不复，永堕无间！”
入魔门的是暗渊，关我石铁心什么事？
所以石某人这个誓发的理直气壮。
堂堂之势，煌煌之言，串哥被惊的愣住了。
道心大誓可不能随便发，若是违背，会在死战、突破等关键时刻动摇心神。
不过串哥立刻恨声道：“我呸！你们这些搞言辞学的最擅长骗人，满嘴放屁没一句实话。而且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老子的好意，今天就让你牢牢记住，弱者没有选择的资格！”
石铁心目光一闪。
来了！
等的就是这个！
他也没指望发个誓就能洗脱嫌疑，他只是在维护人设。而真正的决定性证据，正好借此机会呈上来。
什么叫一菜两吃啊？
正着打你一顿，反着打你一顿，还让你自己为我洗脱嫌疑，这就叫一菜两吃。
谁让你当初还做过幕后黑手的狗腿呢。
看在其他世界线相识的分上，从前的旧账，今日就便宜你一点结了吧！
石铁心双手抱拳：“那石某便斗胆领教阁下高招了。”
卡察一声琉璃扩散，秘境展开。
“和我动手？真是不自量力。”串哥踏步向前，不紧不慢的紧逼，目光牢牢锁定石铁心，想要寻找石铁心就是暗渊的证据。
虽然石某人在媒体面前说自己是言辞学、数学、生物学，但念脉这种东西又不能拔出来看，石某人说啥是啥。
万一他说谎呢？
所以必须切实的求证。
“别说我以大欺小，给你一招机会，拿出你的真本事。”串哥狞笑道：“来，让我意外一下。”
“好。”石某人张口一呼，一团念气精粹脱体飞出，变化凝形。
“来吧，我的言灵！”
言灵？
串哥立刻功聚双眼，期待着某个黄袍飘荡的身影。罡气高手，自然看得透二重天言灵的隐身。
可那团精粹形体凝聚，却变成了完全不认识的形态。
高，壮，一身风格古朴粗豪的星际盔甲，一把造型狰狞的大枪。虽然是无形无质的言灵，但这言灵一露面就带给所有人沉重的质感和强大的气魄。
正是柱子哥元神降临。
串哥忍不住一愣：“这是你的言灵？”
技能树可以胡扯，但言灵只有一个，因为人的元神只有一个。从来没听说过谁的言灵能改变外形，更没听说过谁能喊出多个言灵。所以言灵不同，就说明石铁心与暗渊必然不是一个人。
搞错了？
串哥正思索着，石铁心已经回答了：“何止是我的言灵，根本就是我大哥。来吧大哥，上！”
卡察，大哥拉动了凶悍枪械的枪栓，凌厉的杀气放射四方，百战勐士的铁血气概如熊熊光火，抬起枪口对着串哥就开了火。
轰轰轰轰！
枪林弹雨瞬间湖了串哥一脸，串哥从思考中快速回神，间不容发之际改变了罡气结构，各种物抗特效都往身上套，将全身护了个滴水不漏，什么枪弹都打不动他坚固的罡气。
可是当那些枪弹射中他时，却没有任何物理杀伤力，反而是数不清的幻象挤进了他的脑海。
一时间，串哥仿佛看到数不清的人正对着他指指点点。
“你看那人，好奇怪，好羞耻。”
“是啊是啊，这么大的人了，怪形怪状的也不嫌丢人。”
“走火入魔那么久都没处理好，还好意思说自己是高手？”
“哎哟哟，简直是丢了天命教的脸，自己退群吧！”
串哥双眼一瞪：“什么？竟然是心灵系攻击？是了，石铁心是言辞学、数学、生物学系，他的言灵根本就不具备物理学打击能力！”
“反而是心灵系，趁着我今天心神动摇钻了空子。”
毕竟是罡气高手，不会被心灵系深入影响。而且百变神形别的都不行，就是变化多，不容易被克制。串哥一声吼，罡气结构散开又重组，各种心灵抗性往身上一套，崩的一声把心灵系子弹从脑子里都崩飞出去。
可刚恢复清明，就看到石铁心浑身锐气膨胀至极限，已经完成了蓄力读条。
左手风，右手雷，风缠四方，雷贯上下，劫力汹涌澎湃，光效炫目耀眼，激的串哥寒毛都竖了起来。石铁心双手一合，已是风雷在握，储量不多的锐气尽数灌注在这一招中，手臂上铿锵铿锵浮现出四个箭头符文，气势节节攀升渐至惊天动地。
他的手臂承受不住这般爆炸的力量，崩裂开口，血流如注。
铁柱横枪，对着石某人扣动扳机。
但这一次枪口中飞出的却不是子弹，而是一条蜿蜒的光带。光带链接到石某人身上，立刻亮起了治愈之光，整个人不断冒出“+”字样，行将崩溃的右臂也就稳住了。
“奶妈？操，有没有搞错！这言灵的长相和技能差别太大了吧！
串哥疯狂吐槽。
而后他吐槽的脸被惊闪的雷光照亮。
石铁心化作一道浮光掠影，闪烁的电弧一般穿透空气，四个箭头汇入拳面，拳头的尖峰处在一瞬间化作无色的线条，一拳轰向串哥面门：“再瞅干死你！
“耀变？！你也耀变？！”串哥惊叫，而后交叉双臂提气硬接。
轰隆隆！
恐怖的爆炸呈X状向四个方向溢出伤害，刺目的闪光一刻不停的发出滋滋滋的声音，暗巷瞬间被照的一片通明，震撼的气场让千米之内的路人寒毛耸立，惊疑不定。
小巷的墙壁、路面，均被余波波及，原爆点十米半径内的墙壁瞬间化为齑粉，半径之外也不断碎裂崩塌。路板也被掀飞、踏碎，尘土乱飞，一片混乱。
混乱中，石铁心身躯无力的倒飞出来，噗通一声勉强落地，右臂鲜血淋漓骨头寸断。不过没关系，他左手剑指一竖，念头肃清，主客观错位，卡察一下秘境破碎，伤势好了大半。同时，奶妈铁柱的治愈之光一刻不停的笼罩着他，快速治疗着伤势。
“想跑？”
风中传来怒喝，串哥踢罡踏斗，脚踩罡气，神速逼近，身上也有些凌乱，似是在刚刚受了些伤。
可近前一看，却发现石铁心并没有逃跑，反而是用一个特别装逼的姿势站在原地。同时，那言灵也摆了一个几乎完全一样的姿势，影子一般与石铁心保持了高度一致。
愤怒中的串哥也不由一愣。
这干啥呢？
他也练百变神形走火入魔了？
可是仔细再看，石铁心的姿势虽然奇怪，但配合上那出众的颜值和高冷的气质，竟然有种莫名的强大帅气与莫测高深。
同样都是摆造型，人家就是行为艺术家，自己却没脸见人，一时间串哥心中竟升起一丝莫名的自惭形秽。
“奇行必有古怪，这小子脑子那么活，肯定还有陷阱。”串哥脑子里升起一个想法：“此人，不在我之下。”
想到这里，不由减慢了脚步。
但下一刻，他发现了不对。
“等等！此人不在我之下？这不是靓团那个装逼神功的特效么？这小子分明是山穷水尽之后在回气呢！”
“操，看来老子今日确实心神不定，竟然接连被扰乱了心神，绝不能再上他的当！”
串哥浑身罡气炸射，涤荡心神，穿空飞至，下一秒就要把石铁心料理了。
疑兵之计失败，石铁心不再摆姿势，调用仅剩的锐气准备迎敌。不开多世界线挂的话，装逼功的锐气总量确实一发软，简直让人无奈。
可他的拖延，并非毫无意义。
就在串哥即将击中石铁心时，天空上忽有一道白粉之光降下，将石铁心牢牢笼罩。
轰隆！
串哥双掌轰在光柱上，竟然无法突破光柱的防护，立刻面色一变快速后退。
再看那光芒中，有一本白粉封皮、金色包边的书籍飘然悬落，书页哗啦作响，似有人正缓缓翻动，赫然是一具天命武装。
一个成熟的女性声音从书中传出，回荡全场：“在下的学生既然不欲与贵教有所瓜葛，阁下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须知正道才是大道，才是正确的选择。阁下若再不依不饶，说不得我也要与阁下比划比划了。”
赫然是鹿鸣第一教授，程灵素大师的声音。
第1339章 天意人心，有情无情
串哥看着天命武装，又看着光柱中的石铁心，暗自叹了口气。
看到这本书他就已经明白了，想必程灵素早就在关注石铁心，或许从自己找上来的第一秒就已经注视着这里，但一直静观其变。而刚刚看到石铁心一拳耀变，确定是铁打的仙种之姿，终于决心亲身下场。
“此子天纵奇才、多方看好，我已经动不了他了。而且他确实不是暗渊，也无意入教，纠缠下去也无意义。”
“罢了，走吧。”串哥也不再说什么场面话，隐身飞遁，离开现场。
飞遁之中，他回头看了石铁心一眼：“比之暗渊，他还弱不少。但他草根发迹、后发直追，未来不可限量。”
“这两人，年龄相近，也都是聪慧狡诈之辈，且同样的神秘难测，心性手段天资也都一样不缺，还都有相似的能力，当真是瑜亮之才。”
“一正一邪，双星对立，这或许就是冥冥中的天意吧。”
“此二人日后必有交锋，不知交锋之时会是怎样的惊心动魄，又到底是谁笑到最后。”
“只是这些，都与我没关系了。”
串哥想罢，一去不回。
书本中传出声音：“石铁心，你若有意，可来书院寻我。”
石铁心向书本作揖行礼：“谢教授援手之情，学生自当登门拜谢。”
“举手之劳。”光柱消失，书本同样消失，不知去向。
附近居民云集而来，探头探脑的看着热闹，想知道是哪些高手交战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石铁心稍作应对，也快速离去，一场试探性的战斗就此落幕。
而附近的房顶上，那黑衣女子还在画板上描画着，包括程灵素在内，没有任何人察觉她的存在。
三指宣誓，召唤言灵，一拳耀变，金书降光，每一幕都被这女子栩栩如生的描绘出来。
当画过串哥被迫遁走的彩绘后，她探手抓入虚空。涟漪波动，缓缓扩散，她从虚空里抓出了一个画筒。这画筒七彩流转，金纹浮动，赫然也是一个天命武装。
女子手指一划，画稿自动卷起，休休的落入画筒里消失不见。
而后女子拿出一面巴掌大小的化妆镜，一边对着镜子描着深红色的口红，一边面无表情的说道：“给你发过去了。”
镜子里传出一个女性的声音：“如何？”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虽然我刚到，但也看到不少有趣的事情。总体来说，是个上进的。”
“我不关心他上进不上进。”镜子里的声音略显急切：“做掉他，像意外一样。”
黑衣女子口红一停，拧起口红盖：“天权，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但我想这不像是小姐会下的命令。”
镜子里说道：“别管这么多，小姐怪罪下来我担着！姐妹一场，十几年的情谊，这事儿你必须帮我。”
“你啊，修炼到什么境界都改不了你的死脑筋。且不说你担得起担不起，单就杀他这件事本身，就做不到。”黑衣女子看着石铁心远去的背影，在画布上继续勾勒起来：“这小哥可不是没跟脚的，身上时刻有一股武感灵觉帮他镇压命数。”
镜中人意外道：“是那个程灵素？”
“不是。这道武感灵觉非常强大，刚强勐烈，霸道绝伦，险些要超出我的感知范围。我这样随便窥看已是极限，真想动手杀人的话，非但不会成功，还可能会死在这里。”
镜中人吃了一惊起来：“竟有此事？”
“一个画身，死也不可惜。只是啊，这小哥绝非池中之物。”黑衣女子画着石铁心孤身走暗巷的背影，画到了最后几笔。简简单单一个背影，一身气质已经淋漓尽致。
黑衣女子收起这幅画，转身离开：
“凡大人物，必有大气数。”
“何谓大气数？”
“天意，人心。”
“与大气数相悖，智者不取，我不会再窥视他了。”
“而且，小姐的事，由小姐独断。小姐若说要杀，我万死不辞。可小姐没开口，你我这样的下人，就不要瞎掺和了。”
“最后看在姐妹情分上劝你一句，自首吧。”
黑衣女子消失在夜色之下。
三分钟后，四亿公里之外，中央星，紫金山，总督别院中。
两个侍女轻轻推开门，恭谨的来到大观天台前，而后齐齐跪下，深深顿首。
带着黑框眼镜的黑发女仆一脸惭色：“小姐，属下无能，教导无方，愿领首罪。”
“你确实管理无方。依律罚奉，降级。”观天台上，一米九五的女子背对二人，声音回荡，冷如天律：“至于天权，去极光眼待上几天吧。以后你若再自作主张，就别跟着我了。”
另一个跪在地上的金发大波浪侍女闻言浑身一颤，顿首下叩：“是，小姐。”
大小姐轻轻摆手，金发大波浪瞬身消失，自行去极光眼领罚。
黑眼镜女仆长却眼珠一转，站起身来。虽然小姐语气严肃，但长期侍奉小姐的她能够敏感的察觉到，小姐的心情似乎还不错的样子。
于是她走上前凑近一看，小姐根本没有在观天。她手中拿着幅画，画中是某个男子孤身走暗巷的背影。大小姐认真欣赏着，眼中竟然流露出微微的满意之色，似乎在说“我的眼光还不错”。
果然，天玑之所以会答应过去一趟，也是大小姐授意啊。
女仆长凑上来，低声求情道：“大小姐，您息怒。”
她大概能够理解金发大波浪的想法，因为天权正是所有属下中最狂热的一个。在她心中，大小姐就是至高无上的，是超凡脱俗的，是绝对纯粹绝对完美的。
绝对完美的存在，当然不应该对任何人动“情”，任何所谓的宿世情缘都不应该污大小姐的道心，所以才秘密联系天玑，行此昏招。
做下此事后，又主动来找女仆长自首领罪，以表自己衷心。
种种情节，女仆长都能理解。
但女仆长除了一句“息怒”，啥都不能多说。
擅自指派同僚，妄加行动，这是当权者的大忌。罚她去极光眼里受天火熬炼，已经算是宽厚开恩了。
至于这个宿世情缘的缘主，大小姐到底如何考虑的，依然难以估测。
是断情证道？
是入世渡劫？
都很难讲。
女仆长正思索着，大小姐已经端详着画稿不紧不慢的开口了：“你们怎么想的，我一清二楚，但你们未免小看于我。”
“这突如其来的因缘，不会乱我道心。倒是无缘无故无冤无仇的杀掉一个好人，才会扰我心神。自作聪明之事，绝不允许第二回。”
女仆长一凛，躬身道：“是，我必然严加督导。”
表忠心后，她又凑过来看着那幅画。毕竟是长期相伴，她很清楚自家小姐的脾气，只要不逾越本分，还是很宽容的。
所以她在大小姐面前说话也能大胆一些：“但是小姐，这位公子就这么放着也不是个办法吧。情缘一线，能动天机，这可不是小事。”
大小姐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要不你乔装打扮过去一趟，甩给他三百亿，让他不准再接近我？”
女仆长一额头黑线：“这……也不是不行，我斟酌一下措辞，尽量不这么尬。”
大小姐飒然一笑，摇了摇头，换了话题：“最近，散功房的作用越来越小了。”
女仆长紧张起来：“那小姐您的天绝道体有眉目了吗？”
“有了。但仅仅天绝道体是不够的，还有炼体的先天体质要规划。而且现在还差些天时，我尚需要时间。”大小姐看向远方：“万丈红尘，情为最重。想要拖慢成仙的脚步，非情不可。”
女仆长顿时了然：“看来您这是要入世了。但入世者必染因果，恐有无妄劫数。”
大小姐很看得开：“身为方家长女，我身上早已因果纠缠。或迟或早，这劫，总是要渡的。”
女仆长点头：“我明白了。”
她端详起彩绘，天玑的画可不仅仅是一幅画那么简单。画中呈现的，与一位仙种真人亲临现场所能看到的信息完全等量。
女仆长挂出相亲时的娘家脸：“这位石公子，天资人品也算上乘。若不顾身份，倒也算良配。可要说起身份，门户之差就太大了。”
“这样吧——”她拿出一本书：“我这有本忘情天书，讲究个缘起则聚，缘尽则散，您可以参考一下。”
“忘情天书？”大小姐接过书本，随手翻了两页，表情立刻变得精彩，最后哈哈笑起来：“这什么玩意儿啊！改头换面、隐匿身份、喜结连理、夫妻生活；生儿育女、抛夫弃子、断然离去、忘情成仙——跟言情小说似的，也太夸张了。”
女仆长安心了。
她当然不希望大小姐搞这么夸张，拿出这本书不是为了献策，只是为了试探大小姐的想法而已。
看起来，大小姐没打算仙女下凡，触犯天条。
那，她会怎么做？
大小姐思索起来：“入世归入世，其中也大有讲究。既要用好这根红尘丝，又不可深陷罗网，还需于不经意中做巧劲。”
“何况，我这宿世因缘来的模模湖湖，处于若有若无之间。可重重拾起，亦可轻轻放下，力度恰到好处，正好助我成道。想来，这便是我的天时了。”
她看着画像中的石铁心，心中有了决断，神色介于有情与无情之间：“既然借你成道，那便送你一场机缘造化，算是两不相欠吧。”